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其他小说 > 穿成恋爱脑女配小姑姑 > 第 128 章 128
    顾敏被烧死了。

    就在她掉进火海的一瞬间,周围人都在想办法救她……和柳老头。柳老头尚有求生意识,但她就像着魔一样,想要往房间里面走,似乎是在找什么人,有什么场景在等着她欣赏,众人拉都拉不住。

    姚大嫂先是被气,又被顾敏这疯子一吓,整个人都萎了,只呆呆地看着众人救火。

    “你愣着干啥,安子他妈,全子儿子,还有你儿子都在里头啊,快救人啊!”旁边有人看见他们进去的,大喊道,姚大嫂立马一个激灵,“建民?我家建民在里头?”

    房间里的垃圾废品,比煤炭还喜欢燃烧。众人的救火力度压根赶不上燃烧速度,幸好不远处就是一个消防站,消防员的水车来到之后,没多久明火终于熄灭,没有波及其它房子。

    清音忙完医院的事,总觉得心跳得很快,她担心会不会是自己太累了,有点低血糖,于是回办公室吃了两颗糖,看着没病人了,也没等下班,直接往家开。

    另一边的顾安也有点心神不宁,今天难得的没出门,在办公室坐着,正准备下车间巡查,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洪江?”

    “安子,杏花胡同着火了,你妈和小石头在那间屋里,快!”

    是杏花胡同的老街坊准备来厂里找安子报信,正好遇到洪江,洪江几个箭步先来了,而其他人则正在七手八脚帮忙救火。

    顾安心头一跳,边跑边问到底是哪里着火,怎么牵扯到他妈和小石头。

    “胡同口第一家,姚大嫂那间放垃圾的屋子。”姚大嫂来了两年,早已威名远扬,“听街坊说是你妈和小石头进屋跟姚建民说话,不知道为啥就一直没出来,后来房子就起火了。”

    顾安心头一跳,面沉似水,姚大嫂那间垃圾房,他有印象,他提醒过她很多次,也跟姚建民聊过几次,有安全隐患,让她要存放就去远离居民区的地方找两间地势开阔的平房,可他们说一千道一万,姚大嫂压根不听。那小山一样的垃圾全是易燃物,要是起火,那火势绝对不敢想象,更别说整个大杂院的房子都是连成一片,屋檐挨着屋檐,木头椽子就在一起,一根燃起来,别的也无法幸免。

    他几乎是拼命一般往杏花胡同冲,路上还听见其他人说“房子被从外面锁上”“故意放火”之类的,顾安更是目眦俱裂。

    这种时候爆发力是惊人的,平时走路要七八分钟的路程,今天好像一分多钟就跑到了。

    那两间小倒座房,正立在夏日的夕阳里,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火苗窜得老高。

    “里面的人呢?人出来没?”他抓住一个消防员问。

    消防员也有点懵,“我没看见人出来。”

    “姚大嫂,姚大嫂里面还有谁在?”

    姚大嫂失魂落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人肉被大火烤熟的焦味儿,一想到那情景,顿时嗓子眼发痒,蹲在地上哇哇狂吐。

    顾安可不管,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我妈和小石头呢?他们在哪儿?”

    这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他们要是出事,他饶不了她。

    “安子!我们在这儿!”顾妈妈的声音从人群之外传来,似乎很远,又很近。

    顾安起身,忽然脚下踉跄,下一秒就被一个熟悉的小炮弹撞进怀里。

    顾妈妈和小石头,好端端的。

    原来,小石头进屋给奶奶送冰棍儿,结果也被姚大嫂那塞满一屋子的东西吓到,他看见中间墙壁上有道小门,想起姐姐说的机关密室,孩子的好奇心是很重的,他当即就钻进去,想着等姐姐放学要跟她好生嘚瑟嘚瑟,他小石头今天也发现一个机关密室了呢!当然,过去之后,他还顺手乖巧的把小门从那边锁上。

    小铁门锁住,顾敏打不开,同时也有效的阻止了火苗窜过去,减少了对旁边那间屋子的损害。

    而顾妈妈那边,见孙子巴巴举着过来的冰棍儿都快化完了,小家伙心疼坏了,一方面是冰棍儿花钱买的淋地上可惜,另一方面也是可怜奶奶都没吃上一口……这可把老太太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当即由姚建民带他们去后门再买两根。

