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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Chapter41

    「Chapter41」第15天:最后一天

    这世上没有哪条法律规定,男生告白,女生就一定要给出回应。

    也不知道是驱散了埋藏心底多年前那个怨结,还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后,林青妤刷卡回到酒店房间里,心情一片豁然开朗。

    陆修泽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箱,见她走进来的眉眼放松,微微一怔。

    她心情好,是好事。

    但在和周应淮见面后心情好,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好事。

    “回来了。”他道。

    “嗯呢。”林青妤点头,看到他摆得整整齐齐的行李箱,啧声:“从收拾东西的角度来看,有洁癖和强迫症也算是一件好事呢。”

    陆修泽不置可否,看了眼她那个乱糟糟扔成一团的行李箱,缓声道:“你先去洗澡吧,我收拾好这边,再去收拾你的。”

    “好嘞。”

    林青妤嘴上应着,却是一屁股坐上床,双手撑着身后,静静看着收拾东西的陆修泽。

    感受到她的注视,陆修泽回过头:“看我做什么?”

    林青妤还是那般懒懒散散的姿态,嫣色唇瓣轻勾,笑道:“看你好看啊。”

    “不但人长得好看,身材也好,而且还这么勤快贤惠,就像童话里的田螺姑娘,我要是男人,我就娶你当老婆了。”

    虽说她平时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说些不着调的话“调戏”他。

    但想到她此刻的心情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陆修泽心口沉了沉。

    他低头,默不作声地将手中那件白色衬衫叠好,整齐放进行李箱后,才站起身,走向床边。

    林青妤见他突然走过来,也有些惊讶:“怎么不收拾了?”

    陆修泽站在她的面前,默了两秒,缓缓朝她弯下腰。

    男人高大的身影霎时化作一道浓重阴影将她牢牢笼罩住,林青妤下意识朝后倒去,直到倒到她腰肢能承受的最大弯度,她心底有些慌了,仰脸看向他:“修泽,怎么了?”

    陆修泽仍是不语,单膝撑在床沿,再次朝她倾去。

    那压倒性的气场,彻底压弯了林青妤的腰。

    她直接躺倒在床上,眉头轻蹙地望着他:“你再不说话,我要生气了。”

    “老婆。”

    陆修泽忽然开口,林青妤错愕,下一秒又听他道:“虽然不能娶我当老婆,但你可以娶我当老公。”

    林青妤失笑:“娶你,当老公?”

    陆修泽嗯了声,高大的身子几乎也压在她身上,上本身靠着双臂微微撑起,他自上从下俯看着她:“小妤,娶我吧。”

    “我会好好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直到我们都变得很老很老……”

    他的声音低缓而温柔,就像给孩子讲睡前故事般,林青妤也顺着他的描述遐想。

    想到她和陆修泽都变得腰背岣嵝,白发苍苍的模样……

    她从前是个很怕变丑、变老的人,但如果能和陆修泽一起变老的话,似乎没那么恐惧了。

    林青妤的眼眸在天花板的暖黄色灯光里变得逐渐迷离,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嗓音也如梦呓般:“变得很老了,你也会一直照顾我吗?”

    “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陆修泽认真思忖,道:“根据目前的研究数据表明,我国女性的平均寿命比男性多七岁。”

    他本来就比她大四岁,如果这个研究数据的年龄差在他们身上应验,他起码要先她十年离开。

    十年啊,真长。

    没有了他的林老太太,谁来照顾呢。

    不等他深想,脖子被两条柔软的手臂勾住。

    陆修泽回过神,对上林青妤那双漆黑明媚的眼眸,清凌凌的如溪流,闪着粼粼波光,清澈无比地倒映出他的模样。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好似噙着无限情意。

    陆修泽恍惚觉得他要陷入她的眸中,她勾唇笑了下,妩媚狡黠:“陆修泽,亲我吧。”

    “像第二次接吻那样,亲我。”

    第一次,算是她偷袭,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第二次,他反扑,勾着她的腰,抵在办公桌旁。

    那时他还戴着金丝边眼镜,接吻时,眼镜边框总是撞到鼻梁。

    她躲在他怀里噗嗤地笑,他两只耳朵都通红,边说“抱歉,我摘一下”,边取下眼镜,随手搁在桌面,便再度吻了回来。

    那是他的初吻。

    青涩、笨拙,但也带着年轻男人本性里的贪婪。

    刚开始,他没伸舌头。

    林青妤猜他是太矜持,不想这么猴急,让她感觉到冒犯。

    可她实在很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就会想与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而且,她那么喜欢“调戏”他,尤其看他脸红的样子。

    于是当陆修泽一遍一遍碾着她的唇瓣,她弯眸看他:“陆修泽,你伸舌头呀。”

    话落的刹那,她清晰感受到男人握在她腰间的手掌收紧。

    连带着他的气息也重了。

    当时的她还没意识到这句话的杀伤力,直到半个小时后,唇瓣和舌尖被吮吻到发麻红肿,整个人被男人深深揉在怀中,仿佛要被他生吞一般,她才深刻体会到——闷骚男人不能随便撩!

