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第二盘, 开始比赛！”
哪怕已经亲眼见识过了已灭无的强大，真田仍旧不愿相信自己全然无力抵抗。
“来几次都是一样的。”对于真田负隅顽抗一般的行为，种岛不以为然。
从来没有人能够胜过他的“无”，更何况面前这个连黑白猜都赢不了他的小后辈。
将所有技巧化为无, 种岛随即把球打了回去。
真田一时反应不及, 亚久津忙不迭地伸着球拍扑上去，使尽九牛二虎之力却仍旧和网球差了一小截的距离。
“亚久津？！”看着为了接球扑倒在地上的亚久津, 众人忍不住惊呼。
“唉根本接不到”桃城失落地叹了口气。
“那是当然的啊。我就是故意打到了他够不到的位置上。”种岛将球拍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面对众人的质疑, 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还差得很远才够得到球啊。”真田感到有些可惜, 又觉得离这么远也没有遗憾的必要, 只是这番类似于补刀的话听到亚久津耳中就让他不是特别乐意了。
“吵死了白痴。”亚久津满脸煞气地喝道, 不甘示弱地说：“下一球就把距离拉进给你看。”
而在接下来，明知黑色气场对种岛完全没用, 真田却还是再度用了出来。
“不是说了吗？做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种岛不理解他这执拗的行为, 不管用多少遍这都只是无用功罢了，最后无非就是给他送分而已。
而在种岛已灭无的功效以及他特意控制的效果下，他故技重施将网球再次打到了两人中间。
这次真田和亚久津一同飞扑过去意图接到球，却仍旧是徒劳无功。
“果然还是用[无]把球打到了两人中间”众人只是看着都为真田和亚久津感到心急。
这是种岛特意挑选的位置, 为的就是让他们两人都接不到球，亦或是反应不及。哪怕是紧赶慢赶，仍旧是差上一定距离。
两人起身后不约而同地在意起了他们自己距离网球还有多远。
“还差100厘米么？”真田有些不确定。
“我还差98厘米。”亚久津很肯定地说道。
“较量上了？！”国中生见到两人为这件事已经开始暗暗较劲，瞬间摩拳擦掌准备看热闹。
乾贞治甚至还拿出了一个卷尺, 蠢蠢欲动的模样俨然是想上前丈量一番。
“别闹了，贞治。”柳莲二见此有些无奈。
这样重要的场合, 严峻的局面, 乾贞治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些事情唉。
真田和亚久津倒是没有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纠结过多,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接住种岛特意给他们两人安排的网球。
而在接下来，众人能够看到两人与距离越来越短，同时也看到了曾经在打网球时无比循规蹈矩的真田难得不顾体面的模样，在狼狈不堪地救球。
“啊嗯，那个真田竟然抛弃体面奋不顾身地救球”迹部都感到不可思议了。
虽说平时迹部嘴上总是说着“华丽”二字，但在比赛中真的有需要时，他从来都是能够抛下面子将比赛优先放在第一选项。反倒是看上去糙得不行的真田，比赛从来都是一本正经地端着自己，很难说有向现在这样，去救球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
“喂喂，副部长，这也有点太没形象了吧？！”切原同样感到匪夷所思。
从入社以来真田从来都是严于律己，不论是学习还是比赛，都总是维系着自身良好的形象。
所以他哪里有见到过真田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其实这样救球的行为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举动，只是副部长从来没有像这样去救过球罢了”夏目说道。
正是因为难得一见，才会觉得稀奇。
幸村不动声色地凝视着下方的真田，眼神意味不明。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真田和亚久津搭档了理由
“对于一贯走精英路线打所谓正统派网球的真田来说，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亚久津这样不拘一格的打法，这一点他本人是最清楚的。”幸村淡淡开口。
长久以来的训练、比赛，让真田清楚知道自己身上所存在的问题。和亚久津搭档，也是为了让他突破那一层桎梏，变得更好更强。
“所以他才会跟亚久津组成双打？！”切原一惊一乍地说。
“那次内战弦一郎惨败给了精市，正是这件事，唤醒了弦一郎内心沉睡的斗志。”柳莲二加以判断附和。
听到柳莲二的解释，幸村眼神略微沉了下来。
真田
“亚久津也是一样。”在他们身后的千石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及时开口解释：“对于现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敢于正面对决的，真田君那样的网球。所以才会接受他的邀请。”
两人可以说是彼此互相成就，都是在清楚自身问题的情况下，知道和对方组队对自己的成长有极大的好处，所以才会凑到一起。
“这算不算是一种别样的双向奔赴呢？”久仁咂摸着两人的关系，下意识开口说道。
两人如此心照不宣，事情都想到一块儿去了，今天不做双打真是没天理了。
“”
呃，谁说不是呢？
就是这话千万不要被下面“达成双向奔赴”的两人听见，否则这两个家伙一定会不约而同地让某个人饱受皮肉之苦。
久仁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些作死的行为，他猛地捂住自己这该死的嘴巴，眼神游移，脸上露出了心虚的干笑。
幸好他说的话真田和亚久津听不到，只要这些人不告状，他的生命安全就尚且有保障。
经过真田和亚久津的努力，事情的确渐有成效。
“网球的距离在逐渐缩短啊！”看着距离网球越来越近的两人，国中生的内心说不出的激动。
尽管已经缩短了距离，但是仍旧没有接到网球。好在所做一切并非徒劳，能够有着如今这般进步，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极大的优势。
“你真是够呛啊，亚久津。”真田起身，满脸无奈。
“你才是呢！”亚久津会心一笑，反驳道。
两人比赛到现在，对彼此也有了极大的认可度，亚久津甚至难得好声好气提出建议。
“要猜对手的下一手，一次不行就两次改变方向。”
“什么？”真田一时没有理解。
真田的确对亚久津的性格不敢苟同，但是他自己从来都是虚怀若谷的人。哪怕性格冷硬，对旁人出于好心提出的意见他也会虚心择优采纳。
“那家伙是用他那双眼睛，解读你的微妙动作。”亚久津直接提出了解决办法：“他的球我来接，你就专注于改变方向。”
真田看了看手中的球拍，陷入沉思。
他认同了亚久津的提议，比赛一开始就尝试起了亚久津的办法。
“挥了两次？！”凤长太郎见此觉得十分稀奇，只是最后被种岛接住的网球和此前并没有过多不同之处，依旧是只转了一次弯。
“原来如此。”只是一眼，种岛就看出了真田的意图，他不屑一顾地说：“做得到的话，就试试看啊。”
“两次改变轨迹方向么？用常识来考虑，完全是无谋的挑战。”柳莲二无奈地摇摇头，同样对真田这几近于异想天开的想法并不看好。
“不能用常识解释的事情太多太多。我反倒觉得，只要持之以恒，副部长未必不能做到。”久仁耸了耸肩，难得不认同柳的话。
网球本身就是不能用常识来解释的东西，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招式都出现了，连墙都能给撞塌的光击球世界都能包容，他相信世界也未必不能多容纳一个。
毕竟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场上的两人都在歇斯底里地拼命，而亚久津也正如千石所说，在真田的感染下，在打球的性格方面有了极大的改变。
沉浸在网球的愉悦中的亚久津此刻早已不在乎正面对决是不是太过愚蠢，他只知道，要把他的全部，都堵在这场比赛上——为了来之不易、失而复得的网球。
从最初的98厘米，经过两人不懈努力，慢慢变成了75、44，眼瞅着距离越来越近，种岛掌控的效果也看到了荡然无存的那一刻。
真田还在坚持用黑色气场。
或许是太过疲累，也或许是一时不察，真田在又一次用出黑色气场后不慎脚下一滑，后脚跟一把往前滑倒摔了个重重的屁股墩。
“呜！”真田吃痛，只是之后发生的一幕却让他顾不得刚刚跌倒的疼痛——因为他一直在尝试的双折球终于成功了。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太过不可思议，众人一时间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此前被他们判定绝对不可能完成的球技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眼前。
而原本准备接球的种岛心中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他对双折球的感受比别人都深，他是作为对手眼睁睁看着球转了第二个弯，自己接球接了个寂寞。
就算是亲眼见到，也不敢相信，球被击打出去之后怎么可能再拐两个弯。
然而事实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
真田和亚久津在愣了一瞬后，脸上的笑容情不自禁放大。
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有了双折球，这一场比赛他们的胜算将大大提升，更是有了和种岛、大曲对抗的资本。
第542章
“哇厉、厉害啊, 副部长！”切原在震惊过后，当即喜上眉梢：“黑色气场这次没有被化无！”
“就算是修同学，也没办法把变化两次的球化为[无]。”入江不紧不慢地说道。
有了双折球的存在，种岛的已灭无对真田几乎就是无用的招式, 这大大提升了他们的胜算。
只是在接下来真田再度尝试使用双折球时, 却仍旧是以失败告终。
“只能拐一次？”真田愣愣看着手里的球拍，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 原来只是巧合。
大曲见此松了口气。
哼看来前面只是碰巧而已。幸好不是真的完成了, 否则局面将会对他们不利。
“搞什么啊, 我本来还想把你的那招化作[无]呢！”种岛将球拍扛在肩头, 满脸失望地说。
他还真想进行一项有难度的挑战, 双折球就很好——只是空欢喜一场。
“不行啊, 果然还是只是改变一次方向。”切原着急地握紧拳头。
“看来还不能完全掌握啊。”柳莲二遗憾道。
“刚刚大概是机缘巧合，应该是副部长在摔倒时球拍随着他落地的幅度猛地向上划动, 这似乎才有了第二次的气流冲击, 使得网球二次转弯。”景仁沉吟一番，推测道。
久仁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倒是无比乐观：“能做到至少说明双折球是可行的，只是副部长还没有掌握其中的关窍而已。嗯或许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练习, 也或许在下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就能领悟其中的关键呢？”
“究竟如何学习我不清楚。”景仁摇了摇头，面色凝重：“我只知道，如果在这场比赛中副部长不能熟练的使用双折球，那么在种岛前辈的已灭无面前, 他们将必输无疑。”
虽说这次的确是失败了，但是唯一有希望成功一途。真田和亚久津还是只能将所有希望赌在这个成功率不高的双折球上面。
不过亚久津本身也是十分努力。
在数次失败以后, 他全力以赴终于勉强接到了种岛化无后的击球, 随手打了回去。
“碰碰到了！”千石见此大喜过望, 内心说不出的激动。
看着亚久津一点一点缩短和网球的距离，直至最后成功，这让他这个关心亚久津成绩的旁观群众也从一开始的惴惴不安到后面的如释重负。内心的欣喜更是与众不同。
“不要放弃啊，真田！”亚久津见真田因为成功后又失败遭受打击变得更加地萎靡不振，当即高声给他打气：“你还是稍微能做到的，对吧？好伙计！”
见亚久津对自己如此信任，真田一愣，随即重重点了点头。
没错，现在不是失意的时候，比赛一刻没有完成，他就仍旧绝地反击的机会。
“再改变一次方向吧！改变啊！”亚久津歇斯底里地吼道。
“给我拐两次啊！！”真田也不约而同扯着嗓子喊道。
“虽然我理解他们内心的渴望，但能不能拐两次不是他们靠吼叫就能决定的，要靠他们那玄幻类科学才行啊。”久仁托着腮，一言难尽地看着声嘶力竭的两人。
实在是不理解那些网球比赛全靠吼的家伙，网球怎么动，绝对不是靠嘴巴吼叫就能改变的。
也别说什么这样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气势或者让人感到无比热血。
真实情况是，这样只会让别人觉得这人大吼大叫的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当然，如果受众人群是像真田这样的中二少年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都说了是玄幻类科学网球了，还用纠结那么多做什么？”景仁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对眼前的一幕早已经习以为常。
更准确来说，在见到网球的真实面目以后，网球选手的任何举动都已经不足为奇。
“就是啊。而且咱们以前接触学习的网球勉强还能用科学解释地通，虽然那些解释听上去和胡扯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好歹数据作为支撑，我自我催眠一下还能说得过去。可现在呢？从天衣无缝开始，再到我们刚刚看到的阿修罗道，一个比一个出其不意，让人大跌眼镜。”中也心不在焉地吐槽，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我觉得我已经不能再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网球在他们心目中目前已经从玄幻类科学技能彻底进化为玄幻类技能了。
不管网球现在已经进化成什么模样，真田和亚久津的吼叫终归不是声音魔法，没有在网球比赛中起到任何作用。在没有再度成功完成双折球的情况下，面对种岛又一次将网球击打到他们二人中间，亚久津终归是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勉强击打回去。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徒劳无功。
“比赛结束，1军胜利，种岛、大曲组合获胜。”
“胜负就是如此无情。但是，真田已经燃起新的斗志了。”幸村眉眼含笑，打心底里为自己的幼驯染能够得到极大程度的成长感到高兴。
尽管输掉了比赛，但他的内心却变得愈发强大起来，这场比赛就是有意义的。
“是啊，副部长看上去，已经有了新的为之奋斗的目标了。”久仁附和道。
从击败手冢，解开这个心结以后，真田虽然仍旧在日复一日地训练努力，也因为失败于幸村尝试再度复仇，但是总觉得差点儿心气。
如今在种岛的刺激下意图将自己的招数再度升级，亦或者是说，在看到了这个招数的可塑性后，真田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为此而努力。
“赶快完成好Double Clutch再回来哦。”临下场的时候，种岛对真田说道。
这变相地也算是种岛对真田的祝福吧。而且他也确实想要见识一番双折球，顺便尝试用已灭无解决掉对方的技巧。
“”真田沉默地看着他。
“我会带着练成的Tripie Clutch回来的。”真田笃定道，更像是一种宣誓。
不仅是双折球，他还要成功研究出三折球，才能真正地一雪前耻。
“喂，你”大曲也想到对亚久津说些什么，转头的时候却恰巧看到从亚久津的侧脸旁留下了一道不知是泪痕还是单纯的汗水，嘴里的话到了嘴边当即止住了。
听到大曲的声音，亚久津随手将脸颊旁的水渍擦拭掉。
“算了，没什么”大曲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亚久津，又有新的理由可以继续网球了啊！”千石欣慰地看着在网球道路上越走越远的亚久津，心中是说不出的宽慰。
他跟亚久津关系算不上特别好，只是能看到曾经在分叉路上迷惘的亚久津如今能够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他也不禁为他光明璀璨的大道感到宽心
“终于打出来了啊，小不点。”越前龙雅看着不远处铁网、树上以及地面的密密麻麻的断裂坑洞，仅仅是看过去都让人感到触目惊心，他的脸上当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总算是不负先前的努力，经历了那么多次失败才将习得这一招，好在结果是令人满意的。
“好了，去吧。”下一场一军出场的是平等院，以龙马的性格一定不会错过这样一个与高手对决的机会。他已经帮助龙马完成了这一招，自然是要让他赶紧回到赛场上去，他也想见识见识已经习得新招数的龙马在比赛时会有怎样的表现。
“我的课就上到这里了”越前龙雅随意地抛掷着手里的橘子，转头却见到本应该离去的龙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略微不解地说：“怎么了？小不点，去吧！”
“我想和你打一场！”龙马伸出手中的球拍，战意汹涌地指向越前龙雅。
“要是再成熟些才好呢。”龙雅就着皮咬了一口橘子，意味不明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在说手里的橘子，还是面前的龙马。
“那你来试试看啊！”越前龙马满脸倨傲地昂着下巴，整个人跃跃欲试。
“咔咔咔！”龙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丝毫不觉苦涩般三两口将手里带皮的橘子啃光，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龙马，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前些天我顺道去了趟网球学院，正碰上了海外远征的U-17也来了，他们当时看的DVD拍到了你，就像刚才那样笑得可有够拽啊。”龙雅戏谑道，也是在含沙射影地说如今龙马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他看在眼里。
当然，他对龙马也并无恶意，也没有轻蔑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告知他这个事实。
龙马在同龄的网球选手之间算是实力极为优秀的，所以他的一些精彩的比赛视频也有收录在网球学院里，以供学员参考学习。只是这样的实力放在已经征战世界的一军眼里，确实还有些不够看。不过也没关系，龙马年龄还小，尚且有着极大的提升空间。
没等龙马回话，龙雅又自顾自地说道：“喂，小不点！看你在日本好像过得不大如意，大哥我来安慰你啦。”
“那可真是有劳了。”龙马嫌弃地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
他迟疑了片刻，龙马还是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是哥哥？”
龙雅一愣，嘴角露出了一抹充满怀念的笑容：“这个嘛，那还是小不点是小小小不点的时候的事呢”
第543章
“听好了, 龙雅，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父亲”尚且还在美国的越前南次郎仍旧是一副让人推崇的武士造型，他看着面前这个刚刚被他家收养的男孩儿，温声为他介绍自己身旁歪戴着帽子略有些腼腆的男孩儿：“这小子就是你弟弟, 龙马。”
龙雅带着两个大大的行李袋, 胳膊里还夹着一副球拍。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要小上一些的孩子，他心中抑制不住地欢喜。尽管只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新家, 龙雅仍旧能够大大方方地说道：“多多关照啦, 小不点！”
“你在害什么羞啊, 以后大家就要一直住在一个屋檐下咯！”越前南次郎见自己儿子明显的不好意思, 直接戳破他心中那点儿忐忑。
“嘿嘿！”反倒是龙雅, 乐呵呵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看上去一副没心没肺地样子。
“对啦，来打网球吧网球不需要什么语言。”见龙马面对生人还是有些局促, 越前南次郎当即就想到了让两人促进感情的方法——打网球。
至少在越前南次郎这个网球狂魔眼里, 没什么能比打网球更能增进双方感情的了。
龙雅和龙马本就喜欢网球，听到南次郎这么说，不假思索地同意地他的说法。
“看好啦，这个怎么样？哇咔咔！”
龙雅在打球的时候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地选择各式各样的姿势, 要么就是将球拍背在身后打球，要么就是从自己□□反击，从来没有一次是规规矩矩地按照寻常人的击球方式击球的。
这让从小就一本正经打球的龙马有些接受不能。
“喂，你打球认真一些啦！”龙马不服气地抗议道。
“偏~不！”龙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显得无比叛逆。
“对了，正经比试一场吧。”龙马神色郑重地恳求：“正经比试。”
“才不要呢”龙雅随手抛着手里的橘子, 说：“谁叫小不点儿你那么弱。”
“才不是那样的呢, 跟我比嘛！”小小的龙马嗓音稚嫩, 此刻说话还带着一些撒娇的意味，听上去软绵绵的，配上那张焦急的小包子脸，叫人实在忍不住上手rua两把。
龙雅没有理会他的撒娇，仍旧是保持原来的回答，他意味深长地说：“要是再成熟些才好呢。”
“那你来试试看啊！”龙马愤愤道。
总要比过了才知道他的网球技术究竟成不成熟的啊！
这番话引得龙雅张扬大笑，龙马表示一脸不解：“干嘛？”
“你这个做弟弟的拽什么拽呀！”龙雅上前一把揽住了龙马的脖颈，勒他的时候稍微用了些力，这样大的力气虽然对龙马这么大的孩子造成不了怎样的伤害，但仍旧是能够感觉到疼痛。
“痛好痛哦，哥哥！”龙马身上被蹭的痒痒的，笑着反抗龙雅的魔爪。
两人一派兄友弟恭的场面。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龙马总是锲而不舍地要求龙雅和自己认真决一场胜负，只是不论龙马怎么撒娇，龙雅始终没有允下龙马的请求。
好在这也并不是两人生活中的唯一，大多数时候，兄弟两人每天忙忙碌碌，总是有着数不清的玩乐时间。
一起去别人家偷橘子然后被主人家放狗追，一起大吃大喝，一起偷拿南次郎珍藏在柜子中的色、情、杂志，一起在万圣节扮演海盗和魔法师，一起洗澡，一起在圣诞节睡觉却期待着圣诞老人的到来
总之，两人度过了很长一段欢乐的时光。
而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天
龙雅正在拿着扫帚打扫，他高声叫着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龙马。
“喂——小不点！快打扫完一起去玩啦！！小不点！”
只是叫了很多次始终都不见他的人影，反倒是等来了一脸严肃的南次郎。
“龙雅”南次郎欲言又止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他阐明真相。
龙雅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意识到南次郎神色中的肃穆。
