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 教父的遗产3
罗伊莫名想要往前看一看,但是前面队伍已经挤了起来。
一般的葬礼都是宾客横着排成几排,按照顺序送花,至于贴脸礼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为了彰显亲密和安慰才会行这个礼。
但是现在的状况明显混乱起来了。
前面的人像是根本等不及似的排在了第一个人的后面等待着送花,后面的人也跟着拥挤往前。
但是遗孀只有一名,不可能同时被两名亲密的宾客安抚,只能竖着排起了队。
这个环节明显失去了秩序,但是前排的都是名流和权贵,没有人敢上前阻止,连在一旁的牧师也没说什么,更别说在边缘看似在维持秩序的神官。
罗伊一瞬间被挤出了队伍,排在他后面的是巴勒莫一名年轻的小贵族,他似乎也想快点去送花,情急之下差点把罗伊挤倒在地。
“抱歉阁下,我不是有意的!”
罗伊冷哼一声,干脆不排在队伍里面了。
他对安抚那个拖油瓶根本不感兴趣,没必要和这些愚昧的家伙争什么。
可笑。
拖油瓶即使拥有天鸟会所有的财产又怎样?弱小如他,哪里能保得住?
这些愚蠢的家伙竟然还赶上前去巴结。
真是不可理喻。
罗伊脱离了队伍,但依旧人很多,前面根本没有了位置,都是黑压压的一排整齐划一的西装,掺杂着各种名贵的男士香水味,根本不像沉闷的教堂,倒像是孔雀开屏般的假面舞会。
终于有人大声呵斥,“埃克斯!你太磨蹭了,美丽的蒲遥阁下都要被你贴坏了!”
罗西家族的家主埃克斯排在第一位送花,但是用时差点超过五分钟了,终于有人心生不满。
罗伊根本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即使他身高两米,西西里的男人和女人都很高,他前面的几个男人都和他差不多高,他得挤上前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混乱和拥挤,但是吵闹声却不大,好歹是名流贵族,都很要脸面。
蒲遥到底是什么人?魅力真的如此之大吗?
挠心抓肺般的,他好奇死了。
虽然讨厌拖油瓶,但是他好奇。
终于,他挤上去前了点儿,看见了场景的冰山一角。
但由于视线很偏,只看到了教父的棺木,寥寥的放下了三朵花。
不知道现在安抚遗孀的是谁。
他终于有点后悔刚才自己的傲慢行为,就算不屑和那个废物拖油瓶说场面话,但是他也得站在前面,说不定能看笑话,也不至于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他懊恼自己和那些没资格排队的家伙一起站在人群里。
那条队伍几乎是名誉和地位的象征,前面的家伙话语权都是比较高的、或者和天鸟会更为亲近。
罗伊恼怒的“哼”了一声,直接不顾脸面的往前面挤了过去。
一下子,他竟然来到了最前方,差点撞上了一名神父。
而他也终于看见了整个全景。
此时,正巧轮到伽安送花。
也许是他刚才急匆匆的往前的举动起到了作用,他竟然排到了前十。
当然,这并不是罗伊现在得出的结论,而是他挤到最前方之前就知道了,因为棺木上的花在第九朵。
而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注意那些了。
他愣愣的睁大眼睛,看着面露悲伤的男人,这一刻几乎屏住了呼吸。
此刻他的宿敌伽安在做什么他都不知道,因为他已经注意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黑压压的天空,整齐划一的西装,背景大片雪白的花,仿佛一个庄严的祭献仪式。
——正如鲍勃所说,那位教父的遗孀,仿佛坠落凡间的天使。
能迷倒莫森的人肯定是个美人。
但是他没想到会有人如此的美丽。
这已经不是单单外貌上美丽,是他整个人、他周身的一切,让他美丽得超凡脱俗。
亡故的教父永远停留在了三十七岁,没想到他的情人如此年轻。
这位美丽的东方男人顶多二十岁。
说二十岁是罗伊凭借自己的经验猜测的,他在东方待过很多年,知道他们从外形上略显年轻,如果光看他的外貌根本判断不了他的年纪,他看起来比二十岁更年轻,但是他身上的冷清、成熟的迷人魅力让他看起来比外貌要年长一点,但也顶多二十岁。
这是一位什么样的美人?
现有的诗词歌赋无法赞扬他的美貌和气质,那是必须像是赞美神明一样赞美他才能表达出此刻看见他的心情。
他一定是上帝之手精心雕刻的美丽天使,乌黑的头发、浓密的睫毛以及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简直像昂贵的丝绸、像夜晚耀眼的星辰,像是神秘的黑夜和宇宙,他的皮肤像东方昂贵的白瓷、像价值连城的莹透雪白的宝玉,肉眼看去就知道是多么细腻丝滑,触感一定是顶级。
他的五官完美无暇,不是巴勒莫男人那样刀削般深刻的五官,而是优雅柔和,拥有难以言说的魔力。
像是东方神秘国度里最最重、最美丽的藏品。
神秘、美丽、又带着一股难以琢磨的冷清疏离,仿佛接近他,亲吻他的指尖都是亵渎。
难以想象他竟然是教父的情人。
那个英俊的男人高大威猛,两米的身高和宽阔的肩头拥抱这位美丽的情人是轻而易举。
柔软的东方美人纤细的手腕软弱无力,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像是细腻的、昂贵的宝物,是需要捧在手心悉心爱护和供养的天使,粗鲁的巴勒莫教父真的会充满保护、小心翼翼的爱他吗?当然,混公会的家伙在行为上本来就不是文明人。
外界传闻教父在生前极为宠爱他。
是否是粗鲁的把人抱在怀里狠狠的占有?
这样一位干净、纤弱、冷清的美人,竟然被人里里外外污染过。
一想,突然来气。
但那个强大的男人又像保护伞一样将他罩在伞下,用金钱和权力将他高高捧起,现在人一死,四方豺狼都露出了贪婪的眼睛。
他正需要保护!
要不然会沦为某个强大权贵的玩物,因此才召集了继承人?
罗伊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很快又被几个人挡住了道路。
那令人着迷的东方美人像是世上美丽又昂贵的孤品,他的容貌和气质几乎都长在了巴勒莫男人和女人的审美点上,令人无限垂涎和想要占有。
弱小的家伙只能躲在黑暗里贪婪的盯着他,稍微有点权力的家伙已经排着队、打着安抚的名义亵渎他。
“上帝啊!美丽的蒲遥阁下又要被行贴脸礼了,该死的名流贵族为什么能让如此简单的礼仪用时如此之久?”
有人忍不住开始小声吐槽了。
“那个年轻人是谁?那眼神简直要吃人似的。”
“他是教父的继承人,名叫伽安,听说争夺到遗产就能得到蒲遥阁下,美丽的蒲遥阁下真的又要属于他了吗?”
罗伊被堵在了第二排,根本没办法上前阻止任何事。
这一切都不出格,优秀的继承人或者亲朋好友是有安抚遗孀的传统,更何况伽安连给教父献花都献得十分虔诚。
“他的手在发抖。”
有人低笑的说出了伽安细微的窘迫。
罗伊死死盯着伽安,这家伙不仅手在发抖,耳朵也红了个透。
硬生生的将沉闷、肃穆的葬礼现场搞得像是表白或者订婚一样,就差飘点粉色泡泡了。
伽安的是同样高大魁梧的西西里男人,只是他比其他人拥有更完美的身材,穿着昂贵贴身的黑西装,完全是个优雅又文明的俊美绅士,但是罗伊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有多狠。
美丽的遗产如果被他得到,以这家伙变态的占有欲来说,蒲遥阁下根本出不了家门。
可他此刻,仅仅一个贴脸礼,就耳朵发红,一副纯情男学生的样子。
他看见伽安走了过去,像只要发起攻击的野兽,明明穿着文明的西装,但是侵略性十足,仿佛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深吻美丽的遗孀似的。
罗伊咬牙切齿的盯着,刚往前一步,又被人挤到了更后面,他伸着头去看,根本看不到一点。
他恨恨骂了两句,最终是快走到了排队的队伍里。
只是他刚才的位置竟然被人占了,根本挤不进去,最终只能气冲冲的跑到了队伍末尾。
该死!
这队伍可真长!
像是一条长龙似的,这都快排出教堂,差一步就要在马路上了。
好在有人发现了几名浑水摸鱼、并不是亲友的家伙,把人逐出了队伍,这才保全了罗伊的脸面。
他焦急的排着队,时不时伸长脖子看那么一眼。
突然听见前面的神官宣布:“蒲遥阁下太累了,已经进去休息,感谢各位到场为我们西西里的英雄、巴勒莫的教父莫森阁下哀悼和送行,他一定是个伟大的人,此刻已经在天堂安息了,阿门。”
罗伊被这一突发情况惊呆了。
而后气恼的想:一定是前面的家伙不知轻重,磨蹭的时间太久,竟然把美丽柔弱的遗孀累坏了,该死!
…………
实际上,在伽安行完贴脸礼之后,蒲遥就说自己累了,需要休息。
伽安想上前关心一两句,却被艾克阻止了。
亡故的教父那美丽的遗孀,身边的配置不低,常年贴身保护教父的保镖,此刻是这位东方美人的忠狗。
伽安看见他淡淡的回望了他一眼,冷冷清清充满了不可亵渎的禁欲感……真是该死的迷人。
他回想起了刚才自己贴脸礼对他说的话。
他第一次如此袒露他的野心。
轻声的、沙哑又低沉的,几乎贴上了蒲遥的柔嫩的耳垂——
“无论是巴勒莫还是西西里我都要,当然还要您……我亲爱的殿下,往后,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02 章 教父的遗产4
伽安为死去的教父送上花,接着是像前面几位排队的家伙一样对蒲遥安抚几句,表达遗憾和悲伤。
但是这个环节磨蹭了很久。
低低的说了几句话,在并不安静的教堂前,没人听得见他说了什么,除了上帝。
他后面的人明显不怎么耐烦了,几乎想要越过他、迫不及待的安抚这位美丽的遗孀。
但是规矩不能逾越,美丽又柔弱的遗孀还可能因为他们的不懂规矩而厌弃他们。
伽安低声和他说话,表露自己的野心。
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这位东方美人,他需要向蒲遥展示自己的肌肉和野心,以及保护他的能力。
伽安想,这一定是他想要的东西。
因为这位美丽的东方人在教父死后一系列的行为都像是在寻求保护,他需要一位强大的保护者保护他和财产,需要令他心安的告白和决心。
伽安并没有拖沓,趁着这次的贴脸礼表明自己一切的立场。
刚才在教堂的后院、在家属休憩之地的花园里,他见到这位东方美人的第一眼已经深深为他着迷。
他站在花丛中,还有风,蒲遥微笑和他自我介绍,简直是一场梦幻般爱情的开始。
只是刚才太突然了,他表现得极差,因为紧张根本说不出话,直到蒲遥离开他才反应过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如此接近天使的人?神秘的东方美人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韵味,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现在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表明立场,他说完之后应该要例行贴脸礼了。
这个环节几乎可以亲吻他。
不知道之前那几名可恶的家伙有没有胆子做,但是他是准备这样做的。
在绅士又文明的外表下,伽安的真面目十分野蛮,他想要什么直白得很,且执行力超强。
柔弱的东方美人能够成为教父的情人,这代表着他需要强大的男人做他的后盾,伽安认为自己能够满足他一切的需求。
他会做得比教父更出色。
自以为看破了蒲遥的心思,伽安立刻付诸于行动。
接下来就是贴脸礼了。
教父的眼光实在是好,他这位成为了遗产、等待他接收的东方美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漂亮极了。
不是巴勒莫男人那般高大的身躯,他在他面前甚至显得娇小美丽。
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蒲遥,身体的比例甚至比他还要完美,这是无论穿什么都像个衣架子似的漂亮身体,他的肢体协调又漂亮,精巧得宛如神造般的美物。
伽安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是略微低着头看他,能看见他细腻如白瓷般的肌肤和蝴蝶般长长的睫毛,他的五官从上往下看,更为精巧漂亮,他身上好香,不知道是什么香味,是优雅又浅淡的,像是古典婉约的东方意境 ,轻轻嗅一嗅,能把人的魂都迷没了。
难以想象贴着他那细腻洁白的脸,嗅着他身上的香气,自己会怎么样。
伽安紧张得手都在颤抖,他虽然说出那种豪言壮语,但是实际行动却显得有点局促,毕竟这位东方美人冷冷清清的带着不可亵渎的仙气,又生得美丽纤弱,需要细心的呵护对待,他每一个动作和步骤都相当的小心,唯恐让小美人厌弃。
他屏住呼吸,正想要暧昧又缠绵的贴贴他美丽的脸时——
那看起来柔弱又逆来顺受的东方美人竟然退后了一步。
“我有点累了,想要去休息。”
伽安根本没有料到这一出,他没有做一点准备蒲遥就远离了。
他甚至睁大眼睛没有反应过来艾克已经挡在了蒲遥的面前。
“您……”
他哑口无言,艾克高大的身躯完全是瞬间就把蒲遥挡住了,他往旁边探了探脑袋才看见蒲遥。
蒲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简直……
让他差点当场出了洋相。
冷清又柔弱的东方美人,比他还矮半个头,淡淡的看了过来,难以想象是那种眼神……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
像看狗一样的眼神。
冷清、不可亵渎的禁欲感,神秘的东方美人那一眼,让他好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都兴奋不已。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明明柔弱又美丽,明明在群狼环伺之中,却像是稳握胜算,高傲又冷清,冷淡疏离而且睥睨众生。
他是那么矛盾那么迷人。
伽安本来以为他是个慌乱无措的小白兔,在寻求强者保护。
但他这冷淡的眼神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想驾驭强者。
“您没事吧?”
没有行到贴脸礼,伽安实在遗憾,但是他更关心蒲遥的身体,他毕竟被那么多不知轻重的家伙“安抚”过,肯定不太舒服。
蒲遥就那么看着他,艾克往前一站,又再次挡住了蒲遥。
蒲遥什么也没有回应,已经往回走了。
排在伽安后面的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着那美丽的遗孀已经离开了,后面几个人有点着急。
“蒲遥阁下怎么了?他为什么往里面走了?”
说这话时几乎是满满的担心,仿佛要冲上去关心那美丽的遗孀的身体似的,充满了关爱、温柔、和担忧。
但是眼见着蒲遥已经听不到了之后,矛头全部指向了伽安。
“怎么回事!蒲遥阁下被你这个家伙安抚了之后就走了,是不是你这小子做了什么让蒲遥阁下不高兴?!”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走了?”
“你小子到底做了什么?明明马上要轮到我了!”
伽安并没有受嘈杂的骂声影响,他冷冰冰盯了这些人一眼,前排的家伙无一不是名流权贵,前面好几个家伙甚至已经娶了妻子,似乎以为只要自己有点权力和钱就能像巴勒莫的教父一样拥有一个美丽的东方情人。
自以为能钻空子得到他。
可笑。
第一个行贴脸礼的埃克斯似乎已经有了其他的觉悟,他看起来不仅仅是要得到这位东方美人。
这位大贵族亦步亦趋、在葬礼开始之前就和蒲遥有了来往,显然不是简单的想要得到他的人,或许还想要他的心。
伽安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蒲遥离开的方向,已经决定了马上要回归天鸟会。
因为蒲遥的离开,队伍终于喧闹嘈杂了起来,不少人因为蒲遥的离开而不满,也有人放弃了排队。
牧师站在棺木前说了冠冕堂皇的话保持了教父的葬礼的颜面。
慈悲的牧师抵挡了大部分人的眼神。
刚才那一幕简直荒唐,他实在有点儿同情这位美丽的遗孀、以及那死去的教父。
他美丽的情人独活在世上,在他的葬礼上竟然被如此多的权贵以贴脸礼的借口亵渎。
没错,那眼神和动作堪称亵渎。
虽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所有人的动作、礼仪都很文明,但是那暧昧的轻柔动作,粗重的呼吸、以及充满了侵略性的眼神,每一秒都像要把那纯洁的东方美人给吃了。
这位神秘的东方美人也是教堂的赞助者,他时常来教堂祷告、帮助贫穷可怜的幼童,善良温和如神明派来的天使,牧师以及所有的神官都对他有十足十的好感。
看见他在情人的葬礼上被如此亵渎,都是特别气愤,好在没有几个恶魔对他行了亵渎一般的贴脸礼,他就宣布离开了。
牧师和神官把话说得十分冠冕堂皇,让来参加葬礼的宾客即使心生不满,也没有人敢在上帝面前造次。
终于成功解救了蒲遥阁下的危机。
…………
“蒲遥阁下还没忙完吗?”
罗伊来到天鸟会的大厅里等候,他是天鸟会的继承人之一,有资格在天鸟会做很多事。
但是,见蒲遥一面却有点难。
距离葬礼过去已经有五天了,死去的教父早就入土为安,他那美丽情人在葬礼上悲痛欲绝,在家休养不便见人。
直到现在还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今天再次问候他的情况,得知美丽的蒲遥阁下已经大好,只是今天又忙了起来,罗伊虽然身为继承人,按照他以前嚣张跋扈的性情,除了教父,没人敢让他每天来问候都见不到人,只是他现在有了点别的想法,所以行为十分收敛。
管家回复说:“快了快了,罗伊少爷,您稍等,要不我去催催蒲遥阁下?”
“别……”已经急得快冒烟了的罗伊,听见管家说还要去催蒲遥,连忙出声阻止,“别催他,我再等等没关系……”
要是有其他认识他的人在,看见罗伊这样忍让的态度,简直要惊掉下巴。
管家虽然熟知他,但是在蒲遥这里,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管家微笑着说:“若是您愿意等一等更好了,正巧伽安少爷也要见他。”
“伽安也来了?!”
罗伊的语调不由得高了些。
刚说完,伽安已经推开一道高大的门走了进来。
罗伊满脸戾气的盯着他,“你来做什么?!你今天不是去了西部吗?这里用不着你!”
伽安的表情冷淡,“我是来接收我那美丽的遗产的。”
罗伊一下子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刚想狠狠的唾骂他,管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两位少爷,蒲遥阁下快忙完了,两位请随我来。”
罗伊冷哼一声,先一步跟在管家的后面,路上还时不时套取情况。
“蒲遥阁下最近在忙什么?”
伽安在一旁竖起耳朵听。
管家微笑着,没有回答。
“到了。”
伽安和罗伊站在了门口。
“蒲遥阁下就在里面。”
罗伊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门。
一眼就看到了葬礼上惊鸿一瞥的美人。
只是,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另外一面年轻男人。
罗伊定睛一看,正是他的死对头亚斯。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03 章 教父的遗产5
来自日落帝国的山茶公会教父的儿子亚斯,在他的父亲死后逃亡到了西西里,被天鸟公会所救。
成了巴勒莫教父的继承人。
这些年说是去日落帝国打理莫森的产业,实际上这几年在那边还顺带把山茶公会收入囊中,他现在不仅是白鸟会的继承人,还是日落帝国第一公会山茶公会的实际控制人,虽然明面上的会长不是他,但种种证据已经表明这家伙在山茶会中举足轻重,可能已经把几个老家伙控制了,甚至手刃的了当年的仇人。
十二岁逃亡到巴勒莫,当时就受到了巴勒莫教父的重用,在成为继承人之前,少年亚斯和莫森在暗地里达成了某种协议,接着他作为继承人去往日落帝国。
巴勒莫的教父的确有意让他重回山茶公会夺权,甚至自己想在山茶公会插一脚,没想到如今才过去十年,霸业版图还没有实施,莫森就突然暴毙。
这家伙不仅是罗伊的死对头,更是伽安的死对头。
两人推开门的一瞬间就浑身紧绷,像是强大的野兽碰上了劲敌一样。
美丽的东方遗产本该是推门之后最抓眼的宝物,但是此刻亚斯在里面,甚至他的手脚还不干净,于是他们没心思欣赏美人了。
“亚斯!你在做什么?!”
暴脾气的罗伊率先发声。
因为亚斯并没有正经的坐在一旁,而是坐在了蒲遥的旁边。
不,也不算是坐着,他高大的身躯前倾,侧着身子欺身凑近蒲遥,正牵住他漂亮的左手放在唇边,在轻轻地吻。
本来最后一吻作为亚斯和蒲遥协议的达成仪式,此刻在他即将离开的一瞬间,竟然有人闯了进来,亚斯不悦的皱起眉头,狭长的眼睛回望,看见走进来的罗伊和伽安。
亚斯站起身来。
他的身躯同样高大威武,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肩宽腰窄,站起身来的时候像一头裹着文明西装的雪狼。
他的头发是浅淡的金色,不注意看接近于白色,五官偏冷,刀削般的雕塑感,四分之一的日耳曼血统让他看起来比一般人冷峻。
“你们怎么来了?”
一副主人家不欢迎别人来访的姿态。
冷冰冰的盯着人,像一头很想咬死入侵者、却在隐忍中的狼。
“我让他们来的。”
亚斯浅绿色的眼眸略微睁大,他回头看了一眼蒲遥。
仿佛有些惊讶蒲遥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
此刻蒲遥穿着很简单的居家服,丝绸质地洛可可风格的白衬衫和简单的黑色裤子,让他看起来像个矜贵的小王子,像一尊美丽的东方宝藏似的坐在主位上供人欣赏。
他美丽又柔弱,亚斯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位美人会是他的囊中之物,他需要一名强者保护才能在这吃人的巴勒莫活下来,而他是最佳人选。
亚斯没有赶上教父的葬礼,但是在教父下葬的第五天却见到了他的情人。
他见到蒲遥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这位东方美人似乎在寻找下一个强大的教父。
这个男人无论是谁都可以,但是必须强大。
自以为掌握了美人的心思的亚斯,立刻向蒲遥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和野心,两人在这期间甚至相谈甚欢,在最终在要离开的一瞬间,还躬身亲吻了他的指尖。
他虔诚的垂下眼眸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以及占有欲,但这一刻却有其他肉食动物闯入了他的领地。
这竟然是蒲遥允许的?
于是他看见这位漂亮的东方美人轻轻笑了起来。
“在莫森先生死后的第二天我就说过了,会将他的遗产无偿赠与优秀的继承者,我对伟大的巴勒莫教父的爱比海还要深,他生前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三位小少爷,作为教父的继承人,你们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思吧?”
