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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笑着生活

    由于黑绝的处理难度比大筒木辉夜要低上许多, 弥生也就不必麻烦,直接半夜的时候请出上司把罪魁祸首往鬼灯手里一塞就算完事儿。红发青年额外补上了一句:“这位奇怪的前辈似乎还有很多天才的想法未能实施,麻烦大人仔细问问, 说不定于地狱有什么参考之处。”

    鬼灯掂了掂手里的黑泥粽子,露出和善的微笑:“弥生君, 有效率的工作一向值得赞赏。就连阎魔大王也表示非常想在阎魔厅见到您,我们由衷的欢迎您和您的家人。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考虑加入地狱豪华套餐阵容?”

    “额我寿命到大限了么?”弥生挠了挠呆毛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很遗憾并没有。”鬼灯的表情是真的非常遗憾,连嘴角都比平日要低垂了两度。

    红毛长出一口气:“我还是想再苟一苟啦, 不过如果有什么您那边不方便的工作随时都可以交给我嘛。对了, 我能带自家的付丧神过去吗?”他很有心眼的没说明付丧神的种类, 鬼灯倒也不是很在乎这个, 挥挥手道:“只要是隶属于您的就没问题, 地狱里同样有许多付丧神存在, 将来看到就会明白。”

    黑衣鬼神一手拎着黑绝,一手掏出一只怀表打开看看:“时间差不多了, 我还要去赛河原视察。既然您不愿意现在就来地狱我也不能勉强,那么,一些从地狱潜逃偷渡进入现世的亡者就交给您了。”

    说完他拎着黑绝直接迈进井口, 连个水花声都没有传出来就消失不见了。留在地上的红发青年摸摸后脑勺:“呼总觉得差一点就凉了啊!”他锤锤后腰扭扭脖子,转头晃回卧室睡觉。

    这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天光大亮。弥生赶忙爬起来去见便宜师傅,他披头散发穿着襦袢袴裤四处找了一圈, 最后在茶室看到了端坐在江雪左文字对面的江雪斋——这个不愧是物似主人型吗?

    江雪左文字没有把本体带在身边, 身上的盔甲也被卸除掉, 只穿着青色僧袍袈裟神态安详的坐在那里煎茶。弥生咳了一声走过去靠着柱子坐下:“一大早就喝煎茶, 有果子吗?”他一叠声的喊烛台切, 换了漩涡族服的单眼太刀果然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只喝茶的话总感觉少了什么,这是我刚刚做好的果子, 请您试一下味道。”

    “哦?是樱饼啊!”弥生伸手拿起一个放在江雪斋面前,又拿了一个放在江雪左文字面前,端起盘子示意烛台切自己拿一个,最后捡起角落里的粉红色糯米豆沙卷一边乐颠颠的撕掉上面贴着的腌渍樱叶一边咬了一口,“嗯嗯嗯,好吃!”

    传统的吃法是要连腌渍樱叶一起吃掉的,据说有止咳平喘宣肺,润肠解酒的功效。但是弥生觉得自己昨天根本就没有喝酒,所以这种草叶子还是算了吧。几人就着点心喝了江雪左文字的煎茶,江雪坊理理袈裟站起来表示现在就要离开返回自己的封地去了。

    “不再多玩几天吗?”弥生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无辜又可爱。

    江雪斋深知这个弟子顽皮的秉性,因此一点也没有被戳中萌点:“你都已经是个大人了,别总是做出小孩子的表情。”他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水,“我要是在你这里长住,秀赖怕是连觉都要睡不踏实了。”

    “好吧,您需要护卫吗?”院子里别的不多就忍者最多了,送一下老和尚就当是个小任务。江雪斋摇头:“不必了,我和雾里同来,他带了个小沙弥,没关系的。”

    于是弥生赶忙跳起来去厨房收拾了不少耐放的干粮包在包裹里交给了雾里和尚带来的小沙弥。圆头圆脑矮墩墩的光头小和尚看上去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红毛手欠的捏了捏小家伙粉团似的脸颊:“喊师兄!”

    “师兄。”小沙弥眼泪汪汪的屈服在“恶势力”的爪子下,然后立刻被塞过来的一袋子奶糖打动。“这是商家新做的糖,甜甜香香,小孩子都喜欢。”弥生忍不住又摸了把小和尚毛茸茸的光头,笑眯了眼睛:“路上好好照顾我师父和雾里禅师,这算是交换的条件。”

    小和尚歪头想了想,伸手从糖袋子里抓了一把,剩下的连袋子一起送到青年面前:“如果是报酬的话,这几颗就足够了。贫僧不能贪心要太多。”

    “你还贫僧!”红毛笑着敲了小和尚一个响栗,“剩下的是来自师兄的布施,收下吧。”

    “哦!”粉团子乖了,小胖爪缩了回去,抱着包裹和糖袋子鞠了一躬:“多谢师兄。”

    “嗯!”某人觉得再不打发走这只团子他可能就要把团子扣下来了。

    江雪斋和雾里和尚走得急,连午饭都没用就带着小沙弥告辞而去。弥生将三人送到城门口,又拍了江雪左文字把他们一路护送到森林边缘。

    “再见!”直到分别时,江雪左文字才轻轻地对前主人吐出一句话,仍旧神情淡泊悲悯的低垂着眼睑。江雪斋挥手同他告别,一点也不知道这青色的青年僧侣就是他腰间那把不愿拔出的太刀。

    “您的刀始终都没有被拔出来过,这实在是太好了。”付丧神轻轻说出这句话,他知道已经走远的江雪斋根本听不见,但还是如释重负般挺直腰板转头朝来时的方向走去——现在的主人一定还站在城门等着他呢!

    果然,红毛抄着手站在城门口,远远看见青色袈裟就高兴的挥起手来。待江雪左文字慢慢走近他,青年拍拍付丧神的肩膀:“怎么样?心情好起来了吗?”

    “嗯。谢谢您。好多了。”他的话还是很少,两人一路安静的回到城主府,弥生立刻就被表哥找去问话了。

    柱间对黑绝的处理还是很上心的,当然,他更上心的是弟弟有没有又去作死。看到红毛好端端和另一位高个僧侣走回来立刻上前拖着弟弟就走,走了一段距离才想起转头满含歉意的冲江雪左文字欠了下身。付丧神并没有什么想要汇报的,当下回以微笑便走开去忙自己手头的工作去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黑绝?要我动手吗?”黑长直表示千手有的是手段能让人/妖怪舒爽几个来回,可惜的是他弟弟拆了他的台子:“昨天中午抓到了,晚上就被我塞地狱里去了。怎么?还想留他吃个午饭?”

    “”吃个XX,你就不能留点发挥的余地给哥哥吗?这样兄长会很没面子很没存在感很没成就感的好吧!

    不管他想做什么,反正罪魁祸首已经被关进地狱去了,等将来自己也肯定有进去的那一天,哼哼,倒时候再找补回来也不迟。柱间随便安慰了自己几句就不再去想这件已成定局的事情,他把胳膊搭在弥生肩膀上,笑嘻嘻的拖着表弟一路朝前院忍者聚集的地方走去。

    从木叶城赶来帮忙兼喝喜酒的忍者们还没有走,看到千手族长和漩涡族长勾肩搭背晃进来立刻拍着桌子闹起来:“酒呢酒呢,嫁妹妹的酒呢?”感情还没喝够,弥生当下从封印阵里翻出一堆坛坛罐罐摆了一地:“喝!今天谁竖着出去谁就不是个爷们儿!”

    了却诸件心头大事的红毛开始带头作反,拎着罐子逮着人就往嘴里灌,直灌得满院子鬼哭狼嚎鸡飞狗跳。柱间“嘿嘿嘿”憨笑几声拿起另一只坛子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恰到好处的把任何想要从大门夺路而逃的家伙扔回漩涡族长的魔爪下。

    众人闹了一中午连饭都没吃,直到下午红毛还在搞事,眼看差不多了的千手族长派人请了姬君水户的意思,立刻有个蓝色短发的温和青年走出来,一掌敲在上蹿下跳的红毛后脖颈上,人这才终于安静下来。一期一振扛着好不容易才老实下来的“弟弟”走向大门,走了一半转身微笑看向院子里瘫了一地的忍者们:“请不要再有下次了,好吗?”

    忍者们:好好好,行行行,绝对!绝对!再也不敢了!

    弥生一觉睡到晚饭时才醒,守在旁边的是新鲜出炉的妹婿,卷毛大眼睛的宇智波青年笑出一只酒窝:“大哥,你终于醒了!”红发青年伸出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我睡了多久?”

    “不久,才两个时辰不到。”说着他递了杯水过来,弥生伸手接过喝了一口,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在我这里守着呢?”

    和彦笑嘻嘻:“因为您喝多了,水户正在大发脾气呢。”说着脸上居然泛起一丝红晕,笑得比柱间还傻:“水户她,就算是骂人也那么美好!真希望她也能骂骂我呢大哥?你怎么了?”

    红毛抱着自己的小被子抖了抖:不,我很好,只是突然发觉你们两口子似乎开发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算了,只要妹妹过的高兴,随她去好了。那么多个世界水户都是哭着过了一生,这次,就让她笑着生活吧。

    第202章 番外1

    水户一直都知道, 哥哥是换了个人的。

    最早的时候兄长同她并不亲近。这很好理解,漩涡族长家的长子刚刚知事就被送去给人做侍从伴读,长期同原生家庭分离的情况下很难对后面的弟弟妹妹们有什么深刻的感情。水户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 大哥几乎是从不回家的,连关于他的消息也很少传回来。偶尔出现在餐桌旁也心心念念满口都是他侍奉的主人——真田家的少爷, 贵族的继承人,父亲母亲希望借以改变自家社会地位的贵人。

    他从来没有给小水户带过任何礼物,偶尔出现也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她, 就好像这个同根同源的妹妹不过是突然多出来的陌生人。冷淡、礼貌、又客气, 这是水户对哥哥弥生最初的印象。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那个时候她太小了, 许多关键性的信息根本不记得。只知道突然有一天叔叔滕吉出现在她面前, 满脸悲痛的告诉她父亲母亲不会再回来了。仰头向上望去的小姑娘, 恰好看到了他尚未来得及压下去的窃喜嘴角。

    然后哥哥回来了, 家中办白事的人为了不把晦气带给主人,是需要离开一段时间“避嫌”的。大哥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谁也不搭理,就像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勉强留在族地。

    算了吧。水户就这么对自己说。干脆答应叔叔滕吉的建议好了,世界这么大, 总会有一个人愿意要我的,对吧?不一定非要勉强哥哥啊可是为什么眼泪一直都停不住呢,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明明没有怎么相处过, 却仍旧将唯一血脉相连却并不亲近的兄长当做了最后的寄托。如果嫁到姨父家的话, 是不是就可以不再让哥哥弥生感到拖累和累赘了呢?