“啊，爸爸，怎么了？”他一脸迷茫，只是见南次郎满脸凝重的模样，龙雅才隐隐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爸爸？”
不论心中如何不情愿，如今事到临头，龙雅早晚都得知道。
南次郎即便不忍，终究还是将情况告知给了龙雅。
“搬搬家？”终归是个少年，在听到这番话后，龙雅愣住的同时，心中更是接受不能。
“没错你会搬去你婶婶家他领养了你。”尽管心中有多么不忍，南次郎还是一字一顿将这几个字挤了出来，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请了律师我很抱歉”
明明已经在留下龙雅这件事上尽全力为之了，可南次郎在面对龙雅震惊呆滞的面孔时，还是免不了产生一丝说不清的愧疚和自责，以及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龙雅怔愣了许久，他意识到了如今是怎样不可挽回的局面，无意识地张了张嘴，艰涩开口：“我以后再也不是小不点的哥哥了吗？”
“你们是血脉相连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南次郎知道龙雅此刻心中难过，宽慰道：“哪怕天各一方，你永远都是龙马的哥哥。”
“哥哥！哥哥你在哪儿？今天一定要正经比试一场啦！”
远处传来龙马青涩软糯的叫声，南次郎听到后，即便知道这个问题对龙雅而言太过残忍，仍旧还是狠心问下这个必须要问的问题。
“龙马那边怎么办？你要亲口去跟他说吗？”
这段时间以来，相较于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龙雅和龙马的关系要更为亲厚。不是说南次郎对龙雅不尽心尽责，只是龙雅和龙马同为孩子，每日都是同进同出一起玩耍，而年龄较小的龙马更是在平日里无比依赖龙雅，这也就让龙雅对龙马多出了一分与众不同的责任感。、
南次郎已经是成年人了，失去龙雅或许会难过，但也知道这是不可抗力。
而龙马不同。龙马尚且年幼，从龙雅到来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和龙雅建立了极其亲密的关系。如今骤然失去一个亲人，龙马幼小的内心并不一定能够轻易接受。
“”龙雅知道南次郎提出这个问题不可避免，他面上隐隐浮现一些挣扎，纠结了许久，仍旧没有一个可靠的结果，他恍惚地垂下眼，呆愣愣地呢喃：“一周以后，就是分离的日子了”他得在那之前，想好该如何与龙马分别
终于到了分别的日子，这一周的时间，知晓内情的龙雅过得无比煎熬，却始终不知该如何跟龙马开口，告知他这个残酷的真相。
龙雅漫无目的地走在前面，身后的龙马一如既往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龙雅身后，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他自以为有趣的闲话。
“哥你听我说嘛，上次妈妈他呀”
“”龙雅知道今天是最后的日子，再拖下去恐怕就没有时间告别了，他打断龙马的分享：“先别说这个了，小不点，我有话对你说。”
龙马尚且不知道将会面临怎样残酷的真相，依旧一脸天真的问：“好啊什么事什么事？”
“那那个啊”龙雅张了张嘴，看着龙马一副好奇的模样，终归是没有忍心将这个残酷的真相提前告知给他。
“没、没事的啦！哇咔咔！”龙雅心虚地笑了笑，他期期艾艾了一番，转移话题说：“对了，你刚说妈妈怎么了？”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很容易就被其他事情勾起了好奇心，咋咋呼呼地说着话。
“对对，妈妈她啊”
龙雅：“”
看着在前方蹦蹦跳跳开心的龙马，龙雅抿了抿唇，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等到回到家中，龙雅的行李已经收拾齐整，就这样无力等待着自己的离开。
看着坐在床上沉默不语的龙雅，南次郎当即猜到了问题所在。
“还是没跟龙马说吗？”南次郎提醒道：“专车出发去机场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哦。”
“”
龙雅又何尝不知，这已经是最后的时间了，如果再拖下去，他恐怕就没有时间能够好好跟龙马道个别了。
看出了龙雅在这件事上的怯懦，南次郎主动道：“明白了那我去跟龙马”
龙雅想都不想，慌忙阻止：“不、不可以！”他痛恨地低骂一声：“混蛋！”
“呃你在干什么，龙雅？”眼见龙雅掏出随身携带的橘子，从旁边拿出一支黑色的马克笔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一些什么东西，南次郎一脸的不明所以。
龙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更没有解答他的困惑，只是在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后，直截了当地说：“我去找小不点。”
“咦？”龙马听到龙雅的话后，不敢置信中又隐隐带着几分惊喜：“真的？！你可能和我正经比试一场了？！”
毕竟再次之前，龙雅一直在这件事情上对他多加推辞，如今骤然告诉他乐意与他比赛，他岂能不兴高采烈？
龙雅这次来自然不是为了全了龙马一直以来的执念和他比赛。
“不过有个条件。现在我把这个橘子扔到海里，你要在我之前把它捡回来。”龙雅说。
“好！”龙马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的要求，跃跃欲试地就想要下去捞橘子，迫不及待想要赶紧和龙雅来一场正经的较量。
“那我扔了”龙雅说完以后就将橘子扔了下去，龙马也是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就扑到了海里面，嘴里还说着不服输的话：“才不会输给你！”
然而待到他拼尽全力趁着橘子还没有下沉之前将橘子捞下来后，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按照他预想中去进行。
“成功了——我赢了！”龙马欣喜的笑容在看到海岸上的一幕后当即愣住了：“咦？哥”
他看着伫立在海岸上面容沉痛悲伤的龙雅，还有身后那不知何时停在那处，不住鸣笛催促地人心慌的黑色汽车，心中隐隐浮现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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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咦？什么？你要去哪里啊哥！！你为什么要上车？！”眼睁睁地看着龙雅上了汽车, 龙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难以遏制心中恐慌地大叫。
他单纯的脑袋暂时想不通，只从心底觉得对方可能要离自己而去了。
“我过得很开心，小不点”龙雅坐在车上后座, 放下车窗, 随着车子缓慢启动，他看着渐行渐远的龙马, 语调缓慢却藏着说不出的难过。
“怎么回事啊？！哥你永远都会做我哥吧？！哥你等等啊”他如今身处海水之中, 面对已经逐渐加速的车子, 他也只能试图用大叫阻止龙雅的离开, 别无他法。
“哥——”龙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然而不论他如何想要将龙雅留下, 也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幼小的龙马和橘子在海洋中起起伏伏, 他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倏然瞪大眼睛。
只见那颗被龙雅引诱他的橘子上面写着——“网球要打下去哦, 等到我们越来越强, 总有一天会再见的。”
内心笼罩着乌云般的悲伤，此刻的龙马盯着橘子上面的字，早已是泪流满面
龙雅因为种种原因，在被收养后又陷入了流浪的境地。在大诈骗犯樱吹雪的船上, 他重新和龙马相聚。他崇尚自由，没有多加在海上逗留便毫不留恋地离去。
而现在，他又专门为了自己亲爱的弟弟来到日本U-17集训营，却骤然发现从小喜欢粘着自己的小弟弟如今却不知为何不认识自己了, 甚至看上去还和集训营里另一个前辈关系极好。
这让他难过的同时又想要探寻其中的缘由。
于是他打电话给南次郎，试图询问这中间的内情。
“啊, 是龙雅吗？！好久没联系了。”南次郎难得接到龙雅的电话, 也是感到惊诧。而在听到龙雅说明的情况后, 还没等龙雅说出重点，南次郎就猜到了他这通电话的目的。
“嗯？你遇到龙马了？他不记得你了吧？”南次郎猜到了他心中的郁闷，朗声解释：“哈哈哈，不是他薄情寡义啦，那小子在全国大赛决赛前丧失记忆了。现在这大概是后遗症吧。”
“跟他打网球吧，让他想起从前。”南次郎说出了解决办法。
毕竟当初龙马失忆，他们就是靠着打网球帮助龙马恢复记忆虽然医生并不认可这种方式。但好在这方法的确是行得通的吗，就连医生在得知龙马的情况后都感到不可思议。
龙马见龙雅始终出神地望着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龙马奇怪地问他。
“没什么”龙雅淡淡一笑，没有要将过往的事情告知龙马的意思。口头上的阐述并不能让他有过深的感受，还是要等他恢复记忆，回忆起以前的事情，那样才更有意思。
“就是在想不如就跟小不点比一场吧正经比试”龙雅轻声说道。
“可不是么”龙马话音未落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咦？”
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这种话，又似乎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正经比试？”龙马低声呢喃：“等下？”
看着龙马怔愣发呆的模样，龙雅微微蹙眉，问：“怎么了？小不点”
龙马微微低头，低垂的帽檐遮住了龙马的眸子，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他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抬头之时眼底战意汹涌，蠢蠢欲动地说：“嗯，跟我来场正经比试吧！”
就像是儿时那般，龙马总是如同跟屁虫一般跟在龙雅身后喋喋不休地说的这句话。
龙雅浅淡地笑了笑，丝毫没有注意到龙马的变化，他认同地回答：“说得是啊！”
“小不点他们不在？”菊丸四处寻找龙马和龙雅的身影，却始终没有看到他们所在。
他们都知道龙马是跟着龙雅一起离开了，虽然不知道意欲何为，只是这场比赛本是龙马期待已久的，总要给龙马一定的选择权才对。
“还没回来吗？太松懈了！”真田黑脸呵斥。
当时他去揪亚久津，虽说看到了龙马和龙雅，但是想着一场比赛的时间足够他们把事情弄清楚然后赶紧赶回来了，谁知道这两人对比赛这么不上心也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东西。
“切，那家伙，实在有够逊的！”宍户嘴上吐槽，心里也跟着着急。
龙马出赛虽说不是绝对的，但是当初是龙马自己主动要这场比赛，如今这般，简直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到底在干什么啊？”迹部心中也是忐忑。
他可是知道，龙马这小子有过太多次比赛迟到的前科。
以前因为流程太多，有人能帮着糊弄过去，但这次可没有人能给他打掩护，如果他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及时赶来，那他就决计不能参加这场比赛。
没有人能在这一场接一场急迫的比赛中得以被迁就。
柳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地说道：“虽说越前龙雅和越前龙马是兄弟没错，但也不至于在这种关键时刻找地方叙旧吧？”
“或许是有其他的事情也说不定呢？”久仁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龙马平时是有些马虎冒失，但也不是过于不分轻重的人当然这个轻重是基于他心中的准则。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主动性为之下出的纰漏，基本上都是在深思熟虑下做的决定。他一定是认为与龙雅的事情要重要于这场比赛才会缺席。
“不知道呢，我们的大将可是很性急的啊！”种岛戏谑道。
“竟然让头儿等，这可不行哪。”杜克笑眯眯地说道。
他们一军NO.1，可不是那种温文尔雅好脾气的家伙，他的脾气可是很暴躁的。
“我都等得不耐烦了。”平等院一脸烦躁地说，他的视线掠过人群最终定格在了德川身上。
“来吧，德”平等院的嘴角恶狠狠地咧开，正要亲自点名对手，叫出德川的名字，却被久仁毫无预兆一把打断。
“既然龙马到不了场，那就让我来试试吧。”久仁起身平静地说道。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景仁对他的主动并不意外，大概从很早以前，久仁就想和平等院好好比试一场了。
无关其他，久仁也只是想试试自己如今究竟是怎样的实力了吧？
中也讶异过后心中也是了然。
久仁争强好胜但绝不盲自大，任何时候他的嚣张都是在有着实力为基础的情况下去做的。如今也是一样，他大概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夏目倒是没有感到特别意外。平等院这个人表面上凶恶，其实内里是个很柔软的人，久仁哥一定也是知道，所以才会专门好他讨教的。
平等院听闻此言也是挑了挑眉，嘴角凶残的笑容又在一瞬间转为了讥诮。
他冷笑一声，不屑道：“你？是想死吗？”
平等院从不会对任何人客气，他是嚣张倨傲的，别说那个人是自己的表弟，就算是自己的亲弟弟，在网球这件事情上，他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好脸色当然，他只有一个妹妹。妹妹之后可能也会打网球，但是妹妹和弟弟到底是不一样的呀！
“别动不动就把死活给挂到嘴边啊，太不吉利了。”久仁不赞同地摆摆手，叹道：“况且，我只是希望能向你讨教一番罢了，没有其他意思的。”
虽说平等院脾气不好，但从小到大这么多次，也知道这家伙是刀子嘴豆腐心，从行为本质上来说，其实还算是个好人不过网球对平等院大概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所以在网球这件事情上，平等院对自己的对手从不会手软哪怕他是他的表弟。
平等院眉眼低沉，难得有耐心地劝说：“你要知道，在网球这方面，我绝对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手下留情。我会全力以赴，让你和其他人一样下地狱的。”
“正常说个话还这么中二”久仁嫌弃地撇了撇嘴，小声吐槽了一句，没让别人听见，他对上平等院的目光，郑重其事地说：“我既然决定出场，自然是做好了觉悟不过你大可不必把打网球说得这么恐怖啊，听上去简直就是个恐怖故事啊！”
什么下地狱之类的，简直就像是在吓唬小孩子一样嘛虽说网球确实是一项危险的运动。
“网球从来不是儿戏，我以为你早就做好觉悟了。”平等院眯了眯眼，嘴角再度咧开那种残忍的笑容：“既然你急着来送死，那我也就不用客气了。”
这话一出口，德川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如今的情况。
“不，平等院，你刚刚想要找的是我，我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今天这一战。”德川眼神坚毅，一想到曾经在平等院手中留下的耻辱，他就恨得牙痒痒，心中有一团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焰，恨不得立刻一雪前耻。
他努力了这么久，不正是为了这一刻吗？怎么能够眼睁睁见着机会流逝？
相较于对久仁多一丝的耐心，平等院对德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没那么好心。
“德川，我宰了你！”他凶神恶煞地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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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喂, 等一下，先别着急宰人呢！”
见这两人莫名其妙又对上眼了，久仁一时有些忍不住，他打断两人的关联, 转头看向德川, 一脸不悦的模样：“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比赛是我先提的, 可不能插队啊！”
虽说看平等院那模样一开始就是想要和德川比赛, 不过在平等院提出来之前就已经被他给截胡了, 那现在就该讲究个先来后到, 哪里有插队的道理？
德川没说话, 只是固执地看着平等院的方向, 似是在等他的抉择。
久仁见此，也将目光转向了平等院, 甚至还胆大地高声道：“你刚刚答应我了的, 可别赖账。”
平等院：“”
要不你们先比一场，赢了的再和我比赛？
他倒是不知道，还有人上赶着找死，非得争个头破血流才行是吧？
“呵呵呵, 老大竟然变得这么抢手呢。”杜克乐呵呵地调侃平等院。
的确有很多冒冒失失的毛头小子试图将平等院拉下神坛，不过像现在这样，两人争着抢着要和平等院比赛的场面还是头一遭。
“难得平等院变成了香饽饽呢！”入江也是好笑地说道。
就平等院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有人迫不及待地趋近, 也是难得。
平等院：“”
你们可以再大声点，他听得到！
还有平等院将视线落在了久仁和德川固执的面孔上, 危险地眯了眯眼。
既然这两个家伙这么不知死活, 那他就让他们体会一下网球世界究竟有多么残酷。
“既然是久仁你先提的, 那就你先来吧”平等院将手中的球拍对准久仁，脸上勾勒起一抹恶劣的笑容，他血腥残酷地说：“先来送死吧！”
于平等院而言，就久仁那三脚猫的功夫，与他比赛可不就是无异于找死的行为？
虽说距离上次与久仁比试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段时间他相信久仁也一定是有极大的进步，但是始终处在国内这个网球温室当中，从未真正见识到网球世界的残酷，又怎么能够在心态上得以转变，以更加坚强冷酷的内心来面对真实的网球呢？
久仁似乎对此并不意外，脸上出来了灿烂明媚的笑容，他用早就准备好的球拍支起身子，笑眯眯地说：“送死不至于，不过如果是比赛的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德川闻言皱了皱眉头，对于平等院和久仁达成一致的行为，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倒不是介意平等院同意和久仁先行比赛，他知道这次平等院回归，自己和平等院早晚有一战，只是迟早的事情他更加担心的还是久仁在这场比赛当中的安全问题。
平等院的实力很强，是日本高中生中当之无愧的NO.1，如果是其他人想要与平等院比试，这样作死的行为他一定会加以劝阻，绝不会任由其在平等院手中凋零下去，就比如说是龙马这个争强好胜的小男孩儿。
然而久仁不同，他是能够和自己在比试中打得不相上下的选手，或许与平等院还有一些距离，但是在本身的能力上却有了挑战平等院足够的资本。
只有一点
久仁的实力虽然够格，但是心理上的强硬程度或许还差上一些意思只希望在比赛过程中他心里面尚且能撑得住，不要在实力足够的情况下心理上先崩溃了。
一旦内心崩溃，就彻底没有翻盘的余地。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会更加忌惮精神力网球选手的缘故。
通过强大的精神力压迫使得对手心态上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
唯有自己的心情是最难以调整改变的。
想到这些，德川还是叫住了已经走出两步的久仁，无比诚恳地叮嘱道：“如果你觉得坚持不下去，可以直接认输的。”
比赛过程中旁人不能随意插手，所以不论平等院下怎样的重手，他们或许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旦出手，就是如同桦地崇弘一般被逐出集训营。但若是久仁自己主动认输又是另外一种局面。只要认输，保留下健全的身体，以复仇的芯子来燃烧火焰，终有一天能够一雪前耻。
完全没有必要拼着自己身体损伤的后果一定要拼出一个已知结局的结果。
久仁品出了德川的担忧与关切，嘴角一咧，笑嘻嘻地说：“放心，能屈能伸嘛，我懂的。”
就算不用德川提他也知道，又不是什么必须要决出死活的生死之战。平等院这人就站在这儿，一次赢不了就两次，两次赢不了就三次只要秉承着不屈不挠的精神，总有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没必要非得这么较真的。
见久仁不慌不忙地下场，而他对面是一脸残暴得跃跃欲试的平等院，中也欲言又止。
“对自己表弟你们这个表哥不会真的下死手吧？”中也有些不确定地问景仁。
从此前平等院的表现来看，他们这个表哥的确是凶得很。但是对外面人下手狠辣也就算了，对自家人不会真的也这么不留情面吧？
“我觉得会！”景仁张了张嘴，肯定道。
大概在网球这方面的事情上，平等院绝不会有一丝一毫放水甚至手软的情况。
这对于平等院而言大概就是所谓的原则问题。
“那我们就快点祈祷久仁自求多福吧！”太宰兴高采烈地说道。
“”
麻烦把你脸上的笑意收一收，什么仇什么怨，听到自己同学要倒霉就这么高兴是吧呸呸呸，倒霉什么倒霉，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呢，万一久仁踩了狗屎运赢了呢？
所以就连他们这些相亲相爱的小伙伴也认为，久仁只有在踩了狗屎运的情况下才可能赢是吧？这是一个多么悲惨又现实的真相啊？！
“久仁，加油！”切原的表现最为直观。
他不知道平等院强大与否，只知道久仁既然已经上了赛场，那他们这些人就在旁边帮着加油打气，其他的还是要看久仁自己的本事了。
切原热烈的欢呼让其他人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纷纷照本宣科，为场上的久仁加油打气。
听到自己伙伴们对自己的声援，久仁心中一暖，更是升起无限的豪情万丈，对于这场比赛更多了一分信心当然，不是对自己胜利有信心，只是更多了一些拼斗的勇气罢了。
“工藤久仁上场，这一场比赛我们的胜算大大提升啊！”桃城兴致勃勃地说。
他没有见识过平等院真正的实力，但是他却知道久仁曾经是击败过德川的人，即便后来在集训营内的又一次比赛，久仁败给了德川，但是当时他的表现，绝不是一般网球选手能够比得上的。
有着这般实力作为底气，他当然对这一场比赛有着极大信心。
类似桃城这般想法的人亦是不在少数。
哪怕知道平等院是NO.1，哪怕见识过鬼十次郎的强大，知晓了阿修罗道的存在，但是对于平等院的实力，他们尚且没有直观的感受，仍旧对久仁有着极大的自信心。
这是他们对久仁的信心，也是对平等院的轻视更准确来说是对平等院实力的无知。这才使得他们有无上的斗志，催动他们对久仁胜利在望的决心。
“比赛还没开始，作为你表哥，我还是要出于好心再次提醒你一下，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悔。一旦比赛开始，我可就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了。”平等院难得耐心地对久仁说。
如果是旁人不知天高地厚地上来找死，他一定不会说这么多话，甚至还劝对方放弃比赛。无非是因为面前的人是自己的表弟罢了，这才会再多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就算比赛开始，我也可以认输啊！”久仁无比诚恳地说。