该死的,他笑得可真好看。
刚才一直都浅浅的微笑,比不了此刻这么真心实意美丽的笑容。
他像东方神秘又冷清的雪山,那一笑仿佛冰雪都融化了,美丽又甜美,仿佛置身于包罗万象的花海之中一般。
他是那么云淡风轻、礼貌又疏离,但又像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亚斯愣了一下,但随后又抿了抿唇,冷盯着走过来的伽安和罗伊。
他本来是应该要离开了,但是这两个家伙的到来让他没有一丝回去的心思。
难道蒲遥还信不过他,以为他干不过这两个废物?
多年不见,曾经的少年继承人都长大了,无论是伽安还是罗伊或者是亚斯都长成了高大俊美的男人,任何一张脸出现在电影里都能风靡世界,三个人齐聚天鸟会的小型会客厅,是属于美颜盛宴。
但是真正微笑的东方美人比他们更抓眼,甚至他在那里,其他人都仿佛暗淡了不少,若是有人进来一定是最先看见他。
蒲遥轻轻敲了敲昂贵的桌面,笑道:“既然来了,就找把椅子坐下。”他指了指其中两把椅子,“伽安你坐那个位置,罗伊,这边。”
刚才还在为蒲遥所说的“我对巴勒莫教父的爱比海还要深”这句话耿耿于怀的罗伊,此刻被蒲遥点到了名字,连忙顺从的坐在他指定的位置上。
这可是蒲遥第一次和他说话,他甚至认识他、准确的喊出了他的名字,这说明他早就注意到他了。
他心跳不由得加快了点儿,蒲遥点的这几把椅子位置都很微妙,算是距离蒲遥差不多近的,但是罗伊认为自己的比亚斯和伽安要近那么一点点。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见蒲遥。
他实在太漂亮了,美丽到令人窒息的程度,罗伊觉得自己已经呼吸不上来了,一会儿仿佛没有呼吸一会儿呼吸粗重,他怕自己着没出息的样子会被蒲遥看不上,于是尽量屏住呼吸,这导致他不一会儿脸色就红得发紫。
蒲遥淡淡的开口:“其他的继承人还没到,但是我想,三位小少爷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
其他继承人同样优秀,只是比起三位,恐怕没那么够看。
其他人甚至有人不敢回来,在这残酷的权利和财富的竞争中,没点实力很容易被弄死。
为了保住小命,有几个继承人已经宣布放弃了此次的竞选资格。
伽安直直盯着蒲遥,认真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动作、每一句话语和语气。
从他进来看见蒲遥开始到现在,蒲遥的状态都很放松。
正如玛利亚夫人所说,蒲遥在教父生前应该十分受宠,因此他应该经常在天鸟会出现在重大场合之中。
他看起来已经把天鸟会当成了自己家一样对待,完全不认为整个巨大的公会是别人的。
他还说他爱教父。
而他这高高在上的姿态,和亲切的称呼他们三个为“小少爷”,这也代表着他把他们三个当成了小辈。
教父宛如父亲一般,而他是教父的情人,甚至作为教父的遗孀出席过他的葬礼。
完全可以以长辈的姿态。
可是这位美丽的遗产终究会被强者夺得。
他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小一点,他是如此的年轻美丽,强大的教父在生前一定是把人捧在手心里一样爱护,仿佛堆成山养成的娇贵的美人一般,此刻似乎还有一点恃宠而骄的样子,他的认知似乎还停留在以前,因此才这么冷淡和高傲,他不知道在场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能力让他顷刻间失去所有吗?
像是在玩火一般走在钢丝上。
伽安有点气恼,因为他明明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图,为什么蒲遥还要接见其他的继承人?
这一点亚斯也很疑惑,他认为自己比其他两个废物强多了,难道蒲遥还要考验他的实力吗?
他到底有何意图?
蒲遥淡淡的看了三个男人一眼,轻轻抿了一口左手边的茶。
上帝啊,他就算喝茶都这么美丽喝优雅。
接着他抛出了一句炸弹般的话——
“罗西家族掌管的石油我很感兴趣,不如就用这个作为新一轮的继承人竞选题目。”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带着一丝笑意,“就让罗西家族的石油成为我们天鸟会的产业吧。”
三位俊美的继承人同时愣了一下。
他们没想到蒲遥会用罗西家族的石油作为题目!
这么大的胃口,就算当年的教父也不敢随意行动,罗西家族可是意国的大贵族,石油是最近开发的不可再生能源,是如今的火车、汽车、轮船的驱动之一,更是战争的必需品。
这是罗西家族的大动脉,是他们富可敌国的主要来源,如果把石油收入天鸟会的囊中,不知道要动到多少人的命脉。
这不仅仅是要弄死罗西家族,还要把天鸟会推向风口浪尖。
这太疯狂了!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五天前罗西家族的现任家主埃克斯还出席了教父的葬礼,在葬礼上埃克斯甚至抢先排在了第一位,暧昧又缠绵的对他行了贴脸礼,伽安敢打保票,埃克斯一定是爱慕极了他,因为埃克斯不仅在葬礼上表现得很猴急,在教堂的后院甚至和蒲遥情绪高昂的交谈过,他们一定是旧识。
甚至此刻埃克斯也在为得到他而绞尽脑汁,或者认为这没人保护的美丽的遗孀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但是此刻,蒲遥却语气平淡的对继承人宣布的题目。
他要谋夺罗西家族的一切!
亚斯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罗伊还在发愣。
但是伽安已经先一步上前。
他单膝跪在蒲遥面前,捧在他的左手,仿佛世上最虔诚的信徒。
但他的眼睛和动作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狭长的眼眸像富有攻击性的野生动物,上挑直直的看向了蒲遥。
眼底的欲望和贪婪一览无余。
他轻轻吻在蒲遥的手心。
“一切如您所愿,我亲爱的殿下。”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04 章 教父的遗产6
亚斯冷冰冰的盯着伽安,这次会谈,他本该是蒲遥的主角,但是因为伽安和罗伊的到来使得整场会谈变成了继承人的竞争。
他没有一点和其他人竞争的意愿,这本该是他个人的游戏,他恨不得伽安和罗伊现在立刻消失,他便能不参加游戏,直接得到自己想要的。
无论是这位冷清的东方没人还是教父的权利。
这遗产本该是他的,莫森曾经承诺过他。
一切的思索不过是一秒,身边的罗伊的左脚已经行动了,这也代表他马上要去表明忠心。
亚斯立刻开始了行动,他虔诚的单膝跪在蒲遥面前,捧住了蒲遥另外一只手,“我愿意为您夺取一切,我的殿下。”
慢了一步的罗伊只能被挤到了边缘,然后像只猴子似的大喊一声,再聒噪的表明自己的决心。
游戏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这位神秘的东方美人给他们出了个送命的大难题。
如果罗西家族的产业这么容易夺取,莫森怎会等到现在?
不过既然美人想要,也不是不能放手一搏。
亚斯浅淡的绿色眼睛充满欲望的看着他。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我美丽高贵的小王子,既然你想玩这么大,那必然是将自己作为彩头的,将来我得到你的那一刻,一定会好好的讨回本。
完全是野生动物的欲望和被美色所惑驱使他去做这一切,而此刻的竞争者增加,使得事件更有挑战性。
再加上一个玩命的考题。
真刺激。
蒲遥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等您们的好消息,小少爷们。”
伽安一下子又被“小少爷们”这个称呼刺激到了,他狭长的眼睛盯着蒲遥,试图从蒲遥的表情中看见那么一丝慌张,可是什么也没有。
他淡定又高贵,美丽又冷漠,那样子真是该死的迷人。
明明这么年轻,甚至可能比他们几个年纪都小那么一点,可是却要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真是无时无刻无不在提醒着他们,他曾是教父的情人。
伽安不相信蒲遥真的爱着教父,毕竟那位位高权重的教父虽然英俊,但是已经是个老男人了,比起自己年轻的躯体,蒲遥会爱上一个老男人吗?
但他也不能断定他的口味,因此在见到蒲遥之后他一直表现得相当沉稳和成熟。
伽安抬头看了蒲遥一眼,见他眉眼间有点疲惫的样子,连忙说:“阁下,您是不是累了?”
可恶,又尊称了“您”。
对待长辈或者陌生人或者位高权重的人会用敬语,但相熟的同辈是不用的。
这也代表他还居于下位,此刻两人的关系不平等。
伽安还想说些什么,罗伊已经先声夺人,“阁下、我正好带了从东方运来的药膳,可以缓解疲劳和调理身体,我已经命下人去取了……”
一旁的亚斯却轻轻笑了起来:“我按摩的手法相当可以。”
蒲遥漂亮的眼睛轻轻看了他们一眼,眼底带着点儿笑意,“不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你们先下去吧,改日再招待你们,各位继承人。”
几名优秀的继承人欲言又止,心有不甘,但见蒲遥确实累坏了的样子,而且管家已经等候着送客,只能好生辞别离开。
这一次的会晤除了蒲遥没有人达到目的,三个男人各怀鬼胎来见教父这位美丽的情人,都是想单独和他说些私密话。
除了一开始的亚斯和蒲遥说了不少话,其他两人几乎没有单独和蒲遥相处的机会。
………………
【我亲爱的可爱的宿主大人!!三位继承人都被美丽的宿主大人拿捏了,宝宝好棒嗷嗷嗷~~!】
从上个世界出来之后,057发现宿主大人发生了一丝变化,他猜想宝贝宿主大人一定知道了一点东西,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后,蒲遥的身份是一个在巴勒莫务工即将被强盗杀害的平民。
危险程度更高,057当时几乎看见了死亡倒计时。
而身份更为微小,也就是说宿主大人彻底沦为没有姓名的炮灰了。
当时蒲遥问057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什么主角的存在。
057恰好有这项功能,查到了巴勒莫主要的命运享有者就是教父莫森。
宿主大人成为莫森的情人纯属巧合,主要原因是宿主大人太过美丽,巴勒莫的教父对他一见钟情,而宿主大人有所图谋,因此决定潜伏在教父身边。
本来潜伏得好好的,但是突然有一天教父发生了变化,宿主大人判断是“那家伙”降临了。
057和蒲遥共同把那只创造057的怪物称为“那家伙”。
自从上个世界被蒲遥“杀死”之后,那家伙就缠上蒲遥了。
进入这个世界之后蒲遥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那种压迫感时,就干净利落的把人除掉了。
蒲遥:“原来的教父只是个托管身体,但是几天前他突然有了‘灵魂’了,这只怪物的灵魂在本能的吸纳和世界上的一切气运和能量,我感受到了他的恶意。”
那种恶意就像当时在幸福家园的走廊上,在他路过703的一瞬间那种针刺般的危险感,以及703倒下的一瞬间看蒲遥的眼神。
他在黑暗中露出傲慢的笑。
蒲遥不记得这个家伙,但是这只怪物好就此缠上了他。
【我是被神造出来又随意丢弃的残次品,它们都称我的创造者为“神”。】
057为他描述。
蒲遥冷淡的垂下眼眸:“看来这位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他眼里神应该是慈悲而怜悯众人的,但是“那家伙”仿佛把众生视作玩物和蝼蚁,他来到某个世界会随意破坏这个世界,随意毁掉规则,根本不管一个世界里生灵的死活。
这是神还是一只强大的怪物?
“所以宿主大人想要怎么做?”
057又拥有了一项新的能力,准确来说是蒲遥赋予他的能力,蒲遥能把他放出来,他能选择一个微弱又能量低的托管身体。
这个世界选择了管家,但是他的活动时间有限,一天顶多能成为“管家”一个小时,其余时间只能待在蒲遥的意识里。
今天还没有成为管家,在此刻没人任何人的时候,会议室的门也关好了,057迫不及待的成了“管家”。
作为背景板的管家也拥有高大年轻的身体和英俊的容貌,这是057第一次拥有了成年人的身体,看自家宿主的视角都不一样了。
天呐!
之前因为有“那家伙”的存在057不敢冒头,又因为那几位气运和能量强大的继承人的存在,他也一直不敢附身,此刻,所有人都离开了,他终于能好好附身了。
他站在蒲遥的旁边,第一次体验到了这个视角。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好可爱好漂亮!
宿主大人小小的一只,还特别漂亮,看起来像一只高贵又柔软的猫一样,难怪勾得那些狗男人心痒痒的。
好想捋一捋抱一抱,但是他是一只正经的系统,还是要忍住,要不然可爱的宿主大人要被他吓坏的。
然后他看见美丽的宿主大人略微歪了歪头,认真的思考了起来,“我感觉到了‘陆眠’的灵魂气息,我想要抓住,但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所以就参照了你的数据。”
057的数据里包罗万千,他也愿意和蒲遥分享,057和蒲遥在很多时候共享视觉,他隐约感觉到“陆眠”是个重要的人,057其实还拥有窥探意识的能力,在宿主大人进入陆眠的海识的时候,他担心宿主的安全也悄悄跟了进去。
作为本源数据,他其实比蒲遥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但是又比蒲遥看得模糊,只知道“陆眠”和宿主的牵扯非常的深。
也许宿主记不得从前、也记不得一切,但是他会有一种感觉,就像是057每个世界都会帮宿主保管的那些浓烈的情感一样。
“他帮过我很多,我应该回报他,这是我本该做的,”
当时蒲遥是这么说的。
但是057觉得如果“陆眠”知道的话说不定不希望蒲遥的“回报”,因为爱是不需要回报的。
因此他判断宿主其实不记得他和陆眠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回报”。
而057和蒲遥分享的数据之中是其他位面的一些系统记录的数据。
蒲遥好像从中找到了特殊的办法,包括把灵魂带走、最大化的吸收世界的赠与能量。
“如果有办法成为本世界的命运之子、或者强大的人类,就拥有了话语权,在走的时候一定能带走灵魂碎片,是吗?”
好聪明。
好棒!!
好想给可爱的宿主大人发点奖励。
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在很早之前057就知道了这个规律,这也几乎是很多系统默认的规则,他其实可以和蒲遥分享的,但是他一直没有说。
主要原因是宿主大人每次从世界抽离,都会获得巨大的能量。
而在抽离的过程中,某些碎会跟随他,会自动祭献自己成为他的养料。
是很多次看见宿主大人吸收能量的过程中,057发现了一件事——
他美丽又纯洁是宿主大人灵魂竟然伤痕累累。
他自己也不知道。
而这些灵魂碎片恰恰能为他补充能量。
057不说的原因就是怕宿主知道的这件事之后,会拒绝某些灵魂碎片的祭献。
但是现在宿主大人自己发现了!
而且还在想办法把碎片带走。
“是的宿主大人,如果可爱的宿主大人成为世界的核心、手掌巨大的权利,就会拥有改变世界或者某一区域格局力量,倘若世上生灵受益,您将会得到他们的信仰……”057有点激动的捧着蒲遥的手亲了两口,“我美丽的神明,我会帮您夺得一切。”
————————
宝贝们早上好!有点忍不住剧透遥遥和057创造者的关系。
剧透在下边,不想剧透的宝子们别点开以下作话↓
↓
↓
↓
↓
↓
↓
从总体来说本文其实是一篇火葬场换攻文。
遥遥是上个世界出现的那个人、或者说是玄佑(本名不叫这个)的未婚妻。
关系是遥遥出生就定下来的,并且遥遥“爱”他也是被设定好了的,但是那个家伙搞了非常多的骚操作,还亲自把遥遥送去了某个地方,然后遥遥忘记了一切,也忘记了被设定的“爱”,他变成了无悲无喜的NPC,灵魂在混乱的世界里迷失,但是在某个契机里碰上了“陆眠”,陆眠超喜欢他,两个人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遥遥后来慢慢好了很多很多,也成为了正常的“人类”,从遥遥失忆之后的视角来看,他自身是被陆眠“养成”的,所以在某段时间特别依赖他,陆眠称这段时间为“热恋”期间。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陆眠灵魂四分五裂,遥遥再次失忆迷失在某个世界里~~~
前因后果大致是这样啦,所以上个世界那个家伙碰见遥遥,会很惊讶遥遥不记得他,遥遥说他是“无关紧要的人”才会那么失态。
因为在他眼里遥遥是他的未婚妻,是永恒的爱着他的。
可是遥遥什么都忘记了,也完全不爱他。
所以攻其实很明显了,就是陆眠。
——被设定的爱不是真实的爱。
伤害你的人不值得被爱。
我们的遥遥宝贝当然会和治愈他深爱着他的人在一起。
第 205 章 教父的遗产7
成为管家一小时后,057又回到了蒲遥的意识里,不过这一次他能够和管家共享视觉。
比起从宏观角度观察蒲遥,从管家的角度观察他代入感更强、体验感更好。
自从教父死了之后,他美丽的宿主大人生活得更为惬意。
接待完几名继承人之后蒲遥似乎真的有点累了,当时057还在管家的身体里,有点儿想把可爱又美丽的宿主抱去床上睡觉。
天知道他多么想抱抱宿主大人,不管是小猫状态的宿主还是人类状态的宿主看起来都是又香又软的样子,特别适合抱抱。
他终于知道了马赛克时间里那些世界里的狗男人有多么幸福多么开心了,能够拥抱这么可爱美丽又软又香的宿主大人,这些家伙的命可真好!
也不知道陆眠怎么和宿主大人认识的,美丽的宿主大人在小世界里已经如此迷人了,如果是057看到的真实状态一定一见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非常符合在上个世界704所怀疑的能让人看一眼会掉SAN的神级NPC的美貌值。
说不定陆眠就是个颜狗,被宿主大人漂亮的外貌所迷惑,哪里像他057,可是实打实的特别特别喜欢宿主大人,哼!
057有点儿想像个尽职尽责的管家一样把美丽的主人抱上床,轻轻的给他哼唱安眠曲,让他好好午睡,但是很快时间到了就,他脱离了管家的身体,又成了蒲遥意识里的一只系统。
美丽的宿主大人轻轻打了个哈欠,自己走到了房间里睡了下来。
天鸟会的房间很大,特别是教父常年住在二楼,卧室、客厅、书房等一应俱全,教父死后,他美丽的情人把他的旧物全部换了,重新布置了一遍,像个高傲又美丽的国王一样,试图将天鸟会焕然一新。
只不过现在还只是开始,那强大的巴勒莫教父尸骨未寒,忠心的旧部不在少数,在他们眼里,美丽又孤立无援的遗孀在巴勒莫举目无亲,只是个仍由他们拿捏的花瓶而已。
这只美丽的花瓶从东方远道而来,离故土十万八千里,如果不是他擅自发布公告,要把遗产赠与最优秀的继承人,他早已被教父的下属瓜分,莫森的产业也将四分五裂,而美丽的花瓶会成为某个强者私有物。
真是可惜。
“劳烦通报一下,利特大人在客厅等候蒲遥阁下。”
一名利特侍从在天鸟会的客厅对管家说。
管家轻轻瞄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抱歉,主人现在正在午睡。”
在一旁等候的利特气压很低,在听闻管家说蒲遥在午睡的时候,他冷笑了起来,“刚才接见了三名年轻强壮的继承人,怎么这一会儿就累坏了?”
管家收起了笑容。
在教父见到蒲遥的第一眼的时候,当时利特也在教父的身边,或者说他其实比莫森更早发现他。
雷恩从天鸟会离开之后,利特已经成为了教父的左膀右臂,他在巴勒莫的声望不低,虽然继承人很多,但是很多人也默认了雷恩是将来天鸟会的下一位会长。
他今年三十岁,比莫森年轻七岁,同样拥有健康的体格和高大英俊的外貌,甚至他更受男人和女人的欢迎。
当初见到蒲遥的时候,蒲遥打扮得十分朴素,他似乎是一个小菜场的雇工,提着大大的菜匆忙的走在街上。
少有见到的东方面孔,长得还特别漂亮,不少有钱人朝他扔金币,观察他可爱的反应。
金币砸得人有点疼,蒲遥被扔金币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躲避一下,有时候扔金币的富少们会大声嬉笑,远远的朝他搭讪,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或者引导他说话。
但是他很少说话,坊间传言他只会那神秘的东方语言,因此根本不懂西西里和巴勒莫的官话,他听不懂别人说什么。
像个可怜的哑巴美人似的,给他金币也不捡起来,勤勤恳恳的做菜场的雇工。
当时他所在的菜场生意特别好,蒲遥包装过、或者摘下过的菜在一段时间内被人疯抢过,还几乎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但是他依旧是没什么钱,因为他不捡金币,也没有被加工资,每天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忙忙碌碌。
这天,一名富少刚好朝他扔下金币,蒲遥往旁边一躲,竟然碰到了人。
菜洒了一地,还碰到了贵族老爷昂贵的西装。
毫无疑问,这位“贵族老爷”就是利特。
他的故意的。
特别挑了角度,蒲遥一躲就能碰到他,并且还故意往洒落的菜上凑,力求把自己昂贵的西装弄脏。
东方来的小美人不怎么惹事,是个安分守己的可怜美人,但是架不住事情朝他身上凑。
利特板着脸皱起了眉头,“喂,你把我西装弄脏了,你说该怎么赔?”
于是他成功看见了那可怜的东方美人被吓呆了的样子。
他手足无措,但是异常可爱。
旁边有人说:“利特大人这身西装值二十五个金币,能买十个奴隶了!是菜场雇工工作十年也还不起的巨款,天呐!利特大人昂贵的胸针也弄碎了,那是西西里最昂贵的宝石所制,几乎是价值连城。”
为了防止那可怜的东方美人听不懂西西里话,还有人蹩脚的翻译成了小美人的家乡话。
“一百个菜农都赔不起啊,怎么办?不仅要吃官司,还会被重判,但是听说利特大人是个不与一般百姓计较的大好人,也许好好求求他,他可能会买下一个小菜农,这样也避免了牢狱之灾。”
“那岂不是成为了利特大人的家奴了?”
“但听说利特大人的家奴待遇可好了,一般人还没有这个待遇,不知道小菜农是幸运还是不幸?”