    但现在,林青妤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撩了他。

    外表清冷的男人眼底有了火。

    他盯着她,目光贪婪,却哑声道:“还没洗澡……”

    “不管。”

    林青妤的膝盖微微弯起,往他皮带下蹭过,乌眸轻眯:“就现在。”

    她命令般:“吻……唔!”

    男人带着冷冽香气的薄唇重重压了下来,那个“我”字也被彻底吞噬在唇舌间。

    异国的夜晚如此静谧,又是如此疯狂。

    从床上到了沙发,从电视柜到墙边,最后进了浴室里。

    热水哗啦啦地流动着,玻璃上氤氲出一片雾气。

    “修泽,修泽……”

    一个巴掌印落在镜子前,而后又仿若不堪受力般,逶逶地落下。

    那被擦净的一小片玻璃里,倒影出她酡红迷离的脸,还有那弯弯塌下的细腰。

    男人站在身后,原本两只手都把着她的腰,察觉到她在看镜子里的他们,腾出一只手来,捧住她的脸。

    他高大的身躯朝她俯去,一边抽口动口,一边掰过她的脸,从后与她接吻。

    “修泽……”

    “我在。”

    他亲着她,弄着她,温柔而强势:“小妤,小妤……”

    我爱你。

    ……

    ……

    「有时候我在清晨醒来,

    我的灵魂甚至还是湿的。

    远远的,海洋鸣响并且发出回声。

    这是一个港口,我在这里爱你。」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

    202x年12月20日,清晨6点半。

    巴塞罗那这座城市还在沉睡之中,晨光初破,天边渐染着一层淡淡的紫罗兰色,与远处海平线上模糊的岛屿交相辉映,宛若梦境与现实之间过渡的港口。

    冬日清晨的空气中好似带着地中海地区特有的咸湿,当然也有可能是换下来的床单,或是垃圾桶里打了结的tt与揉成一团团的纸巾散发出的暧昧气味。

    林青妤在这静谧而昏暗的晨曦里,被陆修泽的一个吻唤醒。

    昨晚疯了一整晚,竟然把陆修泽行李箱那最后几个tt都用完了。

    虽然挺有成就感的,但人也累麻了,反正这会儿林青妤只想蒙住枕头,再昏天黑地睡十个小时。

    但不行,团队不等人,飞机也不等人。

    最后她也不知道怎么起床洗漱的,迷迷糊糊中好像全靠着陆修泽的引导——

    她抬手,他给她套针织衫。

    她抬脚,他给她穿鞋袜。

    她刷牙,她给她递挤好牙膏的牙刷,连洗脸巾也给她放在一旁。

    等一切收拾好,陆修泽前后各背着一个包,左右手各提着一个行李箱,带着林青妤坐电梯去前台交房卡时,林青妤还懒洋洋靠在他怀中,无精打采地呢喃:“陆修泽,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陆修泽垂着眼,道:“没事。”

    他乐意。

    或者说,这便是他的目的。

    将她惯坏,惯到只有他一个人受得了她的脾气,这样她就只能是他的了。

    “叮咚——”,电梯门开了。

    酒店大堂已经有不少团友拿着行李箱在等着了,包括周应淮。

    他站在落地窗前的圣诞树旁,高大身躯慵懒靠着胡桃木色的长柜,身侧是一个黑色行李箱,箱子上斜挂着个黑色背包。

    大概也起得太早,一脸困倦模样。

    但听到团友们的调笑声,他也微微睁开眼,朝电梯口方向看去。

    “哎唷,这对小年轻,俊男美女甜的不得了呀。”

    “是哝,蜜里调油的,感觉这趟旅行回去都能上民政局啦。”

    “也是该结婚的年纪了,上次我问过那小伙子,他都二十八了,也不小了呢。”

    “是吧,感情好就该抓紧结,恋爱谈久了都难结的。”

