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别吃代餐了
领主超人的心路历程，布鲁斯当然不太清楚。
虽然世界第一侦探善于侦查人心，但他毕竟没有读心术。
从前，克拉克发现竹马总能猜到自己的心思，一度误以为他有读心术。
但真相其实是他俩已经相处太久太久了，克拉克嘴角一撇布鲁斯就知道他接下来要闯什么祸了。
但是这个领主超人尽管有着跟克拉克相差无几的容貌，对他来说却无比地陌生。
布鲁斯猜不出他的心思，但是能从他周身越来越沉重的悲伤中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怎么美妙。
或者更确切点说，从他们见面开始，领主超人就一直处于密不透风的负面情绪之中。
只是他伪装无所谓的样子已经太久了，连自己都骗过去了，一开始的布鲁斯也被骗过去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理智上知道领主超人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悲伤，但是情感上却无法抑制的陷入了焦灼。
克拉克……克拉克现在会在干什么呢？是不是都急疯了？
想想他上一次失踪之后再回去，克拉克是什么样子吧——那时候他扑上来紧紧箍着他的力度，直到现在，他的身体都依旧会为之颤栗。
而且，一说起自己上次失联的情况，布鲁斯还回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他们的世界，由于时间流速的不同，他上一次事实上只消失了一两个小时。
但是谁知道领主世界跟他们世界的时间流速相比，到底是快还是慢呢？
万一，他在这里耽误的每一分钟，对于那边来说都已经过去好久了，那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的心简直就像被抛进了开水里面，烫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看了一眼领主超人沉默的背影，犹豫两秒就下定决心：再给他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他的情绪还没平复下来，那他也必须问出一个答案来——
他们正义领主到底是选择继续把他扣押在这里，还是松口答应放他回去，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世界的危机？
·
当布鲁斯在领主世界急着回去的时候，演员世界，被他所担心着的克拉克确实快急疯了。
然而，他并没有像个急疯了的蠢货一样不知所谓的团团转，而是迅速冷静下来，立刻联系了世界意识和正义联盟。
“戴安娜，立刻通知所有正义联盟的成员开会，并且务必将钢骨带到嘹望塔上来！”
另一边，刚擒获了卢瑟的戴安娜当然早就通过脑内频道知道他们的导演失踪了。
但是碍于设定，她现在不应该“知道”，于是不得不尽量用最快的速度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在人设允许的范围内，她“出于信任”，立刻率领刚结束一场恶战的众人前往泽塔传送通道，节省了不少时间。
克拉克一边组织语言说明刚才的情况，一边在脑内频道冷静询问世界意识，同时还离开了蝙蝠洞，找到了刚回来的小鸟们说明情况。
之前他光是现实脑内双线程都有点费劲，但是现在他同时开三线程，却安排得有条不紊，几乎将超级大脑开发到了极致。
原来他并非还没有适应超人的力量，只是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需要他压榨自己每一分潜力的情况罢了。
【布鲁斯到底去哪儿了？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掳走了，你难道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克拉克的语气很克制，但足以把世界意识吓得瑟瑟发抖。
祂怀疑克拉克已经把毕生的修养都用上了，否则这会儿估计该骂人了。
【对……对不起！我只能自己加强防护，在别人已经进来的情况下不能直接出手阻止他带走布鲁斯……呜哇！我太没用了……】
克拉克的那双眼睛第一次如此暗沉，嘴角绷得很紧，没有一丝笑意，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随时准备出手打人了。
事实上，他很后悔自己刚才竟然慢了一步，他就该把那个该死的领主超人拉住他的布鲁斯的手给扯断了！
不是喜欢抢别人家的蝙蝠吗？那就把偷偷摸摸的手给留下来吧！
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悔恨和愤怒交织的魔怔状态中，表面上看似冷静，其实是一座已经快要压抑到极限的火山，在冷静地发疯。