简而言之就是，若我拿出认输这张牌，阁下该如何应对？
平等院：“”
平等院咬了咬牙，他最讨厌未战先怯的家伙。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盘算着比赛时认输，这实在是实在是太无能懦弱了！
把认输说得这么坦坦荡荡，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都怪德川这家伙！
平等院恶狠狠地瞪了德川一眼，要不是这家伙刚才说那句话，撺掇着久仁实在不行就认输，说不好久仁现在根本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德川：“”
关我什么事？我就是提一个建议而已，至于是否采纳，还是要看当事人的意思才是啊！
“哎呦，开个玩笑嘛，不要那么纠结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情非得已的情况下，我也不会随随便便认输的呀！”久仁耸了耸肩，随口说道。
“”简单来说，“认输”这个抉择还是在你的选项里面？
虽说德川只是提出了个建议，不过若是久仁从一开始就不想要使用这个建议的话，即便德川专门提出来，那也是徒劳无功。
平等院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也不愿意就这件事情费上过多口舌。
比赛没开始，接下来什么局面还不清楚。不过他在比赛时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当然要是久仁真的迫不得已认输的话，他大概也不会穷追不舍
总不可能真的把久仁这小子弄成个残废吧？
第546章
“Under-17日本代表VS2军选拔的Shuffle Match。”
“第六场比赛开始, 选手入场。”
“Under-17日本代表NO.1平等院凤凰。2军选拔，工藤久仁。”
比赛刚一开始，平等院就没有丝毫要手软的意思，那气势汹汹的模样简直像是要把久仁赶尽杀绝一般。两人不像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兄弟, 更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一般。
虽说没有一开始就用光击球, 不过那网球的爆发力也是超乎寻常的。
“你表哥下手真狠啊，一点也没有要放水的意思啊。”中也对着景仁吐槽。
他以为就算平等院面对久仁不会手软, 但也没必要一开始就下手这么狠吧？人其他人哪怕是面对陌生人比赛都是循序渐进着来的, 这平等院虽说没放大招, 但也够拼的。
“体育竞技应该是公平公正的, 自然不能存在放水这种有损公正的行为。”景仁倒是不以为然, 轻描淡写地说：“即便是你我对战, 我们双方也会拿出十二分的气力与之对战。若是真的放水，对彼此之间也是侮辱。我想, 久仁也是这么想的。”
况且如今众目睽睽之下, 平等院手上的态度稍有改变，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尽管平等院从来不怕旁人的流言蜚语，也完全没必要自找麻烦而且他本身也不是这种人。
“话说回来，久仁实力还是可以的, 那个表哥实力那么强，他都能跟他打上几个来回啊。”太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比赛刚刚开始没多久，一局还没有结束, 不过只是从一丝一毫的苗头上就能看出，久仁的实力较之进入集训营以前, 至此有了极大的提升。
“是啊, 人总是要进步的。”景仁淡淡附和。
不止是旁观者, 与久仁比赛的平等院对久仁实力的感受则是最为直观的。
一年前两人曾经简单有过一场比试。与其说是比试，不如说是在网球界处在高位的平等院在给实力稚嫩的小朋友喂招。当时平等院已经大致了解了久仁的实力情况。
时隔一年，再见久仁，与他比试一场，可谓是真正的耳目一新。
久仁的实力与过年时相比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的天赋自然是很重要的缘故，想来进入集训营以后高强度且科学精准的训练也是他实力提升的重要因素
虽然平等院从来看不上那些崇尚精英训练的教练，但他从不否认他们做出的训练计划对选手实力的提升有一定的成效。
“看样子你这段时间以来并没有有过懈怠。”平等院阴沉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本来因为久仁强烈要求要与自己比赛略感不悦的平等院，此刻心情也好了许多。
此前听说久仁能够和德川打得不相上下，今天一看果然传言不虚。就以久仁如今的实力，的确已经有了进入一军的资本当然，还是要取胜才能真正获得邀请函。
尽管手上丝毫不留情，但是面对久仁的态度上，说话的语气口吻上，平等院明显要好上许多，和对其他人与众不同，能够看出极大的差异。
久仁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总是不能辜负前辈还是教练们的期望啊。”
不管是作为立海大选手还是如今集训营的二军选拔成员，他身上肩负着很多人的期望。即便是为了这些对自己有着极大信心的人，他也得拿出十二分的努力来成长才行。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自己的奋斗固然重要，最重要的还有许多人对他的鼓励，那都是他成长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动力。
“切莫自满。”平等院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句。
少年人总是容易心高气傲，曾经他也是无比的意气风发，坚信任何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告诉他，唯有坚持不懈的努力才是强大的地基。
希望久仁戒骄戒躁，不要在最好的上升期，因为一些事情遭受到打击。
再者就是，他现今还没有真正发威，久仁的实力只怕还没有被完全逼出来还是要试试看这小子如今有没有入门世界级比赛的资格。
思及至此，平等院的眸光微微闪烁。
他手中一动，随着网球上一道金灿灿的光芒闪耀而出，众人都不可遏制地瞪大了眼睛。
“骗人的吧？”感受到网球上面巨大的能量波动，桃城不敢置信地低声呢喃。
“那就是光击球？”中也眯了眯眼，不确定地问道。
他数次从久仁口中听到过光击球的存在，却从未真正见过光击球的面貌，最多就是听过久仁对光击球的描述，也知道如今的他正在努力练习光击球，只是后来没再多说，他也就渐渐忘了这件事。也不知道事到如今，他练习的进展如何了，是否已经完成了对光击球的学习？
“现在的久仁君能够反击光击球吗？”入江焦灼地说道。
他知道久仁强大，但是到底是个国中生，大概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强大的球技吧？
“住手，平等院！”鬼十次郎叫道，脸上写满了急躁和对久仁的担忧。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将所有心血倾注在后辈身上，用心培养他们的成长，自然不愿见到久仁这样的好苗子因为与自己人比赛而陨落那对集训营将是巨大的损失。
“”德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紧攥的双手足以看出了他忐忑不宁的内心。
然而平等院一向独断专行，嚣张狂妄的他从来不会听从旁人的劝阻，自然没心情也不会去理会周围人的叫嚷。
更何况，他此刻并没有怀有恶念，也不是打着摧毁久仁的主意，只是想要试一试久仁如今的实力罢了如果久仁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办法反击光击球的话，那只能说明他并不适合走网球这条道路，还是趁早回家地好。
久仁从平等院一摆好姿势就敏锐地意识到对方接下来的招式，他迅速反应过来，做好反击的准备，球拍面对对方严阵以待。
网球上光芒四射，如同一颗没有温度的太阳一般，凛冽的气势刺得人心里凝重。
久仁脸色一沉，面对光击球跨前一步迎难而上，双手握着球拍才勉强接住了有着巨大威力的光击球。
然而接住并不代表能够顺利回击，他找的绝对甜区的位置并没有错，手法也没有错，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他自己摸着石头过河。尽管有着前人的技巧供他学习，但是没有合适的人帮着练手，大概对光击球的学习还不是特别到位。
如今自己摸索着走到如今这一步，在很多人看来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都已经能够接住光击球了，距离顺利反击回去还会远吗？
只是现如今这种险峻的局面，所有人都无比揪心地看着久仁。哪怕是他们这些围观的人，也能够明显看到久仁额头上冒出的涔涔汗珠，实在是叫人胆战心惊。
虽说他们很多人都并不觉得久仁能够顺利反击回去，但是这种概率问题谁也说不准不是？
他们现在倒是不再忧虑久仁的安危，反倒是他是否能够反击光击球才是最让他们心中惴惴的问题。
“就算是没办法反击回去，仅仅是接住，也已经很不错了。”杜克笑眯眯地说道，脸上闪过了几分赞赏。
很显然，他并不认为接住网球就已经很艰难的久仁能够顺利将这一球反击回来。
当然，对久仁的欣赏他也是真心实意的。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能够做到这一步，未来不可限量。他也在大巴车上听景仁说到过，这个小孩儿能够和德川打得不相上下，这样的实力，已经足以得到他们大多数人的认可。
虽说平等院可能并不喜欢德川也许不是不喜欢，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德川的天真，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德川的实力的确在他们整个日本集训营中都是名列前茅的。
“久仁他行吗？”中也脸色凝重地看着咬着牙全力试图反击的久仁，心中满是忧虑。
他们立海大的学生都知道久仁在自己练习光击球，久仁同样也将光击球的练习方式告知给了他们所有人，只是他们由于从未真正见过光击球的真实面貌，其险阻程度要比久仁困难百倍。
但是据他们所知，久仁这里似乎并没有传出过已经顺利成功习得光击球的风声啊。
“不知道。”景仁摇了摇头，面容严肃地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为他加油鼓劲。”
相较于其他人，他这个弟弟对于久仁学习光击球的进展倒是知道的更多一些。
久仁的确已经成功打出了光击球，也随着无数次的练习稳定了光击球的发出。但是接球和能打出球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今天是久仁学习光击球以来，第一次真正直面袭向他的光击球。
是否能够成功，还是要看久仁自己的领悟力了。
“应该能做到的不，肯定能做到的！”夏目紧紧地攥着双手，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场内的发展，心中的忐忑却没有表面所说的那么肯定。
久仁并不知道旁人对他的担心，他现在全神贯注都在面前这一球上。
他死死地攥着球拍柄，用尽全力挥舞起手臂。
——砰！
终归是找到了最佳的击球点，久仁顺利将这一球反击回去了。
第547章
从最初的生疏吃力到愈发得心应手, 久仁与平等院互击光击球变得愈发熟练起来。
平等院见此眼中流露出几分几不可查的满意。
对方回击的姿势愈发熟练，从这一点能够看出，久仁的底子打得还是不错的。
“久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景仁松了口气，笑道。
虽说光击球不是他训练的主要日常, 基本都是在日常训练结束后才会进行光击球的训练, 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夜以继日从来没有懈怠过分毫, 今天能够开花结果, 他很为久仁感到高兴。这说明他这段时间的付出并不是白费的。
“看来以后要让久仁做我们的陪练了。”中也紧绷的身体也是放松下来, 揶揄说道。
他这话听上去像是玩笑, 但是事实也确实如此。
毕竟他们这一批国中生中, 应该还没有其他人学会光击球。
他们如果想要去尝试光击球, 让已经成功的久仁来帮助他们是最合适不过的。
“这个光击球看起来真的蛮有意思的，尝试一番也未尝不可。”幸村笑吟吟地说道, 算是认可了中也的这番话。
他这话也是真心实意的。
仅仅是两人这几番过招下来, 这一球的威力便可见一斑。
大概没有人会不向往如此强大的力量吧？
场中的比赛还在继续下去。
平等院在发现久仁已经能够从容应对光击球以后，便不再使用光击球与他比拼。
这样的比拼是毫无意义的，仅凭这一招很难决出胜负。
他刚刚使用光击球，也是为了帮久仁熟悉一番罢了, 说是喂招也未尝不可当然如果久仁接不住的话，他也不介意眼睁睁看着他的陨落和沉沦。
“谢谢你了，表哥。”换场之时，久仁真心实意地对平等院道谢。
作为平等院的对手, 他最能体会到平等院的良苦用心。或许平等院真的能够狠下心来，但是能够在比赛过程中对他加以引导, 已经足够令他感恩了。
其实他对光击球的掌握几乎是完全的, 唯独没有实操过, 平等院这也是给了他一个引子罢了。
平等院知道久仁是什么意思，他冷哼一声：“哼，世界的赛场是很残酷了，不要以为熟练掌控光击球就能够在其中取得一席之地。”简单来说就是别学会了光击球就沾沾自喜。
久仁了解平等院的别扭，也没有戳破他的心思。
他笑眯眯地再度道谢：“我知道的，谢谢表哥！”
戒骄戒躁的道理，他从小就明白。虽说他平时总是一副高傲自信的模样，但是从来不会妄自尊大，自己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程度，他一向是心知肚明，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出彩而忘记了最根本的东西——那就是自身真正的实力。
“真是难得啊，平等院也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入江失笑道。
如今的平等院的确看上去脸色很臭，但是和平时不间断发疯、无差别攻击比起来，态度好了不止一点半点果然对表弟，平等院还算是心慈手软的了——虽说动起手来依旧不客气。
“看样子，他不是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鬼十次郎长长吐出口浊气。
平等院平时的表现，他们很多人都吃架不住。就看他对集训营这三位教练都不假辞色的模样，就能够看出平等院在集训营的地位以及脾性基本上没人敢招惹。
“这下德川应该松了口气吧？”入江笑眯眯地看向一旁的德川。
原本德川因为平等院使用光击球对付久仁凝重的心情，在这一刻如释重负。
德川紧绷的唇线微微变得缓和下来，脸色也好了不少。
只是
“这还只是个开始。”德川沉声说。
这话一出口，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再度变得凝滞起来。
是啊，这还只是个开始。
平等院或许是有意帮助久仁，但是从他下手的动作来看，他完全不介意久仁会因为这一招而产生怎样的后果。接下来的比赛，道阻且难，希望久仁能够撑得住。
与平等院比起来，久仁到底还是过于稚嫩，随着比赛持续进行，久仁的弱势也逐渐显现。
“糟了，和那位表哥比起来，久仁的五维还是略逊一筹的。”中也蹙眉说道。
久仁的五维在国中生里面是极其强大的，尤其是他引以为傲的精神力即便是面对平等院，久仁的精神力其实也并不逊色。但这并非绝对精神力的比拼，网球竞技也不是仅靠一项精神力就能取胜的。综合五维来看，久仁较之平等院还是稍逊一筹的。
“话虽如此，精神力到底是久仁的优势。”幸村微微眯了眯眼，沉声道。
不仅是久仁的优势，也是久仁反败为胜的关键所在。
希望久仁能够抓住时机，一举攻破平等院的防线。
在平等院步步紧逼的攻势下，久仁一时节节败退，一时间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然而这样的局面他从一开始就预判到了，他自然没有坐以待毙。
久仁气喘吁吁地用球拍撑着身子，看着对面动作不知为何突然迟钝一瞬的平等院，嘴角扬起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第二抉择成功了！
没错，从他意识到自己同平等院之间所存在的差距时，久仁就已经开始缓慢运用起了第二抉择。他所使用的仍旧是最初最为基础的第二抉择，循序渐进地影响平等院的精神力，能够更加巩固对平等院的控制。
因为迟钝的这一秒钟，平等院漏接了久仁打来的球。
待到网球落地，平等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你小子搞的鬼？”平等院挑了挑眉，感受着内心的烦躁，无比肯定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心里在做怎样的抉择，但是你心里确实是有动摇的地方。”久仁笑道，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得意。
如今的第二抉择已经不仅仅针对于那些对比赛胜利不确定的选手，如果同他比赛的选手内心还有其他关于此场比赛迟疑的事情，仍旧会中招。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能够让平等院内心犹疑的。
在平等院又一次漏接网球后，平等院终于下定决心。
平等院的内心的确有些动摇。
但并非是对胜负的不自信，而是不知道，是该手下留情将久仁打个半死，还是完全不留手，直接将这小子给打得屁滚尿流。
虽说两年前发生的那桩事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定阴影，但是一个人再怎么试图将自己变得铁石心肠，终归只是对外表现的虚妄罢了。他内心始终没办法做到真正的冷硬。
原本他还在迟疑，要不要留这小子一命，如今这小子既然敢这么搞
平等院冷笑一声，那他也没有要留手的意思了。
正在补充水分的久仁不知道平等院在想些什么，只是毫无预兆地浑身打了个冷战，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再度踏上赛场时，平等院的内心已经变得无比坚决。尚且不知情的久仁还以为第二抉择附加在平等院身上的功效还在，自信满满地发了球，然后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久仁一言难尽地看着对面的平等院。
虽说他预料到平等院迟早会破解第二抉择，但是不至于这么让人猝不及防吧？
完全没有一点儿先兆，就莫名其妙地发生了。
其他人破解第二抉择尽管也各有不同，有循序渐进挣脱的，也有一瞬间了悟破解的，但是像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是换了个场就没事的，他还真是的第一次见。
嗯崩溃倒是谈不上，就是有点想哭。
“怎么不继续笑了？”平等院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乎要瘫倒在地上的久仁，挑眉说道。
“”还真是小心眼儿啊！
久仁心里吐槽，嘴上倒不敢真的说出来。
“谢谢，现在笑不出来了。”久仁唏嘘道。
为了对付平等院，他用的还不是快速却功效不稳的第二抉择，而是最初见效缓慢，但是功效极强的第二抉择。
谁知道才这么一会儿就被平等院给破了，这就是选手精神力差距极小才会出现的情况吧。
“第一盘比赛结束，1军平等院获胜，比分6:3！”
第一盘不出意外是平等院获胜，不过一军的很多人还是感到无比诧异，毕竟能够从平等院手中拿下三分，也是十分难得的了。
没有被平等院6:0涮下来，足以看出久仁自身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要不是平等院在比赛中的表现，说不好别人还以为他手下留情了呢。”入江戏谑道。
一个国中生能够从平等院手中拿下两分，这说出去很难让人相信的。
“老大能看中的人，还是不错的。”杜克认可道。
平等院从不会以为与旁人任何关系就对别人假以辞色，若非是有着真材实料，是入不了平等院的眼的。即便是表弟，没有能耐，也只有被他甩脸子的份儿。
鬼十次郎却没有旁人那么乐观，他是最清楚平等院的强大与威胁的。
“第一盘平等院只用了一个光击球，其余任何招式都没有用出来。这种情况下久仁与平等院都差了这么多，接下来的比赛只怕会愈发艰难。”
“没错，不过”德川附和道：“久仁君的真理之眼也没有用出来，他还是有很大胜算的，希望他能平安度过第二盘比赛。”
他对久仁还是有一些信心的。
第548章
德川说的是希望他平安度过第二盘比赛, 而不是第二盘比赛能够获胜。
以他对久仁以及平等院实力的了解，他很难判断出下一盘比赛胜负如何，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网球比赛从来都是无比残酷的，不论胜负与否, 选手的身体很大程度上都会在比赛中受到极为严重的伤害。
只希望平等院能够手下留情不, 还是要祈祷久仁有着能够与平等院抗衡的能力，才能够在最大程度上保证自身的安全
没有什么比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更加靠谱的了。
“真惨啊, 第一盘就被人家打得灰头土脸的, 接下来的比赛啧啧, 怕是悬了啊！”太宰看着坐在教练席擦汗的久仁, 一点儿没有同学爱地嘲笑道。
久仁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嘴角一抽, 阴阳怪气地反击：“是啊，比不上你, 不管和谁比赛最后都会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那形象，可比我好看多了。”
这说的是每次太宰比赛中或者比赛完都会去调戏中也，然后就会获得对方日常向“相亲相爱”的拳打脚踢。总之故事的最后就像是久仁说的一样，总是会以无比狼狈的模样收尾。
太宰：“”
啧, 嘴上功夫还真是不吃亏啊！
中也见太宰难得吃瘪，嫌弃地讥诮一笑，他翻了个白眼，转而看向久仁, 一脸认真地将话题引回正轨。
“虽说第一盘输了，但也没有惨兮兮地被对方送零蛋, 好歹是赢了三局。这样看来, 久仁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中也有理有据地推算道。
能够赢下三局, 说明双方虽然有一些差距，但是这样的差距是可以通过技巧或者后期的强力爆发来弥补的。尽管局面上有些失意，但是总体实力上并非完全处于下风的。
“没那么简单。”景仁直截了当地反驳道：“久是赢了三局，可他是灰头土脸地赢下了这三局。况且，凤凰表哥后期追上比赛，明显是以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来应对的。这证明，他在很大程度上保存了实力，而久，已经几乎是全力以赴的状态况且你们刚才没听到那些高中生的话吗？凤凰表哥只用了一个光击球，其余的招式都还没有使出来呢。”
仅仅一个光击球，就能将在场一大部分选手杀得体无完肤，更何况还有那些不知威力几何的其他招式呢？平等院乃至于整个一军去海外可不是玩去了，多少也会带着自身提高的实力回来吧？而对于如今的平等院，他们更是不知实力如何。
“久能轻松赢下那三局，很大程度上也是凤凰表哥放水的缘故。”景仁一锤定音。
平等院凤凰有心引导久仁，否则双发如果全都竭尽全力的话，如今局面如何还未可知。
“没事，知道自己赢不了，我跟他比赛本来也不是为了赢的。”身后几人的对话尽收耳中，久仁却无比坦然，没有因此产生丝毫焦虑。毕竟景仁所下结论的那些话，他这个当事人体验的是最清楚的。
但是有一点景仁怕是说错了谁说他第一局就已经全力以赴了呢？
随着裁判的声音响起，久仁早已准备就绪，重新踏上赛场。
