笔下文学 > 都市小说 > 累了,毁灭吧 > 第104章 番外一
西北屠风营
锐利到仿佛能把人脸颊皮肤刮开的大风夹杂着刺骨的寒凉,呼啸出鬼吼似的声响。
主帅营帐内,燃烧着的火盆勉强维持着这一方小小天地的温度,盆内木炭噼啪作响,再往里,便是铺着兽皮的主帅床榻。
床榻之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面容俊秀,身处军营却穿着文官的服饰,反倒是那把上衣褪到臂弯的女子,穿得明显是配
饱经风霜的药箱放
药箱合上时,女子也把刚喝过的药碗放到了药箱上,和方才那只从药箱里拿东西的手不同,女子的手明显粗糙许多,掌心关节处多有茧子,手背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如蜈蚣般没入松垮的袖口。
碗底残余的药汁轻轻晃动,空气中响起男子清冷的声音,语调较常人要慢些“喝干净。”
于是女子无可奈何地把手又伸了回来,再度拿起药碗,将里头剩下的药汁连同滤不的药渣一块喝下,接着把碗翻过来,就跟喝酒似的,证明自己喝干净了。
可见这厮平日里也是个海量,不然做不出如此熟练的动作。
赵彧脸色稍霁。
白秋姝见状,衣服都来不及拉上,趁他心情好赶紧凑上去索了个吻。
赵彧已不是当年那个和白秋姝凑近些都会炸毛的少年了,他甚至能分出注意力,小心地摁着白秋姝的手臂,免得她一时忘情要抱自己,拉扯到背后那道叫她险些丧命,且至今还未彻底痊愈的伤口。
白秋姝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熟练地撬开赵彧的唇齿,强势又霸道地侵占那片温润的领地,感觉那里的味道可比蜜饯点心要甜多了。
赵彧予取予求,任由苦涩的药味
当时的赵彧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和那个比试赢了自己的小姑娘走到今天。
他当然想不到,因为他很长时间都没有
他这才隐约
他就这么错过了她。
赵彧至今无法详细回忆起自己当时的心情,大约是因为太痛苦煎熬,所以他本能地忘掉了那时的感受。
白家父母想用这桩婚事把白秋姝叫回来,让白秋姝和寻常女子一样嫁人后相夫教子,而不是以女子之身
可白秋姝实
期间白秋姝
然而永定侯对白秋姝满意,不代表他的儿子白秋姝的未婚夫也对白秋姝满意。
赵彧记得,那年白秋姝终于能回京履行婚约,当时他也已经考得功名。
那日他应同僚邀请去喝酒,
酒过三巡,有谁
永定侯次子对婚约不满,又喝了个半醉,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直言“什么美人,能

也是那一晚,永定侯府的次子死了,说是席间去上茅厕,离开茅厕后误闯了酒楼后院,栽进后院那口井里,被活活淹死了。
当时白秋姝还未抵达京城,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不过这事儿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导致京中传起了风言风语,说这位女将军身上杀孽太重,克夫。
随后又过了几日,白秋姝抵京,虽然没了婚事,但还有女帝给她准备的授爵仪式,因此也不算白跑一趟。
不过白秋姝很好奇,永定侯次子怎么会掉井里,就去找调查此事的大理寺问了一嘴。
正巧大理寺中也有位女官员觉得此案不同寻常,虽然已经结案,但她还是背着上司继续追查。
白秋姝和那女官员聊得来,两人为查案到处走访,意外遇见赵彧,就把赵彧拉来帮忙,三人一块调查。
最后他们历经曲折,终于找到了线索,是凶手
可惜那玉坠转手就被人给偷了,调查只能暂告一段落。
玉坠丢失当晚,赵彧洗完澡,散着
小坠子不过拇指大小,被雕刻成乌龟的样式,憨态可掬。
赵彧漆黑的眼瞳盯着这块小坠子看了片刻,正寻思该如何处理这件证物,忽然耳边传来一句
“说你慢吞吞的像只乌龟,你还真给自己弄了个小乌龟的坠子”
赵彧转过身,一脸错愕地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白秋姝。
白秋姝半点不见外,伸手从赵彧手里把小坠子拿走,说“这几天总有人给我送礼庆贺,大哥和嫂子都给我送了,你呢”
赵彧默了几息,问“你想要什么”
白秋姝挥了挥那小玉坠,勾着唇道“就要这个。”
赵彧的视线
自小
赵彧半点不因此觉得白秋姝可怕,反而壮起了胆子,说“这份礼太轻,再添些别的吧。”
“别的什么”白秋姝把玩着手里的小乌龟玉坠,头也不抬地问。
赵彧“我。”
白秋姝手上动作一顿,抬头望向赵彧,也没立刻答应,而是倒退两步,煞有介事地把赵彧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这才点点头说“也不是不行。”
打那起,两人就多了一层旁人无法企及的亲密关系。
很快白秋姝又离开了京城,赵彧也不顾爹娘兄长的反对,想办法把自己弄去了西北。
离京前,白秋姝的表姐给他扔了一个药瓶子,说是避孕的药物,给他吃的。
此后他
眼看着自己要摁不住白秋姝,赵彧当机立断把人推开。
“不要”白秋姝挑了挑眉,问得直白。
“要。”赵彧也没了昔日的含蓄,他轻轻地喘着,坚定道“不过得等你伤好之后。”
早些年少不更事,因为纵情害得白秋姝伤口裂开的事情不是没有
赵彧替白秋姝把衣服拉好,下床拿来外衣,催促白秋姝穿上,别着凉。