    再后来, 哥哥被叔叔家的堂兄弟硬是哄了出来, 几个小少年说是要去城里玩,回来的时候兄长已经被血浸透了。

    几乎是无法挽救的伤势。后脑和背后靠近心脏的地方遭遇重击, 没有立时断气也不过是在徒增痛苦罢了。叔叔滕吉的嘴脸彻底暴露出来,他拒绝为侄子治疗,也拒绝了水户延请医者的要求,甚至连个佣人也没留下,就把兄妹俩给锁在了前族长生活过的院子里。

    “你可真蠢。”还是个团子的水户坐在床边,躺在那里气息越来越弱的是漩涡一族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戳了戳哥哥的脸颊:“随随便便就和不熟的人跑出去,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叔叔家的孩子同他们一向隔阂甚深,连五、六岁的水户都大约明白这里面的猫腻,已经十岁的兄长却蠢兮兮的一骗就跟着人走。

    床上躺着的男童气息几近于无,脸色青白蒙上了一层不详的阴影。水户知道,这大概就是哥哥的结局了。她起身去外面烧了一锅热水,开始准备兄长的后事,也许这是他们兄妹之间唯一能为彼此做的最后一件事。今后她就要被孤零零的扔在世界上挣扎求生。

    水逐渐烧开,大大小小的气泡翻涌上来,然后炸裂。小团子站在灶边发了会呆,兄长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哦,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她的话音还未落,对面房间里的人突然发出一声细弱的痛呼,水户手里的垫布掉在地上,灶膛里迸出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它,小女孩直接飞起一脚将其踢进火中,转身朝发生奇迹的地方跑去。

    原本应该已经死亡的兄长此时居然缓了过来,脸色不再那么乌青,心跳与呼吸也逐渐加强,眼见从彼岸挣扎着逃了回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水户不知不觉间眼泪唰的就下来了,这个人就算是对她再冷淡,也是最后一个同她留着相同血液的存在,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你活过来吧,只要你能活过来,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她抖着手按在男童侧颈动脉处,脉搏变的强劲有力,怎么看都不是要死的样子。水户本来是想笑的,嘴角向上翘起的时候眼泪却流得越来越凶猛,“太好了,哪怕是要我去给表哥家做童养媳,只要能有人救你,水户都可以的。你别死,哥哥”

    她还不知道,后面有更大的惊吓,或者说是惊喜在等着自己。

    天快亮的时候,床上的男童似乎要醒了。他皱眉挪了挪几根手指,支起脑袋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想要弄明白身在何处。水户顾不得其他,忙扑过去把人按在床板上生怕他起来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大哥,你终于醒了,叔叔说你熬不过今晚,你别死你要是死了水户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呜呜二叔说你没救了,居然连口药也不肯让人煎”憋了一肚子委屈的女孩子不管不顾抱着刚刚醒来的人哭诉,对方愣了一下,原本抬起来不知要做什么的手轻轻按在她的头顶揉了一下,沙哑温和的声音带着点笑意道:“妹子你先坐好,肋骨快叫压断了”

    如果这只是怀疑的开端的话,接下来的事让水户彻底明白,兄长,绝对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了。这个陌生人居然会小心翼翼的安慰她,就像是真正的哥哥一样关心她的人生,不愿牺牲妹妹换取就医的机会。

    如果是真正的“弥生”,这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昏迷前还不停念叨着真田少主,如果有机会重新回去,他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刚刚醒来的小少年还有些虚弱,原本来处理“后事”的族人们惊喜的发现少主居然熬过来了,这段时间上蹿下跳的二叔滕吉更是重新戴上了伪善的面具。然而躺在床上的人却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轻飘飘的就把他同千手联姻的建议无限期延后。

    等小少年能从床上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水户去了真田家,他把妹妹交给老管家代为关照,进了主人的庭院好一会儿,再重新出来时,水户就彻底不再有嫁去姨父家的可能——她成了真田家主的养女。

    新哥哥一串眼花缭乱令人智熄的操作后,她被留在族里精心供养,而兄长弥生则背着小包裹替她去了姨父家维系两族关系。

    对于水户来说,如果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哥哥的瓤子被换了,那她基本上也就是混吃等死的命。但聪明的小姑娘把一切端倪都隐瞒起来,有好奇的族人前来问询也推说许是生死之间兄长大彻大悟——只要还是“弥生”,只要还肯要我,那么这就是我、的、兄、长、了。

    往后的岁月里,兄长虽然还是很少回家,但对她的关心却从来没有淡薄过。定期往返的信件,时不时运送塞满礼物的卷轴的信天翁,还有那些稀罕少见的布料,首饰,糖果,书籍,无论弥生去了什么地方,他收到任务金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水户买礼物。有的时候礼物买得太多,还要一次次重新挑过,务必只把最好的送到妹妹面前。

    她知道哥哥想办法混进了松平氏的队伍,踩在钢丝上危险的游走。反叛,潜伏,争斗,厮杀,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又有了高高在上的新身份,身边也有了睿智高洁值得信赖的教导者。哥哥却又开始了新的谋划,森林中拔地而起两座新城成了忍者们最坚实的后盾,每个人只需要付出对规则的一点点尊重敬畏,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里。

    水户成了涡之城幕后的城主。她的教导者告诉她,兄长弥生是打算名正言顺的把产业尽数交在她手上,哪怕是名义上也不愿意让妹妹吃一点委屈。

    “可是,可是他并不是我真正的兄长啊!”少女终于吐出隐藏在心中十年的秘密,豁达的长者抚掌大笑:“主公为您做的,还有哪位兄长能做得更好吗?”

    没有了,再没有比他更好的哥哥。无私的,诚恳的,真挚的,打从心底将她护在羽翼之下,又亲手为她打造了一座纯金的舞台。

    水户终于放下心结,开始真正把现在的弥生视作血脉相连的兄长,而不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保护者。

    故事的最后,她遇到了一个笑起来莫名和哥哥有几分相似的青年。那是个出身宇智波的年轻忍者,开朗又热情,和他天天寡着脸的同族们一点也不像。宇智波一族得不到就偏执到扭曲的感情正是她想要的,纯粹又热烈,永远把她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让曾经缺失过亲情的水户特别有安全感。

    然后兄长弥生为她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婚礼前一天青年只说了一句:“你自己的婚事,自己想好就行,日子总是能往好里过的,不喜欢了哥哥就把那家伙扔海里喂鱼。”敢当着宇智波斑的面说要拿他的族人喂鱼,哥哥也是非常皮了。

    婚礼第二天中午,弥生和木叶来喝喜酒的忍者们闹作一团,一向克制的红发青年居然破天荒的喝高了,抱着酒坛满院子抓人灌酒,倒霉催的表哥柱间还蹲在大门口为虎作伥,最后听说一院子真的没人能站着出来。水户又好气又好笑,派了哥哥的副手去把人扛回来,眼看哥哥弥生都喝糊涂了,她气得穿着花嫁就冲去前院指着纵容此事的千手表哥一顿怒骂,后者被骂的怂成一团,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一样。

    总之,漩涡家的姬君水户,这辈子都过的很顺心,但凡敢让她不顺心的人,就算侥幸从丈夫的写轮眼下溜走,也没能逃出哥哥扔出的封印卷轴。如果人真的有来生的话,一定还要做这个男人的妹妹。

    第203章 番外1

    由于弥生不想这么快就去地狱入职, 所以他选择留在现世抓抓越狱成功的家伙。

    抓捕工作本身并不难,难的是如何穿过时空间的限制找到这些逃跑的亡者们。恰在此时兼职打工的时之政府找上了地狱阎魔厅的辅佐官,不知道许了多少好处, 终于说动鬼灯答应偶尔允许手下大将被借调一下——其实也不用换地方,弥生跟本就没有去过所谓的本丸, 一切工作都是由付丧神们自己安排的。他们又不是什么刚刚被唤醒的无辜小可爱,早就已经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样一来的好处就是弥生可以借用时之政府的黑科技往返于各个不同的世界,总之哪里有逃跑的犯人, 哪里就是他出阵的目的地。讲真, 地狱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反正红毛觉得要不是寿命未尽且一大家子看他看得死紧, 去地狱也没什么不好的。做人嘛, 欠了人家的你一定就得还, 除此以外只不过是换了个生活的地方而已, 真心不必如此排斥。

    然而不幸的是很多亡者都无法像他这样豁达,每年都会有几个怨念深重的要么滞留人间堕为恶灵, 要么想方设法从地狱逃跑。狱卒们镇守人满为患的地狱已经很忙了,只好把抓捕这类犯人的工作交给弥生这样的准同事。据说因为这个鸦天狗警察们对他的好感度特别高,毕竟工作效率极高的青年拯救了大家快要脱毛脱成奥尔良烤鸡翅的翅膀。

    大恩大德无以回报, 只有等您来地狱了再向您报恩!

    “哼哼哼哼哼,主公,这是下一个需要您亲自去抓的亡者。”千子村正扭着小蛮腰将白犬送来的通缉令放在弥生手边。红发青年捏捏鼻梁拿起卷轴打开仔细阅览, 看完以后整个人像滩泥一样软在桌面上:“你说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呢?逃跑有用吗?跑了就不用还债吗?还不是一样要被抓回去揍成小饼饼。”

    卷轴上有一副高清肖像画, 下面写着越狱者的特征及逃亡方向。狱卒们不能随意离开地狱, 所以这件事就交代到弥生手里。

    他又瞄了几眼卷轴, 哼哼唧唧对自己的佩刀道:“我要去一趟这个时空间, 坐标在这里。”青年写下几个符号,把脑袋闷在胳膊下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哈~你去问问有谁想要一起去,回头我可以带他去地狱玩一圈。大致的时间点是平安时期唔,顺便把莹草带过去。”小姑娘的瞌睡症越来越严重了,据说是因为灵气匮乏的缘故。妖怪在从幼生体转向觉醒的盛年状态时需要海量的灵力支撑,而弥生所在的时空间并不能提供满足她需要的能量,所以就总是昏昏欲睡的样子。考虑到宝贝闺女的身体需要,弥生决定把她送回神鬼并行兼容并包的平安时代——至少安全是肯定可以保证的。

    弥生很快就交代完所有事项,千子村正却没有急着出去传话,反而捏着发尾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呐,您就没有想过要找位伴侣共度一生吗?”

