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如此说来, 江南那边已经大乱了?”魏岚问道。
“是,朝廷前前后后派过去十几万人镇压叛乱,结果朝廷的兵马却打不过那些匪寇, 十几万人死的死伤的伤, 听说还有不少直接投降的。”王勉赶忙说道。
“是, 我们也是这么听说的,我在禁军当差, 前段时间大臣们频繁被招入皇宫探讨此事,就连京城里也是人心惶惶的。”其中一名禁军忙道。
魏岚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老皇帝的身体怎么样了?”
“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 还有几次直接晕倒在大殿上了, 我听宫中传出来的闲话, 说是陛下他没多少时日了,太子和另外几个皇子咬的很紧,后面的事情我便不知了,我被派过来宣读圣旨。我说的句句属实,元帅饶命啊。”王勉直接哭了起来。
樊川和魏岚对视了一眼,开口道:“带下去处理了吧。”
“樊川, 樊川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是朝廷命官……”
不多时, 三人便被府中的樊家军拉下去处死了。
“看来京城这下子真的乱起来了, 只是消息还没传到这边而已,表姐,收购粮草刻不容缓了。”魏岚起身道。
樊川也跟着点了点头,“我现在马上再派五支队伍出去收购粮草。”
“好。”
四个人立马开始忙碌了起来, 沈凌薇和陆子衿负责统筹账目和管钱,魏岚则是跟着樊川一起处理军中的各项事宜。
下午处理好了事情, 魏岚就去找陆子衿了,陆子衿和沈凌薇也刚刚处理好了事情。
“夫人,你们忙完了吗?”魏岚问道。
“忙完了,怎么?有事?”陆子衿眉眼弯了弯,柔声问道。
“我想让奚夜教咱们骑马,马上就要乱了,万一出现意外,学会骑马也好保命。”魏岚一个现代人,开车她倒是会,骑马那是真不会。
“有道理。”陆子衿点了点头,“那等我回去换件衣服。”
“嗯,沈姐姐要一起吗?”魏岚客气的问道。
“也好,那我也换件衣服。”沈凌薇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即便后面不会遇到危险,可学会了骑马也没什么坏处。
“好,那咱们一会儿在后面的演武场集合,那边的地方大,马儿能跑的开。”魏岚想了想开口道。
“嗯。”
魏岚牵着陆子衿往自己院子走去,中途魏岚不忘晃着陆子衿的手撒娇。
陆子衿唇角微微勾起,她的小狗也太可爱了些。
不多时,陆子衿便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和魏岚一起去了演武场。
而沈凌薇正准备走的时候,樊川也回来了。
“事情都处理完了?”沈凌薇问道。
“嗯,商队已经都启程了,你这是要去哪儿。”樊川见她换了衣服,便问道。
“魏岚她们说要去学骑马,我便想着跟着学一学,万一以后遇到了危险,学会骑马或许能保命。”沈凌薇开口道。
樊川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我会护好你,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嗯。”沈凌薇冲她温柔的笑了笑。
樊川将沈凌薇往怀中揽了揽,“走吧,一起过去,我教你。”
“好。”沈凌薇伸手推了推樊川,还是推不动,她就搞不懂了,樊川怎么劲儿这么大?
还是樊川主动放开她,沈凌薇才从她怀里退开。
很快的两人便到了演武场那边,魏岚和陆子衿也过来了。
“我教凌薇便好,奚夜,你好好教魏岚她们。”樊川笑道。
“是。”奚夜说着,便拉着马的缰绳,带着魏岚和陆子衿去了一侧教学。
“我先来讲一下骑马的几个注意事项……”奚夜开始一点一点讲解了起来,包括怎么上马,怎么拉拽缰绳,在马背上坐着的时候用什么姿势最省力。
魏岚和陆子衿很是认真的听着,后面魏岚和陆子衿先后上马试了试,等天色快黑了的时候,魏岚和陆子衿已经能控制着马儿在花园里漫步了,不过控制马匹跑动还是不行。
樊川那边也是一样,只是沈凌薇的体力不及陆子衿,她光是上马、下马就练习了很多遍,不过最后还是学会了控制着马儿在花园中漫步。
接下来的几日,魏岚她们一般都是上午处理事情,下午的时候抽时间练习骑马,要不是学功夫得从小开始练习,魏岚都想学点功夫防身。
而管家和清芷总算是在五日后抵达了元帅府。
陆子衿让人给他们安排了住处,清芷和管家则是一起和陆子衿禀报着潘阳城的事情。
“小姐,家中除了祖宅之外,其余的所有产业都已经全部变卖了,这是八十多万两的银票,请您过目。”清芷忙把银票交给了陆子衿。
陆子衿略微看了一下,冲两人点了点头,“辛苦了,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还算是顺利,只是陈舟后面又买下了两处的布行。”黄明说道。
“这倒无妨,谁买都是一样,总归不欠咱们银子便好,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管家和清芷忙下去休息了。
陆子衿留下了几万两银片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八十万两,她准备全部交给樊川,后面如果真的打起来了,那便如同是在烧银子。
~~
京城这边,宫中已经被戒严了,老皇帝几次昏迷不醒,如今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太子周孝将皇帝的寝宫控制了起来,他自己担任了监国,当然了,他的那三个兄弟没有一个服他的,已经开始调动各方的人马往京城中汇聚了。
这一日也是一样,三皇子周吉、五皇子周巡还有九皇子周阳,这三人带着支持他们的官僚将皇宫的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快去通报,周孝这个乱臣贼子,居然将父皇囚禁起来了,我们要见父皇。”周吉大声的嘶吼着。
“对,我们要见皇上,我们要见皇上。”周围的大臣们也跟着一并嘶喊着。
不多时,便有禁卫军将情况报告给了周孝,周孝脸上冷汗连连,还是咬牙道:“让禁军给我顶住,决不能放这些人入宫,孤的舅舅马上便到京城,到时候,孤一定要将这些乱臣贼子尽数诛杀。”
周孝起身去了老皇帝那里,他早已经差人拟好了遗诏,就等着找到玉玺盖在这上面,他便是下一任的皇帝了,当然了,老皇帝也留了一手,早早便将玉玺藏匿了起来,这样一来,他的那几个儿子至少不敢杀他。
周孝带人闯入了周楠风的寝宫,老皇帝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精神,才发现他身边的太监、宫女已经全都被换掉了,屋子里的全都是生面孔,他连想喝口水都没有人给他倒。
周楠风见周孝来了,张了张已经满是干裂的嘴唇,“孝儿,快去拿水来,快给朕拿水,你将朕的宫人都弄去哪儿了?”
周孝摆了摆手,自有手下给他倒了杯水,周孝将瓷杯端在手中把玩,他笑着看向周楠风,“父皇,你这身体已然是不行了,儿臣问过太医了,您这幅身体亏空严重,最多还能再活三个月,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儿臣只好勉为其难的接手了监国的职务。”
“你,你这个逆子,你是想谋反吗?”周楠风气的重重咳嗽了几声。
周孝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造反?父皇,孤那几个兄弟眼下一个个的都在调兵遣将呢,你以为他们都是为了什么?哈哈哈,不过是为了这皇位罢了,没有人在意你的死活,你若是聪明的话,便将玉玺交出来,孤自然可以让你做个太上皇,你还能舒舒服服的再活三个月,否则吗?你应该知道的。”
“孝儿,你别吓父皇,你是朕的太子,这天下早晚都是你的,只要你好好对待朕,朕自然会传位给你。”周楠风哭诉道,他已经一整日没有用过饭了,甚至连一滴水都没喝过。
周孝却直接冷笑了起来,“你少在这儿装慈父,父皇,这天底下就没有比你心狠的人了,若是你真的在乎我这个太子,何至于又去扶持我那几个弟弟呢?说到底,我们都只是你均衡权利的工具罢了,你怕我们无能,又怕我们做的太好。不过现在你不用怕了,若是不把玉玺交出来,你便也不用再活了。”
“孝儿,孝儿,不是的……”
然而周孝却是没了耐性,“不许给这老东西一滴水、一口饭,孤看他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是,殿下。”
一日之后,老皇帝饿的晕厥了几次,还是将玉玺交了出去。
他端着手中的粥哆哆嗦嗦的吃着,周孝却是在他病榻前端详着玉玺。
他眸色一冷,看向周楠风,“父皇,断头饭好吃吗?”
周楠风愣了片刻,又老泪纵横的看向周孝,“孝儿,朕已经把玉玺交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朕只想好好的活着而已,你放过朕吧,放过朕。”
“哈哈,父皇,您一路走好。”周孝把玩着手中的玉玺,不多时,周楠风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人抽搐着倒在了龙床上。
周孝手拿着玉玺,起身道:“陛下驾崩了。”
周楠风驾崩的消息一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一直到周孝的舅舅派兵驰援,周楠风驾崩,太子登基的消息才传了出来。
下面的三皇子、五皇子、九皇子纷纷起兵,说要诛杀弑父夺位的周孝,一时间京城周边大乱,再加上江南各地的叛乱不断,大周一时间战乱不断,各地的起义军也渐渐多了起来。
而樊川她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她在京城中留了不少的探子,他们知道这则消息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往北境这边赶。
樊川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魏岚,魏岚立马看了起来,“皇帝病逝,其余几个皇子都在带兵攻打京城,京城已经大乱了,表姐,咱们是时候出兵了。”
樊川视线看向几人,她点了点头,“只是涿州这边必须要留军队看守,否则匈奴人肯定会派人洗劫百姓。”
魏岚也跟着点了点头,涿州是她们的据点,即便起兵,涿州也绝对不能乱,否则她们便等于是没有了退路。
“我会将那两万两守卫边境的士兵留下,一万驻守在涿州境内,剩下的一万人驻守在关口那里。”樊川想了想开口道。
“表姐,事不宜迟,咱们只有趁乱才能打起清君侧的旗号进京,再晚了,一旦京城被某一方控制了,那情况可就不妙了。”魏岚提醒道。
“好,我这就安排,明日一早咱们便动身。”樊川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魏岚看了看陆子衿和沈凌薇,有些担心她们俩会吃不消,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整个大周可以说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樊川的大军在哪儿,哪儿才安全一些。
不多时,樊家军要起兵到京城的消息便传了下去,樊川不仅需要安排各个将领明日怎么列队,还得交代好后方负责押送粮草的将领,她们这次离开,那些现银也需要带着,以便于随时购买粮草。
傍晚的时候,魏岚抱着陆子衿有些睡不着,没想到她们没来北境多久便要离开了。
陆子衿见魏岚动来动去的,勾着魏岚的脖颈吻了上去,良久她才稍稍退开,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魏岚的鼻子,“怎么了?睡不着?”
“有点,也不知道几时才能控制住乱局,还有咱们再潘阳城的府邸,我还挺喜欢的,要是大周乱了,咱们的府邸会不会被人毁了。”魏岚抱着陆子衿,喃喃道。
“希望不会吧,不过大周的这些兵马都是花拳绣腿,想来表姐的樊家军应该能势如破竹。”陆子衿也有些担心祖宅的事情,幸好祖坟已经被她牵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嗯。”魏岚应了一声,希望她们这一趟能顺利些吧。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魏岚她们便上路了,魏岚她们分别坐了两辆马车,至于伺候她们的丫鬟小厮一切从简,一共只带了三十人过去,八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往京城挺近,再加上押送粮草的民夫,算起来一共有十几万人之多。
她们在涿州行进的五六日,涿州境内的官吏自然是直接放行,这些都是樊川的人,等她们到了其余的省份时,有些官吏因为他们所负责的地界有军队行进,便派人前去询问。
樊川只让手下的将领说是去京城清君侧的,那些官吏便也不敢多问,现在时多事之秋,他们也只想保全性命。
而且樊川路过的一些地方,有的居然也乱了起来,有山匪横行的,也有流寇趁机起兵造反的,总之,很多地方已经失去了控制。
而这些地方上的事情上报到京城也完全没有用处,三位亲王派兵将京城围了水泄不通,这几人的想法都是先登上皇位,之后再去处理各处的叛乱。
天气渐渐转凉,魏岚揽着陆子衿坐在马车里,手上还抱着暖炉,“夫人冷不冷了?”
“还好,你呢,冷不冷。”陆子衿拉了拉魏岚的狗牌,柔声问道。
魏岚抱紧了陆子衿,“不冷,眼下咱们离京城越来越近了,我刚刚听奚夜说了,再有十日咱们便到京城了。”
说是到京城,但是魏岚她们却高兴不起来,一路上看到了太多被兵霍殃及的流民,有的地方的军队因为朝廷不给发粮饷,便直接揭竿而起,变成了兵匪,他们到处的劫掠百姓,民不聊生。
樊川自然也看在眼里,但是为了尽早赶到京城稳住局面,这些事情她都无暇顾及,只要京城稳住了,那后面的事情便好办了。
沈凌薇这一路上都在算着她们大军消耗掉的粮草,一路上让人采买了数次,因此樊家军的粮草还算是充沛,至少还能供给三个月。
很快的,又是十日过去,樊川的大军也驻扎在了京城的郊外,她们这么多的人们前来,京城中的各方势力都伺机而动,几个皇子得知是樊家军的人来了,都一个个的想拉拢樊川。
他们这些人可太清楚了,大周唯一可战也敢战的兵马,只有樊川的樊家军,所以最终这皇位属于谁,全看樊川支持谁。
郊外,樊川的主帅营帐中,亲卫们先后过来请见,“元帅,三皇子派人过来了,说是想让您派兵驰援,还送了信件过来。”
“让人进来吧。”樊川坐在主帅的位置上,魏岚就坐在她左手边的位置上。
很快的,那官吏便进到了营帐中,他冲樊川行了一礼,忙道:“元帅,如今太子弑父登基,三皇子召集了各处的大军前来绞杀太子,还请元帅助我们三皇子一臂之力,如果我们三皇子能顺利登基,到时候一定封元帅为王。”
樊川失笑的摇了摇头,“到底是太子杀了皇上,还是三皇子想要谋反?这些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你回去告诉三皇子吧,此事我还需考虑考虑。”
“元帅,军情紧急,我们的大军就快要断粮草了,还请元帅帮我们殿下。”
樊川挥了挥手,冷声道:“滚出去。”
那三皇子派来的官吏立马被樊川的亲卫们赶了出去。
樊川看向魏岚,开口道:“看来事情比咱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京城眼下怕是已经大乱了。”
魏岚点了点头,她思索了片刻开口道:“表姐,可以答应他们几方的要求,但前提是,让他们明早出兵攻打京城,咱们只说会派大军驰援,至于什么时候驰援,那当然是等他们这些人打的人困马乏了,咱们再伺机而动。”
樊川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樊家军虽然厉害,但是能让那些皇子的军队多消耗一些还是好的,“好,我即刻安排人去做。”
不多时,五皇子和九皇子的人也分别到了,樊川一一接见了他们,将魏岚刚刚说过的话分别告知了两个前来报信的官吏。
因为樊川一直都是忠臣,且满门忠烈,周吉、周巡还有周阳也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于是这三方还真的就这样轻信了樊川的话。
第二日一大早,三方的军队便从各个城门开始集结人马攻城,不多时,喊杀声震天。
而樊川也早已经在京城的四个城门外面,各埋伏了一万人马,只等那些人打的差不多了,她再下令让人动手。
这一仗一直打到了下午,三处城门均已经被攻破,中间不断的有人派兵求援,樊川自然是按兵不动,一直到这几方人马眼看着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樊川才派兵进攻。
她下的军令是这些士卒一个不留,只有尽快稳住局势,才能防止更多的死伤。
而那几个皇子的士兵们看到樊家军的旗号,都以为自己的援兵到了,结果换来的是更猛烈的厮杀,樊家军可不像是这些软柿子,对于他们这些软脚虾,樊家军的士兵以一敌三不成问题,很快的,京城四周的城门便被樊家军占领了下来。
自有将领将城墙上的大周士兵清除干净,樊家军彻底占领了京城的城门。
而冲入到京城的樊家军不杀百姓,只杀那些士兵,夕阳西下的时候,皇宫的大门便已经被攻破了。
京城中人人自危,那些高门大户没有一个敢开门的。
此时的丞相府中,沈方舟让所有的小厮拿了武器,将一个小院保护了起来,他将家眷全都集结在了这处院子里。
“老爷,现在外面到底怎么样了?是三皇子胜了还是太子胜了?”张晴雯都快吓哭了。
沈方舟蹙眉道:“不知道,外面的动静这么大,怕是城门已经被人攻破了。”
很快的,便有小厮从院墙那里爬了下来,急匆匆的过来道:“老爷,是,是樊家军来了,我看到了外面的队伍举着樊家军的旗帜。”
“樊家军来了?太好了,可太好了。”在沈方舟看来,樊家满门忠烈,樊家军肯定是支持正统的太子即位的,如此一来,京城混乱的局面便稳住了,他这个丞相或许还能继续做下去。
张晴雯听沈方舟这么说,也稍微松了口气,“太好了,樊川和凌薇成亲了,樊家军无论支持谁,肯定都会保护咱们沈家的。”
“对,长姐肯定不会不管咱们。”
“太好了,有救了,咱们不用怕了。”
原本那些怨恨、嫉妒沈凌薇的弟弟、妹妹,这会儿又都一个个的想起他们和沈凌薇有亲了。
于此同时,樊川率领着一万人马直接驾马到了宫门前。
“元帅,各处的城门已经被咱们控制了,京城街道上余下的大周士兵还在清缴中,眼下宫门已经被咱们的人控制了。”那将领向着樊川汇报道。
樊川点了点头,开口道:“好,随我冲杀进去,将杀害陛下的乱臣贼子拿下。”
“是!”将士们喊杀声震天。
第92章
不多时, 樊川便带着人马冲杀了进去,禁军那些软脚虾见来的军队是樊家军,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几乎是打了一个照面就被樊家军杀的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 皇帝的寝宫这边, 周孝早已经身穿龙袍了,他焦急的在寝殿内走来走去, “怎么样了?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陛下,刚刚有守城的禁军来报,是樊家军来了, 樊家军将三皇子、五皇子还有九皇子的叛军尽数诛杀了, 她一定是来救您的。”周孝身边的老太监回道。
周孝这才稍稍放心, “对,对,樊川是忠臣,朕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她一定会帮朕,她一定会帮朕的!”