直到现在，听到世界意识在他脑子里哇哇大哭，他怔了怔，才终于渐渐清醒过来，原本快要泛红的眼睛又恢复了一片澄澈的蓝。
【……不，你不需要道歉。反倒是我，刚才反应有点太大了，把你给吓到了。】
感觉到如同太阳一般温暖的光洒在了自己根本没有形体的身体上，世界意识又差点泪目了。
这就是祂的另一个好大儿啊！跟布鲁斯一样，都是祂愿意为之赌上一切的好孩子！
两个好孩子本来都快在一起了，结果那家伙专挑这个时候搞事，真是太过分了！
想到这里，祂也来脾气了：自己之前因为长时间缺少世界支柱濒临毁灭，所以总是被其他平行宇宙进进出出也就算了，毕竟自己弱怪不了别人。
可祂现在都已经把世界壁修复得差不多了，还来这套这几个意思啊？以为祂还是原来那个好欺负的祂吗？
祂立刻表示，自己现在就去敲一敲隔壁黑暗多元的兄弟姐妹们，问问祂们到底在搞什么，能不能快点把布鲁斯还回来，然后就迅速遁去自己的战场了。[注1]
克拉克揉了揉眉心，最后望了一眼没有了布鲁斯的蝙蝠洞，正准备带着小鸟们一起进入泽塔通道前往瞭望塔。
可就在这时，刚离开没几分钟的世界意识连滚带爬地回来了。
【克拉克，出大事了！隔壁黑暗多元宇宙的管理者的宠物发疯了！】
克拉克：“……啊？”
什么宠物？
世界意识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紧急的情况，比自己快毁灭的时候还着急——
毕竟祂毁灭了，也不过就是化为一团能量重新回到世界锻造者的熔炉之中，等过几年又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但现在可是整个多元宇宙的大危机啊！
一个搞不好，大家一起玩完！
祂努力组织语言，用听得懂的方式简单讲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克拉克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他们DC多元宇宙分为光明维度和黑暗维度，光明维度由创世女神的次子监视者进行管理，而黑暗维度则是创世女神的长子世界锻造者居住的地方。
世界锻造者的熔炉之中会诞生无数平行宇宙，其中锻造成功的会升入光明维度，锻造失败的如果放任不管往往会堕落，甚至还会危害其他平行宇宙。
于是世界锻造者会将那些注定堕落的宇宙全部喂给自己的宠物巴巴托斯，然后回收能量继续投入熔炉。
但是现在，可爱的宠物发疯啦，反过来囚禁了自己的主人，还利用从别的宇宙落过来的某紫薯精最爱的手套一口气摧毁了黑暗多元宇宙中一半的生命。
现在，那些黑暗多元宇宙因为遭遇的巨大创伤而损坏了世界壁，即将在彼此交叠中迎来毁灭。
而巴巴托斯会吸收这些宇宙毁灭后的力量变得更强，然后参考原著漫画，说不定会想进军光明维度。
【救命啊啊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才稳定的世界壁，现在又要崩塌了！】
克拉克一边努力运转大脑消化这些太过超前的消息，一边吐槽：【它现在毁灭的不是黑暗多元宇宙吗？我们这边离毁灭还很远吧。】
谁知世界意识哭的更大声了。
【所以我们才会受到影响啊！】
克拉克大脑差点宕机。
他刚才那样说倒不是事不关己，而是想要让世界意识明白他们现在还算安全，冷静一点，他们一起来想办法。
没想到自己一个平a居然骗了大，他不小心就知道了一些让人崩溃的真相。
【原来我们这里是黑暗多元宇宙吗？！】就这个如果没有演员充数会空荡到不行的宇宙也配堕落？
而且，自从他和布鲁斯到来之后，演的剧本都比较偏合家欢吧——可能得除了内战。
克拉克表情严肃，下意识地开始思考等布鲁斯回来之后，假如他们还要演戏，是不是要演一点他最讨厌的be剧本？
世界意识没料到自己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连忙阻止他瞎想。
【不是的！我本来其实挺正常的，但是不是失去了两个世界支柱和大量重要角色吗？所以渐渐就越来越虚弱，慢慢就朝着黑暗多元宇宙靠拢了……】
假设所有平行宇宙其实是在一个平面上，那么祂之前经过自己的作死，已经非常接近黑暗毒圈了。
虽然现在靠着演员和两个好大儿奶了一口，稍微拉远了点，但是一旦那边出什么事，祂绝对是会被及时波及到的包邮圈！
明白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危急之后，克拉克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所以呢，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要放在解决突然出现的危机上吗？不找布鲁斯了吗？
拉奥啊，带走布鲁斯的，可是在原著里默许了灰蝙蝠死亡的领主超人啊！这让他怎么能放心呢？