    因为姚建民说,角门出去靠近梨花胡同那边,有一个专门背着冰棍儿箱子卖的,有时候还有冰激凌,她就想着给买一碗回去,正好鱼鱼也放学了,就让姐弟俩好好吃一顿。鱼鱼自从来例假变成大姑娘后,音音就不让她吃太多冰的东西,今天就当奖励她一下。

    出了角门走了一段,一直卖冰棍儿的老奶奶走远了,顾妈妈不忍孙子失望,就带着他去追老奶奶,一下子就给走远了,不知道这边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等看见这边冒黑烟,有人喊着火了,她赶紧牵着孙子跑回来,就正好看见顾安正在找他们。

    幸好,都没事。

    顾安有点纳闷,这屋子里的人,也就姚大嫂一个吧,平时顶多建民和莉莉会过来看看她,可莉莉现在还没放学,姚建民和姚大嫂都好端端的在火场之外,那屋里那股烤肉味儿是怎么回事?

    终于,等消防员把火灭掉,抬出一具焦黑的尸体,和一个烧成粉红色的人形物体时,姚大嫂又哭天抢地说自己倒霉,都没碰过这俩老东西一下,他们自己跌进火海巴拉巴拉……周围的人也七嘴八舌跟消防员和公安解释起来,顾安终于知道了真相。

    原来是有人故意纵火,想烧死里面的人,却不小心把自己烧死的事,再一想那个点在里面的就是顾妈妈小石头和姚建民三个人,顾安不由得不寒而栗。

    凶手想烧死的,分明是他妈和小石头!

    而很明显,几十双眼睛看见,放火的是柳老头和顾敏,毫无意外,想烧死他们的人,是顾敏这个颠婆!

    他的目光落在那句漆黑变形甚至缩小的尸体上,面无表情。

    顾妈妈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靠在儿子身上才没跌倒,“安子你姑姑是不是……疯了她?”

    她刚才听街坊们说什么顾敏,还稀里糊涂的,此时也明白了,顾敏和柳老头这是故意纵火,柳老头

    顾妈妈又愤怒,又伤心,她不知道她哪里对不住小姑子,居然让她对自己这么深的仇恨,烧死她不算,还想烧死对上一辈恩怨一无所知的小石头,这可是全子唯一的孩子,全子在外头二十年隐姓埋名保家卫国,结果他的孩子≈hellip;顾妈妈头一昏,整个人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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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顾安一手扶住她,赶紧搀到阴凉处,大家七手八脚的掐人中,大概半分钟,老太太悠悠转醒,就是精神不太好。

    “妈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回家,我们回家。”顾妈妈知道自己身体,在音音的中药调理下,她血压血糖啥啥都好,就单纯是被气晕的。

    “小石头呢?”

    “奶奶,我在这儿!”小石头没被大火吓到,反倒是被奶奶晕倒吓了一下,此时还不忘抱着奶奶买的一篮子菜,哒哒哒跟在后头,“奶奶回家也好,我给二婶打电话,让婶儿回来给奶奶扎针。”

    幸好,奶奶买的菜还在,不然今天都没饭吃啦。至于那俩被烧焦的人,他人小,挤不到前面去,所以也没看见,只是听大人说谁谁谁死了,他也不懂。

    因为死了人,公安很快到达,问在场的有没有认识死者的,这还用说?大家七嘴八舌把顾敏的前世今生都给扒得一清二楚,还热心介绍起死者和伤者的不正当关系。对了,伤者也就是被烧成粉红色烤乳猪的柳老头,已经被送医院抢救去了。

    案情很简单,很明了,姚大嫂口供、被丢在一旁的火柴盒上面肯定有纵火者的指纹,能证明是他纵火,围观的工人也都纷纷站出来指证,刚才姚大嫂打柳老头的时候,他亲口承认自己纵火。关于顾敏,则是她自己要去看热闹,不小心跌进火海,众人去拉她还不愿出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她压根就是自寻死路。

    很快,清音开着车子回到家,见家里没人,去胡同口一看,全都在小石头家,“这是怎么了?”

    大家情绪好像都不对,尤其是顾全和顾安,脸色铁青,好似要杀人,顾妈妈则是一连苍白的躺在沙发上,“妈身体不舒服吗?”