熙熙攘攘的围观群众,一系列的话此起彼伏,把吓坏了的东方美人说懵了。
他美丽的眼睛似乎小心翼翼的观察起了利特,那可真是一双迷人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仿佛又一种难言的魔力。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又下定决心般,利特几乎已经做好的准备听他接下来的话,甚至连自己要说的台词都想好了。
但是下一秒,不知道从那里来的莫森一把将人抱了起来,低沉的嗓音响起,“利特,别为难他了,你的一切我来赔。”
利特一般不会忤逆教父的,但是这一次却咬着牙问:“可是他和您没什么关系,是他欠我的。”
莫森高深莫测的轻笑了起来,“怎么没关系,他是我的情人,是吗,我的小猫咪?”
蒲遥美丽的眼睛久久注视着突然将他抱起的男人,轻轻的,又非常标准的巴勒莫官话回答他,“是。”
然后利特看见他柔顺的攀在了教父的肩头。
这一幕利特很久之后也没有忘掉。
那可怜的东方美人被笑着的教父抱走时竟然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手足无措,他神情淡淡的垂着眼眸,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笑。
“该死!”
因为这一件事,他和教父开启了冷战。
他似乎笃定了那位美丽的花瓶用了什么手段勾起了教父的兴趣,而他利特只是他的跳板。
因此利特曾多次公然说过教父的这位情人是只魔界来的魅魔,专门把人引人深渊的。
在教父死的时候,他第一个怀疑了蒲遥,但是他没有声张,而是在默默收集证据和加紧聚拢实力,试图接手天鸟会的产业,顺带的把这位戏弄过他的小猫咪收入囊中狠狠的惩罚。
“很好,那我今天就在这里住下了,告诉蒲遥,他不见我我就不走!”他冷笑,“我手中有他的秘密,如果今天我没见到他,就别怪我不客气。”
管家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知道利特其实是不敢硬闯的。
因为艾克两兄弟在这里,这两只忠狗一言不合是会杀人的。
利特狠狠的盯了两只忠狗一眼,只觉得蒲遥给了两兄弟什么见不得人的好处,而他有什么吸引人的呢?除了他美丽的脸和诱人的身体,他还能有什么能把两只忠狗吃得死死的?
利特觉得那只美丽的花瓶是个以美色诱人的魅魔,既然能够以此来驱使别人,为什么他不可以?
教父已经死了,总得轮上他了。
可是蒲遥却擅自把继承人召唤来了。
他在偏厅走来走去,像只斗牛似的看谁都不爽,偏偏这时候管家不知道从哪里,竟然将埃克斯恭恭敬敬请了进来。
利特立刻不满起来:“为什么他可以?蒲遥现在醒了吗?”
管家微笑着回答:“主人现在刚醒,罗西大人是先预约的,还请您稍后,利特大人。”
埃克斯像所有傲慢的贵族一般喜欢用鼻孔看人,由上往下看了利特一眼,轻嗤了一声,“这种货色,遥遥一眼都不会看。”
利特几乎暴怒:“狗东西,我要杀了你!”
但是埃克斯留下一个傲慢的背影,已经跟着管家进了内厅堂。
到了内厅,在没人的地方,他也顾不得绅士风度,连忙快走了起来。
此刻他有点兴奋。
管家几乎要在后面小跑着追他。
“罗西大人,您等等!”
最终埃克斯停留在了和蒲遥约见的客厅外边,他仔仔细细整理了仪容,再次喷了喷香水,这才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了蒲遥,他竟然正在浇花。
他连忙过去绅士的结果花洒,“我的小殿下,这种粗活就让我来做!”
蒲遥略微侧过头,露出一丝笑意,“埃克斯,你匆匆赶来,是有好消息?”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06 章 教父的遗产8
埃克斯深邃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蒲遥,“当然有好消息!我母亲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距离教父死亡不过五天,他美丽的情人已经和别人谈婚论嫁了,碰上任何一个人都会斟酌一二,但是埃克斯明显很上头。
即使在蒲遥之前他已经过了多道美人关,因为罗西家族的石油产业是整片大陆的香饽饽,即使是皇室也对此垂涎,掌握这巨大的能源宛如遏住了一个国家的命脉,罗西家族掌握了石油使得他们一跃成为一等贵族,作为家主的罗西当然是炙手可热的。
更可贵的是他至今未婚,许多大贵族都有想和他联姻的念头,但他却已心有所属,他的心竟然在巴勒莫教父的情人身上。
半年前见过蒲遥一次,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他甚至以为莫森的死亡是慈悲的上帝倾听到了他的愿望,他多年行善,终于有了回报了。
因此他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飞奔了过来,只为了第一时间让那美丽的遗孀有个依靠。
只是没想到蒲遥并不是孤寡无依、手足无措,他竟然制衡了继承人。
葬礼那天他立刻向蒲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万万没想到招到了拒绝。
蒲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可能的埃克斯,你的母亲不会同意的,我出身是这么不好。”
当时埃克斯情绪激动,“我不管!我要和你在一起!”
宛如被家人阻碍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为此他抗拒的决心非常之大,他甚至以为自己和蒲遥是不畏强权的悲剧恋人,命运越是打击他们,他们的爱至死不渝。
于是在他和母亲强烈争取之后,在母亲终于松了口的那一刻,他像只雀跃的小鸟一样跑来了巴勒莫,只为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蒲遥。
没想到蒲遥的反应竟然不大,他只是淡淡的一笑,“伯母是不是有个条件?”
埃克斯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即情绪激动的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母亲同意我们在一起,只是现在还不能结婚而已!”
蒲遥说:“让我当你的情人?”
埃克斯据理力争,“不是情人,我们是恋人!”
蒲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但是我听说,你正和皇室的公主殿下在相亲。”
埃克斯情绪激动,“是父母擅自安排,你也知道的,最近可能要发生战争了,皇室想利用罗西家族。”
埃克斯作为罗西家的长子,他父亲死后,罗西家族的爵位就由他来继承,他继承得格外顺利,只因为他有一名手段高明的强势母亲。
他虽然是罗西家族的家主,但是实际掌权人却是他的母亲。
石油是天然的能源,罗西家族养的私兵几乎要盖过皇室了,最近罗西家族四处逢源,和几个皇室打得火热。
甚至企图利用手里的能源掠夺一些弱小国家的资源。
这是几个大国皇室和贵族经常干的事情,掠夺弱小国家的资源是积累财富最快的方式,这比打理产业要轻松快速得多。
蒲遥笑了起来,“埃克斯,别激动,我想我们是朋友,其实还不到那一步。”
埃克斯失落的看着他,蒲遥的确没有承诺过什么,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蒲遥也曾拒绝过他。
但他相信蒲遥需要一个坚强的后盾,作为意国的大贵族,他不是最好的人选吗?
他心爱的小王子是如此聪明美丽,一定知道这个道理,在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他。
他蓝色的眼睛充满忧郁,“遥遥,我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
蒲遥坐在藤椅上把玩一串从东方运送来的名贵的玉佛珠,他淡淡笑了一声,看着他,“埃克斯,如果你愿意反抗你母亲的话……你知道的,我对你家的石油感兴趣。”
又是石油。
每个接近他的人都因为这个东西。
这是财富的源泉,但又是桎梏他的枷锁,让他分辨不清虚伪和真情。
但是蒲遥是不一样的,他早就和他说过这件事。
他对他是那么诚实和坦白,从来没有骗过他。
他早就知道了蒲遥接近他的目前是因为石油,但他相信他美丽的小王子在和他相处中一定能发现他的优点。
比如他英俊、比如他开朗热情又大方。
埃克斯连忙说:“我的母亲深爱着我,我爱你,她也一定会爱屋及乌……遥遥,石油这只是个财富工具而已,我们可以富有又快乐的过一辈子,这样不好吗?”
他向往安定的生活,没有多大的野心,他认为母亲的存在恰到好处,他只要做个无忧无虑的家主就可以了。
蒲遥收起了笑意,冷淡的看着他,“不好。”
他那冷清又淡漠的样子简直令人心惊。
高贵美丽又那么冰冷,那一个眼神仿佛已经把人冻僵了似的。
埃克斯的心凉了一片,连忙说:“你别生气,我是罗西家族的家主,什么都是我的,无论是财富和石油都是我的,遥遥,你不要……不要厌恶我。”
“我从来没有厌恶过你。”他美丽的黑眸轻轻垂下,翕合的长睫宛如精灵手中的蝴蝶,像是不食人间烟火冰冷的神明一般,“我只是想要你们家的石油,这点如果在你这儿得不到,我的继承人们也会拿到。”
他美丽的眼眸睁开,宛如世上最名贵的黑宝石、无论在白日还是黑夜都是烨烨生辉,明明那么清澈透亮,又充满的坚定的欲望,像是天火含在其中,漂亮得惊心动魄。
明明是直白的告诉他、要掠夺他的财产,但是他却怎么都生不了气,甚至还看呆了。
又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刻对他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我要的东西终究会是我的,埃克斯,我今天只是来告诉你这个事实而已,免得你没做好准备。”
“势均力敌才有看头不是吗?”
埃克斯的呼吸粗重起来。
上帝啊!救命啊!
他这个样子可真迷人,简直要把我迷晕过去了!
真想给他美丽又迷人的小殿下跪下舔舐他雪白娇嫩的脚掌,但是他是一名得体的贵族,是万万做不出这种事的,甚至不能被蒲遥发现他这种想法,否则会觉得他是个变态。
他的眼神坚定起来了,“遥遥!我不会让那几个毛头小子把罗西家族干掉的,你给我等着!”
他说完又连忙补救,“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了罗西家族的主母,罗西家族那个时候也一定是完整、富有的。”
原来如此,他美丽的遥遥一定是在考验他吧?
在考验他的能力不是吗?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埃克斯放下自己的礼物,又开心起来了,但是此刻蒲遥已经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蒲遥真是个日理万机的智慧美人,如果将来做了他的妻子,也一定能将罗西家族打理得井井有条吧?
蒲遥委婉的让管家送客,埃克斯也识趣的离开,并且非常绅士的和他道了别。
出去的时候那个显眼包利特还在那儿,埃克斯冷哼一声,又鼻孔朝天的走了。
利特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贱人凭什么进去!还这么高兴的出来?他和蒲遥在客厅里到底做了什么?!”
他嚷嚷得特别大声,引起了几个守卫的敌意。
这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不妙。
“教父才死了不到半个月,你们都成了那个东方花瓶的走狗?我可是利特,是天鸟会的老骨干,你们是不是忘了?”
守卫一般不会说话,但是眼神骗不了人,都是冷漠的看着他,完全没有把他当主子的意思。
这可是莫森亲手培养的精兵,到底是怎么成为蒲遥的人的?
他只能恶意的猜想这些低贱的家伙和那位美丽的东方情人有着见不得人的关系,毕竟那只花瓶是如此美丽,勾引人的花招还不少。
可是为什么这些人可以,而他不可以?
他只能在在外厅大喊大叫。
“你们给我等着!”
利特终于气冲冲的回去了。
“集合!集合!我要举报蒲遥,是他弄死了教父!我有证据!”
利特集合了一群天鸟会的元老。
元老们都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一般是依附强者。
那美丽柔弱的遗孀显然不是强者,当然是熟悉又强大的二把手更加稳妥。
“利特大人,您的证据靠谱吗?可别冤枉了好人。”
利特冷笑起来,“那家伙像什么好人,简直是撒旦派来勾引男人的魅魔,教父正当壮年,突然暴毙,当时只要他在场,不是他害死的还有谁?”
说起来教父的死法不太体面,几个元老都心知肚明,但是不好说。
其实也怪不得那位东方美人,完全是教父自找的,传闻是他为了在年轻美丽的情人面前一展雄风,于是吃了药,不久后死了。
简单来说就是马上风。
一名元老说:“利特大人说的是,我们得为伟大的教父报仇!”
蒲遥最近伸的手稍微有点长了,不知不觉天鸟会的新派和他暧昧起来了,似乎有打压他们守旧派的趋势。
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必须支持利特。
利特咬牙切齿:“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他,然后狠狠吃惩罚他!”
…………
“宿主大人!那些家伙集合起来想要造反了!”
蒲遥轻笑,“让我看看我的继承人们现在进展如何了?”
他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利特这些家伙会造反,反而十分关心继承人的竞争进度。
057顶着管家的脸守在蒲遥的身边,“伽安已经抵达了首都,亚斯回了山茶会,罗伊也回到了自己的家族,目前看来都是进展不大,可是宿主大人,利特要造反了!”
蒲遥笑着说:“这不是有你帮我看着吗?”
啊啊啊啊简直犯规!他也要被宿主大人迷死了!
危险又捉摸不透的宿主大人更可爱迷人了!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07 章 教父的遗产9
“宿主?今天利特又来找您了,您见不见他?”057再次附身在管家身上,他此时已经变成管家2个小时了,这比之前要更久一点,只是今天的蒲遥稍微有点奇怪,“宿主?”
蒲遥略微皱起了眉头,“保罗管家,你叫我什么?”
057愣了一下,他的宿主大人又忘记他了?!
宿主大人进入这个世界之后稍微有点不对劲,因为穿成的身体是个特别不起眼的炮灰,所以没有记忆也没有人格设定。
所以蒲遥在此之前一直为所欲为。
现在好像招到了一点反噬。
作为一只数据库非常丰富的系统,057很了解这种情况,在宿主没有遵循人设的时候规则会为了世界的平衡对宿主进行纠正。
很有可能是因为蒲遥已经成为很主要的人物,至少在巴勒莫和西西里,他的声名远扬。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天鸟会想要罗西家族的石油,继承人们的监考官——巴勒莫教父的情人蒲遥,发布了这项考题。
整个意国都沸腾起来,此刻正在观望状态,但是蒲遥身边最近一点也不太平。
利特要造反了。
这些事都围绕他的宿主进行着,也就是说蒲遥对这个世界部分地区的影响力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他的一些异常被规则修复。
057根据他现在的状况判断,蒲遥可能不记得自己是个穿越者这件事,而且还遵循了蒲遥之前给自己做的一个人设。
他美丽的宿主大人给自己是人设是一名充满野心、不择手段的教父的情人,他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贪欲和欲望。
当然,作为穿越过多个世界的宿主,一个世界的财富没有一点能打动他的,他只是试探着印证自己的想法,比如说得到一些权利,改变某个地区的格局,得到名望或者信仰,也就是057的眼里成为主要人物。
这样能掌握一些主动权,比如说把碎片带出去。
但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记得的状态,不知道本世界结束之后他还记不记得带走碎片,或者说还是和以前一样,碎片自动祭献自己为他补充能量。
对于057来说,碎片的祭献更好,因为他希望宿主大人的灵魂充满能量,健健康康舒舒服服的,他对陆眠或者说那些碎片都没什么感情,是死是活和他没什么关系。
只要蒲遥好好活着,活的开心就好。
特别是这个世界他给自己的人设相当利己,057非常开心。
他微笑起来,“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术语,主人,我已经为您备好了下午茶。”
既然蒲遥不记得他了,也就是说他可能这一个世界都附身在管家身上。
棒呆,他可以触碰可爱的宿主大人了!
特别是宿主大人什么也忘记了,更好玩了。
蒲遥轻抿了一口下午茶,眉头舒展开来,“保罗,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057跟了蒲遥这么多世界,当然知道蒲遥的口味,美丽的宿主大人每个世界的老公手艺都相当不错,057多多少少学着了点,也知道蒲遥喜欢什么。
虽然在新的世界,但是口味是不会变的。
057谦虚的说:“托您的福。”
蒲遥刚放下茶盏,外面就传来的动静,有侍从闯了进来,惊慌失措的说:“阁下!利特大人带着一众元老来了,说是找到您杀害教父的罪证,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警察。”
蒲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还用繁复又漂亮的印花纸轻轻擦了擦嘴,“我去看看。”
057 眼尖的看着守在蒲遥身边的一个侍从偷偷的吧蒲遥用过的纸收入口袋里,他表情凶恶起来,但是并没有惊扰蒲遥,小声的教训了几句侍从,再换掉了侍从,而后连忙跟上了蒲遥。
他有预感今天要发生大事。
距离教父死亡一个半月,天鸟会被教父那位美丽的情人一手遮天,曾经的二把手利特率领一众天鸟会的骨干和元老对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遗产继承人发起了反抗!
——报纸上是这么写的。
甚至利特还报了警,意指这位美丽的遗孀谋杀自己的情人。
巴勒莫的报社里的记者争相赶来记录这历史上的一幕,更何况事件的主角还是巴勒莫有名的美人。他的花边新闻特别多,而且在教父的生前,他的照片是一张难求。
他所在的地方被禁止拍摄,教父对他保护的很好。
“来了来了!蒲遥阁下来了!”
有了警局的传唤,蒲遥是不得不下来的,对话厅设立在天鸟会开放的厅堂中,少部分的报社被允许进入。
蒲遥从内厅出来,两名高大强壮的保镖一左一右的在前面开路,为他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双开大门。
两名保镖是教父身边得力干将,他们声名远扬,而且身上一看就带着家伙,也就说,今天这位东方小美人不可能被暴力从天鸟会带着,必须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他从门内一出来,镁光灯不停的在他脸上闪烁,宛如众星捧月般,不仅有保镖,侍从、管家都跟在他身后照料他。
而他的美貌再度引起了重人的惊叹。
天呐。
东方人都长得这么漂亮的吗?
他简直像个精致漂亮的天使,美丽得令人一见难忘、忘记呼吸的地步。
他一来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眼目光,在此之前利特的一切铺垫都像是化为了乌有,因为连利特自己也看呆了。
他像个求而不得无能狂怒的莽夫一般,部分人已经偷偷笑他。
这个时候,那位美人难过的叹息起来,“听说有人指认我谋杀教父?”
他轻轻一叹息,可怜得让人心都化了,他像一刻易碎的水晶花一般,让人心生怜爱,更恨不得把他捧在手里好好爱护着。
一下子夺得了大部分人的同情。
利特终于缓过神来,他死死的盯着蒲遥,“你杀了教父是不争是事实,蒲遥,如果你自首的话,说不定能减刑!”
蒲遥的态度突然变化,他从刚才柔弱可怜的样子,变得尖锐,“利特!你竟然指认我杀害我的爱人?我对他的爱比天还高、比海还深,我那可怜的爱人死后我日日以泪洗面,恨不得随他而去,你可以坏我名声、可以造不着边际的谣言,但是最不能的是冤枉我谋杀我心爱之人!我将以最严厉的手段回击你,要小看一个伤心的人的决心!”
他是如此勇敢、美丽、坚韧,甚至对死去的爱人爱得深沉,已经有人为他打抱不平了。
此刻,这位东方美人的管家恰到好处的说:“主人!您别生气,这些天您因为思恋您的爱人茶饭不思,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每每哭泣都到气息微弱的地步,如果像刚才这么情绪激动,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管家夸张的喊了起来,“医生,先备好医生!”
蒲遥对管家投了一个赞同的眼神,他怎么没发现这个不起眼的管家原来这么会说话?这一套说辞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于是一下场面乱了起来,连利特都不太敢大声说话,生怕他说得在真的,他看起来是如此柔弱美丽,也不知道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好像比之前还要瘦了点,难道真如他所说他因为思念爱人郁郁寡欢吗?
他真的如此爱教父吗?
可恶!
但是利特没有忘记今天自己的来意,他是必须给蒲遥安上罪名的,他狠下心来,“警官,不必听他胡言乱语,我提供的证据确凿,足够逮捕他了,还愣住做什么,只是因为他长得漂亮就要包庇他吗?”
利特这次前来当然在做足了准备,他不仅有证据还有证人,是一系列非常完整的证据,完全能把蒲遥送进监狱。
蒲遥来之前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他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像个有苦不能说的可怜美人一样,“我不认,这些都是假的,我没做过,我那么爱他,怎么会害他?”
他说得如此深情款款,不少人已经对他同情不已,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甚至有人预计嫉妒起了那位死去的教父。
他凭什么得到天使一般的美人的爱?
但是他被带走已经成为了事实,至少这是警察局的规矩,他要去警局呗问话。
但是去了警局,可操作的地方就多着了。
有人已经喊了起来。
“我相信蒲遥阁下是被冤枉的!”
“你们不能带走他,谁知道会下什么黑手!”
“说不定是利特的阴谋!他和官方勾结了!”
巴勒莫的官方和公会暧昧不已,本来就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可是那沉默的美人并没有为自己辩驳,他脸色苍白,好像沉浸在了被冤枉的打击里,使得众人更为他揪心。
他如果被带走了会怎么样?他如此美丽娇弱,最近还郁郁寡欢,怎么能受得了那种苦?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走了进来,“我看谁敢带走他?”
巴勒莫的统制官大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赶来了。
蒲遥也轻轻皱起了眉头。
他和统治官不熟,第一次见面还是在葬礼上,他显然不是莫森的旧交,也不是他的故友,这是谁的人?
然后蒲遥看见了他身后站着的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
伽安略轻轻垂下眼眸,而后自然而然的走到了蒲遥的身旁,虔诚的垂下头颅,躬身轻轻贴了贴他的脸。
这下完全补足了葬礼上的遗憾。
他轻轻吻在蒲遥的指尖,“我美丽的小殿下,我来救你了。”
蒲遥:“……”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计划提前坏他的好事?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08 章 教父的遗产10
蒲遥实在没想到统制官竟然是伽安的人。
看来这小子来头不小。
本来是打算利用报社博一博同情,被诬陷翻反转之后一举将利特一派干掉,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阁下,您别生气,我是来给您带来好消息的!”
最终蒲遥并没有被带走,而是再次回到了自己客厅 ,但是伽安也跟了过来。
距离蒲遥发布考题一个月,蒲遥以为在首都的伽安竟然回来了。
蒲遥看了他一眼,他不相信才去一个月的伽安能带来好消息,老实说,蒲遥觉得伽安的实力不如亚斯或者罗伊,这两个人至少有公会和家族做依靠,但是伽安什么也没有,他是被教父收养的孤儿,一切的势力不过源于教父的产业,他能带来什么好消息?
