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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送信

    今天是徐兰和鹰云对视第二天,鹰云又饿又渴,厚重的马蹄声令鹰云受惊,奋力想挣脱,眼神差点挣脱出徐兰的眼神,被徐兰压下,她没敢多想是谁来了,专心对着鹰云。

    嬴政在唐启阳面前不远处下马,怒气冲冲走向他边说:“五日不眠不休,你还当你是二十岁?”

    玄甲卫们不曾见过谁能扛得住皇帝的怒火,为唐君担忧。

    唐启阳被嬴政劈头盖脸骂一时懵住,很快回神并知道他来意,心里感动,忙和他说:“别气,别气,我们的身体比一些二十岁的年轻人还好。”

    嬴政还是怒气冲冲:“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快六十了?”

    唐启阳这下脸上和语气都带不满:“才五十六,哪里快六十了?你看我们是老人的样子吗?”

    嬴政瞪着他:“不像也是老人的年纪。”

    唐启阳觉得七十岁之前都算年轻,听这话气得捂胸口,憋着气说:“你…,你,你,气死我了。”

    嬴政见状吓一跳马上扶住他说:“别气,别气。”

    唐启阳缓气后问他:“你啥时候变得这般容易生气?”

    嬴政没好气说:“被你们气的。”五日夜不眠不休和鹰眼对视,壮年人不一定顶得住,何况是上了年纪的他们。

    唐启阳忙说:“我们没事,哦,对了,刚才马蹄声太大,也不知道你兰从母和鹰云受惊没,我得去看看。”

    嬴政听了也担忧,两人急忙一起进去,到三进堂屋屏风向后看,唐启阳看媳妇和鹰云对视,看来没有受多少影响,小声说:“他们没事,我们到前面说话。”

    两人回到前院,嬴政抬头看四周房顶问阿叔:“你训服的鹰呢?”

    唐启阳吹和口哨,鹰风不知道从哪儿飞来停在他的肩膀上。

    唐启阳和嬴政说:“它叫鹰风,是个小子,刚成年,以后会长成大鹰。”

    嬴政第一次近距离看苍鹰,虽然鹰风看着不强壮但他还是很喜欢,完全忘记自己刚才怒气冲冲,脱口而出:“我也要一只!”

    唐启阳:“成啊,鹰是谁训服听谁,以后我们买到鹰或是你的人套到,你熬鹰的时候我们在你身边守着。”

    嬴政:“好。”

    唐启阳转和鹰风对上眼说:“鹰风,这是皇上,皇上是我们家的人,以后也要听他的话。”

    鹰风不理会,“咻”一下飞走。

    唐启阳和嬴政说:“鹰风训练的时间短,现在还听不懂话。”

    嬴政:“没事,你和我说熬鹰过程。”

    唐启阳:“成,进屋坐。”

    随后两人进屋里,陈燕上茶点后退出去,唐启阳和嬴政细说熬鹰过程。

    嬴政听得仔细,心里边想真不容易但有一只鹰听自己的诱惑很大。

    此时大约下午三点,唐启阳讲完后问他:“留下吃晚饭吗?”

    嬴政说:“现在没啥大事,我住下几天,等兰从母训鹰成后再回去。”

    唐启阳:“行,你在这里住几天放松放松也好,住在这西间吧,去三进住会影响到你兰从母。”

    嬴政在阿叔面前好说话,答应:“好。”

    唐启阳:“我去叫章邯来,让他派人回城给你拿衣服。”

    嬴政:“我出去交待他。”

    唐启阳随他意。

    傍晚,唐启阳给徐兰送饭的时候给她送一张字条让她看,徐兰看字条上写着:政儿来了,在这住几天。

    原来是他来了,徐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唐启阳轻轻离开,拉走在屏风后面的嬴政,两人到前院吃饭。

    快天黑,唐启阳去给徐兰点蜡烛,嬴政也跟着,令唐启阳无奈,快四十岁的人了,还跟着大人。

    唐启阳和嬴政回到前院,清洁卫生后在堂屋里聊天,聊天下事和经济,聊一会后赢政和唐启阳说:“几年前我便派刘邦每年春末带商队去月氏经商边打听,从乌梢岭到西边沙漠大概是两千里,月氏一族基本上是放牧为主,极少耕种,这几年月氏里一伙人帮大秦从西域买回不少驴,刘邦从侧面试探月氏首领,月氏的首领没有归顺大秦之心。”

    他是想用武力将月氏打下,只是现在抽不开身。

    唐启阳知道刘邦每年春末和夏季带商队去月氏经商兼打听消息,他不确定统一匈奴的冒顿现在多大,说:“那就继续和他们做生意,用盐和布料换回牛羊,还有牛皮和羊毛,顺便收集匈奴和西域,羌族的信息。”

    嬴政:“我也这般想,等十几年后青壮人口大增后再做计划。”

    唐启阳称赞:“不错,百越挖渠的事定了吗?”

    嬴政:“又派人勘察后确定要挖,只是没有钱,沟通黄河和淮水的计划更是遥遥无期。”

    唐启阳:“百越挖渠不一定用大秦人,用百越各部族的人,用盐和粮食布料雇佣他们干活,还能促进了解。”

    嬴政思索一下说:“有道理。”

    之后两人没有别的事可谈,于是唐启阳回卧室拿出象棋摆在桌上和赢政说:“这是象棋,前些天姜弦刚帮我做出来,我们下棋,中间这条线叫秦楚界……”

    嬴政听清楚了,于是两人下象棋,嬴政玩一盘后觉得很有意思,继续玩,两人杀得难分难解,唐启阳差点忘去给徐兰换蜡烛。

    次日早,嬴政起床出来便看到阿叔在舞剑,剑法时而刚硬时而柔软,他来兴致,抽出自己腰间的剑说:“我们玩玩。”

    唐启阳:“行。”