    “欸?你问这个做什么?”红毛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种问题被一把实战刀问出来着实违和,要问也是那些“人、妻”属性的刀来问才对吧?

    他的佩刀笑得一脸神秘,比平时多哼了好几个音节才继续道:“您没发现最近出现的问安信件少了许多吗?”

    “我知道啊。自从我把涡之城交到水户手里后不就这样了吗?不能带来利益的前任城主不会比一条咸鱼更讨某些人喜欢的。”当了甩手掌柜的漩涡族长坐正身体,单手搭在桌面强轻轻敲了几下:“还有什么事?”这表示他不想将话题继续下去,但是他的刀才不管主人想不想听呢。

    千子村正越发高兴起来:“您想错了,问安信变少了是因为一期一振做主把那些‘写满了废话’的信纸统统捡出来扔掉了,据说是为了缩短您的工作时间~”他很是轻佻的俯下身双手压在红发青年肩膀上,暧昧的凑近主人的耳朵吹了口气:“有没有生气呢~哼哼哼哼哼~”

    “实在是干的太漂亮了!”扮花魁扮出经验的红毛对这种程度的挑逗熟视无睹,稳如老狗的起身抓着比自己魁梧一倍的付丧神将人“种”在地上:“好了,你快去做事,我要去一期那里好好谢谢他。”说着特别开心的抄着手甩着马尾巴走了出去。

    千子村正:我讨厌弟控!

    “一期?你在吗?我进来了~”弥生语气轻快的一边敲门一边喊,屋门很快被走出来的付丧神拉开,军装青年看着个头已经比自己稍微猛出一点点的红毛一脸微笑:“有什么吩咐我去做的吗?”

    “哎!你帮我把那些废纸都跳出来扔了?干得好!以后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他没有走进一期一振的房间,只是单手撑着门框笑嘻嘻的站在外面说话。蓝发青年微微颔首:“能够帮到您真的是太好了,不过如果是真正请求缔结婚姻的信件,您还是要认真看的。”

    “不不不,千万别。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呆着吧,为什么要讨老婆?我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怎么说呢,审美和流行严重冲突的后果就是只能老老实实当一只单身狗。弥生不喜欢物化弱化女性,对于那些或如菟丝般柔弱,或如猛兽般狂暴的女士都没有什么兴趣,在时下这种畸形的社会形态中只能乖乖洁身自好,生怕不小心招惹到什么姑娘不得不把人当成一尊佛像请回来供着。至于奔放到见一面就会给他递情书的男性?抱歉,有源次郎的曾经杵在前面弥生彻底对此绝缘。

    一期一振有些担忧的皱起眉:“假若有一天您上了年纪,身边总要有相知相守能够照顾的人呀。”这便是老爹老娘兄长大姐们催婚的普遍隐忧了。

    弥生歪歪头:“不是还有你们呢么?而且你忘了,我随时可以直接去到地狱,根本不必经历这样的时期。伴侣于我而言真的没什么用处,这个年代的女孩子有多恐怖你又不是不知道!”

    太刀无语。女性的忍者,大多实力强劲性格粗放,简而言之就是比男人还汉子,偶尔有些看上去似乎十分淑女的也很可能转头一拳锤断一根柱子(比如说姬君水户),让主公这么单薄的身板子娶这样的女子,就连付丧神也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出来;但是那些公卿家的姬君又过于注重权力和礼节,能硬生生把两口子的日子过成一出宫廷剧,也着实不是良配。如此看来,与其给自己招来一串葡萄亲戚,还不如自由自在的散发单身狗的清香。

    “好吧,既然如此,我以后也不会再提这个建议。能陪着您直到走进地狱,对于我们这些付丧神来说也是十分令人高兴的事。”他重新微笑起来,忽然带上了几分狭促道:“家康公掘了秀吉公的坟,还拆了他的神社,想必在地狱里会非常热闹,我也很想去看看呢。要知道,无论是谁,为了配合身高这种原因就被截短一大截都不会很开心的。”

    弥生沉默着用视线大致比划了一下一期一振的身高,立刻小鸡啄米般上下点头:“好好好,那这次你同我一起去抓个逃犯,押送回地狱的时候就可以顺便过去看个热闹。”

    付丧神闻言很高兴,当下就打算走去做出门的准备,被红发青年及时拦住:“这次我借用你们的传送仪跟着出阵队伍一起走,说不得还要去一趟你们常驻的地方中转,没必要专门做出远门的准备啦。”时之政府看上去那哪儿都挺垃圾的,倒是回溯时间穿越空间的技术还算让人眼前一亮

    也就是说,就任近十年,审神者终于有踏进本丸的打算了!一期一振第一个想法就是:赶快通知宅在大本营里的诸位同僚打扫卫生整理花木,务必要让主公对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那么,您打算让谁留守在涡之城呢?”估计大家都想和主人一起回到本丸去吧?涡之城虽然也挺好,但毕竟是属于普通人类的城池,烟火浓重,哪怕一片祥和也同他们这些诞生于刀剑的付丧神不大协调。虽然大家也都很喜欢这里,但是能够同主人一起回本丸更让刀剑男士们开心呢!

    “哦,那就留下千子村正吧,我看他挺闲的,多找点事做做也挺好。”都有空拐着弯儿打小报告了,肯定是工作还不够多,既然如此,那就能者多劳好了~

    “您的决定一向正确!”一期一振点头——太英明了,那家伙简直就是可能带坏弟弟的毒瘤,无法切除的情况下就只有考虑隔离。

    千子村正:所以,我说了,我讨厌弟控!

    可惜他的主人一点也没有听见。

    第204章 番外2

    等千子村正转了一圈回来就发现除了自己, 连主人带其他同事统统撒丫子跑了个没影。原本他也想回去,却被弥生留在水户那里的一封信给扣下了。红发青年在信里说自己要出差,涡之城就仰赖他代为守护, 反正是把自家佩刀吹得玄之又玄,高帽子不要钱一顶又一顶的戴, 千子村正忽忽悠悠就拍着胸脯对姬君打了包票。等他反应过来差点没把肠子给悔青了——小心眼!不就是打小报告被识破了么?要不要这么凶残。

    另一边本丸里接到了一期一振的紧急传信,从来懒得仔细收拾庭院的付丧神们慌慌张张从各个角落钻出来着手打理这个十几年没有审神者踏入的本丸。虽说弥生曾经下令让留守本丸的刀去涡之城轮值好一一认识一下他们,但还是有不爱四处乱跑的付丧神没有见过这个半路被太郎太刀给忽悠来的审神者。

    话说, 这年头能被太郎太刀忽悠, 也算是奇葩中的奇葩了, 谁会想到这位大佬其实是小河沟里翻了船呢?因为这个原因不少刀对弥生印象居然是“忠厚老实”, 这也着实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加州清光是之前那位审神者选定的初始刀, 他虽然嘴上说着“绝对不会接受莹大人以外任何新来的审神者”, 然而却总是非常神奇的出现在大家集中谈论弥生的场合附近。有时候拿个扫把半天也没扫干净半片落叶,有时候拎个锄头站在田埂边上做举头望明月状就连他的密友大和守安定都看不下去直翻白眼, 这个扎着小辫子的少年却还是坚决认定自己作为初始刀那是绝对不可以随便“移情别恋”的。好在新审神者既不在意他们是否“心有所属”,也从不踏入本丸一步,这让加州清光勉强还能哄哄自己假装唤醒自己的那位少女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回来。

    然而今天, 他一直以来借以自欺欺人的假象终于被撕掉了。匆匆忙忙来来往往的同事们兴致高昂,某位不怎么去现世但又见过审神者的短刀甚至连自己的老虎也抓来重新洗了好几遍准备打上蝴蝶结——五虎退,你的老虎那么大个儿, 粉色蝴蝶结已经不适合它了, 真的!

    审美一向走在本丸时尚潮流前线的加州清光觉得自己无法继续看下去了, 他扔开一直不离不弃的扫把, 掀翻五虎退的蝴蝶结盒子, 最后在一堆收藏品中找到一只翡翠绿带金边的大号蝴蝶结。别说,洗的雪白雪白的老虎脖子上带了个这样的装饰品还挺好看的, 显得特别精神清爽,比粉红粉红的萌系装扮更适合大号老虎。

    “太感谢您了,加州先生!”五虎退一边手忙脚乱收拾撒了一地的蝴蝶结一边认真的鞠了一躬,老虎在反复确认主人不可能把这累赘的装饰品从自己脖子上弄掉以后也只能沮丧的认命,趴在不影响众刀走动的角落里生闷气去了。

    加州清光坐在它右边摸了一把老虎脑袋,撅着嘴自言自语:“现在的审神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会像江雪左文字他们描述的那样吗居然会被太郎太刀忽悠,想来也不会是个很聪明的,唔”大老虎不耐烦被他挠,把脑袋瞥向一边,又伸了只爪子出去代替,晒着太阳眼睛一眯一眯的。

    扎小辫的少年收回嘟着的嘴又把腮帮子鼓起来,看上去就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可恶,你说他们怎么这样容易就会忘记莹大人啊!”

    “欸?你怎么知道她被忘记了?”一个温和中带着点俏皮的声音响起,加州清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如果没有忘记,为什么会这么高兴的打扫本丸迎接新的审神者,至少也要象征性的挣扎一下嘛!”

    “额象征性的挣扎是怎么个方法挣扎嘞?”那个温和的声音几乎快要笑出声来,打刀少年非常不满意的跳起来比划道:“我听说有的本丸迎接新审神者还会专门埋伏起来吓唬一下的,哪有我们这里这样欢天喜地跟过新年似的”

    “唔!”一个穿着正蓝染羽织的红发青年坐在老虎隔壁一边握拳砸在另一只手上:“这样好了,不如你跟我一起策划一个‘吓他们一跳’的大惊喜怎么样?”

    加州清光低头一看,脑子有点没转过来:“欸?你是谁?”哪知这红发青年一掌拍在他肩上,又伸胳膊把他拉过去顺手半拉身子压过来:“来来来,总是付丧神吓唬审神者多没新意?要我说不如咱们反过来吓吓他们怎么样?走起走起!”

    说着这人拖着少年速度飞快跳上房顶,大概看了一下方向就笔直的朝传送仪走去:“这玩意儿能去现世吗?你会不会用?”