只可惜周孝这边刚放心一点, 外面又跑进来一名禁军, 只见那名禁军脸上满是惶恐的神色, “陛下, 不好了,陛下。”
“怎么了?”周孝也是吓得手不住地发抖。
“樊家军,是樊家军杀进来了。”那士兵几乎是声嘶力竭。
周孝吓得后退了几步,他浑身颤抖道:“不会的, 不会的,樊家满门忠烈, 他们一定是把你们当做乱兵了,樊川不会叛乱的,不会的。”
“陛下,要不咱们还是尽早出宫吧。”他身边的太监提醒道。
周孝眼眸中含着眼泪,他摇了摇头,他已经是皇帝了,如果出宫了,他之前做的这些就全都白费了,“不,朕不信,朕不信,你们是在骗朕,你们都是在骗朕。”
周孝一边呢喃着一边冲了出去,他从寝宫的院子里冲出去的时候,便见整个院落已经被樊家军包围了,而樊川正从那些士兵中驾马上前。
周孝已经哭了出来,“樊爱卿,你是来救朕的对不对,朕就知道,你会来救朕,这次你立了大功,朕一定封你为王。”
樊川却是冷冷的看向周孝,“周孝,你弑父夺位,像你种畜生,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还敢自称为朕?真是可笑。”
樊川说着,将身后的弓箭拿了出来,她弯弓搭箭,直接瞄准了周孝。
周孝被吓得连滚带爬的往里面跑去,“不要啊,不要啊,朕是皇帝,你不能杀朕,不能……”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樊川射出去的箭直接射中周孝的后背,周孝直接趴到了地上。
樊川再次弯弓射箭,这一箭,直接射到了周孝心口的位置。
她视线扫过四周开口道:“这宫中尽数都是叛乱的反贼,格杀勿论。”
“是。”
樊川思索了片刻,开口道:“通知人关闭京城四周的城门。”
“是,元帅。”樊川说完,立马有传令官传令。
樊川要关起门来将大周皇室的人全部都处理干净,以免留下后患,倒不是她心狠,只是这些人不处理干净,日后只会留下更大的祸患。
夜幕降临,宫中喊杀声震天,京城中也是一样,乱军被樊川的兵马绞杀的七七八八,只有零星的乱军还在各处躲藏,樊川派了人马到各处搜查,解决这些乱军。
临近子时,这场杀戮才算是稍稍停止,樊川又下了第二道指令,京城中的皇室宗亲尽数诛杀,一个不留。
于是,樊家军的那些兵马又将京城中那些周氏皇族的府邸围了起来,将人尽数杀尽。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樊家军已经开始将城中的尸体用马车一点一点拉到野外,统一焚烧。
这一夜,京城中居住的那些大臣,高官,无一不是惊魂未定,没有人敢休息,也没有人敢去睡觉,生怕下一个要被殃及的就是他们。
沈方舟一家人缩在小院中,一个个泪流满面,“爹,我害怕,我害怕。”
沈方舟也是脸色铁青,他原以为樊家军很快便能稳定住京城中的局势,没想做昨夜一夜都是喊杀声,似乎有些大臣的府邸还被攻破了。
“莫慌,莫慌,咱们和樊家有亲,樊家军怎么样也不可能伤害咱们,管家,你派人趴到院墙上看看外面的情况,小心一点,千万别被外面的人发现了。”
“是,老爷。”管家立马派了一名机灵的小厮去办这事。
很快的,那小厮便踩着梯子爬上了院墙,而后偷偷的往外看去,便见街道上满是血迹,樊家军正运送着一车又一车的尸体经过。
那小厮吓得腿都软了,差点从梯子上摔下去,还是旁边另外两名小厮扶稳了他,他才不至于摔倒。
两名小厮扶着刚刚爬梯子的小厮回到了小院中,沈方舟急忙问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老爷,外面的街道是都是血,那些樊家军正在用木板车运送着尸体。”
沈方舟却是稍稍安心,“看来樊家军还在,如此,樊川应该是已经和太子殿下会和了,不对,是陛下,樊川一定已经和陛下会和了,这下子好了,咱们都有救了。”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对,对,这几日真是吓死我了。”
相较于家里人的放松,沈方舟却是在想自己该什么时候入宫面圣,自己毕竟是老皇帝的人,现在周孝登基,周孝又得到了樊川的支持,那他这个皇帝就等于是坐稳了,自己作为丞相,必须要去表态,否则,自己很可能被周孝换掉。
只是这会儿出去,沈方舟又害怕被乱兵杀死,他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与此同时,魏岚她们已经收到了樊川控制住京城的消息,此刻的魏岚正坐在自己的营帐里面,她差人寻了一块光滑的大理石过来,此刻的她正在用刻刀和锤子往大理石上面刻字。
沈凌薇和陆子衿说完了事情,便想着过来找樊川,看看外面这些士兵该怎么布局,两人便见魏岚正坐在那里敲敲打打的。
“你这是在做什么?”陆子衿率先问了出来。
魏岚冲她笑了笑,还眨了眨眼睛,“你们自己过来看。”
陆子衿和沈凌薇对视力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凑了过来往石碑上看去,就见上面写着:大周皇帝荒淫无度,鱼肉百姓,当承灭族之祸,今,天降祥瑞,樊代周氏,则四海清平,盛世安康。
“是谶言?”陆子衿问道。
“嗯,朝代更替的时候不都是这么操作的吗?咱们也搞一块埋起来,等过段时间再挖出来。”魏岚一边说着,一边给她刻字的地方打磨。
沈凌薇却是笑了笑,“此计可行。”
即便不少人都清楚,挖出一块刻着字的石头大概率是假的,但是也有不少人会相信,古人敬畏鬼神,为了把自己推翻旧朝说的合理一些,不少的帝王都会这么操作。
“好了,我去叫奚夜用布盖着这个,然后找地方深埋起来,过些时日应该能用得上。”魏岚笑道。
“好。”陆子衿也跟着点了点头。
沈凌薇视线又落到了石头上面,她没想到魏岚还会这个,便问道:“你还会雕刻?”
“我是玉石雕刻师,自然也会雕石头,玉石的本质就是石头,只不过石头的软硬程度不一样,反正都是刻,对了,玉玺还没有呢,不过国号还没定,若是定了国号,到时候我可以刻玉玺。”魏岚一脸淡定的说道。
她说着,起身把奚夜叫了进来,而后交代了奚夜让人将这块大石头深埋地下,当然了,得做个标记,免得该挖的时候找不到了。
奚夜立马带人去了。
而樊川这边还在让士兵们清理着尸体,同时她还派出去了自己最信任的亲卫将皇室的财货全都收拢到一处院子里,这些东西都需要人员一一清点,当然了,接下来的事情更是杂乱,她只能尽量去办。
又是一整日过去,京城中的尸体才算是被清理干净了,晚上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正好将皇宫里的血迹和京城各处道路上的血迹冲刷的七七八八。
第三日一早,樊川便派人去接沈凌薇她们进宫了,清点财物这些事情樊川不放心别人去做,还是交给自己人们安心,还有就是,她需得尽快的定下国家的名字,准备登基大典,只有坐上了这位置,出兵清缴那些匪乱也能更加的名正言顺。
魏岚身上披挂了一身金色的甲胄,这身甲胄是樊川的,樊川和她身量差不多,便干脆送了她一套。
此刻的魏岚正骑在马背上,被士兵们护送着往皇宫走去,沈凌薇和陆子衿还是坐的马车。
很快的,她们便进入到了皇宫里,三人直接去了御书房找樊川会和,樊川正在处理着各处的事情,见魏岚她们来了,才算是松了口气。
“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宫中的这些财物需要清点,还有皇室宗族旗下的田产也需得收拢回来,当然了,还需要定国号,召开登基大典,安抚百姓,平定各处的匪祸。”樊川把目前几项重要的事盘点了一遍。
“清点财物、田产的事情便交给我和沈姐姐吧。”陆子衿笑了笑说道。
“好,我让他们再搬几张桌子过来,咱们几个在一起处理事情也能快一些。”樊川说着,让士兵又在书房里抬了三张桌子进来,而后陆子衿和沈凌薇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魏岚则是在和樊川想国号还有登基大典的事情。
三日后,混乱一片的皇宫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安定,樊川也已经让人赶制龙袍和凤袍了,至于魏岚,樊川给她找到了雕刻玉石的机器,此时的她正抱着一块汉白玉坐在旋车前给汉白玉上花。
她雕刻的就是新朝的传国玉玺,樊川几日前一听她会这个,立马把玉玺的事情交给了魏岚。
魏岚这会儿已经雕刻好了玉玺上面的盘龙花纹,她一向对自己要求严苛,即便是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她将玉玺上方的盘龙花纹雕刻出了九个龙首,意味九五之尊,玉玺的四壁更是雕刻了祥云,这块玉玺即便不刻下面的字,有魏岚雕工的加持,身价也至少翻了上百倍。
此刻的魏岚正在玉玺的表面雕刻着大昭皇帝印五个字,她雕刻的很是精细,甚至在字的周边还雕刻了盘龙的样式,总之比大周之前的玉玺要好看的多,也难以被人仿造。
就刻字这一面的九龙绕字的雕工,这个时代就没有人能和魏岚雕刻的一样。
她为了雕刻这个玉玺,只要天一亮便开始,一直等到天色快黑了才结束,如此雕刻了五日,这块玉玺最终才算是成型。
魏岚举着自己手中的玉玺看着,她对自己的雕工那是相当的满意,就连上面盘旋的九颗龙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连龙身上的鳞片都清晰可见。
魏岚抱着玉玺便往御书房跑去,因为她雕刻玉石会弄出声响,樊川便给她专门安排在了后殿的一处空旷屋子,不让其余人去打搅她,只想着赶紧做好这事。
毕竟玉玺这事事关重大,交给外人去雕刻,说实话她也不放心。
魏岚抱着玉玺过去的时候,樊川她们还在焦头烂额的忙着,“玉玺刻好了。”
樊川抬眸看了过去,她还以为魏岚说的会雕刻就是随便雕雕,下面能雕刻出那几个字,结果等魏岚走近了,樊川都呆住了。
“这是你雕刻的?”樊川看着玉玺上面飘着的九龙,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就是大周最厉害的雕刻师龚锦盛恐怕也雕刻不出这样的玉玺来吧?
沈凌薇也好奇的凑了过去,然后也被惊到了,按理说她是相府千金,昂贵的玉器雕刻件她其实也见过不少,但是能把龙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沈凌薇还真的没见过。
魏岚点了点头,“自然是我雕刻的,你看,我上面用了九龙的雕刻方法,下面刻字的地方也浅浅的雕刻了九龙和祥云的图案,这玉玺你放心用,别人肯定是雕刻不出来的。”
魏岚将刻字的那一边给樊川看,樊川也是震惊的不行,她对一边的云衡道:“去让人取印泥过来。”
“是。”云衡立马把印泥抱了过来,将其放在玉案上。
樊川将玉玺抱了起来,而后沾了一下印泥,将玉玺按在一旁的白纸上,再拿起来的时候,便见纸上的印章上写着“大昭皇帝印”几个大字,周边是盘旋而上的九龙,这玉玺印出来的字迹和图案特别的好看。
“真是厉害,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樊川笑道。
“必须的,我就是专业干这个的。”让她算账记数她不在行,可是雕刻东西,她可是最最在行了。
“魏岚,那皇后的凤印也交给你雕刻了,事情有些急,我把登基大典定在了五日后,能来得及吗?”樊川问道。
“差不多可以。”魏岚点头应下,她又开口问道:“表姐,那之前大周那些朝臣你准备怎么处置?”
“如果愿意归顺的话,我不会动他们,毕竟眼下事情很多,我还是得用那些人替我做事,但如果他们不愿归顺的话,那便没收家产,流放岭南,如果还有激进闹事的,那便直接处死。”樊川开口道。
魏岚点了点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那些人进宫?”
“明日吧,我先给那些人通通气,省的扰乱了登基大典。”樊川想了想说道,眼下京城的事情已经理顺了一些,至于细节上的事情,还需要那些朝臣帮衬她,因此大臣绝不可杀净。
“嗯。”魏岚听樊川心里有数,便也放心里,她继续拿了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玉石,去往后殿埋头雕刻了。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樊家军的人挨个通知这些朝臣进宫面圣,如有不服从的,格杀勿论。
京城中大多是文官,即便有武将也都是些饭桶,因此这些大臣居然没有一个敢反抗的。
都被带到了皇宫的入口处,一些人在窃窃私语。
“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的陛下是太子吗?”
“应该是吧,毕竟樊川是个忠臣,肯定是拥护正统的太子殿下。”
“我觉得也是,这几日街上早就没有打杀声了,京城应该已经稳定下来了。”
一行人小声的讨论着,他们被士兵们带到了朝臣们上朝的昭明殿去了,一行人远远便看到有人坐在上面的皇位上,只是距离太远了,看不真切。
有人看到了沈方舟,忙过去问道:“丞相,这樊元帅是你女儿的妻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沈方舟沉着脸摇了摇头,他提心吊胆的待了这几日,就盼着樊川能派人保护他们呢,结果樊川根本没有派人过来,他有些担心自己女儿是卧底的事情败露了,生怕殃及到他们一家。
大臣们见沈方舟摇头,只好加快步伐往昭明殿走去。
昭明殿中四处都站着身披甲胄的樊家军,而皇位上坐着的人,正是樊川。
有官员认出了樊川,立马气愤的伸手指向了樊川,“樊川,你怎么能坐在那里?还有没有王法了?陛下呢?”
樊川冷眼扫向了那人,等所有人都进入到了大殿中,大殿的门被人吱呀一声从外面关上了。
有大臣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急道:“樊川,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是朝廷命官,你胆敢伤害我们?”
樊川冲云衡使了个眼色,云衡立马让几名士兵下去,将刚刚那几个大呼小叫的大臣掌嘴,不一会儿,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有人想要求情,又害怕被打,只得一个个垂着头,大殿里面鸦雀无声。
樊川这才扫过众人,开口道:“大周太子周孝弑父夺位,兄弟相残,现大周的皇室已经死绝,本帅不得不暂代这个位置,五日之后,本帅便会举行登基大殿,定国号位大昭,当然了,诸位若是愿意留下助朕,朕既往不咎,你们仍旧还是原先的官职,至于不愿意留下的,朕也不会取你们性命,没收家产,流放岭南。”
“你,樊川,你这个乱臣贼子,亏我觉得你们樊家满门忠烈,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一个大周的御史立马出声反对,御史这种言官本来就是负责抬杠的,但是很显然他弄错了时候,眼下局势紧张,他这么做,就是往刀口上撞。
不过他觉得自己毕竟是言官,觉得樊川应该不敢杀言官,便梗着脖子继续道:“你别以为我们会服你!”
樊川点了点头,“那便杀了吧,他的所有财产充公,满门流放岭南。”
“是。”
随着樊川话音刚落,立马就有身披甲胄的士兵直接将那言官压住,那人也是吓坏了,惊慌道:“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啊……”
他还想再说什么,人头直接滚落到了地上,把那些连杀鸡都没见过的文官吓得够呛,甚至还有人当场晕过去的。
樊川冷笑一声,要不是她现在需要尽快稳住局面,这些人她一个都不想用,“晕倒的要是再不起来,那便都杀了吧,朕的手底下,不需要那么没用的人。”
樊川这话说完,那几个装晕的大臣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有脑子灵活的大臣已经冲着樊川跪了下去。
“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随着他跪倒在地,有不少的大臣都跟着跪了下来,他们胆战心惊了几个月,几位皇子争夺皇位,弄得他们提心吊胆的,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了,樊川又是个有兵权的,谁惹怒樊川不是找死吗?
“臣,臣也愿意为陛下效忠。”
“臣也是,臣也是。”
不断的有人冲着樊川下跪,也有几个腰杆挺着笔直的大臣。
沈方舟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跪了下去,他咬了咬牙,也跟着跪了下去。
他是老皇帝的人樊川肯定是知晓的,而且自己的女儿也是老皇帝安插在樊川身边,自己的全家是会被樊川处死,还是能留他们全家一条生路,沈方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反正眼下大家都跪了,那他也一起跪了就是。
樊川看着朝堂上剩下的三人,问道:“你们三人这是不愿意为朕做事了?”
“我生是大周的人,死是大周的鬼,绝不会服你,樊川,你樊家满门忠烈,你却做出这等无耻的事情……”
“住口。”樊川怒斥道:“你也知道我樊家满门忠烈,可是大周是怎么对我樊家的,周楠风在我身边安插了十几名细作,甚至连我的妻子也是周楠风安插的。”
樊川说这话时沈方舟的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沈凌薇这是暴露了吗?那他们沈家会不会因此获罪呢?
樊川继续道:“我樊家军被朝廷拖欠粮饷已经有数月,这样的大周,我凭什么效忠,来人,直接斩了。”
“是。”随着樊川话音刚落,又有两名士兵将刚刚那人斩首了,大殿上顷刻间便被血水染红。
还剩下的两个站着的大臣一脸悲愤,樊川不想再听,直接挥手,让人处决了他们。
第93章
她视线冷冷的扫过众人, “还有四日便是登基大典了,京城也已经安稳了下来,从今日起, 诸位也该收收心好好效忠我大昭了, 你们的官服也该改改了, 礼部,你们尽快拿出四日后登基大典的方案来, 这件事便交于你们去办。”
“是,臣领旨。”那几名礼部的大臣立马行礼领旨。
樊川视线又看向了沈方舟,“丞相, 朕命你写一封告知书出来, 将大周皇室兄弟阋墙, 前太子周孝弑父夺位的事情全部写的清清楚楚的,朕要告知天下,大周以亡,以后只有大昭,没有大周。”
“是,臣领旨。”沈方舟忙应道, 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樊川暂时还用的到他们这些朝臣, 因此只要他们不找死, 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
“从今日起诸位便开始工作吧,各项事情还需要诸位协助朕处理,退朝吧。”樊川开口道。
“是,陛下圣明。”朝臣们纷纷跪安, 而且这些人跪了这么几次,便发现樊川做皇帝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跪谁不是跪?
只不过眼前这位皇帝是马上天子,不高兴了是真的会砍人的,不像是大周的皇帝那样,基本上不杀文官。
于是等那些大臣一个个头顶冒汗的退出去之后,这些人纷纷去找沈方舟了。
“沈大人,你说咱们不会有事吧?”