蒲遥有一个美丽的小花园,他没事就去浇浇花,粉色的蔷薇,一片热烈的格桑花,粉蓝色的雏菊,以及一大簇密密的大丽花,阳台上还种着更名贵的兰花,这是教父生前为他拍卖的一盆价值连城的兰花,他一直悉心照料着。
伽安看蒲遥没有赶他出去的样子,连忙走在他身边。
这是伽安第一次来到蒲遥的小花园,不是庄园里那样巨大无比的花园,而是精致小巧错落有致,很有东方韵味。
养着兰花的花盆也都是名贵精致的瓷器。
因为道路狭小,管家也只能守在门边。
伽安走在蒲遥身后,在姹紫嫣红的花园里,衬得蒲遥更为雪白美丽,他的后颈像一截细腻的白玉,身上的香味比花香还要好闻。
“是什么好消息。”
蒲遥终于问他了。
伽安狭长的眼睛深深的注视着他的那雪白的后颈,“我美丽的小殿下,罗西家族的石油我已经到手了。”
“这么快?”蒲遥面露惊讶,他不敢想象伽安是怎么办到的。
连皇室都虎视眈眈办不到的事,仅仅一个月,他真的能办到吗?
“是的,这是罗西家族的实际掌权人签的字,她愿意将石油贱卖给我。”
蒲遥仔仔细细看那份合同,竟然是埃克斯的母亲的亲笔。
他实在想象不出伽安是怎么办到的,他看起来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伽安深邃的眼睛直直看向蒲遥,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热烈的欲望,他露出一抹微笑,“那么殿下,是您该实现您诺言的时候了。”
蒲遥垂眸盯着那张合同,露出了自己的野心,“我说的是‘我’想要罗西家族的石油,可是上面签的是你的名字。”
伽安对此早有打算。
他身材高大,已经完全把蒲遥堵在了花园的角落里,他在一片蓝色的大丽花里,因为伽安的步步紧逼,使得他只能坐在大丽花中间高高的石凳上。
伽安的姿态放得十分低,但是他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可不是这样说的,他那么放肆的看着蒲遥,他甚至能看见蒲遥美丽的眼睛里一丝慌乱。
他看起来不如表面那么淡定。
伽安露出一丝笑意,“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转让给您。”
蒲遥知道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人会白白把石油送给一个陌生人,这可比天鸟公会又价值得多。
在伽安一个月拿到石油还安然无恙来看,蒲遥已经不能把他当做一个简单的继承人了。
他是一个合作伙伴,他既然愿意站在这里谈判,就代表着伽安一定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说过的天鸟公会会给唯一的优秀的继承人,你是想做巴勒莫的教父?”
伽安轻轻垂下眼眸,他知道自己需要掌握主动权,因为孤立无援的小美人有点小聪明,但是时常会把自己置身于险地,比如这次的利特谋反事件,他真的以为在被带去巴勒莫的警察局问话是并没轻易能出来的吗?
他还是太天真了,不明白巴勒莫真正的黑暗面,也许他一被带走他们就能直接宣布他死亡,只是真死还是假死的区别,或者是成为某个人私藏在家里的情人也说不定,也许他会像一只小鸟一样,被关上一辈子。
伽安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小殿下,我想做你的代理人,你唯一的代理人。”
“代理人?”
蒲遥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对,天鸟会是您的,罗西家族的石油也是您的,巴勒莫也是您的,我只是您的代理人。”他的眼睛深邃而迷人,深深的看着蒲遥,“我是你的刀、我是你的剑,我的公主殿下,我是您身前阻挡一切荆棘、阻碍、攻击的骑士,您只需要躲在我身后就够了。”
蒲遥不太理解这个说法,因为伽安还是没有说他要什么。
对于蒲遥来说,伽安只是一个见过几次面的人,甚至没有受过他一点恩惠,老实说蒲遥其实根本不在意几个人能不能得到石油,只是因为罗西家族的手伸得太长了,他想要给他们一点教训,比如说拿到小部分油田。而他在此期间需要专心对付利特。
伽安直接拿到了石油,根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拿得这么轻易,是蒲遥错估了他的实力,因此他在这里,蒲遥感觉到很有压力。
伽安温柔的垂下眼眸,欺身过去。
此时的花园里忽然又风袭来,无数片花瓣被风出了起来,宛如飞舞的蝴蝶一般轻轻在蒲遥身旁飘落。
蒲遥睁大眼睛。
因为伽安竟然在亲吻他。
他屏住呼吸,还没来得及生气、或者喊人,伽安的唇已经离开了。
他又保持了正常的社交距离,“这就是我的答案,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为他着迷,明明只是见过几面,心里总有一种“这个人一定要属于我”的执念。
在遇见蒲遥之前,他的心里只有权利,野心一直深藏不露,在这之后,他愿意和蒲遥共享这至高无上的权利。
得到权利和财富之后呢?
他以前没有想过,现在他终于想到了。
蒲遥的愿望就是他的愿望,他不知道蒲遥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但是他愿意为他实现。
…………
伽安走后,057连忙赶到蒲遥身边,“主人,伽安刚才跟您进花园那么久,他没做什么吧?”
蒲遥说:“他亲了我。”
“什么?!”
057 再次震惊,他就这么一下子没进去,美丽的宿主大人就被亲了?
可恶。
“下次我会好好教训这个家伙,不准他靠近您!”057气愤的说。
蒲遥却轻轻笑了起来,“不必了,如果他只是图美色的话就好办多了,我正需要他这个代理人。”
057:“……”
他觉得不是那么好办。
如果此刻宿主大人有之前的世界的记忆就不会这么说了。
因为这些家伙特别会折腾人,美丽的宿主大人会被折腾得不轻。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09 章 教父的遗产11
“伽安! 你给我老实点儿!”
自从蒲遥有了伽安这个代理人之后,一切都好办多了。
他竟然真的把石油签给了他,甚至一些危险的、有损名誉的活都由伽安一手操办。
“我美丽的小王子,我是您手中的刀,您可以随时随地使用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是夜晚,蒲遥刚洗过澡,他本该在小花园里纳纳凉的,但是管家突然来报,说伽安求见,需要离开面见他,他有重要的大事跟他单独汇报。
这一次管家稍微管得有点宽,竟然对主人提出了建议,“小主人,这么晚了您不能单独见他,如果非得见的话至少要我陪着。”
蒲遥盯了他一眼,“保罗,你管得太宽了。”
代理人和他当然有机密要事商讨,如果换个人说这种话蒲遥一定会怀疑他是奸细,一个管家竟然要旁听主人的机密对话?
但是蒲遥对管家莫名很信任,只会觉得他有点啰嗦,或者是考虑不周。
“作为你仁慈的主人,我会原谅你这一次。”
接着他单独见了伽安。
然后他发现……管家其实考虑得挺周到。
因没问题确实不该这个时候面见伽安。
这家伙不老实!
他当然是带来的机密的信息,但同时他也在急着越界。
花园里,月色之下,蒲遥当时刚洗完澡,身上水汽还没干透,伽安来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穿鞋。
伽安一来就给他行了个大礼,半跪在他身边开始向他问安。
他的态度十分诚恳,特别他又是那么强大,在巴勒莫或者西西里还是意国,因为罗西家的石油争夺战而声名鹊起,他如此诚服的半跪在蒲遥脚边,会极大的满足人的征服欲。
蒲遥稍微有点惊讶他如此诚恳,但他并没有露怯,因为他将来会成为凌驾众人之上的强者,区区一个伽安半跪在他脚下行骑士礼只是稍稍预热一下。
“我可爱的小王子、我强大的国王、我慈悲又美丽的神明,这次来我又为您带来一个好消息,但请允许我虔诚的亲吻您的脚尖。”
蒲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默表示他的首肯。
在意国,这相当于对国王行的大礼。
只有对发自内心忠诚、臣服之人才会如此。
但是蒲遥觉得,这个亲吻稍微有点儿久。
他本来是轻松坐在两块的石凳上的,但到了后面,不得不还得用手撑在石桌上才能保持体面。
他先是一声不吭,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不得不出言呵斥。
“够了伽安!你的你的亲吻礼一点也不标准,你到我这儿快十分钟了,可是嘴里没有一件有用的消息。”
事实上伽安的嘴很忙,忙着在亲吻他,此刻已经快亲到膝盖上了。
“好的我亲爱的小殿下,我马上告诉您,但请您给我一点儿时间……”
他深邃狭长的眼睛上挑,像一只饥饿的肉食动物一般看着那美丽的上位者,和他平时那沉重冷静的样子大相庭径。
美丽的遗产反应实在太可爱了。
他当然要收取自己的报酬。
行骑士礼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漂亮的脚,圆润莹白,水汽氤氲下香得要命。
盯着他雪白粉嫩的脚,没由来的想要亲吻他。
在得到默许之后迫不及待的开始亲吻。
很快就越过了那标准的礼仪。
碰到他温凉皮肤的时候,伽安浑身都在战栗。
和上次匆忙的贴脸礼一样,可爱的东方美人身上每寸皮肤都让人喜欢得不得了。
碰上的一瞬间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很快又更不满足了。
他这次稍微有一点失控,从他的脚亲吻到了膝盖。
好面子的东方美人并没有立刻制止他,而是稍微忍耐了一会儿。
这让他更为放肆起来。
他好像抓到了蒲遥一点可爱的小尾巴。
“我亲爱的小王子,我需要一点报酬才能为您做事,就像马要吃草一样。”
他的眼睛直白的看向蒲遥,意思已经表达得相当清楚了。
比如他现在亲吻到他的膝盖,就是这次的报酬。
他想象蒲遥一定会给的。
因为他将带来让蒲遥兴奋的好消息。
当然,只能一次给一点点甜头,不能一蹴而就。
他像个耐心的猎人一样,慢慢布下陷阱,一步步触碰蒲遥的底线。
看来今晚蒲遥的底线就是膝盖。
“利特一党,我差不多帮您剿灭了。”
蒲遥的心头大患就是利特一党,伽安明白他的心思,蒲遥想坐稳天鸟会会长的位置,首当其冲就是铲除利特,因此才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逼他集结某些人,好一举铲除。
虽然利特逃到了东欧,但是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
“真的?”
蒲遥听完果然很惊喜,他刚刚被亲吻了膝盖,本来有点不太舒服的,但是因为伽安带来了这个好消息,他又高兴了起来。
他当然得嘉奖一下功臣的。
他需要站起来表示对他的赞赏。
这一切的步骤都是学习教父的,教父是他的情人,同时也是他的老师。
可他没想到站起来的一瞬间有点儿不稳。
当然只是一点儿不稳,但是稳住身子是没问题的,谁知道这个时候伽安突然一把抱起了他。
“小殿下,您别摔着。”
他很喜欢称呼蒲遥为“小殿下”“公主殿下”“小王子”之类的,蒲遥一般不会和他计较称呼,这样的称呼既尊敬又稍微有点儿暧昧。
他像个得体的绅士一般,稳稳的搂住蒲遥,仿佛他万分需要这个拥抱,没有他的拥抱得摔倒一般。
他表情平静,抱上蒲遥的一瞬间还把蒲遥的鞋子弄掉了,这一下子还故作迷路的般在花园里转悠了一圈。
“您的花园真大,我都快迷路了,我的公主殿下,别着急,属下立刻把您送上床。”
蒲遥稍微有点儿郁闷,但碍于他立了功,只能忍着不说,于是指了指方向,“那里,把我放在凳子上就行。”
“遵命,我的殿下。”
这一次还算听话,把蒲遥放在了他指定的凳子上。
他把人一放下来,就发现了蒲遥不开心。
“殿下……对不起,我是不是做得有点儿过分了?如果您不开心,可以随意打骂我。”
蒲遥别过头,“没有的事,只是稍微有点儿累了。”
怎么可能明面上责怪伽安,伽安可是大功臣。
“你干得很好,我会好好嘉奖你的。”
伽安捧着蒲遥的手吻了吻,“我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嘉奖了,您不介意就好。”
蒲遥当时心想,稍微被抱一下或是一个亲吻礼当然是很划算的。
只是没想到他下一次更过分了!
他每一次来都说带来好消息,因为第一次的重磅大消息使得蒲遥对他期待值很高。
所以每次都被他吊住了胃口。
“我这两天干活干得超累,我心爱的殿下,您得先嘉奖我,我才告诉您好消息。”
一开始是稍微亲亲脚亲亲手,后来逐渐开始频繁的行亲吻礼,再后来逐渐演变成了亲吻—— 蒲遥被搂抱在公文桌上热烈的亲吻。
伽安实在长得太高了,即使蒲遥坐在桌子上都会被会比他矮上那么一点。
他亲吻的时候相当凶猛,当然他本意是想缠绵的、温柔的亲吻,但是心爱的东方美人实在太可爱了,他总是会失控。
不一会儿美丽可爱的东方公主就会被亲得眼睛水汪汪的,唇色殷红,娇艳欲滴,和他平时对外那副冷清高高在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那可真是漂亮极了。
“乖、我的小主人小殿下,宝贝……我很快会告诉您更好的消息……”
刚想帮心爱的东方美人舔舔湿漉漉的眼睛,突然被一脚踹开了。
劲儿还特别大,一脚把他踹倒了在地。
他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蒲遥,只见那被亲得艳色无边的东方美人冷冰冰的垂下眼眸,“伽安,你最近太放肆了,我想我有必要教训一下你。”
天呐,那样子真是该死的迷人。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10 章 教父的遗产12
教训起人来也相当漂亮。
伽安喜欢看他不一样的表情,而不是用官方的语气和他说话。
开心或者神情,任何一种能够表露他心情的表情都让他兴奋不已。
“我心爱的小殿下,您真是太迷人了,以至于我忍不住想要亲吻您。”
伽安连忙爬起来,他低着身子拉住他的手,有点讨好般的亲吻他的指尖。
而蒲遥则是高高仰起漂亮的头,像一只高贵的小猫咪似的慢悠悠的走到自己的主座位边。
“我的小殿下,巴勒莫交通和运输的权利我已经拿到了,只是西西里的稍微有点困难,但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他不明白蒲遥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最近他还在和雷恩在联系。
交通运输、造船,都需要石油作为燃料,本应该是这些人求着拥有石油的他们,但是蒲遥却想要投资。
拥有能源本来就是一本万利的巨额资源,如果蒲遥想要钱的话早就得到了,伽安不知道他需要什么。
但他很不高兴蒲遥和雷恩联系。
“和雷恩联系的事情交给我就够了,我的国王陛下,您只需要动动嘴指使我。”
和莫森一样的老男人雷恩是西西里最大的船商,听说他和蒲遥有点交情,上次葬礼就蒲遥请他来撑场子的。
伽安怕他们俩有点什么,每次两人见面他都很紧张。
可是蒲遥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伽安,这不是你该管的。”
伽安暗暗握紧了拳头。
可恶。
又是这样。
蒲遥一直没有正视他,从他成为蒲遥的代理人之后,他虽然偶尔能够亲吻蒲遥,但他仿佛真的是一件趁手的工具似的。
他嘴上说的是可以当蒲遥的刀剑的,但实际上想成为他的爱人。
他以为可以循序渐进,但是蒲遥现在还是这个态度。
“好的,我心爱的小殿下,伽安一切以您的意志为主。”
他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将他那深邃又充满野心的双眼掩盖。
他需要变得更强,这样蒲遥才能更重视他。
当然,他可以随便被蒲遥踹踹,因为他那个样子真的很可爱,但他不能忍受他和别的男人单独交际。
他会嫉妒。
特别是不久后,亚斯那个家伙回来找蒲遥了。
当时伽安正在西西里一个大矿场。
这并不是天鸟会的产业,而是伽安私人的产业,他当然也愿意把场作为礼物送给蒲遥,甚至还将矿场出品的价值连城的矿石作成精美的饰品送给过蒲遥。
蒲遥只戴过一次,他也对矿场不感兴趣。
他只对石油和兴起的汽车、轮船和火车以及交通运输感兴趣,还有一些纺织业,食品加工业。
伽安完全搞不懂他在在做什么,有时候还会花大量的钱做慈善,倒贴钱修过路。
那些并不是当下火爆的慈善方式,也没有通过官方途径做,对于伽安来说这种做法有点像打水漂,因为只有报纸上报告过的贫困地区被捐赠才会提升名望,向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修路根本没人当回事。但伽安一直遵循他的意志做事,就当哄蒲遥开心。
只是他才会矿场那么一会儿,亚斯那个家伙就闻着味来了。
没有竞争过的手下败将如今已经是山茶公会会长,他公开致信和天鸟公会官方交流。
蒲遥如今已经相当于天鸟会的实际掌权人。
伽安自从拿到罗西家族的石油之后,已经算是天鸟会的唯一继承人,再加上利特一派已经被他铲除,他几乎已经是下一任会长。
当时蒲遥发布的遗产继承的条件是:需要负责他往后余生的一切开销和安全。
相当于蒲遥是遗产的一部分,继承人需要“赡养”他。
说是赡养,可是他比继承人还要年纪小一点,是什么一点也说不清。
但是表面上伽安是非常尊敬蒲遥的,天鸟会还传出蒲遥打过他巴掌,但是他一声不吭老老实实,显然是因为尊敬教父,继而也尊敬教父的情人。
如今伽安不在,山茶公会的新会长来拜访,必然是蒲遥代劳。
最大的原因是蒲遥近来一直想走日落国的某条路,而那条路恰巧是山茶会的地盘。
他提出了交涉,山茶会立刻有了回应,并且他们的会长还亲自来了。
亚斯曾经是天鸟会的继承人,天鸟会本应该凭借这层关系更好的拿到这条路的使用权,事实上却困难重重。
两方会长会晤约见在一个正式的大厅里。
自从上次和亚斯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实际上加上这次,蒲遥只见过亚斯两次。
和难以沟通的山茶会相比,亚斯的姿态放得有点儿低。
他是独自进来的,甚至没带任何保镖,他一来就弯腰行了个绅士礼,轻轻托起蒲遥的右手,在蒲遥的指尖轻轻一吻,“蒲遥阁下日安,一别许久,向您问安。”
蒲遥经常被人这样亲吻指尖或者稍微久那么一点的贴脸礼,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在他身边的管家两眼瞪着人,一副要把人踢开的样子。
蒲遥觉得管得宽的管家稍微有点可爱,他轻轻笑了一下,对亚斯说:“会长阁下,我同样向您问安,此次本该我去拜访您的,您不远千里来,辛苦了。”
蒲遥亲自为他沏了一杯茶。
亚斯直直的看着他 。
他沏茶的样子非常有东方韵味,美丽得像一副画一样。
而他现在却成为了伽安的私人遗产。
他没想到伽安这个家伙藏得这么深,蒲遥发布的考题正中他意,因为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对如何获得罗西家族的石油开始部署,这些年一直蛰伏,只是没想到他一动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到了石油的归属权,甚至还大方的赠送给了蒲遥个人。
亚斯说:“不辛苦,我一直很想念您。”
接下来都是一些场面话,因为有那个不会看眼色的管家在,亚斯一直没有机会和蒲遥单独相处。
他没有立即同意天鸟会走他们的道路,但是也没有说不同意,他的态度暧昧不清,最终是邀请蒲遥单独和他去某个餐馆吃饭。
亚斯一直不露声色的打量蒲遥。
几个月不见,蒲遥竟然比上次见面气色要更好一点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漂亮,冷冷清清的坐在那儿,时不时露出难得的笑意。
这段时间他应该过得不错。
亚斯本来以为伽安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得到遗产之后会使用点特别的手段。
毕竟当时伽安见到蒲遥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强烈的占有欲,他以为伽安得到他,一定会立刻将他占为己有,而后会把他变成自己的情人或者将他关在精美的庄园里。
没想到的是,蒲遥在天鸟会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权利?
他甚至比之前更自由,能使唤的人更多。
伽安这么好心?
亚斯心存疑虑,但是今日天色已晚,蒲遥一直不留他用餐,他只能先回去暂住酒店。
回去的时候迎面来了一辆汽车。
这不过是一辆普通的汽车,亚斯起初没有在意,直到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伽安匆匆的赶了回来,甚至没有发现他。
他直奔蒲遥所在的主楼。
亚斯眼皮一跳,连忙跟了上去。
伽安在天鸟会的地位相当于准会长,他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拦,而亚斯被拦下了好几次,他只能借口有东西落下了才被人陪同着进去。
当他匆匆赶到蒲遥的客厅时,伽安竟然进了蒲遥的私人套间?!
他连忙要冲进去,这一次却遭到了那多事的管家的阻拦。
“阁下,这是我的主人私人空间,您不能进去。”
亚斯眉头紧皱,“我不能?为什么伽安能?继承人能这样闯入教父的情人的房间的吗?让开,我要进去!”
亚斯一副要暴力冲门的态度,057不得不叫上了保安。
他怎么可能放人进去?
这个世界宿主大人已经和那个狗男人亲亲了,不能再多一个了!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11 章 教父的遗产13
伽安匆匆赶了回来,就是怕亚斯那家伙搞什么鬼。
他没有看到门口已经离开的亚斯,回来的路上脑子里已经构思了千百种令人愤怒的场景,于是直奔蒲遥的私人套间。
“亚斯呢?”
“走了。”
他一副捉奸的样子在蒲遥的套间转悠了一圈,别的男人没看到,还遭了蒲遥的白眼。
“你不是在自己的矿场吗?怎么回来了?”
伽安不想实话实说,如果让蒲遥知道他是因为怀疑蒲遥要和亚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回来捉奸的,说不定蒲遥会觉得他没什么肚量。
还会被灌上嫉妒之名。
今天的蒲遥特意穿着正式着装,黑发还好好打理过的,看起来既漂亮又矜贵,好看的要命。
就是这个样子去见亚斯的吗?还不得把那小子迷死?
伽安充满嫉妒的想,亚斯那家伙在和蒲遥见面的过程中一定无数次的想要拥有这位东方美人。
“我的小殿下,亚斯那家伙由我来沟通就好了。”
伽安缓和了一下情绪,拉着蒲遥的手亲了又亲,试图说服他不要再和亚斯见面。
蒲遥说:“但我已经和他约好了明天的饭局,伽安,这次事情有我就够了,你可以继续做你自己的事。”
不!