    两人对打半个多时辰后停下,收拾后唐启阳去给徐兰送饭,徐兰和鹰云对视,安静吃着饭。

    她心里不太好受,其实她表面比唐启高冷,没有唐启阳亲切,但内心比唐启阳还柔软一些,鹰云不屈的意志在挣扎坚持,她看着真不好受,但也清楚绝对不能放弃。

    徐兰吃完饭喝了水,眼神变温和,鹰云的眼神也变温和,但并不是屈服。

    嬴政在风溪庄不是跟阿叔下象棋就是去看兰从母和鹰云对视,看一人一鹰无声地较量。

    徐兰和鹰云对视的第五天下午,鹰云败下阵,屈服于徐兰眼神下,徐兰解开鹰云抱着它说:“放心,跟了我,你以后是天空中最帅的鹰崽。”

    鹰云发出有气无力的叫声,徐兰心疼说:“先喝点水,我带去吃肥兔。”她说着把鹰云放开,鹰云没有马上飞上天,而是飞到石桌上喝碗里的水。”

    唐启阳提着肥兔和嬴政在堂屋屏风后面,唐启阳见鹰云没有飞走,把肥兔送出去。

    徐兰接过肥兔,鹰云立即看着肥兔,徐兰一伸手,鹰云抓起肥兔飞出亭子下飞向天空。

    嬴政冒头问:“兰从母,成了?”

    徐兰笑回应:“成了。”

    嬴政看有些疲惫的兰从母说:“兰从母快去清洁卫生,吃东西休息。”

    徐兰微笑说:“好,政儿关心我令我心里甜滋滋。”

    嬴政脸上露出笑。

    徐兰回到二进清洁卫生吃一碗汤面后便去睡觉,睡得死沉,第二天上午八点多起来嬴政已经不在,回城了。

    徐兰拿只肥兔在院子里吹口哨,鹰云飞来抓走肥兔,她去吃早饭。

    两个庄子已经种完冬小麦,唐启阳和徐兰继续住在风溪庄训鹰兼做果脯,晒菜干。

    刚开始每天喂鹰风和鹰云各两只肥兔,十天后只喂一只,告诉它们:想吃饱自己去山里捕猎。

    结果两只鹰摸去兔圈捕猎,吓死十几只小兔子,气得唐启阳和徐兰各自训他们一顿,绑起来饿两天,后面就老实了,进山捕猎。

    唐启阳和徐兰训鹰的事传出去,信陵君和李牧先后来问情况,唐启阳不吝啬和他们说训鹰详细过程,他们道别离开后唐启阳想了想,写下详细的训鹰方法,抄两份,派王松给信陵君和李牧各送去一份。

    信陵君和李牧收到后感动,分别派人给唐启阳送一份礼。

    十月底,徐兰和唐启阳回城,回城七八天后徐兰和二十个护卫骑马回邯郸,还有驮物资的六匹马,徐兰带着五只肥兔给鹰云带口粮,他们骑马,鹰云在天上飞。

    护卫们看鹰云和兰娘子互动羡慕不已,五天后带的肥兔没有了,鹰云早晚自己去找饭吃,现在秋末,野兔膘肥,鹰云找饭还是比较容易。

    十二天后下午,徐兰一行回到邯郸松溪庄,徐家一家看她回来高兴不已。

    徐兰看阿父阿母又苍老一些心里不太好受,一家人相聚一个多小时,徐兰让徐山把李先生和王先生给他们师弟捎的信给人送去。

    徐兰吹一个口哨把鹰云叫下来,抓着鹰云的脚和阿父阿母说:“阿父阿母,这是我训服的鹰,叫鹰云,你们摸一下的后背。”

    徐木和徐红第一次近距离看苍鹰,好奇轻轻摸了鹰云的背,鹰云不太乐意被人摸,清亮“嗷,嗷”叫两声。

    周英和徐家后辈也想摸,眼神渴望。

    徐兰和他们说:“鹰云不爱被人摸,它爱吃养的兔肉,你们想摸它自己想办法。”邯郸养的兔子已经很多代,肉质也可以。

    徐宁马上高兴说:“我去杀兔子喂它。”

    其他人眼睛也亮了。

    徐兰笑说:“随你们,不过后天早上我叫去它飞去咸阳给你们姑丈送信。”

    徐木问:“鹰飞到咸阳要多久?”

    徐兰说:“我也不知道,等它飞回来才知道。”

    徐红:“会迷路吗?”

    徐兰:“它应该记得路。”

    徐山去给先生们送信回来,看到鹰云也眼睛一亮,问姑姑:“如何训服?”

    徐兰犹豫一下,和他们说训鹰过程后和他们说:“鹰风和鹰云比较瘦,体力不够好,我们方能轻松训服。”

    徐木和徐红听徐兰说他们不眠不休五日训鹰不由担忧,徐红说她:“你和阳年纪不小了,为何还如此鲁莽?”

    徐兰微笑说:“我们的身体比一些年轻人还好。”

    第122章 滑轮

    徐山和两个儿子现宰杀一只羊,三人用羊肉逗鹰云想摸一摸它,但是鹰云只吃肉不给他们摸,白嫖。

    时间比较紧,到晚饭时间羊杂汤没有做好,做了爆炒羊肉,还有鸡肉鸭肉猪肉,两个老人的牙口不太好,有三个软烂的肉菜,晚上的饭菜丰盛。

    吃饭的时候同样说话,徐兰给家里人说红枣白云一家,咸阳现在的变化,正在建的皇宫和新城,大军北击匈奴。

    徐家人听得津津有味,小辈们眼里渴望,他们想去咸阳看看,想看国都咸阳,想看渭河上的大石拱桥。

    徐兰看徐朗徐宁徐欣,徐春红徐威五个孩子渴望的眼神,念头一转说:“开春后小辈谁想跟我一起咸阳就一起去,在咸阳玩几个月,秋天回来。”五个孩子中最大的徐朗十九岁还没有对象,以后有对象就不方便出远门。

    徐朗和徐宁徐欣是徐山和周英家的孩子,老大徐慧几年前已成亲。

    徐春红和徐威是徐石和陈韭的孩子,五六岁就和兄姐来松溪庄上学,他们的兄姐已成婚,不在松溪庄。

    徐朗五个听姑婆的话后脸上惊喜,异口同声问:“姑婆,真的吗?”

