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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争风吃醋

    “呜别亲了, 被人看到”

    顾允真被他含着舌尖连吮了几下,粉嫩舌尖一阵酥麻,白皙的肌底泛起点点晕红, 在他铺天盖地的攻势里细细喘着,掩在襟下的胸脯微微起伏。

    周循诫放开扣在她脑后的手掌, 垂眸。她嘴唇都被他吮咬红了,饱满的唇珠微肿,泛着点点水泽。

    “回去好好学习。”

    “嗯”

    顾允真下了车,周循诫也一并跟下来, 替她将Hermes Kelly肩带调整了下。又将她落在颊侧的一缕发丝抿到耳后。

    “你回去忙你的吧。”她在周循诫的衣袖上拍了拍。

    明明他不是第一次送她回学校,她怎么觉得, 今晚的小叔叔好像格外地黏人?又是替她整理肩带,又是给她抿头发。

    “我要回学校了。”她踮起脚, 在他颈窝处蹭了蹭,背着小包走进校门,进行人脸验证。

    周循诫一直目送着她。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掩映的绿树后, 男人才收回目光, 朝马路对面的槐树下, 冷冷地瞥了一眼。

    槐树下, 少年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顾允真回到宿舍,把小包在墙上挂好,再把给赵雨橙和陈飒带的果汁摆到她们桌面上。

    陈飒刚从机房下机回来,看顾允真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 疑惑地“嗯?”了一声。

    “真真,你没在南门遇到景少爷吗?”陈飒边拖开座椅边问。

    “没有啊。”

    陈飒:“那真奇怪。半小时前他来公寓楼下, 手里还拎着一只爱马仕的礼盒,问你回来没有。”

    南门?

    顾允真吃了一惊。如果这半小时内景昭肆在校门口, 岂不是能看到她和周循诫在车上的热吻?那景昭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咯噔”了下,心头一片空白。别看顾章南和姜知韵平时把她宠得跟什么似的,但在原则问题上,爸爸妈妈对她管得很严。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她的父母。

    他们可以支持她谈一场校园恋爱,和一个同龄的男生,只要她玩得开心,尽兴,并做好安全措施。但他们不会支持她和一个大八岁、事业有成,成长步伐和她不一致的人谈恋爱。

    再扯深一点,顾家虽然很富足,但顾、周两家差距摆在那儿,恍若深堑,他们不会支持她“高嫁”。

    顾允真想了又想,苦恼地扶了下额头,将头发绕在手指上打着圈。她现在还不敢告诉妈妈,她现在名下多了很多原本属于周循诫的资产。

    当下的情况,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遇山开道遇水架桥,如果景昭肆没看到没说出去那就最好,如果景昭肆看到了,她爸爸妈妈也知道了这段恋情,那她就要鼓起勇气和父母摊牌了。

    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给景昭肆发消息,准备试探下真实情况。

    「我回宿舍了,你在哪里啊?刚刚立风和我说,你去校门口找我。」

    以往她发消息,景昭肆都是秒回,这次不一样,足足等了五分钟,那边才有消息回过来。

    机灵大法师:「没啊,我不在南门,我在游泳馆。你回来了吗,晚上一起吃个饭 ?」

    听到景昭肆这么说,顾允真松了一口气。他没看到就好。

    真真在打卡实习:「好,晚上见。」

    两人约定好在靠近游泳馆的农一食堂碰面。

    此刻的游泳馆里。

    景昭肆拎着装衣服的包转了一圈,从隔间出来。

    更衣室里,一个游泳队的男生把吹风机按钮按停:“景哥,你又要翘今晚的集训吗?马队肯定要拿你开刀。”

    “翘啊,今晚上要陪我家小祖宗吃饭。”

    “哦~”那男生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

    游泳队谁不知道,景昭肆心里有个“小祖宗”,那小祖宗是他的小青梅,他对小祖宗上心得要命,简直随叫随到,还为了她多次翘掉集训,一个游泳特长生,不好好在泳池里当“水上飞鱼”,天天在图书馆当“陆地鸭子”。

    不过,本来景昭肆在泳队也不是主力而只是替补,景家也不过是塞他进来混个好学历,所以游泳队的金牌和荣耀对景昭肆而言没什么吸引力。

    用游泳队其他队员的话来讲,就是“景少爷再不好好获得金牌,那就回家继承家业”。这种一出生就在罗马的人生,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更不用说管景昭肆在做什么了。

    在加上景家财力雄厚,游泳队的装备、外出的场地训练费都是景家赞助的,游泳队众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只想把景昭肆当成财神爷供着。

    “咦,少爷,你今天眼角有点红。”那男生好奇地看了眼。

    “被泳池里氯水泡的。”景昭肆瓮声瓮气地答。

    那男生想了想,今天下午,景昭肆好像也没有下水游泳,怎么就被氯水泡到了?

    事实上,景昭肆从南门回来之后,到游泳馆转了一圈,脑海中,顾允真被别人拥吻在怀中的场景一直挥之不去。

    转着转着他眼圈都红了,想哭,也偷偷掉了几滴眼泪。

    “顾允真谈恋爱了”这件事,对他而言,太过猝不及防。其实,他一直有默默陪在她身边,并且赶走那些对顾允真有企图的男生。他和顾爸顾妈搞好关系,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不停送给顾允真,就为了有一天,顾允真能看到他。

    但是现在。

    他的小祖宗不但没有看到她,反而,看到了别人。

    但,景昭肆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他喜欢顾允真喜欢了这么多年,不会因为她有喜欢的人就放弃。

    景少爷可以躲起来哭哭,但景少爷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吗?显然不是。

    而且,景昭肆很气。

    只有男人最懂得男人,周循诫的心思他也再清楚不过。很明显,今天下午发生在车里的那顿拥吻,是周循诫精心设计的,就是要让他景昭肆看到,打击他。

    对此,景昭肆好好地给自己做了一顿心理疏导。他的小祖宗爱和谁亲就和谁亲,他才不care。他嘛其实也没有那种处.女情节的,只要他自己干干净净地当个处男,只有她一个就好了。

    周循诫一时赢算不了什么,要一直赢下去才算赢。

    最最最激励景昭肆的一点是,顾允真还没承认过她和周循诫在谈恋爱。既然没有承认,那就说明是段地下恋,就说明,未来其实没那么明朗。

    想到这里,景昭肆犹如打了鸡血。

    他决定了,只要顾允真不承认,他就当校门口的拥吻他没看到过。

    他不会主动承认周循诫是顾允真男朋友的!

    就这样,景昭肆好好给自己打了一针鸡血,又生龙活虎起来。

    他轻车熟路地在泳池的个人衣柜中取出橙色礼盒,带到农二的披萨餐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好了奶油蘑菇汤、榴莲披萨和意式香肠芝士焗饭。

    等顾允真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景昭肆占据了大半个靠窗的位置,一只手架在软椅扶手上,碎盖发型尤为嚣张,一条长腿伸着,LEVIS破洞牛仔裤里,显出小麦色的、绷得十分紧实的腿部线条。

    顾允真走过去,穿着小羊皮皮鞋的小脚,轻轻踢了下他的AJ侧面。

    “把腿缩回去点儿,快把我都绊倒了。”

    “好好。”景昭肆压住唇角的笑容,把长腿收了回来。他刚刚就是故意伸出去的,要的就是顾允真用脚踢他。

    有时候景昭肆也觉得自己贱兮兮的,非要顾允真踢他一脚他心里才畅快。

    “这是什么?”顾允真一眼看到她座椅上奢侈的礼盒,经典的爱马仕橙。

    “爱马仕房子包,你上次不是说想要。”

    顾允真有印象,当时她不过随口一提,没想到景昭肆还真记心上。

    不过,这个包早在刚出来时,爱马仕的SA就已经送到了壹号院,和其他系列的包包一并呈列在衣橱里。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个“养马大户”了。

    顾允真:“我已经有一个了,这个你拿回去,给你妈妈用。”

    不用说,这个肯定是周循诫送的。景昭肆讪讪地把包收起来。

    景昭肆:“来吧,先吃东西,看看今天做的合不合你口味。意式焗饭是新品,我试过,口味你肯定喜欢。”

    “好。”顾允真边说着,边拿起锃亮的勺子,在意式焗饭上挖了一口,放进嘴里,香甜软糯的饭粒混合着芝士的甜香,好似激活了口腔的每一个味蕾。

    景昭肆是真的爱吃也会吃,爱玩也会玩。

    “好吃是吧?”景昭肆瞧着对面她眯起眼睛,抿着嘴唇像一只惬意的小猫咪。她吃起东西来就是让人很有食欲。而且,因为顾允真特别挑食,所以他会格外注意收集她爱吃的。

    “嗯嗯。”

    “那多吃点。”

    吃着吃着,景昭肆念头一转,掏出iPhone 15 Plus,“咔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你拍照干嘛,我今天没化妆。”顾允真往嘴里送了勺蘑菇汤。

    “不碍事,没拍脸呢,只拍了手。”景昭肆笑着回答。目前这情况,光拍手也够了。

    中途一顿饭渐入佳境,景昭肆把叉子放下。“小祖宗,我听橙子说,你现在在合泰战略投资部实习?”

    “嗯嗯。”顾允真听他提起合泰,心里还有点紧张,不料景昭肆将话锋一转。

    “还真别说,我爸最近想引进一批医疗器械,和合泰合作挺合适,合泰大牌子,有保障。我爸呢,也想把这个项目交给我练练手,你看看,要不帮我跟合泰牵线搭桥一下?”

    顾允真一听,觉得这事有戏。景昭肆家在江城有最大的私人医疗医院,合泰医疗器械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存在,两家一合作,简直如虎添翼。

    “嗯,那我把合泰对应的部门负责人推给你?”

    景昭肆摇摇头。“这可是笔大单子。得让周总本人和我谈。”

    “那你等等,我和周、和周婷钰的小叔叔商量下。”顾允真说着,把手机拿出来,给周循诫发消息,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这件事。

    「事情就是这样。小叔叔,景家的医院在我们当地相当有名望。我是不是把你的工作微信推给他最好?」

    那头,周循诫正在开会,瞥了眼手机,立时知道了景昭肆的来意。

    景昭肆哪里止想和合泰合作这么简单?分明是冲着顾允真来的。

    他回了条:「把我的工作号和私人号都发给他。」

    顾允真乖乖听周循诫的吩咐,把他两个微信号都发给了景昭肆。

    饭后,景昭肆照常送顾允真回宿舍。

    景昭肆:“周五晚工体那边有音乐节,你想看吗,我让朋友弄了两张票,都是前排。”

    顾允真摇摇头。“不,我周末没有时间。”

    景昭肆有点儿遗憾。“那好吧。你想看谁的演唱会,到时候我让人留意下,和你一起去。”

    目送着顾允真进了女生公寓,景昭肆坐在小电车上,一条腿撑着地,赶紧把手机掏出来。

    太好了。周循诫已经通过了他的微信验证请求。

    景昭肆蓄谋已久,他点进朋友圈的编辑界面,把方才和顾允真吃披萨时的照片,一股脑地放了上去。

    这些照片拍得格外有心机。外行人读不懂照片里的嫡嫡道道,但景昭肆相信,周循诫一定读得懂。

    照片里,精致的铁盘后,露出了顾允真那纤细白皙的手腕,她正拿着瓷勺挖焗饭吃。

    焗饭上凹下去的一块,证明她食欲很好,吃得很香。而她纤细的腰身旁,放着那只橙色的爱马仕礼盒。她没收礼物,但不要紧,只要照片显示的信息是她收了就行。

    景昭肆一连发了九宫格,最后再精心配文:和小祖宗吃了愉快的一餐~她真的好喜欢这家的焗饭。

    随后,他把这条消息设置成“顾允真不可见”。

    做完这一切,景昭肆尤觉不够。想了想,他把自家医院宣传男性生理健康的公众号链接也转载到了朋友圈里,上头的标题,大喇喇的【男人,过了三十岁你就老了!!这几点尤为重要】【今天李医生就来告诉你,一树梨花为什么能压海棠】

    那头。周循诫前脚刚通过景昭肆的微信,后脚就在页面的“朋友圈”图标上,看到了景昭肆的头像。

    他点开看了下。

    九宫格,一水儿的live动图,照片里是顾允真纤细的手腕,以及她身旁显眼的爱马仕标志。很明显,景昭肆和顾允真一起吃了晚饭。

    除开照片外,他还看到了几则链接,内涵满满。

    【男人,过了三十岁你就老了!!这几点尤为重要】【今天李医生就来告诉你,一树梨花为什么能压海棠】【男人过了28,要想保持雄风,就要】

    周循诫:

    第72章 衣帽间

    周循诫目光淡淡地在【男人过了三十岁】这条标语上带过, 点开了和顾允真的聊天框。

    「周五下午直接到壹号院,给你做好吃的。」

    那头,顾允真收到这条消息, 还有点儿开心。

    周五。顾允真早早把这周作业做完了,她拎着净衣篮到淋浴间洗了个澡, 回来把头发吹干,化了个淡妆。

    如今已是入夏,她换了一条Herrera的淡粉连衣裙,连衣裙上有枝叶状印花, 优雅又甜美,将她本就不足一握的腰身衬得更为纤细。

    刚出女生公寓门口, 她就遇到了景昭肆。

    夏风拂面,她的发丝被吹向他, 景昭肆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循着香气的来源看到顾允真。

    她刚洗过澡,脸上肌肤吹弹可破, 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

    景昭肆眼前一亮, 可很快就黯淡下来。

    顾允真打扮得这么好看, 不会是要去和周循诫约会吧?

    想到这一点, 他心都要碎了,只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景昭肆咽了咽喉咙,开口:“小祖宗,你要去哪, 我送你去。”

    顾允真睫毛颤了颤,把视线挪到远处。“嗯我去一个地方玩, 不用送。有人来接的。”

    景昭肆点点头,望着顾允真的眼睛, 鼓起勇气问:“你穿得裙子真好看。平时和我吃饭怎么不穿这样。”

    顾允真:“和你吃饭哪里要打扮这么隆重啦。我和我爸妈吃饭也不打扮这么隆重啊。”

    景昭肆一想也是。他稍稍觉得宽慰了点,按照这个思路,只有见到外人才要打扮自己,这是不是说明,顾允真把他看成是“自己人”?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想到这里,他又开心了起来。

    景昭肆:“体育课的80km打卡跑你打卡了吗,没打卡我这几个周末帮你打卡,这样期末轻松点儿。”

    “嗯嗯,记得配速别跑太快,否则到时候就不像我跑的了。”顾允真说。

    “不会的,我到时候就在操场上溜达。登上你的账号就可以。”

    景昭肆笑着说。

    从小到大,顾允真已经习惯了景昭肆的存在,也习惯他事事为她忙前忙后,根本不觉得让景昭肆帮她完成体育打卡有什么不对-

    到了壹号院,已差不多是吃饭的光景。紫红的夕阳在铺满了西侧,浓郁得像打翻的油彩。

    顾允进门把小皮鞋脱了,踩进麂皮拖鞋里,一眼见到开放式的厨房岛台前,周循诫正在腌制三文鱼。

    他穿一件灰色家居服,料子将他整个人衬得异常温和,硬朗分明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了不少。

    大理石盘上摆着一块纹路整齐的三文鱼鱼块,他扯出一张吸水纸,按在鱼肉上。

    射灯下,他指骨修长明晰,指尖异常地圆润,指甲修剪得齐整,没有一丝毛边。

    随着他的动作,家居服的两袖掉下来,顾允真见状,上前替他挽了挽衣袖,指尖若有若无地碰到他的小臂。

    顾允真:“今天怎么想到做饭给我吃?”