    被人一掌拍得稀里糊涂的加州清光就这样将一直偷偷记在心中的坐标输了进去,按下传送建的时候少年突然反应过来——本丸里是不会进来陌生人的,这不认识的红毛也许、大概、应该、可能、似乎正是被他抱怨的新审神者

    天哪!他当面抱怨嘲讽了新主人不说,还把使绊子的小心思直接说给了正主听,会不会被拖出去毁尸灭迹?

    救命!我的本体呢?

    弥生可不管那么多,他兴致勃勃拉着加州清光走出传送仪传送成功的光芒,打眼扫了一圈周围人的装束,非常冷静的捞着还穿着内番服的少年走出小巷。

    “那个人是在COSPLAY古代武士吧?好帅!” 路边一群穿着水手裙的女孩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她们努力从各个角度把目光黏在弥生身上。那红发碧眼的青年居然突然扭脸看过来,还笑得一脸温和冲她们挥了挥手指修长的手。

    “哇啊!”

    “好帅!”

    “真的不是什么出道的爱豆吗?你们觉得我去搭话能不能要到手机号?”

    少女们红着脸扎在一团惊叫了一会儿,再回头去找那个把COS服穿得原汁原味的青年时却发现他和他的同伴已经消失在人海之中。

    弥生撩了一把妹子,心满意足的拖着蔫耷耷的加州清光拐进另一条僻静的小巷,坐在废旧家具的木架子上两只脚一晃一晃的:“你不高兴吗?这里就是你的主人生活的世界。不想去看她?”

    那当然必须是想的。

    加州清光一脸震惊抬头看着这满面狭促的青年:“欸?!”

    “好了,别欸了。时间紧迫,快点来吧。”对于已经能够在人群中找到特定存在的弥生来说,搜寻一个退休审神者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很快就带着打刀来到市郊一栋二层洋房的院墙外,盯着外墙上的名牌摸着下巴边研究边说:“人就住在这里。唔夫家姓安室啊看上去过得很不错哦!”

    是的,能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拥有这样一栋房子,想来经济上没什么压力,再加上时之政府不断发放的“养老金”,经济独立又漂亮有气质的女性得倒霉到什么程度才会日子艰难呢?

    弥生想了想,从手腕上的封印阵里掏出一只巨大无比的和果子礼盒拎着,上手直接摁响了安室宅院墙上的门铃。清脆的电铃声惊醒了一直神游的加州清光,他非常紧张的上下看了看自己,又慌忙拍拍衣服,最后简直有些绝望的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身边的青年——加州清光身高只有一米六五,站在已经无限接近一米八的弥生身边就像是个娇小的少女红发青年无奈,伸手将他拉到身后挡住,然后再次摁响门铃。

    “您好,来啦!”一个非常温柔的女性声音从玄关传来,铁门被从内打开,女主人露出半个身子向外看去,之间一个穿着打扮就好像是从古代走出来的青年微笑着站在外面。他扬了扬手里的礼盒,声音爽朗又欢快:“您好夫人!很冒昧的打扰了,我们是漩涡财团的推销员。啊!请别急着关门好吗?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他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哪怕是铁石心肠的女人也无法拒绝他无伤大雅的小请求。

    女主人下意识上下扫描了一番,发现这青年除了手里的礼盒再没拿什么其他东西,这才微微放下心将门拉开一些:“外子不在,抱歉不能招待您。”她话音刚落,一声小小的惊呼从青年背后传出,她循声看去,原来这青年背后还躲着一个穿着暗红襦袢黑色行灯袴围着红色围巾的少年。

    “让您见笑了,这小子是新人,总有几分害羞。唔,清光君,快点出来为这位夫人介绍一下我们带来的产品!”弥生让开地方,加州清光猝不及防的被现任主人推到前任主人面前,紧张到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介绍什么介绍,你戏怎么那么多?完全没有台词和剧情我该怎么顺着往下演?他紧张到开始胡思乱想,看上去倒还真的像是个刚刚工作不知所措的新手推销员。

    开门的女子看到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加州清光,突然捂着嘴笑出声来:“您实在是太可爱了。”闻言少年居然奇迹般的放松下来,红着脸将礼盒端到她面前:“这是漩涡财团下属癸未甜品店新近刚刚推出的复古口味和果子,最合适在重大节日时带着走访亲友。”其实就是本丸里的烛台切光忠做的啦,新主公居然物尽其用到这个程度,也真是没谁了。

    他看上去生得单薄,但是力气奇大,单手托着沉甸甸的礼盒打开盖子给她看:“您可以尝一个,如果觉得味道可以的话再决定要不要订购一些。”

    正常情况来讲,不会有人轻易相信这种上门兜售食物的陌生人,更不会有人真的去尝试他们带来的食物。但是安室太太莫名就觉得那个扎着小辫的少年绝绝对对不会伤害自己,于是她伸手拿了一只菊花造型的果子咬了一口。

    “好吃!”女子的眼睛亮了起来,是非常熟悉又怀念的味道。她打开门放这两人进去,安排他们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又转身殷勤的端来了茶水。

    “清光君说话带有一些京都口音呢,好巧我的老家也在那边”她开始一心一意的同少年说话,倒把红发青年撇在一旁。弥生也不去搀和,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喝水。加州清光是知道前任主人已经洗掉关于本丸的所有记忆的,他不敢提起自己的来历和任何有关于过去的事情,只顺着女子应和,留恋又克制的仔细描绘着她的容颜。

    她过得很好。生活富足,丈夫温柔,似乎玄关还挂有小孩子的照片,眼下没见到应该是出去上学了。加州清光又坐了一会,抬头看看墙壁上挂着的时钟,起身向安室太太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我们这就要走了,祝您永远生活愉快。”

    弥生跟着一起站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向女子行礼的打算,只是站直身体将礼盒推向她:“我刚刚收到财团总部的信息,您恰好是我们拜访的第一百零一位顾客,作为感谢,这盒果子就赠送给您和您的家人享用。告辞了。”这么拙劣的借口也真的很难为您能想出来了!

    说完他带着加州清光再次向女主人道别,安室太太很有些依依不舍的将人送到大门口。

    “虽然这样说有些可笑,但我真的觉得清光君非常眼熟,就好像曾经朝夕相处过一样。哎呀,已婚妇人说这样的话还真是羞耻,不过,我真正想说的是,你也一定要好好生活呢!”她笑着朝加州清光挥手道别,付丧神忍住眼泪笑着点头:“啊,能看到您过的这么好,我也一定会如您所愿的。”

    他又一次鞠躬告别,跟在现任主人身后再也没有回头,就这么安静的走出了这片住宅区。安室莹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深红色的身影,才怅然若失的关上大门喃喃低语:“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他吗?好熟悉却又完全想不起来”

    一人一刀返回本丸时,庭院里已经乱糟糟糊成一片,长谷部先生正在气愤的表示主人刚进本丸就不知所踪,绝对是有人使了小绊子将人给气走了,如果让他抓出来,绝绝对对不是简单压切就能解决问题的!

    弥生看了会热闹,从角落里钻出来挥爪道:“呦!啊哈哈哈哈,被我突然出来吓到了吧?啊啊~抱歉抱歉,我是鹤千代,也叫漩涡弥生,想来你们已经都知道我的名字了,就不再多做介绍。”

    庭院里一片寂静,紧接着长谷部先生更加生气了:“主公!说了多少次不要学鹤丸不要学鹤丸,您能不能改改?!”

    正在准备惊吓的鹤丸国永:喵喵喵?关我什么事?你说的鹤丸到底是哪一个?

    第205章 番外3.大阴阳师

    弥生在癸未本丸吃了顿午饭, 喝过茶消食就站起身问谁同他一起去平安时代抓鬼。莹草小姑娘和本丸里的短刀们关系非常好,就连其他年长的付丧神看到她也会会心一笑,知道审神者此次主职抓逃犯, 顺带送小姑娘过去“留学”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几把从平安时代流传下来的刀。

    年份和地头你们都更熟,当然你们去啦~

    红发青年顺着众多家臣的目光朝几位“老人家”盯了一会儿, 最后决定带源氏兄弟过去当帮手,而队伍里的其他位置则留给了“地狱观光团”。一期一振说想去看猴子(秀吉)狸猫(家康)打架;然后因为同他自己非常熟悉的鸦天狗警察头头源义经的邀请,弥生又将今剑和岩融算进了名单;最后一个名单被不大熟悉的和泉守兼定通过手合对练抢到了手。

    这是把很漂亮的打刀, 实力也非常好, 甚至超过了不少太刀的战斗力。弥生喜欢能够积极主动表达诉求的家臣, 当下也就点头承认了他的战绩, 把队长位置交给一期一振后就起身带着这群付丧神走向传送仪。

    “坐标在这里。”他将纸条递给队长, 搭乘时之政府的传送仪很顺利的到达了目的时空间。逃跑的亡者就是那个毒死丑陋妻子的赘婿伊右卫门。这家伙是个惯犯, 不止一次的逃跑,原本四百年的刑罚活活增加到一千六百年, 此君仍然孜孜不倦的想出各种办法往现世钻。

    也不知道这次他是怎么获得了成功,终于从地狱跑回了现世。也算是他聪明,知道往神鬼并行的平安时代跑, 要是其他时代估计刚进现世就会因为身上过于明显的黄泉瘴疠之气而被各路以斩妖除魔为目标的修行者追杀。

    弥生走出传送设备就锁定了伊右卫门,这家伙和本时代的土著差别太大,在狱卒眼里就跟晚上萤火虫的屁股一样明显。当下一群人也不说什么了, 刀剑出鞘直接杀过去将正打算故技重施骗人招赘他的伊右卫门团团围住。

    “抱歉池田中纳言大人, ”弥生将长谷部的副本抗在肩膀上笑得满脸“和善”:“这家伙是个逃跑的罪犯, 曾经杀死了对他有恩的妻子。”

    “谁要天天看着一个丑女啊, 长那么丑, 有她在连饭都吃不下!”知道自己跑不了的伊右卫门将心中不满大喊出来,他只是想摆脱丑陋妻子带来的阴影, 有错吗?啊?!

    “唔,阿岩确实因为得过天花的原因面貌有点有碍观瞻,但是她家的家财可一点也不丑陋,对吧?”弥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入赘前就知道这姑娘丑,但是为了人家家的钱巴巴贴过去,过上好日子后又嫌弃妻子下手将其毒死,忘恩负义莫过于此。他直接一刀背下去把鬼砸倒,伊右卫门露出了衣袍下的鬼脚,被他欺骗的池田中纳言吓得大叫一声推翻矮几向后躲去:“快快!快请阴阳师大人来做法除晦!”