    徐兰笑说:“嗯,你们的表兄弟妹们也一样,都会骑马吧?”徐芹和陈菽家的老大已经成亲,下面三个还没有。

    五个孩子齐声响亮说:“会!”

    徐朗又说:“我们也都习武。”

    徐山不满“哼哼”说:“读书不行。”现在和以前不一样,读书才有前途。

    徐兰说徐山:“你自己小时候都不爱读书,你勉强他们也没用。”他们小时候的小私塾,五人里徐山最不爱读书。

    徐木和徐红点头,可不是,山小时候有李先生亲自教导都学不会。

    徐山被敬爱的姑姑揭小时候的短脸上悻悻,徐朗三兄妹眼神乱飞对暗号:阿父小时候不爱读书,他们就是随了他。

    徐山瞪他们一眼,三兄妹低头吃饭。

    徐春红和徐威低头窃笑。

    徐兰从他们互动中可以看出几个兄弟姐妹的感情不错。

    第二天一早,徐芹便带四个孩子和大儿媳回松溪庄和姑姑团聚,徐芹听说姑姑要带孩子们去咸阳游玩几个月,和姑姑说:“姑姑,我也想去。”

    徐兰问她:“你还能骑马吗?”

    徐芹平时很少骑马,略心虚:“还…能。”

    徐兰压低声音和她说:“皇上在找能接替陈菽的人,以后陈菽会去咸阳。”

    徐芹脸上惊喜:“真的吗?”

    徐兰交待她:“事情未定,不要说出去。”

    徐芹郑重点头:“嗯!”

    徐兰和徐芹说些话后带东西骑马进城去拜访廉颇老将军,老将军也更老了。

    徐兰心里伤感,跟老将军说咸阳的事,外面的事,能说都和他说。

    廉颇听得高兴,等徐兰停下和她说:“你们啊,真好,你和唐启阳回邯郸都来看我。”现在的局面真好,诸侯国已彻底成为历史。

    徐兰微笑说:“老将军值得我们尊敬。”

    廉颇叹:“曾经我差点做错了。”要是自己那回不满带兵反了,不知道有多少士兵无辜丧命。

    徐兰说:“那不是没有发生。”

    廉颇点头:“所以我能心安理得,活得长。”

    徐兰笑笑,又坐谈一会道别离去。

    下午,不少乡亲提东西来送给徐兰,徐兰和乡亲们说不要,乡亲们放下东西就走,她和唐启阳每次回来都这样。

    徐兰只好叫孩子们收拾东西,送去大厨房。

    晚上,徐兰写一封简短的信,卷成条塞进小竹筒,盖上竹帽,用小绳子把竹筒和竹帽连接的地方绑紧实,第二天早上起来喂饱鹰云,把竹筒绑在他脚上,然后和他说:“鹰云,送去咸阳城里的家给你爸,回来时带信,也带鹰风一起来认认路。”

    “唳。”鹰云发出一声响亮鹰唳飞上天,在徐兰头顶盘旋一圈飞走,变成一点点,然后不见,

    鹰云训练的时间短,能不能到咸阳找到家找到唐启阳,徐兰心里没有底。

    唐启阳计算媳妇到邯郸时间,预算鹰云从邯郸飞到咸阳需要两天时间,苍鹰飞行的最高时速是八十公里,鹰云现在的飞行时速应该达不到,耐力也差一些,他在家等着鹰云到来。

    这天下午两点多,两声鹰唳相继在唐家上空响起,唐启阳忙从堂屋出来喊:“鹰风,鹰云。”

    两只鹰从半空飞下,各站在唐启阳一边肩膀上,唐启阳转头抬手,从鹰云的脚解下竹筒后说:“鹰云,辛苦你了,我给你准备了肥兔。”

    鹰云发声“唳”:快拿肥兔来。

    唐启阳笑笑,去厨房提出两只兔子,鹰风和鹰云各抓一只兔子飞走。

    唐启阳解开竹筒的绑绳,抽出信看,对媳妇说要带徐朗这些小辈来咸阳玩几个月没有意见,他们来咸阳后没有和谁结仇,没什么危险,看下面鹰云出发的日期,鹰云在路上的时间是一天半,真不错。

    晚上,唐启阳写了信放进竹筒,第二天早上喂饱两只鹰,把竹筒绑在鹰云脚上,交待他:“鹰云,带信去松溪庄给你妈,别在路上玩。”

    鹰云“唳”一声,啰嗦的老头子。

    唐启阳同时交待两只鹰:“你们还小,在半路上看到母鹰也不要去追。”

    鹰云和鹰风“咻”一下飞上天空。

    唐启阳说:“奇怪,感觉他们在嫌弃我,没可能啊。”

    鹰云鹰风:就是嫌弃你,啰嗦死了。

    快中午,唐启阳进宫找嬴政,见礼后和他说:“昨天下午鹰云从邯郸送信来了,在路上一天半时间,早上鹰风和鹰云一起去邯郸。”

    嬴政听说鹰云从邯郸飞到咸阳只要一天半天时间眼睛一亮说:“我要是有鹰训练好,给蒙恬送信只要一天!”

    唐启阳点头:“差不多。”

    嬴政语气变不满:“我叫玄甲卫套鹰,还没有套到。”

    唐启阳说:“套鹰不容易,鹰风鹰云轻易中套是他们的能力比较差,也是平康里的少年们运气好。”

    嬴政:“好吧。”

    唐启阳喝一口热茶后和他说:“现在建皇宫的民工有几个月收入,你就不想让他们每个月轮流休息两天,让他们知道咸阳的盐和布料,各种种子比南阳郡便宜,来咸阳花出一些钱?”