    周应淮眼皮微微一跳,再看几乎挂在陆修泽怀里的那道娇小身影,以及陆修泽眼下淡淡的乌青,眉梢处的放松餍足。

    这还有什么不懂。

    这个狐狸精,表面闷,私底下指不定使出什么招数勾引林青妤。

    而那又是个最不争气的色女,直钩都能咬。

    今天还要坐一天飞机,她也不嫌累得慌,一点都不知节制。

    周应淮这边酸气冲天,那头陆修泽察觉到那透着浓烈敌意的目光,撩起眼帘,神色明显淡了几分。

    淡漠间,又透着一丝倨傲。

    这场无声的博弈,谁输谁赢,结果一目了然。

    周应淮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约莫两分钟后,梁导和酒店工作人员就端来好几个托盘:“各位来领今天的早餐哈,因为咱们要赶去机场,就没空在餐厅里慢慢吃了,我让厨房给我们每份单独打包好了,咱们带着去机场路上吃哈。”

    团友们纷纷上前,一人领了一份牛皮纸袋。

    陆修泽拿着行李不方便,林青妤哈欠连天地去领了两份,也没急着拆开——

    起得太早,肠胃也还在睡眠中,没什么胃口。

    一直到坐上大巴,她才拆开,里面有一份原味酸奶、一个可颂面包、一个巧克力甜甜圈,还有一个黑布林李子,一个水煮蛋。

    也算得上营养均衡了。

    但她还是没胃口,将牛皮纸袋放在了陆修泽怀里,就靠着他的肩:“我再睡会儿。”

    陆修泽也知道昨晚折腾太过,偏过脸,亲了下她的额头:“睡吧。”

    林青妤说着要睡,眼睛却盯着玻璃窗,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街景。

    十四天前,刚落地马德里时,也是个早晨。

    但相比于那个清晨坐在大巴上的满满好奇,这个清晨则是满满的不舍。

    她看着街边那一座座传统而典雅的哥特式建筑,在这微弱的晨光与薄雾中,好似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神秘面纱,显得那样静谧,又是那样庄重。

    这座连续住了三晚的城市,无声散发着它的无穷魅力,吸引着她下次再来。

    上午7点10分,坐在大巴车上的林青妤在心里默念着——

    巴塞罗那,再见。

    3个小时后,从巴塞罗那机场飞往阿布扎比的飞机上,林青妤拿出手机,将铉窗外那座被温暖阳光眷恋的地中海城市的最后印象,记录在了相册里。

    Barcelona,adiós.

    “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发餐食了,你是现在睡,还是等会儿吃完再睡。”

    身旁传来陆修泽温柔的提醒。

    林青妤回过神,一偏头,就看到不仅陆修泽,坐在陆修泽身旁的周应淮也朝她这边看来。

    是的,他们三个的位置又在一起。

    这次不是空姐安排的,是团里一对小夫妻的位置被打散了,周应淮这个落单的,自然是哪里需要调哪里。

    兜兜转转换了两道位置,最后换到了陆修泽的旁边。

    对此,陆修泽明显不满,但无可奈何。

    林青妤倒不意外,反正昨天晚上她已经把话讲清楚了,腿长在周应淮身上,她也没办法管他去哪。

    “发餐的时候再叫我吧。”林青妤道:“不然等会儿吃饱了也睡不着,我下午还想看两部电影。”

    陆修泽道:“好。”

    他将U形枕给林青妤调好,又递给她一枚蒸汽眼罩。

    林青妤接过,戴好耳塞,便歪着脑袋便放纵思绪,沉沉睡去。

    坐在过道处的周应淮,视线越过陆修泽,落向那张被蒸汽眼罩遮得只剩下小半张的雪白脸庞,薄薄唇角不禁抿紧。

    从酒店出来的大巴上,她就在睡。

    到了机场办好登机手续后,她还是睡。

    这会儿飞机一起飞,她又在睡。

    所以昨天晚上,她和这姓陆的到底折腾到几点?