但是如果不赶紧解决这个危机，搞不好全地球都得完蛋了……
好在世界意识接下来的话语打消了他的踌躇。
【先别去瞭望塔了，你让所有人一起去孤独堡垒！我奄奄一息的姐妹地球50告诉我，也许你可以从那边联系到布鲁斯所在的宇宙！
别忘了，这可是多元宇宙的危机，如果正义领主不想死的话，就一定会配合一起解决的！】
克拉克一听到可以联系布鲁斯，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吓人。
“我们走——”
“——去孤独堡垒。”
领主超人忽然开口，将焦虑掐秒中的布鲁斯吓了一跳。
他有些迟钝的抬起头，望着似乎卸下了什么心理负担的。领主超人。
“你……”
“我已经决定了。”白色的神明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至少，他周身那股冰冷拟人的气息似乎散去了不少，多少有了一点真实感。
“我要找回我的领主蝙蝠侠。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跟他说。”他在轻描淡写间拾起了曾经逼迫自己放弃的信念。
“——所以去孤独堡垒。那里的氪星装置也许能探寻多元宇宙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领主女侠和斯图尔特对此没有意见，布鲁斯更是看似镇定内心狂喜。
于是他们再度进入了绿色的仓鼠球，打算回到孤独堡垒。
然而，在半路上，他们就被一身黑色的超人拦住了。
“你们是要去寻找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幕后黑手吗？”
身穿黑色制服的超人歪了歪脑袋，笑得非常阳光灿烂，除了制服的颜色之外，几乎看不出跟正常的三原色超人有什么不同。
但是布鲁斯不知为何，却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也许是领主超人看到对方之后骤然冷下来的脸色影响了他。
“加我一个，怎么样？”对面的黑衣超人干脆利落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也很想找到让我的宇宙变得破破烂烂的幕后凶手。而且，假如真的有那样一个存在的话，你们应该会需要我的力量吧？”
布鲁斯觉得他说的挺对。
假如真的有一个能够让多元宇宙陷入混乱的幕后黑手，那当然是加入他们的超级英雄越多越有胜算。
更不要说加入的还是氪星人这样强大的战力。
但他那种非常奇妙的不对劲的感觉……
他还在斟酌要不要相信自己的第一印象，领主超人已经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想都别想。”
他冷冷地瞪着黑衣超人，就好像对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布鲁斯觉察到了不对劲。
“你认识？”
领主超人看了他一眼，飞出了斯图尔特的防护罩，与黑衣超人进行对峙。
他凝重的声音伴随着风声灌入了布鲁斯的耳中。
“小心。这家伙是个脑子已经被黑慈悲花给占据的疯子、蠢货，是杀死了自己的蝙蝠侠的真正的凶手——别相信他。”
布鲁斯呼吸一窒。
黑衣超人——或者说蹂躏超也听到了他对自己的形容，却又笑了起来。
布鲁斯终于发现他哪里不对劲了。
如果是真正的超人，自己的宇宙突逢灾难，即使他努力保持温暖的笑容，眉眼间也一定会萦绕着一丝痛苦和忧愁。
但是，蹂躏超笑起来的时候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灿烂得像个疯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卡尔。”他是在对着领主超人说话，眼睛却一直肆无忌惮地盯着布鲁斯。
领主女侠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挺身挡在了布鲁斯面前。
“确切地说，我是‘差点’杀死了我的蝙蝠侠。”蹂躏超慢条斯理地咬文嚼字，嘴角依旧带笑，看上去神经得不成样子。
“——因为，最后杀死他的人可不是我，而是那道该死的光幕。”
“但是你想杀死他。”领主超人几乎青筋暴起，看着蹂躏超的眼神非常冰冷，似乎随时想烧掉他的脑前额叶。
“我都看见了，你当时熔断了他的一条手臂……”
“如果非要这么算的话。”蹂躏超依旧在笑，但是眼神却带着明显的恶意，“在那道光幕降临之前，你也想杀死妨碍了你的蝙蝠侠，不是吗？”
所以，他们两个谁有资格说谁呢？
话音刚落，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都是超人，戳自己的痛点倒是挺准的。
布鲁斯谨慎地看着两个超人互相捅刀，觉得救世小队还没集结就已经准备内战了，前途渺茫。
“所以，我们到底还走不走了？”