    周循诫:“有时间,顺便做了。”

    他视线停留在她清新的妆容、修身的长裙上。

    明明在一起快半年了,但她每次来见他都还会精心打扮她自己。

    她永远给他以新鲜感,总能冲散他工作上的疲倦。

    周循诫做西餐做得比中餐好,精致讲究。

    一口一个的黄油煎鲍鱼上撒着迷迭香,香煎三文鱼用切开的无花果和蝶豆花装饰,还有鱼子酱鹅肝法棍,鱼子酱在鹅肝上铺开,有如淡黑色的珍珠。

    “看着很好吃,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顾允真从斗柜上取下小烛台,把蜡烛点亮,拿起小刀叉跃跃欲试。

    忽然身后一轻,却是周循诫将她抱了起来,放她坐在大腿上,在她颈后轻轻落下一吻,带起点点颤栗。

    “吃饭也要抱着嘛?”顾允真被他这缱绻的一吻弄得身体发软,连嗓音都颤了。

    “嗯。”

    “”

    她暗自纳闷,以前也不见小叔叔这么黏糊呢,最近是越来越黏糊了,他之前吃饭都正正经经的,不会抱她,不像现在。

    她拿起银叉叉了一只鲍鱼,尝了尝。

    “好吃,好吃。”她忙着吃东西,周循诫却不。

    他掏出手机,朝下倾斜角度,“咔”地拍了张照片,上传到朋友圈-

    游泳馆里,天蓝色的泳池波涛荡漾。

    景昭肆坐在长凳上,坐立不安地玩手机。他刷一会短视频,又退出来看下大眼仔,最后再看微信消息。

    当朋友圈界面出现周循诫的雪人头像,景昭肆火速点了进去。

    周循诫罕见地发了一条朋友圈,只有一张照片,同样拍了精致的餐食,露出顾允真纤细莹白的一截腕骨。

    这个角度,一看就是他将顾允真抱在腿上拍的。又是不动声色地宣誓主权。

    景昭肆看着看着,“草”地骂了一声。

    周循诫这个老狐狸,给他来阴的,气人真气人

    周循诫不常发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寥寥无几,除了上次官宣时的雪人照,就是这条看起来颇为“随意”的餐桌照。

    他发这条朋友圈没有屏蔽任何人,朋友家人都看得到,沉默些的给他点了赞,活跃些的给他疯狂留言。

    飞驰人生:「救命啊SOS,虐狗了!三哥你怎么吃饭都抱着嫂子啊?」

    飞驰人生:「真是冷冷的狗粮在脸上飞拍。」

    除开朋友圈留言,周循诫还收到了周秉实的私信。

    周秉实:「三弟,把你朋友圈给删了。少透露生活照片,省得落人口舌。」

    周循诫没理会这个老古董大哥。女朋友是他正经谈的,这餐饭也没有很夸张,这圈子里人人都吃得起,他已经够朴实低调的了。

    顾允真听着周循诫手机叮叮当当地响,提醒道:“好多人发消息给你。”

    “不用理他们。”

    “哦。”顾允真应了一声,低头时,周循诫已经将切好的小排放进了她碟里。

    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虽然周循诫工作忙,和她待在一块的时间有限,但两人私下里在一起时,他足够专注和用心,从不会拿起手机忙工作,而是给她高质量的陪伴。

    生活平淡悠长,爱意总是从小细节间不经意地流露。

    周循诫:“你的体育课跑步打卡完成得怎么样了?”

    “嗯景昭肆说,他帮我跑。”

    北城大对体育锻炼管理得不严格,这种体育打卡尤其管得松,只要景昭肆登录上顾允真的个人门户账号,就能帮她完成。

    “他帮你跑?”周循诫又问了句。

    “嗯嗯。”顾允真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顿饭吃完,周循诫把残食丢进垃圾桶,餐具放进洗碗机启动。料理台也收了个七七八八,剩余的细节等明早上清洁阿姨来了再收拾。

    周循诫一人把餐桌收好了,和她说了声七点有个会议要开,就去到书房里忙活了。

    顾允真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玩了会手机。

    手机玩腻了之后,她想起周循诫说过,给她订的新衣服到了。

    她去衣帽间看了下,有穿在外面的长裙、休闲风裤子和OL风的职业套装,也有穿在里面的小内衣和小内裤,整整齐齐地码在抽屉里,都是洗过、烘干过的,可以直接上身。

    她把抽屉一个一个拖出来看,前面的衣物看着是很正常的聚拢款,有钢圈和没钢圈的都有,上面还有修女们手工编织的精致蕾丝边,甜美纯欲。

    就是越看到后面,这些小件衣物越来越不正常。

    薄薄的网纱罩杯是透明的,有些是半透明,但深V,被一条条绑带绑着。有一些配套有脖环,脖环上挂着一只小铃铛,碰起来就叮叮当当地响。

    更别说那些内裤,细细的两根带子,遮住小花园的地方只有一块薄薄的窄布,好像轻轻一撩就撩到一旁。

    还有些小内裤后面缀着毛茸茸的长尾巴,遮住小花园的窄布还裂成了两条,似乎很方便人从中分开,然后

    总之,就是很骚很骚的一些小衣物。

    她伸手捻了捻那根狐狸尾巴,心里明白过来,这些应该是情趣用品。她咬着唇,心想周循诫看着人正经,其实一点也不。

    还订这么骚的衣服给她穿。

    她才不穿呢!羞得没边了才会穿这种东西。

    眼看着快到十点,她去简单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正想拿一条睡裙换上,视线却不觉转到了放精致内衣的抽屉里。

    不得不说,这些小衣物真的太精致了。粉嫩的颜色,金灿灿的小铃铛,狐狸的尾巴蓬松柔软,长及大腿的丝袜柔软薄透。

    顾允真轻轻地咽了下喉咙。这些衣物真是太好看了,好像潘多拉的魔盒,有一种魔力般,吸引着她打开。

    她看了眼衣帽间的门,上前轻轻把门推上。

    穿给他看她会不好意思,那自己穿来自己偷偷看下,应该没什么吧?

    想到这里,顾允真伸手把小衣物取了出来。

    纯棉浴巾在她身上滑落,露出一身凝脂似的肌肤。

    她咬着唇,也不敢看镜子,将肩带扯上肩膀,弯下腰,调整了下小兔的位置,再反手将背后的肩带扣好。

    低头,她看到自己蓬松白嫩的沟壑,灯光在其上落下阴影,越发衬托得那里饱满的一道。

    她心跳骤然加速,没想到这种款式的聚拢效果这么好。

    随后,再将小内内也套上去,薄透的布料缀着小珍珠,从纤细的脚踝处拉到胯骨上,毛茸茸的尾巴从圆又翘的臋上垂下。

    她悄悄看了眼镜子,又马上挪开视线。

    镜中,少女一身肌肤若牛奶般光滑白皙,只着三点式,透明的碎花罩纱背后,露出一点殷红。

    薄如蝉翼的小内被饱满地撑起,身后垂下一条蓬松的狐狸尾巴。

    她心砰砰跳着,快到无以复加。以前她就知道自己很漂亮,但没想到,漂亮到这种地步。这一身好皮囊,前凸后翘,肌肤生光,她自己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

    怪不得橙子有时候会开玩笑说她是个小尤物…

    就在这时,衣帽间的门“喀拉”一声开了。

    她吓得扯过一旁的浴巾,火速披在自己身上。

    “你在里面干什么?”周循诫推开门,问。

    “没、没干嘛。刚洗完澡”顾允真小声。

    宽大的浴巾一整个儿裹住她,将她上身裹了个严实,只露出底下修长笔直的两条美腿。

    “”

    周循诫不说话了。

    目光落在少女的浴巾下。

    那儿,一条蓬松粉白的狐狸尾巴,正随着她身体的动作轻微地晃荡着,尾巴尖儿一下下地拂过她白嫩的大腿。

    偏偏她还一点儿不知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显得乖巧又清纯。

    “真的什么都没干?”周循诫喉结轻轻地咽动,眼眸“倏”地全黯了。

    第73章 衣帽间

    “真只是刚洗完澡?”

    周循诫随手将衣帽间的门掩上, 在衣帽间的奶油灰菱格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地将衣袖理了理。

    “就是刚洗完澡。”

    顾允真裹着浴巾,眨巴眨巴眼睛, 乖得不得了。

    她还在嘴硬,丝毫没有发现, 浴巾下的狐狸尾巴正随着她转身的幅度转得欢。

    像一只刚修炼成人性的小狐狸,不谙世事,尚未食人间烟火,就跑到人类世界里, 眼神清澈又美好。

    小狐狸以为自己掩盖得天衣无缝,丝毫不知道, 猎人早已识破了一切。

    “过来。”周循诫冷峻的眉眼间带上几分漫不经心,朝她勾了勾手指。

    “不过。”顾允真警惕, 将毛巾裹得更紧。身下薄薄的布料摩擦着她,尾巴也时不时扫过她大腿的肌肤,让她痒痒的。

    她现在就想赶紧把性感的小衣物换了, 早点上床睡觉。

    “你出去下, 我要换衣服了。”她脆声声地命令他。

    “不出。”周循诫将手臂架在沙发上。“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

    他不能看的多了去了。她咬着唇, 在床上和床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床上她什么都和他做了, 什么都给他看光光了,也都摸过了,但在床下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矜持,就好像他们才刚在一起。

    殊不知, 就是这种矜持生涩的反差,让人喜欢极了。

    她拿了一条睡裙, 准备出了衣帽间到卧室那边换上,刚走到门边, 周循诫长腿一伸,将她绊了一下。

    眼看她要摔倒,周循诫抓住她小臂,将她往怀里一带。

    猝不及防地,她跌到他宽大温暖的怀抱里,浴巾的一角掉了下来,露出白皙浑圆的一侧香肩,半透明的肩带衬得肌肤如玉。

    她赶紧把浴巾拉了下,遮住肩膀,心里有点紧张,现在裹着她的就只有一张浴巾,搞不好就被小叔叔发现她在浴巾下的小秘密。

    “你干什么,我要过去换衣服。”

    “就在这儿换。”

    “不要,不要。我要回房间换。”她将浴巾扯紧,手里还抓着一条睡裙,一双湿漉漉的黑眸泛着水泽,沐浴后的肌肤清透润泽,显得很乖。

    “小笨蛋,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周循诫轻笑一声,伸到她浴巾下,握住了那条蓬松的狐尾,将狐尾尖尖对着她,柔软的绒毛轻扫她腿侧的肌肤,带起阵阵抓人的颤栗。

    顾允真咬了咬唇,脸上泛起淡淡晕红。

    她遮的不是很好吗?

    什么时候小尾巴露出来了而且他拿着尾巴轻扫过她肌肤,弄得她好痒,眼见痒意还有越来越往上的趋势,渐渐靠近两蹆之间的中央,她赶紧缩了缩,想要并合。

    “怎么自己就穿上了?”他轻笑一声。

    这些小玩意他料想她不会穿的,哪里知道健身完洗了个澡来找她,就一饱眼福了。

    “不穿给你看…”她小小声。

    他拿着狐尾,用末端拂了拂她的小脸蛋,一阵发痒。

    然后拂过锁骨,再一点点往下。

    随着柔软蓬蓬的狐尾渐渐靠近,顾允真呼吸稍有点急促。

    狐尾太过柔绵,有一下没一下地拂过,挑起了点点异样感。

    她嗓子轻轻咽了下,有点口干舌燥,心跳像被鼓槌敲击过的鼓面,鼓点一阵快似一阵。

    “乖宝宝。”

    周循诫将狐尾尖尖朝上,其上沾了点点晶莹。

    顾允真更羞了。

    怎么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她都占下风?她决定勇敢一次,掌心滑下去,隔着家居服抚过,自己先被吓了一跳。

    “你这里也…”

    她望着他眼睛,口齿清脆咬字清晰,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学生。

    她要努力证明,这件事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想。

    明明他也很想的。

    被她陡然间隔着布料捉住,周循诫额上青筋狠跳了下。

    “这不废话。”

    他早已习惯那只乖乖香香、被他撩拨之后会哭着不要不要的小兔,却没想到小兔在猎人的追捕之下,也学会了反击。

    “没有反应不是有问题?”男人低声。

    他又不是柳下惠

    浴巾掉落,薄如蝉翼的透明罩被扯开,反复刺激,直至盛开,绽放。

    过程持续得有点久。她始终不敢坐下去,被他按着肩膀,像处刑。终于毫无阻隔地到底。

    她如莲花般绽放在他膝头,臋上的狐狸尾巴被迫上下摇摆,跳跃。

    粉红的狐尾尖尖抖开一层又一层,狐尾尽处,小小薄薄的布料颜色深了又深。

    顾允真觉得,这晚的小叔叔也好凶。小小真咽得很艰难,可他的大掌毫不犹豫地,一下下拍打着她饱满的臋,嗓音裹着磁落下来。

    “好用不好用?”

    “不好用,不好用”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费劲得要命,提着臋缩着一口气儿,将心里话说出来。

    真不好用,她不习惯,像薄蕊被利刃贯穿。

    “不好用”

    快要哭了。

    有如一场疾风骤雨,周循诫握着她肩膀,红着眼睛低头看着,漆黑如浓墨的眼中恍如下了一场暴雨,墨意翻涌蒸腾。

    屋外也是雨意翻涌,酿成一场荒唐。

    “说‘好用’。”他命令,结实饱满的臋狠狠沉下去。

    “不”

    窗外,夏日的暴雨如约而至,闪电若狂龙,劈亮了半个天空。

    狂风吹拂槐树枝干,庄严华美的宫殿掩在雨中,宫墙红得越发肃穆严整。

    窗内。

    顾允真双眸蓄满了眼泪她半条命都快没了,抖着颤颤巍巍地上升,灵魂中流光溢彩。

    偏偏屋外的雨没有停过。

    那气势,好像要下一整夜,雨珠一颗颗砸在弧形玻璃上,碎裂,犹如泼珠碎玉,不住地敲着窗户,和屋内的激烈形成了一曲奏鸣

    墙上挂钟指向凌晨三点。

    终于结束,他将她抱进浴室简单清洗了下,又抱回主卧。

    顾允真趴在被顶上,感受着一阵阵余韵,揉了揉被打疼了的臋,觉得丢人。

    小叔叔一点都不怜惜她了。

    她是被抱着回房间的,当拥进蚕丝被里时,她哭得抽抽噎噎,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人过。

    她其实隐隐约约知道方才是怎么回事是她到了。性格中本能的羞涩和害臊让她暂时无法接受这点,就好像光明正大地承认,她不争气地向他臣服了。

    那些漂亮的小衣物也没逃离过毒爪,狐狸尾巴被攥得绒毛一阵阵倒伏,尾巴尖尖深了一层颜色,被染得越发油光水滑。

    至于兜裹着小兔的透明蕾丝网纱,更是皱巴巴不成样子,身后的肩带是他用牙齿咬上去,一点点解开的。

    她哭得伤心,始作俑者却好似无动于衷。

    周循诫摸了摸她的发顶,又扯开她蹆,看了眼被狠狠采撷的某处,给上了点药膏。

    “真漂亮。”

    上药膏的时候,他说着,在她内侧亲了下。

    她知道他夸的是哪里漂亮,心里骂他不要脸什么都看,扬起足尖踢他一下。

    若珍珠贝母般的小脚趾贴到他刀削般的颊侧,又被他握住脚踝,在隆起的雪白足弓上吻了吻-

    第二天清晨,周循诫起身,回公司处理点事务。

    顾允真本来以为自己能睡个小懒觉,结果捞起床头柜的手机一看,她收到了Luna的消息轰炸,要她回去加班。

    “不回去了,我替你向Luna请假。”周循诫将她手机拿走,命令她。

    “你再睡一会。”

    “不睡了。”顾允真身体仍困倦着,意志却一点点明晰起来,起身掀开被子,找自己的小羊皮拖鞋。

    周循诫:“昨晚上你没睡好。”

    “那怪谁?”她瞪他一眼。

    “怪我。”周循诫将睡袍纽扣解开,勾着唇笑了下。

    顾允真腿还有点发软,站不住。

    他及时拽住她的小臂,替她稳了稳身形。

    顾允真眼睫轻颤,想起他昨夜…

    “以后、以后就不能快一点结束嘛?”女孩嗓音委委屈屈的。

    “喜欢快的?”