伽安在心里狠狠的反驳,但是表面对他无比顺从。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充满占有欲的控制着蒲遥,这会遭到蒲遥的反感的。
他不能让蒲遥有束缚感,他希望蒲遥在他身边,是一只自由的鸟,是洁白的翱翔蓝天的天使,但有不能离开他太远。
“好的我的小殿下,这次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不过矿场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这几天我会留在巴勒莫,如果需要的话您随时可以找我。”
“嗯。”
语调略微上扬,他看起来对伽安的顺从很是满意。
伽安恰到时候的退下,出来的时候竟然碰见了亚斯。
伽安冷笑起来,“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山茶会会长,幸会幸会。”
亚斯的情绪比他还激动,冲上来狠狠抓住伽安的衣领,“这么晚了你冲进蒲遥的套房做什么?他是教父的情人,算起来应该是你的长辈,你得到遗产的同时应该赡养他,而不是占有他!”
伽安笑道:“这是我和遥遥的私事,跟你没关系,对了亚斯,我听说遥遥想要从你的地盘过个路?你最好别给他,我自有办法,他只是想要去东方的路线,比起山茶会,我还能给他找其他的路,别让我看见你和他有任何瓜葛!”
这不是蒲遥告诉他的,而是伽安自己猜想出来的,山茶会那条路是通往东方的最短路线,那边的船只还是雷恩控制的,最近蒲遥还投资了雷恩的造船公司,蒲遥是不是像开通海上贸易通往东方?
当然这只是伽安的猜测,蒲遥没有告诉他任何东西。
第二天蒲遥和亚斯在约好的餐馆见面,亚斯还包了整个餐馆,伽安并没有强行闯入,也没有进去,而是一直守着了门外。
他本来以为蒲遥会和亚斯呆很久,没想到他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更没想到亚斯竟然很快就同意了天鸟会走那条路线。
伽安心想亚斯那家伙一定的受了他的刺激,连忙想和蒲遥扯上关系,以便往后经常和蒲遥见面。
但他想错了,无论是他同意不同意,他再也不会让两个人见面了。
这一次山茶会的路线开通,蒲遥果然开启了海上贸易,还和东方故国取得了联系。
伽安这些时间一直在帮蒲遥做事,他野心勃勃,一切只是为了得到蒲遥的青睐,很少停下来认真思考蒲遥想要什么。
这一次他似乎摸索到了一点。
自从把利特以及守旧派铲除了之后,天鸟会在蒲遥手中竟然焕然一新。
伽安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缘故让天鸟会的风格和以往不同,但是最近他发现不是的。
蒲遥竟然像把天鸟会变成一个十分正规的企业经营模式。
天鸟会在巴勒莫盘根错节,涉及许多暴利产业,还会以保护的名义加收地区的一些费用,他们相当于在官方收税之后再次收一次税,因此很多小贩或者商家因为交不起“税”而不得不破产。
这不仅造成了天鸟会名声不好,百姓怨声载道,官方一直憋着气,也会渐渐的衰落。
蒲遥接手了以后,割肉一般的完全舍弃了这些暴利收入,逐渐往实业方面发展,还借此和官方搞起了合作。
纺织业、制造业、运输业都有涉猎,甚至开启了新的贸易版图,神秘的东方也成为了他的甲方。
不到一年的时间几乎掌握了西西里大部分的运输路线,因为他拥有石油和自己投资的火车,不仅价格便宜还非常有保障。
天鸟会在舍弃了原来的暴利产业之后,竟然比以往更为辉煌。
伽安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他有一次去日落国的一个偏远小镇,在那边采购食物的时候,小贩突然问他:“您是天鸟会的人?”
伽安很惊讶为什么远在日落国的偏远小镇都知道天鸟会。
小贩笑了起来,“您身上的徽章是天鸟会的标志,来多拿点,我不要您的钱,您别跟我客气,如果没有天鸟会,我们小镇恐怕又会陷入战乱,如果不是蒲遥大人捐钱修路,给我们开辟了贸易港口,小镇怎么会有这么繁荣?以前这里是没有年轻人的,现在年轻人都回来了。”
伽安更惊讶的是他们竟然知道蒲遥。
也对,蒲遥的确给一些偏远地区捐了钱路,也立过碑文,民众当然是知道他的名字。
后来他去书店的时候,竟然还在畅销书区看过蒲遥的自传。
这竟然是一本侧面描写的“自传”,作者不是蒲遥,而是他一位狂热的粉丝。
伽安一看,竟然是老熟人鲍勃。
巴勒莫的鲍勃在蒲遥还是教父的情人的时期,就得到过蒲遥的帮助,因此格外崇拜他。
巴勒莫的平民区、教会,都是蒲遥经常帮助的地方,他的名声一直都不错。
这一本蒲遥的自转还配上了蒲遥的照片,照片是当时利特指证蒲遥杀害教父的那一次,众多媒体汇集时拍的,鲍勃挑了一张拍得最好的作为书籍的插图,那伟大的东方美人美丽得像一只来救赎世人的天使。
既美丽又慈悲,带着普度众生一般的光环。
他还时常帮助世界各地的人,鲍勃带着滤镜的眼睛把蒲遥夸得天花乱坠,这本小说不仅是欧陆各国的畅销书,还经常被娱乐版块提及,因为这位东方美人的颜值实在是高,他的人气甚至比某些电影明星还要高很多。
这一次出行给了伽安很大的震撼,他从来没有想过蒲遥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以为蒲遥也许爱钱也许爱权利,但他不是的,他好像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是他这样在黑暗中成长的人无法企及的东西。
他情绪饱满的赶到巴勒莫,在一个清晨见到了蒲遥,那个时候蒲遥正在浇花,他在晨光之中仿佛要融化在了暖色的光晕里。
他突然想起来了。
在没有见到蒲遥的那天,他来巴勒莫参加教父的葬礼,鲍勃对他的形容是“天使”。
老实说他对天使没有什么概念,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尊普通的神像而已。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我的国王陛下,我的心爱的神明,我回来了。”
他单膝跪在蒲遥的身前,像一名真正的骑士一样,他心无杂念,没有哪次比这一次更为虔诚。
他轻轻吻在蒲遥的手掌心,垂下眼眸,没有一丝欲念。
“我爱你,我的小王子,请原谅我太想念你的,想回来看你一次。”
蒲遥好像和他一点也不一样,他像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他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他是很多人的信仰。
说不准哪天会离他而去。
一想到这个结果他的心一抽一抽的,慌乱无比。
“如果您要去哪里,请一定带上我,我愿为您献上的我忠诚、我的力量、的我一切,只希望您不要舍弃我。”
从前,他一直非常努力的表现自己,只希望自己能变得强大、能够得蒲遥的认可,进而得到他占有他。
他脑子里有无数肮脏污秽的想法,现在真想一掌打醒自己。
他心爱的神明如此纯洁无垢,如此美丽慈悲,怎么能被玷污?
他不能,别人更不能。
除非神明垂怜他,愿意屈尊赐予他亲近的机会。
那他将献上生命也愿意。
自此之后伽安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他虔诚的在蒲遥身边,能为他做一切事情。
外面的人都说他是蒲遥的走狗,是他最得力的爪牙,他为此沾沾自喜。
也不是谁有资格的,那个谁叫什么罗伊的家伙三番五次想要在蒲遥面前献殷勤,但是实力一般,连蒲遥的面都没见到。
“我美丽的东方神明,有了我,您将再也不需要别人了。”
蒲遥这一辈子一直在致力于发展事业,他不是老牌贵族那种有了点钱和兵就开始掠夺的作风,他是真正的发展贸易。
蒲遥六十岁的时候他的故国突然发生了战争,那些该死的掠夺性帝国竟然入侵了他的故国。
蒲遥忧心忡忡,伽安也一直在忙着帮他跑关系。
蒲遥几乎把所有的钱都捐了出去,出人出力,建立了好几个救济站,几乎是竭尽所能帮忙。
在这边蒲遥的粉丝特别特别多,他好几次登报反战,大部分的民众也因为是蒲遥故国遭受侵害而反对战争。
这场战争竟然持续了很久,伽安恨透了那些土匪头子,因为这些家伙擅自发动战争导致蒲遥很操心,七十岁的时候因为思虑过渡身体一直不怎么好。
伽安年纪也很大了,但是他比蒲遥的身体好很多,他一直陪在蒲遥的身边。
“遥遥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你的故国是如此神秘而强大,上天一定也不会让她灭亡的,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不久后,战争终于结束,蒲遥也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和故国建立了贸易往来,因为战乱刚结束,百废待兴,国内需要的一些东西蒲遥恰好都有。
他帮助过无数的人,对于自己的故国也自然更为上心。
又过了几年,天鸟会培养出了新的继承人,蒲遥早就退休了。
一切都在平稳运行,而他的故国也逐渐繁荣强大,伽安陪在蒲遥回到故土游历。
蒲遥的家早就变了了一片废墟,伽安找人把蒲遥的家重建了一次,做了漂亮的小院子。
院子里种了好多好多花,和他在巴勒莫的小花园一样。
伽安那天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蒲遥在花丛中的摇摇椅上躺着,一只猫趴在他脚下。
伽安过去摸了摸蒲遥的手,突然泪流满面。
“我心爱的神明,请您一定要带走我啊。”
【世界十·终】
————————
宝贝们早上好!这个世界结束了,爱你们比心!这个世界不是我擅长的风格,写得也不太好,抱歉了!
这个世界希望能写好——
下个世界《眼盲的漂亮少爷》走起!
另外祝愿祖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爱你们!
第 212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
恰逢春日。
长安轩辕府今日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不止是轩辕府,整个长安都排起了长长的队。
轩辕家的大公子轩辕麟不久前收复三座城池,杀敌两万,俘虏三万,如今凯旋,长安城内家家户户都出来迎接,特别是长安城的姑娘们,这天都打扮的格外美丽。
大公子十五岁以诗闻名天下,又生得丰神俊朗、俊美无双,且天生神力,十三岁从军,当年随军出征,独自一人潜入敌营,不费一兵一卒取下敌将首级。
他的赫赫战功、有名的事迹说一整天都说不尽。
但是整个长安城的热闹和轩辕府上的偏院下房没什么关系。
“小的福薄,手脚粗笨,表少爷必然看不上小的!让、让葛番去,他细心、办事稳妥,主管,您让他去吧!”
第三个了。
表少爷来轩辕府不过两年,文熙苑已经死了三个下人了。
“怎么就去不得了?之前那去小六去不是也好好的吗?表少爷出手大方,还赏了不少好东西给他,我看你就想偷懒。”
阿云心里叫苦连天,心说那小六根本不是去当贴身小厮的,就是在外边站个岗,递个东西,说不定连表少爷的面都没见着,他现在还好好的,可以后呢?
“小的、小的真的去不了!您可怜可怜我吧主管,小的上有年迈老母,下有七岁亲妹,一家子吃喝都系在小的身上,我不能死啊!”
他终于说出了那个字。
死。
他心想,表少爷怎么还不死?
像个妖精似的,自打他住到了文熙苑,那地方就怪怪的。
听说他出生就克死了生母,不久后他父亲八房小妾也通通死的死散的散,十五岁时他父亲也死了,蒲家那么一个大家生生就塌了。
他是轩辕家族亡妻的亲外甥,也就是轩辕家的表亲。
轩辕家仁善,见他孤苦无依,便接他过来长住。
来的时候就病恹恹的,像个见不得人的怪物似的被捂得严严实实。当时从马车上下来都不是自己走的,而是由蒲府的老仆抱下来的。
当即就急急忙忙让轩辕家家主拿着牌子去请太医,人差点就不行了。
轩辕平的亡妻蒲氏只嫁来轩辕家不到半年,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的,表少爷来府里就是个外人,又是带着大病来的,还是从大街上就喊起来救命,人人都看见,若是人在轩辕府没了,终究是不好。
轩辕平本就非常钟爱亡妻,当时为了亡妻还差点不再续弦,因为家中压力才不得不新娶了一门贵女。
娶的还是郡主,不久后便诞下两儿一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大儿子轩辕麟便是今天的主角,他做了大将军,没有沿袭父亲的爵位,陛下亲封了镇远大将军、安国公侯爵,二儿子轩辕鹤乃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如今已经封了官,在翰林院修编史书,封的是正五品侍讲学士。女儿宝珠是太子正妃。
人人都说轩辕平是好福气,亡妻虽然貌美、也和他情投意合,但奈何福薄,如今蒲遥已经是蒲家唯一独苗苗,于公于私他也不能放任不管。
于是请的是太医院的太医首席,当天便从阎王爷手里把蒲遥的命给抢回来了。
而后让蒲遥住进了文熙苑。
但是轩辕平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蒲遥,只让人好生伺候着,有什么需求便讲,切不可怠慢。
他哪敢去看蒲遥啊?听说蒲遥容貌肖似他的姑姑、也就是轩辕平的亡妻,他家里的主母郡主大人要知道他去看了外甥,可不是要在家里大发雷霆?
这么多年过去了,前几年从他盒子里收罗出了个玉镯子都气得差点回了娘家,如今蒲遥孤苦无依来轩辕家住下倒是说得过去,轩辕平还要去看人,万一又想起了亡妻,能把郡主气得半死。
如此便从来没有去看过。
但也知道蒲遥身体不好,便吩咐下去,他若是要请太医,一定要告诉他,他立刻递牌子去太医院。
只是来了两年了,竟然一次也没见他递过牌子。
主管连忙“呸”了两声,“今天是大少爷回府的好日子,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乱棍打死!”
葛番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但也不止是去表少爷院里的好人选,也是很多地方的好人选。
他干事得力,主管想把人留在身边用。
给个病秧子少爷,实在是浪费人才。
他心里也琢磨着,表少爷病恹恹的,来府里的时候就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怎么这两年都静悄悄的,还不见一命呜呼?
这种娇贵的小少爷生着病、离了家,身边还没有人照顾着,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莫非真如下人所说,这表少爷有点邪乎?
这邪乎也真的是邪乎。
头两年的小九跟着表少爷,当天就跟中了邪似的,完全变成了表少爷的狗腿子。
蒲家有钱,表少爷来的时候跟带了大笔嫁妆似的进了轩辕府,手里的好东西真的不少,想必表少爷赏东西赏得多,小九成了他的狗腿子。
于是人人挤破头想进文熙苑。
表少爷喜欢安静,一般只要两三个下人照顾,丫鬟不方便,找的都是小厮侍卫。
这位表少爷厉害得很,几个人进去不久完全成了他的心腹,对外也不说什么,但是什么好东西都想往文熙苑搬。
简直把表少爷当宝贝伺候。
但是不久后,文熙苑发生了一件大事。
表少爷的三名小厮发生了内斗,其中一名小厮直接被捅死了。
这件事当时闹得特别大,但是至于为什么会内斗,怎么捅死的、处理结果怎么样都没有说。
主管是稍微知道一点,捅人的是小九,他满手是血沉默不语,问他为什么他始终不说,只说那畜生该死。
这件事过后,下人门就对文熙苑讳莫如深,没什么人敢进去,毕竟这地方死了人,怨气重,
但是表少爷的身边需要人伺候,于是陆陆续续调人过去。
表少爷算是好说话的,他没什么要求,只说要一个小厮。
可是接下来去的两个,都死了。
府里便传出了他以前在蒲家的名声,说他是个大灾星,去哪儿哪儿死人,克父克母,说不定轩辕家的前主母都是被他克死的,他身边的几个下人都死了。
这下子,谁敢去伺候他?
真是巴不得他快点死,免得在轩辕府祸害人。
主管左右为难,因为表少爷身边一定要人去伺候的,但是府里的下人都不愿意去,而且这点小事也不可能汇报给主子。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要他这个主管做什么?
但是让葛番去,他真的舍不得。
万一人死了怎么办?
这可是他亲外甥,又是特别得力的下属,葛番过去实在是可惜。
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心里是有主意的,于是去找他商量。
找人的时候葛番正在喂马。
他如今已经是个小主管身份,这种粗活本来不需要他做,但是今天大少爷归来,不久后可能会和皇子们打猎,别人没想到但是葛番却想得特别周到。
这几天的马不能出任何差错。
“小番,你过来,我你说点事。”
那马儿被养得油光滑亮的,个头大、肌肉结实,一看就是烈马,但在葛番的手下乖得像只小狗似的。
他生得高大威武、容貌英俊,是府里不少丫鬟心里的如意郎君,最重要是品行好极了。
“二舅。”
葛番过来的时候事先洗了手,在没人的时候他会直接喊二舅。
“什么事?”
主管眉头紧锁,显然这件事让他心烦。
“文熙苑的事你知道吧?”
葛番一点就透,根本不需要细说就知道了。
“您让我去文熙苑?”
主管愁苦不已,“我不想让你去,可是府里的下人个个撒泼耍混,家生子又特别多,关系错综复杂,我没办法,是来问问你,你若是有什么好法子,能不去最好。”
“你也知道的,那个文熙苑……”他顿了顿,仿佛是觉得不应该用某些词来形容主子,于是想了些温和的词,“有些不太平。”
何止不太平,这都死了三个人了。
表少爷还真是吃人的妖精不成?
葛番垂下头听着,在主管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一副诚恳听教的样子,会让人很舒服。
主管停顿了一下,意思就是让他说了。
葛番几乎没有停一刻就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去。”
主管皱眉:“你可想好了?若真的有什么不对,你必须告诉我,别一个人扛着,我不能对不起你母亲、我的姐姐啊……”
葛番露出个让他安心的笑容,“二舅,别担心,我心里有数,不过是个表少爷,我伺候的来。”
————————
宝贝们早上好!
新世界来啦~!
第 213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2
于是便定下了葛番去文熙苑。
葛番来轩辕府,比表少爷来轩辕府要早得多。
他十二岁就来投奔了二舅,至今已经有八个年头。
那年表少爷来的时候他刚满十八岁,正被派往外边的庄子里做事,是没有亲眼看过表少爷进府那大阵仗的,不过后来下人们传得有模有样,听说是个折磨人的病秧子。
表少爷来府里两年,葛番听得最多的就是文熙苑邪乎,但是表少爷足不出户,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真人。
府里大多数人都没见过他,脑子里却早就已经有了个形象。
不就是个病恹恹的娇贵少爷?
这种少爷下人们都见过,二房的三少爷就是这样的病秧子,面黄肌瘦,脾气古怪,没事便拿下人撒气,没两年就不行了。
死的时候口吐白沫,在家里像个怨鬼似的喊了一宿,初晨始露,便撒手人寰。
富贵人家的病秧子大多数都是这个样子,又孱弱又折磨人,表少爷比二房的三少爷更厉害,他苑里还死过人,不止,算上来还有两个人因为他蹲了大牢,其中一个人斩首示众,另一个下人还在牢里关着。
总之比二房三少爷难搞许多。
葛番去的这天天气阴沉沉的,没由来的电闪雷鸣,这几天都是艳阳高照,独独这一天竟然变了天,二舅母觉得不吉利,连忙给他求了个符咒让他带在身上,以免被阴私恶鬼缠身。
他要去文熙苑当小厮兼侍卫,东西也要搬过去,再加上舅母非要让他带上符才肯让他去,如此便磨蹭到了夜幕降临。
囫囵吃了碗饭便启程去文熙苑,每个小院子的格局都差不多,葛番一去就知道自己该住哪儿。
他把东西放下,本来想收拾一番的,但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人。
那声音一出来,一阵电闪雷鸣,连葛番都吓了一大跳。
这个时候,那声音又来了。
文熙苑在府里偏远的西边,这个地方平日里太阳就晒得少,就黄昏那一会儿的太阳,院子里特别阴凉,即使是这夏日里都凉爽得很,特别是今天风吹雷打,竟然有一丝冷意。
也没有下雨。
雷停之后起风了。
那长廊不知道是谁布置的,两旁放着白纱,风一吹,像是曼妙的女妖翩翩起舞。
灯火也没亮,葛番提着灯笼、寻着声音过去,前方树影重重,形如鬼魅,葛番一眨眼,仿佛看见了一个黑影。
“谁?!”
他一声冷呵中气十足,提着灯笼快跑过去,连个影子都要没见着。
只剩下两棵大槐树在风中摇曳。
葛番眉头紧皱。
院子里怎么种槐树?
这东西招鬼。
这个时候,突然又听见幽幽的叫唤声。
那声音幽远而美妙,像是从遥远的冥府传来的空幽之声,带着一丝惑人的意味。
有点儿急切,仿佛山中遇见鬼魅之事时,能令人一瞬间神志迷幻。
葛番是个心智坚定的人,他敬畏鬼神但是不信鬼神,他听见这声音,便朝那方向走。
他那是主院的方向。
文熙苑竟然很大,比二少爷的院子还要大点儿,但是院子里没有人,空荡荡的,再加上郁郁葱葱的大树,像个废弃的院子。
“……阿吉……”
那声音又来了。
这一次葛番真真切切听见了这个声音。
喊的是“阿吉”?
这不是几天前死去的那个小厮吗?
那个小厮正好也是表少爷的贴身小厮。
只不过前两天死了。
葛番连忙快走两步。
不到片刻便到了主院。
连主院的灯也没亮?
表少爷呢?
没人点灯的吗?
葛番提着灯笼进了主院,黑漆漆的一片,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喊了,也没有看见表少爷。
他没有出声,刚想去厢房里找找人,突然一阵电闪雷鸣。
霎时间银光大闪,整个世界如同在白日。
光影重重,那大厢房里也布满了昂贵的金纱,这一瞬间葛番眼眸睁大。
光亮的一瞬间他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名如同鬼魅般美貌的少年。
仿佛是儿时看过的志怪话本的具现化,书中用了诸多华丽辞藻堆砌描绘的美人终于有了形体。
在金纱飘荡之中,一名乌发如瀑的美人正坐在地上。
只是一瞬间。
一瞬间雷光熄灭,那美人仿佛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葛番的心脏砰砰狂跳,电闪的一瞬间让他双眸在黑暗中无法适应,只看到一片漆黑。
手中的摇曳的灯火在片刻后在照亮房中的一切,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细看,突然有人扑到了他怀中。
“阿吉……是你吗?我好怕……”
这一刻他不知道先感受怀里的人还是先听他的声音。
玉骨般冰冷,丝绸般细腻,也许是方才如鬼魅般美貌的少年扑到了他怀里,一瞬间冷香侵袭,那声音如钟玉般悦耳,如山间清脆美妙的山泉,也是惑人神志的魔音。
他脑子一片空白。
这个声音就是远远听见的、引他而来的那个声音。
手中的灯笼掉落在地,良久,他似乎才看清了画面。
他也终于有了思考能力。
“表、表少爷?”