    “周先生,注意你的眼睛。”

    一本杂志忽然挡在了面前,隔断他看向林青妤的目光。

    周应淮皱眉,偏脸就看到陆修泽那张淡漠的面庞。

    男人没说话,只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带着警告,直视着他。

    周应淮只觉胸间那股闷意更加躁动,也沉下脸:“陆总未免管的太宽了。”

    陆修泽看了眼熟睡的林青妤,转脸再看周应淮,他有意压低着嗓音:“我不想在飞机上和你争吵。”

    “事实上,我很不喜欢和人争吵。但周先生,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这趟旅程已经结束,等到飞机明早落地上海,你这一路死缠烂打的闹剧也应该结束了。”

    周应淮额心轻跳,再看陆修泽这张由于太过清冷而显出几分矜傲的脸庞,他后槽牙磨了磨,却是怒极反笑:“是,是该结束了。”

    “不过不是我的死缠烂打,而是你和她。”

    陆修泽眸色一暗,面上不显,道:“我和小妤感情很好,周先生多虑了。”

    “感情很好?”

    周应淮似笑非笑乜了陆修泽一眼:“骗骗哥们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陆修泽眉宇微沉,似是有话想说,最后还是沉默了。

    没必要。

    没必要和这不相干的人争辩。

    他敛眸,不再看周应淮,继续低头翻着手中的金融杂志。

    周应淮嘴上讨到便宜,心里却并不爽。

    是,哪怕未来的某天,陆修泽和林青妤会掰了,但起码现在,她还是依偎在这姓陆的身旁。

    自胸腔沉沉吐出一口气,他戴上耳机,双手环抱在胸前睡了过去-

    无论是什么交通工具,时间一长,都会变得格外难受。

    经过七个小时的飞行,飞机落地阿布扎比机场,已是当地时间19:30。

    时隔半月,再回到阿布扎比机场,一切熟悉又陌生。

    离第二趟航班有3个小时的转机时间,团友们也都没闲着,开始在免税店里各种买买买——

    这边比较有名的伴手礼就是巧克力和椰枣。

    作为土生土长的星城人,林青妤无辣不欢,对些齁甜齁甜却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她拉着陆修泽到了第一次落地阿布扎比时的那家香氛店,店里的员工却不是半个月那个gay里gay气的黑人男生,换成了一个头发微卷的拉美裔女生。

    那女生也会中文,看到他们进店,很是热情:“欢迎光临,随便看看,买三送一,支持Alipay。”

    这流利程度,叫林青妤忍俊不禁:“看来他们都是受过中文培训的。”

    陆修泽看着她含笑的眉眼,也微微勾唇:“毕竟中国人的购买能力,国际闻名。”

    林青妤根据手机备忘录里的名单,挑了一个又一个包装漂亮的香薰蜡烛放进篮子里,反正这些都是用来人情往来的,不用买特别好的,中规中矩,重要是个心意。

    不过给她的嫡长闺徐菲挑礼物,规格自然是要比其他人更高,除了在巴塞罗那当地一家挺有名的甜品店里买了牛轧糖和曲奇饼,之前在阿威罗的葡萄酒庄,还给她买了一套mini版的葡萄酒套装。

    林青妤都能想象到徐菲收到这些礼物会有多开心了。

    在香薰店里买了满满一大袋的香薰蜡烛,林青妤也懒得再逛其他店铺,直接和陆修泽进了候机室。

    周应淮早就坐在候机室的沙发里,大概是感受到这一整天林青妤的冷淡,他的情绪也格外低落。

    只是当林青妤出现在他视野范围里,视线还是会追随着她,一直,一直……

    直到她淡淡看过来,而后又淡淡地挪开。

    周应淮黑眸轻晃,低下头,看着腕间那根褪色的红绳。

    视线又稍稍往上,仿佛穿过黑色卫衣,看到胳膊上的那个牙印。

    昨晚回到房间,他脱下衣服,就看到那个深深的鲜红牙印。

    她咬的很用力。

    但越用力,他越高兴——

    不怕她恨他、怨他、讨厌他,就怕她放下他、淡忘他。

    林青妤看似薄情,实则是个重感情的人。

    她的心里,还有他。

    哪怕只剩下一点点,哪怕不如陆修泽的地位重,但只要有他,一切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修长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红绳,周应淮抿唇,眼底神色愈发坚定-

    又经过一段更为漫长的转机,飞机终于在北京时间上午10点25降落上海浦东机场。

    “终于到家啦!”