    “嗯嗯。”她眼巴巴地看着他,“以后晚上一点前结束好不好?”

    “一点有点早。”他估算了下,实话实说。“两点。”

    “两点,这么久…”她要哭了。

    “宝宝到得早就一点半,到得迟就两点,你争气点,就能早点结束了。”

    “不许说了!”她气急。

    怎么还有人要在时长和几点结束这种事上讨价还价的?她真是脸都丢没了。

    眼见说不过小叔叔,顾允真闷闷道:“我觉得网上都是骗人的。”

    周循诫:“怎么骗人?”

    她抬起脸,气鼓鼓道:“都说男的过了二十五岁就不行,根本就不是这样。网上都在骗人”

    明明过了二十五还生龙活虎得要命。

    “”

    因着她这句话,周循诫差点笑出声。这个小姑娘真是可爱得要他命了。

    他揉揉她的脑袋,意味深长,且意有所指。

    “宝宝知道甄别真假信息就好。过了二十五岁就不行这种,因人而异。”

    顾允真点点头。

    “腿都软了,还是放假。”他给她递了杯水。

    顾允真将小猫马克杯里水喝完。“不放。我要是每次加班都不去,Luna姐要炒我鱿鱼的。”

    “你以后是总裁夫人,和我一起继承合泰的股份,谁敢炒你鱿鱼。”

    “那也以后再说。”

    顾允真迅速刷了牙,到衣帽间找了一套小清新风格的职业裙装。

    周循诫把衬衫换好,修长手指穿梭在深蓝条纹领带间,打好一个温莎结。温莎结上方,簇拥着一枚锋利饱满的梭状喉结,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滚动。

    她看了一眼,脸稍稍有点热。

    西装似乎是男人最好的装饰品之一。穿上西装的周循诫看着斯文禁欲,实则把西装一脱,人可坏。

    出了衣帽间,阿姨已经来打扫卫生了,顾允真和阿姨打了招呼,出门。

    她和周循诫出门,同样去公司,却不坐同一辆车。

    对此,顾允真振振有词。

    “大清早的,别人看到我这个小实习生和你从同一辆车下来,还以为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

    周循诫略过这句,将牛皮纸装好的可颂配牛奶递给她。“到公司再吃,晚上出去谈个生意,我跟Luna说好了,你六点下班。”

    顾允真嗯嗯点头,钻进保时捷Taycan Turbo里,这辆保时捷也是她名下的车了——周循诫前段时间刚给她提的车,一并提的还有劳斯劳斯幻影Syntopia,特意设置了星光顶篷,好看得紧。

    金卡给她了,她也不怎么花,周循诫无法,只好看她缺什么就买什么,缺房子送房子,缺衣服包包就买衣服包包,宠得跟养女儿似的。

    两人一齐到了办公楼,顾允真先上去。

    到了办公室,节奏陡然快了起来。Luna像机关枪般发号施令,底下的小兵就像棋盘上被她腾挪得团团转的棋子。

    就这样,三个实习生加五个正式员工,在格子间忙得热火朝天。期间,顾允真反复核查,发现一处投资回报数据错误,及时报告给了Luna。

    很快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几个实习生在争议要吃什么。

    “饿死了,但是不想吃公司食堂。”

    “外卖也好难吃。”

    “太难了,星巴克的面包填不饱我的肚子。”

    其中一个实习生问顾允真:“Aurora你呢,你吃什么?”

    顾允真伸手进打印机的机肚里,把文件取出。“嗯我就吃食堂了。”

    因为实习,她最近不怎么挑食了,有什么吃什么。从工作上获得的成就感,是美食所远远无法给她的。

    这时Luna进来了,女强人抱着双臂劲儿劲儿地站在门口。“谁说要吃食堂?今天上头大发慈悲,食堂不开火,请今天所有加班的组吃鸿福记。”

    鸿福记,附近大众点评美食榜top1的私房菜馆,以南菜见长。听完Luna讲话,几个实习生都叫了起来。

    “上头英明!周sir英明!我还要为周sir再健康工作五十年!”

    “这家餐馆想打卡好久了都没去,今天直接能吃到它们家外卖,这是什么福气,我待会要狠狠发朋友圈,嫉妒死那帮今天不回来加班的。”

    “Luna姐,今天周总怎么这么好心请大家吃饭?是不是我们最近绩效不错?”

    Luna看了一旁安安静静整理文件的顾允真一眼。心说,还能有什么原因,周总心疼他的小女友了,怕小女友工作辛苦吃不好,顺带着关照下员工罢了。

    今儿要不是顾允真来加班,她们还吃不上。

    所有人都是他们play的一环。

    晚上到了六点,Luna来催顾允真下班。司机小李的车等在地下车库,将顾允真带去了西二环的一处会所外。

    会所门口,林慧在等着。

    真真你来了,周总他们在里面等着了。”

    顾允真和她打了招呼,林慧将手掌放在她背上,护着她进去,边把里头的细节讲给他听。“嗯今天周总、梁正清在和季乔谈一桩收购,你想听就听一听,不想听待会进去打个招呼就出来,我带你去喝酒。”

    顾允真知道这桩收购案。前段时间Luna带她们做的项目就是这个。

    “价格谈得怎么样?”

    林慧:“谈不拢。就看周总打算怎么收尾了。”

    何止是谈不拢,简直有一场硬仗在打。

    两人边说着话,穿制服的小姐在前边引路,很快就到了一处包厢内。

    黯淡的灯光里,几个男人面对面坐着,西装革履的打扮。周循诫坐在主位,指尖夹着一根烟,烟灰长长的一截,谢飞驰坐在他下首。

    眼见门开了,几个男人抬眼望去,厚重的软包门外,林慧身后,跟出来一位极漂亮的少女,肌肤白皙得好似透明。

    “三哥,人我可把她带来了啊。”林慧笑笑。

    顾允真闻不得烟味,轻轻皱了下鼻子。

    周循诫见状,将烟掀进烟灰缸里,摁灭。

    其他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见了,也下意识地把烟按进烟灰缸里。雪白的轻烟像白骨精被金箍棒打了之后那一缕,湮灭于无形。

    “在那儿坐着,想听就听一听,不想听就让林慧带你去玩。”周循诫暂时从谈局中抽身。

    在人多的场合,他嗓音淡淡,靠在椅背上的腰没动。他没有多余动作来表示什么,但语气中的宠溺和熟稔透露了他对她的不一般。

    在场还有几位穿着打扮都极为时髦的女性,这时朝顾允真看了眼,眼神中满是羡慕。

    “嗯,我带她下去尝尝luke新调的酒。”林慧说。

    听到“酒”,周循诫眼皮微掀,“喝酒就算了,给她来点饮料吧。”

    第74章 谈判局

    “喝酒就算了, 给她来点饮料吧。”

    周循诫这样一说,其他几位男士都笑了起来。一旁的礼宾小姐从善如流将水果车推出来,用玻璃杯给顾允真倒了杯橙汁。

    顾允真还有点不乐意, 瞪了周循诫一眼。她现在都不是小孩了,还不给她喝酒。

    “三哥简直是把嫂子当女儿来养了, 处处操心。”谢飞驰开了句玩笑。

    “差不多。”周循诫淡淡。

    “以前没见三哥对谁这么上心过。”梁正清边说着,将要清理的烟灰缸递给礼宾小姐。

    这样一来,全场注意力就都又转移到了顾允真身上。

    被这么多双眼睛望着,而且是成功人士们打量的眼神…顾允真心里紧张了一瞬, 但很快就大大方方起来,坐在那儿, 任由他们打量。

    其中一位穿着威尔士亲王格西装的男士将手里的雪茄掀灭,眼神在顾允真身上流转了一瞬, 勾着唇笑了笑。

    “我没看错的话,这位顾小姐就是度假村项目股东兼负责人,好几例亮眼的条款都是顾小姐提出和协调的。”

    “顾小姐是张教授的得意门生吧?张教授最近那篇论医疗大模型的论文一作, 好像就是顾小姐。”另一个男士道。

    这两句话, 透露的信息太多。

    听了这两句话, 全场人看顾允真的眼神, 霎时间不一样了起来,在单纯对她美貌的惊叹、玩味之外,多了难得的尊重和发自内心的欣赏。

    一个女人如果只有美丽,那她顶多是个花瓶。

    但她要是美丽且足够聪明, 而且还有资本护航,那性质就完全不同。尤其是, 她背后的资本大树还是周循诫。

    “还是我们周总会找。去哪里找到这么惹眼又聪明的夫人。到喝喜酒的时候别忘了请我。”一位中年男士打蛇随棍上。

    “就是。问问周总,当初是你追的顾小姐, 还是顾小姐追你?”另一位夫人问道。

    周循诫很淡地笑了下,看向顾允真的目光带着骄傲。

    “是我追的她。”

    “能被她喜欢上,是我的荣幸。”

    这桌上的人都是一个圈子的,平素也了解周循诫的性情,他很傲,从未想过,有一天从他口中,也能说出“能被她喜欢上,是我的荣幸”这样的话

    话题短暂地在顾允真这儿停留了会,缓和了过于剑拔弩张的谈判信息之后,又回到了正轨。

    桌上这些人都是老狐狸了,该说场面话的时候说得漂漂亮亮,但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又是分毫不让。

    林慧嫌见惯了这种场面,觉得无聊得紧,问顾允真要不要下到吧台那儿转转。

    顾允真摇摇头,说等会儿再去。

    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面前摆着果盘,她拿一个小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叉着剥好的荔枝吃,凝神听他们在聊什么。

    她知道,周循诫不会无缘无故带她来这个场合,一定是她能从他们的谈判中学到东西。

    结合之前的听闻,顾允真很快明白过来这个局是怎么回事。

    周循诫在三年前收购了一家名叫“小满健康”医疗问诊平台,而本次的谈判人季乔、也就是周循诫的对手,在这几年创办的“迅问”医疗平台正做得风生水起。

    眼看“迅问”越做越大,为了铲除对手,季乔想收购“小满健康”,让中间人牵线搭桥,好容易才见到了周循诫。

    周循诫同意收购,只是季乔提出的收购金额过低。

    “当初合泰投给小满健康的投资额不低于八千万,如今三年过去了,季先生只肯出一半的价格购买股份,未免太没有诚意。”

    任凭季乔那边将话说得天花乱坠,周循诫不为所动,整个人稳稳地靠在椅子上,咬定了一亿收购价,否则免谈。

    顾允真在一旁听着,不免有点担心:这个开价,万一季乔不肯,那这单子不就跑掉了?

    而且据她所知,现在“小满健康”现在在烧钱扩张,经由合泰内部高层商议,能将“小满健康”打包卖出去是最好的。

    能不能真的卖出去呢?而且是以一个合适的价格卖出去?

    看起来,小叔叔还挺胜券在握的…

    她一边看一边叉荔枝来吃,揣摩着周循诫在谈判局上的战术。

    目前来看,周、谢、梁三人在打配合战,梁正清唱白脸,谢飞驰唱红脸,不时地活跃下气氛,让对方以为有转圜之机。

    而周循诫则负责把握整场谈判的大局和走向。

    自始至终,顾允真都捏了一把汗。

    与此同时,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周循诫这男人的魅力。

    他有超出常人的智识和对全盘的掌控能力,他强硬的姿态、毫不退让的态度,使得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强者”二字。

    一个强者为你倾倒,永远为你奉上独一无二的偏爱,这如何不让人头晕目眩呢?周循诫在众人面前公然承认“能被她喜欢上,是他的荣幸”。

    其实她也是这样想的,被周循诫喜欢上,也是她的荣耀啊。

    谈判恍若看不到尽头,双方秘书掏出了一份份资料,反复地就某个数据展开拉锯战。

    期间,礼宾小姐端上冰激凌。

    原味、香草味和巧克力味的三个圆球,盛在高高的冰激凌碗里,还撒了奶碎、装饰了一小片香草叶。

    顾允真习惯一边听人讲话一边吃东西,像个小仓鼠似的吃掉了台上的荔枝、台芒和坚果,又吃了一碗冰激凌。

    待要吃第二碗时,周循诫那温和低沉的男音制止了她。

    “别吃了,小心肚子疼。”

    这句话一出,不仅顾允真一怔,台上其他人也怔住了。

    所有人都以为,周循诫正全副身心都放在谈判桌上。

    他吐字清晰,逻辑清楚,两片薄唇轻碰间,一连串投资数据被他信手拈来。他看起来如此专注,却还是分心注意到了一旁正在大口吃冰激凌的小女友。

    他这也太爱了!

    顾允真舔舔嘴唇,把冰激凌勺子放下。想起自己过三五天例假就又来了,脸上泛起浅淡的晕红。

    没想到周循诫如此细心,记她的例假记得比她都清楚。

    谈判仍在持续。

    包厢的另一边,两个女士悄悄议论起来。

    “谁懂啊,周总真的好有魅力啊。我快要被他在谈判桌上的谈吐迷得不要不要了,全程他的逻辑都好清晰。没想到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真的苏爆了。你知道有多戳我吗?他虽然在忙谈判,但一直有分心来关照他的女朋友,还管着女朋友不给她吃太多冰激凌。我猜他连他女朋友的小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脑子好会赚钱就算了,看起来还特宠,我要酸了,我立马就变身成一只超级柠檬精”

    谈判看久了都会累。顾允真今天忙了一天实习,晚上再来听社会精英们battle一串串数据,她脑子都快超出负荷了,用手揉着太阳穴。

    期间林慧上来了一次,拉她去玩。

    “真真,别在这闷着了,跟我下去活动下,这种谈判呀,等你以后成为合泰的总裁夫人,听都听烦了”

    顾允真起身跟她走了。

    林慧拉着她路过周循诫。

    周循诫抬眸看了两人一眼。

    林慧主动道:“周总,我带她下去玩一玩,你放心点。”

    “嗯。”周循诫应了一声,又看向顾允真。“玩累了就回来,离开视线的饮料不要再喝。”

    “不会的不会的。”林慧边说边把顾允真推走了。等两个女人走后,谢飞驰借此活跃了下方才过于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愧是当女儿养的。”

    谢飞驰这话引起一阵大笑。

    周循诫很淡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这边。

    顾允真和林慧来到楼下。迪斯科音乐鼓噪着耳膜,两人站在栏杆上看底下形形色色跳舞的人群,红的紫的灯光映在两人脸上。

    在酒吧里,顾允真有种不合气质的清纯,连林慧这种见惯了美女的人也为之怔忡了一瞬。

    “看到酒柜里那排酒了吗?啸鹰酒庄的,有点年份了,光一瓶价格值这个数。”林慧一边说着,比了六根手指头。

    “十万?”顾允真猜了下。

    “嗯,十万,但单位是美金。”林慧说。

    顾允真:“一瓶价值十万美金,我以为他们只会买来收藏。”

    林慧:“不是。酒这种东西,对男人而言,就像是女人的包包,也是用来彰显身份和品位的。上次有一场收购案,那场谈判结束后,周总把酒柜里一排酒都包下了,当场开瓶敬了对手,把剩下的酒全部以对手的名义送人了。”

    “这就是周总厉害的地方。他在谈判得了好处,也会在事后给足对方面子。说白了,人都是好面子的。”

    “来猜猜,他今晚是不是也要把这排酒给请了。”

    “”话说到这,顾允真只有惊异的份,同时默默将林慧的话记了下来。

    她总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周循诫,但周循诫哪里是这么轻易被人了解透的?他有不同的面向,在不同的场合呈现不同的性格。这次的谈判局,让她看到了周循诫在商场上作为一只狐狸的“老奸巨猾”之处。

    周循诫虽然不屑人情世故,但却把这里头的门道摸得清清楚楚。

    林慧:“话说回来,你和周总什么时候结婚?”