    这个鬼怪已经被武士退治了,后续工作还是交给更专业的阴阳师吧,如果家里本身没有怨气也不会将这些秽物招来。眼看弥生将鬼怪塞进一个小瓶子比划几下就不见,池田中纳言总算勉强自己整理好形象从地上站起来:“你是哪里来的武士?姓氏为何?”

    “emmmmmm”弥生是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的,严格来说他不算有姓氏,因为作为底层人的忍者姓氏是不被华族所承认的。倒是一直神游的髭切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家主是清河源氏的一支,目前正在游历。”反正“髭切”和“膝丸”都是源氏重宝,那么他们的主人同源氏有关系也没什么大毛病——毛病真的挺大,这样乱改姓被发现是要坐牢罚金的!

    不过他们只是来这里抓个逃犯,最多就是找个值得信任的人交代一下莹草便可去地狱交差,一时也没必要太过纠结这些问题。所以弥生默认了髭切胡乱扯出来的借口。

    “噢,是清河源氏啊,那不就是源赖光家的?”池田中纳言没有真那么在意这个问题,大概有个答案后便吩咐下人备礼向退治鬼怪的武士道谢。弥生收了他的礼物,不经意间提了一句:“有哪位阴阳师在御妖方面比较有心得呢?”

    织田中纳言想了想答道:“阴阳寮的阴阳师们大多有自己的绝活,要看你有什么需要了。你要抓妖怪吗?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啊,没什么,只是好奇。那么哪位阴阳师风评最好呢?”染了黑发的红毛虽然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压着性子陪这啰嗦的中年男人唠叨,只听他用折扇遮住嘴角窃笑八卦:“如果是各位大人大多比较喜欢邀请阴阳头,但仕女们会更喜欢那个白狐的儿子。安倍晴明,你知道的。”

    哦,好的,至少这人长得好,又有妖怪血脉,想来会对妖怪们比较宽容,估计莹草的去处有交代了。

    “好吧,我该怎么去阴阳寮?”弥生想要离开这里了,但是池田中纳言似乎并不想这样简单的放他走:“小女是因为您而免于遭遇骗子,就让她向您道谢吧!”他生怕这个送上门的武士跑掉一样,话音刚落就有侍女来报说是小姐准备好了。

    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弥生哭笑不得的向池田中纳言表示自己没有入赘给别人的打算,但对方似乎很看好这个年轻人,千方百计想要留他下来。

    付丧神们:

    这是阴阳寮派来的人到了,是个身穿狩衣白色长发的年轻人。他似笑非笑的狭长眸子中光华流转,着实风流倜傥。蝙蝠扇张开一角遮在鼻子下面,明明是相似的装束行为,却硬把池田中纳言给衬成了中年看门大爷。

    “哦呀,这位大人可真是”他神秘一笑,眼风扫了一圈弥生身后的刀剑男士,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现那样转头对池田中纳言道:“今天刚好在下值守,请问是什么样的情况呢?”立刻有侍从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青年便按照主家要求做了除晦祈福的法事。完成后他向一直站在远处围观的弥生发出邀请:“在下安倍,邀您赏花可好?”

    池田中纳言愣了一下,抬头看看初冬光秃秃的庭院,完全想不到还有这种骚操作——赏花?假花吗?

    弥生哪管赏什么花,能有人把他从这个尴尬的境地中拯救出来真是太好了,况且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刚刚他们谈论到过的安倍晴明,莹草的下一张长期饭票。他立刻笑出两颗虎牙点头应下,完全不管呆滞在一旁的池田看门大爷就应邀坐进了阴阳师的牛车。

    “这都什么世道啊,男人总会看中更好的男人的?”痛失又一女婿人选的恨嫁岳父只能让人去告诉闺女可以休息了,今天估计不会有第三个登门拜访的年轻人。

    “这位”风雅的阴阳师随意靠在牛车里的垫子上,他对面的武士把刀放在右手边也坐得非常自在,一点也不像是同陌生人相处。弥生悄悄从各个角度观察了一番这张“饭票”,最后满意的在心里点点头。

    “元秀,这是我元服时的名字。”他颔首笑了一下,从衣襟里小心翼翼的膨出一个穿着精致小和服的绿头发小姑娘,她大概也就比成人的巴掌大上一点,正甜甜的沉睡。“莹草,我收养的女儿,她似乎遇到了点小麻烦需要阴阳师大人帮忙指点一下。”

    安倍晴明凑过去就着他的手仔细检查了一下:“她这是快要成年了,觉醒过程中陷入沉睡乃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类,否则万一出现问题暴走的话很可能不分敌我的攻击任何活着的东西。灵力充足也就两三年便可恢复。”

    “哦,那么这两三年就拜托给您了,可以吗?”红毛一点不觉得自己脸皮厚。

    阴阳师:我说,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嗯,我听说过您,觉得您是个能讲道理的明白人。”他倒不怕安倍会对莹草作什么,毕竟只要有点干货的阴阳师就能看出他身上带着的地狱气息。不想死后被人盯住狠整的话,谁也不会想不开对个毫无便宜可占的小妖怪动手。

    被赶鸭子上架的安倍卡了一下不得不点头应下来。面前的武士一看武力值就是那种能徒手干掉好几个自己的存在,牛车外面又被人家随身带着的六个付丧神团团包围,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人还是他自己邀请上来的。

    所以说,好奇心害死猫,狐狸也是会被害死的。

    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今天的我出门时占卜的结果果然应验了天天末吉

    第206章 番外4.双更合一

    安倍晴明住在一条归桥边上的宅子里, 牛车晃晃悠悠的将他载到家,早就带着酒来蹭饭的源博雅正坐在他家门口的石墩子上吹笛子。他头一次见到好友阵仗这么大的叫人送回来,六个帅气非凡的“式神”护着牛车停下脚步, 一向运筹帷幄的白发青年满脸苦笑走下来,后面紧接着出来了一个黑发武士。武士的衣着稍稍同时下有点不大一样, 但他腰间的那把刀实在是太漂亮了。

    此时大家仍旧流行将太刀挂在腰间作为礼仪和身份的象征,这人倒完全不介意的把打刀放在太刀的位置上,一点也不怕被公卿们笑话的样子。

    平安时代早期武士还不是如同战国时代那般地位尊崇, 说白了就是公卿家豢养的打手, 多由豪族的幼子和旁支担任, 到了安倍晴明这个时候武力值的重要性越来越明显, 所以连带着武士的地位也逐渐逐渐一点点变高起来。很多人都不大理解, 但是从此时的婚姻形式就可以弄明白。绝大多数华族实行“走婚”的情况下只有武士适用“婿婚”(入赘), 可见武士是完全依赖于领主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池田中纳言见了弥生就敢打主意把姑娘许给他的原因——年轻武士上门拜访为的不就是这件事吗?

    不少武勇但出身平凡的青年都会被豪门讥讽“粗鄙”、“土气”,为了表示自己更加贴近上层社会多会在穿着举止上无限靠近华族, 所以也会有很多人把长度并不适合自己使用的太刀挂在腰间。像弥生这样耿直不做作的已经非常少见了不,他只是懒得琢磨这种事并且觉得“压切长谷部”真的很好用罢了。

    同样性格直爽的源博雅立刻对这个“清纯不做作”的武士好感大增,他走过来冲安倍晴明挤了下眼睛:“这位好伙计是哪儿来的?”

    阴阳师苦笑:“啊呀啊呀, 黄泉的来客,你就不要多问多说了。”

    弥生笑嘻嘻的点头应下这个介绍,倒把源博雅给吸引得围着他左三圈右三圈的转:“哎?那边是什么样子的?听说小野篁也可以出入黄泉与现世, 你见过他吗?”

    “是那个能念出一群‘狮子之子’的聪明人?没有, 我还是个活人, 只是误入过那边罢了。”明明是鬼灯大人的逸话, 但下属总不好把上司的八卦传的四处都是, 是以弥生轻描淡写的把这个问题翻了过去不再讨论,善解人意的晴明博雅也就不继续追问。

    “请跟我来, 站在外面不像话。”安倍晴明将好友和客人带进家中,符纸落地变作妖娆少女,鞠躬行礼后退下去准备待客的茶点饭食。

    弥生将莹草交给今剑抱在手里,带着自己的付丧神小队霸占了庭院中的大半位置坐在那里扣手机。

    没错,手机。

    自从他点头答应在现世抓捕地狱偷渡犯后就装备了这个狱卒们互相联系的洋气工具,之前还借给扉间研究了许久,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忍者们也可以用上这种高科技产品了。弥生把封印了伊右卫门的卷轴拍了几张照片发去上司那里,通知那边安排人手接收这个逃狱大师,忙完后就把这个娇贵的通讯工具塞进衣服里端起茶杯开始同庭院的主人聊天。

    安倍晴明已经再次为莹草诊断,确定她呆在平安京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正常,但出于阴阳师的职业操守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莹草这种妖怪大多都是非常胆小怕生的,您真的要把她留在这里吗?”