    嬴政看着阿叔说:“你的主要目的是让民工每个月休息两天吧?”阿叔和兰从母的心就是太软。

    唐启阳不直接回答,笑问他:“你真不想他们来咸阳买东西,让一部分钱在咸阳流通?”

    嬴政喝一口热茶:“想!”

    唐启阳:“城墙要建三十六丈高(12米),我最近总想着能不能用啥东西吊青砖和土,想出一点眉头,明天我去找相里垣。”他打算和墨家人做出滑轮和动滑轮,有滑轮吊东西可以省力省人工,建长城也可以用。

    嬴政:“好。”随后不满说:“总要你琢磨新东西,墨家人也不想想。”

    唐启阳为墨家人分辨:“他们天天从早忙到晚,有时间有精力琢磨才怪,只有像我不务正业,又有足够的好奇心,才有闲心琢磨东西。”

    嬴政说他:“你说啥都有理。”

    唐启阳:“若我没理,你可以反驳。”

    嬴政努嘴,你以为我不想啊,就是无话反驳。

    两人聊一会用午饭,用午饭后下两盘象棋才看奏疏。

    第二天,唐启阳拿着滑轮图纸去找相里垣嘀咕,相里垣越听眼睛越亮,马上去工坊召两个铁匠干活。

    同天下午,邯郸松溪庄,徐兰在四合院堂屋和阿父阿母徐芹聊天,听两声鹰唳马上出来看天上喊:“鹰风,鹰云。”

    两只鹰飞下来各站在徐兰的肩膀上,徐兰边从鹰云脚上解下竹筒边说:“鹰云你真棒,这么快就回来了。”

    鹰云“唳”一声。

    徐兰微笑说:“行,给你肥兔。”

    鹰风也“唳”一声。

    徐兰笑:“也给鹰风。”

    徐兰解下竹筒后进厨房,提出提前准备的两只肥兔,鹰风和鹰云抓走肥兔立即飞走。

    徐木和徐红徐芹站在堂屋门口看着两只鹰抓着肥兔飞高,心里惊叹:真快!

    徐兰走向堂屋微笑和他们说:“能顺利通信。”

    徐芹惊叹:“好快,我都要一只。”

    徐兰跨进门说:“你现在体力和精神都不够。”

    徐芹扶着大母:“姑姑,这么说我身体还不如你呢。”

    徐兰:“是不如,你比几年前胖了些,明早起来和我一起练剑。”

    徐芹苦着脸,心里又有点甜滋滋,和姑姑一起练剑呢。

    唐启阳每天去工坊,五天时间墨家人同时做出五个固定滑轮,动滑轮还没有做出来,两个工匠把滑轮固定在三丈高的一处,在滑轮上穿绳子吊下,系着百斤重物,一个人在一头拉着绳子,轻松把百斤重物吊差不多三丈高。

    在场的人面露喜色,这是省力的好物。

    相里垣拿一个滑轮去跟皇帝报告,嬴政听后拿过滑轮看了看说:“此物并不复杂,你们为何想不出?”

    相里垣惭愧:“臣等无能!”

    嬴政:“罢了,这滑轮用铁量不大,你看建皇宫用多少安排人做出来。”

    相里垣:“唯!”

    第123章 子婴

    皇宫的围墙宽且广还要深挖地基下地基,所以几万人建几个月也只是建起地基,还用不着滑轮。

    相里垣被皇上责怪不会想心里不好受,于是回去后令手下人做出更好的滑轮,琢磨做出更省力的工具。

    他是个磊落的人,没有嫉妒唐启阳更不会记怨,怨他太能干让皇帝觉得墨家没用。

    日子平静,鹰风和鹰云隔几天一起来回邯郸和咸阳送信一回,徐山和小辈们怎么用肉诱惑两只鹰让他们摸一摸,两只鹰都不给他们摸,吃肉后就飞走,白嫖得理直气壮,让徐山几个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咸阳下第一场雪后几天,扶苏的夫人平安生下一个男婴,嬴政赐名子婴。

    唐启阳听到子婴这个名字呆了呆,心想这孩子的年龄好像和历史对不上,转头他便抛开,历史早已经改变,说不定历史上扶苏十四五岁便早早生下子婴。

    子婴生下三日后,唐启阳亲自赶一辆马车,拉一车东西去送给新生儿,扶苏见唐翁亲自赶马车来送东西,两人见礼进屋坐下后扶苏忍不住说唐翁:“唐翁为何不让人赶马车送来?”

    唐启阳说:“我又不觉得冷,若说亲自赶马车丢人,我并不觉得丢人,我爱干啥就干啥,送的东西里大人小孩都有。”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扶苏说:“还有一块玉给孩子,不是啥好玉,你别嫌弃。”

    扶苏佩服唐翁的自在处世,能全然不顾世人的眼光,双手接过盒子说:“我如何会嫌弃?”

    唐启阳笑问他:“子婴像你还是像他阿母?”

    扶苏低声说:“父皇来看过,说像他。”

    唐启阳:“你阿父就是自恋。”

    扶苏笑笑,心说这种话也就唐翁敢说。

    唐启阳坐小会后便离去。

    又几天后下午三点多,唐启阳被叫进宫中,嬴政满脸高兴,见阿叔来忙说:“玄甲卫套到一只鹰,还是只雄大鹰。”

    唐启阳知道他想要鹰心切,笑问:“在哪儿?我看看。”

    嬴政:“我带你去看,明天我安排事,后日开始训鹰。”

    唐启阳:“成。”

    随后两人去一个小宫殿看鹰,唐启阳看了确实是一只大鹰,比鹰云鹰风壮一圈,他担忧:“这只鹰看着比鹰风鹰云大一两年,凶气更重,眼神更犀利,耐力更好,比较难训服。”

    嬴政自信满满:“我是皇帝,还能怕一只鹰。”

    好吧,唐启阳转问他:“之前我们送你的两支人参用了吗?”

    嬴政:“我给阿母一支。”

    唐启阳便说:“后日早上我带一支进来。”

    嬴政说:“宫里有人参,不用带,你留着和兰从母用。”

    唐启阳:“我们七十岁之前都用不着,放着药效消失,不如拿来给你用。”

    嬴政同意:“好吧。”他好奇:“你们还有多少支人参?”