    顾允真:“结婚这事嘛,我还没想好。希望不要太早我还没玩够呢。”

    “结婚了你也可以玩啊。”林慧笑,“我看周总是等不及了,巴不得早点把你抱回家。”

    顾允真想了想,开口道:“我觉得,谈恋爱是一回事,结婚是一回事,想真正嫁给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其实到了这个年纪,她会有意识地避免和别人交浅言深,但林慧展现出来的性格底色,莫名让顾允真觉得,这个话题她能够放心和林慧谈。

    林慧:“我们这个圈子里,发生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许多还没有真正懂得识人的富二代官三代,在大学里谈了恋爱,但很少有能真正走到谈婚论嫁这步的,并不多。”

    她说着,将目光转向顾允真。

    “但你嘛你的情况又和她们不一样。周先生不是受到家里钳制的人,不是家里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掌握权力,就掌握话语权。而且,他也一直有意扶持你成为资本。当你也有了话语权,没人能够对你们的结合说‘不’。”

    顾允真点点头。

    这些,她近来越发越强烈地感觉到了。

    她和周循诫,确实是在双向奔赴。他在为她铺路,她也在努力变得更好。

    但也有一些隐患,是需要他们去解决的。

    顾允真:“嗯我相信,周家那边不是问题。现在我爸爸妈妈这边才是问题我爸妈呢,他们没要我成长为多厉害的大人,只想让我轻松一些。可能在他们看来,嫁入周家这种家庭,是一种‘辛苦’。”

    林慧对顾允真家庭隐约知一二。

    顾家虽不是富甲一方,但也是小富即安。她父母攒下的资产,够她滋润地活几辈子了。父母出于“怕女儿受委屈”的担忧,不想让女儿高嫁,也完全能够理解。

    林慧宽慰道:“这个问题你别担心。周总肯定考虑到了,他会有办法解决的。周总是真正在乎你的,父母会为你找到了一个爱你的人而高兴。”

    “嗯”

    两人聊着聊着,周循诫的秘书小郑下来了,在楼梯平台上看见俏生生立着的顾允真,松了口气。

    小郑正要返回去,转身撞见林慧看过来的目光,停下脚步解释道:“顾小姐,林夫人,周总让我下来看看,顾小姐在楼下干什么呢。”

    林慧听了,大笑着拍了拍顾允真的肩膀。

    “瞧瞧,这才不见一会儿,他担心成这样。”

    “恨不得把你绑在他身边呢。”-

    顾允真和林慧在楼下待了一会,就上楼了。

    谈判接近尾声,双方正在协商最后的细节。

    此时已接近凌晨零点。

    顾允真昨晚上被周循诫折腾了差不多一整晚,本就没睡好,今天又上了一天班,熬到这会儿已是极限。她靠在软皮沙发上,想稍稍休息一会。

    谈判桌上,季乔还在就最后一点条款和周循诫协商。

    季乔皱着眉:“按照周总的说法,款项在未来半年内分期支付,还得将利率也一并算上,利率比银行高出一个点”

    季乔没想到,今儿碰上的周总是块硬骨头,不论他如何软磨硬泡,周循诫就是不退步,就好像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软肋。

    周循诫原本还想再协商。转身,看见顾允真歪在沙发上,胸脯正有规律地一起一伏,乌黑发丝下露出的半边小脸白皙恬静。

    这小姑娘累得已经睡着了。

    周循诫:“高出的利率不算了,按照银行利率来就行。”

    他一边说着,起身走到沙发旁,把西装外套朝女孩身上一裹,用一个抱小孩的姿势将她抱进怀里,一只大掌托在她圆翘的臋上。

    “季总,这次就先到这里,我预订了啸鹰的酒,让谢副总他们陪您乐一乐。我就先告辞了。”

    第75章 洗澡

    “高出的利率不算了, 按照银行利率来就行。”

    “季总,这次就先到这里,我预订了啸鹰的酒, 让谢副总他们陪您乐一乐。”

    季乔听周循诫这样一说,顿时松了口气。

    他刚刚都做好和周循诫打一场硬战的准备了, 谁知因为顾小姐睡了,周循诫直接不谈了,抱她回家了。

    这么看,顾小姐还是他的福星了。

    季乔:“谢谢周总, 周总慢走。”

    季乔在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总算送走周循诫这个“大阎王”。

    “不用谢我, 也祝季总更上一层楼。”

    周循诫抱着顾允真,和谢飞驰等人简单交代过几句后, 就准备告辞了

    顾允真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中感觉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一只宽大的手放在她圆圆的后脑勺,鼻端是清冽熟悉的松木香, 以及这熟悉无比的怀抱, 和稳稳托在她臋上的手。

    数不清他用这个姿势抱她抱了多少次了。这个姿势也让她无比有安全感, 有周循诫在的地方, 她总是可以什么都不担心。

    “嗯”

    她困得直哼哼,眼皮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睁不开,鼻尖蹭到他的颈窝处,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两条温软如玉似的臂膀挂在她脖子上,像一只考拉。

    “乖了, 继续睡吧。”

    耳边,周循诫低沉嗓音响起, 像松风拂过的低音琴弦。

    他低头,在她细腻如瓷的额上落下一吻。

    一直等回到壹号院,顾允真也没醒。周循诫将她放在沙发上,客厅的几个射灯散出柔和的光晕,在她纤长若鸦羽的睫毛上跃动。

    她睡着时很乖,像一只漂亮的洋娃娃。

    周循诫半跪下来,一只膝盖撑地,手握住她脚踝,脱掉她脚上柔软的小羊皮鞋。

    他朝上方望去,小姑娘睡得很沉,被真丝衬衫包裹的胸脯正有规律地一起一伏

    睡着了的顾允真像一只小猪。

    周循诫:“小猪,起来洗澡吗?”

    “”

    小人儿睡得很沉,没有理他,双足轻轻蹬了下,露出白嫩如玉,泛着微粉的足心。

    “起来,洗澡了。”

    周循诫手指在她足底轻轻挠了下。睡着的小人儿迷迷糊糊间感到了痒意,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我要睡觉”她在沙发上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周循诫本来想叫她起来洗澡,见她叫不醒也就算了,扯过一张薄被给她盖上,就去健身了。

    等他健身结束洗完澡,来到客厅一看,这小姑娘还兀自睡得香甜。

    他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推了下。

    “醒了吗?”

    “”顾允真兀自在梦甜乡里畅游,不想理他,拿了个枕头把自己脸一埋,翻了个身朝里,把脊背对着他。

    周循诫习惯了她偶尔的小脾气,也体谅她今天的辛苦,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在她背后轻轻抚了抚,语气放得很温和,像跟她商量。

    “我抱你去洗澡,嗯?”

    “”

    她没回答,他就当她答应了。

    到了浴室,他把浴缸放满水,试了试水温,比他寻常用来洗澡的温度高了三四度,又开了恒温设施,开始给她脫衣服。

    从小西装外套开始,真丝衬衫、裙子、带着柔美蕾丝花边的文胸,半透明的白色小内,一件件摘了。

    “你干什么呀”中途,顾允真被他抱在膝上,大约是脫了衣服冷到她了,将手臂拢了拢,遮住自己,口齿不清地嘟哝,两条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

    “给你洗澡,不脱衣服怎么洗?”

    他语气平静,目光扫过她白静软嫩的脸蛋,再一路往下,明明反应已经很激烈,只是强自忍着,先给她洗澡。

    怀里的这副娇躯,也和之前他们初初有边缘接触时不大一样了,褪去了最初的青涩稚嫩,有了诱人的线条,两只小兔鼓鼓地挺着。

    也只有他知道,这副娇躯有多柔,简直跟没有骨头似的,像藤蔓缠绕大树一样盘着他时,简直要让人发疯

    他一点点清洗,无比细致耐心,就连乌发都打了两遍洗发精华,指腹按着她的头皮轻轻地揉洗,再用清水一点点淋净。

    他知道这小姑娘爱干净,要是不给她洗净就让她上床睡觉,指不定第二天起来就沮丧地用两根手指拎着睡衣嫌臭了。

    浴室里水汽蒸腾,云雾不散,连光滑如鉴的镜子上都蒙了一层模糊的水雾。穿过水雾,依稀可见人影。男人一身黑色睡袍,坐在淋浴凳上,拿着毛巾正一一擦拭。

    怀里抱着的少女被他衬得白白小小,修长莹润的双腿自他膝上垂挂,脚趾头被热水泡开,泛着粉粉的、嫩汪汪的色泽,像生姜。

    光是将她洗净,就用了差不多半小时。洗完之后,周循诫新换的睡袍也犹如从浴缸中捞出来一般。

    他拿了大毛巾将她裹住,把她肌肤的水珠一一擦拭干净,再把她抱回卧室。

    顾允真躺在被褥上,整个人泛着一层晕粉,浴后无比干净、清爽,每一个毛孔都像喝饱了水,她舒服得得直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哼。

    周循诫拿了睡裙给她套上,她睡梦中一挥手臂,“啪”地打在他明晰漂亮的一截腕骨上

    还真别说,这一下打人挺疼,周循诫“嘶”了一声,觉得他今晚简直是找罪受。

    偏偏这小姑娘睡得七荤八素,得忍。

    “手抬起来,乖点,给你穿衣服。”

    刚刚洗澡时她安静极了,只是肌肤莹白,曲线妖娆,她的头发长了,带着一点鬈度,海藻似的披下来,很是勾人,真真正正的尤物。

    “现在直哼哼,刚刚干嘛去了?”

    他低声调侃,替她把睡裙套上了。

    最后要套小内裤的时候,这小姑娘死活不让,一条白色碎花的小内就这么挂在她纤细的脚踝上,他想往上拽一拽,她胡乱地磴着,好似在睡梦中感受到了束缚,就是不肯顺利穿上。

    “别乱动,给你穿裤子。”他按住她脚踝,将花边蕾丝往上提了下。

    喉咙干哑得好似在冒烟,似乎要套这条小内,防的是他,让他不要立时化身成狼人,把小兔吃掉。

    “不要,我不穿。”顾允真也是睡迷糊了,又翻了个身。

    周循诫:“你要光着睡?”

    “唔,嗯”她发出几个意义不明的甜美音节。

    “那就不穿了。”

    和她折腾这么久,周循诫也有了点燥意,把她脚踝上的内裤扒了,丢到枕头旁,任由她去了。

    周循诫回浴室简单复洗一轮,把睡衣换掉。近日来的连轴转,他下颌上冒出点点胡茬。

    随后,他回到主卧,预备睡觉。

    他刚躺下,“呼”地一下,顾允真像只树懒一样卷过来,在他怀里又乖又香。

    “”

    再忍他不是男人。

    …

    模模糊糊在梦中,顾允真眼皮好像被胶水粘住,再怎么想睁开眼睛,好像都睁不开。

    精神已经疲累到了极致,像是被毛毛虫蛰了。

    这时,那毛毛虫好像消失了,她被拖下去她像只小猫似的,含着哭腔哼哼。“叫什么叫,还不是你招的。”周循诫掐了下她的脸蛋,嗓音哑沉。

    一滴汗珠滑落,从他额间滴落在她凹陷的锁骨处,少女盈盈锁骨好似泛着珠光样的色泽,迷人极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顾允真神清气爽,却也酸疼。

    昨夜模糊的记忆回到她脑海里,像很多电影里的限制级小场面,她是怎么像个面团似的被搓圆捏扁,还流了很多眼泪,叫得像一只春天的小猫,连在睡梦里都异常地配合,膝盖碰到下巴,足心朝着天花板。

    “”

    静了三秒之后,顾允真用枕头盖住了脑袋,极力把昨夜半睡半醒间发生的一切赶出脑袋。

    今天虽然是周末,指不定周循诫也要回公司。

    她现在巴不得他回公司,这样她起床就不用撞见他了,完美!

    房子里静悄悄的。

    顾允真又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才起身,在枕头旁找到了自己的白色碎花小内。

    她气鼓鼓地想,昨天晚上小叔叔一定趁她困着占了她不少便宜,还用胡子扎她…疼死了痒死了。

    她把小内捡起来套上了,又换了一套新睡裙。

    饭厅的桌上,摆着阿姨准备的早餐。

    她洗漱完,拖开餐桌一只椅子正要坐下,阳台上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一只修长明晰的手掀开。

    周循诫接了几通商业电话,从阳台进来,还带着屋外夏日太阳的热意。

    顾允真一口软欧包卡在喉咙里,看着他忽然从窗帘后冒出来,简直跟看大变活人似的。

    “你怎么还在家里啊”她小声。

    “这么盼着我出去,你不想看见我?”周循诫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洞悉了她内心的想法,将手机屏幕摁熄,倾身放在茶几上。

    “谁叫你昨晚上那么混蛋。”她拿起马克杯,喝了一口水,又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委屈控诉。

    “我现在还酸着。”

    “”

    周循诫没说话。这小姑娘之所以会酸,是他昨晚在她之下塞了只枕头,把她垫高了,更方便他动作。

    他看着她被拢在裙下的不盈一握,淡声。

    “你体力太弱,该好好锻炼了。”

    “我不练,我现在就好好的”

    说起锻炼,顾允真不太乐意。锻炼要出一身汗,她不喜欢,她还是喜欢躺着,锻炼结束后,还会肌肉酸痛。

    周循诫不理她一脸的抗拒,低沉的语气不容置喙。

    “必须锻炼。以后跟我去健身房。”

    他们之间,她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动一两下,她就哼哼唧唧地喊累,喊疼,让他来。

    “不去。”她要摇摇头,声音变得很娇很娇。“嗯反正以后,你来动就好了嘛”

    “你就负责躺着?”

    这只小懒猫,周循诫在心底笑了下。

    “嗯嗯。”顾允真忍着羞涩点了点头。其实小叔叔是蛮照顾她的,基本上都没怎么用她动过哪怕是屈指可数送上门的几次,也不例外。

    “我动就我动。”

    周循诫对此没意见,毕竟,喂小猫也是一种乐趣。

    眼见她听了这话展颜而笑,五官刚要舒展开,他慢条斯理地补充了后半句。

    “可以都由我来,但锻炼还是得练,你逃不掉。”

    “为什么嘛”她闹了点小性子,拿着茶匙,有一小没一下地戳着碟上的奶油面包。

    “你看看,昨天那点儿工作强度,你就受不住了。”周循诫平静地论述事实,“一个成功的人,首先经历要足够充沛,我希望你好好锻炼,这样,你才有足够的精力,在未来应对工作上出现的更多问题,嗯?”

    他在她对面坐下,语气郑重。

    一个能在事业上取得大成就的人,必定是拥有强壮体魄和无限精力的人。

    周循诫深知,他精力异于常人,除了天性禀赋如此,还因为他意志坚定,依靠锻炼,为自己保持了强健的身体机能。

    也顺便给某只小馋猫带来了“性.福生活”。

    他能察觉到她的野心、她想要变强的渴望。所以,他更希望她拥有强健的身体,去支撑变强的一切。

    “嗯我明白了。”顾允真前一秒还在耍小性子,后一秒意识到了周循诫的深意,乖乖道:

    “那我明天跟你一起锻炼。”

    “对了,”顾允真吃掉面包,想起一处关键。“那昨晚上,你们和迅问那边谈得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同意你们提出的收购价?”

    她问,语气透着点紧张。

    “同意了。不同意我能卖给他。”周循诫挑了挑眉,手横在她的椅背上,腰背松松靠着,有种运筹帷幄的泰然。

    “你怎么就确定,季乔一定会同意这个收购价?”顾允真将心底的疑问问出来,她是真心想复盘这次收购,感觉能学到更多。

    “他肯定会同意。据内部消息,讯问将在明年春赴纳斯达克上市。要是能在上市之前收购小满健康,讯问就是国内一家独大的医疗问诊平台。如果收购不下,届时各方投资人和股民对讯问有所疑虑,就会影响到股价。”

    顾允真:“明白了。所以讯问必须兼并小满,好在资本市场收割到更多的韭菜。”

    经周循诫这样一说,她心中的迷雾一点点被拨开。

    周循诫:“嗯。资本其实就是一场击鼓传花的游戏。”

    顾允真:“那你三年前投资小满健康的时候,就料想到这一步了吗?”