“对啊,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我也是,血溅朝堂,哎,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沈方舟也比刚刚镇定一些了,他开口道:“陛下的意思很明显了,只要诸位勤勤恳恳的做事,不要动其余的小心思,陛下是不会动咱们这些人的。”
“对,对,沈大人说的是,如今百废待兴,钱币,年号等等都得重新拟定,还得安抚京城百姓的人心,还有官袍全部都要重换,这些都需要咱们去做,咱们一定不能让陛下失望。”
“对,对。”
这些人彼此通了气,又互相鼓励了一番,便各自去做事情了。
这些朝臣是昏聩了些,但他们心思灵活,他们知道现在是大昭开国的时候,没有人敢给樊川找不痛快,纷纷回了各自的衙署,开始工作了起来,这其中最忙碌的就数礼部了。
礼部尚书和另外几名官吏下了朝便开始筹备起登基大典的事情,而沈方舟则是去草拟告知天下的文书了。
樊川做完了这些,让人将昭明殿大厅里的血迹清洗干净,她自己便回到御书房了。
沈凌薇见她回来了,忙起身道:“都处理完了。”
樊川点了点头,“嗯,已经通过气了,我也把那些不听话的大臣斩首了几个,暂时算是稳住了局面,你们这边的账目处理的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原本周吉他们围剿京城便围剿了两个月,京城内部的粮价飞涨,如果再不介入的话,普通百姓怕是要饿死了,还有咱们带过来的士兵也全都需要粮草,恐怕需要派兵去更远的地方收购粮草。”陆子衿说道。
樊川点了点头,“好,我即刻便派人去办这事。”
说完樊川便招了一名心腹将领过来,让他去周边的省份收购粮草。
而下午的时候,沈方舟便已经写出了一份告天下书,他拿着这份写好的文书去御书房找樊川,便见御书房的门外都是身披甲胄的士兵,沈方舟不由又有些心中发虚。
不过他还是咬牙让士兵帮着通报一声。
樊川倒是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便开口道:“叫他进来吧。”
士兵忙下去叫人,沈方舟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这才走进了御书房。
他没敢多看,刚一进去,便下拜行礼,“臣沈方舟,参见陛下。”
“起来吧,丞相这是有事找朕?”樊川抬眸问道,她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沈凌薇一眼,便见沈凌薇还坐在那里写着东西,全然没有去看沈方舟。
“谢陛下,是您早朝的时候吩咐下来的告天下书,臣已经写好了,还请陛下过目。”沈方舟说着,忙双手将几张纸呈上,自有亲卫将纸张拿到了樊川面前过目。
樊川拿着那几页纸张一一过目,不得不说,这些文官还是有些用处的,沈方舟写的这份告天下书基本上都是在贬低大周,把那几个皇子写的一个比一个不堪,相反,对自己这边的描写都是正面的。
樊川对这份文书相当的满意,她又开口道:“丞相,那便再劳烦你将朕几日后登基,改国号为大昭这些事,再写一封文书让各地传达下去。”
“是,臣领旨。”沈方舟忙行礼道,他见樊川没有要动他的意思,心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退下去的时候便看到了樊川左手边还放置着两张桌案,有两个女子正在拿笔书写着什么,其中有一人正是沈凌薇。
沈凌薇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身上的衣裙华丽,体态端方,一看便是没受什么苦的样子,而樊川还让她坐在身边的桌岸上,电光火石之间,沈方舟思虑了很多,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或许还是受宠的,便装模做样的哭了起来。
“凌薇?你这些时日过得好吗?”说着他又冲樊川跪了下去,“还请陛下恕罪殿前失仪,臣,实在是太久没有见过女儿了。”
樊川要是不知道沈凌薇和她爹的关系,还真有可能着了道,不过她知道,“丞相请起,这也是人之常情,朕不怪你。”
“谢陛下。”沈方舟又哭着拜谢。
沈凌薇只是站了起来,冲沈方舟微微颔首,“还望父亲保重身体,陛下的新朝刚刚成立,还有许多事情要用的到父亲,为了陛下您也该多多保重。”
“是,臣一定鞠躬尽瘁。”
沈方舟又装着抹了几次眼泪,这才行礼退了下去。
沈凌薇重重叹了口气,她可一点不想陪沈方舟演什么父女情深的戏码。
樊川却是笑了笑问道:“怎么叹气了?”
“没什么,想问问陛下什么时候把丞相换了。”
樊川失笑的摇了摇头,“朝局未定,我还用的到他们,你父亲丞相的位置我也暂时不打算动,等四方安定了,缴清了江南的叛乱,到时候我再开恩科,选拔一些年轻有为的官吏顶上来。”
沈凌薇点了点头,她虽然不喜沈方舟,现在的局势混乱,也只能如此了。
而魏岚这边还在雕刻着凤印,她甚至连凤凰的羽毛都雕刻了出来,凤凰从火中飞出,显得特别的大气,为了匹配樊川那块玉玺,魏岚特意在这块凤印的下面雕刻了凤凰的图案。
当然了,这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工的,等她雕刻好了这些,已经离登基大典只有一日了。
礼部忙着派人张罗布置,整个京城一时间又变成了喜气洋洋的样子。
百姓们见战乱过去了,自然也很是开心,对他们这些底层的百姓来说,谁当皇帝也没什么区别,倒是城中的商人和富户们一个个警觉起来,生怕新帝一声令下,让他们上交全部家财。
魏岚拿着雕刻好的凤印去了御书房,樊川几人的视线瞬间就被魏岚手中的凤印吸引了,只见那凤凰盘旋于祥云之上,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真是好看,辛苦了。”樊川接过了凤印看了起来,又将手中的封印递给了沈凌薇,沈凌薇也很是喜欢。
“确实好看。”
魏岚笑了笑,“那是,明日我还有大礼送给表姐呢。”
“什么大礼?”樊川问道。
魏岚冲她眨了眨眼,低声道:“就是那块刻了谶言的大石头,明天我让人挖出来,送进宫。”
樊川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好。”
晚上回去的时候,樊川和沈凌薇一起去往东宫休息,皇帝的寝宫刚刚死了人,樊川准备有空闲的时候让人重新修缮,之后再搬过去住,免得晦气,因此她和沈凌薇便住在了东宫这边,魏岚她们则是住在御书房附近的一个闲置宫殿中。
樊川这几日穿的都是常服,新帝的朝服还在赶制中,包括皇帝皇后日常的衣裙也都在让工人赶制中,主要是大周的其余军队太没用了,樊川她们没费什么功夫便拿下了京城。
晚上,樊川难得的有时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沈凌薇站在浴桶外面服侍她,樊川握住了沈凌薇的手腕,抬眸去看沈凌薇。
“怎么了?”沈凌薇被樊川看的耳尖微红,这一路过来,她们便没有行过房事,在路上的时候自然是不方便,占领了京城之后她和樊川都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光是正经事每天都做不完,自然也不会有精力去做别的。
樊川将沈凌薇的手腕拉到面前亲了一下,而后看向沈凌薇,“要不一起洗吧,节省些时间,也好早些休息。”
沈凌薇却像是被烫到一样,赶忙抽出了手,“你胡说什么呢?都是要当陛下的人了,怎可这般孟浪?”
樊川却是被逗笑了,“我和自己的皇后一起沐浴一下就孟浪了?”
“自然是,你自己洗吧,我不帮你了。”沈凌薇说着,将手中的巾帕扔在浴桶里,不去管樊川了。
樊川没想到把老婆给气走了,赶忙道:“我随口说说而已,凌薇?凌薇,真不管我了?”
沈凌薇唇角微微勾起,打开房门去了隔壁沐浴,也不管樊川了。
樊川只得自己随便洗了洗,从浴桶中爬了出来,而后老老实实的等着自家皇后回来。
一直到樊川都快躺在床上睡着了,沈凌薇才沐浴回来,明日的登基大典从一大早就开始了,她们需得早些休息。
沈凌薇见樊川还睁着眼睛,床幔也没放下去,便笑着问道:“怎么还没睡?”
“等你一起。”樊川抿了抿唇瓣,主要是素了太久了,她着实有些有些忍不住了。
沈凌薇倒是不觉得樊川会做什么,毕竟明天天不亮她们就得起床准备了,她将外面的衣裙脱下,便将两侧的床幔放了下去,而后手臂支撑在床上,准备从樊川身上越过去,而后便被樊川勾住了后腰,一把揽到了怀里。
沈凌薇挣扎了两下,硬是没挣扎动,她便抬眸问道:“你莫要胡闹,明日还要早起呢。”
“没胡闹,我想自己的皇后了都不行吗?”说着,樊川便按着沈凌薇的后腰吻了上去。
沈凌薇体力又不如樊川好,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动,硬是被樊川抱在怀里吻的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不,不行……”
然而她还没说完,便被樊川压到了身下,樊川一边吻着,一边哄:“怎么就不行了?我都素了两个多月了,忍不住了。”
第94章
樊川这一忍不住, 导致了第二日一早要不是小桃带着婢女过来叫她们,她们俩都得睡过去。
之后的时间,马上要登基的女帝便被自家皇后瞪了无数眼。
昨晚沈凌薇就告诫她不可孟浪了, 结果樊川就是不听, 害的她一大早的就精神不济, 最后还是让小桃准备了燕窝过来,沈凌薇吃了之后, 神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樊川也老实了,安安静静的让宫人们替她穿着新朝的皇帝制服,这是尚服局的人用这十几日的时间拼了命的赶制的。
樊川的衣裙上全都用金线绣着盘旋而上的龙, 显得特别的有气势, 因为是女帝, 还特意给樊川准备了簪子和头饰,虽说是有些仓促,但已然是很不错了。
沈凌薇身上的凤袍也是一样,都是宫里的几十名绣娘日夜赶工完成的衣服,上面的凤凰也全都是用金线绣上去的,显得沉稳大气。
而魏岚这边也是早早的就起床了, 她一大早就让奚夜去郊外挖那块大石头了, 当然了, 不能让奚夜带着兵士去挖, 不然也太假了。
魏岚早就安排好了几个机灵的村民,只等时机一到,就让他们将这块石碑挖出来,今天这个登基大典正需要这个, 毕竟古时候的百姓大多是敬畏鬼神,虽说很可能糊弄不住读书人, 糊弄普通人还是很可行的。
于是乎,奚夜天都没亮就带着人出城去了,为了让樊川名正言顺,她们也是拼了。
因为官员的朝服尚服局还没定好样式,也不好再穿旧朝的服饰,樊川便下令让官员们统一穿蓝色的衣裙,将头发束起便好。
魏岚和陆子衿的衣裙樊川倒是没有规定,让她们俩随意穿就是,毕竟是自己人。
不过魏岚倒是没着急着去昭明殿,她等着奚夜回来了,又交代了奚夜几句,这才进入到了昭明殿中。
樊川让陆子衿和魏岚站到百官之首,建国太过仓促,只有先给了名号,之后的封赏再一点一点兑现。
不多时,自有礼官宣读诏书,百官跪听,而后便是迎接大昭的帝后临朝。
在魏岚和陆子衿的带领下,百官对樊川和沈凌薇行三拜九叩的礼节。
在走完了一系列的流程后,樊川和沈凌薇已经坐在了大殿的龙椅和凤椅之上。
樊川扫视了众人一圈,这才开口道:“大昭初建,百废待兴,朕还需诸位鼎力相助,这次建国不易,要不是朕的皇妹变卖了万贯家财资助军费,恐怕朕都抵达不了京城。”
“登基大典有些匆忙,对于这次随行将领们的赏赐,朕稍后会论功行赏。现在,陆子衿、魏岚上前听封。”
“臣在。”陆子衿和魏岚忙站了出来,樊川之前倒是没和她们说过这事,因此两人还诧异了片刻。
樊川冲两人笑了笑,继续道:“封陆子衿为镇国长公主,有参与政事的权利,赐食邑五千户,白银一百万两,黄金十万两。”
陆子衿忙冲着樊川笑了笑,行礼谢恩,“谢陛下。”
“封魏岚为宁王,赐食邑五千户,白银一百万两,黄金十万两。”樊川继续道。
魏岚一听这个眼睛都亮了,这就等于她和陆子衿投进去的钱樊川都还了,还多给了她们不少,食邑五千户就等于是有了铁饭碗,那可太爽了。
她一边谢恩,一边想着那些赏赐,黄金二十万两,兑换成白银等于二百万两,再加上原本赐给她和陆子衿的二百万两白银,那等于她和陆子衿一共有四百万两白银了,魏岚想想就觉得开心,她才二十几岁,可以直接退休了!
而沈方舟看着陆子衿和魏岚得到了这样的赏赐,简直快要羡慕疯了,他又看了看上面凤椅上的女儿,不免心里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陆子衿和魏岚是陛下的妹妹、妹夫,那自己也是国丈啊,樊川应该对他也有点表示才是吧?
然而沈方舟等了半天,樊川也没有再提嘉奖的事情,而是直接开始给朝臣们鼓劲,让他们好好为大昭效力。
也就是这时,外面的禁军慌慌张张的来报,“陛下,陛下,有急事。”
樊川心里其实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不过她还是微微蹙眉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陛下,京郊的一户村民,今早开垦土地的时候,在土地里面发现了一块刻着字的石碑,那村民不识字,便把这事报告给了巡城司的人,这会儿,禁军已经把那石头拉进宫了。”那禁军忙道。
“石碑?拉进殿来看看。”樊川说道。
不多时,几名禁军便将一块巨大的石碑抬了进来,将上面的红布打开,便见上面写着:大周皇帝荒淫无度,鱼肉百姓,当承灭族之祸,今,天降祥瑞,樊代周氏,则四海清平,盛世安康。
不少大臣都好奇的去打量,魏岚更是直接凑过去看,欣赏自己雕工,自己这字刻的,真是板板正正,当然了,为了避免别人发现这些字和玉玺上的很像,她还专门换了一个风格刻的。
随着魏岚走过去,不少的朝臣都过去凑热闹了,就连沈方舟也走了过去,他看了几眼便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刚想对着樊川卖个好。
魏岚早就先他一步了,“陛下圣明,四海归心。”
随着魏岚这记马屁拍出,大臣们纷纷下跪跟着高呼:“陛下圣明,四海归心。”
樊川见魏岚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没绷住,好在她坐在十几级台阶的宝座上面,下面的人也不敢看她表情,她轻咳了一声,这才开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岚忙回道:“回禀陛下,这是天降祥瑞,说明陛下得天庇佑,大昭代替大周也是天命所归,此碑便是凭证。”
樊川双手攥紧,以免被魏岚逗笑,毕竟这石碑是天降祥瑞还是魏岚自己刻的,她还能不清楚吗?
下面的大臣为了迎合圣意也开始纷纷附和。
“是啊,天佑我大昭啊,陛下真是人心所向。”
“是啊,陛下才是真龙天女。”
“陛下,臣看那石碑上的雕工精细,想来一定是位真神赐予我大昭的,应当将其装裱起来。”
“对,对,是该装裱起来。”
沈方舟见自己被强了先机,又不想错过给樊川示好的机会,忙道:“陛下,臣觉得这事一定要下诏书告知天下人,我们大昭有天神庇护,日后一定会事事顺遂。”
樊川点了点头,“还是丞相考虑的周到,那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办了,奥对了,还有将那石碑装裱起来的事情你也一并办了,记得要找最好的工匠装裱。”
“是,臣领旨。”沈方舟赶忙谢恩,大昭刚刚开国,他得做多些事情,这个丞相才不至于被换了。
显然,朝堂上有不少人也是这么想的,这些日子这些人都一个个的干劲十足,生怕会被樊川给抄家问斩了。
“如此,诸位爱卿辛苦了,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樊川说完,自有女官在她身边高声大喊:“退朝。”
大臣们纷纷退去,魏岚和陆子衿也一并往外走,准备去御书房等着樊川她们。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对两人溜须拍马,两人都一一应付了过去,而后溜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四下没人,魏岚这才抱着陆子衿偷笑了起来。
陆子衿也捏着魏岚的耳尖,笑道:“坏狗还挺会演的。”
“哪有,我那是帮陛下呢。”魏岚抱进了陆子衿狠狠吸了一口。
陆子衿看着靠着自己撒娇的小乾元,失笑到底摇了摇头,“都是宁王了,还这么爱撒娇。”
“爱撒娇和这个又没关系,我喜欢夫人嘛,不对,现在是长公主殿下了。”魏岚说着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瓣,一副想要老婆亲亲的样子。
陆子衿无奈的看着魏岚,自家小乾元就是娇娇的,陆子衿凑过去亲了魏岚一下,魏岚立马开心的去蹭陆子衿。
刚刚的一幕,正好被樊川和沈凌薇看到了,樊川嘴唇微张,不是,她没看错吧?妹妹和魏岚怎么怪怪的?按照常理来说,不该是妹妹抱着魏岚撒娇吗?怎么反过来了?
樊川看了沈凌薇一眼,沈凌薇似乎也有些诧异,不过沈凌薇很快便移开了视线,不再多看,毕竟非礼勿视。
樊川在御书房外面轻咳了几声,里面的魏岚和陆子衿才反应过来来人了。
魏岚从陆子衿怀里起来了,她搓了搓手,冲着御书房外面的樊川和沈凌薇尬笑了几声。
她不过就是和老婆撒个娇而已,被看到了应该也没什么吧?
陆子衿看了魏岚一眼,又看向樊川和沈凌薇,“见笑了。”
“无妨,无妨,挺好的。”樊川只能这么说,毕竟她也得给魏岚留点面子,还是等着私底下让沈凌薇问问妹妹吧,魏岚这个样子,该不会是不行吧?
于是四个人赶紧开始了工作,尴尬的气氛也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而沈方舟回到家中,张晴雯赶忙迎了上来,“老爷,怎么样了?皇后到底是谁?是不是沈凌薇?”
沈方舟叹了口气,他点了点头,“是凌薇,只是我这次见她,她对我不算是热络,陛下今日封赏了她的妹妹、妹夫,却全然没提起我,她不会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记恨我吧?”
“怎么会呢老爷,肯定是凌薇她太忙了,她可是咱们相府最出色的孩子,如今又是尊贵的皇后,她肯定会帮衬着咱们相府的,你一个乾元不好进后宫,等我过几日递上拜帖,前去看看凌薇。”张晴雯忙道。
毕竟要是能把沈凌薇笼络住了,那她的那些子女日后的前程便有着落了。
“也好,只是最近不行,事情太多了,凌薇也没空召见你。”沈方舟提醒道。
“我晓得的。”
第95章
下午的时候, 樊川抽空和沈凌薇出去了一趟,她还是打算让沈凌薇问问妹妹,自己毕竟是乾元, 她怕自己问的话, 不太好。
“凌薇, 你说魏岚她会不会不太行啊?子衿是不是不好意思和咱们说这些?不然让宫中的御医给魏岚诊诊脉,然后开些补药, 让她好好补补。”樊川开口道。
沈凌薇轻咳了一声,也觉得不太对劲,毕竟乾元都很强势, 像魏岚那样要坤泽抱着哄的, 确实也不多见, 不过她还是开口道:“咱们插手这事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人家妻妻两个人的事情。”
“咱们这怎么能算是插手,咱们这是想帮忙,我现在当了皇帝,别的不敢说,找一些名医给魏岚调理调理还是没问题的。”樊川很为妹妹的幸福考虑。
沈凌薇叹了口气,“那我找机会问问?”