赵彧的担心纯属白费,白秋姝这些年受过的伤不知几何,独独没有病过,哪这么容易着凉。
但白秋姝还是好好地穿上了衣服。
赵彧又替她梳好头
白秋姝不以为意,正要打
今早刚得的消息,他忙着给白秋姝换药,就忘了说。
“阿鲸来了”白秋姝果然迫不及待地出了营帐,只是没走几步又折回来,从衣架子上拿了件大氅。
寒风凛冽,白秋姝还未走近就看到了那抹侧立
“阿鲸”
那身影循声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格外漂亮的脸。
温和浅淡的笑意
白秋姝快步走到岑鲸面前,仗着自己力气大,抱起人转了一圈,又把自己带来的大氅,披到了岑鲸肩上。
虽然岑鲸的身体不再像幼时那般体弱多病,可
岑鲸披上大氅,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白秋姝,问“听闻你前阵子受了重伤,好些了吗”
白秋姝“放心吧,你再晚来几日我的伤都好全了,没事的。”
“那就好。”
岑鲸稍稍安心,当年她详细问了叶锦黛有关白秋姝的结局,与永定侯府的婚约倒不算什么,那未婚夫本就是个人品拙劣的垃圾,还曾暗地里强迫过他的嫂嫂,快成婚时把人摁死就行,
后来赵小公子出手把人杀害,更是省了她不少的事儿。
重要的是,按照叶锦黛的说法,白秋姝将死于这一年,如今那场本该要了白秋姝性命的战役只给白秋姝留下了昏迷数日的重伤,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外头风大,白秋姝要带岑鲸去营帐,还问岑鲸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西北。
岑鲸早年被女帝拎着把六部逛了个遍,现任侍中,累授东宫太师,门下省事务不说,还有个年幼的皇太女需要她教导,不可能仅仅是来督运军资,一定另有要务。
岑鲸没有马上跟白秋姝去营帐,而是回头望向马车,说“护送陵阳县主,去西耀见一见杜太后。”
说话间,陵阳从马上下来,昔日任性跋扈的县主大人半点没有改变自己的本性,只是长途跋涉令从富贵乡锦绣丛里出来的她
陵阳不是没有埋怨过,路上病重那会儿还哭着问岑鲸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岑鲸安慰她,说不会的,当年杜太后还是恭王妃时,就是这么一路来到西北,入了西耀。
陵阳听完哭得愈
岑鲸要带陵阳入西耀,来跟白秋姝打声招呼,顺便借几个人。
白秋姝也想随行,被岑鲸拒了白秋姝凶名
岑鲸同白秋姝商议好了时间和路线,带着白秋姝给她借的人,启程前往西耀。
因为早前就向西耀递过国书,且如今的西耀完全被掌握
又或者是有意外,但被杜太后提前洞悉,扼杀
一行人入住西耀用来招待别国使臣的行馆,等待西耀皇宫定好接见的日子到来。
然而
昔年温柔爱笑的大姐姐已然老去,她穿着雍容华贵以棕黑为主色的太后服饰,梳着西耀传统的
母女俩把这些年的思念数宣泄,末了终于想起岑鲸,把一旁静静看着她们的岑鲸也叫到了近前。
岑鲸的情况杜太后
回过神后,她抱了抱岑鲸,玩笑似的说“早就想抱抱你了,曾经你是男子,哪怕我把你看做幼弟也抱不得,如今倒是没了顾虑。”
岑鲸没让她们知道自己本就是女子,与杜太后叙起了家常。
岑鲸不爱说话,觉得说话会累,哪怕身体已经痊愈,她也只会
唯独面对杜太后,她变得有些啰嗦,絮絮叨叨的。杜太后也不嫌烦,望着她的眼底满是眷恋与思念,像是透过岑鲸,细看那片养育她长大的故土,和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岑鲸和陵阳
分别前,杜太后问她“那间叫浊竹的小酒馆,还
岑鲸回说“一直都
杜太后眼角笑出了细纹,轻声而又满足道“还
杜太后年事已高,此番相见,若无意外,便是最后一面。
马车辘辘的声响中,陵阳的哭声被压得很低,却又清晰可闻。
塞外天地开阔,快到边境城时,岑鲸看到了极为壮观的日落。
她戴着防风沙的幂篱骑
西北太远,两人又太忙。
她能来这,已是不易,怎么可能带上燕兰庭再来一次。
于是她悄然放下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而这念头被放下不过半刻,火球一般染红了天际和云朵的太阳还未彻底落下,岑鲸就看到了
岑鲸险些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可随着马儿的前行,那人的身影与面容越
他怎么
从理智上来讲,岑鲸很想批评那人,不该大老远跑来这,可对上那人隔着幂篱薄纱就认出自己,直直盯着自己的视线,她又忍不住扬起了笑脸。与故人分别后空落落的内心,也逐渐被熟悉的温热所填满。
“驾”
岑鲸夹了夹马腹,挥动缰绳,披着满身的落霞,纵马朝她的明煦奔去。
番外一完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好难写抱着我根本没有的雪容融哀嚎
原本准备要写的番外是三篇。
第一篇想写萧卿颜登基全过程,结果写太长写了五章都没写完,各种细节补充,新增人物不说,重点也彻底转到朝堂,感觉可以直接开新坑了,但又没有开新坑的新鲜感,写得挺痛苦的,就不写了。
这篇是原定的第二篇,第三篇是短短的日常,还
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