    唐启阳回他:“你兰从母带走三支年份比较小的,家里还有三支年份比较大的。”

    嬴政不由佩服:“你们这运气还真是了不得。”

    唐启阳脸上得意:“那是,以后进山还会碰到。”

    嬴政看他得意的模样无语了,不过他们进山碰到人参的次数也的确值得骄傲。

    嬴政:“我的鹰叫鹰雷,霸气吧?”

    唐启阳笑:“霸气。”

    第二天,嬴政在朝堂上安排国事,大臣们听皇上要亲自训鹰纷纷出言反对。

    嬴桦劝说:“据说训鹰难熬,皇上身体贵重,不可!”

    王绾说:“皇上不可亲自冒险!”

    李斯:“皇上,训鹰要不眠不休四五日,不可亲自冒险!”

    扶苏也劝阻:“父皇不可冒险!”

    其他大臣也份纷劝说:“皇上不可亲自冒险!”

    嬴政不满:“怎么?你们觉得朕的身体还不如长丰侯?”

    李斯:“并非如此,平时皇上操劳国事,臣担心皇上!”

    随后众大臣纷纷说担心皇上。

    嬴政抬手,等下面变安静后说:“朕意已决,近几日便由李斯,王绾,冯去疾,尉缭,嬴桦,隗状,相里垣主持国事!”

    众大臣们见皇帝主意已定,只好应:“唯!”

    下朝后扶苏求见父皇,劝他:“父皇,训鹰要四五日不眠不休,一直和鹰眼对视,极耗体力和精神,望父皇再考虑考虑!”

    嬴政说:“没事,你唐翁给我守着,这样吧,你也来给我守着,陪着你唐翁。”一个人守着很无趣,就让他来陪阿叔下象棋。

    扶苏听说唐翁亲自给父皇守着,自己也来守着心里稍安,应声:“唯!”

    次日早上章台宫一个小宫殿,一切准备就绪,嬴政和犀利的鹰眼对视,他原本觉得自己比阿叔兰从母年轻,能轻松训服鹰,但刚和鹰眼对视小会他就知道自己想轻松了,犯了轻敌的错,马上重新调整心态。

    唐启阳和扶苏就在隔壁守着,两边宫殿的门开着,扶苏还太年轻沉不住气,两刻钟内轻手轻脚出去看他阿父三次。

    唐启阳等扶苏第三次去看他阿父回来和他说:“你太沉不住气,坐下,我们下棋!”

    扶苏脸上不好意思,在唐翁对面坐下说:“我担心阿父!”

    唐启阳说他:“任何时候心情不要轻易外露。”

    扶苏惭愧:“是。”

    唐启阳挪动一个兵问他:“觉得累吗?”扶苏做为政儿的长子,特别培养,要学的东西很多,加上政儿是严父,扶苏面对的压力非常大。

    扶苏知道唐翁问的意思,挪动一个兵回答:“不累,我怕父皇失望。”

    唐启阳和他说:“你阿父是千古难出的人物,战略眼光非一般,你不用总想着赶上他,你啊,就做自己,也不要在意别人说啥,你看,有人背后传我和你兰媪封侯还亲自下地,亲自给马刷毛,亲自赶车等下等的活,穿着普通,上不了台面等等,我和你兰媪从不在意那些话。”

    做自己?扶苏听后若有所思,点头:“传你和兰媪话的人是羡慕嫉妒你们。”

    唐启阳:“那是,认真下象棋了。”

    扶苏:“唯。”

    唐启阳和扶苏下完一盘棋,扶苏惨败。

    随后唐启阳倒半杯温热的水去送给嬴政,等他喝完水把杯子拿出来。

    唐启阳留意嬴政身上气势汹汹,回到隔壁写一张字条让扶苏送去给他阿父看,扶苏拿着字条去隔壁轻悄悄走进去,在阿父侧面打开字条让他看。

    嬴政眼睛余光看字条上写着:悠着点,挥手叫扶苏离开。

    扶苏轻轻走出房间,回头看阿父的背后一眼走去隔壁。

    嬴政是个强势的人但还是接受了阿叔的建议,犀利的眼神缓和,鹰的眼神也随之缓和,他觉得这点挺神奇。

    随着时间推移,扶苏能沉下心,和唐翁下棋不再是惨败,不过也都是败。

    傍晚,嬴政吃一个糯米肉饭团后又喝一碗参汤,过一夜精神依然好,第二夜也还行,第三夜喝了人参汤也非常难熬,好在第四天下午训鹰成功。

    嬴政解开绑鹰雷脚的绳子,鹰雷飞到地上喝水,嬴政转身跄一下很快站定,心想自己的身体还不如兰从母,兰从母训鹰后走路稳稳当当。

    扶苏在门口见状急忙跑进去扶阿父,唐启阳提着一只肥兔走进去递给嬴政后马上离开。

    嬴政提着肥兔叫:“鹰雷。”

    鹰雷“咻”一下飞起叼走肥兔,斜着翅膀飞出大门。

    嬴政去清洁卫生,吃东西后睡一夜还没缓过来,又休息一天后才好一些,养四天才完全好,不过这一遭他觉得很值,训练鹰雷很顺利。

    扶苏在和唐翁守着阿父的几天里也有收获,变更沉稳了,不止沉稳这么简单,心境有提升。

    北边战场,黄河上的冰冻硬后蒙恬便率大军在西边过黄河,攻打匈奴,在此处的匈奴部族首领率军迎战,但在更锋利的秦剑面前没有坚持多久,率剩下还有能力跑的部族逃走,逃不了的人投降。