    当然要留在这里了,不然小姑娘就只能长眠不醒。而且弥生对自家小姑娘的胆子和实力有着深刻的体会,她在本丸里不是天天只做个吉祥物的,能和极化短刀们玩儿在一起不掉队,这本身就说明了她的实力。

    眼看这个武士青年不会更改决定,晴明只得答应他的请求,弥生立刻出手就是一箱子珊瑚珍珠充作闺女的零花钱,壕无人性到令人发指。安排好莹草这两年蜕变的事情,他打算带着刀直接转道地狱交差,而阴阳师又接到了其他公卿家里做法的要求,下午的茶会就这样解散。源博雅跟着好友去看热闹,弥生拿着时之政府提供的小型传送仪转去地狱。临行前晴明拿了一张符纸包进御守里递给他:“这样我就可以随时联络您,您的莹草有任何变化我都会将消息告知的。”

    弥生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就把抓捕工作完成了,其中真正用在犯人身上的大概有半个小时?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在进入地狱前让付丧神们先回归本体,又把他们的本体塞进手腕上的封印阵,最后自己一个人迈进了狱卒们进出的通道——其实就是直接传送到牛头马面驻守的黄泉之门前。他出示了信物,两位女士大方的让开路放他进去,还眨着大眼睛表示下班后可以请这位青年一起去喝一杯。

    “哦,这次估计不行,我要去鸦天狗那里拜访一下义经公。”他又不知道秀吉和家康住在地狱的什么地方,有困难当然要去找警察了~还有伊右卫门也要交到专门负责这个的鸦天狗手里。

    “真是太遗憾了。好吧,那么下次再约~”两位守门人同弥生聊了两句就继续回到岗位上,红发青年带着逃犯直接敲响了鸦天狗警察的大门。

    伊右卫门一叫放出来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鸦天狗捆了个结结实实,结实到连根手指也无法动弹的地步。据说这次鬼灯大人发狠要把他扔进八寒地狱去冻硬了,可见此君至少要痛苦上百八十年。把工作交接完之后弥生笑嘻嘻的瘫在桌子上,把带来的付丧神全部放出来作登记——毕竟这些刀剑男士都是从外部带进来的,别人知不知道不重要,源义经这里必须有记录。

    比大多数女性还要精致秀美的少年板着脸提笔端坐,扫了一下面前排排坐有些惴惴不安的付丧神:“出身,来历,名字。”他敲敲面前的资料,尽力做出一副“凶猛”的样子,可惜实际效果最多也就是“凶萌凶萌”的。

    按照个头顺序排在最前面的今剑一脸期待:“义经公,你不记得我啦?我是今剑啊!”小少年挥手指了一下排在队伍末端的高大青年:“那是岩融。”

    源义经听到“今剑”的名字时还在皱眉思索,又猛的听见“岩融”二字立刻高兴的拍案站起来:“岩融啊!我知道,是弁庆的大薙刀嘛!”

    他很是高兴的冲外面喊了一声,一个鸦天狗很快就把庭院里正在同人角力的高大武僧唤了进来:“少主,您喊我有什么吩咐?”

    “那是岩融,是岩融呢!”弁庆转头看过去,杵着本体的岩融笑出一排鲨鱼牙:“呦!弁庆,衣川馆一别,好多年不见了。”两个壮汉喜相逢,鸦天狗警察局的天花板安全堪忧,他们正你给我一拳我捣你一下其乐融融的时候,警局的报警电话突然响起来了。源义经顺手接起电话,非常熟练的报上名号,对方似乎被卡住嗓子一样“嗯嗯啊啊”几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又是这样!”少年一脸郁闷坐在垫子上,今剑还满脸期待的坐在那里等他回忆起自己呢:“您还没有想起来吗?我是您的短刀今剑啊,在鞍马寺就去到您身边的今剑。”

    “可是”源义经一脸迷茫:“我身边并没有任何一把短刀名为今剑,你是不是记错了?”

    付丧神是不可能记错的。队伍中间的膝丸也低头加了一句:“我是薄绿。您记得吗?”他哥哥髭切坐在旁边做微笑状。

    “薄绿我记得啊,那不是我生前的佩刀么?”日常生活中的源义经软乎乎的,一点看不出战场上杀伐决断频频奇袭的模样。他低头看向膝丸腰间的太刀点头表示确认:“唔,没错,我的薄绿是这个样子,但是今剑就嗯,对不起。”

    “欸?怎么会这样?”小天狗瞪大眼睛,被前任主人否认的挫败让他看上去似乎快要哭出来了。弥生赶忙轻轻拍拍他的头顶道:“好啦,不要在意这个问题。我那边不是一样没有宗三左文字存在过的历史吗?你这个情况应该是类似的。”

    “可是,可是”今剑好不容易把眼圈边上的眼泪给憋回去,很是不死心的盯着源义经看了一会,直看得少年额头划下一大滴冷汗:“抱歉,哈哈哈哈哈哈”

    “没关系,这不是您的错。”今剑站起来鞠了一躬:“无论如何,只要您是义经公,我都要向您表示感谢,毕竟‘今剑’正是因为作为源义经的短刀才会诞生付丧神。哪怕您不记得我,呜”

    好在他的现任主人很有耐性的安慰了他:“没关系的,你的心意一定会传达到那位记得你的‘义经公’身边,这样就可以了。人生嘛,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已经很好了。行了行了,吃糖?”红发青年变戏法一样从手中凭空变出两颗糖球,一颗塞进今剑嘴里,另一颗顺手就投喂了还在自责中的源义经:“想不起来算了,谁知道到底是哪一个世界的你曾与今剑结缘呢?有缘的话总有一天会相见的。”

    “弥生君还真是豁达想得开。”他苦笑了一下坐回位置上,这时报警电话又响了。警察厅里突然陷入沉默,弥生想了一下冲和泉守兼定晃了下脑袋示意他来接,帅气的新刀大喇喇拿起电话贴在耳朵边上:“歪?这里警察,你有啥事?”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下,又支支吾吾的哼了两声:“源九郎义经在吗?唔我是泷夜叉姬”紧接着又是一串粗重的呼吸声,然后电话再次被挂断。

    和泉守兼定显然没想到敢有人会这样对待本丸爱豆路,他一把摔了电话挽起袖子冲着已经被挂断的听筒大喊:“来啊!有本事来打一架!”愤怒的小公主刀都拔出来了一半,又被他的主人捂着额头按住。

    “好吧,可以判定是找义经公的。鸦天狗警察没有办法吗?”弥生无奈的用力按住要和电话单挑的和泉守兼定,另一边源义经摇了摇头:“暂时没什么办法,不过我有请鬼灯大人前来帮忙,他应该马上就会到了。当然,也可以顺便把伊右卫门的情况向他报告一下。”

    被捆成粽子扔在墙角的某逃犯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还在努力从绳索中挣脱出来哪怕一根脚趾头。

    鬼灯果然很快就到了,鸦天狗们拖着伊右卫门下去关押等待最终的量刑判决,新茶也换了上来,弁庆岩融陪坐在两侧,今剑及其他付丧神坐在弥生身后大气不敢喘。黑衣鬼神溜了两眼弥生身后的刀剑男士,什么也没说倒是微微的抿了下嘴角——这个还活着的下属太给力了,地狱里的付丧神最多只能盂兰盆节的时候拿出来当乐器,而他拐回来的这一群战力不俗不说还能自主行动,嗯,甚好!

    心情愉悦的辅佐官抿了口茶水将话题扯到正道上,弥生简单说明了抓捕伊右卫门的情况,然后又描述了刚刚在警察厅发生的骚扰电话事件。源义经补充了几句,大家都认为这个新情况的始作俑者就是自称“泷夜叉姬”的家伙。

    “平将门的女儿,为报父仇与丑时之神缔结契约的少女。刑满释放后应该住在合众地狱附近的街市上。”听完整个故事的鬼灯摸摸下巴非常淡然的指出一条明路,几人当下就决定一起过去找找这位传说中的倔强少女。

    “啊,弥生君也一起来吧。你应该还没在地狱逛过市集。”提出邀请的人是源义经,弥生看在刀剑男士的面子上起身应下,跟在后面慢慢朝合众地狱的方向走去。

    鬼灯领着他们找到了街头闲聊的一只猫又和一个野干(地狱的狐狸),弥生非常有兴趣的看那猫又作了番死,然后又跟着打听出泷夜叉姬住所的上司去找妨碍公务的罪魁祸首。

    “住在后街吗?”那里是赌坊和高利贷盘踞的地方,一看就是正经人的鬼灯和源义经还真不太容易混进去。这时红毛站出来脱下羽织交给身后的付丧神,把衣襟扯得松松散散,马尾巴也要歪不歪的滑落到肩头,他直把背稍稍弓起来一点,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刚还是一脸社会精英,瞬间就成了个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纨绔子。

    “干得漂亮!”无论是鬼灯还是源义经都举起大拇指点了个赞,弥生就这么赖赖叽叽的把“压切长谷部”抗在肩上越过满地烂泥杂草朝后街摸过去。

    同正街上完全不同,这条路背阴连通的巷子里尽是破败的低矮建筑和生满青苔的泥泞道路。弥生哼着乡野小调歪歪扭扭一路朝前走,两边传出骰子声的小馆子里偶尔会撇来几束隐晦的打探目光,见是个无赖子走过便不再多加注意,这让他很快就来到了小路尽头。

    尽头处竖立着几个巨大骷髅堆叠的城堡,地面上竖起的尖锐石柱像是猛兽骨骼上锋利的牙齿,弥生躲在一块木板后面瞄了几眼,看到那骷髅头里站着的居然也是一群骷髅。联想到泷夜叉姬的故事,这里可以确定是她的据点了。

    确定是这地方没错,弥生脚下一滑转身“唰”一下消失不见,而一直站在鬼灯身边的红发青年睁开眼睛朝上司点头:“找到了,和这位狐狸先生说的一致。”

    “哎?他居然称呼野干‘狐狸先生’,啊哈哈哈哈哈,就像是当初刚刚来地狱的义经公差不多一样嘛!啊呀呀呀,哈哈,你要是来我们的小倌馆玩儿的话就报我的名号,看在这句‘先生’上怎么也要算你便宜些。”野干抽了口烟吐出烟圈:“嘛,地方是你们自己找到的,可别把我说出去,不然会被这条街上的人排挤的。”说完他顶着猫又转身换了个方向闲逛,这边收回了分、身术的弥生带着被骚扰的警察去找人。

    很快他们就来到骷髅城堡,源义经掏啊掏啊掏出一只红白大喇叭,跟大甩卖地摊上摆着的那种一模一样。他打开开关敲了敲确定喇叭正常工作,运气运了老久也没好意思冲着喇叭大喊——这姑娘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看上自己的脸了呗!

    关键时刻弥生戳了戳和泉守兼定,本丸小公主回想起刚刚被人挂电话的憋屈感,拿过喇叭扯开嗓子就吼:“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把打骚扰电话的不良分子交出来!凡是妨碍新选组例行检查的统统首落死!”刚喊完他愣了一下,回手挠着后脑勺看向源义经:“抱歉,串台了,就这么凑合着来吧?”