    “差不多。不是小满健康兼并迅问,就是迅问兼并它,不论是谁兼并谁,合泰入场早,都能坐收渔翁之利。”

    他笑了笑。

    顾允真却觉得他这笑容森森的,很有种“老狐狸”之感。她这两天的所见所闻,也恰好印证了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真正赚钱的人永远都是制定游戏规则的那一批。

    三年前,周循诫就已经布好了这个局,走好了这步棋子。

    她不得不佩服他目光之长远。

    顾允真:“你看好这个赛道,亦或是看好季乔这个人?”

    “都有。看人、看是否有出色的创业团队,看商业模式,商业价值和执行力,客单量,这几个条件缺一不可。”

    周循诫结合案例点拨她,若四两拨千斤一般,顾允真听着,犹如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是个好学的学生,全然变成了一块海绵,吸纳着新知。

    说着,周循诫话锋一转。

    “光说不练,也不行。

    下个月带你见几个企业家,给你一个小目标练练手,你来决定怎么投。”

    第76章 投资

    “下个月吧, 带你见几个企业家,给你一个小目标练练手,你来决定怎么投, 怎么样。”

    周循诫说得随意,顾允真紧张起来, 两只柔嫩的小手托着脸颊,清甜嗓音带着些许斟酌:“真给我一个小目标练手?那要是我练赔了怎么办?”

    投资太考验眼光。靠投资一夜暴富成神的人很多,但更多人在投资中血本无归。

    她不敢相信,要是这一个小目标换来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她要怎么办。原以为周循诫会等她毕业再给她实战,哪里知道, 他现在就让她“真枪实干”了。

    周循诫:“这一个亿都是我私人账户里的,你烧没了, 不要紧。能用一亿换来经验,就算值。”

    他说得轻描淡写,就当这一个亿是入门。他会会为她铺好所有的路, 她只管往前走, 他会将经验告诉她, 让她尽可能地规避掉一些风险。

    顾允真抬眸看着他, 把手放在心口。虽然周循诫给她送了很多别的,他的黑金卡、他的房产、他的股份,但那些资产,远没有这一亿来得让她震惊。

    或许是因为, 这是他替她交的“学费”,和他为她提供的“享乐型消费”不同, 他要她将这一个亿真正花到实处,去投资那些真正有市场、有价值的企业。

    只有她从这一个亿的投资当中窥见未来职业的可能, 她也才有可能真正成为一个横空出世的女企业家。

    周循诫伸手,修长的、迸着青筋的五指扣入她小手中,将她的手拉过来,贴在他胸膛处。

    “这件事不可以任性。以后你会管理更多人的钱,会成为投资人,也会有别的投资人把钱给你管,到了那时,你要对别人的钱负责。

    所以慎重些,真正学到东西,知道吗?”

    “嗯嗯。”顾允真郑重其事地应下来。

    这是周循诫对她的一贯态度。

    小事上,他会百般宠她,纵容她,给她洗澡,帮她换内衣裤,都不在话下。但在大事上,他对她足够严格,他不会允许她同一个错误犯两次,更不会允许她的“无心之失”。

    他是真有把她当成一个强者在培养

    聊着聊着,顾允真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周循诫膝盖上,掌心覆上去,在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揉了揉。

    “你昨晚上怎么不刮胡子,扎死我了。”

    周循诫握住她腕骨,带着她掌心在他硬朗立体的下巴处搓了搓,青色的胡茬短短的,有些硬,扎到她的掌心里。

    “昨晚上扎疼宝宝了?”他嗓音放得很低,很轻,若松风拂过琴弦。

    这一句既暧昧又温柔,令人心荡。

    “像毛毛虫在蛰我”她小小声控诉。

    “”

    周循诫没忍住,喉结滚动了下,闷闷笑了声。还是他的真真太嫩了,又嫩又敏感,这点小胡茬都能感觉到。

    周循诫:“昨晚上光把你弄去洗澡了,没来得及刮,待会就刮掉。”

    他说完这句,又凑到她耳心,哑声。

    “满分十分,给昨晚的服务打几分?”

    顾允真眨眨眼睛,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黯色,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服务”不会是吧?

    心跳陡然间加速。此刻正是晨光浓烈之时,光柱越过天鹅绒窗帘的缝隙,将客厅照得一片明亮,连灰尘都无处遁藏,也将他一张俊美昳丽的脸照得熠熠生辉。

    光影眷恋地落在他硬朗的轮廓上,下巴浅淡的一道阴影竖痕。此刻的他,看起来像极了沐浴在圣光之中的天神。

    唯独问出的问题,却那么地羞人。

    这叫她怎么回答?

    “嗯,评价下?”见她抿着唇不说话,一缕晕红爬上面颊,他越发想逗她,手指在她面颊上轻轻刮了刮。

    “六分,刚及格。”她在他小臂上打了一下。

    周循诫挑挑眉,拿出刨根问底的气势。反正比脸皮厚,他脸皮比她厚多了,能一直问下去。

    “剩下的四分扣在哪里?没到位,还是时长不够?还是胡子扎疼了不舒服了?”

    “闭嘴啦”

    她脸颊烧得火辣,脑中闪过昨晚的一幕幕,她是没想到,连她睡着了,他也会可能他是想将准备做得更充足些,以免伤到她了。

    “以后我继续进步,争取拿十分。”见她不肯说,他一本正经道。

    其实,她心里已经给他打十分了。

    柔荑攀上他俊挺的下巴,在他短得有些扎人的胡茬上轻轻揉了下。少女忍住羞涩,清甜的嗓音里好像要渗出蜜。

    “下午我回学校之前,帮你把胡子刮了。”

    下午她回学校,差点儿迟到,因为她和周循诫在浴室的镜子前胡闹得有点久。她坐在大理石洗漱台上,两条修长白皙的小腿自边缘垂下,一只手拿着他的老式刮胡刀,另一只手抵在他硬朗锋利的下颌处,轻轻刮掉他脸上雪白的须沫。

    “你别动呀,待会刮破皮了。”她眼睛看着刀片在他脸颊上划过,专注,万分小心。

    当他脸上沾着一点点白色须沫,梭状喉结轻轻咽动,眼底流传着漫不经心的光华时,是最性感、最有张力的,顾允真很小心。

    喉结的咽动,带动颌下肌肉的共振,性感得无以复加,在浴室的明亮光影下,又像正在拍摄的时装大片。

    两人的脸靠得很近,她香软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到他的胸膛,弄得肌肉都发痒。

    他垂眸,就能看到她异常专注的小脸。她专注时,两片饱满诱人的红唇会微微张开,像成熟的红石榴裂出的一道缝隙。

    等最后一点须沫被刮掉时,他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吻下去,吮吸着红石榴的裂口-

    “所以真真,你想投资什么?”

    回到宿舍后,在完成投资课的大作业时,顾允真和赵雨橙聊到了“一个亿”的投资小目标。

    顾允真托着下巴思考。

    “我还真不知道要投什么啊。唯一能确定的是,我得把我的优势利用起来比如,我算是比较了解Z时代的消费习惯,所以我应该去投新消费。”

    赵雨橙:“我还以为,你会借助周先生的优势,投资医药板块下的细分赛道。”

    顾允真摇头。“并不。医药板块下的细分赛道在某种程度上,是超出我认知的。就还是那句话,人只能赚到自己认知以内的钱。”

    “没错。”赵雨橙深以为然地点头。

    “真真,我问你一个问题。”陈飒立在顾允真的衣柜旁,冷不丁开口。

    赵雨橙和顾允真将目光投向她。

    陈飒斟酌了下,才开口。“你是如何说服自己,去接受周先生给你的礼物和钱财的呢。”

    这是陈飒自己的烦恼所在。

    她和裴行之无数次因为“钱财分割”这个问题发生争执。也许是她拧巴惯了,也要强,所以她总是想和裴行之在钱财上分割得清清楚楚。吃一顿饭,定一次酒店,她都要和裴行之AA,这是她执拗的“自尊”。

    顾允真完全理解她这种“执拗”,不过,立风和裴行之的反复纠缠,心结,也需要陈飒自己想通了才行。

    “嗯我是这样想的。金钱的数目可以衡量,但心意是不能衡量的,不能直观地通过金钱表现出来。他送我一栋房子,和我送他一束花,心意的价值是一样的。”

    “而且,情侣之间不就是这样嘛,你欠我一点,我欠你一点儿,就这么欠啊欠啊的,互相缠绕,才会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嘛。”

    顾允真说得字斟句酌,笑了起来。

    “况且,他现在在投资我,不管他投资了多少,我以后一定会有这个能耐给他赚回来。我不会让他亏本。”

    “我明白了。”陈飒若有所思,目光落在顾允真的脸上。

    她格外喜欢顾允真此刻坦荡又明亮的神情,像美丽又骄傲的小天鹅,从不内耗,也从不纠结,总是有强烈的配得感。

    “真真,你要去洗澡了吗,我跟你一起去,再去迟一些,估计澡堂里就拥挤了。”赵雨橙问顾允真。

    “好。”

    顾允真起身,在衣柜里找了一套睡衣,和赵雨橙一起往浴室走去。

    走到浴室入口时,迎面碰上从对面走来的郭嘉萌。

    赵雨橙正迟疑着要不要让郭嘉萌先过去,没想到郭嘉萌反而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面部肌肉微绷。

    灯光昏暗,赵雨橙好奇地瞧过去,但看不清郭嘉萌的表情。

    顾允真扯了扯橙子的衣袖,没理会对面的郭嘉萌,拉着橙子进了浴室,把净衣篮在墙上勾好。

    赵雨橙悄悄对她耳语。

    “咦,真真,最近姓郭的收敛了好多呀。你是怎么治住她的?”

    顾允真抬起双臂,把散落的乌发团成一个小团子,盘在后脑勺上,这样洗澡的时候就不会弄湿了。

    “我也不太确定。上上周,她挑刺我做的文艺部推送图片有问题,我就和她约了个架嗯,也不算约架,就是约在射击馆见面。”

    约在射击馆见面后,顾允真和郭嘉萌说好,要是她射中的环数更多,那郭嘉萌就得听她的,不再与她为难。

    郭嘉萌自负于自己的射击技术,也想看看这个顾允真到底有几斤几两,竟然敢和她叫板,当即爽快地答应了。

    这正中顾允真下怀。

    在海豚岛度假时,顾允真跟着周循诫系统练习过射击。当时,周循诫手把手教她,射击靠的是肌肉记忆,要练到所有的动作都固定,以保证箭的落点一致。当瞄准器框柱靶的大致方位后,接下来要靠的就是稳定性了。手抖一下,落点都能偏出很远。

    所幸,她在射击上还真有点天赋。

    她以三箭共18分的成绩,令郭嘉萌无话可说

    此刻,浴室外的郭嘉萌拎着净衣篮,回想起顾允真在射击馆内展现的果决、飒爽。内心隐隐有一口气堵着,只能逼着自己纾解。

    骄傲如她,也不得不承认,顾允真有她的闪光之处,她郭嘉萌比不过。

    她敢惹软柿子,但硬柿子,她不敢捏。顾允真明显就是个“硬柿子”。

    更何况,自从盒饭事件后,她还被爷爷训斥了一顿,爷爷让她“不要那么嚣张,惹到了周叔叔的心上人,到时候弄得两家本就勉强维持的关系更难看。”

    后来郭嘉萌才知道,周循诫根本不屑于和她说话,而是直接找到了爷爷,严肃地告知郭老爷子“顾小姐是我的未婚妻,以后我会娶她进门,烦请您老人家管好孙女,少和我的未婚妻为难。”

    那句“顾小姐是我的未婚妻,以后我会娶她进门”,让郭嘉萌很吃惊。也第一次意识到,周循诫对顾允真的“至情至性”。

    原来在他们这种圈子里,也是存在“真爱”的。

    由于没有了郭嘉萌的为难,在接下来大半个学习,顾允真虽然忙碌,但也过得格外充实、顺利。

    在忙碌生活的间隙,景昭肆也总是见缝插针地“打扰”她。

    “小祖宗,我这次弄到了Jaye的演唱会门票,你真不和我一起去嘛。”

    Jaye是顾允真在高中时期很喜欢的一个唱跳歌手。景昭肆一直留心着,等Jaye开了巡回演唱会,他忙不迭地让人把最靠前的位置留了出来,好和顾允真一起去听。

    顾允真放下笔,暂时从文献的海洋中抽身,转头,看到景昭肆在她身边坐着,指尖转着一支黑色水性笔,水性笔灵活地在他指尖跳跃。

    景昭肆的眼睫很长,瞳仁是浅淡的棕色,轻而易举地映出里头两个小小的顾允真。

    夏日午后的光影在他纤长的眼睫上跳动,顾允真注视着他,想起赵雨橙的调侃。

    “真真,你有没有觉得景少爷像一种狗啊?”

    “嗯,就是二哈哈士奇啦,还是小麦色体育生,精力旺盛。不笑的时候冷酷帅气,笑的时候像个逗比。”

    想到这个比喻,顾允真忽然笑出声。

    景昭肆很警觉。“你笑什么?”

    “我想起我的舍友说,你像那种名叫哈士奇的狗。”

    听到她这样说,景昭肆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莫名有点贱兮兮。

    “这形容不错,我喜欢。”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当顾允真的忠犬系狗狗男友,趴伏在她脚边,她想要什么都会给她奉上。

    一如小时候一样。

    顾允真喜欢吃冰激凌,他买给她吃。顾允真夹头发的小花苞发卡不见了,他可以跑遍整个城区去找一个一模一样的,让她欢欢喜喜地戴上。

    景昭肆及时打住思绪。“所以,演唱会去不去?”

    顾允真:“演唱会应该去不了了,我还有工作要忙。”

    忙工作,忙工作。

    有时候景昭肆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他的真真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忙碌,跟个陀螺似的。

    以后顾家又不会让她接班——姜阿姨早就说过,以后顾家的牙科连锁机构会找专门的职业经理人来负责打理,顾允真只要美美躺着收钱就行。

    同样的,景昭肆也不想接家里的班。他家的大医院谁爱开谁开,他景少爷才受不了一天24小时连轴转呢。

    景昭肆:“好吧,我把这票出了。但你别忘了,准备到我生日了。你说过,生日会要送我一个蛋糕的。”

    “好好,我没忘。”总是拒绝景昭肆,连顾允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到时候会好好送你一个蛋糕的。你想要什么样子的蛋糕?”

    “做一个我头像的Q版蛋糕,可以吧?”景昭肆期待地搓了搓手。

    “没问题,我做给你。”

    第77章 吃醋

    景昭肆:“做一个我头像的Q版蛋糕, 可以吧?”