    顾妈妈摇摇头,看见她的一瞬间,心里的悲痛再也忍不住,抱着她哇哇哭起来。

    半小时后,清音也被气得不轻。

    她知道顾敏不是好东西,平时也都从不跟她啰嗦,顾妈妈虽然讨厌她,但依然不忍心她一把年纪出去做伤风败俗的事,无偿将房子借给她住,连工作都为她找好了……她居然还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不过,大人只是伤心,小孩可千万别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清音赶紧问:“小石头没被吓着吧?”

    “嘘,睡着了。”顾全坐在客厅一角,怀里正抱着胖乎乎的儿子,身上搭着条小毯子。

    从单位接到电话赶回来,他就一直抱着他,好像松开一下,他就会消失一样。

    “没吓到吧?”

    ()

    “嗯。”男人眼睛猩红得可怕。

    第二天因为还要陪着顾妈妈配合警方做善后处理工作,请了两天的假,同时姚大嫂那两间破屋子也提醒她,美容院、和善堂、批发市场,是不是也存在安全隐患?陪完顾妈妈赶紧安排全体职工对厂子里里外外进行一次消防安全自检自查,把凡是有消防安全隐患的地方找出来,整改。

    同时,她还让每个车间进行消防安全演习,提前演练如果发生消防事故的时候,应该怎么处置、应急和自救,抢救厂里财物。

    因为以前从没发生过,大家对这个安排也是一头雾水,幸好清音有经验,以前电视上、小区里、学校里,她都参加过类似演习,多来几次大家就记得怎么处置了。这种事本来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要学会了,临危不乱就行。

    美容院和批发市场也是一样的流程,必须做到每一个员工都知道怎么自救,财产抢救不出来没关系,人命才是最宝贵的。

    警方那边,很快确认死者身份,柳老头经过几天抢救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也能艰难的说几个字,他亲口指认是顾敏怂恿他放火的,可他跟姚大嫂素来积怨,这事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完全把责任推脱到死者身上也不可能,火柴是他点的,也是他扔的,总不能是顾敏拽着他的手干的吧?

    可他现在说他当时不知道屋里有人,顾全和顾安兄弟俩那边就过不去,因为这么多年他盯着顾家,恨人有笑人无也是事实。

    以前还想把恶心吧啦的张老头介绍给顾妈妈呢!兄弟俩咬紧不放,要将他的责任追究到底。

    而顾敏的亲属现在就只剩顾家,尸体已经被烧得只剩骨头了,顾安家兄弟俩一致决定就地火化,然后将骨灰盒随便找个墓地埋了,不许进祖坟,立碑的时候,兄弟俩拒绝把他们父母的名字刻上去。

    “她不配。”

    案子没几天就结了,主犯之一顾敏已死,柳老头因纵火罪致人死亡,损坏公私财物,危害公共安全,被判无期徒刑。柳老太一听,把顾敏骂得骨灰盒都按不住,转头为了不被老头子牵连,赶紧将婚给离了。

    以前柳老头想离婚离不掉,现在好了,他心想事成了!

    因案件性质恶劣,整个杏花胡同都受到影响,所有人被迫停工停学,检修电路和易燃易爆物,里里外外做安全消防检查,有不合规的全被罚款整改……忙碌了半个月,大家可真是恨死了这个死老头,害人还害得大家伙一起没饭吃,同样被人记恨的还有姚大嫂。

    要不是她那些堆满一屋子舍不得卖也舍不得扔的破烂,这场火也不会烧这么大,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死人。

    房东遇到她这样的租客真是倒了大霉,家里啥都烧光了,要不是救火及时,说不定连周围的房子都要遭殃,房东让她赔了八百块钱,而本来就对她不满的街坊们,一起联名向街道办请愿,必须把她赶走。

    街道办也不想再把这种包藏祸心的蠢人留在辖区内,当即同意,很快她就只能出去外面租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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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姚大嫂一贯的尿性,应该是撒泼耍赖死都不愿搬走的,但这次的事着实把她吓得够呛,眼睁睁闻着一个人被烤熟,烤得只剩一副骨架,这种骇人画面她夜夜做噩梦,梦里都是那脏老头把她拉进火海,然后闻见肉焦味儿,又是猛的一阵巨吐。

    短短半个月,她就吐得瘦了十几斤,就连出去租房子,一想到这书城市任何一间房子都离火海那么“近”,顿时又是噩梦加巨吐。再加上这场大火让她声名在外,大家一听就是杏花胡同捡垃圾烧了人家两间房子的,都把头摇成拨浪鼓,不租不租。