“你们忘了他和德川的那场比赛了吗？”幸村目光平静地看着不慌不忙重新踏上赛场的久仁，语气淡淡地说道。
“什么？”中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部长是说在悬崖上那次？”景仁挑了挑眉，对此不以为然：“久仁用了真理之眼，能赢是很正常的。”普通人哪里能够知道甚至抵抗得了真理之眼呢？即便是如德川那般强大的选手也是无法反抗真理之眼的。但是有一点，用异能力赢下的比赛值得在此提出来吗？
景仁漫不经心地看着久仁的方向。
他倒不是觉得久仁在比赛中用异能力有多不好，异能力也算是久仁自身所拥有的，凭什么不能用？只是真要说起来，对普通人而言还是有些不公平罢了。
“不是那次，景仁你不知道。”幸村轻轻摇了摇头，否认了太宰的话。
“说的是在集训营前段时间德川缠着久仁进行的那场比赛吧？”太宰笑眯眯地说。
比赛当时败者组的人还在后山经历魔鬼训练，都不知道这场比赛。不过对于太宰这个同样去了后山却对胜者组情况了如指掌的家伙，幸村并没有感觉太过诧异。
“当时久仁虽说同样用了真理之眼，但是在没有用异能力之前，他面对德川尽管肉眼可见处于下风，不过从旁观角度来说，久仁的实力也是无与伦比的强大。”幸村平静阐述。
真理之眼是德川后来要求久仁用的，久仁拗不过他，才用了出来，最后“惜败”。
抛开异能力不提，那场比赛已经可以见到久仁的实力如何了。
而在面对平等院这场比赛中，久仁并没有全力以赴，这是毋庸置疑的。
“”太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中萦绕着浅浅的好奇。
虽说他对集训营的情况了如指掌，但他并没有亲眼见到久仁和德川后来的这场比赛。先前只知道德川胜了，也没有想太多。毕竟就两人的实力而言，一年前德川就要比久仁强大许多。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并没有感觉有多奇怪，自然也没有费心思去深究。
如今听幸村这般说，这场比赛里面的门道还不少。他相信幸村看球的眼光，看来之后有机会的话得想办法去找找监控，回看一下那场比赛了。
幸村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叫太宰心中升起了好奇，甚至轻描淡写地将集训营当家，监控想查就能查。
不过就算知道了太宰的心思，幸村只怕也会一笑置之。说不好还会和太宰同流合污，一块儿去干偷翻监控的事。
当然，太宰负责偷翻，他负责处在幕后，最后享受“劳动成果”。
只是，对于太宰和幸村而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久仁和平等院的比赛。
尽管久仁并未在上一局竭尽全力，但是平等院同样有着极大保留。
这场比赛，如今迷雾重重，结果如何，还是要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了
久仁重新回到赛场上，蓄势待发。
而对面的平等院也是已经准备就绪，只待裁判开口。
“听说你曾经击败德川靠的是一个叫做真理之眼的精神力招式？”平等院随意地将球拍扛在自己的肩上，视线随意撇过德川的方向，嘴角咧出一抹恶劣的笑：“别藏着掖着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招式，让你赢了那个废物。”
处在观众席上的德川隐忍地攥了攥拳头，脸上隐隐显露几分怒容。
平等院的脾气他自是知道，不止是他，那恶劣的性格在整个集训营只怕是无人不知。对方狂妄桀骜，除了三船教练，谁都不放在眼里。然而哪怕早就被对方他如此称呼，每每一听他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口吻，终是难忍心中怒火。
久仁并不意外自己的这一招被点名，整个集训营应该很少有人不知道他这一个强大的招数曾经赢过德川吧？会被平等院记在心上倒也在预料之中。
然而真理之眼到底是异能力，不是真正的网球招式，久仁如果用这一招，总有一些作弊的嫌疑。如非必要，他并不想用出这一招。
“那并不是精神力招式，那是独属于我的异能。”久仁半开玩笑地说。
他其实还是想要凭借自身独有的实力与平等院堂堂正正对决虽说这样的话他必败无疑。
“你在犹豫什么啊？赶紧用真理之眼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家伙啊！”
国中生中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气势高昂地喊了一句，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紧跟着附和。
“就是啊！狠狠挫一挫这家伙的锐气！”
“千万别给我们国中生丢脸啊！”
“”
对于这些人发自内心的呼喊，久仁充耳不闻，他并不打算理会。于他而言，不论结果输赢，过程是否用心，他自己心知肚明，他的同伴心知肚明也就好了。至于旁人的质疑与不解，他并不愿多加理会。
“异能也好，魔法也罢，每一个人的招数都是独一无二的。”平等院对他委婉的推辞不以为然，他凛冽的目光落在久仁身上，缓慢而极具威慑力地说道：“就让我来领教一番这独属于你的异能，你的招数！”
久仁神色微滞，看着平等院面容之上跃跃欲试的战意以及颇为自信的张扬姿态，他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能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久。”
就在这时，观众席上的景仁唤了他一句。
转头看去，就见景仁平静和缓地望着他，见久仁回头，景仁轻声说道：“凤凰表哥希望你用真理之眼，用一下也没什么的。而且，你难道不想看看，凤凰表哥如今已经到了什么实力吗？”
景仁知道久仁心中顾忌什么，有着怎样的芥蒂，然而站在平等院的角度来看，如果连异能力都能够抗衡的话，那还有什么能够值得他忌惮的呢？
平等院绝对不惧对手是用了异能还是魔法这些非自然的能力，他所渴求的只是胜利。
“况且，在我看来，网球本身就是不科学的产物。异能力也好，网球招式也罢，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呢？”景仁轻描淡写地说道。
第549章
异能力和网球招式当然有区别！
久仁心里如此想着。
一个是先天, 一个是后天努力加天赋才能拥有的，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他也知道景仁所谓的没有区别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很多时候在表现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参差其实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不过景仁有句话说得没错, 对手用的是异能力还是网球招式, 对于平等院而言一般无二。他在乎的只是自身实力有多么强大，而非对手用了怎样的手段。
大概在平等院凤凰看来, 赢不了对手不是因为对手的问题, 而是自己无能的缘故。
就当是为了感谢凤凰表哥刚刚指导他好了, 也许真理之眼的使用, 会对平等院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启发也说不定。
久仁不慌不忙地开口：“既然这样凤凰表哥, 那就感受一下吧！”
话音一落, 铺天盖地精神力席卷而来，如同潮汐之时翻滚的海浪, 一瞬间赛场上被强大的精神力所笼罩, 众人都切身感受到了前所未用的压力。
就连在集训营中精神力数一数二的入江脸色都不由为之一变。
“虽然对于工藤君的精神力早有耳闻，但是亲眼所见还真是超出我的预料啊！”入江一向如同模版一般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严肃和郑重，工藤久仁的精神力早已经超出了他最初判断的范围，也超出了他对强大精神力选手的范围。
“这份精神力比一年前要更强大了。”德川回忆起去年与久仁对抗时感受到的压力与现在对比, 根本不是强大了一星半点可以描述的。
“看来之前和德川那场比赛，他保留了实力，故意输掉的。”鬼当即想到了不久前德川和久仁在集训营的比赛，当时久仁所表现出的精神力远没有如今这般强大。
这绝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锻炼出来的。
“”德川紧紧抿着唇瓣。
不止如此, 想来去年那场由久仁获胜的比赛，他或许也没有使用出全部实力。
还真是让人感到挫败吧
与此同时, 正在监控室观摩赛场的三位教练脸色也是变得无比凝重。
“这精神力起码得有10不, 得有15往上了”一向笑眯眯的斋藤也是难得绷紧唇线, 这份精神力，哪怕放在世界赛场上也是独一无二，在这所集训营内，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即便是平等院和入江，单论精神力，只怕也不是工藤久仁的对手。
“强大的精神力吗这或许就是天赋型选手？”总是稳重无比的黑部也是难得将“天赋”二字拿出来挂在嘴边。
除了“天赋”二字，他想不出其他可以用来描述的词汇了。单凭努力是绝对无法在这么小年纪达到这种高度的，只有天赋加悟性，才可能出现眼前这种情况。
“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惊喜啊！”反应过来的斋藤重新恢复笑吟吟的模样。
对于集训营而言，能够有这样一个选手，可不就是出乎意料的惊喜么？
不止是高中生和教练，就连观众席上的国中生们也是感到匪夷所思。
他们兴奋之余带着几分对久仁精神力的震撼。
“虽然知道立海大的人都是怪物，但是这未免厉害过头了吧？”桃城虽然不知道久仁的精神力数值，但是能感受到，他的精神力要比手冢部长的强大的多。
“10以上的精神力，这放在整个集训营也是绝无仅有的独一份。”乾贞治认真说道。
反倒是立海大始终与网球世界格格不入的中也几人一直搞不懂其他人的说法。
“久仁的精神力是很强大没错但是是怎么做到一眼就看出来大致的精神力数值的？”中也一脸一言难尽的模样。
况且这分明就是异能力，即便是精神类的异能力，但是能感受到他强大的精神力其实说白了就是所谓的压力吧？因为面对异能力所面对的压力。
“认真你就输了。这不是一早就该知道的道理吗？”太宰耸了耸肩，对此不以为然。
早就该习以为常融入到这个网球大家庭中了，怎么还能够有那么天真的想法呢？
“”中也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在使用真理之眼时这强大的精神力不止是让众人震惊，同样让平等院感到异常兴奋和激动。
“你这小子倒是我小看你了。”平等院咧开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久仁笑了笑，轻声说：“凤凰表哥还是认真一些吧，否则只怕是扛不住。”
“消极。”久仁上来就用了消极。
全力以赴之下的消极和他之前面对其他选手时所表现出来的强大程度截然不同。
面对平等院，他可不敢小觑。
平等院确实强大，只是面对竭尽全力的久仁，难免还是受到了真理之眼的影响。
那一刻，他想到了当初因为自己心软救人，导致背部受伤，从而输掉了对阵法国队的比赛。
尽管后面大家没有对他多加责怪，但他始终为那一次的失败感到自责与愧疚。
这本就是他始终无法忘却的心结，在消极的影响下，这份歉疚的心绪更是被无限放大。
即便心性强大如平等院，在消极的影响下，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难得浮现了一些情绪。那纠结痛苦的面庞，即便是集训营的其他选手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是消极！”德川见到这无比熟悉的一幕，笃定地说道。
在他第一次和久仁比赛时，就是吃了消极的亏，他无比清楚消极的强大。后来在集训营的那场比赛，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他也再度领略到了消极的威力尽管展露在众人面前的可能是久仁放水后的威力，却也能清楚感受到这一招运用到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威力如何。
只是没想到就连平等院都免不了中招，而且看上去状态并不是很好。
鬼十次郎见此微微眯眼，语气凝重地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一招能够牵制平等院多久。”
尽管曾经听德川说过关于真理之眼的威力，但他显然还是更加信任平等院的实力。
正常人大概都会是鬼这样的思维。
毕竟见识过平等院的强大后，就很难会相信有人能够轻易击败他。这大概也是一种思维误区，下意识地肯定最终的结果就是平等院的胜利。
况且，平时久仁在集训营中虽然也表现出了他的能力，但是并没有给人一种强大到无与伦比，甚至能够赢过平等院的感觉。
仅仅只是这一次所表现出的非同寻常的精神力，也难以改变旁人对他的认知。
然而消极对平等院的影响，明眼人却都能看出来。最初他们还不以为意，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看到平等院仍旧极差的状态时，周围逐渐响起了细碎的议论声。
“居然还没挣脱吗？本来以为应该很快就能破解这一招呢？”
“该不会破解不了了吧？”
“怎么可能？那可是平等院啊！一军的NO.1。”
“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毕竟那个工藤久仁也不可小觑呢”
“”
质疑、困惑、不解这些声音一瞬间席卷了整个赛场。对于平等院难得的挫败，疑惑充斥了所有人的内心，叫他们一时摸不清头脑。甚至有人因此不免对平等院的强大产生了怀疑，然而一经人提醒上一盘比赛的强大后，又悻悻然闭上了嘴。
不论是工藤久仁还是平等院，实力都不是他们可以议论的——那样只会凸显他们愈发无能。
消极的影响对平等院而言是明显且巨大的，众人有目共睹。不论是从平等院的动作还是打球不时的凝滞来看，都能看出他现在状态不佳。
这第二盘的比赛已经连续被久仁拿下了三局，放在平等院身上来看，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情况。
而如今的局面已经足以证明工藤久仁的实力在这所集训营中名列前茅。
难得见到平等院吃瘪，入江倒是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喟叹：“真没想到在这集训营中有人能让平等院变得这副模样啊！”
工藤久仁这个孩子还真是充满意外之喜的叫他们感到惊讶啊！
看这样子，工藤久仁还真是有了能够和平等院对抗的资本，就是不知道在平等院挣脱消极以后，他还能够坚持多久呢？又或者还有其他手段来对付平等院。
一直追随着平等院的杜克见此也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心中不自觉萦绕了几分担忧。
看平等院的模样大概在消极的影响下，他又回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件事吧
杜克对此并不确定，但是思来想去，在他所了解的关于能够让平等院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情况中，能够让平等院在消极的影响下心情浮动这么大的事情，只有那件事了
果然，老大自始至终还是没有放下当初所发生的事情。
“是我小瞧了这些初中生的实力了。”鬼十次郎长长吁出口气。
他最初还天真地以为平等院大概很快就能破解久仁的消极他对高中生的实力太自信了，也确实是轻视了初中生的存在。
就像是之前对远山金太郎的那场比赛，最初的他同样持有一定偏见。
事实证明，他是错的。
这样低级的错误他也实在不应该犯。
第550章
对于平等院如今的状态, 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唏嘘不已总归是源于对久仁实力的惊骇。
至于平等院他在消极的牵制下，心中被无限的悲伤和愧疚所笼罩，内心的痛苦一时难以平复。即便心中清楚如今正在比赛期间, 这样影响状态的心情和想法是不对的, 想要真正整理好状态重整旗鼓对现今的他而言仍旧无比困难。
他步履踉跄地追着球，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萦绕着自己曾经所犯过的错。他不知道如果当初他没有心软失败日本队会在国际赛场上走到哪一步, 但他知道, 起码那一局若是胜利, 日本队不会单单止步于此就因为他罢了。
久仁连赢五局, 已经到了他的赛末点。只差一局, 就能拿下这一盘的胜利。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比赛会进行到如今这种局面。对很多人而言, 他们更加信任的仍旧是平等院的实力，最起码一开始他们就觉得胜利属于平等院, 如今看来却是他们太早下判断, 分明是局势未明。
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
只是他们确实是从未想过平等院竟然会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在一个国中生面前栽这么大的跟头即使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国中生非同寻常。
德川见此松了口气，心情却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一开始还在担心工藤久仁会不会被平等院攻击, 如今见到工藤久仁安然无恙，甚至还绝地反击眼瞅着就要赢下这一盘，他本应该为工藤久仁感到开心，但是一想到曾经平等院的暴戾恣睢、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实力, 心里头却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不可企及的高山被人轻易击倒吧。
“这一盘就这样得见分晓了吗？”鬼死死拧着眉头, 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对面那可是平等院, 就算工藤久仁那小子出乎意料地强大, 也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还没完呢。”入江挑了挑眉，耐人寻味地说道。
结果没出来以前，任何预判都可能被推翻。
久仁调整着自己手中的球拍线，能够进行到如今的局面，既在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他心知肚明若是没有用真理之眼的话，自己没这么容易走到这一步。仔细想想，在他用真理之眼的情况下，对手一败涂地也是理所当然的局面，但是每次一想到自己的对手是平等院，又觉得能够走到这一步就像是做梦一样。
最后一局是这一盘的决胜局。
久仁怀揣着复杂却又自信的心情重新踏上赛场。
他踌躇满志地迎接这决定胜负的一局比赛，就在久仁志得意满地打算轻而易举地拿下这一局胜利时，对面从比赛一开始就状态恍惚暴躁的平等院不知何时恢复了平时的沉着冷静
“平等院的心理素质很强大，不管是多么痛苦的经历，甚至出于愧疚还是自责也好，他都会想办法克服这种痛苦，来面对眼前同样重要的比赛。”入江见到状态恢复自如的平等院，似乎并不意外，一脸平静地说道。
“果然，不论是多么残酷痛苦的经历，都无法阻止平等院的脚步。”鬼松了口气。
他在此之前居然质疑平等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就是不知道工藤君还能有什么对抗平等院的方法。”德川叹了口气，心中再度对工藤接下来可能遭受的局面产生了几分忧虑，却没有了先前那纠结的痛苦心情。
久仁能够碾压平等院他的确喜闻乐见，但是见到平等院那么轻易就被击溃，他还是有些不现实更多的或许是他对自己实力的质疑吧。
他又怎么乐意相信轻松击败自己的平等院会败在其他人手中？哪怕这个人是与自己相敌不相上下的对手。
相较于高中生对平等院绝地反击的行动在讶异之后非常顺理成章的接受，反倒是作为平等院对手的久仁内心充满了不可思议。
“凤凰表哥你居然”居然挣脱了我的真理之眼。
久仁惊骇莫名地张大了嘴，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平等院就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对于久仁心中的震撼有了推测和预判。
“我没有挣脱你的消极，我只是说服了我自己罢了。”平等院讳莫如深地说道。
久仁的精神力过分强大，他一时半刻确实很难说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与之对抗。但是他却深知消极带给他的负面影响对他的比赛有多大波及，所以他从自己身上下手，至少要等到比赛结束以后，再失意难过才是正确的
不，就算是比赛结束后，他也不应该沉浸在无用的痛苦之中，想要弥补曾经的缺失，强大自己才是最为重要的途径。
既然无法解决对手制造的问题，那就想办法屏蔽问题。
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任何合理的手段都是可以运用的。
久仁：“”
就算是这样也太离谱荒诞了。
真理之眼可不是普通的网球招式，这个是正儿八经的异能力，就这么轻描淡写被挣脱了？
见久仁震惊到久久不能回神的模样，平等院心中升腾起几分不悦。
“自己的招式被破解这种事你从踏上网球之路起，就应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因为招式被破解就失魂落魄，未免太过愚蠢无能。你若是还这般天真，应该早早离开网球才是。没人会在赛场上迎合你心中的失意难过陪你过家家。”平等院话说的难听，但话里话外都是在教育提点久仁。显然虽说他看不上久仁的心态，但是对方的实力还是得到了自己的认可。
然而若是因为这无关大雅的心态影响比赛，才真是叫人恨其不争。
那么好的天赋，若是没有强大的内心，实在是过于浪费了。
久仁晃了晃头，低声呢喃：“是说做好了被破解招式的心理准备”但这准备绝对不包括被破解了异能力啊！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久仁一言难尽地盯着平等院严肃的面孔，他觉得自己要是不知道缘由，恐怕吃饭都吃不香了。
网球招式被破解并不足以让他心中泛起多大涟漪，但是异能力被普通人碾压这种事，他觉得是个人都难以接受才是啊！
平等院摇了摇头，对此避之不谈，只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过分追求结果并没有什么作用。在赛场上，没人会理会你的疑问，反倒是能因此影响到你的状态，很多人都会求之不得。”
久仁这小子，这么点小事就能影响到他的心态，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现在的。
话又说回来，集训营的这些废物教练招人的时候就没有仔细筛选过吗？就久仁这样脆弱的内心，再强大的实力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分分钟被人从心态上击溃了！
“久仁这下子怕是心态崩了。”中也看着赛场中的两人在这种事情上争论，不免叹了口气。
也无怪乎久仁会有这种反应，如果他站在久仁的立场上，怕是反应不会比他小多少。
想想自己的重力操控却被一个普通人用不知道什么样的方式破解，他也会求知若渴，想要知道对方破解自己招式的方法的。
一时无法知道缘由，自然是会神思不属，感觉整个人都被打击地崩溃了。
“也就是你们才会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感到魂不守舍，我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太宰昂着下巴，嘚瑟地说道。