少年说:“阿吉,打雷了。”
葛番下意识的抚摸他的背脊,轻声安抚他,“不怕不怕,不打雷了。”
外边的雨如珠玉般落下,不一会儿竟然是倾盆大雨。
但是也终于不打雷了。
阿吉是在文熙苑外边失足落水的,难不成表少爷竟然不知道?
漂亮的表少爷在他怀里轻轻颤抖,好一会儿冰凉的身体才回暖,他也渐渐不抖了。
接着他在他肩头轻轻嗅嗅,突然把他推开了,“你不是阿吉。”
葛番失笑,他当然不是阿吉,虽然说身形差不多,但是长长相完全不一样。
他提着灯在表少爷面色晃了晃。
这一瞧,又把他惊艳到了。
都说美人需灯下看。
方才电闪雷鸣惊鸿一瞥,已经是他能想象的美貌鬼魅的极限,这用灯一照,表少爷更漂亮了。
肤若凝脂,美貌无双,长发乌黑如墨,漂亮得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没想到病秧子表少爷竟然生得如此美貌。
像个夜里出没的艳鬼似的。
这不是凡人的美貌。
一瞬间他几乎有些怀疑,表少爷是人还是妖或者是鬼。
他漂亮得有些媚意,在阴森森的偏宅里,像只被富人养在家里的美貌精怪。
“表少爷,奴才葛番,从今天起就是您的贴身小厮了。”
他灯光再照了照,表少爷那双美丽的眼睛毫无波澜,仔细看连光都是暗淡的。
颜色不是正常人的黑色,是浅绿色——
表少爷竟然是个瞎子。
那双眼睛和寻常眼睛不同,让他更不像个凡人。
漂亮的表少爷不说话,他脑袋偏了偏,“阿吉不来了吗?”
“不来了。”
他看见表少爷美丽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翕动,略微垂了一下,好似又些失落。
他本来想给阿吉找个理由的,说是有职位调动之类的,总之是不说他死了,因为主子们都忌讳“死”这个字。
漂亮的表少爷沉默许久,突然又说话了。
“葛番,我饿了。”
这才刚刚夜幕降临,按理说才刚吃过饭,表少爷怎么会饿?
他轻轻嗅了嗅,表少爷身上没有一丝烟火气,难不成他还没吃东西?
吃食都是小六负责送的,有时候忘记送,阿吉会亲自去拿,但小六也会送到固定的地点,也就是前院。
可是他来的时候在前院的餐厅没有看见食物。
难不成小六竟然没送?
“表少爷,您多久没吃东西了?”
漂亮的少爷脸色苍白,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我记不得了,阿吉没给我吃东西。”
葛番的心一抽,喉咙跟哽住了似的说不出话。
阿吉已经死了两天了。
也就是说表少爷两天没吃东西了。
而他本来能今天早上到的,可是磨蹭了一天,到了晚上才见到表少爷。
“奴才马上给您去做饭,奴才先给您倒水喝。”
一摸,茶杯里的水都没有。
估计是这两天没饭吃,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摸索,把茶水都喝完了。
喝的可能都是冷茶。
他连忙把表少爷抱了起来,想先将人放在软榻上坐着。
这一抱才发现表少爷轻得要命。
好轻。
像只猫似的。
也很乖,不吵不闹不认生,抱起来的时候就缩在要怀里取暖。
葛番连忙找了条小毯子过来给他盖着,又急急忙忙升火做饭烧茶水。
他手脚本来就麻利,这一下子还特别急,生怕表少爷再渴一刻钟或者多饿一刻。
茶水不一会儿就好了,饭也是煮得很快。
只是厨房里除了米竟然什么也没有。
他连忙快跑着去取些食材。
出门的时候还碰上了他二舅。
“干什么这么急急忙忙,小番,我有事和你说!”
葛番也顾不得想平时对他慢言细语的尊重,急切的说:“我回头找您,我好去厨房给表少爷拿两个鸡蛋。”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14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3
主管心里犯嘀咕,这才去多久?还没半个时辰吧?这可是葛番,是轩辕府里性子最好、从来都不急不躁的管事,下人们都心里有数,恐怕府里下一个管家就是他了。
可是他今天夜里才去的,便如此急急忙忙的去帮表少爷办事。
跑得那样快,跟一阵风似的,淋着那么大的雨,什么也顾不得。
主管连忙回去和自家媳妇说:“你今日给小番求的是什么符?灵不灵的?”
他夫人说:“那可是有名的云凌观里求来的平安符,稳保平安。”
主管‘唉’了一声,说:“可能保平安还不够,明日你去,求个镇邪的。”
…………
这边,葛番已经到了府里的大厨房。
大少爷回来,府里的食材很多,本来是应由葛番全权负责本次大少爷的接风宴的,但是他既然来了表少爷的院子里,这件事就交给了别人。
人是和葛番同时进府里的堂兄弟,和他关系较好,他要什么东西,拿便是。
他堂哥也惊讶说:“你真的去了表少爷院子里了?”
葛番忙着给表少爷院子里拿食材和用具,一下子没听清。
他堂哥又问了一句,“葛番,你听见没有?你真的去了吗?昨日小六还说那地方去不得,他都不敢去了,二舅也真是的,你可是他亲外甥,他怎么能让你冒这个险?”
葛番本来正在拿鸡蛋、鸡肉的,突然听见小六的名字,眼眸便冷了起来:“小六?”
“对啊,他之前不是负责给表少爷送食材吗?自打阿吉死了之后,他都不敢去了。”
葛番一边飞快的那拿材,一边冷笑起来,“原来他是这么说的?不敢去?那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他的职责本来就是给文熙苑里送食物,若是不敢去,直接报上来给别人去便是,一声不吭就撂摊子,谁给他立的规矩?!”
他本就是个小主事,手里掌握着大批下人的调动权利,平日里虽然温和但是也对下人调教有方,如今突然冷了脸,明面上的冷讽,吓得他堂哥葛立都不敢出声了。
而平日里话少的葛番却还在说话,“小六见过表少爷吗?知道他的情况吗?亲眼见过谁中邪吗?他什么也没见过,却在府里谣传,扰乱人心,该死!”
葛立连呼吸都轻的了下来,生怕触了葛番的霉头,但他心里直泛嘀咕。
想必小六说的话并非谣传,他还默默在心里反驳葛番,之前是没见过中邪的,但如今是见着了,你这样,可不就是中邪的样子?
但是葛番本人并没有自己已经中邪的自觉,他挑东西挑得又快又准,专往好的挑。
“哎那燕窝是留给大少爷的,你怎么拿这么多?”
葛番面不改色,“这本就是表少爷的份例,往后我都会来拿,回头帮我补下签名。”
他说着便拿着东西急忙走了,葛平一瞧,他竟然拿了一箩筐的东西。
…………
葛番本来是想随便拿几样先给表少爷做点东西吃的,奈何那边什么都没有,便多拿了,他手脚是那样块,费不了什么功夫。
他出来的快、挑东西挑得快、人回去的脚步也快,出来竟然不到一刻钟,回去的时候饭是刚刚煮熟。
起灶烧火炒菜,他速度也快得很。
这一边在蒸鸡蛋羹和燕窝粥,这边在熬鸡汤,两锅一起来,鸡蛋羹最先好了。
嫰滑细腻的鸡蛋羹,浇上一勺鲜咸多汁的肉末糊,洒上几些青翠的香葱,再浇上一小勺热油,一瞬间香气扑鼻。
这一碗鸡蛋羹出炉,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葛番怕表少爷饿坏了,顾不得等其他的菜,便先端上去给表少爷吃。
他刚才出去得匆忙只点了厢房里一盏灯,这会儿有了空,便顺便把客厅,房间的里的灯点了好几盏。
一瞧,表少爷竟然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
葛番心脏一紧,连忙去探他的呼吸。
漂亮的表少爷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他那么美丽那么安静,像个没有人气的漂亮瓷人。
他饿了这么久,身子还这么弱,葛番一瞬间以为他已经死了。
但好在,温热的呼吸流淌在他的指尖,葛番送了一口气。
他擦了擦额头,没想到就那么一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葛番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湿透了。
方才出去得急切,根本没管那倾盆大雨,就这么冒着雨去大厨房拿食材,挑上食材连忙回了文熙苑,一刻也不停的做饭。
那雨只下了一会儿,虽然大,但是停得快,葛番都没注意到自身。
他体温又高,一时间没注意到自己。
现在表少爷睡下了,但是他必须叫他去吃饭,他需要换身衣服。
只是回去换多了手脚,实在是耽搁时间,表少爷既然看不见,他索性就脱掉了。
脱了之后耳朵根突然红了起来。
他这成何体统?
他是个守本分的下人,样样都摸得准主子们的脾性,一直以来都很守规矩,如今却因为情急,竟然在主子的屋里脱了衣服。
如果是照顾情况紧急的小主子,做点出格的事情是没事,可是表少爷已经这么大了。
虽说表少爷也是个男孩子,但是……总归是不好。
如果他在府里有人撑腰,此刻葛番怕是要被乱棍打死。
他这样的行为已经是以下犯上了。
他像个欺负没有人撑腰的小主子的刁奴似的,于是连忙想穿上衣服。
但想想又不对,他脱衣服是因为衣服湿了,伺候不好主子,他现在是要穿上干衣服,以免把湿意传给主子。
他的住得偏远,衣服也在包囊里没有解开,若是找衣服,更耽搁喂主子吃饭。
小主子饿了两天了,他吃饭是大事。
于是在表少爷厢房的耳房找了一下,竟真的找到了一两套阿吉的衣服。
阿吉和他身形相似,他并不忌讳这是不是死人穿的衣服,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要快点喂小主子吃东西。
他快速的套上衣服,回到表少爷软榻边,他摸了摸鸡蛋羹,温热的,刚好可以入口。
“表少爷,小的跟您煮了鸡蛋羹,您快起来吃点儿。”
表少爷睡得不深,他一喊,表少爷就转醒了。
他醒来也是安安静静的,有点儿呆的看着虚空。
那双眼睛可真漂亮,宝石一般的,可惜蒙了尘。
好乖。
这样漂亮、这样乖的小主子竟然被欺负成这样,葛番一想到他之前受的苦,心里边酸涩不已。
“是可以吃东西了吗?”
估计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他也是想起来了。
葛番连忙扶着他,“小主子,您慢点,小的扶你起来。”
表少爷的声音沙沙的,又脆又好听,听得人心疼不已,葛番恨不得马上把表少爷伺候得跟猫顺了毛似的,把他喂得饱饱的、哪里都是舒舒服服。
葛番从来没有贴身跟过主子,主要是大少爷、二少爷,小小姐身边都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家生奴才,他十二岁才入府里,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多年来他一直是他二舅副手,统管的本领学得十分不错,贴身伺候小主子,这是第一次。
虽然表少爷已经十七岁了,但是他那么瘦小,也比他矮很多,还比他小上三岁,对于他来说表少爷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子。
孤苦伶仃,没亲没故,在这深宅大院里还差点被下人欺负死了。
谁见了谁不心疼?
蒲遥慢慢从软榻上爬起来,伸手出来,往前面摸了摸,仿佛要摸着食物自己吃。
葛番连忙再说:“表少爷,小的喂您吃。”
蒲遥略微皱了皱眉头,“你说大声点,是不是夜晚了?我的耳朵在晚上不太听得清。”
————————
宝贝们早上好~
心疼遥遥!抱抱!
第 215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4
葛番没想到表少爷连耳朵都不太好?
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没听说他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只听说他身子弱,经常生病。
难道是这两年在轩辕府里才变成这样的?下人是不是欺负他?要不然他怎么成了这样?
葛番在心里愤怒不已,但手脚也不慢,因为他知道现在必须要喂东西给表少爷吃了。
他本来想虚虚扶一下表少爷,可是小主子身子虚弱,如今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他半搂着把人扶起来,用两个高高的枕头给他垫着,一只手臂抱着他,一边喂他吃东西。
“小主子,小的冒犯了。”
表少爷实在太漂亮了,昏暗的灯下美丽得像一朵水晶似的花,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人,有些时候只是轻轻碰到他便不由得耳根子通红。
这可是金尊玉贵的小主子,下人们是不能有些非分之想的,他虽然没有想得肮脏,但是确实觉得表少爷漂亮、乖巧、可爱,这不是下人该想的,下人应该畏惧主子、崇拜主子,只需要忠心和诚心便是。
可是表少爷这么可怜,他想要保护他。
不知道表少爷听不听得见,但是也没有再说话了,接下来他很配合,喂鸡蛋羹的调羹放在他嘴边,他就张开嘴。
看起来是真饿了。
表少爷吃得很配合,而且他竟然也知道怎么吃东西。
也许是经常饿着,或者饿过,因此他仿佛知道怎么吃对身体最好,他吃得很小口,也不急,陆陆续续吃了半炷香,便说:“放在那儿吧,等会儿给我热热,再吃。”
葛番愣了一下,才放下。
这其实应该是下人该想的事,比如说提醒表少爷很久没吃东西,需要缓缓,少食多餐,对胃好,就算是热热也是下人该做的。
大多数是重新做的。
葛番本来刚想说的,但是表少爷竟然在他说出口的前一刻便告诉了他。
这代表表少爷可能经常需要自己注意自己身体,更可能是他身边没有贴心人,没人给他记住,他便是自己记住。
他如此的注意饮食习惯,却也落得眼瞎耳聋,之前的下人是怎么照顾他的?
这时,表少爷又说话了。
他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让人听着舒服极了,如果哪个下人有这样的主子简直要烧高香。
“给我冲点蜂蜜水,等会儿再给我煮点主食。”
冲蜂蜜水,表少爷是不是胃疼?
葛番想关心他想问问他,也想回复他。
他想说他什么都能办好,他今天正好带了上好的蜂蜜,也煮了主食,面条也揉了一小碗,正好可以给表少爷煮着吃。
他想说他都知道,表少爷往后尽管放心,文熙苑里有他,往后必然不会让他被欺负,会让他比其他主子活的更滋润。
但是表少爷又说话了。
“阿吉,我的鞋呢?”
葛番的心突然梗了一下,无端的生出了一丝恶意。
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嫉恨,“我的好少爷,阿吉已经死了,现在估计已经烧成灰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还想着那个死了的阿吉?
明明之前没被照顾好,若是被阿吉照顾好了,他哪里要记得这些?他怎么需要自己记得吃什么、怎么吃东西,蜂蜜水、主食等等
这些只需要贴身的小厮干活就够了。
可是漂亮的表少爷,竟然还想着那个小厮。
他心想,我会比阿吉做得好上千百倍,到时候你心里只会记得我。
当然,这些话都闷在心里没说,因为方才说完“阿吉死了”这句话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可不是该对主子说的话。
但好在。
表少爷晚上听不太清楚。
葛番盯着表少爷的脸,没错过他一丝表情,他确定表少爷应该是没听见这句话,终于是松了口气。
表少爷已经够可怜了,不能再刺激他了。
往后便说阿吉走了,出了府,去庄子里伺候人便是,省的表少爷惦记这个死人。
但千万不能说他死了,因为活人总是惦记死人的好。
葛番连忙给表少爷冲了一小杯蜂蜜水喂他喝。
又给他找了鞋子,帮他穿上,“表少爷,我是葛番,小的扶着您走。”
表少爷一双脚真是漂亮极了,脚趾头圆润漂亮,足体像是被雕刻出来的似的好看,白里透红,活脱脱一双玉足,葛番生怕自己的手粗糙给他碰疼了,便是小心翼翼的给他套上了干净的袜子,再穿上鞋。
表少爷也许没听见他说的话,穿上鞋,自己便走了。
葛番怕他摔着,一直在他左右护着不敢走开,但他发现表少爷像是能看见似的,走得相当稳,一点也没磕碰到。
葛番一瞬间以为他能看见,于是便仔细看看,他确实是看不见。
“阿吉,你先去给我煮东西,不必在我身边候着。”
葛番心里似憋着一股气,便是凑在表少爷的耳边,声音终于有些大了,“表少爷,奴才是葛番。”
这句话表少爷好像听见了。
他怔了一下,略微皱起了眉头,“不是阿吉吗?葛番,为什么你身上是阿吉的气味?”
葛番略微一顿。
原来如此,表少爷看不见,在晚上也不太听见,唯一能识人的应该是气味,而他今天恰巧穿了阿吉的衣服。
葛番连忙说:“方才下雨,小的衣服湿了,换了阿吉的衣服。” 他声音更大了,以便表少爷确确实实能够听见,“往后都是小的葛番在您身边贴身伺候,阿吉去庄子里伺候人了。”
表少爷沉默了两息,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往后劳烦你多费心了,葛番。”
葛番一瞬间心情激动起来,仿佛发誓般表忠心,“奴才往后唯您马首是瞻,若是没将您伺候好,小的便不得好死!”
一下子竟然发了这么大的誓,许久之后他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惊,但这一刻他竟然没发现自己在主子面色又说“死”这个不吉利的字。
只是此刻他心潮澎湃,心里高兴得要命,这是什么神仙主子,对他这样粗枝大叶的下人的这么客气温和。
他忙不迭的煮了一碗面。
那熬煮到一半的鸡汤刚好做汤头,又用几种鲜美的汤药调了好几次,洒上葱花,弄了些鸡丝放在面里,再配上几条葱翠的青菜,便给表少爷端进去。
进去的时候表少爷竟然自己在翻柜子。
他连忙把面放在一旁,在表少爷身边大声说话:“小主子,面好了,您要找什么吩咐小的便是,小的帮您找。”
他心想,明天他便去告诉老爷,说表少爷生病了,眼睛被下人欺负瞎了,耳朵也不好,请求他递牌子给宫里的太医,请太医来看看。
表少爷的声音小小的,温温柔柔,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听起来有点可爱。
“被子,厚被子,我怕冷……”
葛番的心一抽,这一天晚上他简直要被表少爷这小可怜样弄得心都要碎了。
表少爷身子好弱,大夏天的还怕冷,要被子还要自己来找,可见从前不怎么吩咐那个什么阿吉,那阿吉得了表少爷这么重的惦记,竟然连被子都要表少爷自己找的吗?
葛番连忙在柜子里翻找,却见没什么厚的被子,有套鸭绒被子和虎皮棉袄倒是厚的,但是不适合夏天。
翻翻找找,最终确定给表少爷今晚盖鸭绒被子。
把被子弄好之后,怕面凉了,连忙给表少爷吃面。
吃完面收拾一通,便要伺候表少爷洗澡。
但是热水烧好了,进门一瞧,表少爷已经睡下了。
如此便不好打扰,熄了火,用温火温着水和鸡汤,他把自己冲洗一番,便回自己房间去找衣服。
因为有了被表少爷认错人的乌龙,他连忙脱下阿吉的衣服扔了。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他突然浑身紧绷。
有血腥味。
他从腰间拿出匕首,冷着眼,开了火折子走了进去。
只见他床上不知被什么贼人泼上了猩红的血。
——火折子往前一照,竟然是一个大大的“死”字。
…………
第二天葛番心里一直想着昨天晚上的事,但是表少爷该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一点都不能马虎。
他昨晚上在文熙苑里瞧了一夜,也没有发现什么能藏人的地方,除了表少爷房里,其他地方都找了。
根本没人。
但他从来不信邪,不相信什么府里的谣传,他必须要抓住这个贼人,这贼人一定是轩辕府里的人。
但他不动声色,并没有在明面上找。
可见表少爷从前身边的小厮死的死伤的伤,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刚伺候完表少爷吃早饭,这边他二舅突然找他,“小番,二少爷骑的马出事了,你快去瞧瞧!”
葛番说:“那表少爷怎么办?他身边没个人啊!”
主管急道:“表少爷这么大个人哪里要你时时刻刻守着,现在是二少爷,你再不去,恐怕要出人命了!”
葛番这才急急忙忙赶过去。
府里的马都是烈马,二少爷从文,只会些拳脚皮毛,制服不了烈马。
葛番连忙赶到马场,骑上一匹马追赶二少爷。
好在来得及时,最终没出什么大问题。
他牵着烈马在马场里慢慢走,以便将马安抚下来,这些都是大少爷的马,非常名贵,是怠慢不得的,一般需要专业马师在身边。
可是今天那名马师已经被踩死了,没办法,只能叫葛番来。
马场很大,葛番牵着马走到大少爷身边需要一盏茶功夫。
但是他耳朵灵敏极了,远远的,竟然听见大少爷和二少爷在谈论表少爷。
葛番觉得奇怪极了,两位少爷从来没有见过表少爷,怎么会私下里谈论起他?
葛番连忙张开耳朵认真去听。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16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5
二少爷是个文弱状元郎,一双凤眼,生得俊美异常,大少爷曾是长安风靡贵女的如意郎君,轩辕家两位嫡少爷,都继承了母亲那双狭长凤眼,大少爷的肤色更深一些,五官更为凌厉,从长相来看比二少爷还更胜一筹。
两位少爷至今尚未婚配,大少爷二十三,二少爷二十一,早早便能婚配,只是不知为何拖到了现在,可把父母给急坏了。
二少爷之前都在东苑读书,表少爷进府的时候主子们都没去看过一眼,他自然也没去看过,况且东苑和西边的文熙苑很远,平时二少爷散步也散不到这儿,况且表少爷自打来了轩辕府,从未出过文熙苑的门。更别说大少爷了,他这几年都在外面打仗,表少爷进府的时候他都没回来。
两个人怎么会谈论起表少爷?
葛番仔细去听,听见是大少爷提起的。
轩辕麟说:“安排蒲遥来东苑这边住,那边住够了。”
二少爷轩辕鹤语气有些疑惑,“你为什么总是在意他?他和轩辕家没有任何亲缘关系,若是你在意,早早安排好便是,还让他在文熙苑住那么久?可是东苑是不可能的,母亲和父亲常来,母亲忌讳父亲见到他。”
葛番听得有些惊讶,大少爷竟然很在意表少爷吗?明明此前没见过面的,表少爷有什么地方让大少爷注意到了?