    最后,她的脏老头ptsd严重到,只要是还在书城市范围内,她都会噩梦加巨吐。

    这一次,她终于主动提出要回老家,这真是让姚建民心情复杂。小两口当即把她行李打包,亲自送回老家,以后每个月按时寄生活费,莉莉则继续留在城里上学,反正平时都住校,只有周末会回来,她又懂事,勤快得很,嫂子对她那是一个不字都没有,三个年轻人生活轻松多了。

    闻名十里八村的泼妇姚大嫂,眼见着自己给儿子闯下这么大的祸,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那一屋子垃圾值几个钱啊,她硬要留着,这下好了,房子烧没了,人死了,儿子还欠下一屁股债,人家公安说了,这房子钱他们要是不赔,那就只能去坐牢。

    姚大嫂真是后悔啊!

    所以,对于儿子的安排,她破天荒的没有再蹦跶,让留老家就留老家,莉莉要继续上学就继续上学,反正她现在是连门都不敢出了,三米之内不能见火,闻不得烤肉味儿。

    清音没想到,顾敏自己作死,还把姚大嫂给害得这么“惨”,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她要是一直留在书城市,还不知道要给建民惹多少麻烦,要给莉莉拖多少后腿。上次听鱼鱼说,莉莉作文写得很好,她们虽然不在一个中学,但莉莉参加作文比赛得了全市二等奖,作品展览到一中,鱼鱼专门抄了一份回来给清音看。

    不得不说,那是一篇很有思想、很有文采的文章,要是能继续磨练几年,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一名李修能那样的机关笔杆子。

    可要是让姚大嫂继续留在书城市,孩子还有没有书读都成问题,就是能考上大学,以后工作前途也要让她搅黄。

    很快,顾白鸾迎来她的中考,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大考,除了小姑娘本人,其他人都为她紧张和担心。

    这三年她比小学时期努力多了,但也在班级管理上分散了很多精力。不仅把自己和身边人的学习搞好,帮老师把纪律管好,还把班上的调皮孩子管得服服帖帖,全班各科平均分往上提了十几分,从全年级倒数第一,变成八个班里的第一名。

    班主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干出这么大的事来!

    当然,大家都知道,这是班长顾白鸾的带领有功,她长得漂亮却不以漂亮而倨傲,为人仗义,女同学们都很喜欢她,至于男同学则是被她那高超的溜冰技术以及打靶技术给吸引得俯首称臣…

    …没办法,现在东城区几家溜冰场都有顾白鸾的传说。

    正因为她在这些事上花的时间太多,老父亲和老母亲真是为她的中考担心坏了,考前两天就失眠,谁知人家考回来压根没当回事,该溜冰还是溜冰,该打靶还是打靶。

    关键她报的高中还是省重点,清音怕她滑档,每天报纸一到,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分数线公布没。

    “怎么,又看录取结果呢?”毛晓萍从门口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兜苹果,“有个病人送的,我吃不完,放你家给鱼鱼吃吧。”

    毛晓萍正式入职书钢医院后,一直在消化内科工作,清音几次下科室检查的时候都没遇到,“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听你们主任说,你这次要竞聘你们科的护士长?那你得多努力咯,我听说竞争还蛮激烈。”

    书钢的分科比较精细,光大内科就分成心内、神内、肾内、血液、消化等七八个科室,有的科室至今还没护士长,清音就打算等工作一段时间后,看表现,让大家积极竞聘,择优录取。

    她是事业脑,她只想挑能干活的人当领导,那些只想有个工作,咸鱼几十年的,就别来尸位素餐了。

    “我这不就是来给你送礼走后门了嘛?”毛晓萍拍拍她肩膀,看起来脸色很憔悴。

    “怎么,你俩是不是又吵架了?”

    毛晓萍点点头,“自从我来书钢上班之后,我们算是短暂分居一段时间,他没来找过我,我也没回去找他,昨天因为我妈身体不好,我忙不过来,打电话让他带着去看一下病,他跟我犟了几句,我心里不舒服,又吵起来。”

    哪有夫妻冷战这么长时间的?清音很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即使俩人要分开,也要等毛晓萍自己想通才行。

    俩人聊了几句,毛晓萍还要去医院看望母亲,清音也就没留她,这边人刚走,胡同口就开进来一辆军绿色吉普车,还从驾驶位里伸出来一只大手,“你好——”

    毛晓萍正想着家里的事出神,不防被吓一跳,“啊!”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

    “好好开你的车,注意安全。”毛晓萍头也不回,留下这么一句就走了,车上的男人讪讪地把手伸回,摸了摸后脑勺。

    车子停在清音家门口,“安子,顾安在吗?”