    蒙恬没有令骑兵追击,而是令大军在匈奴住地驻扎防守,清点伤亡人数,治疗受伤人员,清点匈奴丢下的马牛羊和粮草,等开春再行动。

    徐兰在邯郸每天亲自给阿父阿母炖汤,给他们做一两个合口的饭菜,二老的饭量增加少许。

    她每天用的时间不多,于是便给要跟她去咸阳小辈们讲咸阳的人物关系,遇到事情如何处理最佳。

    徐朗他们听得认真,回房间还用笔记下,和兄弟姐妹互对信息,记漏的地方背起来。

    徐兰有兴致的时候和徐山还有小辈们进山打猎,早去晚归,有没有猎到东西并无所谓。

    徐木和徐红每天过得安心,他们知道女儿开春便会走,但不像以前那么舍不得和难过。

    徐兰能感觉到二老心态的变化,这样更好,人看开精神会更好。

    冬去春来,这天徐兰告别阿父阿母,告别徐山夫妻,徐芹夫妻,带着徐朗三兄妹,徐春红姐弟,陈峰陈茂陈雪三兄妹,还有二十个护卫出发,返咸阳,鹰风和鹰云在他们头顶上飞。

    徐兰顾及到孩子们第一次出远门,赶路速度慢许多,但风景好和重要的地方还停下让他们玩和记下地方。

    一行人骑着马停停走走,二十天才到咸阳,徐朗他们看到大石桥的时候也惊叹不已。

    第124章 问

    徐朗八个孩子看长长的石孔,他们在老家和路上见过很多石拱桥的石孔,第一次见这么长的石孔,他们牵着马走在桥上的时候和许多人一样忍不住想:要是桥突然塌下去指定没命。

    想是这么想,八个孩子大胆看向河水。

    鹰风和鹰云早提前到家,唐启阳给他们各一只兔子,叫秋桂和王荠准备一些点心,先炖上两个肉菜。

    他坐在堂屋等着,听到马蹄声急忙出去迎接。

    徐兰到门口下马笑和唐启阳说:“我们回来了。”

    唐启阳笑:“回来就好。”接着他微笑看八个少男少女,八个孩子脸上没有明显的疲惫,不错,不错。

    徐朗八人相继下马,跟姑爷爷揖礼喊:“姑爷爷。”

    “姑爷爷。”

    ……

    唐启阳笑应:“好,好,都长高了,快进来。”

    随后唐启阳走去后面和二十个护卫道谢,邀请他们去家里喝水,二十个护卫客气婉拒,道别离去。

    徐兰和八个孩子牵着马进院子,卸下东西后牵马去马圈,再回前院洗手喝水吃点心和叙话,小会唐启阳带小伙子们去一个院子安置。

    徐兰带姑娘们去一个院子安置,又带她们去清洁卫生。

    他们这一通忙活下来就到晚饭时间,用完晚饭后大家早去休息。

    唐启阳夫妻回房后才能单独谈话,两人各说近况,重要的事他们已经通过鹰风鹰云通信知道,说些不太重要的事。

    徐兰和唐启阳说:“明天我给扶苏府上递帖子里,后天我去看看王夫人和子婴。”

    唐启阳:“好,最近咸阳城的纨绔子弟们更嚣张,前天要不是有李牧拦着,有五人就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我打算出手教训他们。”

    徐兰同意:“成啊,那些人废了也就废了,反正他们家里也有能力养着。”

    唐启阳:“嗯,开春后建皇宫的民工开始轮流休息,陆续有人来咸阳逛。”去年冬天土地冻上后那边也停工,但外头很冷,民工们都窝在屋里。

    徐兰:“挺好。”

    唐启阳笑说:“去年我和政儿提让民工轮休来咸阳消费的事,他马上猜出我的真实意图。”

    徐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是天生的领导者,其实我们也就是占了多活两世,有两世知识的优势。”

    唐启阳感慨:“是啊,这个时代有许多星熠闪耀的人物。”

    “嗯。”徐兰想起一人说:“下次我们跟政儿出去巡游,要是经过淮阴或离淮阴不远我们脱离队伍去找兵仙韩信。”

    唐启阳也很好奇兵仙韩信是个什么样的人,同意:“好!现在和历史已大不同,韩信的父母应该还在,他应该没有遭磨难吧?”

    徐兰迟疑说:“韩信好像出身韩国没落贵族,他会不会被改变的历史扇没?”

    唐启阳也迟疑:“应该不会吧?”

    夫妻俩面面相觑,如果韩信真被改变的历史扇没了,他们会很遗憾,那可是被称为兵仙的男人!

    徐兰带着她娘家八个孩子来咸阳很引人注目,个别人心里蠢蠢欲动。

    长丰侯和长春侯对谁都客客气气,可是他们只和以前在邯郸相交的人来往,不和咸阳的任何一家交好。

    他们也没有儿女孙辈,想跟他们搭话都费劲,现在不是有了么?还都是些小伙子小姑娘。

    我家的孙子(孙女)和他们当中的小伙子小姑娘对上眼,相互喜欢,那不是和长丰侯长春侯变成亲戚了?

    这种情况徐兰早预料到,在邯郸的时候就提前多次给八个孩子分析情况,反复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第二天早上,唐启阳便带八个孩子走路去逛咸阳城认街道,逛商铺买不少布料,中午他们在一家大饭店用午饭,用完午饭一行人溜达回家。

    唐启阳亲切随和,徐朗八个孩子很快喜欢上不太熟悉的姑爷爷,相处自然。

    徐兰上午收到信陵君的帖子,见唐启阳回来把帖子给他说:“信陵君说要在临江楼设宴请我们和孩子们吃饭,时间由我们定。”

    唐启阳接过帖子看后说:“我最近没有去临江楼和他下棋,他无聊了。”

    随后他看着八个孩子问:“你们还记得信陵君吗?”想想信陵君来咸阳也整整十年了,真快。

    徐朗先回答:“我还记得,大母和阿父常提起他。”

    徐宁跟着说:“我也还记得。”

    十七岁的陈峰回答:“我也还记得,阿父阿母偶尔会提起他。”

    其他孩子不记得了,但听大人们提起过信陵君。

    唐启阳和他们说:“信陵君邀请我们去临江楼吃饭,过几天我们带你们应邀去。”