“走。”两道“超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领主超人嫌恶地瞪了那个疯子一眼，冷身质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蹂躏超肆无忌惮地盯着布鲁斯，玩味一笑。
“我的目的？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领主超人沉默了。
其实，在今天之前——他的心态转变之前，他跟蹂躏超的关系还没这么剑拔弩张。
两人倒也称不上臭味相投，但在世界各地到处飞的时候总能撞到一块。
然后，他们往往都会一起沉默地做一件事——
寻找新出现的来自平行宇宙的蝙蝠侠。
领主超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没兴趣问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蝙蝠侠和超人都是极其危险的，他们极有可能会插手已经逐渐步入正轨的领主政权，给他带来麻烦。
但论起带来的麻烦，难道不是平行宇宙的超人更值得戒备吗？
那个时候还不肯正视自己内心的领主超人不愿意去想答案。
直到有一天，他和蹂躏超一起围观了一场温柔到让人想要流泪的告白。
“【布鲁斯】，冷静一点！”
这个新出现的三原色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属于他的蝙蝠侠。
“不，【克拉克】，你什么都不懂！”
当【蝙蝠侠】回过头的时候，领主超人瞳孔猛缩。
尽管他大半的脸都被遮住了，但是从细节可以看出来，他已经步入了人类一步步走向衰落乃至死亡的阶段。
这是一只老年蝙蝠侠。
他回过头，与【超人】面对面的时候，依旧年轻俊美如同刚出道时那样的超人，和两颊消瘦已经布满皱纹的老年蝙蝠侠，真的对比非常鲜明。
领主超人惊恐地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象过他的灰蝙蝠老去的样子。
但是蝙蝠侠只是个人类，蝙蝠侠当然会老去。
也许，只有像现在这样对比鲜明的画面呈现在他面前，他才会去思考这件事。
老年蝙蝠侠咳嗽了两声，声音带着令人心颤的绝望。
“闪电侠死了……被那道蓝色的光幕杀死了……我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拯救我的孩子们了！”
【超人】脸色微变。
“拉奥啊！难道哈尔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曾经想过要剥夺巴里的神速力回到过去救下迪克他们？”[注2]
老年蝙蝠侠用一种心如死灰的眼神，凝望着被太阳和时光眷恋的氪星人。
“我的孩子们都死了。”他一字一顿，声音悲怆到近乎疯狂，“我请求……不，我哀求巴里帮助我，但他拒绝了。”
“迪克，芭布丝，杰森，提姆，斯黛，卡珊，还有……达米安，他们都回不来了。”
他一个个念出自己在那场屠杀中死去的家人的名字，已经麻木的心再一次感受到了绞痛。
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已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就这样吧，有什么好说的呢？反正寄托了他的希望的闪电侠已经死了。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爱我的家人了。”
他闭了闭眼睛，等待着这个仿佛始终没变过的童子军斥责他感情用事，然后跟他这样疯狂到想对同伴下手的家伙决裂。
无所谓了，反正爱他的孩子们已经死了——就像早就死去的【阿福】那样。
他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然而，【超人】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那只被黑色战术手套覆盖的，早已遍布皱纹且枯瘦不堪的手，却被两只完美如同上帝雕琢的手包裹在了里面。
他瑟缩了一下，但是【超人】的声音轻柔到不可思议，生怕惊扰了垂垂老矣的蝙蝠。
“我爱你。”
老年蝙蝠侠猝然抬头，瞪着他的眼睛，就好像怀疑近几年逐渐退居二线的正联主席久违地中了什么魔法。
“我说真的，【布鲁斯】，我爱你，从很早以前就是了。”
“你是觉得我很可怜，所以才来骗我吗？”
他喃喃自语，胸膛剧烈起伏，似乎是被气的，又似乎已经有血和泪在干涸的眼眶处凝聚。
“不然，你为什么在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不说，却在我已经老得不能看的时候说这种话呢？”
他再年轻二十岁——哪怕十岁，都不会对【超人】的告白感到如此的震惊、愤怒……和一点不愿承认的悲伤。