    “没问题,我做给你。”

    “奶油要动物奶油,蛋糕上的水果要草莓和樱桃, 草莓要NARA Strawberry Lab的4l尺寸,那种更甜更香, 夏天拿不到智利的车厘子,那就要国产的吧”

    景昭肆得了便宜还卖乖,喋喋不休。

    “要求真多。”顾允真托腮。

    她没发现,景昭肆要求动物奶油、草莓和樱桃, 这三样都是她最喜欢吃的。明明是他即将要过生日,他还是将她的喜好放在第一位。

    “不对, 原材料我都可以准备给你,你负责做就好, 草莓和车厘子这些,我来弄。”

    景昭肆看着一旁托起两腮的少女,笑得像一只哈士奇。

    “不用。我连原材料都不准备的话, 算什么我送你的蛋糕啊。”

    顾允真拒绝了他, 又乜他一眼。这一眼, 从清纯中生出艳光。“不过, 我到时候准备的可能没那么好,你不许嫌弃。”

    景昭肆被她乜得心痒痒,连声道:

    “不嫌弃,不嫌弃, 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她愿意给他做蛋糕, 他就很开心。

    等晚上和顾允真分开,景昭肆回到他在学校附近买的公寓, 翻了翻照片。他手机里专门有一个相册,放的是他和顾允真小时候的合照。

    这些合照像时光的印迹,清楚明晰地印着他和她曾一起度过的时光。

    照片里,有幼儿园时期的顾允真扎着小辫子,坐在秋千上抱着一只毛绒小老虎,而他在她身后轻轻推她,两人都笑得露出乳牙。

    再长大一些,是他和顾允真去迪士尼,顾允真在吃冰激凌,他用相机抓拍她的瞬间。

    初二的暑假,他和顾允真双双迷上当年的一款热门游戏“植物大战僵尸”,她和他抢电脑玩,他明明很想玩,却还是把大部分玩的时间都让给她,又在她被“无尽模式”吓得尖叫时,及时替她解决掉涌进院子里的僵尸

    景昭肆看着看着,一颗心软得像棉花糖,时不时发出“嗬嗬”两声笑。

    他就是很喜欢顾允真,从幼儿园她把他推进沙坑的那一刻起始,就喜欢了。

    将照片一张张翻完之后,景昭肆精挑细选了九张照片,放在朋友圈。

    这九张照片他屏蔽了顾允真,但同龄人都能看得到。

    不一会儿,这条朋友圈就有了99+的点赞,底下不少他的兄弟们留言。

    「景少,我看你都单相思十八年了。这不没有点进度吗?」

    「追个女孩子还磨磨唧唧的,真不像你的性格啊景少。」

    「这不火速快进到在一起?不是我说,你和你那小祖宗挺配的,一个当公主,一个当狗。」

    景昭肆看着这些玩笑话,心里喜欢,嘴上硬得很,一一回复他们“别瞎说”,心里巴不得他们多说点儿。

    因为顾允真要给他做生日蛋糕的缘故,景昭肆觉得这个生日不能低调了,特意提前订了一家生日策划,还一一通知了他和顾允真的高中同学,拍着胸脯说“机票钱我出了,请大家来给我过生日”。

    他知道,顾允真看到老同学一定会很开心-

    季夏之后,周循诫忙于公务,顾允真在实习和学校学习之间来回奔忙,两人有两三周不曾见面。

    虽然不见面,但晚上有时间会打打视频。

    每到了要和小叔叔打视频通话的夜晚,顾允真总争取早早把作业给完成了,再去洗个香香澡,早点儿爬上床,把密不透风的床帘落下来,开着小台灯趴在被子上按亮微信的“视频通话”键。

    她也是很有小心机的。

    打视频的时候必定穿露小香肩的吊带,里面不穿bra,吹得蓬松柔软的头发用吹风机吹过,“随意”地披在凝脂似的肩膀上,要的就是这种“纯欲”氛围感。

    她本来就是水灵灵的美人儿,更何况这样“打扮”一番,那就更美得不得了,一只小尤物。

    床帘落下,她用HelloKitty的支架把手机立起,托着两腮,两只小脚翘在被顶上。

    而通话的另一头,奔忙于世界各处的周循诫结束公务,东八区十点准时的视频通话,成了他一天之中难能的期待和放松。

    他们的话题漫无边际,大多数时候是她在说,而他倾听。

    她的话题围绕着琐碎的日常,亦是生活中可以确定的“小确幸”,比如,今天的晚霞很好看,比如,中午在学校食堂吃的烧鸭有一只大鸭腿…

    最近,她话题里经常提到的是一只团宠小猫“小猪咪”

    “西操场的座椅旁边新来了一只小猫,它刚出现的时候,瘦瘦的。后来同学们发现它之后,每天都去投喂它,就这么喂呀喂呀,小猫变得好肥好肥,现在大家都叫它‘小猪咪’”

    说到兴起处,细细的烟粉吊带在香肩上滑落,吊带中央,一道柔软的沟壑若隐若现,随着她笑得轻颤的肩膀而起伏摇晃,像荡漾的水波。

    “”

    叫周循诫看了呼吸一窒。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是“无意”还是“故意”,总是和他打视频时,露出一副香闺少女的香艳情景,他目光浅浅地朝屏幕下方掠过,久旷的某处紧绷。

    像被架在火上烤。

    这时,顾允真注意到他稍稍cu重的呼吸,知道自己最想让小叔叔看的已经被看到,心里既羞涩又得意。

    她就是很喜欢若有若无撩他,喜欢看他为她失控。

    特别是他们隔着一整个大洋,他根本没法立时把她抓过来,而是看得见摸不着吃不到——

    有一种玩火的刺激。

    有一天晚上,顾允真向周循诫八卦了一桩流传在某教授和辅导员之间细碎的“桃色绯闻”,那晚上她太高兴,像瓜田里的小猹,没注意尺度,左右摇晃着自己,一不小心,吊带裙领口下两只雪白饱满的小兔就入了镜。

    “”

    周循诫缓缓闭上眼睛,向下按住发tong的自己。

    再度睁开眼睛时,男人墨黑的双眸中蒸腾起别样的雾气。

    “晃得这么开心。”

    “把裙子脫了。”

    他隔着屏幕哑声命令她,电信号给他的声音裹上一层低醇的磁感,浅浅地搔刮她的耳膜

    小妖精纵火的下场就是,她被迫自du给他看。密不透风的帘子之后,她跪坐着,将摄像头对准她自己,吊带滑落。

    “小猫今晚故意的,是不是。”

    “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淡淡的麝香气息中,他压低嗓子。“…再开点儿,镜头放近点,别挡。”

    那天晚上的通话记录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

    帘子外,宿舍的大灯都熄了,顾允真一边逗着小兔,听着帘外对面下方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知道那是赵雨橙在赶DDL、陈飒在码代码,而她

    她却在给他

    雪白的柔绵溢出少女细白的指缝,一点红若隐若现。

    她羞得直想哭。

    后来好不容易结束,底裤都黏糊糊的穿不得了-

    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赵雨橙照例和她一起去浴室洗澡。

    夏日晚上八九点的大澡堂,浴室里总是格外拥挤,偶尔还排起长龙。

    有时候两个女孩会挤在一间浴室里,顾允真和赵雨橙也不例外。

    防水的帘布后,她们背对着脱下裙子和小背心,扔进脏衣篮里。

    赵雨橙用桶接了满满一桶水,顾允真喜欢淋浴,用莲蓬头把头发淋湿。

    她将扎成丸子头的乌发散开时,乌发若花骨朵般绽放,湿漉漉贴在肩膀两侧。

    赵雨橙用手清洗着锁骨,冷不丁问道:“真真,你昨晚上跟你周叔叔视频,是不是给他看了这里呀?”

    她用指尖点了点胸口。

    “”

    顾允真一下子红了脸。赵雨橙真是生猛,怎么什么都懂?

    她的脸红就已经是非常肯定的回答。赵雨橙见了,笑得意味深长。

    “真真,你这里也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大了真好看。我一女的看了都喜欢。”

    “给我闭嘴啦,橙子”顾允真小小声。

    浴室里水雾蒸腾,缭绕的雾气里,传来女孩们小小说话的声音,忽近忽远。

    赵雨橙:“这周末景少爷不是要办生日Party嘛,我正发愁给他送什么礼物好。本来想参考下立风,结果立风直接说她不去。她可以不去,我不能不去吧…”

    顾允真:“送什么不是关键。他就喜欢热闹,所以你人去到就可以了,我就没见过他缺什么礼物。”

    “那我送他一顶新泳帽好了,带着哈士奇图案的。”赵雨橙用毛巾把身体擦干。“真真,你给他的蛋糕弄得怎么样了?”

    “我听他说,那天去的人很多,他会另外再订一个大蛋糕,所以我这边给他做一只六英寸的小蛋糕就好,草莓和车厘子会在星期五那天运到烘焙房,我周六一早上就去做蛋糕,到了下午能做好。”

    “这计划挺不错的,做出来的蛋糕也新鲜。”

    “我也觉得。”顾允真心想,这一切都在她的策划之中呢。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件事在她的策划之外。

    那就是,她忘了周六这天,也是她和周循诫相识一年的日子。

    周六那天,周循诫提前结束了他在美国纽约区的商务会谈,提前两天飞回国内。

    当落地北城机场,坐上从机场线回内环的慕尚后,他给顾允真打电话。

    打了好几通,这小姑娘才接上。

    “喂?嗯我现在在烘焙房呀,刚刚没听见手机响。”她清甜若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背景音里,有烤箱呼哧呼哧的声音。

    “怎么跑到烘焙房去了。”

    顾允真:“前两天不是和你说了嘛,景昭肆要过生日,我给他做个生日蛋糕呀。”

    “他生日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晚上,我们已经说好了,在CityPark俱乐部准备了一个生日Party,会很热闹。”她在忙着给蛋糕胚上裱花,所以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

    周循诫将目光投向窗外,这时间就是这么不凑巧。

    他之所以推掉会谈提前回国,就是因为想起一年之前的今天,他从公司回到四合院,遇上了那个从楼梯上跑下来,几乎扑到他怀里的小姑娘。

    也就是说,今天其实是他和她相识一周年的纪念日。

    但她却告诉他,她要给另一个男生过生日。

    周循诫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灰色细条纹衬衫下,胸膛微微起伏。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压得有点儿低。“晚上,我和你一起去。”

    “去哪?”顾允真将一朵奶油小花挤好,还迷迷糊糊的,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去给你的竹马,过生日。”

    第78章 生日

    周循诫:“地址给我一下, 你现在的地址,我过去接你。”

    “你真要一起来嘛?”顾允真捏了捏裱花嘴,有点迟疑。“小叔叔, 你不是在国外?不是说后天才回来?”

    “我提前回来了,怎么, 不欢迎我去?”

    “”

    倒也不是不欢迎。

    她和景昭肆很要好这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瞒过周循诫。只是,她有一种直觉,她、周循诫和景昭肆, 三人凑在一起的氛围总怪怪的,就好像有两人天生气场不合。

    顾允真:“那、我要用什么身份把你带过去?”

    周循诫很淡地挑了挑眉。

    “就用小叔叔这个身份, 礼物我也给他准备好了。”

    顾允真起了一点小警惕:“你不会趁机在景昭肆的生日会上捣乱吧?”

    “捣什么乱,”周循诫将她给的地址输入到导航中, 语气轻描淡写。

    “他的生日,我能捣什么乱。”

    “喔”

    挂断手机后,周循诫拿着手机, 点开了景昭肆的朋友圈动态。

    一眼就看到了景昭肆放在朋友圈置顶的九宫格, 他点开一张。

    九宫格里, 还是孩童时期的顾允真拿着一只冰激凌舔得正开心, 白白软软的小脸还有尚未褪去的婴儿肥,一旁的景昭肆手里拿着一只蝴蝶发箍和两只玩偶,将一张纸巾递过去

    照片里的顾允真,在景昭肆身边, 有一种随性的舒适和自在。

    就好像冥冥之中,在岁月里成长起来一堵名叫“青梅竹马”的墙, 将他们两个从人群中摘出,成为彼此特殊的一部分。

    这种“特殊”, 是需要时间来去孵育的,就恍如,把彼此纠缠进生命中

    宾利慕尚开到蛋糕店门口,周循诫等了一会。

    顾允真拎着打包好的蛋糕走出来,瓷白的脸蛋洇着一层晕红,夏日傍晚的夕阳余晖,落在她水蜜桃似的脸蛋上。

    “呼,好热,热死啦。”

    她小小声抱怨,烘焙房真不是人待的。

    “给。”周循诫及时将一支冰激凌递过去,是他顺手在路上买的。

    顾允真轻笑起来,接过冰激凌舔了一口,把手上打包好的蛋糕递给他。

    周循诫拎在手里,提到眼前看了几秒,似笑非笑地勾着薄唇。

    “没想到宝宝还会做蛋糕。”

    “那当然喽,去年”

    她差点儿想说“你去年生日的蛋糕还是我做的”,又及时忍住。

    这个小小的细节,还是等周循诫自己发现好了。

    她还有好多次给周循诫做蛋糕的机会,就算今年不发现,明年也会发现的。

    也不知道等他发现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心情?

    想到去年落雪那晚,他们初在一起时的甜蜜,顾允真笑起来,将被烤箱烫红的手指放到唇边,吮了吮。

    周循诫见了,抓过她的手带到他唇边,轻轻吻了下,给她吹气。

    到了车上,他撩起她柔顺的长发,大拇指抵在她颊侧,吻落下去,含咬住她的唇,吮吸。女孩唇齿间淡淡的香草味和她的柔软混合在一起,令人着迷。

    两人隔了许久不见,一接触就有点招架不住的势头,舌尖如同嬉戏的小鱼,相互纠缠,她像冰激凌一样要融化在他怀里。

    “呜唔”

    他粗粝的指腹轻轻刮过她挺翘的鼻尖,揉了揉。女孩肌肤极好,饶是出了汗,还是像蜜桃一样水润清透,手感温和。

    “别亲啦”趁换气的时候,她推拒着他的胸膛。

    “晚上去我那。”周循诫稍稍退出来,手指抹了抹她发肿的唇珠,哑声。

    “不去”她小小声地说着反话。

    “在视频里这么会,怎么见面就不会了?”

    “”

    顾允真囧。在视频里,她那也就是敢“隔岸纵火”,真正见了周循诫这个大魔王,哪里还敢又穿吊带又是趴着这不得被吃干抹净一整晚。

    这对小情侣亲昵了好一会才分开。

    顾允真拿出手机,发消息给景昭肆。

    「晚上你的生日Party,周婷钰的小叔叔也会一起来,介意吗?」

    此刻,CityPark俱乐部,顶楼。

    景昭肆穿着一件BALENCIA的潮牌黑金色T恤,面容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在他背后是整整一面黑金色铝箔装饰墙,墙上中央,挂着他对镜比着手势的写真,酷帅得不行。

    兜里的特别提示响了,他拿起一看,立刻回消息。

    「怎么会介意,人多热闹。让他一起来,还带什么礼物啊,真是见外。」

    「你几分钟后到?到了我下去接你。」

    景昭肆巴不得周循诫一起来,正好让周循诫见见,他和顾允真十八年的情谊不是盖的。

    等他放下手机后,一旁的负责Party定制的管家毕恭毕敬道:

    “景少爷,您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马上撤了叫人重新布置。”

    景昭肆扫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黑金二色。

    长桌中央,摆着从Blackswan定制的黑天鹅蛋糕,足足有三层,顶上两只颈部细长的天鹅交颈而舞,原料是法国纯脂黑巧克力、白巧克力和重瓣玫瑰。

    场所另一侧,摆着一整排电脑和PSP游戏机,架子上还有全新未拆封的飞行棋、扑克牌,骰子,等着生日party上拆封使用。

    场景布置已经很完美,但景昭肆还是能鸡蛋里挑出骨头。

    他指了指打卡处。

    “这里鲜花少了,再多补些,要一束能拿在手里的捧花。顶灯撤了,这是什么死亡灯光,拍照不好看。”

    一切细节,景昭肆都了熟于心。

    特别是,顾允真喜欢拍照,景昭肆愿意铆足了劲头,就为了让她拍出好看的“人生照片”。

    “你这也太上心了,怎么可能追不到啊。”景昭肆的堂哥景扬早早到了,从身后拍了景昭肆一掌。

    景昭肆想起在校园南门看见的,周循诫将顾允真拥在怀里吻,语气一下子收敛起来。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难追。”

    他没来得及多和景扬说几句话,而是低头看着手机。

    “我小祖宗到了,我下去接她。”

    景昭肆迅速坐电梯来到楼下,到了顾允真给的定位地点。

    路灯明亮,一辆雍华低调的黑色宾利泊在车位上,着黑色正装的男人挽起衣袖,露出一截小臂,线条分明漂亮,有若上好冷玉雕刻而成。

    男人伸手拉开后侧车门,少女一只脚迈出车门,微风吹起她白色的裙摆,她在男人的手臂上扶了一下。

    景昭肆还看到了周循诫手里拿着的蛋糕礼盒。

    “”