    徐朗带头应声:“好。”

    其他孩子也相继应声,脸上兴奋,他们来的时候就看到五层高的临江楼,当时就很想上去看。

    徐兰知道他们都有两套正式礼服,和他们说:“你们的礼服要是皱了,拿给秋桂帮忙印直,要是缺什么就和我们说。”

    八个孩子纷纷应声。

    徐兰笑和他们说:“行了,你们回去休息或看书。”

    孩子们相继揖礼后退出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徐兰准时到达扶苏府上,扶苏不在,她被管家带去见王荟,徐兰和王荟见面次数少,不太熟,但是两人能谈上话。

    因为徐兰和谁都能搭上几句,王荟从小就听她阿父王离说起唐君和兰娘子,阿父对他们由衷的佩服和尊敬,她和扶苏成亲后也常听扶苏说唐翁和兰媪多好,所以她对他们尊敬和佩服。

    两人谈小会后王荟叫仆妇把两个多月的子婴抱出来给徐兰抱。

    徐兰抱着胖乎乎的子婴,看着小孩的脸喜爱笑说:“哎呦,子婴可真可爱,眉眼像大父。”

    王荟笑笑,这话他们可不敢说。

    徐兰抱子婴约两分钟便把他还给仆妇,又坐和王荟说一会话便道别回家。

    下午三点多,唐启阳和徐兰被皇帝召进宫叙话,就是寻常的叙话,没什么要事。

    嬴政问徐兰:“兰从母,徐石,徐山,徐芹的孩子如何?”

    徐兰说:“八人里陈峰陈茂陈雪三兄妹读书可以,陈峰已考上童生,其他人读书不太行,武术也只能说一般。”

    嬴政听陈家三兄妹想到陈菽的聪明,又问陈菽长子:“陈菽的长子如何?”

    徐兰回答:“不如陈菽小时候出色,去年考上了秀才,没有考上举人。”

    嬴政微点头,子不如父太正常。

    三人继续闲谈,唐启阳和徐兰和嬴政一起用了晚饭才出宫回家。

    次日,徐兰和唐启阳带徐朗八个孩子去青溪书院,把他们介绍给韩华和先生们,然后转看,徐朗八人见咸阳的青溪书院比邯郸的青溪书院小许多,心里有点儿失望,转头想姑婆和姑爷爷能在咸阳建起来已经不错。

    又一天,徐兰夫妻带八个孩子去临江楼和信陵君相聚,信陵君带两个孙子来,年轻人在一个包厢玩,大人在另一个包厢喝小酒。

    信陵君问徐兰:“兰娘子,你带后辈来咸阳是让他们在咸阳找事做成家吗?”

    徐兰回:“不是,他们来玩几个月,秋后回邯郸。”

    信陵君便说:“那你提醒孩子们注意一些,咸阳城里有很多人想和你们做亲戚。”

    徐兰微笑道谢:“多谢信陵君提醒!”

    信陵君念头一转摆手说:“想必你们也想到并做了准备,我提醒纯属多余。”

    唐启阳笑说:“真心不会是多余。”

    信陵君笑笑后转谈其他事,三人悠哉说话,午后三点才散,下楼一起回城。

    之后徐兰便让徐朗八人自行结伴出去玩。

    生活平静,随着气温提升,开始秧稻苗种水稻,徐兰和唐启阳两个庄子除了种够自家吃的粮食,其他的水田全种糯米,种的糯米收获晒干后送给嬴政,用在建皇宫建城上。

    水泥使用年限尚不知道,所以建皇宫和新城用的黏合剂少不了糯米。

    旱地除了种点西瓜就是种姜。

    忙活中春耕过去,北方战场传来消息,蒙恬率大军大胜占据东河套的匈奴,斩杀两千多人,俘虏一千多人,三千多人败走阴山外。

    唐启阳得消息后在这天快中午,提徐兰亲自炒的两个菜进宫和嬴政一起用晚饭,用完饭后唐启阳和赢政说:“如今蒙将军已经打败匈奴,我要去北边找煤。”

    嬴政这回同意:“可,你带五百玄甲卫和三只鹰去,让三只鹰认蒙恬,以后方便送信。”

    唐启阳觉得五百玄甲卫多了,不过接受他的心意没有出言提出要减少,说:“成,徐朗几个孩子要是愿意跟我去,我带他们去见见世面。”

    嬴政:“随意。”

    唐启阳回家后去找徐朗八人和他们说自己去北边找煤的事,问他们要不要去。

    徐朗听后想没想便说:“姑爷爷,我跟你去!”

    徐宁马上跟着说:“我也去。”

    陈峰想了想说:“姑爷爷,马上要考进士了,我留在咸阳。”

    陈茂听亲二哥不去也说:“那我也不去。”

    徐威刚满十五岁,看向两个堂兄后说:“我也去。”

    三个姑娘一致说不去。

    于是,三天后唐启阳带着徐朗徐宁徐威骑马出发去北边。

    第125章 不平常

    春光明媚,第一次科举考进士即将举行,朝廷为科举已准备好些年,除了在太学旁边建考试场所,还在青溪书院不远处划一块地,建起几排两层房子,供各地来咸阳参加会试的五百多个举子免费住宿。

    当然,有条件的举人若是嫌弃官方提供住的地方是城外,可自行花钱在城里客栈投宿。

    韩华担任青溪书院的院长后没有住进唐启阳提供的小宅子,小宅子空着。

    唐启阳让萧何和刘邦留意张良,若是看到他来劝他去小宅子住,因此张良来到咸阳和萧何刘邦相聚后接受唐君的好意,从客栈搬去小宅子住。

    会试主考人是李斯和相里垣,淳于越,这三人分别代表着法家,墨家,儒家,这令其他家羡慕坏了,法家和墨家很早根植大秦也就算了,儒家在齐灭后才入秦,淳于越已是礼部尚书,如今还能主持科举考试,运气也太好了。