毕竟他的人间失格也没办法在网球比赛上起到什么太大的用出，最多就是他从异能中得到一些启发，研究出类似的网球招式罢了。
若是研究出的网球招式不幸被人破解的话，他虽然会惊讶，但也不会像久仁一样怀疑人生。
“你闭嘴吧！”中也不想被太宰牵着鼻子走，但是听到太宰自鸣得意的话后，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一脸嫌弃地说了这么一句。
“倒是能够理解久仁的反应，站在久仁的角度，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也一时半会儿没法接受这种事实。”丸井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以为强大到无人能够匹敌的异能力却被一个普通人破解，这搁谁谁也一时接受不了啊。
“网球本身就不是普通的运动，而在这项不普通的运动中能够做到出类拔萃的凤凰表哥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其实应该提早料到会被人破解才对。”景仁倒是不以为然。
从第一次接触网球这项运动开始，就应该知道他的神奇之处。不论会发生多么不科学的事情都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别说今天只是破解了异能而已，就算明天去和外星人比赛保护地球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太松懈了！”真田沉着脸，说：“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比赛中走神也未免太松懈了。就算有什么疑问，也应该等到比赛以后再复盘才是。”
比赛后复盘赛中出现的差错，那是值得赞扬的表现。比赛时就这么恍恍惚惚没精神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松懈！
“久仁内心没那么脆弱。”幸村轻轻摇了摇头，一锤定音：“或许他的确因此感到匪夷所思，但绝对不至于这么一点小事就遭受了晴天霹雳一样的打击。最多惊讶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又会直面面前的比赛。”
第551章
正如幸村所说, 久仁心里面的确因为平等院的操作心里面有一点点的崩溃。但是他的思路和自家弟弟景仁是一样的——网球本身就不是多么科学的一项运动，任何可能都会发生，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只要想透了这一点，其实很多事情就能够心平气和地去面对甚至是接受。
所以并没有震惊多久, 久仁就已经平稳了激动的内心, 重新将心绪放回了这一场比赛上。
相较于纠结这些无意义的问题，眼下的比赛显然是更为重要的。
索性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指望异能来赢得比赛, 不过是因为平等院要求罢了。
“久没那么不堪一击。”看着久仁重整旗鼓的模样, 景仁淡淡说道。
怎么可能因为被破解招式就导致连比赛都进行不下去呢？真要是这样的话, 他也不可能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 性格还算是开朗阳光。
“其实这样的担心对久仁而言确实是有些多余的。”幸村喟叹一声。
好歹是相处了这么久的小后辈, 怎么能不知道后辈是个怎样的性格呢？眼下这对久仁而言只是小场面罢了。
反倒了消极对平等院没了作用, 比赛局面以及结果更加地扑朔迷离了。
希望久仁能够好运吧。
没了消极桎梏的平等院就如同挣脱囚笼的野生老虎，面对能力与经验相较于自己弱小的久仁, 轻而易举就将自己失掉的分数给追了回来。
而在这期间, 众人也见到了平等院的阿修罗道——世界海盗。
在世界海盗一出来后，久仁更加没有反击的余地，颓势愈发明显。
先前还能勉强能从平等院手里拿下几球的久仁，此时毫无还手之力。
“这位一军NO.1的平等院前辈真是深不可测啊！”幸村见此局面, 唏嘘一声。
总觉得这所谓的阿修罗道并不是平等院最终的招数，他或许还有更加强大的能力没有展示。
景仁微微沉思：“凤凰表哥和久的实力差距还是挺明显的。这场比赛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却是非常值得学习和深思的一场比赛。”
比赛的程度虽然称不上是前无古人，但是对他们这个阶段的网球选手来说, 有着非常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对他们的成长还是很有益处的。
柳赞同地点点头：“回头找教练要一下这场比赛的录像, 跟久仁到时候复盘一下。”
正如众人所评判的平等院和久仁之间的实力, 毫无悬念的, 没多久久仁就败下阵来。
“看来你还没有做好觉悟。”平等院看着对面气喘吁吁的久仁，面色沉肃。
久仁一愣，有些不解：“什么？”
“唯有做好必死的觉悟，才能真正的绝地求生。”平等院似是而非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只留下久仁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若有所思。
他大概明白平等院口中“必死的觉悟”是什么意思了，过程先不说，总之结果应该就是平等院和鬼所成功的那阿修罗道吧？
久仁似懂非懂地下了场，立海大的小伙伴们一簇拥地围了上来。
丸井将他左右检查了一番，见久仁身上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伤，这才深深地松了口气。
“虽说知道那位平等院前辈是你的表哥，但是之前对其他人实在是太凶了”
丸井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心里头对此是讳莫如深。
先前平等院对其他人下起死手来真是毫不留情，对方那表现感觉随时随地都会弄死别人一样，招招都是照着杀人去的。
本来久仁上场的时候他还惴惴不安，担心久仁的人身安全。尽管知道平等院和工藤兄弟的关系，总还是有几分忐忑，就怕平等院半点儿情面都不留，直接给久仁弄个残废，毕竟平等院赛前放的那些狠话他们这些人还历历在目。
好在最后平等院不知道是顾忌着表兄弟的情谊还是有着什么其他原因，总归结果是好的，久仁身上都是些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倒是没有下太大重手。
柳心中倒是隐隐有几分猜测：“久仁又不是什么自大狂妄的家伙，那位NO.1的目的不是打压久仁，而是引导他，怎么可能真下狠手呢？”
再加上久仁和平等院到底是表兄弟，尽管不知道平等院是否顾忌这些，不过从正常人的角度去看的话多少还是得看在这些情分上留手吧？
当然，留手不是放水，只是尽量对人家不要造成那么重的伤势罢了。
夏目倒是觉得他们对平等院大概抱有一些偏见，出口解释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同一个集训营的选手，哪怕对手不是久仁哥，而是集训营的其他人，就算是为了集体利益，凤凰表哥也不会不留情面的。”
他始终觉得平等院这个表哥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下手是干净利落看上去狠辣，可是总还是顾全大局有一些分寸的才是，不会真的废了别人。
不过他清楚平等院的性格，却不能苛求旁人也能理解，所以旁人对于平等院所存在的偏见，夏目也是能够通晓的。
“这可说不准。”景仁摇了摇头，觉得夏目太过天真，仅仅几面之缘把平等院想得太良善了。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模棱两可地吐出了这么句，就没再说旁的。
只是平等院心软也是真的心软，但是动起手来可是毫不留情的。
“哎呀，你们太过杞人忧天了。反倒是这场比赛我收获良多。之后复盘一下，说不定还能得到其他的启发。这样的话，就是双倍惊喜了！”久仁比了个“二”的数字，脸上洋溢着乐观灿烂的笑容，对这一切都想得十分美好。
当然，他心知肚明，平等院在和他比赛的时候，的确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以平等院的实力，现在他就不是这么点儿小打小闹的伤势了，躺着无知无觉地下场都是很有可能的。
久仁2:0败给了平等院，除却仁王和迹部那一局惨胜，后面几场挑战一军的比赛无一例外全部输了。虽然不至于说是一败涂地，很多时候高中生也只是险胜，但是输了就是输了，不管是因为能力、运气还是小聪明，众人所看到的只是这件事的结果罢了。
就结果来看，众人表示十分沮丧，也从侧面看出了一军的强大。
至于刚刚结束比赛的平等院却并不满足于此，从一开始他所看重的目标就不是久仁，而是
平等院再度将视线转向了德川的方向，脸上露出了恶劣残忍的笑意。
“德川，这次别想逃！”他恶狠狠地说道。
若非刚刚提出要和他对战的是久仁，他也确实是有着想要提点久仁的想法，再加上德川也默许了久仁的插队，否则平等院是绝对不会让和德川的对战还要拖上一局的。
他真的，还想要磋磨打击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被平等院盯上的德川脸色凝重地拧着眉头，微微抿了抿唇。
反倒是刚刚下场的久仁在听到平等院这番话后，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不解地看向平等院的方向，脸上写出了些许不赞同的意味：“可是表哥你刚刚才跟我比了一场，尽量还是不要接连进行两场高强度的比赛比较好吧？”
久仁是出于关心提出的这个看法，就算是平等院，体力应该也不足以进行两场比赛吧？
就算想要和德川比，也要等到体力恢复再进行比较好吧？
谁知平等院听到久仁这句充满关切意味的话后，却是不屑一顾地轻嗤一声。
“你是太小瞧我了还是太高估你自己了？跟你的那场比赛刚好够我热身罢了。”
“”久仁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却又不敢就这番话真的反驳什么。
可就算败者没有言语权，就他之前和平等院的那场比赛，也没必要被说成是热身赛吧？
况且他本来就是好心。
对自己的实力久仁还是心知肚明，在和平等院比完一场后，他也隐约知道了自己和平等院之间的差距，自然知道这场比赛对平等院是怎样的强度。
就算是平等院不把他放在眼里，可这场比赛还是对平等院有了不小的消耗。
他不想见平等院在体力已经有了一定消耗的状态下和德川进行不公平的对战，所以才会出演提醒，谁知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闲得慌才去关心平等院。
真是一颗真心喂了狗啊！
思及至此，久仁头也不回地回了观众席，没再多管闲事。
平等院也没有理会久仁听到自己那句话是什么态度，再度将目标转向了德川身上。
“德川，你该不会是怕了吧？那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平等院嗤笑。
德川目光坚定，却还是有几分犹疑：“工藤君说的对，就算是比，我也要等你体力恢复了再比。我并不是畏惧，但是更想要公平而已。”
“你之前赢不了我，之后依旧没办法胜过我。即便我刚刚进行了一场比赛，你觉得你就是我的对手了？”平等院不耐烦地说：“就那小子那两下子，跟猫爪子挠两下子没什么区别，你不会真以为消耗了我多体力吧？”
久仁：“”
本来就因为平等院对他轻蔑不屑的态度感到伤心愤怒的久仁此刻更加难过了，浑身的悲伤几乎已经要变成实质溢了出来。
德川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久仁，感觉这孩子都要哭了，他不禁在心里面为其默哀一番——真是可怜的少年郎，遇人不淑啊！
【作者有话说】
久仁：遇人不淑是这么用的？感谢在2024-01-19 20:52:41~2024-01-20 19:41: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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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见着德川始终沉默不语, 平等院几乎是耐心告罄。
就在他想要做些什么来提醒对方不要无视自己的时候，德川却毫无预兆地抬头说道：“行，那就比吧。”
对方这没头没脑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操作打得平等院一个措手不及。
他以为德川起码得再和他拉扯几个回合，然后才会不情不愿地赢下来, 谁知道居然这么干脆利落地应了下来。
平等院心中诧异, 然而对方的应允却也正好如自己所愿。
德川是想明白了，哪怕自己出于公平的考量不愿意趁人之危在此刻对局, 平等院也会一句接一句来激将他, 最后的结果多半还是会如平等院所愿。既然结果并不会发生改变, 德川也没必要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和口舌, 直截了当地应了, 也算是少走了一些弯路。
随着裁判的声音落地, 两人比赛开始，仅仅只是短暂的展现, 众人仍旧从这冰山一角看到了一场旷世绝伦的盛大比赛。
“这这场比赛毫无疑问是前无古人的境界”有人不可思议地低声呢喃。
望着尘雾缭绕的赛场, 方才两人出手的那一幕萦绕在众人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
仅仅是比赛一开始双方展露了一星半点儿的实力，也能看出双方选手以及这场比赛的水平，其高度绝对是在场众人都望其项背。
“你就尽情享受这场在沉默的恐惧中战栗的航海吧。”平等院狠厉地说道。
“我已经变得无比强大，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德川抿了抿唇, 沉着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与自信。
“德川，来兑现一年前的那个承诺吧！”鬼十次郎目光凝重地注视着赛场上这个几乎算是自己一手维护带起来的德川，口吻沉重地说道。
就连一旁向来笑脸吟吟的入江面容之上也是难得郑重。
他们都是了解德川和平等院的恩怨的人，也知道至此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自然了解德川为何如此执着于平等院，也理解平等院为何有些讨厌德川
一年前的德川尚且没有加入日本U-17, 作为海外精英网球培养出来的优秀选手, 却拥有着日本国籍, 德川毫不意外地被日本U-17邀请。
当初的德川心高气傲，加上接受海外训练的他从一开始就瞧不上日本网球的水准，他受邀加入了日本U-17，也不过是想挫一挫日本集训营选手的锐气。
而最初的局面也确实是如他所愿，从进入集训营以来的数场比赛，德川一路过关斩将，赢的没有任何负担，至少同为一年级的选手中没有任何一人可以与他抗衡，这也叫他愈发轻视起了日本U-17。
“这个集训营就没个有骨气的选手吗”
即便刚刚与许多人进行了多长比赛，德川仍旧是游刃有余，他看着众多被自己击败后倒地的学生，心里面感觉十分失望。
——哪怕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日本集训营抱有太大希望，却仍旧为日本网球的水平感到唏嘘。
德川摇了摇头，他深觉这里恐怕没有自己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正要离开，却被人高声叫住。
“留步”
德川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集训营服饰的金发选手正一脸桀骜散漫地用小拇指挖着耳朵，只听对方轻描淡写地说：“那就跟我比一场吧”
“平等院！”看着骤然出现的平等院，一直在一旁观察着德川的鬼和入江有些诧异。
这也是平等院和德川的第一次会面。
德川闻言愣了一下，他简单打量了一番平等院的模样，瞧着对方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俨然是刚睡醒。他微微一顿，倒是没有拒绝对方的请求。
“可以是可以，但是请你先穿好鞋子，而且看你一副刚起床的模样，不好好做下准备运动，可打不好比赛”德川好心提醒道。
平等院一脸不耐烦地打断对方的话音，不客气地说：“你是老妈子吗？别操心了，能跟海归精英一较高下我可是神清气爽身轻如燕。”
见平等院一副冥顽不灵的态度，德川眉头一皱，语气也沉了下来。
“我可是动真格的，希望你不要后悔。”这是他出于好心叮嘱的最后一句。
德川只当对方是自大狂妄，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挫一挫对方的锐气，让他看清现实就好。至于其他的，没必要多费口舌。
如德川所料，这场比赛的确挫了一个人的锐气，但却不是他的对手平等院的，而是他自己的。
“德、德川，危险！”一旁观赛的选手惊呼。
“正面击中下巴，脑部受到冲击，这会引起脑震荡吧”鬼十次郎死死盯着场上德川所受到的创伤，眉头都紧紧拧了起来。
“已经不行了，意识模糊了快弃权啊！”观众席上有人眼瞧着德川恍恍惚惚的状态，出声焦急地提醒他，恨不得代替德川弃权。
从德川双目无神的模样已经能明显看出他已经没有足够的经历可以继续下去了。
然而平等院似乎是看出了对方已经没有精力继续下去，他完全没有给对方可以弃权的机会，在对方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时，平等院一球狠狠打在了德川肚子上，将德川从意识渐消中拉扯回来。
“呜啊咳咳！”德川狼狈不堪地捂着自己疼痛抽搐的腹部，双腿跪在地上浑身都在不住颤抖，剧烈的咳嗽声在这个除了击球声较为安静的赛场中无比明显。
“剧痛之下恢复意识了吗？还好还好。”平等院嘴角带着几分恶劣狠辣的笑意，口中说出的话残忍绝情。谁能想到刚才那一球只是为了不让德川失去意识后被判自动弃权才打出去的。
“来啊，愉快地打网球吧，精英！！”平等院阴森森地笑着，在一字一顿地吐出“精英”二字时充满了极尽嘲讽，俨然在嘲笑对方那名不副实的实力。
就好像是在说：“这就是所谓的精英吗？也不过如此嘛！”
“被击中了下颚，连意识也”
“他被彻底打懵了，他身体也摇摇晃晃的。”
围观选手忐忑不安地看着被打得灰头土脸的德川，心里面只觉慌乱和担忧。
他们和德川并没有特别熟悉，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以来双方也没有起过什么冲突。虽说德川有些傲慢，自诩实力强大，却也没有真的对他们冷嘲热讽过。
总体来说，他们对德川的心情是有些复杂，此刻却绝对不至于幸灾乐祸。
况且平等院下手未免也太即便此刻站在赛场上的不是德川，而是其他陌生人，他们也是不忍直视，深切地希望比赛不要再继续下去。
“你要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鬼十次郎忍无可忍，高声谴责：“把你打到失神再用剧痛唤醒意识，你这根本就只是在上私刑！”
平等院对旁人的指责充耳不闻，也或许确实是比赛兴致上头，根本就没有听到。
看着德川被打得意识模糊毫无反抗之力，平等院压抑的内心却并无丝毫快感，只觉得内心的烦闷更甚。而此时心中的不快，全都被平等院发泄到了对面面前强大对手毫无还手之力的德川身上。
“怎么了精英你不是要成为专业的选手吗？”平等院讥诮地望着德川，恶狠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老子来教会你，什么是胜负的真正含义！”
他正要再度狠狠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在准备击球时见到了鬼和入江一前一后地挡在了德川的前面，以一种守护的姿态来阻止平等院继续动手。
平等院面上的狠戾尚未褪去，他心里面已经猜到了这两人的目的。
“希望你让他退赛。”面对这座集训营中最强的选手，入江到底还是感到有些几分压力。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只是在旁边阻止的话平等院根本置若罔闻，只能下场阻止平等院的动作，以保全德川这个后辈。
“不行我的做法就是这样，把对手逼到极限。”平等院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入江的请求。
“可是，他前途无量”
入江还想要劝说一番试图扭转平等院的心意，却被平等院不留情面地打断。
“闭嘴，我不会做出改变。”平等院没有再给入江多说几句的机会，直接做出抛球起跳的动作，意图继续进行比赛：“少给我废话，从那里让开。”
然而这一球却被早就有所准备的鬼十次郎轻而易举地反击回去。
“你这混蛋！”平等院满脸不悦，但是他对鬼确实是心存忌惮。
“总而言之这场比赛先交给我，你别干涉了。”鬼十次郎没有理会平等院的不满，转而叮嘱身后的入江。
他知道，在这座集训营中，除了他，即便是入江也不是平等院的对手。
大概只有他在面对平等院的威慑时不会感到畏惧。
就这样，原来德川和平等院的比赛变成了鬼和平等院。
平等院被人截胡阻拦，心里十分不快。他本就是个桀骜的人，怎么能容忍旁人对他指手画脚。
两人针锋相对了一番，简单进行了一番较量，只是比赛最终到底没有进行完成，面对与自己实力势均力敌的鬼十次郎，平等院终归还是不情不愿地选择了妥协。
第553章
一行人带着德川来到医务室, 入江找到酒精绷带，动作娴熟地为他消毒包扎。
“其实啊我的目标是当个医生，家里也是当医生的哦。”入江说这话时一脸真诚。
“这么说来，德川的伤也能很快治愈了吧。”单纯的鬼十次郎很轻易就相信了入江的话, 脸上写满了欣慰。
“这样就可以了, 没事啦，不用担心。”入江帮德川包扎好后, 在摸到一个地方时, 微微一愣：“咦？脉搏怎么会这样？德川, 怎么会德川！！不可能。”
入江表现地无比激动, 脸上隐隐带着几分惊恐与畏惧, 他浑身仿佛害怕地在颤动, 肩头抖动的幅度显而易见，然而鬼却并没有配合地表现出任何诧异, 只是满脸无语。
“开玩笑的！”就在这时, 入江吐了吐舌头，满脸调皮的模样。
鬼嘴角抽了抽，嫌弃道：“冷死了，入江”
入江耸了耸肩, 没有理会鬼的吐槽，而是滑动凳子来到德川旁边。
“咦德川你不喜欢这种玩笑啊？”入江见德川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心里面微微叹气。
“算了我是说啊，输球会使人成长。”鬼十次郎宽慰道。
“不错要变得更强, 输是不可或缺的。”入江赞同附和。
“所以啊，别再哭了！”鬼十次郎垂眸道。
坐在医务室椅子上的德川捂住泪流满脸的面庞, 肩膀不住地抽动颤抖, 心里面是无法压抑的难过与悲伤, 如同浪潮一般几乎要将他给埋没。
他引以为傲的自信被平等院用残酷的手段毫不留情碾碎成粉，这或许不是他第一次输球，但却是他输得最狼狈难堪的一次。
原来只是一些被他轻视小瞧的选手，却将他的高傲狠狠踩在脚下，叫他几乎无法翻身。
击败他的，正是他曾经看不上的日本选手。
简直是叫人痛不欲生。
“男人唯一一次可以哭的，只有在夙愿得偿之时。”鬼十次郎沉声道。
设身处地地去想，他心里清楚德川内心的痛苦与煎熬。那是一个自诩精英天才的成功者骤然被人轻而易举地从高处踹落，而这个成功者跌落深渊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没有站到顶峰，甚至连半山腰都可能算不上，换成谁只怕都承受不住。
然而现在绝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萎靡不振在失败者这里没有任何作用，只会愈发显得人无能，只有将心中的沮丧转化为前进的动力，才有将来一雪前耻的机会。
德川是个前途无量的人，他不应该沉浸在失败的痛苦之中。