“嗯嗯, 问问吧, 谢谢皇后。”樊川忙道。
于是四人吃了晚饭之后, 沈凌薇拉着陆子衿说是有私房话要说, 魏岚也被樊川叫去加班了。
魏岚总觉得怪怪的,不过也没多想,留下来帮着樊川一起处理事情了。
沈凌薇一个丞相府的千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难免有些紧张。
陆子衿也看出她似乎是有话想和自己说,便笑着问道:“沈姐姐, 咱们都这么熟了,有话就直说吧。”
沈凌薇双手攥在一起,这才开口道:“是你表姐她有些担心魏岚的身体,你们平时房事的时候还好吗?需不需要让太医给她诊诊脉,好好调理调理。”
陆子衿都懵了,随即她又想到了早上的时候魏岚抱着她撒娇,被樊川和沈凌薇看到了,她们俩应该是误会了。
“那倒是不用,魏岚身体一直都挺好的,她只是爱和我撒娇,又不是不行。”陆子衿无奈的笑道。
“真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要是有难处千万别自己扛着。”沈凌薇有劝了一句。
“真的,沈姐姐,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和魏岚,我都习惯她和我撒娇了……”
两人又谈了好一会儿心,沈凌薇确定陆子衿不是在强颜欢笑,这才放心了,两人回到了御书房里,各自找各自的乾元回去休息了。
魏岚牵着陆子衿的手好奇的问道:“夫人,沈姐姐叫你去干嘛了?”
陆子衿失笑的看了自家小乾元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你上午和我撒娇的时候被表姐她们看到了,她们还以为你不行,准备找御医给你调理调理身体。”
“我怎么可能不行?我才不用调理身体呢。”
陆子衿看着自家小乾元,失笑的摇了摇头,“是是是,你最行了,待会儿我好好验证一下。”
要不是后面还有护送她们的护卫跟着,魏岚又想抱着陆子衿撒娇了。
回到卧房之后,魏岚就抱着陆子衿不松手了。
陆子衿好笑的看着怀里粘人的小狗,伸手拽了拽魏岚的狗牌,说道:“怎么了?”
“想和你一起沐浴。”说着她还将脸侧埋在陆子衿怀里蹭了蹭。
陆子衿看着怀里娇滴滴的小乾元,也怪不得表姐会担心魏岚不行,像魏岚这种小乾元,确实很少见。
“好,听你的,我待会儿好好检查一下我的小狗是不是真的猛。”陆子衿把玩着手里的狗牌,笑道。
“肯定的。”魏岚信誓旦旦的保证着,这些时日不用赶路,她身体早已经恢复过来了。
于是两个人一同去沐浴了,刚刚还信誓旦旦的魏岚这会儿正在被陆子衿按着亲,契口那里好几个红彤彤的牙印,她一副承受不住的样子看着陆子衿。
“夫人,我不行了~我想回去睡觉了。”魏岚眼眸中含着雾气看着陆子衿,她唇瓣都被老婆亲肿了。
陆子衿咬着她的下唇亲了几下,指尖捏着魏岚的契口把玩,她一点一点的将里面的信香捏了出来,弄得魏岚都快哭了。
“乖,这才刚刚开始,不许说不行,一会儿在床上的时候,让你在上面。”陆子衿一边说着,一边吻了上去。
魏岚被亲的上气不接下气,契口还被老婆玩着,她一会儿哪还有力气在上面。
魏岚又被老婆欺负了好一会儿,从浴桶里出去的时候,她腿都是软的,还是陆子衿揽着她,她才不至于摔倒。
魏岚摸了摸自己的契口,已经瘪了大半,里面没剩多少信香了,她也没力气了。
魏岚上了床之后便想躺在下面睡觉,硬是被陆子衿给拽了起来,陆子衿让她睡在上面。
魏岚都快哭了,软唧唧的看着陆子衿撒娇,“夫人,我没力气了,今日不弄了好不好?”
“不好,快点,手动起来,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很猛吗?证明一下。”陆子衿捏着魏岚的耳尖把玩,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小乾元。
“呜呜~没力气了。”魏岚一边吸着鼻子嘟囔着,一边听话的照做。
后面她都哭了,一边支着手,一边哭鼻子撒娇,“能不能休息会儿,真的没力气了。”
陆子衿见自己把小乾元折腾的都哭鼻子了,又凑过去亲了亲魏岚脸侧的眼泪,柔声哄着:“好,乖,最后一次了,马上就让你休息,等明日让小厨房多给你做些好吃的,好好补补好不好?”
“嗯,那说好了,真的最后一次了。”魏岚将脸侧埋在陆子衿肩侧,生怕陆子衿说话不算话,待会儿又抓她壮丁。
“好,我保证。”陆子衿一边哄,一边催促着小乾元动一动。
最后,魏岚直接在陆子衿怀里累的睡着了,她睡着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要掉不掉的,看着可怜极了。
她不会是第一个被老婆睡哭的乾元吧?魏岚临睡着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件事。
第二日一早,魏岚软软的趴在床上不想起床,还是陆子衿过了叫了她好几次,她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
陆子衿看着没什么精神的小乾元,眉眼弯了弯,“乖,先起床,今日不碰你了,让你好好休息总行了吧。”
“嗯。”魏岚这才抱着陆子衿蹭了蹭,起床穿衣。
于是第二日四人在御书房集合的时候,樊川就发现魏岚的精神更不好了,她忙让旁边的女官端四碗燕窝过来,主要还是想让魏岚补补,看魏岚这个精神状态,怎么看怎么像是虚了。
等燕窝端上来了,魏岚立马吃了一碗,她精神稍稍好了一些,继续看着各地上报上来的公文。
新朝刚刚建立,樊川自己忙不过来,因此她们四个只能先一同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大事再由樊川定夺。
过来没一会儿,沈方舟来了一趟,他将关于石碑的诏书呈给了樊川看,樊川确定可以之后,一道道的诏书很快便分发了下去。
周围的省份自然是最先接收到消息的,那些官员自然没有什么出兵灭掉大昭的意图,毕竟大周那些军队的战力他们心里都有数,想找樊家军的不痛快,那不是找死吗?
就这样,一道一道大昭朝廷的诏令下发了下去,但是古代条件有限,等所有的地方知道已经改朝换代了,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江南那边仍旧乱着,而京城这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樊川派了将领去江南平乱,播给了那将领四万士兵,其余的只能让将领们在路途上自己招募了,毕竟为了稳定京城的局势,那四万樊家军是不能动的。
而此时的潘阳城里面也是人心惶惶的,学子们聚在茶楼里探讨着京城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现在已经改朝换代了,国号改成大昭了。”
“听说了,说是周氏那些人兄弟阋墙,周孝还杀了他爹,镇北军大元帅樊川前去勤王,剿灭了那些叛军,已经做了皇帝。”
“樊元帅啊?那要是她做皇帝好像也不错,马上天子,有她的樊家军在,我看江南的叛乱用不了多久就能平定。”
“我觉得也是,而且我听说樊元帅没怎么动那些大周的旧臣,她还是挺念旧的,说不定是个明君。”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好处你们都没说。”
“什么好处,你倒是快说啊。”
“新朝建立肯定会开恩科取试,咱们的机会来了,不多说了诸位,我先回书院温习了。”
“我去,对啊,那还聊什么天?赶紧回去复习吧!”
学子们一个个从茶楼中涌出,这些善于观察形势的学子已经开始了复习,不过有些人却是不以为意。
陈舟这会儿正坐在书房中,见苏二回来了,忙问道:“打听清楚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听清楚了,大周已经灭亡了,现在已经改国号为大昭了,以前樊家军的元帅樊川当了女帝。”苏二忙说道。
“樊川?我怎么记得这个樊川曾经和陆子衿家有亲,不过已经断了很多年了。”陈舟怎么说和陆府也是远房表亲,因此对这些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确实,大昭的新帝就是那个樊家军的元帅樊川,少爷,咱们之前和陆府结了梁子,这可怎么办啊?”苏二忙道。
陈舟倒是不怎么在意,“陆子衿和人家不是也没有往来吗?她现在上赶着贴上去,那女帝也不一定高兴,不用在意,只要潘阳城好好的就没事,谁做皇帝对咱们来说没什么区别。”
“是,是,还是少爷您高瞻远瞩。”苏二忙拍马屁道。
又是两个月过去,去江南评定匪乱的将领很快就带兵清缴了叛军,倒不是樊家军有多神,主要还是大周其余地方的军队都太废了,大周积贫积弱已久,而且官僚体系臃肿,国家对于军事根本不上心,以至于很多地方军队里的士兵,甚至连杀鸡都不敢,更别说是上阵杀敌了。
而江南那边的匪乱也多是流民盗贼横行,百姓们得知换了皇帝,且樊川派去的将领带了足够的银子,从周边买粮赈灾,不少的百姓都立马投降,毕竟能有好日子过,谁也不愿意每日打打杀杀。
只不过有些纯坏的山匪,也都被樊川派去的将领尽数斩杀了,江南很快便安定了下来。
被派出去的将领并没有急着回京,而是沿途将所有大昭境内的乱军都清缴了一遍,算是稳定住了局势。
于此同时,京城里的商人、百姓已经开始正常的开门营业了,新的铜钱还在锻造中,因此民间现在多用碎银子来交易,只不过因为之前京城被围困了数月,即便是现在已经解封了,但粮食的价格还是飞涨。
原本一斗米的价格是六十五文左右,现在已经翻倍了,京城中一斗米已经卖到了一百四十文的高价,尽管朝廷已经在尽力调控粮价了,但是米面这些东西从其他省份运送过来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因此米面的价格依旧昂贵,没办法,朝廷只能在京中设立了几处粥棚,这样那些吃不饱饭的百姓也不至于饿死。
魏岚这日带着奚夜和十几名护卫出了宫,帮着樊川巡视一下京城周围的情况,顺便看看普通老百姓到底过得怎么样。于是魏岚便带着护卫们去巡视了京郊的几个村庄。
因为之前那几个皇子围城,这些郊外的村子没少被祸害,因此有不少的百姓都是靠着朝廷在京郊设置的粥棚,才没有被饿死,毕竟粮价翻了一倍,没钱的人是真的会饿死的。
魏岚带着护卫们一路沿着乡间小道行进,不一会儿便遇到了约摸二十个人,那些人拿了布袋子,显然是在这边的村子里收粮。
魏岚的眉心蹙起,表姐为了周围的百姓不受影响,特意派人去周边的省份收粮,怎么可能有人在京城周边的村子里收粮呢?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远处似乎是出了乱子,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被那个身穿锦缎的男人踩在了脚下。
“我们奉朝廷的命令在此地收粮,又不是不给你们银子,弄出这幅做派给谁看?”那身穿蓝色锦缎衣服的年轻男人骂道。
“大人,不是我们不卖,是家中的粮食真的所剩无几了,我们一家三口还得活命不是?”这人哀求着说完,后背又被男人踩了好几下。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是奉了大昭朝廷的旨意征收粮食,知道大昭朝廷吗?是陛下让我们这么做的,你个贱民竟然敢不配合,老子废了你。”就在这男人将要下脚碾踩下去的时候,他便听到了远处隆隆的马蹄声,有一队人马往他们这边来了。
这男人眉心蹙起,想碾上去的那一脚最终还是没来得及落下,魏岚一行人便已经骑马到了近前。
第96章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随意打人?”魏岚蹙眉问道。
那身穿蓝色锦缎衣服的年轻人看了一下魏岚的装扮, 一身青色的衣裙,身后穿着的披风是棕色的,四周似乎是用金线封边。
那年轻人又看了看魏岚身边跟着的护卫, 收回了踩在男人后背上的脚, 旁边一个中年女人忙哭着去扶人。
“她爹, 你没事吧?”
“没,没事, 快把孩子抱好。”
“哎,哎。”那女人赶忙又把一旁的小家伙抱到了怀里,一家人缩在那里, 怯生生的看着魏岚他们。
“奥, 你看错了, 我可没有打人,我这是奉朝廷的旨意办事,姑娘,我看你气度不凡,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 别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瞎逛。”那年轻男人整理了一下衣服, 随口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魏岚又问了一遍。
那年轻男人见魏岚的神色不好, 而且她身边的护卫也都很健壮, 因此他也不想惹事,便开口道:“我们奉了朝廷的旨意在此地收粮食。”
“呵,朝廷的旨意,哪个朝廷?”魏岚坐在马背上, 脊背挺得笔直,她视线冷冷的看向那年轻男人。
男人被她看的不怎么自在, 但是转念一想,他也带了二十几个伙计过来呢,没什么可害怕的,便继续昂首作答:“自然是大昭的旨意,姑娘,我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多管闲事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魏岚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致,“你是?”
“我叫刘玉成,我爹刘万里是京城有名的富商,京兆尹衙门的师爷秦泰是我爹的好兄弟,我们这次也是奉了户部尚书孔启瑞的命令在京郊收粮食,我劝你还是别不是抬举。”刘玉成越说越自信,就好像他的身家有多了不起一样。
“是吗?我倒是不知道陛下还让户部在京郊收集粮食。”魏岚淡淡道。
“废话,那都是大人物们的事情,姑娘,你顶多也就算是家势好一些,这些大事你自己是不知的,不过我说与你听听倒是也没什么。”那刘玉成继续一脸自己很牛逼的样子。
魏岚冷笑一声,这几个月她和陆子衿帮着樊川做事都快忙死了,所有重要的政令都是她们四人一同商议,最后再由樊川定夺的,樊川是让户部收粮食了,但她明确了是去南方收粮,可从没有说让人在京郊收粮的。
刘玉成见魏岚她们一点不上道,还杵在那里不走,当即也有些生气了,他对着一旁的里正骂道:“愣着干什么,继续带我的人去收粮食,我买他们的粮食,一斗给他们六十文,再给你五文钱的提成,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那里正露出了黑黢黢的牙,笑的牙花子都出来了,“谢谢刘公子,谢谢刘公子。”
也就是这时,魏岚利落的从马上翻身下来,她扫视着这些从百姓牙缝里抢粮食的奸商,脸色沉的吓人。
“姑娘,我可是告诉你这件事的厉害之处了,户部尚书,那可是天神一样的大官,不是你我这等人能惹得起的。”刘玉成见魏岚下马了,继续威胁道。
他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刘家可是有户部尚书庇护着,他爹和京兆尹衙门的师爷又是八拜之交,他根本没在怕的,而且刘玉成也不相信魏岚敢惹他。
魏岚给奚夜使了个眼色,奚夜立马上前,她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在了刘玉成的小腿上,只听嘎巴一声脆响,刘玉成疼的抱腿倒在了地上。
“我的腿,我的腿,你竟敢伤我,老子杀了你。”刘玉成疼的冷汗连连,他大声喊道:“还愣着做什么?抄家伙,给我往死里打。”
刘玉成身边的几个护卫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奚夜就冲了过去。
奚夜连她的大环刀都没用,直接几个飞踢,刘玉成的那几名护卫便一个个摔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魏岚对身边的护卫们道:“去把那些人都拿下,把他们劫掠的粮食都还回去。”
“是。”十几名护卫动作迅速的冲了上去,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樊家军将士,刘玉成的那些伙计自然不是对手。
魏岚让人将地上的几个护卫还有里正都用麻绳捆起来,那里正还瞪着魏岚骂道:“我虽说只是里正,但是也是朝廷认命的官吏,你不能这般对我,快放了我,放了我!”
魏岚视线一冷,不用她吩咐,奚夜已经一巴掌抽了过去,那里正直接被抽的口中冒血,他还想再说什么,另一侧的脸上又被奚夜抽了一巴掌。
魏岚往里面的屋子走去,里面还有一名伙计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不知道是该去外面帮忙,还是继续装他的粮食,这会儿,他手中还抱着一个小缸,倒了一半的粮食进到米袋里。
那人似乎是没想到魏岚她们会进来,看到奚夜身后的那把大环刀他就怂了,忙把米袋和小缸放到了一旁,跪着求饶,“不怪我,都是少爷让我做的,都是我们家少爷的主意。”
“捆了。”魏岚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是。”立马便有护卫将人捆了,带了出去。
魏岚看了看这户人家,家里四壁的墙面都是黄土的,一个简单的土炕,一个破旧的衣柜,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放东西的柜子,中间则是一张用木板拼凑的简陋桌子,真的算是家徒四壁了。
这时候,那对中年夫妻抱着刚刚的小孩怯生生的进到了屋子里,他们视线不由的落到了那个小的米缸上,说是米缸,其实和大一些的花瓶瓷器差不多大,只不过没有瓶口,显然这东西应该是他们捡回来的。
两人被刚刚的场景吓得不敢说话,女人更是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那小女孩应该有四五岁大,只是她生的及其瘦弱,这会儿还眼中含泪,怯生生的抹着眼泪,娘说了,要是小米缸被人抢走了,那她们一家就活不下去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看这孩子年纪小,却是已然知道了生活的艰辛。
魏岚将那米袋打开,将里面的米重新倒回了小米缸里。
她转头去看还在偷偷哭鼻子的小女孩,冲着那小女孩走了过去。
那两个大人却是吓得直接给魏岚跪下了。
“大人,要打就打我们,孩子还小,别打孩子啊大人。”
“对,对,打我,我皮糙肉厚,还请大人放了我妻子和女儿。”那中年汉子也还算有担当。
魏岚叹了口气,京城中那些富户家中其实不缺粮食,收这些粮食,说白了就是为了高价倒卖,魏岚现在是觉得那些人真的该死。
她想了想,从自己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了一只系着红绳的小金猪来,这小金猪本来是她用作手串配饰的,结果后来串到一起之后发现金猪和玉珠子碰来碰去,反而不方便,魏岚便把小金猪取下来了。
她荷包中有红色的锦绳,魏岚将小金猪串在了锦绳上面,而后在另一端打了结,她拿着锦绳,直接给还在哭鼻子的小姑娘套在了脖子上,柔声道:“这个送给你,希望你日后能平平安安。”
她说着,视线又看向了那对中年夫妻,“这小猪是金子做的,实在过不下去了,便拿着去卖了吧,只是财不外露,别让别人看到。”
那对夫妻直接都愣住了,没想到他们的粮食被还回来了,这位长得像是天仙一样的大人还送了他们崽崽一个小金猪。
小姑娘两只小手捧着小金猪,怔怔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眼泪忽闪忽闪的掉了下来。
魏岚出去之后,护卫们已经把刘玉成的人全都捆了起来,只是一共二十几人,她带过来的护卫还是太少了一些。
魏岚将自己的令牌解了下来,将其扔给了一名亲卫,“去调三百名樊家军来。”
“是。”那护卫立马上马,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路边。
刘玉成小腿断了,疼的几近昏厥,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大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爹,我爹他不会放过你们的,户部的孔大人更不会放过你。”
“给我打,留口气就行了。”魏岚悠闲的站在一边,气定神闲的吩咐道。
不一会儿,刘玉成的惨叫声便响了起来,他被打的满脸是血,牙都掉了好几颗。
不多时,三百名身披甲胄的士兵们便到了村子里,为首的将领立马带着士兵们下马对着魏岚行礼。
“末将参见宁王。”
魏岚冲众人点了点头,“都起来吧,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宫去,奥对了,再随我去抓几个人。”
“是,末将领命。”那将领立马道。
刘玉成却是傻了,他呆呆的看着魏岚,“你,你居然是宁王?”