    团里的上海阿姨满怀感情地感叹了一声,下一秒就缩了缩脖子,嘶了声:“好冷。”

    如果说西班牙的冬天温暖如早春,那上海的冬天真是刺骨如冰窖,那无孔不入的潮湿冷空气分分钟将人冻成狗。

    好在没一会儿就上了摆渡车,进入机场,又回到舒适的恒温环境。

    丝滑出关,一群人围在传送带等行李,梁导一边收回大家的护照,一边道:“家人们,我们这趟西葡之旅到这里就算圆满结束了哈。大家的护照和登机牌我要收回公司,签证部的同事会统一递交使馆进行销签工作。等护照领回,我们会第一时间寄给各位的,大家不用担心。”

    团友们都很是配合,递上护照,也不忘和梁导道谢:“这一路梁导辛苦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工作,大家玩得好,就值得了。”

    梁导爽朗笑道:“反倒是我得谢谢大家一路上的配合,咱们这个团整体的素质都很高,所以我带起来也很轻松,尤其非常高兴能认识徐阿姨、刘叔叔、小孟、小李,林美女、陆大帅哥和周团草,还有……”

    巴拉巴拉,梁导将团里的团友们挨个点了一遍,深深鞠了个躬:“真的很开心认识大家,有缘的话,期待和大家在我们公司其他的线路里见面。”

    “梁导客气了。”

    “谢谢梁导!回去就给你写好评!”

    “我也写,给你一个大大的好评。”

    “哈哈哈,谢谢各位,谢谢,非常谢谢。”

    一片说说笑笑间,行李带开始转动,一个又一个行李箱缓缓地运输出来。

    当齐刘海萌妹夫妻拿着他们的行李箱,和团友们先挥手告别时,大家的笑声也渐渐落下,目光也都有些不舍。

    “再见,路上小心。”

    “再见再见,有缘再聚。”

    虽然半个月前,大家互不相识,但经过这半个月的朝夕相处,大家也都互相眼熟,一起早起,一起晚归,一起淋雨逛城堡,一起吃着西餐看佛朗明哥,一起坐着马车逛公园,渐渐从陌生到熟悉……

    虽然不是每个都熟,但或多或少也说过几句话,每天都要见面,陡然就这样告别了。

    而且这一告别,可能往后余生就如滴水汇入茫茫大海,再也不会再见面了……

    这样想想,的确还有点小伤感。

    而谁的行李箱最晚出来,这种宾客尽散的落寞感就越发浓郁。

    幸运的是,林青妤和陆修泽的行李排倒数第二。

    不幸的是,周应淮排倒数第一。

    所以拿到行李时,林青妤扭身看到周应淮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脚步有一瞬迟疑。

    也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被周应淮精准捕捉到。

    像是注入一支强心剂,他叫住她:“林青妤!”

    林青妤懊恼蹙眉:“干嘛。”

    周应淮:“你接下来去哪?”

    林青妤:“还能去哪,回家搬砖。”

    卑微社畜,后天一早就要滚回去上班了。

    一想到这,林青妤顿时有种从美梦坠回现实的强烈落差感——

    网络上把这叫做旅行悲伤后遗症。

    周应淮一听她要回星城,眼睛亮了:“你什么时候回?票买好了?不在上海待?”

    话落,陆修泽也看向了林青妤:“不是说明天上午再回?”

    林青妤蓦得有些心虚。

    昨天上飞机时,陆修泽和她聊起回程的事,让她在上海休息一晚,再回星城。

    既是怕她连续两天都在赶路,太过劳累,也是希望能和她再多待一天。

    林青妤笑答应了,其实还是改定了今天回星城的动车。

    至于理由……

    林青妤扫过一旁已经拿到行李箱的周应淮,再看面前的陆修泽,抿了抿唇,她道:“修泽,我们到一边去说。”

    周应淮耳朵尖:“别啊,你定的哪班动车?我看看还有没有票,我和你一起回。咱们学校门口那家烧烤店还开着吗,要是还开着,今晚我请你吃烧烤?”

    林青妤皱眉:“周应淮,你别添乱。”

    “我没添乱,我认真的。”

    周应淮道:“我正好回星城看看我外婆,顺道的事,你今天走,明天走都可以。”

    稍顿,又看向林青妤那个大行李箱和沉沉一袋子的香薰蜡烛:“我还能帮你提行李,免费壮丁加保镖,不用白不用啊。”

    林青妤:“……”

    不得不承认,周应淮实在很会拿捏她。

    一句拿行李,真的叫她心动了一下。

    不过这会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空搭理他。

    环顾四周,她寻了个机场无人的角落,看向陆修泽:“去那边说吧。”

    陆修泽见状,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脚步好似被水泥浇筑在原地,他身形笔直,垂眸看向眼前这个直到出海关还和他亲昵说笑的年轻女人,喉间一阵发涩。

    良久,才寻到声音般,他哑声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