他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而通往未来的路上，荆棘遍布也好，刀山火海也罢，都只是前路的绊脚石罢了。
待到有一天他站在胜利者的位置回头看时，就会发现曾经的坎坷崎岖只是微不足道小石子罢了，并没有前行之时看到地那般有着不可跨越的恐怖高度
在那之后，鬼和入江找到了黑部教练。
“不参加海外远征？怎么回事？鬼同学，入江同学”面对两人提出的要求，黑部教练感到不理解，海外远征对鬼和入江都是很好的锻炼机会，他们不应该轻易放弃才对。
“我有个想要培养的人。”鬼十次郎肯定地说道。
“就为这种理由平等院同学的意思呢？”黑部教练微微蹙眉，隐约表现出几分不赞同：“他是你们的NO.1吧，问问他的意见如何？”
作为一军第一，对于鬼和入江是否参与海外远征，平等院也有权利插手。
“风水轮流转，就像我失去了NO.1的位子接下来就该轮到那个男人了。”鬼十次郎语重心长地说道。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这一场对话被藏在阴影处的德川尽收耳中。
待到离开室内，外面已是一轮明月高悬，浅薄的光晕洒在大地，却仍旧不敌网球场中的映照光亮的灯光耀眼明亮。
“我所欠缺的就是对胜利的执念，我会以求胜的信念对战你们二人。”
德川目光坚定不移地看着对面场上前来帮助自己成长的前辈，对二人的感激以及意图成长的执念化为他内心的坚韧，矢志不渝。
闻言，鬼和入江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能够看到德川如此积极，证明他们并没有看错人。
而在这第一场酣畅淋漓的训练结束后，那轮弯月不知何时已经在天幕上消失，远处的天际隐隐滚动出了一道破天的鱼肚白。
而在网球场上被磋磨一晚上的德川灰头土脸的模样，眼神却明亮地吓人。
“鬼先生，入江先生，我”
入江却在这时打断了德川即将出口的话：“算了，要是别你道谢的话，鬼会害羞到哭的。”
听着入江习以为常打趣的话语，鬼并没有反驳，他们也是不想让德川有负担。
德川微微沉吟，一瞬间想明白对两位前辈而言，什么才是最好的回馈。
他在心中思索一番后，他说：“那至少请让我给两位一个承诺。”
两位前辈放弃海外远征的机会留在集训营，不正是为了他吗？他又怎么能够让他们失望呢？
“承诺？”入江和鬼不免感到诧异
球拍被打脱手击飞，而在那拍线正中央，破了一个不算规整的圆洞。
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柄破掉的球拍落地，以及在网球冲击力下退后被迫坐在地上的平等院，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如今身处劣势的居然是一军的NO.1。
“我会成为日本代表队的NO.1！”德川斩钉截铁的说。
如今备受磋磨而成长的德川仿佛与曾经那站在球场上许下承诺的稚嫩少年重合一般，都是一样的傲骨犹存。无论被打落泥潭多少次，内心所追逐的目标一如既往。
“竟然能和老大势均力敌地达到现在。”杜克一向和善的面孔上难得出现了几分严肃。
“到底德川那家伙都做了什么啊”种岛也是脸色凝重，内心无比唏嘘。
“你该不会”平等院欲言又止，内心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德川还在势如破竹地进行猛攻。
“竟然从老大手里ACE球得分”杜克不可思议地呢喃出声。
而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双方势均力敌，比赛打得难舍难分。
“15-0”
“30-0”
“40-0”
“德川拿下此局，4-3！”
“你踏上【阿修罗神道】了？”平等院眯了眯眼，无比肯定地说道。
曾经的他，不也是从德川这般过来的吗？
在这集训营中，他应该是少数不多里面对阿修罗神道有所了解的人。
“我会把性命，交付于这一战。”德川铿锵有力地说道。
他的傲骨从未被击碎，即使曾经被人血淋淋地揭开他并未登顶云端的事实，痛苦挣扎过后，仍旧挺起腰板，来面对旁人对他充斥的恶意。
而那些关切他予他厚望的前辈，他也绝对不会令他们失望。
这是他许下的诺言，是他和两位前辈的约定，更是于他而言洗刷耻辱的战争。
“好、好厉害，这就是U-17的巅峰之战吗”观众席上众人叹为观止。
眼前的这一场比赛，绝对是他们很多人有史以来亲眼目睹的最强的一场比赛。
中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风云变化，口中不自觉呢喃：“跟这一场比赛比起来，久仁你先前和你表哥的比赛，简直就像是在过家家”
久仁：“”
虽然他那场比赛的确不如眼前这场气势恢宏，但也绝对够不上是过家家这种词吧？
“平等院和德川两位前辈实力几乎不相上下，所以肉眼看上去比赛场面无比壮观。久仁整体实力上其实和他们没有差太多，只是久仁更注重精神力和技巧性，其他方面自然就不如眼前的更有观赏力。”柳莲二中规中矩地评价。
久仁确实和这两人有一些差距，但是绝对称不上是无法弥补的鸿沟。
而且有一点，两位前辈其实是五维全面发展，久仁则是单一精神力十分强横。
精神力是最能直接影响对手思维的，如果顺利的话，即便是其他方面有些参差，也无伤大雅，依旧能够拿下比赛的胜利。但若是精神力一旦被攻破，在其他方面没有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很难再翻身成功。
这也是久仁失败的原因。
柳莲二说：“这就像是中也你，单凭力量压制的话未必不能赢。但一旦被人破解了自身的优势，在其他方面弱于对手的情况下，自然而然会失败。你和一军那位渡边前辈的比赛不也是这样吗？”
在力量方面，没有任何人能够有中也的优势，但是杜克绝对不是单纯的力量型选手，只靠力量，自然是无法真正胜过对方的。
“话又说回来，这所谓的阿修罗神道，应该就是类似无我境界一般一次属于实力的又一次跨度吧？”丸井好奇地说道。
“应该是，我们不是见到了吗？就是鬼前辈的那场比赛。”景仁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场气势壮大，叫人战栗不已的战局。
阿修罗神道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跨度。
第554章
“比分6-6, 第一盘，抢七局。”
平等院和德川的比赛很快就来到首盘的抢七。
“喂喂喂喂喂！竟然跟老大打到了抢七？！”有人一惊一乍地叫了出来，匪夷所思的口吻中带着几分惊恐。
那可是平等院，跟他打平, 简直就是年度最大的诡异事件！
“呜喔喔——德川今年好猛啊！”
“德川！”
“德川！”
“”
场上响起了二军对德川的声援与助威, 他们激动的声音充斥了整个赛场。
“鬼他能行的。”眼前并不算劣势的局面让入江极大增强了对德川的信心。
能够走到这一步，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是啊。”鬼应和。
“我终于可以追赶你的背影了。”德川气喘吁吁地望着对面的平等院, 心中如此想着。
曾经失败的屈辱全部化作奋进的动力, 让他有了前进的勇气与执着。
至少这段时间的努力, 他已经能够用肉眼看到。
这就是属于他的成功。
监控室内三位教练也在无时无刻默默窥屏。
见此局面, 斋藤表现地无比激动：“黑部, 小拓植, 你们刚才看到没有？！德川君在实力上完全和平等院势均力敌了。”
他们这些教练没有什么立场问题，也无关喜欢哪名选手, 对他们而言, 多一名优秀的选手对他们整个团体发展和成长有着极大好处。
“或许还在平等院之上”拓植教练若有所思地说道。
“两位都想起来没有”黑部没头没尾的一句叫两人一愣，他继续说道：“两年前同样的命运对决”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曾经平等院和鬼那一场完全不逊于今天这场旷古烁今的比赛。
黑部微微眯眼，想到了平等院的坚韧与傲慢：“自那场比赛后, 得到了如阿修罗般强大的平等院，真会如此轻易地就被人凌驾于自己之上吗？”
平等院的强大在这两年深入人心，没有任何人能够质疑平等院的能力。曾经败北于鬼，那段奋起直追的日子, 不仅考验的是他的天赋，心性同样重要。这些叠加在一起, 才能铸就成他一雪前耻的结果
“6-5, 德川！第一盘, 赛点！”
德川如今已经占据了些许优势，他深信历史能够改变，就像他深信自己能够洗刷掉曾经身上失败的耻辱一般。
看着德川充满韧性的眼神，平等院嘴角咧开一抹自信张扬的笑容。
对方很有气势，不过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输。
而除了比赛双方的两位选手，入江和鬼这两个一直倾心培养德川的前辈同样十分关心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亦或者说，他们最为关心德川在这场比赛中能否履行曾经许下的承诺
“只差一分了，德川”入江紧张地看着场上情状，呼吸几乎都要凝滞。
在这关键时刻，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要拿下这盘，只有现在进攻了。”鬼十次郎凝眉说道。
他们并不在乎德川曾经对他们许下的承诺，所谓承诺，不过是德川给自己的枷锁。相较于这些，他们更为在意，德川在这场比赛中收获了什么。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们这些一直陪在德川身边的人深知，德川早已经尽力了。
今天这场比赛，是德川为自己一年执念画下的句点。
“好了，放马过来吧，精英！”平等院挥动球拍，张扬的语气中隐约带着几分讥讽。
然而却在网球触碰到德川球拍的那一刻，众人不可思议地望着光芒四射的网球，脸上写满了震惊。
“那是”
“德川自己打出了发光球。”
显然很多人都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发展，唯有鬼和入江并不意外。这是德川一直以来努力的结果，他那么拼命，又怎么会任由自己无力面对强大的对手呢？
早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用汗水武装自己，做好了完全准备。
“德川，把你卧薪尝胆的日夜都凝聚到那一球里吧！”鬼嘶声吼道。
“去吧。”入江也在心中默默祝福。
他们由衷希望德川能够得偿所愿，方才不会辜负曾经在球场上挥洒的心血，那充斥着他复仇的怨愤以及真正登顶高处的欲望。
德川也在这一瞬间心中闪现曾经失败的屈辱和不甘的泪水，那是他被人狠狠撵下高坛后痛不欲生的绝望，更叫他在无数的日夜里对真实的自己产生怀疑。
然而那些都只是过往，他会在今天，凭借真正的实力改变耻辱的历史。
平等院望着面前少年与曾经自己如出一辙的表情，不禁有感而发：“真令人怀念啊鬼！”
他此刻不由想到了自己从前和鬼十次郎交手的第一次，眼下的情景与他所经历的简直大同小异，只是如今他易位而处，站在了那次鬼所处的位置。
德川，就像是曾经的他自己，可他终究不是他。
他们太天真了，鬼是这样，德川这小子也是这样，天真地以为，仅仅靠这段时间的努力就能轻而易举地击溃他这未免太小瞧他了吧？
“将要毁灭的，是你们！”平等院不屑一顾地讥诮嘶吼，手中动作不停，轻而易举地将对方自以为是的光击球打退，就像是在击碎对方引以为傲的实力与奋进。
德川都呆住了。
网球如飓风般擦着他的脸颊掠过，一道惊雷般的轰鸣声在身后响起，震得人头脑发懵。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德川身后的墙壁上面，那里尘雾缭绕，一个巨大的坑洞映入众人眼帘，给他们的大脑带来极大的冲击。
德川到底还是受到了一定影响，虽然网球没有打在他的身上，这样近距离还是受到了震感的波及，无力地被冲到了地上。
“我，我这是都做了些什么啊”鬼十次郎嘴唇不住颤抖，他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我一门心思对德川倾囊相授，将他推上阿修罗神道。我一直相信，让德川变强，让他登上日本代表队的顶端是我的宿命可我不止是让德川变强了”
他或许是让平等院也变得更强了。
不论是曾经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为让平等院变强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从前作为击败平等院的同龄人让平等院踏入阿修罗神道，而在今天，他对德川寄予厚望以及鞭策更是让平等院的好胜心更上一层楼，而与之一同提升的，还有他自身的实力。
他此前真是小瞧了平等院不，或许上一场从平等院和工藤久仁的比赛就能窥见其中真相。
平等院从不会局限于一处，他只是变得愈来愈强。
“切出界了啊！”平等院一脸不耐与烦躁，俨然如此的情状非他所愿。
“虽然出界了，但是墙壁毁了。”
“这破坏力日本代表队NO.1不止是嘴上功夫而已啊！”
众人惊叹连连，纷纷感慨平等院的实力水平。尽管上一场比赛已经见识到了平等院的强大，但远没有强大的破坏力给人的感触更深。
就在大家为此议论纷纷之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这破坏力多少有点儿费钱啊！”
所有听到这道声音的人不约而同地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就见太宰一无所觉地拖着腮还在继续说着：“而且网球场上的建筑材料基本上选得都是材质最为坚固的也就是最贵的，叠加一起的话，废得钱就更多了。啧，有钱，真有钱，亏我还以为国家对网协投资不多，谁知道背地里居然这么奢侈啊！”
“”
众人一时无言，偏偏还有人无比认真地顺着太宰的话附和纠正：“话不能这么说，材质好的建筑材料大多数人都弄不坏，只有少部分人可能会对此造成一定破坏。反倒是如果用材质一般的建筑材料，那能破坏建筑的人不就直线上升了吗？用好的材质做建筑，只要被破坏的范围不大，后续修补费用怎么着也比重建费用要低很多。”
“？”
不是，这真的是值得仔细研究的话题吗？
他们看着居然还一本正经回复太宰的久仁，不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立海大的人都这么思路跳脱的吗？
太宰面对久仁的回答煞有其事地思忖片刻，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裁判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宣布本场比赛结果。
“第一盘结束，2军德川，7-6胜。”
“说自己是日本队的NO.1？目标是这种东西的你，真是渺小的存在啊！我让你彻底明白世界有多强。”平等院对德川无比蔑视，语气中满是嘲讽。
眼界只局限于这小小的一方天地的家伙，又有什么能耐真正能走到最后呢？
如果德川不加以改变，改变他眼界的局限性，他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成长。
幸村眯了眯眼，说：“第一盘虽然是德川拿下了。”
“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是平等院占据优势。”真田声音颇为沉重。
尽管从分数上来说占据上风的是德川，可是明眼人都已经能够看出，双方实力上的差距。
如果德川已经表现出了所有，那么尚且存留余地甚至不止实力几何的平等院将会毫无悬念地碾压他，让他再无任何反抗余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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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下、下一盘没关系吧？”
所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出现了这一个困惑, 平等院的强大超出了他们的认知，眼前的场景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想象到的。对于德川的胜算，他们早已不如最初那般有信心即使德川已经拿下了第一盘的胜利。
“德川君，你还好吗？”入江担忧地看着中场休息在长椅上坐着的德川, 他多少有些在意德川的状态, 也不知德川有没有受到刚才那一球的影响
尽管看上去胜算不大，但起码要稳定心神才是。
“对不起是我唤醒了那家伙的海贼。”鬼十次郎满脸愧疚, 心中感到十分痛苦。
如果不是平等院内心的力量过于可怕, 德川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是他低估了平等院的强大, 在德川奋起直追的这段时间, 平等院更是没有丝毫懈怠可言。
唯有平等院, 他不会再容许自己的失败。
德川清楚两位前辈对他的关心, 但现在绝不是抱怨敌人强大的时候。如若自身能力足够，对手如何强大, 又有什么妨碍呢？
“我会履行承诺仅此而已。”德川面无表情地说完, 他便头也不回地再度踏上赛场。
如今的情况，他唯有全力以赴，方能博得一线生机。
不仅是为了两位前辈，也是为了自己曾经受到的耻辱他这次一定要将失败碾在脚下。
“第二盘, 平等院发球。”裁判说道。
平等院冷笑一声。
德川啊你就乖乖领教一番吧。
“你就亲身感受，另外次元的网球吧！”
平等院从这一刻起不再留有任何余地，尽管他很讨厌德川，但也不得不承认, 德川有了让他竭尽全力的实力。
随着阿修罗道的展现，旁人看不到的属于异次元的战斗打响。
暴雨袭击的海面并不平静, 黑沉沉的夜空下, 一艘庞大的帆船在海上起起伏伏。
一名穿着海盗服饰的骷髅手拿弯刀毫不留情地朝着对面的德川劈刺, 两次出招下来，骷髅海贼一脚踹翻了德川，随即在德川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之时，从他身后一刀贯穿了胸膛。
自此，胜负已定。
“平等院得分，6-0。”
就像是骷髅海贼轻描淡写地击杀了德川一番，平等院这也是轻而易举地拿下了这一场比赛的胜利甚至没有给对方一丝一毫反抗的机会，以6-0的姿态拿下了完全的胜利。
观众席上的选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心中甚至都升不起丝毫反抗的心理。
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不敢相信于他们而言强大的德川在真正的平等院面前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和机会，唯有任由对方碾压踩碎的份儿。
“我有很大程度相信，这位平等院前辈在和久仁比赛的时候放水了。”中也瞠目结舌地张了张嘴，略有些艰难地说道。
眼前这场比赛，足以看出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德川面对平等院根本没有丝毫挣扎余地，只有任由对方宰割的份。
上一场由德川获胜的比赛，如今看来，更像是平等院大发慈悲亦或者是如同看耍闹的小丑一般任由德川蹦跶一番，再毫不犹豫将对方击溃，连同摇摇欲坠的内心一同，狠狠碾碎在脚底，不让对方有气性再升起丝毫防抗的心理。
从身到心，都进行一次痛苦且绝望的洗礼。
“嗯，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都是凤凰表哥手下留情了。”夏目抿了抿唇，附和道。
没有像对待德川一般对待久仁，已经是平等院大发慈悲了。
“”久仁对此不置可否，讪讪地笑了笑，却无力反驳。
眼前的一切都在证明平等院面对他尚且留手。
不是在比赛上给他放水，而是没有趁机过分对他进行打击，对平等院这个性格的人来说，已经是对久仁极大的宽容了。
景仁面不改色地说道：“凤凰表哥或许是觉得就久这个性格，就算反复打击摔碎，就久这样稍显自恋的性格，也会想尽办法给自己找补回来，最后的结果是根本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所以觉得干脆不费这个口舌，自己也省了点儿唾沫。”
久仁：“”
大可不必如此真实。
他不要面子的吗？
“其实凤凰表哥面对久仁哥未必用了全力，主要以引导为主。还有，虽然不知道他和德川前辈有什么恩怨，但应该是在指引他才是。”夏目轻声说道。
平等院看上去很凶，但应该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才对。
尽管在比赛中对人下手都不留情面，说起话来也十分难听，字字句句都如同刀子割肉一般钻心的疼，然而总觉得每一句都是为了激发大家的胜负欲。
在这方面，应该是一个心软的人吧？
夏目不确定地想着。
他对任何人都是保持着极致的善意，也总是怀着善意去平等的看待所有人。
或许有些人的真实一面并不如他所想，但是总归还是出入没有那么大，没有那么让人失望。
人是这样，妖也是这样。
“什么恩怨？”久仁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也就是当初凤凰表哥泰山压卵一般击溃了德川前辈，德川前辈痛定思痛然后奋起直追，意图在有朝一日一雪前耻。简而言之，对这些网球选手来说，所谓恩怨都是你赢了我我不甘心我不服气，所以我把你当成目标，意在有朝一日将你踩碎在我的脚下，以报当日之辱。”
好吧，如果他站在德川前辈的立场，他也一定会做出和德川前辈一样的选择。
正常有上进心的人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失败？
再偏激一些的说不定都会把曾经的失败当做心魔一般，久久不能走出来。非得自己亲手了结这段往事，才算是真正得到了成长。
只是目前他作为旁观者，而且还是被很多人当做大魔王的平等院的亲属，他实在是不大理解，为什么除却德川以外很多人都如此仇视平等院？就因为平等院是一军NO.1，所以就该被群起而攻之吗？
这话本来是他在心里面想想，谁知道就这么不由自主地问出来了。
“第一被人针对并不是不常见的事情，出于嫉妒、不甘或者不服气，都可能会对这位第一产生不满。”太宰轻挑眉头，并不觉得这种事情有多么不常见。
中也瞪了太宰一眼，也懒得去怼他，自顾自说道：“其实大部分第一并不会遭到针对，只是你恐怕对你这位凤凰表哥有什么奇怪的滤镜。”
丸井深有所感地点了点头：“没错，你可别忘了，你这位凤凰表哥一出场就是对人下手狠辣的伤害，绝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
“但凡凤凰表哥态度和善一些，针对他的人恐怕会少很多”景仁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说错了，如果态度过于和善的话，恐怕就会给人他很好欺负的错觉了一切都源于人类的劣根性。”
强大且凶残的对手能够让人打心底畏惧，一部分人会因此升不起丝毫反抗的心理，一部分人顺从的同时又在心里幻想着对方能有朝一日狠狠从云端摔落下来；而强大且和善的选手却很难让人升起敬畏心，甚至会叫人有不知高低的轻蔑心理。
想要成为让人信服的首位，这个度很难把握。但既然无法掌握，倒不如干脆利落地让自己成为旁人畏惧的所谓残暴的家伙，尽管他们想着要推翻自己，却又很难真正得偿所愿。只能一边指责他的心性，一边却无力反抗。
“反正只要是第一就一定会被人针对就是了。”久仁拖着腮，对他们说的话做下了总结。
性格不是关键，关键是所在的位置。
你瞧瞧，反正第二肯定就没有那么多人过分追逐，因为第二前面还有个人压着。
这些话听得切原云里雾里，他听不懂大家这些高深莫测的话。
相较于这些，他更在意其他的
“不过平等院这个第一看上去真的好厉害啊，德川前辈那么强，平等院击溃他易如反掌。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超越他！”天真却慕强的小海带很有心气，他本身就一直追逐强大于自身的强者，倒也不怕多出一个。
就算现在明显赢不了对方又怎么样？他一直拼命努力，不信没有超越对方的一天！
“赤也好棒哦，又用对了一个成语！”太宰海豹鼓掌，充满真情实感地夸赞道。
“”切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也没料到自己这么厉害呢，果然他学习上还是蛮有天分的，平时只是没有用工而已。