他现在就是死的心都有了,惹谁不好非要惹宁王,这位可是大昭唯一的亲王,据说和女帝情同亲姐妹,他干嘛非要找死啊?
“宁王,宁王殿下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刘玉成忙哭道。
里正见刘玉成都害怕了,立马跟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饶命啊,饶命啊。”
魏岚扫了两人一眼,冷冷道:“你们也知道自己的命重要,可是收这些粮食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想想这些村民的命呢?全给我带走。”
“是。”
魏岚重新翻新上马,对樊家军那名将领道:“分出五十人将这些人押送到皇宫,其余人跟着我进城抓人。”
“是。”将士们立马附和道。
魏岚现在算是知道了,这是樊川最近杀的人少了,有些人又开始官商勾结,为自己的利益谋算,却不管他人的死活。这种人,都该死。
第97章
魏岚带着余下的兵马直接去了京兆尹衙门, 门口的守卫见这么多身披甲胄的士兵过来了,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
魏岚连马都没下,她给奚夜使了个眼色, 奚夜立马会意, 下马带着一队人马冲进了京兆尹衙门。
“宁王殿下办案, 闲杂人等退开。”奚夜说着,又抓了一名门口守门的护卫, 问道:“秦泰人在哪里?”
“师爷在书房和府尹大人说事呢。”那护卫哆哆嗦嗦的说道。
“带路。”奚夜冷着脸说道。
那护卫不敢怠慢,赶忙带着奚夜等人往府尹的书房走去。
不等护卫敲门通报,奚夜直接伸手推开了门。
那府尹见有人闯进来, 露出了不耐的神色, 看到来人身后跟着的樊家军时, 身上立马就冒冷汗了,他赶忙起身迎了上去,“几位这是做什么?”
“你们谁是秦泰?”奚夜厉声问道。
那个没穿官服的男人立马应道:“下官是秦泰。”
奚夜挥了挥手,身后自有士兵直接将秦泰拿下了。
秦泰都快吓死了,忙喊道:“下官做错了何事?你们凭什么抓我?”
“少废话,来人给我把嘴堵了, 带走。”奚夜嫌弃他聒噪, 直接吩咐道。
自有士兵从房间里找了一块破抹布, 塞到了秦泰嘴里。
那府尹还想再问什么, 但是见奚夜的脸色不好,他也不敢多说话,建国之初,还是少惹事情为好。不多时, 士兵们便将秦泰捆绑了起来,压了出去。
魏岚派了几人将秦泰也押送回了宫里, 而后继续带着护卫们抓人,这次,她直接去了刘府。
刘府门口的护卫嚣张惯了,以为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他们又可以作威作福了,便没把来的人放在眼里。
“你们是谁,知不知道我们家老爷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堵在刘府门口?”为首的护卫嚣张道。
魏岚招了下手,自有士兵过去将那几名护卫按在了地上。
奚夜带着一队人马闯了进去,“刘万里在哪儿?”
“在,在议事厅里面。”一名小厮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说道。
“带路。”奚夜冷冷的说道。
那小厮见她身后的士兵一个个都拿着长枪、砍刀,立马怂了,走在前面一边哆嗦一边带路。
很快的便到了议事厅,奚夜一脚踹到了门上,门砰的一声打开。
刘万里正在里面和另一个商人谈事情,被吓了一跳,“谁,是谁敢踹门?”
奚夜已经带着士兵们闯了进去,“你们谁是刘万里?”
“我是,你们又是何人,现在大昭已经建国,你们不能擅长民宅。”刘万里蹙眉说道。
“我们擅闯民宅?我倒要问问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京城周围收购粮食?”奚夜厉声质问道。
“这是朝廷的事,不是你们这些武将该管的,再说了,是朝廷让户部收粮食的,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刘万里依旧不以为意。
“是吗?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嘴硬,给我带走。”立马有士兵过来拿人。
“你们敢?你们这些穷酸的大老粗,知不知道我兄弟是谁,我兄弟是京兆尹衙门的师爷,我这是奉了户部孔启瑞大人的命令才去收粮食的,我何错之有,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奚夜啪的一个巴掌抽到了刘万里脸上,刘万里的嘴里当即就被抽出血了,他还想再说,奚夜又是一巴掌抽下。
旁边刘万里的那个朋友看不下去了,小声劝道:“有话好好说,别,别动手啊。”
“来人,将刘府查封,里面的人没有命令全都不许出去。”奚夜继续吩咐道。
“是。”士兵们连忙去将刘府的几个大门堵住,防止里面的人出逃,或是通风报信。
奚夜带着人去到了刘府的大门口,魏岚还坐在马背上等着,见人出来了,便开口道:“将此人也先押送回宫。”
那刘万里还是不服气,“你们到底是何人?我收购粮食全然是受了朝廷的指派,你们凭什么抓我?”
“是吗?哪个朝廷派你在京郊收粮了?一派胡言!”魏岚也是被这些人恶心到了。
“孔启瑞,孔启瑞孔大人你应该听过吧?是他让我收购粮食的,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我放了,否则,有你好果子吃。”刘万里脸都肿了,还喋喋不休。
魏岚都被气笑了,“那不巧了,我这个人一身反骨,还真不可能放了你,带走吧。”
“是。”自有士兵将这人押送到皇宫里。
“走吧,去会会那个户部尚书。”魏岚冷冷道,比起那些小人物来,这些掌权的大人物才更可恨,户部尚书是正二品的高官,管理着国家的土地、粮食、税收和各项财政收入,是及其重要的一个部门,结果领头的却是这么个货色,是该好好查查了。
魏岚直接让人包围了尚书府,她翻身下马,往门口走去,门口的护卫上前阻拦,被士兵们按在地上。
“孔启瑞人在哪儿?”魏岚冷声问道。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直呼我们大人名号?”
几名士兵一听这话,立马对着这护卫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其他人一看这架势,立马就怂了。
“大人,大人不在府中,在户部的衙署中处理事情。”那小厮忙道。
魏岚点了点头,吩咐道:“派人把这府邸围起来。”
“是。”奚夜立马留下了一支小队将户部尚书府围了起来。
魏岚则是带着剩下的人直奔户部的衙署,等到了地方,魏岚下马往里面走去,自有奚夜在前面开路。
“宁王殿下办案,通通闪开。”
衙署的护卫们一听是宁王,立马一个个老实的像是猫咪一样。
“你们尚书在何处?带路。”魏岚冷声问道。
“尚书,尚书在和诸位大臣议事。”院子里的一名仆从哆哆嗦嗦的说道。
“带路。”魏岚继续冷冷道。
不多时,那仆从便把魏岚等人带到了一处院中,院子的前厅里摆放着数张桌案,几名官员正在里面说着事情。
魏岚直接走了进去,户部的这些官员都在上朝的时候见过魏岚,见她来了,忙上前拱手行礼。
“臣等,参见宁王。”
说完,为首那人又开口道:“不知宁王过来,所谓何事啊?”
“孔启瑞,听说你差人在京郊收购粮食,真是好大的胆子。”魏岚冷冷道。
孔启瑞明显是抖了一下,而后立马反驳道:“宁王殿下,我们敬重您是大昭的亲王,可即便是亲王,也没有权利给我们这些大臣随意安插罪名,臣没有做过。”
“是吗?刘万里说了,他是奉了你的命令才敢让人去京郊收购粮食的,你有没有做过,心中应该是有数的。”魏岚见孔启瑞脸上都冒汗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更是被逗笑了。
“宁王何出此言,什么刘万里?臣根本就不认识他。”孔启瑞知道这事情的严重程度,一旦承认了,那便是死路一条,他继续嘴硬道。
“是与不是陛下自有定夺,来人,给我将人带走。”魏岚视线看向孔启瑞,冷冷道。
“是。”立马便有身披甲胄的士兵将孔启瑞拿下。
旁边还有几名官员想劝说魏岚,毕竟之前大周一直都是文强武弱,皇室对于文官的态度很是尊重,反而武官在大周是被随意拿捏打压的存在。
“宁王,孔大人毕竟是户部尚书,您这样将人绑了,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对啊,宁王,怎么说,孔大人也是文官。”
魏岚冷笑一声:“现在是大昭,怎么?二位是还惦记着之前的大周吗?要是心中还念着旧主,那当时军队打入京城的时候,怎么没跟着旧主一同殉国呢?少在这儿和我提大周的那些旧制度,现在是大昭,无论谁犯了国法,都需依照国法定罪。”
两人被魏岚这句殉国吓得直接跪了下去,大周的这些文官都是些迂腐的软骨头,你稍稍强硬一些,便会把他们吓得不知所措。
“宁王恕罪,是下官失言了,是下官失言。”
“是,是,下官失言。”
两人赶忙道,说话的时候,两人的冷汗甚至都已经落下来了。
“将人带走。”魏岚说着,孔启瑞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奚夜忙道:“殿下,要不要让人将他嘴堵上?”
魏岚淡笑一声,“不必,他一个二品大员如同泼皮无赖一般,丢脸又不是咱们,让他叫。”
“是。”
魏岚说着,便往外走去,等骑上马之后,快速的飞奔回了皇宫。
她之前让人押送回来的人还在宫门口等着,魏岚见了,开口道:“将这些人都带上,和我进宫面圣。”
“是。”士兵们押送着这些人进入了皇宫。
孔启瑞见到了刘万里,脸上的冷汗止不住的落下,他咬着牙装作自己根本不认识刘万里的样子。
而刘万里也没有功夫管孔启瑞,他见自己儿子被两名士兵拖着,其中的一条小腿已经变形了。
刘玉成大声的哭喊着:“爹,爹救救我,我的腿好疼,好疼啊。”
“大人,求求你们,放了我儿子,放了我儿子吧。”刘万里也是啼哭不止,回应他的是士兵们硬邦邦的拳头。
等魏岚将一帮人全都抓到了御书房外面跪着,她自己则是先进到了御书房行礼。
樊川忙让她起来,问道:“外面乱哄哄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魏岚点了点头,“嗯,我今日去京郊想看看郊外的百姓们过得怎么样,结果看到了有人在京郊收粮,这些人在京郊以60文一斗的价钱收购粮食,再将粮食拉到城内高价售卖,还说是奉了朝廷的旨意才这么做的,我已经把涉事的几人都抓过来了。”
樊川的脸色也是冷了下来,她登基的时候可是杀了几名文官的,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记吃不记打,“将那几人都带上来吧。”
不多时,士兵们将捆绑的严严实实的几人带了上来。
孔启瑞一见到樊川便开始哭诉了起来,“陛下,宁王她无视国法,随意捉拿朝廷命官,臣要弹劾宁王,向她这样目无王法的人,恐怕终有一日也会不敬陛下啊。”
“住口。”樊川厉声呵斥道,而后给魏岚使了个眼色,“宁王,这案子由你来主审。”
“是。”魏岚应了一声,视线看向刘万里,“刘万里,你儿子在京郊收购粮食,还说是受了朝廷的旨意才这么做的,说有户部尚书庇护你们,可有此事?”
“草民,草民……”刘万里冷汗连连,却又不敢说出口。
魏岚冷笑一声,骂道:“蠢货,如今到了陛下面前你还想隐瞒?来人,将刘玉成的那条腿也打断,刘玉成,不是本王想对你怎么样,是你爹他想让你死啊。”
“不要,不要,爹,我疼啊,我疼啊,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刘玉成哭喊不止,下一刻,他仅剩的另一条腿也被奚夜踹断了。
刘玉成啊的一声大喊,直接疼的晕死在了御书房中。
魏岚视线看向刘玉成,冷声道:“将人泼醒。”
“是。”立马有士兵拿了凉水将刘玉成泼醒,刘玉成疼的奄奄一息。
魏岚看向刘万里,“怎么?还不说吗?那就把刘玉成……”
“别,我说,我说,我都说。”刘万里哭的泣不成声,赶忙打断了魏岚的话。
“是孔启瑞让我们这些商人在京城周边收购粮食,从京郊收购粮食,拉到城中卖给朝廷或是富户都能挣一倍的钱,所挣的那些银子,我们和孔启瑞对半分,当然了,若是有人问起来我们也不怕,就说是替户部在征收粮食。陛下,草民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啊陛下。”刘万里将他们做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孔启瑞却是急了,“一派胡言,本官是朝廷二品大员,你可知道污蔑本官的罪责?”
“我当然知道,可我说的都是实情,那些已经收上来的粮食,你都让我一笔笔的记了账的,那账本就在我卧房床下的暗格里,陛下若是不信我说的,可以派人去取。”
樊川点了点头,吩咐道:“去把他说的账本拿回来。”
“是!”自有士兵前去办这事。
孔启瑞却仍旧是一副和他无关的样子,并不把刘万里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做这事危险,他早已经将所有的风险都规避了,没有留下一点把柄。
士兵们骑着快马去了刘府,不多时便把一个账本拿了过来。
魏岚伸手从士兵那里接过账本翻了翻,她冷冷看向孔启瑞,“孔启瑞,你还不招供吗?”
“臣又没有做错事情,为何要招供,倒是你,宁王殿下,你擅自捉拿朝廷二品大员,臣要告御状!”孔启瑞一副毫不惧怕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坦坦荡荡一样。
“铁证在此,还如此嘴硬。”魏岚呵斥道。
“铁证?那臣敢问宁王殿下,这账册上是臣的笔迹吗?臣没有做过的事情,可不会承认。”孔启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冷笑道。
果然,刘万里立马道:“是,这账本上的字迹是我的,你怕留下你的痕迹会牵连你,每次都会将你已经写好的账本交给我誊抄,再将你之前写的撕毁烧掉。”
魏岚看了一眼,果然就见账册上有不少书页都被撕下去了。
刘万里苦笑一声,继续道:“可你知道做这事情危险,我又何尝不知,我也留了一手,后面你渐渐对我放松了警惕,不再从头到尾的翻看账册,我便留了一页你写的账册,而你也没看出来。”
“哪一页?”魏岚将账册递了过去,孔启瑞这下却是着急了,想着上手去抢,直接被奚夜按在了地上。
而刘万里将书页翻到了那一页,魏岚看了看,便又将账册给樊川呈了上去。
樊川看了一眼,确定那页就是孔启瑞的笔记。
孔启瑞叫喊道:“不,我还是不服,光是笔迹证明不了什么?万一是伪造的呢?”
“孔大人,我每次去你府中,你那几个贴身的护卫都在,他们都认识我,陛下若是还不相信,自可以派人将那些人抓起来审问。”刘万里继续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孔启瑞的罪已经板上钉钉了,樊川开口道:“宁王,此事就交由你来审理,刑部协助,一定要把那些人一并揪出来。”
“是,陛下。”魏岚说着,就让人将这几人带走了。
几日之后,经过了一系列的刑罚洗礼,几个人全都招了。
孔启瑞等人全部处死,其首级在大昭各处官吏间传阅,以儆效尤。没收这些人全部的家产充公,全部的家眷流放岭南。
等审理结果出来了,京城里那些跃跃欲试的京官,又都一个个蔫了下去。
御书房内,原本的三张桌案已经撤走了,毕竟樊川现在已经登基,沈凌薇坐在这里倒是无妨,魏岚和陆子衿坐在御书房显然是不太合适了。
这会儿几人正坐在凳子上商量着事情。
樊川叹了口气开口道:“这些官员,都已经是正二品的大官了,他们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说到底还是大周对文官太宽容了,官僚体系也太过臃肿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招收一些新鲜的血液进来,让那些不做事的官吏趁早滚蛋。”魏岚开口道。
樊川也跟着点了点头,“各地的叛乱也都清扫的差不多了,我会再组建一支十万人的军队,负责大昭内部其他地方的守卫,这些事情都需要人才,大周的那些昏官确实不能再用了。”
樊川之所以一开始没动那些人,就是为了尽快稳住局势,现在局势已然是稳住了,新的铜钱也已经制造好了,推行了出去,公文的格式,包括官员的衣服也全都改了,现在也是时候在人事上动动手脚了。
毕竟这些老油条们吸干了民脂民膏,要想从根本上瓦解,还是要将这些人都换了,当然了,事情得一步一步来做,今年的恩科只是给朝廷换血的第一步。
“陛下,也是时候该开科取士了,开国第一次取士,等到殿试的时候不如由你亲自监考,这样这一届的考生便都是天子门生,算得上是自己人。”魏岚笑道。
“也好,那明日早朝商议之后,我便下旨开科取士。”
几人又商量了一会儿,魏岚便和陆子衿回了住的地方。
魏岚这几日很忙,陆子衿都好几日没好好看看自家小狗了,她没想到她的小狗在外人面前还挺唬人的。
魏岚见陆子衿看她,立马抱紧了陆子衿,“夫人,我这几日好忙,你有没有想我?”