    清音赶紧出来,“哟,是文宇啊,顾安应该是在单位还没回来,你找他有事儿?”

    徐文宇暗骂一声,“嗯,有点急事。”

    想到什么,他从车上跳下来,“嫂子,刚才那女同志,是来找你的不?”

    清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毛晓萍的背影,点点头,“你们见过的呀,还一起玩过几次,你不记得啦?”

    “记得,她叫毛晓萍,当年还是毛头丫头,但脸上有肉,现在咋瘦得竹竿似的?”刚才要不是他开得慢,差点就让她撞上来了,走路也不专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十几年前吧,那时候鱼鱼才两三岁,他们一起野炊的时候,她做的竹筒饭很好

    吃,虽然外头烧糊了,但里头的米饭确实鲜香软糯的,他一口气吃了三个,她还有一把好嗓子,唱歌非常好听,当时他就记住她了。

    清音也不好细说,“她家里事情比较复杂,对了你找顾安,我去给你打电话叫他吧?”

    “不用不用,我直接去厂里找他。”

    等到车开走,清音才反应过来,徐文宇的脸色怎么也不太好的样子?是出什么事了吗?不过,她没往别的方面想,而是担心是不是顾安外面的工作上遇到什么事。

    最近北边大国越闹越凶,已经有联盟国独立出来,庞然大物解体在即,作为世界上第二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看着自家老大哥的这样的局势,龙国国内也人心惶惶,顾安他们的工作愈发不好做了。

    果然,接连几天,顾安都没回家,说是跟着徐文宇出差一趟,一直到半个月后才回来。

    到家就唉声叹气。

    “你这是咋啦?”

    “你说我们这个工作,咋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我忙,哥那边也忙,听上面的意思,过不久还要让我俩一起出一趟差。”

    “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嗯,北面。”

    清音了然,庞然大物的倒塌,肯定会留下一些有价值的残骸,尤其是那种重工业基础雄厚的国家,要是能在资本的市场里趁机捡点便宜,那也是不错的。

    “不过,为啥是你和哥都要去?”

    “据说是个大项目。”顾安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是个什么项目,李老师的口风很严,只说让等通知,他就乖乖的哪里也不去,等着就是。

    等待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慢,终于又过了几天,顾白鸾的录取结果也下来了,她如愿被市八中录取,就是当年陈童上的高中。

    清音一高兴,都忘记问那天徐文宇的事,赶着给顾白鸾准备开学用品。录取结果虽然下来得早,毕竟是第一批次的重点嘛,可顾白鸾这个假期跟着穗穗卓然他们去鹏城找陈庆芳玩去了,说要玩到开学才回来,清音得帮她把需要的物品准备好。

    顾妈妈前不久被火灾的事伤透了心,在儿女们的劝说下,她也跟着鱼鱼去了鹏城,有她看着,顾安和清音都放心。再加上卓然爸妈的科考队最近正好在鹏城附近靠岸整休,估计还能去科考船上待几天,他们更不愿回来了。

    现在的顾安和清音,难得能清净几天,仿佛回到了刚结婚那一年,除了管苍狼和小白的吃喝,他们自己几乎是顿顿下馆子,一有空就开着车,把书城市大大小小的有名饭馆全吃了一遍,美其名曰享受人生。

    一直吃到开学前几天,孩子们回来了,这家里才开始生火做饭。

    市八中离家更远,依然是早晚自习,顾安还想接送,但顾白鸾拒绝了,她说要跟同学一起骑单车,或者坐公共汽车,清音和顾安商量了一下,表示同意。毕竟她都一米七的大姑娘了,身上还有点小肌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这种小事没必要过分焦虑。

    一连试了半个月,都很顺利,天晴她就骑车,二

    十分钟到学校_[,稍微饶了点,但能直接坐到巷子口,也很方便。清音见孩子长大真没她什么事,也就把这事丢开了。

    目前书钢医院开业几个月,一切运营井井有条,三位副院长都是很能干实事的人,清音实现了只需要做好门诊的愿望,上面有什么会议需要出席,基本都是让人替她去,去的次数多了,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位专营技术的院长,不是“开会院长”,倒也不会见怪。

    这天,下班回到家,车子刚停稳,门口忽然走过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有段时间没见的元卫国。他现在为了照顾龙凤胎,已经从京市调回来了,但依然是个大忙人,苏小曼吐槽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人了。

    “大忙人来了,咋不把你家团团圆圆带过来?”