“”夏目嘴角抽了抽，切原前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哄呢！
幸村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他们的玩闹，转而将视线落在了场内。
“不过他现在”看着狼狈倒地在下方不断挣扎的德川和也，幸村面色如常，心中却不由得一声喟叹：“希望他还能撑得住。”
被人如同杀鸡宰牛一般轻描淡写地击败，任谁都很难承受得了吧？
心理上的那一关就很难过。
毕竟努力了这么久，面对对手却还是不堪一击，从前辛勤的汗水就像是笑话一般，在对手面前一文不值。
亦或者德川手上，还有什么未曾露面的底牌？
第556章
“你堵上性命的挑战, 就只有这种程度吗”平等院居高临下地望着在地上苦苦挣扎起身的德川，脸上写满了嘲讽与鄙夷。
德川跌跌撞撞地起身，扭头看向了充满讥诮的平等院，抿了抿唇, 没有说什么。
“1:1, 进入决胜盘！”
“德、德川”鬼十次郎低喃一声，十分担忧地望着场上。
平等院十分凶残恶劣, 德川身处劣势, 接下来的比赛, 他恐怕不会太好过。
而接下来平等院在面对几乎无力反抗的德川时正如鬼所想, 下手之残酷更是叫人不忍直视。
眼瞅着德川被平等院接二连三地袭击身体, 明明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昏厥过去却还要被平等院用撞击之下的剧痛强行清醒过来, 这引得周围许多人不解之中更是为德川打抱不平。
“喂，不是都快支撑不住了吗？”宍户忿忿不满地说道。
但凡有些人道主义的人这时候都应该收手, 不再对着对手的身上袭击, 而是尽快拿下胜利。
即便是趁着对手昏厥的时刻迅速拿下比赛，也没人会说什么，可这样明明随时随地都能获胜的情况下却还要反反复复让对手清醒昏厥，很难有人会认同平等院的做法。
或许还会有人认为平等院是有虐待人的爱好。
偏偏平等院这样不人道的行为却没有构成违规
许多人都咬牙在内心气愤指责平等院的行为, 更充满了对德川的担心。
“给我清醒过来，不许你失去意识。”平等院高声喊道。
他周而复始地在德川意识消逝之前用身体上的剧痛使对方清醒，完全不给他彻底昏迷的机会一时都说不上让德川清醒过来比赛是公平还是对他残忍了。
“这这都变成拷问了啊！”眼瞧德川身体遭受折磨，不知道这痛苦还要延续到何时, 有人实在不忍，忍不住控诉平等院：“这也太无情了吧？”
“你们表哥这也太”中也欲言又止, 他紧紧拧着眉头, 眉宇间透着明显的不赞同。
尽管中也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工藤兄弟和夏目也大概能猜到他后面想要说的话。
太什么？太残酷？太凶恶无非就是这些罢了。
不止是中也，其实就算是久仁和夏目心里也隐约对平等院的性格产生了几分怀疑，更对自己曾经对平等院的看法产生了极度的质疑他们一时分不清自己曾任观念中的平等院是否是真实的，亦或者是否是他们带上滤镜的缘故所以理解错了。
“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久仁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
他一直以为平等院虽然看上去凶，比赛的时候也特别凶残，但绝对和坏人挂不上勾，但是如今平等院的行为也明显和“好人”两个字没什么太大关联。
最起码绝对称不上善良，甚至可以写作恶毒。
“或许是有什么缘故？他和德川前辈恩怨很深？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就这样的吧”夏目抿了抿唇，也是有些底气不足。
他和平等院没见过两面，对他的了解并不深。但是从那仅有的两次见面来看，就他本人的看法，他对平等院的印象很好。
当然，可能是因为亲属关系的缘故，所以平等院在性格方面会优待他们。真实的平等院是什么样的，对旁人又是怎样的态度，他们无从得知。
或许平等院就是那种对内还算和善有耐心，对外就暴戾凶残不耐烦的人很多人都是这样。
“大概是因为他曾经经受过失败吗？”景仁沉思良久，不确定地推断道。
“”
“为什么要做到这份上？”迹部微微蹙眉，显然也十分不理解平等院的做法。
明明能够干净利落地获取比赛的胜利，折磨对手又有什么意义？而这个对手未来说不定还会成为自己的队友，这样以来就更没有折磨对方肉、体或者心智的必要了。
哪怕没有人提问，杜克也正准备为平等院解释如今的行为，他不希望旁人对平等院误解太深。
“老大自从两年前吃了败仗之后就变得对胜利抱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他对比赛的对手施加羞辱，粉碎他们的自信，让他们再也无法振作起来。那是逼迫人服从的、霸王式的网球打法。”
显然很多人仍旧无法理解平等院的所作所为，但是杜克由衷希望能有人因此对平等院的行为抱有一丝尊重虽然正常人并无法真正做到共情平等院。
总要让人知道平等院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变态，而是因为某些缘故才变得如此模样。
“听说他在全世界把外国人狠狠修理了个遍。”种岛问道。
尽管海外远征的时候他因为晕机的缘故没有跟上大队伍，而是留在了集训营，但是很多只有一军知道的时候，还是有人会告诉他的。
不论是他的搭档，还是教练对此多少都有一定了解。
“失败了的选手中出于绝望放弃打网球的例子也不在少数。”君岛育斗补充道。
提到此事的时候君岛不由在心里庆幸自己是和平等院处在一个阵营当中，几乎没有竞争关系。平时尽管双方有进行比赛，他也不会经受对方真正的对手所经历的残酷。否则被这样的对手从生理到心理上反复碾压，未免太过痛苦。
而现如今，德川正是在经历这般的苦痛而且还是第二次。
“和当时的情形一样？！”
“苦闷地昏厥过去，简直让人看不下去了”
集训营很多人都曾经见过上一次平等院对德川的降维打击，也曾见过同今天几乎如出一辙的那场虐杀拷问般的比赛。进行刑讯的和饱受痛苦的仍旧是那时的两人简直是情景再现。
“被我打败后来复仇的只有你而已。”平等院居高临下地望着伤痕累累艰难行动的德川，眼神中的轻蔑不加掩饰：“我可不是在夸奖你”
平等院恶狠狠地垂视着德川，眼底对德川充满的恶意几乎喷薄而出。
“那个时候你有鬼和入江的帮助，有他们碍事，所以我没能完全摧毁你的精神。就因为你那轻率的觉悟”平等院每次一想到此都恨其不争，愤恨的语气中隐约带着几分埋怨，他咬牙切齿地说：“那两个把自己的网球生涯押在你身上的蠢材只会白白浪费身上的才能。”
鬼和入江没有参加海外远征这件事的原因几乎在他们提出这件事时他就想到了。
就为了一个已经经历了失败的德川，日本队两位十分具有分量的选手全都选择留在集训营培养德川，这在平等院的眼中几乎和主动埋没自己的才能和未来没什么区别。
每次一想到这件事时，他对德川的厌恶便会更多一分。
集训营可以没有德川，不论是鬼还是入江，当时的实力都要比德川优秀的多。
尽管德川真的有一定的潜能，他也并不觉得放弃当初的鬼和入江来培养德川是合理的选择。
平等院的一番话叫德川心生一振。
是了，他身上背负的不止有自己的屈辱，还有两位前辈寄予他身上的厚望。
旁的不说，他怎么能够让两位前辈的努力付之东流呢？
是啊，他不是赌上性命来挑战这场战斗的吗？
他现在这样，到底是在犹豫些什么？
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的觉悟
那是德川失败后鬼和入江对他的一次训练。
“黑洞？”听到鬼的话德川有些困惑。
“对击球之前通过挥拍，削去空间。”鬼简单介绍道。
“削去空间？”德川还是有些不大理解。
鬼继续耐心解释：“不论平等院打过来怎样强力的球这个被削去的空间都会使它完全静止。”
“你兼具强韧的体魄和柔和的肌肉而这两者正是学会黑洞所必须的。”入江简单说明为什么会对德川做出这样的建议，一切都是因为适合罢了。
“但是会对身体造成相当大的负担真要学会这招的话，必然会缩短你的网球生涯。”鬼同时将这一招的副作用也一同说明。
这一招的优势和劣势他都明明白白地摆在德川面前，至于究竟该如何抉择，那是德川需要思考的。鬼和入江要做的，只是将选择权交给德川手上，利弊说明清楚，其余的，就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了。
很显然，德川并不在意这些，他现在最想要的只是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能够让他一雪前耻。
鬼和入江并不意外德川的选择，对方不服气的气魄正是他们选择留在集训营帮助他的缘故。
“我可以教你，但是因为这个招数太过危险，身体最多负担30分钟，只有当你有希望胜利时候才能使用如果可能的话禁用”鬼正颜厉色地说道。
他很满意德川的选择，但仍旧能希望德川但凡有其他选择不要走上这一条绝路。
他和入江是要给德川一条绝处逢生的路，而非断绝运动生涯的绝路。
第557章
德川被平等院一番话说得心神大震。
是了, 黑洞是一条损伤身体的路，但就像是平等院所说的那般，他的觉悟难道就这样轻如鸿毛、不堪一击吗？
他不是赌上性命进行这场挑战的吗？连性命都能舍弃的话，区区运动生涯又算的了什么？
总不能因为鬼曾经对他说的尽量为了网球生涯禁用黑洞, 就一直这样放不开手脚。
这是他自己要走的路, 哪怕鬼对他这种选择不赞同或是担忧，他也该做出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应该自己判断, 后果也该自己承担, 而不是毫无主见, 一味听从别人的建议。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 德川一直摇摆不定的内心彻底坚定。
他不再犹豫, 在平等院又一次发动攻击时, 他不假思索地用出了黑洞。就如同海盗朝着德川发起进攻，锋利的刀尖即将触碰到德川之时, 这次的德川敏捷迅猛地捏住了刀背, 制止了对方的攻势——网球也在这一瞬间停在了德川身前。
“黑洞，这样一来你打来的球，都会停止。”德川淡淡说道。
“削去空间”入江和鬼见此脸色满是凝重。
这一招是他们教给德川的，自然清楚其中的弊端。但这是德川的选择, 他们无从阻拦。
在德川使用出黑洞的一瞬间，真正的战斗彻底打响。
德川将停在自己面前的网球迅速打回去，趁着平等院反应不及还在发愣之时，将对方用于攻击的尖刀彻底碾碎。
“刚才那是什么”
“看起来球前面的空间完全消失了。”
网球一瞬间闪过得太快, 很多人也都没有预料到先前被打得灰头土脸的德川居然还有能力反抗，所以并没有看清楚那网球一刹那是如何运动的。
这并不是德川所用黑洞的唯一一次。
在他决心不顾一切只为取得胜利之时, 关于“黑洞”这一招, 他就不可能只用一次。
德川清楚知道自己面对平等院没有其他优势, 唯有一个“黑洞”能够勉强与之抗衡。
这是他仅剩的胜利的机会，他绝对不能就这样轻轻放过。
在接下来与平等院对局之时，德川没有任何顾虑地反复使出了“黑洞”。
“又使出来了，德川的”
他们不知道这一招叫什么，只知道这能够让网球停在半空中的一招似乎让所向披靡的平等院都吃了苦头，让刚刚还节节败退的德川都得见曙光。
“这就是我的觉悟黑洞就是我的觉悟！”德川矢志不移地说道。
为了这一场比赛，他夜以继日地在打磨自身，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一雪前耻，改变曾经失败的历史。为了这一切，区区黑洞又能对他坚定的心智造成怎么的伤害呢？
“平等院的刚球，德川用削去的空间接住反击回去了？！”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许多人脸上几乎不约而同地挂着相同的难以置信。
“2军德川胜，3:3平。”
“的确，你变得十分强大了。”平等院并不是不能承认对手实力的人，相反，强大的对手更能激起平等院的好胜心。
尤其德川如今的精神已经被打磨的足够优秀他十分乐意折断对方的脊梁，打击对方的心神，再度将德川踩在脚下狠狠羞辱就像上次那场比赛一般
没有彻底杀掉德川的锐气，甚至第二次在比赛上与之作为对手，是平等院万万没想到的。
“危险的男人就让我来清理！”平等院神色一凛，对手的强大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惊喜，使得他的斗志愈发旺盛起来。
德川的强大已经足以让如今的平等院以平等的态度正视对方。
“西班牙斗牛！！”这是平等院继光击球以后第一个对德川使出的世界级招式，酣畅淋漓的比赛让他感到心潮澎湃：“接招吧，德川！这是世界级的招数。”
“他这是想用刚球破解黑洞？！”看着像蛮牛一样向德川翻滚袭去的网球，许多人看出了平等院的意图。
用强劲的刚球去击破黑洞凝滞的空间的确是一个看上去可行的思路。
众人心情忐忑地看向德川的方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应对。
“我说过了我会让一切都停下来。”德川的黑洞并不是只能应对一些简单招式的花架子，黑洞是他的心血，哪怕更加强劲的网球，黑洞的功效也不会改变。
在确定刚球无法破解黑洞后，平等院大脑迅速反应过来，改变策略。
“埃及凤凰。”
这一招是在反手的强力削球而上飘之后急速下坠的回击球，刚好能够躲避固定下来的黑洞。
“啊啊啊——居然躲开了德川削去的空间”显然很多人并没有预料到这种思路。
“是打算从上空破解黑洞吗？”立体呈现的网球叫很多脑子转的快的人一瞬间明了了平等院的意图。
德川没有多想，当机立断又在网球可能往下掉落的上方再度制造出一个黑洞。
“两个黑洞？！在自己的正上方也制造了一个黑洞？！”
除了身前那个黑洞，刚刚制造的黑洞就是为了应对这一招数的。
显然很多人都没有想到黑洞能够同时创造两个，这么强有力的招数，在他们认知中，只能划出一个空间也是了不得。不过想来，能够同时创造两个黑洞的人应当也是天赋异禀，一般人即便学习了黑洞，能够做到像德川这般优秀的应当也是少之又少。
“喔喔喔，好厉害啊德川，把所有的世界级招数全部用黑洞反击回去了。”
平等院接二连三用出的世界级招数并没有在德川这里尝到什么甜头，反而是因着黑洞的存在屡屡碰壁，一时难以攻破德川的防线。
“上一场比赛，可没见到这位NO.1用这么多世界级招数。”柳意味深长地看向久仁。
他所说的比赛，自然是久仁和平等院所进行的那一场。
相较于眼前这场比赛，之前那一场还算壮观有学习价值的比赛如今看来也是平平无奇。
好在算不上乏善可陈，毕竟那一场比赛的学习价值不比这一场要低。
“也可能是没来得及用出来，我就干脆利落地输了的缘故？”久仁自嘲道。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真要让他全力用异能对付一个普通人的话，平等院真不一定能遭得住。不过平等院坚持，他也就没推辞，但到底是留了一些余地，把精神力调整到“正常人”的数值。
面对平等院，他唯一占据的优势就是精神力，精神力招式被击退了，其他的自然不堪一击。
柳若有所思，没再多说什么。
“话又说回来，这位德川前辈的黑洞看上去真是无敌一样，什么球只要碰上黑洞，都能停在半空中。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中也感慨。
能把任何物体静止的招式，在网球比赛中，真是开挂一般的存在。
尤其他不止能制造一个黑洞，如果能制造更多的话，那更是所向披靡。
“刚球不行，也不知道怎样能够破解黑洞”景仁喟叹一声。
虽然听上去“黑洞”这一招对使用者自身有着不可逆的副作用，非特殊情况不建议使用，但是这一招的功效也是十分显著，几乎不可解。
从平等院用“刚球”试探就能够看出能够克制黑洞的招数大概很少，强大的力量不行，极致的速度如果能够做到比德川制造黑洞要快的话，或许可行。
场上的比赛在德川的黑洞出现后就一直陷入胶着。
“双方都寸步不让这场比赛真是一场互相削减生命的较量。”
尽管平等院一时久攻不下，德川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而这样每僵持一分一秒，德川的网球生涯都在进行消耗。
“切，德川啊世界可是很广阔的。”虽说双方如今打得难舍难分，平等院仍旧是以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来面对在他看来眼界狭窄的德川，轻蔑的态度昭然若揭。
这是他海外征战击败无数对手后的自信，也是他在对自己实力有极大了解的自信。
“世界海盗！”网球在落地后弹起无数的击球，散乱张扬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德川心神一凛。
眼前无数个击球的确无比凌乱，但是，这对现在的他而言根本无所畏惧。
这样的念头在心中闪过一瞬，德川又顺势制造出了无数黑洞，数不清的黑洞在他的周身隐约制造出了一个立体圆球的形状，将他自身包裹其中。
用这些数不清的黑洞凝滞住那数不清不知真假的网球，真正的网球自然而然也落在彀中。
“你这些都，无济于事”德川淡淡开口。
平等院瞳孔骤然一缩，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不顾自身身体状况制造出数不清黑洞的家伙。
“这这家伙”
直到这一刻，平等院才真正对德川的态度改观。
德川在此前用出黑洞的确让他不再轻视，但是能够这么不顾一切地为了胜利，才真正能够让对胜利有着无比执念的平等院另眼相待。
他可是知道，除了黑洞对德川的加持，在德川的身上，还有其他影响比赛的问题。
看德川额角青筋突起鼓动，如今这状态，怕是已经要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吧？
第558章
德川和平等院的比赛打得火热, 龙雅对龙马的训练也不落下风。
“咔咔咔，小不点！你现在的动作变得很娴熟了嘛！”越前龙雅一直在认真地帮着龙马训练成长，眼瞧着龙马已经能够十分灵敏面对十球打，他煞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龙马听到似乎是主球场那边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分出了些心神, 随口问了一句，但也没太在意：“看来那边也很热闹啊！算了, 管他们呢”
甭管是什么声音, 也没有他现在酣畅淋漓地与龙雅进行比赛来的重要。
没有什么比与强者对战更为重要。
至于其他的, 都无关紧要。
龙雅瞥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 心中大概有了数。
“话说那家伙没乱来吧？”龙雅蹙着眉头, 见越前一脸迷茫, 俨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耐心地补充道：“就是那个昨天为了保护你, 肚子上吃了一记光击球的家伙啦。”
德川毕竟是为了保护龙马才受伤, 所以龙雅对其也多了几分关注，后面也去了解了一下德川的伤势，确定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龙马闻言瞳孔骤然紧缩，他脑中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龙雅还在喋喋不休讲述德川的身体情况。
“那一球后来伤及了内脏, 希望不要影响到比赛。”龙雅俨然知道今天德川会和向平等院挑战，也清楚平等院的强大，他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不过也别担心了, 只要德川那家伙没乱来”
他话音未落，就见原本还战意勃勃的龙马毫无预兆地转身跑出了球场。
“！”龙雅瞪大眼睛, 显然没有料到如今这种走向：“喂, 小不点”
望着龙马已经走远的背影, 龙雅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算了，只能正式比赛之后再提了啊！”
龙马步履匆匆地朝着正在进行换位赛的主球场奔去，他脑中在这一刹那想到了德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有没有死都想打败的家伙？
是了，德川根本不会像龙雅所说那样不去乱来。因为对于德川而言，平等院是他要付出生命都要击溃的家伙。他不会为了顾忌身体甚至未来的网球生涯就放弃可能击败对手的机会。
德川他
龙马疾速奔驰来到了主球场，恰巧见到德川一脸痛苦地捂着唇边溢出的血，大片鲜血自他口中挤压而出，顺着他的指缝低落在地，汇成了一小滩血渍。
“德川！”
“德川君！”
许多人异口同声地焦急喊道，场内一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担忧惊呼声。
“呀，龙马回来了。”久仁诧异地看着气喘吁吁站在观众席上的龙马，不由挑了挑眉。
看龙马浑身大汗淋漓的模样，刚刚应该经历了长时间的运动吧？
刚刚龙马既然是跟龙雅前后脚出去的，想来大概是龙雅精心对龙马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训练。
话又说回来，越前龙雅这次突然来到日本集训营，又是有怎样的目的呢？
虽然猜不到龙雅准确的目的，但是大概能够猜到龙雅是为了龙马而来唔，莫非是南次郎舅舅对他又有什么的嘱托？为了锻炼龙马？
“怎么突然吐血了？快叫急救队”入江和鬼手忙脚乱地喊让叫来集训营的医务人员，又慌里慌张地朝着德川的方向奔去：“振作啊！”
“还、还没完”德川却骤然伸手制止了慌乱想要扶他下场的前辈，有气无力态度却无比强硬地说道：“还没结束。”
“怎、怎么回事？！使用黑洞的极限是30分钟还没到时间才对啊？！”鬼十次郎感到困惑，一时间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黑洞”出了什么差错，否则德川怎么会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看来是昨晚的损伤缩短了使用黑洞的时间。”平等院见此不以为奇。
“昨晚的损伤？”入江问。
眼瞧着鬼十次郎和入江两人一脸迷茫不解的模样，平等院再度好心解释：“这个蠢货，用腹部吃了我一记光击球，就为了保护一个初中部的小崽子。”
提到这件事时，平等院脸上的嫌弃和不屑不加掩饰，显然对于德川保护越前龙马的行为，他感到十分愚蠢。
“什”鬼十次郎一脸错愕，反应过来后不由怒火中烧，对着德川怒骂：“混混账东西，在这么重要的决战前你都做了什么啊德川！！”
对德川倾注了诸多心血的入江同样是恨铁不成钢。
“太草率了，你怎么能这么乱来你以为鬼事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对你？！”
他和鬼同样都会德川寄予厚望，正是因为看出了德川身上的潜力，所以才希望他能够有朝一日击败平等院，踏上更高的位置。
并非是为了击败平等院而培养德川，而是因为德川的优秀让他们无法坐视不理。
他们费尽心思帮助德川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不是为了让他在与平等院比赛前夕为了救一个小鬼而错失胜利的机会的！
“我做不到坐视不理。”德川虚弱地轻喘说道：“我没法弃未来有望的人于不顾。”他抬眸正视两位自己最为尊重的前辈，郑重地说道：“正如你们对我做过的那样”
就像是当初顶着平等院的压力，鬼和入江极力保下了他，让他有了可以提升自己以复仇的未来，他同样无法对险些受重伤甚至可能会影响运动生涯的龙马置之不理。
德川这时也注意到了在不远处站立的龙马，看龙马气息还没有喘匀，俨然是刚刚才过来。
看着少年惊愕到一时反应不及的模样，德川眉眼慈爱地柔和下来。
今后肯定要轮到他了。
心中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德川便支撑不住倒地。
“德、德川——”
眼见德川昏厥，入江当即高喊：“快叫医疗队过来。”
“你这家伙，真是个笨蛋”鬼十次郎恨其不争地骂道，却也无可奈何。
德川虚弱的模样叫平等院眯了眯眼。
他必须得承认，德川这家伙的确很强，但是太过温柔，所以他才试探了下这家伙
平等院眼神一暗，不免想起自己输掉的那场比赛，根本原因正是心软所致。