看着抱着自己撒娇的魏岚,陆子衿失笑的摇了摇头,小狗就是小狗,还是这么爱撒娇。
“好,我的宁王殿下辛苦了,今晚早些休息好不好?”陆子衿说着捏了捏魏岚的脸侧。
魏岚点了点头,继续蹭着陆子衿撒娇。
~~
因为孔启瑞的等人的首级被送到全国各地传阅,有一部分官员老实了一些,也有一批南方的官吏对樊川的做法很是不满,认为大昭也应该像大周那样,加强文官待遇,不然他们这些人便联名请辞。
联名上书的奏折很快便被送到了京城,樊川正好还不想用那些人,直接大笔一挥,全都准了。
而后樊川便一边搞科举,一边改革官僚体质,将原本职能相近的部门全都合拢为一,一下子便有不少的官员直接失业,樊川让这些人去填补南方的空子,这样一来,那些闹事的官吏直接失业,冗官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当然了,事情也没有那么容易做成,那些失业的官员原本便是想着威胁樊川提高文官待遇,没想着真的辞官,结果皇帝真的准了,这些人又开始挑唆南方的学子闹事。
这件事传到樊川那里的时候,樊川气的勃然大怒,要不是她现在是皇帝,她自己都想直接带兵将那些人直接剿灭了。
魏岚想了想,便开口道:“陛下,不如这事交给我来办吧,南方的官吏到底离京城较远,他们还幻想着大昭像是大周一样好糊弄,说到底还是没有流血的缘故,将领头的人抓起来杀几个,那些人立马便能老实。”
樊川点了点头,“只是京城离南边较远,你这一去恐怕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无妨,正好路过潘阳的时候,我和子衿能回去看看,之前的祖宅荒废了,我想着留一些人打理祖宅,还有之前我和子衿一直被陈舟算计,也是时候回去和他算算账了。”
“也好,那你们俩千万小心,朕派给你五千兵马随行,一定要注意安全。”
虽说大昭已经安稳下来了,但是那些学子被人蛊惑着闹事,还是需要军队镇压的,樊川身边就这几个亲人,自然是不希望魏岚和陆子衿有事,但南边这次的事闹得很大,樊川怕派其余的官员过去,不能服众,魏岚毕竟是亲王,能代表她这个皇帝去办了那些人。
第98章
于是, 樊川和沈凌薇在朝中和官员们商讨科举的各项事宜,魏岚和陆子衿则是准备南下。
离开的前一晚,魏岚还在抱着陆子衿撒娇, “夫人, 也不知道咱们家现在怎么样了, 院子里会不会生出很多杂草。”
“应该会吧,不过这次不是要留下一部分仆从打理潘阳的祖宅吗?稍微打理一下便好了。”陆子衿笑着说道, 她也有些想家了。
这会儿已经是夏天了,她们去年离开潘阳的时候,才是秋天, 一转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说的也是, 咱们这次南下, 在潘阳城小住几日,再留下仆从打理潘阳城的祖宅,然后再南下处理陛下交代的事情。”魏岚抱着陆子衿蹭了蹭说道。
“嗯,顺便和陈舟好好算算账,他可没少坑害咱们。”陆子衿眸色渐冷。
两人早早睡下休息,第二日一大早, 马车便准备好了, 魏岚她们需要先去京郊和五千人马会和, 而后再一同南下。
魏岚和陆子衿上了马车, 奚夜带着随行的二十名护卫,三十名小厮、丫鬟一同上了路。
不多时,她们便在京郊和五千樊家军会和,魏岚将统领樊家军的任务交给了杭书瑶, 奚夜和孟白主要还是负责保护她和陆子衿的安全,当然了, 魏岚她们的马车在队伍的中段,也没有谁敢过来招惹。
就这样,魏岚她们开启了南下的行程,此刻的魏岚还有些没睡醒,她枕着陆子衿的大腿,睡得正香。
陆子衿看着自家小狗乖乖的样子,眉眼微弯。
一个月后,魏岚她们总算是到了潘阳城的附近,大军入城会惊扰百姓,魏岚便让大军驻扎在潘阳城郊区的地方,自己带着一众的仆从还有二百名樊家军一同入城。
城主卢峰这会儿已经在潘阳城的城门口带着本地的官员迎接了,但他其实也是昨天半夜才接到消息,说是宁王和长公主要路过潘阳,因此也是一大早急匆匆的召集了本地的官员就去城外迎接了,除此之外他还让人将自家的别院收拾出来,让厨房准备酒菜,以便招待魏岚她们。
魏岚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们这一路本来就很累,她也没什么心情和卢峰这些人多说什么,只想着应付过去,就赶紧回家,好在她现在身份不同了,想做什么都没有人能拦着。
魏岚刚一下马车,卢峰就带着官员们冲魏岚行跪拜礼,“臣等,恭迎宁王殿下。”
魏岚冲众人点了点头,“都起来吧,本王这次回潘阳只是顺路,你们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便好了。”
“殿下,下官备了酒席,不知殿下肯不肯赏脸一叙?”卢峰躬身道。
“酒席就不必了,我和公主这一路上着实有些乏了,我们便先回府了,诸位自便吧。”说完,魏岚也不等这些人再说什么,重新上了马车,带着她的人往潘阳城里面去了。
卢峰的脸色不是太好看,当初魏岚和陆子衿走的时候就很突然,结果再见面,人家两人一个是镇国公主,一个是宁王,都是很尊贵的人物,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城主,自然是高攀不上的,但是他也没想到魏岚这么不给面子。
魏岚的想法很简单,她在潘阳城的时候和卢峰也没什么特别的交情,因此也没必要聚一聚什么的,而且她们这次回来的时间很紧张,魏岚对和这些人聚会也不敢兴趣。
很快的,马车和车队便进入到了潘阳城中,潘阳城中的百姓也都是议论纷纷。
“我去,你们看,好气派的马车,还有穿着甲胄的士兵保护,里面坐着什么人啊?”
“我听说是宁王殿下和长公主回来了。”
“宁王?那是谁啊?”
“你连宁王都不知道?大昭除了陛下和皇后,就数宁王和长公主的官位最高了,宁王就是魏岚,以前写话本的那个。”
“我去,真的假的?那我还买过她写的话本子呢。”
“真的,人家现在是亲王了,可不敢乱说。”
百姓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大家一路跟着魏岚她们的队伍看热闹,一直到了陆府,这些人才停下。
只是刚刚还有些吵闹的人群,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魏岚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而后便去扶陆子衿,等把陆子衿扶下马车,魏岚这才看向陆府的大门,只是刚看了一眼,魏岚的脸色就变了,原本的大门不知道是被什么人凿出了洞,大门两侧的墙壁被人泼了颜料,而府门上面的牌匾被人砍的像是烂木头一般。
陆子衿的脸色更是惨白,这是她和魏岚的家,如今竟然变成这幅样子,大门都破了,想必里面有不少的贼人都进去过。
魏岚视线看向奚夜,开口道:“把陆府包围起来,里面不管有没有人,一个都不能放出来。”
“是。”奚夜立马让士兵们两侧包抄,每隔几十米就留一名士兵守着,尤其是陆府的几处门,全部都留了士兵把手。
魏岚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令牌拿了出来扔给了旁边的一名护卫,她冷冷开口道:“去城外再调集五百名士兵进城,要快。”
“是,殿下。”那护卫领命之后,立马骑着马往城外狂奔。
而魏岚让人搬了椅子,她和陆子衿就坐在陆府门口的空地上,她继续吩咐道:“去把卢峰叫过来,本王现在就要见他。”
“是。”自有护卫前去叫人。
即便是消息再滞后,潘阳城这边应该也知道自己和陆子衿的身份了,他们怎么敢把陆府糟蹋成这个样子的?
卢峰正在和下面的几个官吏吐槽着魏岚行事傲慢。
“城主,这宁王还真是恃宠而骄,您好歹也是她曾经的父母官,居然这么不给您面子。”
“我看也是,瞧她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她在京城装一装也就罢了,在潘阳这里,谁不知道她以前只是陆子衿的赘妻。”
“是啊,谁说不是呢?”
卢峰心里舒畅了一些,他之前其实算对魏岚她们的印象不错,但那个时候,他是上位者,手中掌握着权柄,现在身份轮换,他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不多时,魏岚的护卫便赶到了城主府。
“宁王殿下有令,叫你现在马上到陆府大门那里。”那护卫命令道。
卢峰眉心微蹙,可还是稍稍颔首,等他思绪回转之后,身上却是直接冒出了冷汗,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几个月以前江南那边闹匪乱,潘阳城里也因此乱了几天,一些匪盗趁乱打家劫舍,不过很快就被他连同这里的守军镇压了,当然了,还是有一些人的府邸损失严重,就比如说陆府。
不过那时候卢峰本就记恨陆子衿和魏岚突然离开潘阳,因此对陆府受损的事情并没有理睬,再加上他平日里的庶务繁重,早就将陆府的事情抛到脑后了,这会儿想起魏岚和陆子衿回了陆府,顿时身上便冷汗连连了。
卢峰擦了擦冷汗,赶紧带了一群官吏、衙役往陆府赶去,他远远就见魏岚和陆子衿坐在陆府大门前的空地上。
卢峰等人到了之后,纷纷下跪行礼。
“臣卢峰,参见宁王殿下,参见长公主殿下。”卢峰垂着头,不敢去看魏岚和陆子衿的脸色。
魏岚也并没有开口让他起身,而是直接问道:“陆府这是怎么一回事?据我所知有匪乱的是江南,怎的潘阳城也乱成了这样?陆府变成了这幅样子,你这个父母官是怎么当的?”
“臣,臣失职,因为江南闹匪乱的时候,潘阳城也乱了一阵子,是,是后面才安稳下来的,陆府,陆府想必是那个时候被贼人弄成这幅样子的。”卢峰跪着说道。
周围有不少围观的百姓,卢峰觉得他现在特别的屈辱,尤其是跪在一个赘婿的脸前。
“是吗?那怎么一路走过来,其余的富户家里都好好的,只有陆府变成了这幅样子,还是说,是你一直放任不管?”魏岚继续冷冷问道。
“臣,臣还以为这宅院已经荒废,恕臣失职。”卢峰继续道。
魏岚冷眼看了过去,“你确实失职,本王给你一日的时间,你把对陆府动过手,抢夺过里面财货的人都抓起来,当然了,必须抓的是有罪的人,若是让我知道你抓了无辜的人顶罪,那你们卢家也不用再留了。”
“宁,宁王殿下恕罪,只是一日时间实在是太短……”
“滚,本王说话,不喜欢强调第二次,你若是想现在就人头落地,便继续留在这里。”魏岚冷着脸说道。
这分明就是卢峰故意不管陆府的事情,不然不可能只有陆府受损严重,牌匾还被人故意从中间劈成了两段,悬挂在上面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若是真的是贼人,那肯定还是贪图陆府里面的物品,谁没事干会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对一块没用的牌匾下手?
反正魏岚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会干这种事。
卢峰一听这话,立马吓得带着人就去查案了,他可是听说了,京郊粮食的案子就是魏岚办的,不仅杀了好几个文官,其中官位最高的还是正二品的户部尚书,魏岚现在想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快,将全城的捕快都给我叫过来,让他们现在马上去查这事。”卢峰急的一头冷汗,一日的时间,那就是说明早自己必须给魏岚她们一个交代,否则自己这颗脑袋能不能保住都两说了。
当即,卢峰将城主府中所有的小厮都集合了起来,准备挨家挨户的去搜查。
另一边,从城外调过来的五百士兵也都到了陆府的门前。
魏岚冷声道:“你们跟着我进去搜,看看能不能搜到什么人,记着,里面的物品不要损毁,发现有人的话,全都绑起来。”
“是,殿下。”士兵们忙道。
陆子衿伸手拽了拽魏岚的衣袖,开口道:“我也一起去。”
“好。”魏岚点头应着。
魏岚留了一百名士兵等在大门外,她和陆子衿带着其余的人进入到了陆府中。
刚一进去,魏岚和陆子衿的脸色便沉了下去,原本生机盎然到底院子里又脏又乱,有不少的家具被人拖出来砸坏的,大路上甚至还有屎尿。
陆子衿脸色铁青,她没想到祖宅会被糟蹋成这幅样子,好在那些值钱一些的家具,她们带走了一些,但是想想剩下的,陆子衿就觉得心口疼。
魏岚带着士兵们往里面走去,原本是管家用来办公和招待宾客的小前厅此刻杂乱不堪,不少的门窗都被人卸了下来,里面的桌椅更是早就不翼而飞了。
这里离景晨院很近,陆子衿当即就和魏岚回到了景晨院,这个院子是陆府最好的一处院子。
一行人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了里面嬉笑的声音,还有骰子和牌九的声音,刚一走到院子门口,还能闻到很大一股酒味。
里面的一个壮汉见到了魏岚,蹙眉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跑到我们哥几个的地盘来,知不知道我们当家的是谁?”
魏岚冷眼扫视了一下里面的人,冲身后招了招手,“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少的给我绑了。”
“是。”士兵们一股脑的冲了进去,里面那几个还在摇着筛子赌博的人立马便被身披甲胄的士兵们抓了起来。
他们吓得立马醒了酒,求饶道:“官爷,我们什么事儿都没犯,别抓我们,别抓我们。”
“官爷,我们只是朋友之间玩一玩,不是赌钱,不是赌钱。”
“对,对,我们就随便玩玩而已。”
“少废话。”士兵们自然是不理会这些人,只管用麻绳将这些人结结实实的捆好。
士兵们知道这是长公主的故居,因此对待门窗都轻手轻脚,相反的,对待这些人全都重拳出击。
不多时,房间里面的人也被揪了出来,这些人一看便是泼皮无赖,一个个身上酒气熏天,被拽出来还想着耍酒疯呢。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那士兵直接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那醉汉立马就酒醒了,见他们周围全都是士兵,那人当即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军爷,这是怎么回事啊?凭什么抓我们?”
那士兵又是一嘴巴冲着这人抽了过去,这人嘴巴都被抽流血了,当即也不敢问了,他往周围一看,他的那些兄弟们也都被捆了起来,一个个像是粽子一样。
“让人将那些贼人都拉出来。”魏岚冷声道。
“是。”
士兵们很快就进景晨院里,将里面的十几个地痞流氓全都拉了出来。
魏岚和陆子衿这才走了进去,刚一进去,便见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扔了很多的酒瓶,脏衣服也扔在了院子里,还有一些则是这些人吃的剩菜剩饭,这些人甚至连茅房都懒得去,弄得院子里臭气熏天。
魏岚的脸色冷的可怕,自己对景晨院很有感情,她和陆子衿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之后,便是一同生活在这个小院中的,这里承载着她和陆子衿很多的回忆。
魏岚径直往她们以前的卧房走去,就见原本有着精细雕刻的木床被人用刀砍的坑坑巴巴的,桌子椅子也都是脏乱不堪,屋子里面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地上不知道是油渍还是尿渍,魏岚差点吐出来。
她当即便转身出了卧房的门,虽然她是现代社会穿过来的人,讲究一个人人平等,可有的人是真的该死。
魏岚出去之后,冲着那十几个跪着的男人走了过去,其中一个男人还在逼逼叨叨的说着什么,魏岚直接一脚踹在了那人面门上。
那体型健壮的男人当即便被魏岚踹断了鼻梁,血直接就流了出来,他疼的直接在地上滚了起来。
“我问你们什么,你们便说什么,我这人脾气不好,不想死的话,你们最好老老实实把事情全都交代了。”
魏岚深吸了口气,这才强压下了怒气,冷声道:“你们怎么会霸占陆府的小院的,还有陆府大门上的破洞是不是你们凿的?还有那牌匾,是不是你们砍断的?”
那几个男人显然是被魏岚刚刚踹出去的一脚吓坏了,这会儿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魏岚冷眼看着,她勾唇笑了笑,“很好,不把我放在眼里,把最左边那个砍了,就现在。”
魏岚说完,当即就有士兵过去将那人压好。
那男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忙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说,我说。”
“晚了。”魏岚冷冷道。
士兵们见魏岚的神色冷峻,且不再多言,直接拔刀冲着那人的头颅砍了下去。
头颅滚落到了地上,把剩下的几个男人吓得啼哭不止,甚至有人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说不说?”魏岚淡淡的问道,光从语气中,倒是听不出魏岚的喜怒来。
那些人吓得忙不迭的点头,就连城主也不会直接杀人,这些男人很清楚,面前这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毕竟能调遣这么多的士兵。
“说,我说,大人饶命,那大门上的窟窿不是我们弄得,牌匾也不是我们弄得,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我们这些人都是潘阳城里的混混,本来就居无定所,后面听说陆府里面的地方很大,而且现在空闲了下来没人管,有些混混已经住进来了,我们便跟风也想抢一处院子住。”这人吓得满头大汗,但是说话倒是还算利索。
他缓了口气,继续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这陆府很大,好多院子都被人占了,而且我们住了这么久,官府的人也没有人过问,我们便以为这是废弃的院子,这才住了下来,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魏岚笑了笑,问道:“你们是听谁说的消息?”
“就是街上的流氓混混,我们也叫不上对方的名字来。”那男人忙道。
魏岚抬眸看向奚夜,“留下几人看着他们,若是有谁不老实,直接斩首便是,不用问我。”
“是。”奚夜忙留了十名士兵看着这十几人。
那些人听了魏岚的话,一个个吓得哆嗦了起来。
魏岚和陆子衿继续带着人往陆府里面走,越往里面,陆府的院子便越是破败不堪,原本的假山、石景都被这些贼人弄得乱七八糟,院子里随处可见的垃圾、屎尿。
很快的,魏岚几人又走到了第二处院落中,里面也是一群混混,他们在和几个男坤泽在院中玩乐,那信香的味道十分的不堪。
陆子衿蹙眉走的远了一些,魏岚继续让人进去抓人,那些在里面淫乐的混混,没想到会突然冲进来人,刚想什么,便已经被人按住手脚捆绑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抓人?”
“对,我们最近又没有犯事,凭什么抓我们?”
士兵们一顿猛揍,这些人立马变闭了嘴。
十几个人抓出去的时候,有不少都还衣衫不整呢。
为首的那壮汉看到陆子衿的时候,眼神立马猥琐了起来,他也并不老实,一直在挣扎。
魏岚指了指那人,淡淡道:“砍了。”
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神色相当的淡定,以至于那男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后便被士兵按在了地上。
他见有人冲着他拔刀,这才彻底慌了,“你们做什么?我是良民,我是良民……”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去,人头便飞了出去,这下子,这些人立马老实了起来,一个个不再敢说话。
魏岚冷冷道:“我问什么你们便说什么,不说的话那就和他一样,懂吗?”
“懂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啊。”
几个大男人冲着魏岚哭喊了起来,魏岚突然就不想问了,“再敢喊叫便全都砍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有几个人没反应过来,仍旧不停的叫嚷着,那些士兵也清楚了魏岚说一不二的脾气,立马将那三人拉出来砍了。
剩下的七人吓得一个个抖得像是筛子一样,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外面的大门是不是你们损毁的,对了,还有门上的牌匾,你们老老实实的说了,说不定我心情好还能留你们一命,若是有主使的话就更好了,你们将主使告诉我,这事便和你们关系不大了。”魏岚的声音不大,那七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大人,那确实是我们几个做的,但是我们也是受陈舟指使才会那样做的,他给了我们一人五十两银子,让我们把陆府四面的门都给凿个大窟窿,还特意嘱咐我们要将牌匾砸断,他说陆府已经废弃了,没有人会追究我们。我们兄弟做了这事之后,便躲到郊外过了一阵子,回来之后发现果然没有人追究,甚至有的混混已经住进来了,我们便想着也抢占一处院子住,大人,都是陈舟,都是他让我们做的。”
“对,对,还有,陈舟让我们上大街散步谣言,他让我们告诉所有人陆府被废弃了,里面的地方很大,可以进去占为己有。”另一个男人磕磕巴巴的补充道,生怕说的晚了魏岚连他一起砍了。
“是,大人,他们说的是真的,真的是陈舟指使我们的,不然我们和陆家没仇没怨,顶多就是进来抢些东西,我们犯不着砸那块牌匾啊。”
魏岚点了点头,“好,你们说的很好,到时候就按照事实说便好了,本王现在不杀你们,你们也不用怕,冤有头债有主,我自然是得找到你们说的那个陈舟,好好了解了解情况。”
“是,大人英明,大人英明。”那七人纷纷冲着魏岚磕头道。
魏岚说着,冲奚夜使了个眼色,奚夜留了十名士兵将这些人都带到景晨院外面的那处空地上,和第一波抓的那些人放在一起看管。
第99章
与此同时, 陈府之中,苏二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少爷, 不好了, 不好了。”
陈舟蹙眉抬头, “何事这么慌张?”