    “你就取笑我吧,俩孩子都埋怨我陪他们时间少,不跟我亲呢。”倒是跟花姐亲密得很,吃啥好吃的好玩的都要惦记着他们的花阿姨。

    “小孩就是这样,谁陪伴得多,他们就跟谁亲。”清音清他进屋,知道他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在门口等自己等了这么久,应该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这次来,是来做说客的。”

    “嗯?”

    清音想不出来,什么人会找他来做说客……毕竟,谁都知道,她跟苏小曼是铁磁,要找说客也该找他老婆来当才对。

    “我先喝杯水吧,刚从新加坡出差回来,刚下飞机就被人拉来了。”

    清音连忙给他倒水,大忙人全世界各地出差是常事,因为很多药品采购都是从他手里,可以说,如果目前国内需要什么药,哪里都买不到的话,找他,肯定会有法子。

    “你们和善堂最近是不是成了一笔大单?”元卫国忽然问。

    清音点点头,他们的六味地黄丸卖到了日本和韩国去,那边也有很多汉方药厂,但始终做不出和善堂的水准,所以干脆就从他们这里买了。而清音卖到这两个国家的价格肯定跟在国内的不一样,美其名曰“新包装,新的独家配方”,其实就是吃准了他们不买也得买。

    “这很正常,本来出口就有关税,凭啥他们的东西卖给我们跟卖给他们国民不是一个价格?反正市场就是这样,供小于求的时候,他们就得听卖家的。”

    这件事,清音还没来得及跟苏小曼说呢,元卫国……远在新加坡怎么会知道。

    “你一定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件事吧?”

    “其实,是你的药厂邻居告诉我的。”这都快十年了,清音的幕后老板身份在有心人眼里早就瞒不住了。

    药厂邻居,那就是——“日化厂?”

    只可能是右边的书城市第六日用化学厂,因为左边是个小花园,算是区里的日常便民活动中心,这压根就没有生产经营活动。

    “对,市六日化厂的蒋厂长,是我朋友,他一说你的基本情况,我就猜应该就是我认识的小清同志。”

    原来,市六日化厂当年跟和善

    ()

    堂可谓一对难兄难弟,都是在改革浪潮下即将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其实往前数几十年,日化厂的历史跟和善堂不分伯仲。

    和善堂是以前一位老中医经营的私人药房,在民间声望很高,后来公私合营后老中医身体不好,难以参与到经营活动中来,主动把股份卖给厂里,退出经营,但他打下的名声,却让药厂持续发展了很多年,直到后来经营不善才被清音接手。

    隔壁的日化厂也是一样的,人家在民国年间是一家专门做胭脂的铺子,后来做雪花膏,再后来公私合营变成日化厂,刚开始那几年生意很好,后来各种原因导致经营不善,再加上改革开放后各地民营企业的冲击,现在也发不出工人工资了。

    这对难兄难弟本来是一样的境遇,但眼看着这几年药厂像是开了挂,又是业务员全国卖药,又是上电视台打广告的,短短几年时间,订单就跟雪花似的飞进来,那满载的货车川流不息。

    “蒋腾飞每天看着药厂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听说你们现在的销量已经达到和善堂鼎盛时期的三十倍还多,他眼睛都急红了,让我来给你递个话,对他们日化厂感兴趣吗?”

    清音没想到,这是“自救”救到她这儿来了。

    这个日化厂她有点印象,因为就在药厂隔壁,不过,当时买药厂的时候,看见这个日化厂,她心头也闪现一丢丢的熟悉之感,当时也没多想,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卖祛毛膏配方的原因,当时就有日化厂来竞争,两家的名字听起来有点像。

    见她面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元卫国松口气,“要不这中人就由我来做,下个星期你有时间的话,你们双方见个面?”