“竟然为了一个初中生小崽子让复仇赛打了水漂，自我牺牲的悲惨结局就是这样！”就像是当初的他一样，不顾即将到来的比赛，就为了救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孩儿，导致关键比赛失败。
思及至此，平等院看向鬼十次郎，嘲讽道：“看来你只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啊，鬼！”
“你”鬼十次郎眉头狠狠一皱，哪怕知道平等院的恶劣性格，但每次与之相处，听到对方说的话，仍旧让人怒气升腾。
“你这家伙”没等鬼说出什么对平等院指责的话来，刚刚到来不久将平等院对德川和鬼的冷嘲热讽尽数收入耳中的越前忍不住用手中的球拍指向平等院，怒气冲冲地骂道：“真是烂人！”
“呃这一波我站龙马，凤凰表哥说的话确实太欠揍了。”察觉到众人看向平等院愤怒不平的目光，久仁悻悻然地说道。
作为旁观者，平等院凤凰可以说是一直在大家的雷点上蹦迪；而处在龙马的角度，德川刚刚才从平等院的手里救下他，还因此受了重伤，现在平等院又拿这事来嘲讽德川这个救命恩人，这任谁都难以忍受才是。
而且人家德川因为救人受伤，本来这态度就是值得大家称赞的，平等院却说得人家好像十恶不赦似的，任谁都觉得忍受不了。
“的确，凤凰表哥，这次确实有些过分了。”夏目感到难以启齿。
平等院感觉对他态度还不错，说他的坏话说实话其实他是有些内心难安，但是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别说好听的了，你们这凤凰表哥说的哪句话不欠揍。”中也没好气地说道。
久仁：“”
倒也不必如此真实。
“我估计还是当初他输掉比赛的后遗症，到现在一直念念不忘，自责不已。看到与自己当初处境相仿的德川，就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感到恨铁不成钢。”景仁冷静地推测道。
单看平等院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可理喻，也实在是引人众怒。可若是从根源上来挖掘，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平等院始终对自己曾经遭受的感到难以忘怀又怎么会希望德川走上自己的老路，抱憾终身呢？
平等院会变得这么偏激，自然是有缘由的。
“这也不是他对着别人发疯的理由啊！”中也再度凉凉地说。
景仁：“”
这点他无可辩驳。
简单点就是，你自己内心的悔恨，为什么要发泄到别人身上？
从这点上来看，平等院的确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其实把他的故事稍稍渲染一下，然后再真情实感的讲述出来的话，或许也就不会觉得他有多么无理取闹了。”太宰认真地说道：“就像久仁之前你不是跟我们说过你以前经历的很多案子的作案者犯案缘由都十分无厘头，但是说到后来大家却都能感同身受。你事后反应过来，回头来看，发现仍旧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理喻，但是大家好像都能理解一样。比如说先前你说柯南经历的那个因为没办法看到完整富士山然后杀人的老者一样，因为说的动情至深，所以大家都深有所感，甚至为他感到可惜。你当时不是说了吗，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啊！”
“”
的确，久仁有跟大家当趣事一样讲过一些案件。
什么因为被吵到杀人啊，因为邻里不睦杀人啊，甚至还有看别人不顺眼杀人的一开始久仁经受的案件少，还会在犯罪者说出肺腑之言时深有所感。
后面复盘了几次，摘除精要部分，就会发现大部分语言都是让人同情的水货。
后来经历的多了，也就麻木了。每次都能自动屏蔽犯罪者真情实感的发言，筛选重点，然后再真心实意地在心里吐槽一句有病。
就像太宰说的，平等院的经历真要是好好美化一番，相信同样会十分精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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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当然, 不论平等院讲述的故事精彩与否，单就平等院这幅桀骜的模样，也绝对不会情真意切地和别人讲述的。没了态度和语言的打磨，旁人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更何况, 平等院这态度, 也不像是有嘴的样子。
别说真情实感地解释了，就算让他不耐烦地解释, 估计都难如登天。
就算有人可能会理解平等院的作为, 也仍旧不能改变他现在发疯的事实。
就像那些杀人的家伙, 哪怕能理解他们心情, 也不能改变他们犯罪的事实一样。
心里有自责能理解, 对外发疯就有些离谱了。
久仁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能希望凤凰表哥说话稍微悠着点，别太过分了。
“话虽如此, 就算你们这位凤凰表哥言语恶劣, 那位越前龙马也确实是胆子挺大的，面对平等院这种近乎于庞然大物的高手，居然敢出面硬刚啊！”中也视线落在了吸引在场众人目光的龙马，不免一阵唏嘘。
好像一直以来这个越前龙马的胆子说不出的大。
与其说是胆子大敢硬刚强者, 不如说他对于挑战强者有着极大的兴趣。
“哼，不知天高地厚，太松懈了！”真田冷声呵斥。
他说不上对越前龙马印象不好，只是越前龙马在他看来的确是性格自大的一款。
“他一直是随性而为, 才不管什么其他的。”久仁耸了耸肩，自然也清楚龙马的性格。
态度嚣张、强横, 面对谁都喜欢口出狂言, 尤其是面对更强者时, 他无比热衷于挑衅与挑战。好在他本性不差，就是一个不服输的家伙罢了。
“什么啊，就是一个狂妄的小鬼而已”切原“切”了一声，小声嘟囔，满脸不屑。
看着切原傲娇的小表情，久仁轻笑一声，没多说什么。
除了没脑子这一点，切原其实大部分和龙马挺像的。都是那种喜欢挑战、不服输的选手。但是真要说起来，两人本性都不差，性格都有些别扭。
所以，与其说切原讨厌龙马，不如说切原讨厌和他自己这种性格的人对话罢了。
两个不服输的人撞在一起一定会吵起来。
“别管龙马是轻狂还是胆大，目前看来，你们那个凤凰表哥似乎挺困惑的。”太宰懒洋洋地拖着腮，一脸戏谑的模样。
众人视线再度汇聚到龙马和平等院二人的身上。
显然平等院对昨天刚刚见过面的龙马并没有什么印象。
单从他刚刚一口一个初中生小崽子就能知道以他傲慢的性格不会对没有威胁的龙马上心。
“怎么搞的，你是谁？”平等院一脸不满地看着突然蹦出来的龙马。
昨天他其实有见过龙马，但相较于德川，龙马的存在于他而言的确不值得留心。
夏目：“”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你要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可不饶你。”平等院眉目一凛，再度凶神恶煞地警告他。
打从心里平等院并不希望这小子不识时务，这番话说出来也是给了龙马一个台阶，希望对方能够顺着走下来，以免将场面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若是龙马蹬鼻子上脸，继续不知深浅地来挑衅他，平等院自然是不能继续容忍对方挑战自己的权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使是为了一军NO.1的颜面，他也不能轻轻放过出言寻衅的龙马，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他这番话说出来也是想让龙马好好想想现在自己是在和谁进行对话，让对方有了服软退却的余地，免得将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还要伤痕累累地退场。
只可惜，从小到大，越前龙马一直无所畏惧。
面对困难重重的挑战，反倒会激发他的无限斗志，让他更加跃跃欲试。
此刻平等院对他的警告和威胁，只会让他内心燃烧出挑战强者的欲、望。
“哦？那你倒是试试看啊！”龙马挑了挑眉，愈发蠢蠢欲动。
“越、越前龙马”德川虚弱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见他晃晃悠悠起身，一字一顿地艰难说道：“之前我问过你吧，有没有死也要打倒的对手？”
他问这句话本身就不是为了得到对方的回答，自然也没有多加停顿，气若游丝却眼神坚定地继续说道：“我、我的我即便死也想要打败的家伙就在这儿。”
说着，德川的目光一错不错地望向了对面的平等院。
平等院目光沉沉，对于德川的话显然并不意外。
想必从他击败德川的那一日开始，他就已经成为德川不可磨灭的执念了。
“所以，你可别来妨碍我啊。”德川语调缓慢低沉地说道：“拜托了。”
“”越前瞳孔颤动，德川的话叫他深有感触，不免动容。
德川这番话是对着龙马说的，但是旁人全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德川你难不成”鬼十次郎和入江满脸凝重。
看着德川执拗留在赛场上的声音，鬼和入江一时无言，众人却感到匪夷所思。
“喂，德川那家伙还打算继续打不成？！”
“太乱来了，光是站起来就已经精疲力尽”
他们不理解德川为什么要拼到这种程度。明明现在为了保证自己的网球生涯，干脆利落地放弃比赛才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要扛着伤重的身体坚持比赛下去？
如果是他们，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的身体优先考虑，至于换位赛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
即便对于德川而言平等院是执念般的存在，也可以等养好身体重新挑战，大可不必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去将比赛进行下去。
“这大概就是所谓‘阿修罗神道’的精神？”久仁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说道。
拼上性命也要击败的人向死而生？
不知道为什么，久仁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个词，他莫名觉得这个词用来描述“阿修罗神道”挺合适。拼上性命才能开启的绝招可不就是向死而生嘛！
“还差一分只差一分”察觉到关切自己的两位前辈的不解，德川低声喃喃解释。
明明已经见到了胜利的曙光，德川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刻轻言放弃。
身体虽然重要，可是，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
自从输给平等院后，他以此为目标，夜以继日地努力就是为了今天。
比赛当然可以重新来过，可他已经不想再继续煎熬地等待下去。
“比分5-3，德川领先。”
“0-40，比赛继续。”
“德川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继续比赛了。”入江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尽管知晓德川的执念，但是他现在连站立都无比困难，更遑论完成比赛。
“他说‘就算死也要打倒’。”知道入江还想要劝阻德川，鬼十次郎宽慰道。
与入江不同，鬼十次郎自身已经开启了阿修罗神道，自然能切身体会德川如今的想法。
“死也要击败对手”，是德川自己的选择，也是他给自己曾经失败历史的交代。
入江还是不放心：“可是”
鬼十次郎打断他，淡淡说道：“见证到最后吧，我们能做的唯有这点而已。”
这是德川自己的选择，作为教导他给予他厚望的前辈，他们应该选择尊重。
不论结局如何，至少德川付出了相当的努力。
平等院看清楚德川如今的惨状，眉角不由抽动一下。
“你就那样难看地倒下就好了。”他冷冷地说道。
“我会把性命，交付于这一战。”德川不为所动。
“凤凰表哥还是蛮傲娇的。”夏目听到平等院那冷漠的话语后忍不住笑了。
听上去是在嘲讽挑衅别人，但其实就是看不得德川狼狈地继续比赛，所以才不由自主说出那样一点不像关切人的关切的话。
“啊怎么说呢，挺有凤凰表哥的风格，一如既往地气人。”久仁耸了耸肩，满脸无奈。
这要是只对平等院有一些浅薄的了解的人，一定会理所当然地对他产生误解。除非是知晓他本心的人，才能听出他言语中的本意。
“那张嘴其实是个缺点。”景仁一言难尽地说。
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成坏话，明明心里面多少有些关心别人，非得装着冷酷无情的模样。
得到德川准确回答的平等院没再多说什么。
他和鬼一样，同样能理解德川如今固执的行为。
若是没有到最后，他决计不会甘心。
平等院对待比赛向来公正，此刻发球也没有丝毫留手。
德川受伤的情况下使用黑洞，身体早已是虚弱不堪，面对平等院不留情面的全力一击，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15-40。”德川手里的球拍轻而易举就被打掉了。
“德川君！”入江惊呼出声。
一旁的鬼面无表情，见到德川如今有气无力的模样，内心焦急却无计可施。
从情感上来说，他们都希望德川能够弃权，但是理性上他们清楚，除非是真正的死亡，否则德川即便是有一点力气能够站起来，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30-40。”德川终于勉强接住对方打来的网球，然而不遗余力回击的一球却被平等院易如反掌地反击回来，甚至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
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德川打在了球场边沿的墙上。
第560章
“这就是世界级选手的力量。”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尤其是平等院随意的一挥拍，就将德川全力以赴的一球轻松反击，他们不可思议地呢喃出声：“跟之前我们看到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德川并没有因此放弃，踉跄起身后再度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赛场上, 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意思。
“即便是死也想打倒？”平等院将德川这番话复述出来时脸上写满了讥诮, 他并不觉得一个已经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的家伙，能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亦或者说有怎样的实力, 让他说出这番话。
简直是贻笑大方。
平等院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然而德川面对平等院却是哪怕只剩一丝一毫的气力都毫无保留。
面对再度袭来的网球, 德川又一次强撑着使用了黑洞。
对于如今气若游丝的德川而言, 不论是平等院的击球还是黑洞, 都不是他现在的身体能够负担的起的。更多的于他而言只是伤害罢了。
果然, 黑洞只是维系了一秒，德川便支撑不住再度口吐鲜血, 就这样因为使用者的身体原因自动消失。
而那枚袭来的网球余力未消, 正好击中了德川的腹部，强大的冲击力带动将他击倒在地。
“40-40平。”
“被追上了。”切原紧张兮兮地惊呼，心里面感到十分可惜。
德川透支身体能打到那种有利的局面实在很不容易，就因为赛前身体原因搞到如今这种局面, 实在叫人惋惜明明如果之前没受伤的话用黑洞说不定现在已经拿下比赛了，只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他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再进行高强度比赛了。”夏目蹙着眉，担忧地说。
德川太过固执，坚持要在今天做个了解, 哪怕身受重伤。平等院的性格以及出于比赛的公正和对对手的尊重，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德川重伤退赛, 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
“而且那个黑洞他受伤的身体从一开始就不适合用。”久仁喟叹一声。
黑洞的原理是什么他隐约清楚, 至于科不科学、合不合理谁也说不准。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 黑洞对身体的损伤一定十分严重，仅仅从鬼和入江的态度就能看出。再加上黑洞的能力过于强大，一般强大的招式都会对网球生涯有所折损，从中也可见一斑。
“伤害果然是太大了。”乾贞治脸色凝重，清楚“黑洞”这一招式对于使用者的身体创伤会有多大。尤其德川此前身上本就有伤，用了“黑洞”只会雪上加霜。
望着德川摸索着握住球拍再度起身，男人双目无神，没有聚焦，能够起身大概全凭着心中一口不服输的气。乾贞治见此心中不免叹了口气，知道对于如今的德川而言，已经不可能再有胜利的可能。除非真的有奇迹发生吧。
“已经到极限了。”见德川一脸麻木趔趄着站好，乾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死一次看到地狱的话，是打不倒我的。”平等院冷冰冰地提点道。
他没有理会德川如今糟糕的状态，手中动作不停，仍旧不停歇地发球。
平等院也不是不怜惜人才的人，只是他并不认同鬼和入江的教导方式。只要折磨对手的身心，叫他抱着必死的信念来对待比赛，才是真正的成长。
德川经历之前的冲击如今精神状态并不太好，整个人看上去浑浑噩噩，像是随时随地都能彻底失去意识倒下。
网球再度狠厉袭来，强大的冲击力再次将德川整个人击飞出去。
“德川——”远处传来鬼焦急的惊呼声。
而就在这时，一直不错眼珠盯着德川的平等院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德川下意识地伸出球拍接住了球。
明明已经无知无觉，单凭一口气撑着站起来，竟然还能下意识地用球拍去挡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只有无数次的挥拍击球才能练就的本能。
哪怕是已经麻木无神，身体的本能也不会背叛他。
这家伙是当真拼了命了——
“浪费时间就到此为止了，连同你的人生一起粉碎吧！”平等院冷酷无情地说，手中即将迸发而出的光击球冷冰冰地就如同使用他的人一般，铁石心肠。
拼了命又如何？胜负是从一开始就已知的结果。在他面前这样苦苦挣扎，不过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一个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德川他真是说不出的愚蠢。
与他对抗，不过是如同蚍蜉撼树，以卵击石罢了。
明明中途也有选择放弃的机会，却在结局显而易见的局面下仍旧不自量力地往前冲，最终的结果也并不会因他飞蛾扑火一般的努力而有所改变。
平等院他，仍旧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光击球！”入江瞪大眼睛，一时间心急如焚。
“这一球他的身体遭不住的！”夏目艰难地开口，同样是于心不忍。
平等院凤凰或许他的内心因为曾经的失败日夜煎熬，但是，他真的不能给德川留一条活路吗？至少别赶尽杀绝也是好的。
夏目从来不觉得平等院是恶人，至少不是纯粹的恶人。他不清楚平等院的内心，他自认也不能随意评判他人，平等院行为是否正确他无心去思考，或许这样做有他自己的理由。
然而就他目之所及所见到的场景，他内心总是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下意识地做出判断。
相信不止是他，很多人只看眼前这一幕也会觉得平等院过分残酷。
德川的身体如今虚弱不堪，即便是自主站立力量都有限，更遑论是迎击来自平等院的光击球。
这一球真要落在他身上，不死也会半残。
后半生能不能继续打网球，尚未可知。
这一球落在德川身上的后果不止是夏目，越前自然也在刹那间想明白。
他脑中一瞬间想起了先前听到的那些话。
“看来是昨晚的损伤缩短了使用黑洞的时间。”
“就为了保护一个初中生小崽子。”
“你有没有死都想打败的家伙？”
“我没法弃未来有望的人于不顾。”
“”
这些话纷纷杂杂地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让他大脑一时嗡鸣作响。
若非他，德川大可不必带伤出战。
这一战是德川期盼已久的对决，为了这一场比赛他一定是努力了很久，却在比赛前夕为了救他而与胜利失之交臂，如今更是要拼上自己的网球生涯
就是因为德川他不想看到前途无量的人在中途夭折
“啧。”越前龙马烦躁地轻啧一声，来不及多想，身体几乎是快于意识行动，却在刚刚要有动作时被人一把拉住。
“住手，越前”迹部从越前龙马进场就若有若无地将关注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此刻一见他身体前倾，就知道越前是想做些什么。
“要是干扰了比赛你会被逐出集训营的。”迹部出言提醒：“想想桦地。”
桦地就是一个典型的前车之鉴。
迹部已经有一个伙伴因为违规问题被驱逐出集训营他无法眼睁睁看着龙马走上桦地的老路。或许桦地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迹部却因此为自己的无能无限悔恨。
若非是他能力不足，又哪里需要桦地出面护他以至于被逐出集训营？
迹部相信德川也并不希望越前龙马这样未来不可限量的人因为救他而被逐出集训营，就像他不希望桦地为了救他而惨遭逐出集训营的惩罚。
更何况，同为国中生，迹部和青学关系还算亲密，尤其是受手冢所托成为集训营的支柱后，更是不希望作为国中生的一员大将因为违规离开集训营。
于情于理，他都希望越前能够继续留在这里。
经他一提醒，龙马脑中一时间闪现当初桦地被逐出集训营的经过。然而这些却并不能动摇龙马的内心，那只会使他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这些事情于他而言，根本就无关紧要。
不过是逐出集训营罢了，与之相比，尊重自己的内心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他从来不会受到任何规则的约束和桎梏。
“那正好”越前嘴角勾起一抹骄傲的笑意，已经下定决心的龙马根本不会理会旁人的劝阻，他也实在不想看这个叫做平等院的家伙在这里肆意妄为。
“而且如果你真的因为救德川前辈被逐出集训营，你有想过德川前辈该有多么内疚。德川前辈好不容易才护住你，你怎么能够让德川前辈失望。还有你青学的伙伴们，他们该多么担心你。”久仁也从一旁出来劝说。
从看到龙马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能够猜测到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机状况，龙马一定不会弃德川于不顾。久仁思虑片刻，就打算过来看一看。
谁知道刚一过来，德川那边就要被平等院用光击球结束，他也正好看到了有所动作的龙马。
“”德川是否会对他失望对龙马而言无足轻重，反倒是提到青学前辈他稍稍有些迟疑。
但这犹疑在看到德川如今的处境时转瞬即逝。
他不假思索地冲了上去。
再没人能拦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