当他还是布鲁西宝贝，有着甜蜜到令人心折的面容和蛊惑人心的蓝眼睛，游走在上流社会的美人之中的时候，【超人】从未对他表露过那方面的意思。
无论是小记者，还是俊美的人间之神，都不曾像那些被他的容貌和地位蛊惑的男男女女那样，暗示过他——连一丁点那方面的暗示都没有。
可是现在……现在他都已经满头华发皱纹丛生了，一无所有了，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他却跑过来说“我爱你”？
“因为我是个胆小鬼，抱歉，【布鲁斯】……”【超人】只是用那样悲伤的眼睛看着他，但又不全是悲伤。
埋藏已久的爱与希望，正在他的脸上绽放。
“我害怕被你拒绝，被你疏远，也害怕你或者我先彼此一步离开……”于是害怕着，害怕着，所爱之人的一生就快过去了。
“但是至少你一定要相信——我爱你。”如果你需要，这份爱将一直在。
“你这个混蛋。”老年蝙蝠侠喃喃自语，脸上的每一条沟壑仿佛都在诉说着悲伤。
这个混蛋超人，在这种时候对他说“我爱你”，他还怎么继续自怨自艾呢？
过了好久，久到【超人】——以及围观的领主超人都以为他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一句轻而颤抖的回复才终于随风而至。
“我爱你，【克拉克】。”和你一样，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年迈的蝙蝠与他看上去青春依旧的爱人紧紧相拥。
而在天空之上，白色的超人第一次主动降落在了黑衣超人的身边。
“真是一场感人肺腑的表白。”虽然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他的心中却泛起了阵阵毒液，恨不得将下面两个人全部丢出自己的世界，或者把那只年老的蝙蝠侠从那家伙身边夺走。
领主超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蹂躏超。
“这是你在寻找的东西吗？”
其实很好猜，因为蹂躏超最关注的就是每一只来自平行宇宙的蝙蝠侠了。
而如果对方身边刚好还有超人，就会得到他的额外关注，甚至会像今天这样长久驻足。
所以他很喜欢窥探平行宇宙的超人和蝙蝠侠之间的感情发展吗？真是奇怪的癖好。
领主超人扯了扯嘴角，眼神非常乐。
“不。”这是蹂躏超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脸上难得没有什么笑容，同样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这对跨越光阴紧紧相拥的爱人。
“我要找的不是这个。”
他是很想听到某只蝙蝠用跟他的蹂躏蝙非常相似的音色，说出某一句特定的话。
但他想听到的不是这个——不是“我爱你”，也不是“我也爱你”。
至于他到底在等待着什么……
蹂躏超想了很久，眼前似乎又一次出现了那只属于他的折翼蝙蝠生前最后留下的画面。
“我真的，爱过你……”
那一声饱含痛苦的叹息仿佛还回荡在耳边，让他那颗已经被疯狂浸透的心，竟然再一次发热，发烫。
他回过头，不知道自己想寻找什么，想看到什么。
但无论他想的是什么，都不可能实现了。
因为，在他回眸的那一瞬间，蓝色的光幕从天而降——
蹂躏蝙最后留给他的只有一捧灰。
然后就是平行宇宙交叠，他来到了这里，盲目地为每一只蝙蝠而停留，等待着一句未知的话语。
不过就在那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
他在等着某个蝙蝠侠说出那句，“我真的爱过你”。
不是“我爱你”，因为“爱过”才是他的蝙蝠对他说过的话。
那是只有他的蝙蝠才会对他说的话，无论他找再多平行宇宙的蝙蝠侠都不行。
时间回到现在，蹂躏超站在领主超人和布鲁斯四人的面前。
自拦在他们面前以来，他第一次将目光从布鲁斯身上移开，神色变得无比平淡，没有之前的兴味，仿佛他已经失去了对布鲁斯的兴趣。
“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没有意义的等待和寻找。我要找的东西是不可能从任何一只平行宇宙的蝙蝠侠身上找到的，所以我要找到那只属于我的蝙蝠——这个理由你们满意了吗？”
领主超人自从知道蹂躏超的所作所为之后，就对他充满了厌恶。
但是，在这一刻，他竟微妙地感觉到了一种令人恶心的共鸣。
一次次对平行宇宙的驻足，他在等待黑与红中能奇迹般地出现一抹灰影。
他等得足够久了，久到他已经意识到，即使将氪星人近乎无限的寿命都投入等待之中，他也绝不会等到灰蝙蝠再一次降落到他的身边。
如果他还想再见到那抹灰色的影子，就必须像布鲁斯说的那样，放弃保持现状的侥幸心理，主动出击。
哪怕付出一切，他也要去寻找让他的世界崩塌的原因，然后解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