    清音想了想自己的工作安排,这个周末还真没空,已经预定了要去市里开会,这场会议只能她亲自去,倒是下个星期能提前调好,“行,见面详谈。”

    她感兴趣是肯定感兴趣的,但就是不知道蒋腾飞想怎么让她“救”。

    晚上,她把这事跟顾安提了一嘴,顾安不太懂,但一贯支持,“行,小清同志你加油,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一声“小清同志”似乎回到了年轻时候,清音有点心热,搂住他脖子,吐气如兰:“你能帮的,就是这段日子好好看着你闺女,陪着咱们妈。”

    她总担心,那天的火灾会不会给顾妈妈留下心理阴影,当时可能没啥,但就怕她事后越想越难过,越想越郁闷,毕竟小姑子谋杀大嫂这种事换谁身上,都会想不通的,到时候要是留下心病怎么办?

    顾安一个翻身覆住她,“嗯,我会留心。”

    可是忽然,他又有点不得劲,以前他不觉得自己老,最近鱼鱼成了比妈妈还高的大姑娘,说话做事越来越有主见,他就会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很多。

    而且,开家长会也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顾白鸾的同学们的家长,他大略看了一眼,妈妈年纪普遍跟小清同志差不多,但爸爸年纪却都在四十岁以下,只有他是过了四十,奔着五十去的。

    他的焦虑来源于,他害

    怕顾白鸾以后遇到坏人的时候,没办法保护她。

    清音掐他腰上一把,“你先焦虑焦虑怎么给我‘交公粮’吧,哼,趁现在能动不动,以后有你后悔的。”

    果真是老百姓日子好过了,也更注重自身体验了,她现在在临床上居然还能遇到一些六十开外来看男科的老大爷,牙齿都掉好几颗了,说来也是人家正当权益,她没立场说三道四,但一想到那画面,她就想笑。

    这种事,还是年轻时候多享受享受吧,老了风险很大,男的容易马上风,女的容易阴.道炎和撕裂,何苦来哉?

    顾安被她调笑得脸一红,被子一拉,很快温度上升,越来越热……

    第二天,揉着酸痛的腰,清音觉得,顾安这人,还真是不能激将,不能说他老,不能说他不行,否则……后果就是嘴越硬,身体越遭罪。

    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明明平时看着像个正经人,一到了那时候,就是花样繁多,千奇百怪,体力无穷。

    这天,清音还跟往常一样来到门诊,门口等候区已经坐满了病人,自从彻底搬到南市区后,病人变得更多了,她从坐下,屁股就没机会离开板凳,为了少上厕所,中途只勉强喝几口水润润喉。

    终于看到最后一个病人,开好处方,准备换衣服了,门口又来了一人。

    嘿,居然是许久不见的王双强。

    “怎么样最近?”

    王双强经过几次复诊之后,已经好几个月没犯过那毛病,人也放开很多,没那么扭捏了:“我今天正好进城,就想着来请清医生再帮我看看。”

    清音让他坐下,望闻问切一番,“都挺好的,以后回去好好爱惜身体,尽量别往不好的方面想。”

    “我尽量不往那方面想,但我们矿上,跟我同班的有个老头,六十多了还在苦哈哈的干体力,一想到他我就像看到自己的未来。”

    清音想起来,上次王母也说过这个人,“是不是你母亲说过,他皮肤白,还白里透红,脸上没胡子,看皮肤像个女性,就连下面也没有?”

    “有的,我见过几次,他平时不爱跟大家伙一起洗澡,都是等别人洗完才去,我有时候为了省钱会最后才去,见过几次,我们老话说,他那叫天阉男。”天阉男也分情况,有的是一点没有,有的是有一点,但不多,很小很小。

    天阉男,这三个字,似乎在哪里听过,清音眉头一挑。

    王双强以为是她对这种八卦感兴趣,就接着说:“这个人有点奇怪,一直说自己是外省的,因为身体残疾找不到工作,一直在外打零工,今年才来到咱们书城,但有一次我说要来书钢看病,不知道怎么坐车,他还热心的教我,在哪里换乘什么车,他似乎非常熟悉。”

    书钢,天阉男,对了!

    清音想起来,十几年前,鱼鱼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刘红旗那个铁磁不是被老鼠给咬“中毒”了嘛,治好以后他说自己在老鼠洞发现一双皮鞋,顾安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到一个潜伏在厂内多年的大间谍!

    那人最后消失了,但清音记得顾安说过一个特征,他是个天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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