    不是,鸦天狗和新选组差别也太大了吧!这不能凑合啊!少年只好结果喇叭加了几句“再打骚扰电话会影响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之类的软和话。里面的骷髅们好事的堵到窗边围观,还有几个把脑袋摘下来抛上抛下看热闹的,大概是因为站得太靠后了看不见吧。

    没多大一会儿,一阵嘈杂声后,失去耐心的鬼灯冲着骷髅城堡大喊了几句,立刻就有几个骨架子跑出来将他们这一群人给带了进去。

    一个白头发白眼睛矮个子看上去还挺可爱的小姑娘坐在主位上见了他们,果然就是泷夜叉姬。然后弥生带着一群付丧神旁观了颜狗被严厉的长者“教育”的现场。鬼灯给了小姑娘三分钟时间阐述为何会看上源义经,而传闻中可怕到让人闻之色变的泷夜叉姬毫无节操的扇着小翅膀表示哀家就看上他那张脸了,至于此人有没有妻子有没有妾室有没有儿女完全处于不听不听我不听的状态

    付丧神大开眼界,审神者扶额捶地——这个地狱不能好了,不是蠢萌就是呆萌,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么凶恶的名声流传在现世的活人之间呢?

    “那个鬼灯大人,如果这里不需要我们的话,我先带两把刀出去办点私事。小姑娘的恋爱故事么,我这种大老爷们儿就不搀和了,成么?”不敢再看了,再看会跟着一起掉智商的!

    鬼灯没有说话,右手轻轻挥了一下,弥生立刻带着一期一振与和泉守兼定撤了出去,把其他同源义经有关的刀都留下来给他们暂时调用。而那守在门口的骷髅们还挤在一团看热闹,根本就没心思去关注谁来了谁走了。

    真的是,完全无法形容的无力感啊

    弥生决定带着剩下的两把刀去拜访新选组以及一期一振的前主人们,先拐去鸦天狗那里告诉他们源义经遭遇的尴尬事,然后拿着写在纸条上的地址朝警察们给的方向走去。就服刑时间而言,秀吉和家康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刑满释放了,而想要去拜访新选组们可能还要拜托鬼灯大人带他们去服刑的刑场。

    第207章 番外5

    “额”弥生翻来覆去的捏着纸条仔细看, 足足看了有十分钟,最后才死心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付丧神:“土方先生嘛刚刚被借调到一个名为迦勒底的地方去了。其实义经公也曾进去过,还有其他新选组的成员也不过三英杰还在, emmmmmm,在铁野干食处。”

    两个付丧神面面相觑。铁野干食处他们明白, 但是迦勒底是什么?没听说过啊!但是眼下有确定位置的故人可以先去拜访,和泉守兼定表示先紧着一期一振的旧主人们一路看过去好了,找不到土方先生就去探望近藤局长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既然付丧神们自己可以协调好, 那么弥生这边当然好说话。于是他带着两把刀穿过层层屏障和关隘, 走了大概有半天时间终于到达了铁野干食处的刑场。

    铁野干食处, 是位于阿鼻地狱的一块火焰之地, 专门用来惩罚生前放火烧了寺庙的罪人, 所以, 在这里服刑的是哪位,大家心里就都有些数了咩?可惜宗三药研以及长谷部没能搭上这次地狱之旅的列车。

    “不过, 秀吉公和家康公是怎么进来的?”一期一振对织田信长的刑罚表示理解,但对后两位的存在很有些疑惑。弥生戳戳手机将上司发过来的解释念给他听:“秀吉公是因为本能寺的那场火灾,而家康公则是因为拆了秀吉公的神社并下令掘开了他的坟墓(注)”他挠挠头发:“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如此互相伤害?目前的刑罚已经是参考了他们后来的功绩、对神佛的供奉以及当时的立场做出的减刑判决, 所以才没有真的被一脚踢进阿鼻地狱的深渊底层下坠二千年。”

    他利索的收起手机:“只是在火焰中烧烤个千八百年而已,总比永坠阿鼻要好多了。还算是有盼头吧。”

    说着就已经到了铁野干食处刑场外,弥生冲看门人出示了通行令, 得到允许后回头把手伸向一期一振:“来, 我带着你, 你先回本体。”青年有点别扭的加了一句:“里面全是火, 你可能不会觉得很舒服。”

    那完全不可能觉得舒服啊!被人一把火烧了的一期一振领了这份好意, 将本体太刀奉上后就消失不见。倒是和泉守兼定非常好奇的就着门缝往里看:“主公,你说这里面会不会都是些大人物喃?”

    弥生推开门走进去, 目力所及之处尽是火焰和纷纷下坠的断壁残垣,就好像一把无尽的火永远烧灼着这片大地:“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寺庙是什么人都敢去放一把火玩儿烧烤大会的?赶快找人吧。”

    “所以嘞?怎么找?我不认识秀吉公和家康公啊!就连信长公也只是看过画册而已,谁都知道那些古早流传下来的画册只能当锻炼想象力笑话图册看啊!”爱豆路觉得自己非常冤枉,作为刀剑付丧神,难道能打还不够吗?!

    就在他打算紧紧腰带敞开喉咙喊名字时,弥生手里的一期一振抖了抖,刀身朝着某一个方向稍微倾斜了一下。

    红发青年立刻阻止了自家打刀傻乎乎的行为,顺着他指出的方向走过去。又走了一会,火焰之中有三个中年大叔穿着白装束坐在一团,正试图用眼神杀死另外两个。

    战国三英杰,嗯,没跑了。

    弥生这才将一期一振放出来,抬手又在他身上贴了张卷轴,灼热和干燥瞬间隔离在外,想了想在和泉守兼定身上也追加了一张。虽然这位新新刀从没有对环境挑剔过,但是作为主君,刚刚忘记他有可能会感到不适已经有点过分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进行区别对待——无论是四花还是三花,大家都是尽忠职守的好家臣,最多只不过是性格不同罢了。

    嗯就是这样没错!我才没觉得这把最年轻的刀有点傻呢。

    他就这样领着自家的两把刀围观了一会“三英杰”之间的眉眼官司,直到应该是信长的那位大叔突然暴起大骂“猴子!秃鼠!”抬脚就要踹身形瘦小佝偻的那一位,一期一振才非常克制的伸手拦了一下。

    “信长公。”谦逊有礼的军装青年满脸微笑,就像是任何一个维护主公的家臣那样值得信任。然而他老眼昏花的前前前任主人似乎患上了不轻的老年痴呆症候群。

    “唉?小哥儿,你擅自闯入天下人之间的重要会议,做好了被勒令切腹的觉悟了吗?”要不是一期一振自己认出这三个蹲在地上的老家伙是谁,弥生几乎要认为这是三个老地痞流氓聚在一处吹牛皮了。

    最为矮小的秀吉觉得自己蹲在地上很吃海拔的亏,于是他站起来试图凑近一期一振做出“凶狠”且“威胁”的表情,然而过大的身高差距让他的行为显得非常可笑反正和泉守兼定是没憋住漏出了笑声。

    曾经从平民中走出来执掌天下的枯瘦老人立刻气得跳脚,在身高一米八六的和泉守兼定面前硬生生制造出了“跳起来打你膝盖”的效果——比刚才看上去还要可笑。于是他转头回去继续“欺负”一直没做声的一期一振,却在碰到对方手中的本体时安静下来:“嗯?这不是老朽的‘天下一振’吗?”

    他被另外两人无情的嘲讽了。刚刚骂个不停的中年大叔嗤笑:“能代表天下人身份的只有我的义元今川左文字,粟田口的太刀哪能和它比!”一只蹲在旁边低头吃饼的家康也吐槽:“你的‘天下一振’还不是一把火给烧了,怕不是大小便失禁后连眼也瞎了?”

    “闭嘴,你这个捡漏的家伙!”*2

    然后三个人又大眼瞪小眼的互掐起来。垃圾话和没什么屁用的肢体语言简直没比合众地狱后街上的混混们好到哪里去。说到混混不知道源义经和泷夜叉姬之间谈得怎么样了呢

    弥生双手环胸笑看一期一振站在秀吉公身后沉默许久,蓝发青年忽的神情轻松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而去:“嘛他居然没看出我已经再刃过。哈哈哈,看来在新主人的手中吉光的荣耀也从来没有蒙上过阴影呢。”

    弥生看着自行撕掉封印卷轴踩着火舌一点也不再恐惧的太刀,摸摸下巴对身边合不拢嘴的和泉守兼定刀道:“你觉得我要是把本丸里的刀一个个都拉过来转一圈,是不是就能省下好些个修行道具了?”

    和泉守兼定默默的把自己的下巴拾起来:“我只觉得狐之助又要哭着买生发水了。”

    一行三人围观了“战国老年混混团”的吐槽大会,离开这里后重新返回合众地狱去接其他付丧神集合,此时鸦天狗警察们早已赶到现场为少主撑腰,骷髅城堡里羽毛纷飞肋骨乱抛,场面极其混乱几乎彻底失去了控制。

    弥生眼看鬼灯脸色发黑,手上的狼牙棒蠢蠢欲动,作为一个好下属和好主公,他觉得有必要在事情彻底无可挽救之前制止上司大杀特杀并保护好自己幼小无助又可怜的付丧神没看见岩融已经快被挤扁了儿今剑只露出一根呆毛在外面么?!

    封印卷轴被扔了出来,骷髅城堡立刻安静下来。弥生也不敢做的太过,见大家都冷静了便收回封印打开门,黑衣鬼神打头面无表情的从城堡走了出来:“你的事情办完了,铁野干食处好玩儿吗?”

    红毛挤出一个笑脸:“去见了三位前辈,不过他们的脑子似乎被烤干了。”

    “没关系,这并不会影响将来他们刑满释放后的生活。或者说,烤干了更好。”也算是这块区域被视察过了,今天能轻松一些,啧。

    泷夜叉姬对不愿意和她谈恋爱的源义经束手无策,于是争论的焦点又转到要鬼灯加入她麾下成为打手的阶段。弥生被迫又听了上司“无处不在”的小故事,摇摇脑袋突然出声伸手比划了一下双方阵营:“公主殿下,您就是说得再好,可您手下还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呢。给阎魔大王打工不管怎么说也是正经有编制的鬼神,铁饭碗,福利薪金样样不少,不开心了还能拷问几个特别不乖的亡者,脑子进水了才会辞掉这份极有前途的工作跟您混黑吧?”

    头生羊角,背生蝶翼的小姑娘顿时就卡住了,整个鬼沮丧到变成黑白线稿:“啊我想回去静静。”源义经惴惴不安的特别强调了一句:“不要再打骚扰电话到警察厅!”

    小姑娘果然和她亲爹一样倔强:“我会打听出你的私人电话还回去找你的”然后带着仍旧义愤填膺的手下们回她的骷髅城堡去了。

    地狱,今天又是核平的一天啊!