“是魏岚和陆子衿回来了,说是这会儿已经进到陆府里面了。”苏二吓得满头大汗。
陈舟也是愣了片刻, 他问道:“不是说这次魏岚她们是去南边办事吗?怎么突然回潘阳了?”
“小的也不知啊,少爷,陆府被人糟蹋成那样, 你说陆子衿和魏岚会不会发现是咱们让人做的?”苏二满头大汗, 他这会儿就心虚了, 而且主要是他听说了魏岚在京城的事迹,二品的大官都是说杀就杀,那要是魏岚想让他们这些人死,还不是比砍瓜切菜都容易吗?
陈舟也有些坐不住了,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道:“慌什么慌?咱们找人砸了陆府,还让人散播谣言的事情, 别人都不知道, 而且我已经给了那些混混银子, 让他们离开潘阳避避风头, 就算魏岚她们想查,也根本查不到那些人,别自乱阵脚。”
“是,少爷。”苏二赶忙应道。
然而, 陈舟不知道的是,那些混混早就回了潘阳城, 甚至还直接在陆府安家了。
~~
而魏岚她们则是继续在陆府里搜查各处的院子,又一连搜查到了不少的混混、流氓,院子里又脏又乱,随处可见的屎尿,原本种植的花草也被弄得乱七八糟,还有花园中粗壮的树木,全都被这些人砍了当做木柴烧。
魏岚气的脸色沉的吓人,这一路过来又杀了好几个混混流氓。
等她和陆子衿走到她以前住的浮曲轩时,便见里面全都是乞丐,那些乞丐懒洋洋的躺在阴凉地那边休息,院子里又臭又脏,中间的一颗老树还被人砍了,院子的一侧堆放着木柴。
那些乞丐看到有人来了,似乎是怕这些人占他们的地方,叫嚷道:“这个院子我们已经占了,别来找不痛快。”
说着,七八名健壮的男乞丐便站了起来,面色不善的盯着魏岚和奚夜。
魏岚冲后面招了招手,自有士兵冲了过去,将里面的乞丐全都抓住,用绳子捆好。
那些乞丐一见是士兵过来抓人了,立马慌了,不停的叫嚷着。
“我只是要饭的,凭什么抓我们?”
“大人,放了我们,大人饶命。”
“对啊,我们都是可怜人,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魏岚看着这些被抓住的乞丐,冷笑道:“可怜?你们身体健壮、有手有脚,自己非要做废物又能怪得了谁,最不济,去城里的码头搬运粮食每日能赚上几十文,也不至于日日行乞过活。”
其中一个健壮的乞丐还不服气,叫嚷道:“我们行乞怎么了?大昭的国法规定了不能行乞吗?你凭什么抓我们?”
“对,凭什么抓我们?”
“快放了我们,放了我们!”
后面那些被按住的乞丐们纷纷附和,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魏岚冷眼看着这些人,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伸手指了指中间带头喊叫的人,“砍了,谁再改乱吠也都砍了。”
“是。”
那士兵直接将中间那男人拉了出来,两名士兵按着他,不让他动,旁边的一名士兵拔刀便砍了下去。
血喷溅了老远,剩下的乞丐们也是第一次见杀人,纷纷被吓个半死,哭嚎声不止。
魏岚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再发话,不过有了魏岚之前的吩咐,士兵们也不敢怠慢,又拉出来一个叫喊的声音大的砍了。
但显然这些人平日里总是装惨,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于是一个又一个被拉出来处理了,最后只剩下五六人哭的泪流满面,咬着嘴唇不敢出声了。
魏岚冷冷道:“将这些人全都带到陆府的大门口去,包括这些尸体也都抬过去。”
“是。”士兵们立马行动了起来,有的押送这些乞丐,有的则是去找木车拉尸体。
魏岚和陆子衿又往陆府的后门走去,便见后门这边比正门更过分,正门好歹只是烂了两个能进人的大口子,后门倒好,直接被人卸了。
魏岚都气笑了,“这群畜生,一定得严惩。”
陆子衿也是气的脸色煞白,自己的家居然被这些人糟蹋成这幅样子,她只想将这些人全都杀了。
“还有陈舟,孟白,你亲自带队去把陈舟给我抓过来,将陈府给我围起来。”陆子衿冷冷道。
“是,殿下。”孟白立马领了五十名身披甲胄的士兵往陈府去了。
魏岚视线看向陆子衿,伸手牵着陆子衿的手道:“这些人都该死,走吧,咱们先回正门那里处理事情。”
“嗯。”陆子衿被气的脸色难看,两人又从另一条路返回到了陆府的大门那里。
陆府大门那里被一百名士兵隔档出了很大一块空地,空地那里跪了有七八十人,地上还有二十多具尸体,有的尸体还在往外冒血。
周围有不少的百姓在看热闹,人群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嗐,你们还不知道吧?长公主殿下以前是陆府的主人,结果陆府现在被好多不三不四的人抢占了,把陆府弄得一团糟,公主能不生气吗?”
“你们看,这些人里好多都是地痞流氓,我看他们死的好,长公主和宁王这是为民除害了。”
“我看也是,中间那个脸上长着痣的男人,前几天他还带着人去东市收保护费呢,让他再作威作福,活该被抓。”
“就是,谁让他们敢住进长公主府里,活该。”
与此同时,孟白已经带着五十名士兵去了陈府,她派了十名士兵去守住陈府的几个大门,而后直接带着剩下的四十人往陈府里面闯去。
门口的护卫们想上前拦人,直接被孟白呵斥了,“奉长公主之命捉拿人犯,闲杂人等退开。”
说着,士兵们便将门口的护卫推开,直接进入到陈府里面抓人。
孟白直接抓住了一名小厮,问道:“陈舟在哪儿?”
那小厮见她身后都是身披甲胄的士兵,都快吓傻了,忙道:“少爷和苏管事都在书房呢。”
孟白推了他一把,冷声道:“带路。”
“是,您请。”那小厮吓得一边哆嗦一边带路。
孟白她们一连穿过了几个长廊,这才到了陈舟的院落。
那小厮往开着门的地方指了指,“就是那,开着门的那间屋子就是书房。”
孟白将那小厮一把推开,带着身后的士兵们便冲了过去。
陈舟和苏二刚一听到动静,孟白便已经带着人闯进去了。
陈舟看着这架势,冷汗都出来了,“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闯进来的?”
孟白却是冷眼看着陈舟,“公主殿下有命,差我们抓你回去。”
“我又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陈舟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喊大叫。
立马就有士兵将陈舟抓了起来,陈舟叫的声音更大了,“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
“啪啪”两声脆响响起,孟白直接两巴掌抽到了陈舟脸上。
陈舟顿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一边哭叫着,一边不停哭嚎,“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废话真多,将嘴堵了带走。”孟白不耐烦道。
立马有士兵从书房里找了一块擦桌子的抹布塞到了陈舟嘴里,陈舟一下子便没了声音。
就在孟白准备带着陈舟走的时候,她便发现了缩在墙角处的苏二,她立马道:“等等。”
士兵们立马停下,等着孟白的吩咐。
“把陈舟的狗腿子也带上,说不定有用。”
“是!”士兵们纷纷上前,将苏二也给绑了起来。
苏二吓得人都快昏过去,他还没来得及喊叫便已经被人将嘴巴堵了个严严实实。
周玉娥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便见儿子被士兵们绑了,拉着往府门那边走去,周玉娥都差点哭死。
她冲上去扒住了其中一名士兵,喊道:“官爷,我儿子是好人,我们家世代经商,都是好人,你们凭什么抓我儿子?”
她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见那些士兵不为所动,更是直接道:“你们这群没眼色的东西,知不知道我们家和长公主有亲,你们敢抓我儿子,长公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孟白被她炒的烦了,直接一脚将她踹开,冷声道:“我们就是奉了公主殿下的命令来抓人的,你要是再敢乱叫,一并将你带走。”
说完,孟白便带着士兵们走了,她只带了五名士兵将陈舟和苏二押回去,剩下的四十五人,全都让他们将陈府守好,不许任何人出入。
不多时,孟白便带着陈舟和苏二去了陆府的门口,看着地血淋淋的二十多具尸体,苏二当即腿就软了,直接跪倒在了那里,就连陈舟也吓得脸色惨白。
他之前也招惹过陆子衿她们很多次,但没有一次让他这么害怕,主要是旁边还躺了二十几具尸体,他是真的怕了。
魏岚冷眼看向两人,摆了摆手,示意让人将两人嘴里的抹布拿了出来。
陈舟差点被臭抹布熏死,但是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这些,周遭的血腥气不停的往鼻腔里窜,他都快吓死了。
魏岚冷冷的看着他,开口道:“有人说是你指使了他们,将陆府的牌匾杂碎,还将陆府的大门砸烂,后面还派了人出去散步谣言,说陆府已经是无主之地,可以随意抢占。”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做,我没有做,是那些人胡说,我没有做。”陈舟都快吓死了,大声否定道。
魏岚伸手指了指一个男人,那人正好就是刚刚指认陈舟的人,“陈舟说你是胡说的,你怎么说?”
“宁王,小的真的不敢胡说,真的是陈舟指使小的这么干的,小的绝对不敢骗您,不信您可以问问他身边的苏二,事后就是苏二将银子发给我们的。”
魏岚的视线看向了苏二,苏二吓得整个人都在抖,“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不认识他。”
魏岚冷笑一声,“好啊,不认识是吧?将他两条腿全都打断,帮着他好好回忆回忆。”
魏岚话音刚落,自然就有士兵将苏二拉了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冲着苏二的膝盖便踹了上去,惨叫声和骨骼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苏二直接疼的晕了过去。
魏岚让人从附近取了些水,将苏二直接泼醒。
魏岚起身走了过去,淡淡道:“我没有耐心再问了,你要是还不说的话,我便直接砍了你满门。”
“我说,我都说,您息怒啊,是,是陈舟指使的这些事情,他一直记恨您和公主,恰好那时因为江南的事情潘阳城也有些乱,陆府又无人看管,他便想着叫人砸了陆府的牌匾,而后将陆府的几处门全都砸坏,还散布谣言引得不少的人都去陆府里面抢东西,有的人更是直接住在了里面。”
苏二说话的时候脸上冷汗连连,他咬牙继续道:“还有以前,他也没少害你们,除了让人碰瓷你们酒楼,你们的布行仓库也是他让人烧毁的,还有你父亲去赌坊,一开始也是他让人引诱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你们该杀的是陈舟。”
陈舟也慌了,他大喊道:“住口,住口,你这个畜生,你血口喷人,我何时做过那等事情。”
见魏岚正冷冷的盯着他看,他身体被绑着,却不妨碍他冲着魏岚不停的磕头,“宁王,宁王殿下,你别听他胡扯,咱们两家好歹也是亲戚,我是公主殿下的表兄,我怎么可能害你们?”
魏岚抬脚就冲着他的脸踹了过去,这一脚用了全力,陈舟直接被踹翻在地,他鼻子都被魏岚踹断了,直接流出血来。
“亏你有脸说的出这话,这陆府是长公主的祖宅,你故意引诱这些人破坏长公主的祖宅,之前还多次陷害我们,罪无可恕。”魏岚气愤道。
陈舟忙从地上爬起来,他嘴里吐出一口血来,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我没有做这些事,我没有做,没有做。”
魏岚都被气笑了,“还不承认?给我打,打到他承认了为止,只要留一口气就好,不用留手。”
魏岚吩咐完了,立马就有三名士兵走了过去,三人直接将刀鞘当做木棍,不停的往陈舟身上、脸上打去。
“啊,救命啊,救救我,子衿,子衿救救我,表妹,看着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你救救我,求求你……”
殴打声伴随着陈舟的惨叫不绝于耳,不过很快的,他便被人打的皮开肉绽,脸肿的比猪头还大,身上几处骨头断裂,再也没有了喊叫的力气。
“停手。”魏岚怕把人打死,便让人停手。
士兵们见陈舟晕过去了,立马用凉水将人浇醒了。
魏岚走了过去,冷声问道:“是不是你派人做的,我再问一次,若是不说的话,我连你家人一并处死。”
“别,别,是我,都是我做的,别杀我爹娘,他们是无辜的。”陈舟的脸靠着地,他的脸上、眼睛上还在往出滴血。
魏岚点了点头,冷声道:“算你还有一点良知,但你毁了陆府,光是这一件事,就已经足够让你死八百次了。”
魏岚回到了椅子上坐下,这才缓缓开口:“陈舟恶意毁坏陆府,证据确凿,直接处死,陈府的其余人流放岭南,没收全部家产和宅院,另外,这些擅自在陆府居住,毁坏陆府房舍的人,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不要啊,宁王饶命啊。”
“饶命啊宁王,我们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宁王饶命啊。”
魏岚不为所动,继续道:“别在陆府门口斩首,晦气,将人都拉到西边的菜市口斩首,以儆效尤。”
“是。”士兵们将这些哭喊不止的人犯直接押送到了菜市口,而后五个人一组,一组一组的按照顺序斩首。
这些人里有不少都是潘阳城当地的无赖混混,这些人平日里都眼高于顶,没少欺负百姓,这会儿却一个个哭嚎不止。
不一会儿,一颗又一颗的人头便落地了,魏岚并没有亲自过去,这些人就是死一百次,也难以抵消他们对陆府的破坏。
“孟白,你现在就告知卢峰,让他现在就派衙役将陈府的人流放,今日便动身,另外,你再带领二百名士兵抄家,将陈府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抄出来,至于各种产业也尽快变卖,这些东西全部充公,你差人一笔笔记好,等回京之后,交归国库。”魏岚嘱咐道。
陈府这点钱魏岚才不会看在眼里,再说了,自己在潘阳城杀了这么多的人,这件事肯定很快便会传扬出去,自己抄了陈府,所得的物品、银子当然该归国家所有。
“是,属下这就差人去办。”孟白立马去办魏岚交代的事情。
魏岚留了大概一百名士兵在陆府这边守着,她们晚上肯定是没办法再在陆府居住了,至于卢峰那里,魏岚自然是不会去,毕竟这件事卢峰绝对算是失职,明知道陆府是有主人的,却一直放任这些混混流氓侵占陆府,卢峰没有资格再当城主。
她想了想,便走到陆子衿那里开口道:“不若咱们去萧南烟那里蹭住?”