本来今日葛番要去找老爷报告,请他递牌子给太医院,可是他现在犹豫了,昨夜有人潜入文熙苑,在他床上用鸡血写了个“死”字,今日又听见大少爷和二少爷谈起了表少爷。
他总觉得围绕着表少爷身上的事情很奇怪。
葛番走得近了,两位少爷便不再说话,葛番是个下人,在主子面前总是要低眉顺眼,不直视主子,但他感觉大少爷那双狭长的凤眼在看着他。
等他走得近了,便听大少爷说:“听说你去伺候表少爷了?”
葛番心中暗暗惊讶,大少爷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他昨日才去,甚至是昨日才决定让他去的,大少爷却知道了。
葛番恭恭敬敬低着头,“小的昨日被安排进文熙苑里伺候表少爷。”
大少爷问:“可有什么异常?”
葛番:“一切安好。”
大少爷冷笑两声:“可我怎么听说府里都在传文熙苑里不吉利,邪门得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葛番平日里很会把控主子的情绪,大少爷这一听就是心里不痛快,葛番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大少爷仿佛希望文熙如谣传那般邪门、希望表少爷身边孤立无援才好。
可是为什么?
他们俩无冤无仇的。
表少爷还远远的住在角落里,一点都不碍他的事。
葛番揣测到了这一点,此刻本该跪下了求大少爷,让大少爷大发慈悲让他别去文熙苑的,这样便如了大少爷的意。
但是,他不可能离开表少爷。
于是便说:“小的没听说过,许是府里谣传。”
谁知道大少爷突然暴怒:“你是说本少爷谣传?!来人!把这刁奴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大少爷身边跟了两名魁梧的精兵,一瞬间便将葛番飞快拖了下去。
这可是上过战场的精兵,两板子下去便能要了人命,二十板子能把人打成肉泥。
即使他二舅都救不了他,因为打人的不是府里的人。
葛番心中一跳,生怕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儿,表少爷身边便没人伺候了。
他连忙求饶,“小的该死!小的口误,小的绝对没那个意思!”
大少爷那双凤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冰冰的不像是看一个活物,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打完板子爬回去伺候表少爷,明日本少爷在东苑请客,他既的亲戚,也是府里的主子,便让他一起来,本少爷还没见过他,不知道他什么样了。”
可大少爷分明不想让他活着回去。
大少爷为什么这么恨表少爷?难道是因为老爷的亡妻是表少爷的姑姑,可是为什么是大少爷恨,不是二少爷?按理说二少爷时常在家,若是发牢骚,也该对着他发牢骚,大少爷怎么着都听不到。
他怎么就这么针对表少爷?
若是明日表少爷身边没有人,那种宴会可不是要被这些冷漠又不拿人当人的主子们吃了去?
葛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死,更不能明天走不了路,他至少要陪着表少爷渡过这个鸿门宴。
好在他习武习得,虽然这些年没和别人比过,但是应该也不差。
他用了内力抵在被打的皮肉上,好在没伤到胫骨。
但是看起来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十分凄惨,两名精兵最后几下没那么重,也许以为他已经死了。
打完了好一会儿他也一动不动,大少爷身边的贴身侍卫来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他还有气,便说:“主子让你回去,别在马场上碍事。”
他的呼吸尽量微弱,但是此刻他心惊肉跳。
今天这一出就是为了他。
大少爷要在马场上整死他。
那烈马失控、马师被踩死,接着就把他喊来了。
大少爷是故意让他来的,就是为了让他犯一点点错,或者无中生有打死他。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只能是整表少爷。
大少爷这是为了表少爷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
他才去一天就死了,这下子正好又落了人口实。
说表少爷苑里邪门。
连他都死了,还有谁敢去伺候表少爷?
但是他也没有空再多想什么了,因为他还需要爬回去。
对,是爬回去,因为他被打得奄奄一息,若是还能走,大少爷百分之百要弄死他。
他像个只剩一口气的人似的,缓缓慢的爬,大少爷骑着马,仿佛故意来踩他,但是那马有灵性得很,时常在他手里教养,几乎是认定他是主人,每每都从他身边跨过去,并没有踩到他,许是见主人如此凄惨,远远的凄哀的鸣叫了一声。
葛番回望了马一眼,给了它一个放心的眼神,那马儿好似安心了似的,继续跑了。
葛番从马场上爬出来,正好碰上他二舅,他二舅一声哀呼,连忙让人抬着他去救治。
“你怎么弄成这发样子?”
葛番闭着眼,奄奄一息的样子,没有说话。
现在人这么多,谁知道是不是大少爷的人?
二舅立刻请了大夫,还在他耳边唉声叹气,“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去表少爷苑里!这才一天就出来这样的事,你之前做事都从无差错,今天偏偏就撞上了枪口!唉,你地方果然邪门。”
葛番没有说话,心里恨恨的想,是大少爷故意的,根本怪不得文熙苑。
可是他今日成了这样,府里大多数下人看见了,他二舅这样想,别的下人也这样想。
他真是没用,又给表少爷抹黑了。
二舅继续说:“我立刻把你从文熙苑调出来。”
葛番连忙说:“不,我要伺候表少爷。”
…………
好在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让人用担架把他抬去了文熙苑。
等苑门一关,他确定暗处都没有人的时候,才一瘸一拐去表少爷身边。
这都快一上午在外边,表少爷的茶都该凉了。
他连忙换了壶热茶端过去,却见表少爷在摸书。
“小主子,喝点茶。”
茶水的温度正好时他才送了过去,表少爷回过头,整个人漂亮得像是在发光似的,那双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在阳光下如同一对名贵的宝石。
温温柔柔的看过来,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他略微皱起了眉头,“葛番,你受伤了?”
葛番暗骂了一句自己该死,他身上药味重,可能是熏到表少爷了。
表少爷的手突然探了过来,一下子摸到了他的袖子。
“伤得重不重?伤到哪里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关系,葛番一下子红了眼睛,有些哽咽的说:“不重,好得很,奴才身体可好了。”
表少爷安抚似的轻轻摸了摸他的袖子,“我这儿有上好的伤药,你去拿点涂。”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伤药的位置记得清清楚楚,还能指出方位。
伤药竟然藏在床板下的暗格子里边,果然全是上好的伤药。
伤药怎么会藏在那儿?表少爷是不是受过伤?怎么备了这么多伤药?
但是他也没工夫再想,因为表少爷又问话了。
“今天你遇见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一丝不漏的告诉我,葛番,我最信任你的,全部告诉我,好吗?”
他用这样的语气来问,葛番恨不得把命给他,哪里还敢有什么隐瞒?
全部一五一十的说完,起码用了半个时辰,他自己都说得口干舌燥了。
表少爷难得眉头舒展,露出了一声笑意,“辛苦了,葛番,你说你会武功,到底是多厉害?”
葛番说:“奴才没和人打过。”
蒲遥说:“门前那颗大槐树你能一掌打倒吗?”
葛番连忙说:“奴才能!”
他看见漂亮的表少爷笑了起来,“今晚有雷雨,闪电的时候你打一下给我看看,但是你要注意身上的伤。”
葛番高兴的说:“奴才一点也不疼,奴才今晚就打!”
他心里高兴得要命,他的本身本来就是为了做主子的侍卫,但是一直没有用武之地,他也练得勤,好武,便是比别人高超一些。
于是又听表少爷说:“明天大表哥要我去,是什么时辰?”
葛番连忙说:“没说时辰,但是我听主管说,酉时开始宴请人,小主子放心,奴才一定陪你去!”
表少爷轻轻摇了摇头,“你别去,我一个人去。”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17 章 眼眸的漂亮少爷6
表少爷铁了心要一个人去,葛番一点都劝不住。
表少爷这么柔弱温和的一个人,可是决定的事情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葛番说:“您眼睛看不见,晚了也听不见什么,大少爷那分明是鸿门宴,您怎么能一个人去?”
蒲遥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当然要去,不能带葛番,因为带了葛番,葛番可能会死。
但是他不一样,他是府里的主子。
大约是两年前,他突然穿进了这具身体里。
但是蒲遥没有穿越前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
为了不被当成异类,这两年他一直谨言慎行。
当时穿来的时候眼睛已经看不见了,眼睛甚至影响了耳朵。
更奇怪的是身边的下人。
仿佛总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计算着他。
身边的小厮告诉他如果生病可以去告诉老爷,老爷会去宫里请太医。
但有一次他病得严重,去让人告诉老爷。
可是请的却不是太医。
他有这具身体的记忆,记忆里的太医不是这样的,即使他看不见,但是能分辨得出。
这不是太医院的官医,这位大夫医术高超,却不是太医院的手法。
因为这具身体经常生病,他能够凭借记忆判断大夫的来路。
后来再请了一次大夫,这一次大夫竟然也不是太医。
不过大夫在治疗他的眼睛,却没发现他耳朵不好使。
耳朵一般是晚上才听得模糊,但没有听不见,不是明显的病症,这位大夫的医术高超,但是不细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但蒲遥也没说。
他直觉有些事需要瞒着。
因为他的文熙苑里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他的小厮相互残杀了。
那天发生了什么蒲遥自己也不清楚,只记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听见很吵,好像有人抱着自己,又好像有人歇斯底里的是喊什么,但是他始终睁不开眼睛。
接下来的一名小厮也离开了。
蒲遥觉得那股无形的力量在针对他,但是也没有弄死他,却让他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了。
到底是谁?
是不是大少爷?
蒲遥猜测大少爷不是没有由来,因为给他治病的大夫好几次提过大少爷,大意就是大少爷带兵打仗有出息,他是太医院如今当红的大夫,若不是大少爷,难以请得动他。
没有见过面的大表哥,为什么和一名大夫有瓜葛?
蒲遥不明白为什么,但却崇敬的说:“表哥真厉害。”
他确定这是大夫的意图。
大夫想让他觉得大少爷好。
阿吉跟他的时间最长,但是最近也不见了,如今换了葛番。
蒲遥能感受到小厮和侍卫对自己的忠心,但他们经常会受伤,蒲遥感觉到他们总是在遇见不好的事。
针对他身边的人,也就是针对他。
会是“大表哥”吗?
蒲遥很期待和他见面。
为什么从没有见过自己的人会如此针对自己,是因为他姑姑的原因吗?
不会。
蒲遥也在偷偷调查这位大表哥。
特别是从给他治病的大夫嘴里得知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这位大表哥常年在外征战,和他父母都不怎么亲近,不是会为了上一辈的恩怨怀恨在心的人。
还是想杀了他拿他财产?
这个倒是有可能。
毕竟蒲家之前可是富可敌国。
他的财产都带来的轩辕家,在他没死之前还会姓蒲。
目前只有这一个猜想最合理,要想确定好,必然先要见见这位大表哥的。
但是大表哥今日对他小厮这样的态度,谁若跟在他身边谁就会死。
大表哥是想让他身边没有人了,便让他去他院里住吗?
蒲遥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不想如了他的意。
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哥一直在暗暗针对他,蒲遥也不想放过他。
这一天蒲遥过得很平静,他也尽量让葛番去修养,叫他把饭端在桌子上便好了,他自己会吃。
两年了。
该怎么吃饭、该怎么喝水、文熙苑里的桌椅板凳、一景一物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也许正因为看不见,他的记性格外的好,这具身体没瞎之前看过的书他都反复琢磨,有时候还会让小厮去街上给他买书。
买的大多数是盲人书,用手摸便能知道字句文章。
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闲着的,便是把书都摸遍了。
夜晚,葛番给他烧了热水,他洗了个澡。
这一次又闻见了药味,他知道葛番就在他身边。但是这个时候他耳朵非常差,会时常听不见声音。
“葛番?是你吗?”
他总是安静的时候他会怀疑身边的人是不是本人,便会问问他。
蒲遥说:“他在夜晚大声些说话。”
黑暗中听见葛番的声音。
“小主子,我给您蒸了燕窝。”
蒲遥的眉眼松懈了下来,他乖乖坐着桌子边,等燕窝放在了他面前,他雪白纤细的手指头摸了摸碗边缘。然后自己吃。
他吃的时候会自己吹一下,免得下人忙不迭的伺候他。
他觉得做自己的下人已经够苦了,能自己做的事边自己做,下人们也不容易,跟着他经常被针对。
“葛番,别忙活了,快去休息。”
葛番说:“小的不累,小的身子骨好。”
蒲遥安静的吃着燕窝,等那燕窝吃完了,突然问:“阿吉真的去庄子里了吗?”
也许葛番说话太小声了,蒲遥没听见。
…………
次日。
蒲遥日上三竿起床。
他醒来就感觉到葛番有了动作。
他在白日里的听力异常灵敏,知道葛番在外面候着,等他一动作,葛番便进来伺候他洗漱,接着早餐会很快上桌。
不得不说葛番手脚的确快极了,蒲遥被他伺候得非常舒服。
蒲遥吃过饭便在屋里摸书,到了下午招了葛番过来,交代他一些事,再坐着摇摇椅上听他细说府里的地形。
葛番说得细极了,多大面积,几条路,那儿是主子的地盘,细枝末节都知道。
但他还在劝蒲遥别去,或是说自己陪他去。
可是蒲遥去意已决。
蒲遥认真的跟他说:“我有重要事交给你做,我的院子里有宝藏,你给我守在这儿。”
文熙苑里确确实实放着他的财产,但是两年过去了,从来没有人动过。
有时候蒲遥怀疑那个暗处的人是不是为了他的财产,或者说真的要等他死了才顺理成章得到他的财产。
可一个瞎子,正常人一般会想着,瞎子怎么会知道少了什么?
不过蒲遥是知道的,他经常去数自己的钱。
确定从始至终没少过。
此次交代葛番在苑子里守着不是为了让他守着财产,是为了让他别被人针对。
“若是我戌时末尾还没回来,你便去叫轩辕老爷,记住,别让人传话,你要亲自见到老爷,告诉他我在大表哥的院子里,就说我快病死了。”
葛番心惊胆战:“小主子,您还是别去了!”
蒲遥微微一笑:“没事,你放心,我只是用这个说法引姑父过来,不过十有八九,我会在这之前来的。”
蒲遥让葛番先带他出门,接着便让主管接他过去。
主管是葛番的舅舅,那更好办了。
…………
“大哥,那病秧子小表弟真的会来吗?”
说话是二房的二少爷轩辕武,从小便是个混头,前几年跟着轩辕麟去了战场,很得轩辕麟的信任,如今是特意的左膀右臂。
今日宴会里全是轩辕家的少爷们,二房的三房的,嫡子庶子都来了。
轩辕麟坐着主位,他懒洋洋的笑着,看着脾气很好的样子,但是他变脸跟变天似的,说不定这一刻在笑下一刻便要了人命。
“本少爷是请了他,但这宴会是为了兄弟们办的,他来便来,不来也罢,我不是很在意。”
轩辕鹤暗暗呵了一声。
不来也罢?
是谁一早就让人在文熙苑门口盯着的?
知不知道这个小表弟有什么特别的,这么值得他大哥注意?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18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7
主管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表少爷,他是进了屋内把人接出来的。
这两天他也琢磨出了点儿事,知道自家外甥可能是被大少爷针对了。
原因很离谱,估计是他在表少爷身边伺候,大少爷不高兴。
今天一早,有大少爷的人来这边盯着文熙苑。
还好昨天葛番就告诉过他,让他叫个信得过的人来接表少爷。
主管谁也没叫,自己亲自来了。
进去的时候葛番给表少爷打了一把太阳伞,那伞是一把素伞,只是虚虚画了几片竹叶,别的什么也没有的。
葛番昨天看起来只剩半口气了的样子,没想到今天一见很精神。
主管一开始没仔细看表少爷,因为表少爷比葛番要矮半个头,身子也瘦弱,块头也是很小,主管和葛番舅甥俩都是大骨架,高大的身形,一下子衬得表少爷更为娇小,肩膀也很单薄,单薄都有些可怜。
主管低眉顺眼没有抬眼看主子,只是恭恭敬敬给表少爷请了个安。
“表少爷安好。”
他才说完,便听见表少爷轻轻的、含笑说:“刘主管,劳烦你带我去大表哥院子里。”
主管愣了一下。
表少爷的声音如沐春风般,像个好脾气的小主子,完全不像传言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弱阴鸷的少爷。
主管一下子放下了心,突然觉得也许表少爷不是传闻中那么邪门,他一句话让人感觉这个人便相当好,若是再用点心,下人是会忠心的。
但下一刻主管就知道了,为什么表少爷这两年都没出过文熙苑的门。
他竟然看不见的。
他接过伞的一瞬间,葛番也走开了点,被遮挡住的表少爷显露出来了。
表少爷似乎知道他所在的方向,还含在笑朝他点了点头。
刘主管愣住了。
没想到表少爷生得如此漂亮。
他的姑姑,也就是轩辕老爷的亡妻,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可是表少爷是个男孩子,竟然也生得如此美丽。
不是女孩子那样的娇媚明艳,他像个小神仙似的漂亮,光一照下来,怕是直接能飞仙了。
他身上的气质和煦舒展,含笑时相当温柔,可是一双眼睛竟然没有焦距,那宝石珠子一般的眼睛美丽得晶莹剔透,在光照下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妖冶,浅淡晶莹,根本不像个凡人。
“表、表少爷……”
表少爷不仅生得漂亮,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没关系,平常照看我便是,昨日葛番给我说过道路,我记在心里的,你打伞引路便是。”
管事低头称诺,但也好生照看。
漂亮的表少爷像个水晶人似的,管事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不敢乱碰他,只弓着腰打着伞护着,眼睛一直注意着表少爷,若是他摔跤,他便能第一时间将人护好。
没想到表少爷竟然踩得相当稳,好几个瞬间他以为他不瞎,还仔细看了他的眼睛。
但表少爷有时候又向他问路,他问的时候是相当的仔细,连前面的石头在哪个位置、多高都让他告诉他。
管事一下子便是明白了小主子的心思,一路上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表少爷记得认真,也相当满意。
他真的是个好伺候的小主子,没什么坏毛病,还有礼貌,说话也温温柔柔很好听,长得还讨人喜欢,若是在正常情况,下人们都要争着抢着要这样的小主子。
可惜文熙苑的名声不好,那地方招人嫌弃。
主管一路上都尽量用伞遮住表少爷,免得不怀好意的奴才乱看议论。
文熙苑本来就出了许多事,他长得又这样漂亮,轩辕府人多口杂,没准会传出表少爷是个妖孽这等荒唐话。
他的亲外甥铁了心要伺候这位小主子,他也当然得护着点。
好在多年来他威信十足,下人们不敢造次。
不一会儿便到了大少爷院子门口,那门口两名小厮不似寻常小厮,刘主管猜测这两人十有八九是来接表少爷的,而且也有人跟了他们一路。
刘主管便说:“小主子,老奴在外面候着,若是需要什么便使人来告诉老奴。”
蒲遥轻声说:“辛苦你了,刘管家。”
表少爷说完这句话便转了身,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气度十分不凡,便是一个背影都是高贵又典雅,不似葛唯唯诺诺窝在院子里两年多的人。
这是金尊玉贵的蒲家少爷,钱财堆里养出来的气度,自然是不凡的。
他一转身,便有人引着他入了门,那些小厮的头和腰都更低,紧接着院门便关了。
表少爷走得很平稳,也没回头,刘主管等那门完全关上了才转身。
他深深叹了口气,总觉得表少爷要在大少爷这儿吃亏,他在门口来回踱步,门边那两尊门神似的守卫凶神恶煞的盯着,一副要将他瞪死一般。
刘主管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老爷身边晃悠一圈,顺便把表少爷在大少爷这儿的事透露出去,最好明里暗里表示大少爷院子里有人欺负表少爷,表少爷眼睛还瞎了。
…………
蒲遥一进门就嗅到了浓烈的玉兰花香味,那气味实在浓烈,蒲遥屏住气走了一段路才好点儿。
这边院子里是稍微温和一些的香味。
是一种名贵的香料,叫“天上仙”。
这香味相当冷,又淡,但是用料相当讲究,闻起来像是天上仙一般高不可攀,又能安神外加一丝致幻作用,使的人如入仙境。
这香料曾一度被炒到了天价,几味原料很有收藏价值,蒲遥也带来了几炉香,但是一直没用过。
他还没进去就听见熙熙攘攘的交谈声,还有一些乐曲声、觥筹声混合在一起。
他的脚步踏进去的那一刻,蒲遥听见一阵特别的叮铃声。
紧接着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瞬间特别安静,蒲遥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仿佛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似的,蒲遥能感知到目光全部聚集在他身上了。
他不慌不忙,轻轻笑了一下:“表哥,我来晚了,这些年常听起您的英勇事迹,弟弟敬佩不已,前来赴宴却身无长物,只带了一串随身的玉珠子,虽然值不了什么钱财,但这是从小保佑我的玉珠子,我将它送给您,保佑您在战场上英勇无敌。”
蒲遥手中是一串玉珠子,当然这串玉珠子是非常贵重的,这是名器。
当年为了这一串玉珠子前朝的一名枭雄可是屠过城的,它每一任主人都不得善终,但是得此物却如天眷顾般得势非常快。
当今的大周朝开过皇帝便是他的主人之一,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出现在病秧子小少爷手中。
果然。
蒲家很多好东西。
但此刻这串珠子竟然没有人注意到。
表少爷进来的一瞬间实在太快了,到他说话、献珠,一切都仿佛一眨眼似的。
甚至有人没听清楚他是说什么。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几位轩辕家的少爷都知道这个病弱的小表弟,但是都没想到他长得这么漂亮。
穿得素净得很,进来的一瞬间像个黑夜和白日交锋之下,只存在那一瞬间的精灵似的。
大周好男风,好几位少爷房中都养了男宠,他生得如此美貌 ,本来想着他是不是大少爷请来的小馆。
当然也只是心里偷偷想想,因为这样金尊玉贵的气质可不是寻常小馆有的,只是抱着那么一丝阴暗的想法,如此美人,若是身份低贱,便可以唾手可得。
但是他很快就开口说话了。
竟然是哪位文熙苑里的小表弟,蒲遥。
说话都轻声细语的,说得还那么好听,全是在夸赞大少爷的,那话本来就是一顿普普通通的拍马说辞,可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怎么就那么好听。
连惯来皮笑肉不笑、阴晴不定的大少爷都含着笑看他,但是他不做声,仿佛在等他说更多话。
可偏偏这时二房的轩辕武开始说话了。
他因为是大少爷身边的红人,如今稍微有点儿飘了。
在西北荒原这么多年,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小表弟,还这么会说话,一下子喜欢得很,大少爷没说话,他竟然开始了接话。
他笑盈盈的说:“遥遥,就带了条玉珠子吗?”