    那边,顾允真掏出小镜子整了整头发,又用唇膏补了补唇妆,离开车位走了几步,这才看到景昭肆。

    “生日快乐啊,寿星。”顾允真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笑时,眼下的卧蚕更明显了。

    “同乐,同乐。蛋糕做好了,有没有烫着?”他看着顾允真的手。

    “不要紧。诺,这是蛋糕。”

    一旁的周循诫单手将蛋糕礼盒递过去。景昭肆接过,这才把目光落到一旁的周循诫身上。

    “小叔叔,你也来了,你这么忙还过来抽空过来,真是”

    景昭肆拨了下头发。

    “无妨,主要还是送她过来。”周循诫嗓音沉稳,语气熟稔,伸手将一旁的小李司机招了过来。

    小李司机双手捧过一只纯黑礼盒,恭恭敬敬递到景昭肆面前,VACHEON CONSTANTIN的烫金大字异常显眼。

    景昭肆瞟了礼盒一眼。他常年浸淫在各种大牌之中,一眼认出,这是江诗丹顿Overseas系列,单只表价格在50万以上。

    “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合适。”他唇边笑意收敛了,眼神在空中和周循诫碰了碰,多了几分少年心性的不服。

    这一刻,景昭肆有点感受到他和周循诫的差距,年龄上的,阅历上的,财气上的。他虽贵为景家少爷,但也不能一只50万的表说送就送。

    周循诫淡声:“没什么不合适。从真真这儿算,你也是我的小侄子。”

    景昭肆:“”

    这真的是,原原本本把他的话给还回来了。

    “你就收下嘛,钱小叔叔有的是,拿着呗。”

    顾允真拿过小李手中的礼盒,塞到景昭肆的掌心。被“解救”的小李司机朝顾允真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既然是她塞的,景昭肆只好接住。

    三人走到俱乐部门口,周循诫停住脚步。

    “你们好好庆祝,我就不上去了。”

    “啊?你不去了嘛?”顾允真小小声。“你怎么又不去了。”

    周循诫:“想什么,待会来的都是你同学,我去了,你们怎么还放开玩。”

    “喔。”

    顾允真心想,原来小叔叔也不是不知道,有他在的地方,大家都不能放开好好玩。

    “小叔叔,这都到门口了,不上去热闹下?”景昭肆随口挽留两句,见周循诫没有改变决策的意思,心里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用,你们好好热闹。”他将目光看向顾允真,“晚上早点结束。”

    “嗯嗯。”顾允真像个乖孩子似的点头。

    随后,顾允真跟着景昭肆上楼。隔着透明的观光玻璃,她看到周循诫拉开车门坐回车里,很奇妙地,心里忽然被触了一下。

    他应该很累吧。刚从飞机上下来,还是连轴转的行程,却还是在落地的第一时间找她。

    一瞬间,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告诉景昭肆,其实她和周循诫在一起了。

    但转念一想,她又忍住了。就算要告诉景昭肆,那也不能是现在,因为今天是他生日,他才是主角,她要让主角有一个体验完美的生日

    晚八点,包厢内人影纷乱。收到生日请帖的同学都来了,只是过了短短一年,大家都在气质、仪态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隔着一年未见的时光,同学们再度聊起高中那段踏石有痕、抓铁留印的日子,满怀感慨。

    “你知道我最记得的是什么吗,”一个女生捅了捅顾允真。“你高中三年上早读都迟到,尤其是到了三模那阵,每天都打瞌睡。景大少爷天天给你带早餐,有一天因为你想吃紫云早市的豆腐花,还翘课去买给你”

    顾允真想起来了。

    景昭肆给她买豆腐花这段,当年在高三广为流传。

    因为景昭肆破坏早读纪律,教导主任罚他思过,他当时也是真狂,一声不吭地顶下了,还搭着教导主任的肩,让他们冲他一个人来,别找顾允真的麻烦。

    “所以,真真,我是真好奇,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对他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和顾允真高中同一宿舍的安安忍不住压低了嗓子,问。

    男女之情?

    顾允真小小惊了下。

    潜意识中,“爱情”和“友情”“亲情”是三条线,这三条线在她心中是泾渭分明的,景昭肆从来都在“友情”和“亲情”线中,不在“爱情”线上。

    “我怎么会对他有男女之情?”顾允真疑惑了,小小声回安安。

    “他一直都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噢。”安安望见她脸上的疑惑,有了八九分确定,顾允真是真没对景少爷动过那方面念头。

    她望向一旁的景昭肆。景昭肆被一帮男生围在中间,男生们正开玩笑似的给他灌酒。

    忽然,安安对景少爷多了几分同情,敢情景少爷一直在搞单相思啊。

    “好了你们别灌我了,再灌我要醉完了还怎么切蛋糕。一个两个儿子,就想让你爹我出洋相。”景昭肆奋力拨开起哄的男同学们。

    “来来,先切蛋糕,给你们看看,我家小祖宗给我做的。你们待会吃大的,小的嘛,不够分。”

    他把Blackswan挪到一边,将顾允真做的小蛋糕摆上桌面。

    十来个人伸长脖子,目光集中在蛋糕礼盒上。

    礼盒拆开,一枚精致的六寸蛋糕露了出来。一枚圆形蛋糕,表面光滑,奶油是非常温柔的淡蓝色,边上点缀着颗颗饱满的草莓和车厘子,中央,景昭肆的Q版头像惟妙惟肖。

    “卧槽,这蛋糕上是景少爷啊?你家小祖宗把你做得帅了不少。”

    “还真别说,这神态挺像的。”

    “帅萌帅萌的,哈哈哈哈哈哈。”

    景昭肆臭屁了下:“滚,我本来就帅。你们都别动,我先拍照发朋友圈。”

    “等等,扬哥,你录个像。”他把手机递给景扬。

    包厢里明亮的射灯被掀灭,蜡烛柔和的暖光亮起来。

    在烛光里,顾允真的脸有种瓷质珠光般的剔透美。

    景昭肆一转眼就能看到她,他的胳膊隔着一点儿距离,能够贴上她的。

    一股淡淡的甜桃香,溢散到鼻尖,景昭肆轻轻嗅着她的甜香,无比希望这一刻能长久一点。

    “你说,今年生日愿望许什么好?”鼎沸的人声里,他和她咬着耳朵说话。

    顾允真轻声笑了出来。“你的生日愿望你自己许呀,问我做什么。”

    “”

    其实,他的生意愿望都和她有关。

    许愿之后,又分了蛋糕,景昭肆从景扬那里拿回手机,不急着吃蛋糕,而是拖动进度条,把视频反复看了几遍。

    随后,他将视频发到朋友圈-

    楼下,锃亮镍黑的宾利慕尚泊在车位旁。

    天气预报提示,受高空槽影响,北城局部地区有雨,并伴有短时强降水等强对流天气。

    果不其然,不到一会儿,雨丝纷纷扬扬洒落,在路灯强烈光柱的照耀下,细如牛毛。而后,牛毛似的细雨,一点点强起来,若针,再从雨针,变成了豆大的雨滴。

    周循诫靠在窗前,浅浅补了一会觉。

    雨打车窗的滴答声将他叫醒。男人狭长的凤眸掩在眉骨立体的阴影下。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朋友圈。

    朋友圈里,景昭肆晒出了一张生日蛋糕照。蛋糕的涂层上,赫然是他的Q版头像。而这Q版头像的风格和类型,和她半年前她做给他的生日蛋糕一模一样。

    心灵深处,剧烈地轻颤起来。

    第79章 镜子

    CityPark俱乐部内。

    大家说说笑笑地分蛋糕, 要分的蛋糕有两份,一份专门定制的Blackswan三层黑天鹅,另一份是顾允真亲手做的。

    她做的这份精致小巧, 还不够填肚子,景昭肆格外珍惜, 拿着蛋糕刀小心翼翼地落刀下去,把带着车厘子和草莓的一大块分给她。

    “来,多吃点。”

    景昭肆分给她的这块,有二分之一是他的Q版头像。顾允真看着碗里滑稽帅萌的Q版小人, 拿着小勺子的手顿了下。

    她想起她给周循诫过生日的那个夜晚,他也是把Q版头像给她吃掉了。

    顾允真有一种迷信, 她吃了周循诫的,所以他们才会在一起。

    所以, 她不能再吃景昭肆的了,因为她已经有小叔叔了…

    “不用了,你吃嘛。”顾允真把蛋糕碟推回去给景昭肆。

    景昭肆:“你辛辛苦苦做的, 怎么不尝一下?”

    “在烘焙房里做的失败品太多, 尝都尝腻了。”她小声, 只拿叉子叉了一颗草莓, 放到唇边。

    她唇珠饱满,唇色殷红,咬着草莓时,唇撅成好看的O形。

    射灯形成的光线落在她唇上的那一刻, 景昭肆连她的唇纹都看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他呼吸有点儿急, 好像血液一下子涌到脸上,眼睛发热, 耳朵发热,嘴唇也发热。他生出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想亲她。

    可是亲亲她也是一种亵渎…

    “以后不让你做蛋糕给我了,我们都在外面买吧。”他涨红着脸转移话题。

    顾允真:“为什么这么说?”

    “怕你累到。”

    “…我又没有这么娇气。”

    吃完蛋糕之后,一伙人提议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安安本来拉着顾允真要一起去,顾允真有点累了,便推拒了。

    顾允真不玩,景昭肆也不玩。

    明明是幼稚的游戏,但是在酒精和昏暗灯光的催化下,却可以生出无限的暧昧和旖旎,顾允真用手肘支着头,看着新加入战局的安安,被大家起哄着,和高中时期的男神凑到一块。

    怪不得这个游戏少男少女们永远玩不腻,因为暗藏小心思的人太多。

    “小祖宗,你记不记得我们幼儿园毕业典礼的那一天”景昭肆的低语在她耳畔响起。

    “记得什么?”

    顾允真转过头,对他笑了下。

    “”

    有一瞬间,她脑中忽然闪过安安问她的话。“为什么你对景少爷没有男女之情”,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从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想过景昭肆。

    所以,为什么呢?

    还有,难道景昭肆对她有男女之情?

    “没什么”

    对上顾允真那澄澈又专注的眼眸时,景昭肆忽然语塞了下,因酒精而催生出来的一点点勇气,也随之消散。

    景昭肆想问,她到底记不记得,早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他就向她表白过了。

    那天他让妈妈给他穿上了最好看的幼儿西装,他扎着蝴蝶结领带,郑重其事地扯了扯她的小辫子。

    “真真,长大后我会娶你喔。”

    当时小小的顾允真差点儿笑岔气了。

    “你在说什么呀?明天过家家酒你要和我扮新郎新娘吗?”

    …

    看着顾允真澄澈的双眸,景昭肆忽然有点儿难过,明明他们小时候一起演过那么多次新郎新娘的。

    他敢肯定,这小祖宗不记得了-

    屋外,雨越下越大了。骤雨敲着窗户,男孩女孩们吵吵嚷嚷地说着“不醉不归”,打算今晚玩个通宵,顾允真却想着回去了。

    她不想让周循诫等太久。

    和景昭肆打完招呼后,顾允真坐电梯下楼,雨已经下得很大了,只有水门汀勉强保持干燥,阶梯往下,硬化地面上漫着一层水。

    她看了看漂亮的小羊皮鞋,有点不舍得把它们浸到水里去。

    就在她纠结犹豫时,宾利慕尚开了过来,在水门汀前掉转车头。车刚刚停稳,周循诫冒雨打开车门,三两步上了台阶,将她抱起,放进车门内。

    柔软精致的小皮鞋在空中划了个圈,沾了两滴雨,此外干干爽爽,连带着它的主人也是干爽清丽的。

    “砰”地一声,周循诫关上车门。

    宾利在雨夜里疾驰。

    “结束得倒还挺早。”周循诫淡声,打开中岛台,取出一条干毛巾递给她。

    顾允真用毛巾在脸上印了印,拭去雨珠,侧过身,去擦他被雨淋湿了的半边肩膀。

    “这不是,怕你等久了。”

    “小家伙,算你有良心。”周循诫勾了勾唇角,拉过她的手,裹在掌心里,将她微蜷的手指一一分开,指腹触摸着她柔韧的掌根,指纹和掌纹相互摩挲。

    “被烤箱烫到的地方还疼吗?”

    顾允真摇摇头,“早就不疼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原以为今晚上要回壹号院,谁知宾利慕尚开回了四合院,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多的光景。

    回到四合院,她多多少少有点拘束,虽说在大平层那边,她和小叔叔什么都做过了,玄关,书房,卧室,浴室不同的场景,正面的,背面的,站着的,她在上面的…

    但在四合院,还是不一样。

    毕竟,周婷钰在这儿有房间,而且跟着周家人一起过年时,也是在四合院过的,她总觉得这四合院里像有眼睛在看着他们。

    让她不好意思在这里和周循诫做羞羞事。

    她是这样想,但周循诫可不觉得。

    她拿着毛巾进了浴室,正要关上门,周循诫也进来了,把门合上。

    清晰的镜子映照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他将她抱到大理石洗漱台上坐着,拨了拨她柔顺的乌发。

    从发根拨到发稍,在顺着发稍掠过锁骨,在她纤瘦突兀的锁骨上轻轻把玩了会,拇指擦过锁骨交汇处的突起,轻轻摩挲。

    她有点受不住痒意,颤了颤,软声。“小叔叔”

    回到这个院子她就是这样乖,脆生生地喊他“小叔叔”。

    周循诫想起有一天晚上,也是在四合院里,那时他们还没在一起,这小姑娘洗澡忘了拿衣服,就一直待在浴室里没出去,他以为她要在浴室里把自己给憋死。

    傻气得要命了。

    小指要撩开她肩上的吊带,受到了一点阻碍,周循诫垂眸,锁骨下峰峦挺立层叠,中央一道雪白深壑。

    他埋首下去。

    场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失控的。

    顾允真脊背贴到了冰凉的镜子上,真丝长裙滑落,露出底下缀着小颗草莓图案的杯面,再被他挑开。

    因为害羞,她稍有些木讷,任由他动作着,明亮的灯光让她有些不适,扭转半边肩膀去够墙上的灯光开关,“啪”地一下大灯熄了,只留下一盏小灯。

    却也是这个动作,让她背对着他,面对着镜子。

    顾允真一惊,眼睫颤动如蝴蝶,看到镜中的自己,臋坐在大理石台上,瓷白的小脸酡红得要命,乌发披散下来遮住一侧香肩。

    他从旁边抽出一打厚厚的毛巾,垫在洗漱台上,拍了拍她的臋。“跪着,翘起来。”

    “”她有些不情愿,却也知道这是她在视频期间惹下的祸,当初她是怎么一点点you惑他的,他现在要加倍讨要回来。

    他那种势在必行的决心,很明显摆着,拒绝了也没有用。

    不情愿地调整成他要的模样,膝盖和厚毛巾相触碰,她哼哼唧唧的。“待会轻点,不要那么重”

    “怎么个轻法,不一直是这么重么。”

    “轻了还怎么弄?”