    第208章 番外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大清早天还没有透亮, 千手家盘踞的那条街上突然传来一声长嚎,就像是只惨叫鸡被人狠狠捏了把肚子。族长家纷纷响起了木门开合的声音,一群单身汉揉着眼睛裹着被单趿拉着拖板儿挤在发出惨叫的老大门前。

    “大哥, 你怎么了?”*3

    不知道怎么弄的,趴在地上的千手柱间怔怔看向门口挤进来的三张大脸。左边是一头乱蓬蓬的红毛, 右边是同样乱糟糟但挂了两个黑眼圈的白毛,上面还压着一个一半黑发一半白发的,三人满脸油光一看就是还没睡醒被惨叫声闹的不得不过来查看。

    黑长直伸手把自己从地面上撑起来, 也不起身干脆盘腿坐在自己的床脚下:“那个抱歉啊, 做了个噩梦。”

    红毛:“”

    白毛:“”

    黑白毛:“”

    “算了算了, 散了吧, 回去还能再睡一会。好不容易闲下来万事不用操心”脚步虚浮几近梦游的弥生把散下来的头发胡乱抓一把甩到身后, 一边嘟嘟囔囔一边眯着眼睛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摔门“咣当”倒在床上裹起被子就没声响了,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连倒在那里的姿势都同刚才分毫不差。

    扉间揉揉黑眼圈:“大哥,我刚从实验室回来脸还没洗呢, 好歹让我再睡会儿成么?要么你别催我给你捣鼓那些小机关。”说着也扭头“飘”回房间。

    好在年龄最小的板间还勉强有一丝手足爱,他蹲下来看着坐在地上疑似傻掉了的兄长:“还好吧?”然后这丝手足爱彻底消散,“我今天工作挺多的, 等下没空回来照顾你们,你要是睡醒了就去外面顺手买早饭回来好了。估计弥生哥哥和扉间哥哥都要睡到太阳升起来以后才会彻底清醒。”

    柱间甩甩脑袋,似乎想要把梦里可怕的场景彻底从脑袋里甩出去:“是板间啊我没事, 唔, 这就起来。你想吃什么?”

    “馅饼, 你随便看着办。”接手了木叶城一大堆麻烦事的青年起身回去换衣服, 等一会儿他就要去办公室忙活, 没空哄越来越傻的哥哥们。

    “哦。”把挑子撂到弟弟肩膀上的心虚兄长立刻起身朝水井走去,稀里哗啦洗漱过后随便抽出件羽织披在身上拿着钱袋就朝外走:“你别急着去做事, 我马上就带早餐回来!”

    正在换衣服的板间嗷了一声算是答应,柱间又回头看看院子里的几个房间这才撸撸袖子“蹭”的一下单手撑着院墙跳了出去。

    “都说不要翻墙啊!这是你自己家!”交代兄长无数次仍被忘记,因封印阵被触动而再次被惊醒的弥生一声怒吼,决定等睡饱后一定要给大哥一个好看!

    打不过怎么了?打不过就不能想别的办法吗?!

    当下他也不睡了,干脆蓬着头发提着铁锹从屋里冲出来,就着院墙底下一口气挖了十个八个连环大坑。被怒吼声吵得不得安宁的扉间趴在窗户上朝外看,时不时还要提出一点“小小”的改进意见。很快,千手家的三子抽搐着嘴角看到自家院子变得异常险恶——这简直是不坑死人誓不罢休的节奏。

    千本封印手里剑,钢丝苦无起爆符,不知道大哥带回来的早饭还能不能保住。

    挖了一院子坑的红毛顺手把铁锹扔进墙角,就坐在枣树下蹭了蹭靠着树干眼睛一闭继续补眠,扉间也敞开窗户缩回床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万事俱备,只欠(倒霉的)大哥

    柱间翻墙出去,听见表弟的怒吼声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他抄着手沿着墙根溜出这条巷子,刚拐出去就看到好友游手好闲的在外面游荡在天色刚刚泛白的时候。

    “欸?斑,你也做噩梦了睡不着吗?”他很开心的凑过去同宇智波族长搭话,结果对方看到他明显的皱眉一副嫌弃状,好像迫不及待要躲开病原体那样转身进了宇智波家的巷子。

    要是这样就放人走掉那就不是他千手柱间了。黑长直追上去在斑的家门口把他拦了下来:“你怎么了?”

    宇智波斑伸手捏了捏鼻梁:“没有,无所事事睡不着,出来转转。日子太平静了,就好像现在才是在做梦柱间,我现在是醒着的,对吧?”

    回答他的是黑长直玩闹似的拳头。两人就在寂静的巷子里你来我往打了一架,直到院墙那边的民居里开始陆陆续续传出人们早起走动洗漱的声音才停下来。

    “能确认醒了没?”柱间揉着腮帮子呲牙咧嘴:“嘶闹着玩么,你下手也太重了!”

    “如果不是认真的就没有必要动手。”斑的声音比平日里要低沉一些,他听到了弟弟在家里和族人们说话的声音,立刻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好朋友身上,推门回家把柱间自己扔在外面:“泉奈,起这么早没问题吗?我记得你昨晚很晚才休息,要不要再睡会儿?什么文件?我去帮你做好了在书桌上放着吗?不用帮忙?好的”

    “啊!答应弟弟的早饭!”柱间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一巴掌拍在额头上转身朝市集的早餐铺子跑去,守着第一锅早点打包了一大半才在后面排队众人愤怒的眼神中扬长而去——偶尔我也是要投喂弟弟一次的嘛,又不是天天这样?

    他拎着几个巨大的纸袋子慢吞吞朝自家走去,昨晚的噩梦实在是太吓人了。他居然娶了表妹水户,还倒霉的当了“木叶村”的村长,最重要的是和发小宇智波斑大打出手——你死我活的那种。

    且不说以表弟拿妹妹当眼珠子的那种要命劲头,他就算是有一万个贼胆那也是不敢撬宇智波的墙角的,怕不是要被弥生和斑联手暴打一顿?而且木叶明明是一座军事重镇的城池嘛,怎么会变成那种小气吧啦的土鳖村子他才不要当什么村长好不好!虽然现在赖在家里给弟弟养着有点丢脸,但他确实不大擅长政治平衡,用弥生的话来说就是将军家的侧室都能玩儿的自己团团转找不着北,干嘛还要贴过去出力不讨好呢?有红毛表弟在就完全不需要动脑子,只要他指哪里自己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打哪里就够了,岂不是美滋滋~

    至于斑刚刚两人才小小打了一架,完全、根本不可能以命相搏嘛——一个不开写轮眼,一个不结印放藤蔓,不过是体术上的小小较量,没比早上起来跑几圈消耗的更大。

    之前果然是睡糊涂了发的乱梦。

    他掂了掂手里的纸袋子,高高兴兴加快脚步跑回家。弟弟还乖乖等着早饭呢,可不能回去太晚了

    你觉得现在还很早?太阳都快要升起来了!

    另一边斑推门走进自己家,扎着小辫子的弟弟已经起来洗漱过端着碗吃早饭,问他要不要多睡一会也被拒绝了。此时有个族人家里最近新得了一个小婴儿,正抱着孩子来向族长讨个吉利的名字。泉奈一手拿着碗筷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逗弄刚刚来到世界上没多久的女婴,小宝宝一点面子也不给,只张开小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青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抬头正看见哥哥推门走进来:“哥,启介家的小女儿,长大绝对是个漂亮姑娘。到时候咱们这条街怕不是要被上门拜访的小伙子挤满。”看他兴致这么好,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个小婴儿,板起脸能吓哭小朋友的宇智波族长遇到了生平第三个敢于挑衅自己的家伙(第一第二是谁就不用讨论了)——小不点忽的睁开眼睛挥动肥肥的小爪子抓他垂下来的炸毛,抓到了就往嘴里塞。斑赶忙轻轻捏住头发往外扯,小婴儿还以为面前这个人正在逗她玩,喀喀喀张嘴笑出两道肉楞子未来的漂亮姑娘还没长牙呢。

    “嗯要叫什么名字好呢?”泉奈歪头想了好几个最后又被自己一一否定:“听上去跟楼子里的花名儿似的,不合适咱家现在的小孩子。哥?”

    斑好不容易才把头发从小家伙嘴里抢救出来,看着咯咯咯咯笑个不停的小东西也抿嘴笑起来:“我记得你出生之前母亲一直是想要生个姑娘的,上面一串男孩子嘛。结果等你出来一看又是个小子,没办法才把之前起好的名字稍微改了改变成泉奈。”

    “从前的那个名字就给这个孩子用吧?女孩子,就叫奈奈好了。听上去小小软软,怪可爱的。”

    虽然稍显老式了一些,但毕竟这个名字是前族长准备给自家闺女用的,想来也算是个吉利的好名字,抱着婴儿的族人谢了又谢,便把孩子送回去了,转头又送来一篮子鸡蛋和一篮子点心聊表心意。

    泉奈见小宝宝被抱回家了,几口把饭吃完,带上文件就往外走:“哥我去忙了,你要是无聊等下去找我呀。”

    “嗯,去吧,注意安全。”斑挥手同弟弟道别,转头又摇头笑话自己没出息——就在木叶城里,遍地密密麻麻不知道叫漩涡族长铺了多少封印阵,敢在内城动用大量查克拉狙击打斗,最后怕不是要连底裤都赔掉。这种环境下泉奈那里还用他叮嘱“注意安全”之类的事情?

    还是被昨天的噩梦影响了。

    弟弟泉奈明明好端端活着,眼睛和身体状态都很好,没有什么需要他担心,也没什么可遗憾。当初在南贺川和柱间一起打水漂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十几年后大家会过上这么平静的日子。弟弟什么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柱间拎着早饭站在自家门口,想来想去觉得那两只赖床的应该没有起来,还是翻墙回去好了,不然弄出声响会把他们吵醒,到时候表弟一肚子坏水又要浇在自己头上。

    他微微用力单手在墙头一撑就轻松越过围墙,快要落地的时候眼尖的发现下面泥土的颜色似乎十分新鲜,青年急忙一脚在围墙上蹬了下侧向躲去。落在地上后他得意的哼了一声挖坑做陷阱什么的,你们大哥不干这个已经好些年了,想把我坑进去,怎么可能~

    “啊!!!”

    千手家居住的小巷里又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出现了几声小小的爆炸声,成功坑了大哥的弥生和扉间互相对了一掌以示庆祝,然后撤掉钢丝和其他起爆符把被炸上来的早点捡走,至于坑里的大哥?谁管他死活!

    坑底吐魂的千手柱间:就说了!我的弟弟,根、本、不可能那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