这可不是条普通的玉珠子,可惜轩辕武不识货。
蒲遥看不见,但能听见声音,见他说话了,连忙转过去和他说话:“我、我还带了香囊,还有金锁,我给你表哥……”
此刻已经过了酉时一半,华灯初上,日落西山,正好是光线朦胧之时,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蒲遥表现得那么自然,喊人的时候甜甜的,喊得人心都化了。
他从兜里摸了摸,仿佛是被戏弄的小表弟似的,正给哥哥们找礼物。
有人偷偷看了一眼大少爷,见他就那么看着,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若是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只是府里的其他少爷们,少有见他,还没摸准这头老虎的脾性。
见轩辕武在逗他,其他少爷也跟着逗,“遥遥,还有我,没给我准备吗?”
“还有我呢!”
轩辕鹤余光看了一眼轩辕麟,眼看着他要发作了,连忙说:“遥遥,到这边来,大表哥在这边。”
蒲遥听着那声音,判断着这是不是大表哥轩辕麟,他连忙转了身过去,他也许走得有些急了,不小心被一个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不由得往前摔了。
眼前一片漆黑,耳朵是逐渐黑下来的夜晚也会越来越模糊。
失控般的朝前摔了过去。
有个男人接住了他。
他记住了这个人的气味,也知道是刚才说话的人,但是不能判断他是不是轩辕麟。
但不是也没关系。
蒲遥也没从他身上起来,更没有惊慌,而是轻轻笑了一下,“表哥,这时我特意送给你的玉珠子,你一定要好好带上。”
轩辕鹤睁大眼睛,屏住呼吸。
只听见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送他玉珠子,那送我什么?”
————————
宝贝们早上好!
第 219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8
漂亮的小表弟在摔倒的一瞬间,轩辕鹤下意识的接住了他。
他的手真凉。
细腻的触感宛如白瓷一般,方才他远远的站着就知道他有多漂亮,无论是手还是整个人,美丽得像是画中仙。
正巧点了一炉“天上仙”,观人观景都蒙上一层薄雾般,微风一吹,孱弱单薄的小美人仿佛要随风飞仙了一般。
好巧不巧,他正好摔倒了。
接住他的一瞬间,那扑鼻而来的浅淡香味竟然比天上仙还好闻。
轩辕鹤睁大眼睛。
他没有如此近距离、认真的看蒲遥,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他反应如此之快,在轩辕鹤还在愣神的时候已经笑了一下。
那笑靥如花,一瞬间能让人失神。
那么温柔可爱的把玉珠给了他,仿佛是把身上的至宝给他一般。
他甚至分不了神去管大哥的冷嘲热讽,只听见胸口里的心脏如擂鼓般跳动。
接着他眼眸动了一下。
轩辕鹤这才发现蒲遥的眼睛竟然看不见。
他真是太美了,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浅淡如宝石,是说不出的可怜美丽,仿佛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含着泪似的,可他却在无知无觉的笑着。
看得令人心都要碎了。
他眼睛是什么时候瞎的?
没听过他眼睛有问题,只听说他身子弱。
是不是下人欺负他?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都没传出来?
也许是听见了轩辕麟的声音,轩辕鹤看见蒲遥愣了一下,把脸对着了那边。
轩辕鹤就坐在轩辕麟的右下位,是离他非常近的一个位置,在他说话的一瞬间蒲遥就把脸转了过去,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他看起来有些慌了神般,似乎这才发现自己送礼物送错了人。
轩辕鹤连忙把他抱好,让他踏实的站在地上,接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遥遥认错人了,我是二表哥轩辕鹤。”
蒲遥随即也轻轻笑了一下:“二表哥,可是去年的新科状元?”
轩辕鹤忍不住弯着眼睛露出笑意,刚没想到蒲遥竟然知道自己?他本想交谈两句,但眼见着轩辕麟要发作了,便连忙说:“大表哥在那边,遥遥快把玉珠子给他。”
蒲遥如乖巧的家中小辈一般,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他往前走,可刚迈出半步,便听见一声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玉珠子?你既然送给他,怎么还要送给我?我便是这么不值钱,只能要他挑剩下的?”
他凤眼一压,显然一丝阴鸷的邪气,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整个院落的人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蒲遥像是被吓着了似的,连忙说:“若是大表哥不喜欢玉珠子,我可以送别的,我还有很多好东西,大表哥喜欢什么,告诉遥遥,遥遥立马给你。”
轩辕家在场是少爷们心里堵得要命,小表弟什么也没做错,大少爷那比翻书还快的脸又来了。
怎么就开始为难他了?
听说他身子骨弱,不知道经不经得住吓。
苦了这位惹人怜爱的小表弟,不仅被吓着,还得哄着大少爷的脾性。
他这么温温柔柔的说话,便是愤怒的狮子都能被哄好了,可是脾性捉摸不定的大少爷,竟然又挑了他新的错处。
还相当刁钻。
“方才对着你二表哥是一张笑脸,这么和我说话就板着小脸了?遥遥不喜欢我吗?”
蒲遥抿着唇扯出一个笑:“早就听说大表哥的英勇事迹,弟弟敬佩得很。”
“敬佩?”他似乎还是有些不高兴,便是想出了折磨人的花样,“既然敬佩一定也想和大表哥玩,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轩辕鹤忍无可忍了,皱着眉头说:“大哥,遥遥的眼睛看不见,你没发现吗?”
在场的各位少爷这才仔细看着蒲遥的眼睛。
原来他竟然看不见。
难怪刚才摔了跤,难怪刚才没认出大少爷。
这真怪不得蒲遥啊,大少爷也真是的,小表弟来参加宴会已经不容易,他竟然还刁难?
本以为说出他眼睛看不见,这件事便了了。
没想到大少爷依旧怪脾气。
他竟然恨起了自己的亲弟弟,一双凤眼冷冰冰的盯着他,“就你有眼睛?我看不见遥遥的情况吗?”
可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折腾他?
这是众人此刻共同的心声。
轩辕麟高坐主位,居高临下的看着蒲遥,观察他此刻的反应。
是要认错吗?
还是要求饶?
都不是,因为蒲遥已经平静的问起了他玩什么游戏。
“既然表哥想玩游戏,遥遥陪您玩。”
轩辕麟眉头微蹙,死死的盯着他。
又是这样的假笑,和刚才在轩辕鹤怀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轩辕麟轻轻抿了抿唇,突然笑了起来:“表哥怜悯遥遥看不见,那便听声音好不好?我听说瞎子的听力灵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死死的观察蒲遥的反应,他这话说得可谓是诛心,谁都不想成为瞎子,可他竟然当众点了出来,并且以此为玩乐。
柔弱又可怜的遥遥,会哭吧?
也许只要服个软、哭一哭,心软的表哥便能放过他。
可是蒲遥又一次没如他的愿。
他竟然温和的笑了起来,没哭没闹,甚至没有一丝痛苦、悲哀、自怨自艾的样子,他一如既往,像个温柔的小太阳一样。
声音是那么轻,“好呀,听什么?”
轩辕麟脸色黑得可怕,大声喊了起来:“来人!拿过来!”
于是蒲遥有一次听见了铃铛声。
就是刚才他进来时那个声音。
这串铃铛声很特别,蒲遥从来没有听过这种音色的铃铛,况且他记忆力好极了,一下子就记住了。
轩辕麟拿着铃铛晃了晃,以便蒲遥能够听见,他笑了起来:“待会儿遥遥便来抢这串铃铛,在场的都是你的哥哥,你能在谁身上拿到铃铛,便算遥遥赢,时间是一炷香。”
蒲遥竟然还冷静的问他:“表哥,赢了有什么彩头?”
轩辕麟的声音稍微软和了点,还带着一丝笑意:“遥遥想要什么彩头?”
蒲遥说:“我要表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还没想好。”
轩辕麟有些兴奋的样子,他已经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蒲遥跟前。
他比蒲遥高半个头,于是说话时,略微低着头,声音也是轻轻的,仿佛是轻言细语一般,“若是遥遥输了怎么办?”
“表哥想怎么样?”蒲遥笑道,“表哥也没想好吗?”
轩辕麟笑了起来,“想好了,若是遥遥输了,便来表哥这儿小住一年,给表哥时不时研个墨,好不好?”
像是个无伤大雅的惩罚,但是轩辕鹤的脸色却变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轩辕麟那么关注蒲遥,早早便想让人来自己院子里住,在没见到蒲遥之前就有了这个想法。
这不是突发奇想,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为什么?
轩辕鹤看了一眼蒲遥,又看了眼轩辕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难道大哥想要娶他?
刚好是表亲,大家族为了巩固权利,亲上加亲更有保障。
可是不对啊。
大哥若是想要把人娶进门,应该好好待他,而不是如此刁难,除非他脑子坏了。
这是,蒲遥轻飘飘的应了声:“好,一言为定。”
很快的,游戏开始了,周围有窸窸窣窣小声说话的声音,叮铃铃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蒲遥听得清楚,虽然铃铛一直在响,但是不像是在传递,倒是像是一直在轩辕麟的手上。
蒲遥伸手去抓他,却又抓了个空。
他仔细辨认铃铛的方位,却听见铃铛声越来越小了。
夜晚了。
他的耳朵没那么好,铃铛声太小,蒲遥渐渐听不见了。
突然听见一声大笑:“遥遥,这里!”
听不见铃铛声,但是他听见了轩辕麟的声音,他连忙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轩辕麟逗猫似的,这边喊了一声,连忙跑开到了相反的方向。
几位少爷们连忙避让。
大少爷虽然说大家一起玩,但是大少爷也没把铃铛传给谁,看样子就是自己想和蒲遥玩铃铛,若是谁参与,他一定会不高兴。
所以蒲遥一扑过来,人连忙散开,免得碰到蒲遥让大少爷不高兴。
轩辕麟正玩得兴起,他手里摇着铃铛,回头本想看一眼蒲遥此刻的样子。
那一定是追逐着跑过来,紧紧跟随、眼里全是他的样子。
但是他一回头,蒲遥却不见了。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一瞬间,突然有人高喊——
“遥遥落水了!”
院子边缘是个荷花池,边缘有着石头做护栏,一般很难落水。
可是蒲遥看不见,谁知道怎么踩了空就掉进了水里。
连声音都没有,无声无息,静悄悄的。
他只是转了个身,蒲遥就落水了。
他愣了一瞬间,而后急忙大喊:“快救人啊!”
接着,侍卫、少爷们,下饺子般跳了下去。
轩辕麟一刻也没有停顿,也跟着跳了下去。
那荷花池特别大,而且边缘竟然没有捞着人,轩辕麟在荷花池边缘慌张的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摸到。
那池子里黑黝黝的,像吞噬人的深渊一般,蒲遥是那么安静又孱弱,身体一点也不好,到了水中恐怕连挣扎都挣扎不了。
“来人,来人啊!快救命啊!”
院门外轩辕平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进来,轩辕麟也顾不得他爹来做什么,只扯着嗓子大喊:“爹,快让人救遥遥,他落水了,我找不到他!”
轩辕平从来没见过大儿子这么慌乱着急的样子,像是吓傻了一般,连眼睛都红了。
他大手一挥,“所有下水找表少爷!”
轩辕麟没由来一阵耳鸣,风吹在他身上,好似全身都冻僵了似的手脚都没了知觉,他怔愣了一下,而后沉了下去。
————————
宝贝们早上好!
不担心遥遥啦,他没落水哒
第 220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9
“找到表少爷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一下子所有人灰蒙蒙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没看见大少爷刚才那个样子?仿佛要是表少爷真出了什么事,他要人陪葬。
不算老爷带来的人,只是大少爷屋里的下人,都能血流成河。
因此听见有人喊“找到表少爷”了,几乎所有人都是默念“菩萨保佑”。
可找到是找到了,人是死是活呢?
于是几乎所有人都朝那道声音看过去,几乎等不了一刻,就见到表少爷的身影。
大少爷的院子里亮堂堂的,带着火把的下人几乎要把整个院子照亮成了白天,表少爷竟然出现在刚才的宴会厅里,因为所有人都在找他,宴会厅倒是显得空荡荡的,他坐在角落里,身上不知道披着谁的衣衫,更不知道是谁找到的他。
二少爷在岸上指挥人,因此在看见蒲遥的第一刻就跑了过去,连忙仔仔细细看他,“你没事吧遥遥?”
大少爷在湖里找人,他这会儿沉在水里还在找,根本没发现蒲遥已经找到了,等他绝望的从水底浮起来,远远一瞧,只见一大群人往宴会厅围了起来。
他连忙从水里爬了起来跑了过去。
因为荷塘里有泥水,跑起来并不快,好几次还滑倒在了水里,他走到岸边的时候隐约从人群的缝隙看见了蒲遥,他一下子走得更快了。
“让开让开!”
由于大家都在注意蒲遥,把轩辕麟给忘记了,但是他的声音一出来,存在感相当的高,围观的人纷纷散开,给他让了一条路。
一下子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只见蒲遥干干爽爽、漂漂亮亮的坐在小凳子上,方才有人嘘寒问暖的给他披了一件衣服。
他回过头的那一瞬间,轩辕麟屏住了呼吸。
“遥遥……你没事吧……”
他仿佛还没从蒲遥落水的环节走出来,对比他的狼狈不堪,蒲遥身上简直一滴水也没有,连头发都没乱,还是刚才进来时干干净净文雅又乖巧的小少爷,他在明亮的火光中,好看得像个被供起来的小神仙。
蒲遥双手往前摸了摸,像个可怜的小瞎子似的因为看不见前方有些不安,说话也很小声:“表哥,是你吗?”
在场的姓轩辕的都是他表哥,但是轩辕麟觉得蒲遥就是在喊他。
他连忙抓住蒲遥的手,“遥遥,我在。”
他的手湿漉漉的,长长的黑发散乱的铺在肩头,像个刚上岸的水鬼,蒲遥的手一顿,但是也没有推他。
他又说了一句:“表哥,是你吗?我晚上耳朵不好,我听不见你说话,你大声点。”
轩辕麟呼吸一窒。
他没想到蒲遥在晚上耳朵也不好。
周围的少爷们也很愣了一下。
可怜的遥遥不仅看不见,连耳朵都不好,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大少爷知道他看不见还逼他玩游戏,可是人家连耳朵也听不见,怎么能听见铃铛声?
如果不是他脾气怪得很,怎么会来这一出?
轩辕麟喉头干涩,“遥遥我真不知道你耳朵不好,没人告诉过我啊……”
没有人在意蒲遥身上为什么是干的,为什么没落水,已经怜悯起了他的耳朵。
就是大少爷这阴晴不定的脾气,看把人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如今他湿漉漉的上岸,像个水鬼一般,竟然又缠上了体弱多病的小表弟。
轩辕鹤皱着眉头,“大哥,你身上冷,遥遥身子弱,你别碰他。”
轩辕麟冷冰冰的辉头一看,那眼神仿佛要杀人似的,“滚!都给我滚!”
他这一声喊得非常大,连在夜晚耳朵不好的蒲遥也听见了,他以为是在说他,吓得连忙推开他,
轩辕麟紧紧抓住他的手,声音终于温和了下来:“没说你。”
蒲遥似乎没听见,他只能大声的说:“遥遥不用走。”
这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上上下下打量蒲遥,见他身上没有一滴水,稍稍湿了的衣襟还是被他身上的水蹭上去的,轩辕鹤说得没错,他是不该靠近他,要不然干干爽爽的遥遥要被他侵湿了。
他靠近了点儿,在蒲遥的耳边说:“遥遥没落水吗?是不是在耍着表哥玩?”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蒲遥听见。
他已经观察蒲遥很久了。
从两年前开始,从蒲遥来到这个世界开始。
因为人物设定,他一直在西北打仗,回不了长安。
从蒲遥身边的人部署,也给他备着大夫。
当然,他也没那么上心。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蒲遥。
他好像有点记忆,某个被称为“神”的家伙轻轻拨下一根头发,让他从此有了生命和灵魂。
他是神明的分.身,带着任务进了这个世界,并且一来就给了蒲遥一个下马威。
他把他的系统封掉,让他在病秧子表少爷的身体里,而他的任务便是带蒲遥回去。
他有些模糊的记忆,但不多,他有自己的人格,但又深以为自己就是那至高无上的神。
他美丽的未婚妻因为犯了错被流放在某些世界里,但是他并不安分守己,竟然私自逃了出去。
来到了边缘的低等世界里。
模糊的记忆告诉他蒲遥爱他爱得如痴如狂,他只需要冷冷淡淡的坐在那儿,蒲遥都会爱他爱得不得了。
他记得自己的未婚妻温柔可人十分美丽,只是最近,好像被不怀好意的家伙骗了,进入了叛逆期。
如今他需要整治他,把他带回去好好惩罚,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不急,慢悠悠的等着,回来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
但是他是他的。
下人也好、朋友也罢,不能有人和他太亲近。
他不喜欢他身边有别人。
恍惚记得在某个世界,他叛逆的未婚妻和一名低等的人类好上了。
呵。
蝼蚁。
怎么敢染指他。
今天终于见到了蒲遥。
模糊的记忆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实际上从来没有见过蒲遥。
他是独立的人格,但是也继承的神的某一面。
这是他第一次见蒲遥。
他没想到蒲遥这么可爱。
他当然是美丽的、温柔的,是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美丽的精灵。
但是神见过太多美丽的东西,在世人眼中惊艳的容貌、昂贵的宝物,在神的手中不值一提。
但是蒲遥仍然可爱得要命。
他应该是没有记忆,毕竟是自己亲自下的手,他不可能记得什么,只知道自己是个病秧子表少爷,如今寄居在轩辕家,是个边缘的小人物。
没有权利也没有亲人,这样的孩子谁稍微对他好一点,就会跟谁走了吧?
以防他和身边的人太亲近,时不时得给他换人。
也不准别人靠近他。
孤零零的小孩最好拿捏了。
更何况他曾是那么爱他,他只是忘记了、只是被人骗了,如果见到他,一定会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可是没想到蒲遥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反应都出乎他的意料。
为什么?
为什么见到他不和他亲近?
为什么?
为什么竟然认不得他?
就算是不记得,本能的爱意也会让他对他有些特别的,可是他和其他的蝼蚁仿佛没什么两样,蒲遥甚至对轩辕鹤都比对他特别一点。
为什么?
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一点,因此想要看看蒲遥真实的、不一样的表情。
戏耍他,惩罚他。
谁让他那么不乖。
谁让他不像记忆中那样来爱自己!
可是在听见蒲遥落水之后,特别是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之后他整个人都凉了。
血肉和骨头都冷得彻骨。
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他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是轩辕家的长子、是镇远大将军,除了会打仗一点,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蒲遥死。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他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像这个世界的人,他盯着蒲遥的眼睛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蒲遥是耍他,他一边是松了一口气,一边有些恼怒。
恼怒不乖的未婚妻竟然以这种危险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遥遥是不是耍表哥玩?好玩吗?”
他声音有点大,故意带着一丝吓唬的口味说话,其实心里也没那么恼。
蒲遥略微歪了头,突然说话了:“大表哥,你过来些。”
轩辕麟没想到自己这么听使唤,一下子就过去了。
蒲遥又靠近了点儿,漂亮的右手探了过来,还在他胸口摸了摸。
轩辕麟垂眸盯着蒲遥的手,那手仿佛有什么魔力似的,碰过来的一瞬间让他心脏狂跳。
“叮铃铃——”
下一刻蒲遥竟然从他衣襟里摸出了那串铃铛。
蒲遥终于笑了起来,“我赢了。”
他这一次是情真意切的在笑,他笑起来特别甜,又漂亮又可爱,只要见过他的没人会不喜欢。
连轩辕麟都愣神了一瞬。
但是下一刻他又恼羞成怒一般,“好啊,竟然是为了铃铛耍表哥的!”他声音又轻了,“遥遥这么耍我,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这时,他爹一声暴喝:“轩辕麟!一回来就欺负遥遥,以为有出息了,翅膀硬了是吧?!”
轩辕麟的表情冷了起来。
这老头竟然说教他?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压制他,他怎么会遵循这什么破人设?
他握紧拳头,真想一拳锤爆这老头子的脑袋。
但是想想又忍了。
如果他不遵循规则,世界立刻会绞杀他,排挤他。
蒲遥还在这个世界,他不能走。
眼见着蒲遥已经被几个嬷嬷带走了,他终于黑了脸:“让开!”
父子俩剑拔弩张。
轩辕平也不是个软蛋,连忙呵斥:“反了你了?”
轩辕鹤眼见着大哥和爹要打起来了,两个人都是牛脾气,根本拉不住,都是不给台阶下的人。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走了过来,小声给他说了几句话。
轩辕鹤眼睛一亮,连忙凑近轩辕麟,和他说悄悄话。
起先轩辕麟还皱起眉头觉得他没有眼力见。
但很快他什么意见也没了。
轩辕鹤说的是:“遥遥说让你摸摸袖口。”
轩辕麟连忙往哪儿一摸——
竟然摸出了一串玉珠子。
他狭长的凤眼略微睁大,而后压抑不住扬起了嘴角,笑骂了一句:“看着乖乖巧巧,没想到还挺有手段,要是换作旁人,早就被他勾出魂来了。”
…………
“你怎么知道我藏在那儿?”
蒲遥被嬷嬷带出院子,葛番没立刻就来接了。
不止,他刚才就来了。
听说蒲遥落水了,他当时也急得要命,混在人群中在找蒲遥。
此刻,他抱着蒲遥沉默不语,用热乎的毯子把蒲遥包得不透风,确保他没有再受寒才放心。
可怜的小主子被大少爷这么欺负,刚才还用冷冰冰湿漉漉的脏手碰他,葛番接到他的时候连忙就抱着他往文熙苑跑。
因为小主子竟然冷得在发抖。
好可怜。
没人帮他,也没有人依靠,他寄居于他人屋檐下,只能体面的赔笑。
自己好没用,什么都帮不了小主子。
如果自己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
宝贝们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