陆子衿点了点头,“也好,也算是和旧友叙叙旧了,只是陆府……”
“我明日便差人去找工匠重新修缮陆府,别担心,咱们留下二十名小厮打理陆府,每个月再让南烟派人过来看看,以免那些小厮不干正事。”魏岚道。
陆子衿点了点头,“也好。”
两人说完,便让车队往潘阳城的郊区去了,萧南烟喜欢安静,因此萧府的地理位置并不在潘阳的中心。
而萧南烟那边自然也听说了魏岚她们回来了,她是想去看看朋友,只是听说魏岚因为陆府的事情杀了不少人,她便没有过去添乱。
陆府被人侵占的事情,她其实之前就听说过,她还几次去城主府提醒过卢峰,只是她到底也只是个商户,和卢峰提过两次之后,卢峰便明显不耐烦了,她也不好再提,而她自己带人进去赶人,又没有立场,魏岚临走的时候也在信中嘱咐她了,让她尽量撇清和陆府有关系,她便也不好阻止。
只不过,她倒是没想到那些人胆子这么大,魏岚这次杀了人,那说明那些人一定做的及其过分,不然按照她对魏岚的了解,魏岚应该不会杀人。
正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便有小厮急匆匆的过来汇报,那小厮还一身的冷汗,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
萧南烟看的一头雾水,蹙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抖的这般厉害?”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宁王,宁王和长公主她们到大门外面了。”因为魏岚刚杀了不少的人,这小厮显然是以为魏岚是过来抓人的,他都快吓死了。
萧南烟也没想到魏岚她们会过来,只不过她倒是没有小厮们这么担心。
她忙起身往大门口走去,齐锦跟在她的身边一同出去。
等萧南烟快步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果然就看到了魏岚和陆子衿。
她笑着快步走了过去,不过像是想起什么,离魏岚她们还有几步远的时候,萧南烟便想着下跪行礼,被魏岚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好了,都是朋友,和我们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吧?”魏岚将刚刚弯腰的萧南烟拉了起来,而后便松了手。
“好,那便不拜了,快先进府说吧。”萧南烟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魏岚和陆子衿跟在萧南烟身后进到了萧府里,萧南烟倒是不觉得什么,萧府的人都快吓死了,生怕他们会像陈府的人那样被流放岭南。
萧南烟将两人迎接到了前厅,而后让人去准备点心和茶点。
魏岚开口道:“我们走后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萧南烟摇了摇头,“没有,你们走后没多久江南那边就大乱了,不过潘阳城的局势很快便被稳住了,之后没过多久就新帝登基改朝换代了。”
“那便好。”听到朋友没有被自己连累,魏岚也算是放心了。
“只是陆府的事情我没有帮上忙,我其实和城主提过两次,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城主并不想听。”萧南烟说道。
“应该是因为我们突然离开的事情得罪了他,毕竟陆府是潘阳城的纳税大户,我们走了,对他的政绩有影响。”陆子衿提醒道。
“可能是吧。”
“算了,不提他了,反正那些人都被我处理了,只不过我和子衿这几日却是没地方住了,能不能在你这里借住几日?”魏岚笑道。
“自然可以,我府里的地方大的很,你们想住多久都行。”萧南烟见大半年不见,魏岚还是以前那副样子,心里那些许的忐忑便也不见了。
魏岚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出来,将其递给了萧南烟,笑道:“宁王府的令牌,以后若是遇到麻烦了,应该能帮得上忙,当做是我们的住宿费了,你日后要是去了京城,可以拿着这个随时去找我,我肯定好好招待你。”
“如此,那我可收下了。”萧南烟也不客气,有了这个,不管潘阳城的城主日后换了谁,那都也得给她几分薄面,毕竟自己是宁王的朋友。
“收下吧。”
几人又聊了几句,萧南烟便亲自带着两人去了隔壁的一处院子里,这院子里的东西都是新的,平日里也有人打扫,因此能直接入住。
而萧府的婢女、小厮们见自家主人和魏岚她们有说有笑的,这才觉得悬起来的脑袋又接回到了脖子上,毕竟宁王和长公主看样子不像是过来寻仇的。
第100章
这会儿已经到了中午, 萧南烟带着魏岚她们去了隔壁的院子安顿下来,而后便差人去准备饭菜了。
魏岚和陆子衿也总算是能休息一会儿了,她们也没想到, 陆府会被人侵占, 弄得她们现在有家都回不了。
陆子衿的心情更差, 好好的家被弄成了那副样子,即便那些人都已经被斩首了, 可她心里还是堵得慌。
另一边,卢峰得知了魏岚一下子斩首了八十多人,将侵占陆府的人还有陈舟全都杀了, 他知道这是触怒到了魏岚的逆鳞, 这件事要是不能妥善处理, 他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卢峰收到了魏岚这边的指示后,忙分出了一大批的人手将陈府的人往岭南押送。
陈府的人加起来有将近两百人,那些差役只好将这些人全都用长麻绳捆了,防止他们逃窜。
周玉娥在队伍里面哭喊不止,“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儿子呢?你们还我儿子。”
陈府的人本来就又多又乱,再加上押送这些人去岭南是件苦差事, 那些差役可没有好脸色给他们, 其中一个直接一脚踹到了周玉娥身上。
“老不死的, 少在那儿哭丧, 告诉你,你儿子早就被拉到菜市口砍头了,不想死的就给老子赶紧走。”说着,这差役又是几鞭子下去, 把周玉娥打的哭喊不止。
别看现在这些人加起来将近二百人,可真正能活着到岭南的, 恐怕也就一百人左右,毕竟这些犯人在路上生病、遇难的很多,差役们可不会去管这些人的死活。
而陈府里面,孟白正带着士兵们抄家,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抄了出来,剩下的房契、田产、铺子也都被挂出去售卖,所得的银子全部都归国家所有。
因为是这种罪犯留下的产业,所以售卖的价格比市场价低不少,过来询问价钱的人不少,甚至还有人当场就买了,孟白就派人和这些买了的人去办手续。
~~
魏岚和陆子衿中午和萧南烟一同用了饭,两人下午也没有时间休息,魏岚派人找了三十多名工匠,陆子衿则是拿了陆府的地图,详细的和这些工匠说着要修复的地方,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先将陆府的三处门都填补上,而后再请人定做新的门,牌匾也是一样,也需要重新定做。
总之,两人忙的焦头烂额的,一转眼便已经到了晚上。
魏岚抱着陆子衿准备早些休息,不过陆子衿却是睡不着,她时不时的便会叹气。
魏岚抱进了陆子衿,柔声道:“那些该死的人都死了,明日再把卢峰处理了便是,修缮陆府的工匠咱们也已经请好了,别担心了。”
“嗯,希望咱们从南边回来的时候,陆府也修缮的差不多了。”陆子衿叹了口气说道。
“应该差不多。”魏岚安慰道,毕竟那些房舍的主体结构都没有损坏,主要是里面的东西、门窗需要修缮,里面也需要人打扫,有几个月时间应该差不多能修建完。
第二日一大早,魏岚便让从京城带过来的那些小厮丫鬟先回陆府收拾,将那些混混的东西还有院子里的屎尿都清除出去,而后她打算让这些小厮和丫鬟留下帮忙,毕竟她原本也是打算让这些人留在陆府看老宅的。
不多时,有人进来通报,说是卢峰带着人求见。
魏岚让人将卢峰带进来,她和陆子衿则是坐在圆桌边喝着茶。
卢峰早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精气神,他忙冲着魏岚和陆子衿下跪道:“臣参见宁王、长公主殿下。”
魏岚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臣昨日开始便带了全城的差役去搜查,已经从一些百姓的家中搜查出了五十多件陆府的家具,现在都已经让人将家具运送到陆府门口了,还有一些是百姓们主动上交的,一共二十多件家具、摆件,也都送到陆府门口了,不过时间紧迫,我们只是搜查了一小部分地方,还有很多地方还没来得及搜,还请殿下恕罪,后面这几日我们会接着出去搜的。”卢峰不敢去看魏岚的脸色,一直低着头说道。
魏岚的脸色并不好看,很多人都从陆府里面拿了东西,但是这件事显然不宜深究了,否则需要杀的人太多,容易引起动荡了,当然了,那些陆府的东西必须要让人还回来。
魏岚视线瞥向卢峰,“之所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都是你这个地方官不管不问,卢峰,从今日起罢免你城主的职位,由奚夜暂时接替你,等我向陛下上书禀明这事,再下派新的城主过来,你服不服?”
“臣,臣有罪,多谢宁王和公主殿下对臣网开一面。”卢峰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他生怕魏岚一个不高兴把他给砍了。
“当然了,陆府修缮的所有费用,由你来出,你还需做个监工,必须把陆府还原成以前的样子,否则等我们从南边办事回来,发现陆府没有修缮好的话,我还是会治你的罪。”魏岚冷冷道。
“是,是,臣知道了,不,是草民知道了,谢宁王殿下,谢长公主殿下。”卢峰听了魏岚的话,反而松了口气,他真的怕魏岚一开口,就将他全家也都流放了。
魏岚视线瞥向他,淡淡道:“你还应该谢谢你女儿,若不是她,我不会只是革除你的官职。”
“是,是。”卢峰倒是没想到救了家里一命的会是女儿,随即他又想起以前女儿很喜欢魏岚写的话本子,每次都去支持,也总是在自己和家里人面前提起魏岚,他倒是没想到,这些渊源却是救了他们一家。
“下去吧,把银子备好,去陆府监工吧,我们从南边回来,可是会过来检查的。”魏岚挥了挥手,不想再多和他废话。
“是,草民这就过去。”卢峰赶忙离开了萧府,往陆府去了。
魏岚已经给樊川写了奏折,告诉樊川潘阳城的城主需要她另外指派一人,而后便让人快马将奏折送到京城去。
而后她又将奚夜叫了过来,交代了让她暂时代理城主的职位,南下的事情就不用她跟着了。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魏岚才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是将潘阳城这边的事情全都理顺了。
下午的时候,有士兵们来报,说是萧府门口有个老妇人鬼鬼祟祟的,一下午的时间都在萧府大门的附近鬼鬼祟祟的往大门里面看,士兵们怕是刺客,便直接将人抓了起来。
魏岚眉心微微蹙起,开口道:“将那妇人带过来吧。”
她之前在潘阳城也没有和人结仇,要说有人想找她报仇的话,那或许是这次她杀的八十多人的家眷?魏岚也不确定,便想着看看到底是谁想对自己不轨。
很快的,那女人便被士兵带了过来,魏岚见到那女人的时候,也愣了片刻,她没想到会是赵欣兰。
她挥了挥手让士兵们放手,起身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还有你妹妹,她还好吗?”赵欣兰的眼眸中含着泪,小心的问道。
魏岚点了点头,“挺好的,她在京城,这次并没有跟着过来。”
“那就好,那就好,有你护着她,我也算是放心了,我就是想着过来看你一眼,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赵欣兰搓了搓有些乌黑的手,将手藏到了身后,怕惹得魏岚嫌弃。
“没事,你过得怎么样?这一年还好吗?”魏岚叹了口气,还是问道。
“挺好的,都挺好,我找到了活,主人家还管饭,一切都挺好的。”想了想,赵欣兰还是说道:“我听说你爹,不,是魏文源,他已经不在了,听说是因为欠了酒钱和赌债被人打的半死,后面他又没银子看病,便死在了一处破庙里。”
魏岚点了点头,魏文源会死这一点魏岚也猜到了,人一旦沾了赌博和酒,那这个人就等于是完了,有这样的下场也不稀奇。
“他自作自受,这样正好,免得拖累别人。”魏岚听到魏文源的死,情绪仍旧没什么波动。
赵欣兰小心的看了看魏岚的神色,见她听到魏文源死了,神情毫无波澜,一时间心酸不已,她这个娘做的也不称职,是不是等到她死了,魏岚也会毫不在意呢?
赵欣兰不再乱想,她这次过来真的就是听说了魏岚回来了,她想躲在门口等着,远远的看看魏岚过得好不好,然后就赶紧离开,她没有想着过来攀附魏岚,却没想到会被士兵抓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魏岚,开口道:“我就是想过来看你一眼便走,如今看你好好的,那我也走了。”
魏岚看着赵欣兰的背影,终究还是没忍心,赵欣兰之前是有些没脑子,但是罪魁祸首说到底还是魏文源,“等等。”
赵欣兰扭头看向魏岚,“还有事吗?”
“把那份工辞了吧,我正在让人修缮陆府,我和子衿平时也不怎么回潘阳,你便去陆府住下吧,顺便还能帮着监工 ,日后魏晴若是想你了,也好回来探亲。”魏岚淡淡道。
赵欣兰眼眶红了红,可是她还是觉得没脸接受女儿的提议,她开口道:“我就在这城里做工,若是听到你们回来了,我自己去陆府看你们便好,我现在这样真的挺好的,你和小晴不用为我担心。”
“留下吧,魏文源都死了,过去的就当是过去了,我先差人收拾出一处干净的院子你搬进去住,另外这是一万两银票,修缮陆府的银子自然有人会掏,这银子是用作府中日常开销和给下人们发工钱用的,你拿着,后续我会定期送银票过来。”魏岚将一万两银票放到了赵欣兰手里。
把赵欣兰带回京城,说实话魏岚还真没这个打算,她能让赵欣兰住在陆府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好,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们两姐妹。”赵欣兰没忍住,还是哭了出来。
等她情绪稍稍平复一些之后,魏岚才差人送她去了陆府。
在潘阳城又住了三日,魏岚和陆子衿便动身往南方去了,毕竟南方的形势紧张,那些被罢免官职的人连同学子不停的闹事,她们需得尽快过去解决。
另一边,奚夜刚刚接手城主府的事情也是忙的焦头乱额,不过好在下面的官吏知道她是宁王的人,都很听话,生怕做错一点,又被宁王给噶了。
一连半个月过去,奚夜对潘阳城的各项业务也渐渐熟悉了起来,她也没有那么忙了,毕竟很多事情还是下面的官吏在忙乎,她主要还是主持大局就好。
而且她和卢峰不同,任何的酒局她都不去,她只等着朝廷派人过来接替她,她也好早些回去保护魏岚,毕竟她都跟在魏岚身边待惯了,并不想做什么城主。
奚夜其实早就惦记着周语芙,之前离开潘阳的时候,她也特意写了信差人送给周语芙,提醒她多多注意,潘阳可能会乱一阵子。
眼下回来了,又忙了半个多月的庶务,现在一切都理顺了,她便想着去看看周语芙。
于是奚夜便换了便装,也没让护卫们跟着,便去了周语芙开的那家胭脂铺子。
奚夜之前也来过一两次,不过后面周语芙送给她那些不正经的话本子之后,她便吓得不敢再过来了,再加上她跟着魏岚离开潘阳城都快一年了,因此店里的伙计早就不认识她了。
奚夜有些腼腆的走到柜台那里假装去选胭脂,实则是在偷偷看周语芙有没有在店里,最后那卖货的女乾元都看不下去,问道:“姑娘,你这是来买货的,还是来找人的?”
奚夜被问的脸侧一红,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老板在吗?”
那女乾元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来她们店里买胭脂水粉的要么就是真的想买的,要么就是乾元想过来套路她们老板的,她都见怪不怪了。
“姑娘,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我们老板可没有再嫁的打算,人家有钱有闲还死了丈夫,那过得可是神仙一样的日子,才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再嫁呢。”那女乾元笑道。
奚夜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开口道:“你能帮我通传一声吗?我是她朋友,她认识我的,你就和她说我叫奚夜。”
奚夜说着,还将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那女伙计见她给钱爽快,这才慢悠悠的上楼给她传话。
“老板,楼下有个女乾元,说是过来找你的。”那店员开口道。
周语芙这会儿正斜依的软榻上休息,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掀开,便回道:“让她回去吧,我不感兴趣。”
自从和奚夜分开之后,她便失去了对乾元的兴趣,半个月前她听说魏岚她们回来了,也跟着高兴了一阵子,不过没想到奚夜会成了新一任城主,这下她就高兴不下去了。
奚夜现在身价水涨船高,不知被城里多少的坤泽惦记着,哪儿轮得到她这个嫁过人的寡妇,而且这都半个月了,人家都没有过来找自己,她也不想过去自讨没趣。
这么想着,周语芙更是没了说话的心思。
那伙计到底收了钱,便又多说了一句,“那女乾元说她叫奚夜,好像和现在的城主重名了。”
周语芙倏的睁开了眼睛,“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呢。”
说着,周语芙忙起身穿了鞋子,而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铜镜照了照,这才快步下了楼。
她走到楼下,果然便见奚夜正在柜台前站着,似乎是怕尴尬,她正拿着几盒胭脂看,视线却是时不时的往楼梯这边瞟,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周语芙冲他笑了笑,快步下了楼梯,“呦,城主大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奚夜被她这声城主叫的红了耳朵,她轻咳了一声,这才开口道:“刚捋清楚城主府那堆事情,便想着过来看看你。”
“难得城主大人还能记着我,以后呀,我在潘阳城的生意可还得仰仗城主大人了。”周语芙笑道,她只想着是和奚夜说几句话叙叙旧,却是没像从前那般调戏奚夜了,毕竟在她看来,以奚夜现在的身份,大概率是不会选择和自己在一起的。
奚夜见她对自己不似以前热络了,她还对自己挺客气的,心里便有些怪怪的。
“能和你单独聊聊天吗?”奚夜斟酌了片刻还是说道。
周语芙也是诧异了片刻,不过还是笑道:“自然可以,我这楼上有间茶室,咱们上去坐坐。”
说着,她又赶忙吩咐店里的伙计看茶,而后便带着奚夜上楼了。
刚刚那个收了银子的女乾元这会儿正和个鹌鹑一样,缩在柜台里,生怕奚夜注意到她,她也是胆子大,城主给的银子她都敢收,不过她这会儿倒是老实了。
奚夜跟在周语芙的身后上了楼,二楼这里有周语芙专门休息的房间,房门开着,奚夜能看到里面的一张软榻,软塌上还凌乱的放着一块毯子,这间屋子的旁边还有一间招待客人的茶室。
奚夜抿了抿唇,若是以往的话,周语芙逗自己,应该会把自己往休息的房间拉,可是现在却把自己当做了客人引着自己去了茶室,她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也怪自己,刚到潘阳的时候就该先抽时间过来看看她。
“大人请吧。”周语芙的声音打断了奚夜的思绪。
奚夜点了点头,“好。”
两人进到了茶室里,不多时,便有伙计端了热茶过来,周语芙笑着给奚夜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大人,用茶吧。”
“谢谢。”奚夜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不用同我这么客气,怪别扭的,还是叫名字吧。”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私下的时候我便叫名字了。”周语芙有些拿不准奚夜的意思,她不太清楚奚夜为什么过来。
奚夜见她还是那么客气,便开口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这次是走了挺长时间的,但是都是因为有正事,我本来也打算处理完了正事便过来找你的。”
周语芙心跳的快了几下,不过还是按捺了下来,“找我做什么?”
奚夜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盒来,她将锦盒递了过去,“送你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周语芙没想到奚夜会送她东西,她伸手打开了锦盒,便见里面有一只藕粉色的玉镯,玉镯上面还雕刻了一圈的小兔子,旁边是一只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藕粉色玉兔吊坠。
这块料子是奚夜在京城的时候买的,魏岚每次处理完政事,总是会抽空雕刻一些小东西,她便求着魏岚帮忙,说是想送心上人一点特别的东西。
魏岚一听有八卦,立马就答应了帮忙,奚夜知道周语芙的生肖是兔子,便托魏岚帮忙雕刻了一件玉兔吊坠和一只雕刻了兔子的玉镯。
周语芙看到这两件东西也有些诧异,这两件玉器的雕工很好,一看便是请雕刻大师雕刻的,她没想到奚夜会送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尤其是上面雕刻的还是她的生肖。
“你这是何意?专门请人给我雕刻的?”周语芙试探的问道。
奚夜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周语芙,“嗯,我想表明心意的时候送你,便在京城求了人帮着雕刻了这玉器,对不起,让你白等我一年时间,你还愿意同我在一起吗?”
“你认真的?”周语芙问道。
奚夜点了点头,“自然是认真的,我何事乱说过话?”
周语芙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可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是宁王身边的红人,以后即便不做这城主,那也是很多坤泽都想攀附的人,你确定要选我?我可是和别人成过亲,还死了丈夫的,即便我们没有圆房他就死了,可在外人看来,我还是配不上你的,你真的确定?”
奚夜再次点头,“确定,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而且这事宁王殿下她也知道,她也支持我过来找你,你还愿意吗?还是生我气了,真的不愿同我在一起了?”
奚夜小心翼翼的问着,毕竟自己一走就是一年,即便是留了信,可这和不辞而别差别也不大,难道她真的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了?
就在奚夜还在乱想的时候,周语芙却是掩唇轻笑了起来,“我自然是愿意的,没想到我选的小乾君还挺痴情,你在京城的时候便想着我吗?”
奚夜被她说的耳尖红了红,不过还是腼腆的点了点头,她觉得以前那个爱调戏她的周语芙又回来了,顿时有点招架不住。
周语芙脸上的笑意更甚,她起身几步走到了奚夜那里,而后干脆直接坐到了奚夜腿上。
奚夜也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青天白日的就坐自己大腿,可是又怕人摔了,忙伸手揽在周语芙身后。
周语芙自然感受到了她的动作,笑道:“呦,这便抱上我了?”
奚夜被她说的脸更红了,周语芙却是被她这幅老实的样子逗笑了,小乾君离开了一年还是这么不经逗,看来去了京城之后,奚夜也没有学坏了,挺好的,她喜欢。
她凑过去将唇瓣轻轻印在了奚夜的唇角上,笑道:“城主大人亲了我,便要对我负责了。”
奚夜只觉得自己唇角那里一软,便有香气窜入了鼻尖,而后便是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她脸上倏的一红,继而连带着脖颈都红透了,周语芙刚刚那是亲了自己?
而上来送茶点的下人也是被吓了一跳,因为门是开着的,下人端着点心上来就见她家老板坐在城主的腿上,她一个激动,盘子便直接摔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脆响。
周语芙的耳朵稍稍红了一些,她轻咳了一声,淡定的从奚夜腿上起来,对那下人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收拾了。”
“是,是,小的这就收拾。”那下人都想死,撞破了老板和城主的奸情,她不会被灭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