    他笑笑,捻了捻她白皙的耳垂。

    “”

    顾允真咬着唇等着他下一步,他嗓音含着磁刮擦着她的耳膜,低声的调笑意味,让她好羞耻,而且还非让她在镜子前,小叔叔简直是在欺负人。

    许久没有过,她又跟未经人事似的,周循诫狠了狠心,费了点力气才破开,随即加快节奏提上来。

    她扶在镜子上,膝盖下的毛巾也一点点偏移位置,距离镜子越来越近。

    她有些cheng不住,摇晃得不成样子。而镜子好似放大了细微的每一个摆动,让她对当下的处境十分清晰,让她前所未有地意识到,她正在被他

    她不愿见到自己被情与yu模糊了的面容,潮红的,像哭又像笑,眼睛里噙着泪,可怜得要命

    偏过头去,不愿再看。

    “乖乖,怎么不看一眼。”他掐住她下巴,不给她转过去。

    他看见她被灯光映得剔透的半张脸,和景昭肆晒出来的视频里,他们一起吹蜡烛的情景有部分吻合。

    男人眸色深了一圈,动作骤然狠了起来,像利刃贯穿,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可周循诫又收了力,将整个过程控制得游刃有余,女孩那声尖叫到了一半,又收回去,变成了难忍的低泣,婉转动人。

    这场来得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

    周循诫心情复杂,便也将这种复杂的心情糅进每一个碰撞里。因为今天是他们认识一周年的纪念,所以他想温柔些,但随即想到这小姑娘根本就不记得这回事,他又想把她zhuang碎。

    他生日的蛋糕是她亲手做的,可她也给另一个人也做了一样的蛋糕

    她总是上一面让他想要无限怜爱,下一秒却也让她占有欲横生,恨不能将她弄死在这儿,也让她把他弄死。

    种种念头,在心中纠缠不去。

    他时而大开大合,时而温柔如水,可偏偏是这样的拉扯,让女孩全然不知道下一个会是怎样,她想要轻点时他重得要命,想要重的时又柔得像春雨,她受不住这种折磨,牙齿发酸,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嗓音清甜中含着媚意。

    欺负人,简直就是欺负人。

    “你坏死了你这个坏蛋。”

    她改不掉哭的毛病,潋滟的双眸哭得红彤彤,呜咽着指责他。

    周循诫:“哪里坏了,一回来就喂你,还不喜欢。”

    “就是坏,就是坏”

    周循诫正了神色,拽住她掌根往后一扯,借助反向的力捅到了底,低声:“哪也不看看是谁更坏。今天什么日子你不记得吗?”

    “是、景昭肆”大概她真是被gan懵了,才会说出这样一个名字。

    她只记得今天是景昭肆的生日。还是什么别的特殊日子?

    “别提他。”周循诫不耐地皱了下眉,万分厌恶这时候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尤其是,她现在还和他做着这么亲密的事。他垂眸下去,看到她被撑到发白的某处,严丝合缝地嵌着他,委委屈屈地容纳着。

    “不许提他的名字。”

    骤然又重了起来,她呜咽地哭,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钉住了,要张开嘴丝丝地吸气,又像案板上的鱼,要被他一片片剥去鳞片似的

    “你还给他做蛋糕,以后蛋糕只能做给我一个人,知不知道?”

    “嗯呜。”回答他的只有抽着气的呜咽,周循诫心又软了,这呜咽的嗓音,怪可怜。

    “弄疼你了?”

    “嗯…呜呜呜。”

    “小笨蛋,今天是我们认识的一周年纪念,你都忘了。”明明他不是那种会记得细枝末节的人,但和她有关的事,他却记得异常清楚。

    “没良心的小笨蛋。”

    他轻叹,将她捞起来摁入怀里。

    就在这时,手机微信通话的铃声忽然响起,机械冷漠的铃声,将这浴室里云缭雾绕的旖旎冲掉了一半。顾允真循声望去,看到她放在架子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景昭肆的头像正闪烁着。

    “别接了。”周循诫先她一步拿过手机,滑动手指,干脆利落地挂掉。

    偏偏打电话的人异常顽固,被挂断后不到三秒,又拨了过来,不依不饶。

    顾允真咬着唇,伸长手臂想去捞手机,她太明白景昭肆的秉性,像钻了牛角尖似的,她要是不接,他能一直打一直打,打到她接为止。

    “要接的”她咽了咽喉咙,鏖战之后,少女嗓音微哑,带着不自知的甜媚,撩人得紧。

    “怎么接?让他听出来,你嗓子被我gan成这样?”周循诫沉哑的嗓音平静发问,又看了眼屏幕,伸手遮住顾允真酡红的半张脸。

    “而且,他给你打的是视频。”

    第80章 切割

    “你确定要接吗?让他看到我们现在这样?”周循诫挑了挑眉, 大拇指指腹按着她柔嫩的脸蛋轻轻摩挲,带起阵阵痒意。

    他格外喜欢她被他逗到脸颊酡红,泫然欲泣。

    这小姑娘一到这时候眼泪就吧嗒流个不停, 像水做的。

    “不要”

    他扳着她下巴,强迫她转过半张脸, 看着镜子。

    “看看。”

    顾允真别过脸,内心的羞耻达到极致,羞耻中,又催生出阵阵蚀骨的难耐。视线里, 汗顺着他冷白的肌肤滑下,落到他一棱棱的肋骨处。再向下, 两条人鱼线有节奏地舒张,收缩。

    周循诫握着她的手机, 抬高,顾允真怕得要命,湿漉漉的眸子紧张兮兮地盯着手机屏幕。

    “你别、你别按到, 别接”

    要是按到了, 那可就要被景昭肆看到了, 这样不堪的情状她颤抖着收缩, 让原本就寸步难行的某处愈发艰难,无法被垦开。

    周循诫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铰,简直连命都要交代在这儿。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哑声在她臋上拍了拍。

    “宝贝, 放轻松点,想弄死我么。”

    “什么”她眼神还懵懂着, 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眸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弄死他”是什么意思,脸“唰”地红了。

    “我没有你出来吧。”她小小声,顺势将圆翘的臋提了提。

    “别动,就这样。”他按住她,将她向他拉近,沉甸甸地填着,顾允真抽泣着低吟了一声,不敢低头看他的凶狠。

    手机仍然不依不饶地响着。顾允真哪里敢接,就着周循诫掌心按停。

    她生怕景昭肆再打过来,发了条微信回去:

    「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我准备睡觉了。」

    那边,景昭肆很快回话过来。

    「小祖宗,我想跟你聊一会,成吗?」

    当然不成。

    “拒了。”

    周循诫干脆利落地扣下手机,按了防打扰模式丢到一边。

    “还没做完,该继续了。”

    “还要继续?”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两滴泪珠不受控制地顺着面颊滑落,嘤嘤哭泣起来。“什么时候结束嘛”

    “小猫不能光顾着自己开心,也要照顾下喂猫的。”

    他捻了捻她后颈一层薄汗,稍稍退出来一点,又深入。

    那天晚上,周循诫一直温柔地哄着她,夸她“乖宝宝”,“真乖”,什么好话都用来哄她了,就是没有停下来。

    最后两人洗净一夜的放纵,重新躺回松软的被褥中时,顾允真已经困倦得支撑不住了。

    她像只小猫似的把被褥卷到一边,用纤细光瘦的脊背对着他。周循诫拥上去,高挺的鼻尖嗅着她颈间水蜜桃沐浴露的清香。

    “睡吧,一周年快乐。”-

    自从生日蛋糕事件后,顾允真有意无意地避着景昭肆,连平常去图书馆自习的位置都换了一个, 不想让景昭肆找到她。

    但有一天,她和赵雨橙从图书馆的另一侧门出来,看到了景昭肆。

    正值晚饭时间,校园里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在一块,女生手挽着手,男生们勾肩搭背,只有景昭肆一人走在他们之间,显得孤零零的,傍晚的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无限长。

    赵雨橙兴奋地指了指。“诺,真真你看,景少爷在那边诶,我们要不要过去跟他汇合?”

    顾允真只是摇头,“不用了吧。”

    她想,她对景昭肆的疏离,他应该能感觉得到。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继续装傻,微信上,他一样对她热情,每天嘘寒问暖不落下,还问她暑假要不要一起去夏威夷玩。

    只有她的心态不一样了。她终于知道周循诫和景昭肆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敌意”从哪里来了。以前,她一直逃避着不敢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她既不想失去爱情,也不想失去来自景昭肆的“亲情”。

    可没想到,有一天这两者会是“冲突”的。

    那阵子jellycat在大学生之间风靡,顾允真喜欢收集娃娃,陆陆续续买了jellycat的活泼茄子、伤心水煮蛋、手捧花和巴塞罗熊,特别想要一只趣味花生,可惜一时买不到。

    全北城最后一只趣味花生,被景昭肆高价从代购手中拿到。

    「小祖宗,你要的就是这只小花生吗?」

    「我拿到了,六点五十来操场,我把它给你。」

    似乎从小到大,他总是尽力去充当她身边“阿拉丁神灯”的角色,只要她把神灯擦亮三下,景昭肆就会从“神灯”里冒出来,用好吃的好喝的去满足她。

    可是,她凭什么能够“理所应当”地享受他的好呢?就因为她是他的“青梅”吗?

    他所求的喜欢,她又给不了他。

    “什么,景少爷辛辛苦苦帮你把花生玩偶找到了,你说你不能要了?”赵雨橙有点儿震惊。

    “嗯”顾允真咬着唇,“我打算把我谈恋爱的事和他说清楚”

    赵雨橙:“那景少爷估计要哭鼻子了,大哭特哭。你当真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嘛?”

    “废话。”不等顾允真说话,陈飒抢先一步代答。“真真要是有感觉,景少爷早就上位成功了,还用等到现在。”

    顾允真没心思搭理两个好舍友的打趣,心中反而有说不出的酸胀。

    “我其实不忍心让他难过,我要怎么安慰他才好?”

    赵雨橙:“什么安慰都没有用。他没办法不难过啊,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陈飒:“你心疼男人干什么,他要喜欢你那是他自己的事,暗恋哪里不吃点儿苦头。”

    “”

    到了约定的时间,顾允真鼓起勇气去操场。

    景昭肆老早就到了,他好好的训练不练,专门溜出来给她送小玩偶。

    游泳馆外头有一排长凳,他们在长凳上坐下,隔着一个空位。景昭肆挪了挪,更靠近她一些,变戏法似地把玩偶小花生从背后拿出来。

    顾允真看着他手里的玩偶,玩偶的笑弧显得傻兮兮的。

    景昭肆:“拿着,晚上放枕头旁边。”

    顾允真欲言又止。“别送啦,我不想要了以后不用对我这么好”

    “为啥?”

    “其实我想说,我早就”

    “停,你别说了。”景昭肆打断她。

    只要她不说,他就愿意一直掩耳盗铃,一直自欺欺人,当做她没有在谈恋爱,当做他还有机会。

    顾允真怔了怔。“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谈恋爱了,对不对。”

    景昭肆狠狠咬住下颌,下巴动了又动,眼睛里有泪花在闪,只是语气依旧斩钉截铁。“别说了,别说了。”

    不远处,操场上跑步的人群熙熙攘攘,笑笑闹闹,只有顾允真和景昭肆之间,沉默在蔓延。

    沉默半晌之后,景昭肆嗓音沉沉地开口。

    “所以,为什么是他,不能是我?”

    为什么是周循诫,不能是景昭肆?顾允真心底隐隐有答案,因为老鹰总是和老鹰待在一起,大雁也总和大雁结群。本质上,她崇尚这世界上最优秀、最卓越的存在,她幕强,而周循诫是她见过最强的,而她自己也不差。

    和周循诫在一起,他们无话不谈。周循诫理解她对卓越的渴望,将他在社会上获得的阅历和经验倾囊相授,就像培养一个并肩而战的战友。

    “”

    顾允真心里知道答案,只是说不出口。

    傍晚清凉的夏风掠过梧桐树的树梢,吹过她眼睛,弄得她眼睛又凉又湿,有点儿想哭。

    “小祖宗,是不是你认识我认识得太早了?”景昭肆忽然扳过她肩膀,认真地问:“如果一开始,我不是住在你家对面,而是天降,是不是”

    是不是今天和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顾允真很慢很慢地摇头,她手指轻轻掰了下,把他的手从她肩膀上拿开。

    他手指温热,而她指尖冰凉。

    “别问了好不好?”她鼻头变得红红的。

    “以后别对我这么好。”

    景昭肆涩声:“连我对你好,也不可以吗?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对我好,我没法回报你所期待的。”

    景昭肆一下子有点泄气。“可是,我又不需要你的回报。”

    “那也不行。”顾允真小声,但是话说得斩钉截铁。

    异性发小长大之后,应该就要懂得保持距离,不能一切再像小时候一样了

    景昭肆:“那以后,我还能叫你小祖宗吗?”

    顾允真:“最好不要。”

    景昭肆:“那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吧?”

    顾允真:“可以的。就像普通的好朋友。”

    “”

    顾允真:“我要说的就这些了,我要回宿舍了。”

    操场上,跑操音乐从音响中流出,如丝带般飘荡在全场。

    「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不过是孤影照惊鸿

    不过是白驹之过一场梦

    梦里有一些相逢

    有道是万物皆虚空

    有道是苦海最无穷」*

    在夕阳下往回走时,绚灿夺目的夕阳,被折射进挂在女孩面颊上的一滴泪珠里。

    从小到大,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再从高中到大学,随着生活轨迹的变化,友情其实是会被距离所冲淡的。

    再好的朋友,也会因为物理距离的遥远而渐行渐远。

    但景昭肆,是她所有朋友里,唯一没有和她疏远的。她们搬家到哪里,景家就搬家到哪里,她在哪里读书,景昭肆就去哪里读书。

    曾经她以为这是“缘分”,可现在她才明白,世间哪里有这么巧合的缘分,所有的缘分,其实都是景昭肆“强求”来的。

    可她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因为她有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会要和景昭肆疏远距离。

    顾允真回到宿舍,收到景昭肆发来的一条消息。

    「花生小玩偶你不要,我就留给我自己了。不过你放心,你和他谈恋爱的事,我不会跟叔叔阿姨讲的。」

    「以后体育课外打卡我也不能帮你跑了,你加油,每周和橙子他们去跑步,也能搞定的。」

    看到景昭肆发来的这两条消息,顾允真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等晚上周循诫按照约定好的,来接她一起去看露天电影时,这小姑娘眼睛还红红的,像小兔子一样。

    “怎么哭了,谁欺负我家小姑娘了。”上了车,他把车门一关,就着车外的路灯,细细看她发肿的双眸。

    “都是你,都是你”

    顾允真心中的难受无处发泄,被周循诫这么一问,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她失去景昭肆,不亚于她失去周婷钰。他们都是她生命中特别、特别要好的朋友。

    周循诫隐约猜到什么,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大掌在她腰上带了下,把她抱进怀里,强迫她窝在自己的颈窝之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她的眼泪像小溪流,弄得他衬衫湿漉漉一片。

    “别哭,宝宝,是我不好。”他的大掌轻轻抚在她纤瘦的脊背上。

    “是和景昭肆说清楚了?”

    “嗯都是你,要不是和你在一起,我还能继续和他做朋友的。”顾允真吸吸鼻子,开始说气话。

    周循诫:“你现在也能和他做朋友。”

    “我才不信。我要是继续和他像以前一样,你不得醋死。”

    顾允真嗓音闷闷地,想起那夜,她都哭成什么样了,小叔叔只是温柔地哄她,让她“再吃进去一点儿”,“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身体力行地展现什么叫“占有欲”。

    “是有一点。主要是因为,你不肯告诉他我们的关系。”周循诫如实说来。

    在外人看来,他强大,掌控全局,是这段恋爱里的主导。

    可周循诫知道,这段关系里占据上风的,从来是顾允真,而不是他。

    他太清楚顾允真的秉性,她只是在小事上耍小性子,但是在大事上,她从来没有掉过链子,而且,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一旦想清楚,会迅速权衡好,就如她今天和景昭肆做出切割。

    但,万一他真的低估了他们十八年的青梅竹马情谊,被做出切割的,是他呢?

    万一她一回头,发现有一个男孩,无怨无悔地在时光里等了她十八年呢?

    他不敢冒这个风险。

    强大如他,他也会有不敢冒风险的时候。

    周循诫静了静气,温声:“其实,某种程度而言,我和他的出发点一样。”

    他们都希望她好,希望她更好,希望她得偿所愿。

    “总有一天,等他想通了,好好摆正位置,他还是你的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