    嬴政对第一次会试很期待,早早严令相关负责官员务必做好事情,相关官员不敢大意。

    四月十二日清早天刚亮,住在城外的举子们三三两两进城,到达太学,在一处威严的大门排队检查衣服和提篮里的笔墨纸砚,收到一张考试规则,然后进考场。

    举子们整理衣冠后走进去,在一排排小房间前面木板上找到自己的名字,然后在严肃的玄甲卫提醒下,抬起木板进去坐下看考试规则。

    三刻后,三个主考人和助手们发试卷,会试开始。

    会试不久,嬴政穿着便服进入考场,看第一个号房里的考生,见是四十多岁的脸,身板看着一般,不像是能长寿的样子,心里失望。

    他转头看对面号房里的三十多岁男人,这人脸色看着明显是纵欲过度。

    下一个,勉强可以,再一下一个,也还行,再一个,这个有五十多岁了吧?不行,以后要规定超过四十五岁不可参加会考,也不妥,姜子牙和百里溪超过七十还有大作为,就五十,不可超过五十……下一个……女的?

    嬴政想起,的确是有一个叫吕雉的女举人,泗水郡沛县人,和刘邦萧何是同乡,那个小地方还出好几个人才。

    他想着事脚步也没有停,过一排号房后看到一张俊脸,心说此人想必就是张良,阿叔提过他几回,预测此人以后可跟萧何搭档,成为朝中栋梁。

    阿叔这个评价可谓很高。

    嬴政顿足细看向张良一息后继续走。

    张良是个警惕心很高的人,听到不一样的脚步声感觉来人不一般,来人停下脚步看向自己,他只觉得一股压迫扑身而来,马上猜出来人是皇帝,他没有抬头,手里的笔不停,等皇帝离开后悄悄舒出一口气。

    徐兰对会试不怎么关注,问留在家的五个孩子后带徐春红徐欣陈雪三个小姑娘去风溪庄,三个姑娘以前常在松溪庄跑马,来咸阳后很少跑马,在来风溪庄的路上有人,她们也不敢骑快马,到风溪庄草场便跑马。

    徐兰在草场边吹口哨,小会红枣和白云嗒嗒向她跑来,红枣和白云已经三十五岁,有明显老态,马最长可以活六十多岁,徐兰和唐启阳对红枣白云有很深的感情,希望他们能活得久一些。

    她分别摸摸红枣和白云的头说:“走,去刷毛。”

    徐兰说着提脚就向小溪走,红枣和白云分别“咴咴”叫两声跟上她。

    一人两马到小溪边,白云走进溪里站在一块石头前面,徐兰拿着刷子在石头上给白云泼水然后刷毛。

    徐兰给白云和红枣刷完毛后飞云和流云过来也要刷毛,飞云快三十也老了,流云比飞云小五岁,体力和耐力还好,可以骑短途。

    徐兰给四匹马刷要毛后分别骑红枣和白云跑两刻钟,老马要时常适当的骑跑一跑,才有精神。

    徐春红徐欣陈雪自然知道红枣白云一家,花云在邯郸,她们骑过花云。

    徐兰看她们眼里好奇,让她们骑飞云和流云跑一跑,这一消磨上午就过去。

    午饭后徐兰问三个小姑娘:“你们长大后打算做什么?”她们自小能接受良好的教育,要是成亲生孩子,一辈子在家里忙碌那就太可惜。

    徐春红和徐欣陈雪相互看一眼,最大的徐春红先说:“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我学医学不会。”

    接着徐欣说:“我想做生意。”

    陈雪比两个表姐文静,腼腆说:“我想考科举,我听说会试有一个女举人参加。”

    徐兰鼓励她:“是有个女举人参加,你有目标就努力读书。”

    陈雪点头:“是。”

    徐兰看向徐欣问:“徐欣,你想做什么生意?”

    徐欣直白说:“我也不知道。”

    徐兰便和她说:“那就慢慢想。”

    徐欣点头。

    徐兰和她们说:“等下我们去池塘钓鱼,傍晚吃烤鱼和烤肉。”

    三个小姑娘脸兴致勃勃,齐声说:“好。”

    徐兰带着三个小姑娘在风溪庄踏青,看小后院大后院盛开的牡丹,指点她们画画,吃春天的美食,带她们抓鸡杀了做叫花鸡,比住在城里舒心。

    不过还要回城,她们在风溪庄住五天后收拾衣物,午后大约两点骑着马悠悠回城,到渭河大石桥前下马牵马过桥,徐春红三个小姑娘走前面,徐兰走最后。

    四人安生走过大石桥,快到北桥头,徐兰听后面几声急促马蹄声,不是拉马车的马蹄声,而是骑马的马蹄声,紧急情况下过桥才不用下马。

    她回头远远看马上的人皱眉头,不是紧急情况,只是贵族家的纨绔,之前唐启阳说出手废了他们,只是忙着没有空去办,现在又去北边。

    徐兰转回头心想律法松了也有不好的一面,咸阳的法治不到位,地方法治应该也不行。

    她思绪间有四匹马从她身边越过,后面还有一匹,最后一匹马越过她,只见马上的年轻男人突然伸出右手摸徐兰前面的徐欣脸上一把,还发出猥琐笑声。

    徐兰行动比脑子反应快,右手出现一根手指长的竹签,手一扬,竹签飞向男人的手掌,穿透手掌飞出去,男人的手掌受剧痛“嗷”凄厉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下来。

    现场目睹男人摔下马的人吓一跳。

    徐兰马上放开流云,边跑向前边“刷”地抽出剑,跑到躺在地上捂着手惨叫的男人跟前,用剑尖指着他捂着的右手冷冷说:“芈家后辈,你这只手太贱,我还想砍断这只手,你说怎么办?”

    年轻男人芈青手痛得鼻涕眼泪直流,看清楚拿剑指自己是什么人顾不上手痛,脑子一嗡:完了!

    皇上有多尊敬唐君和兰娘子咸阳无人不晓。

    徐欣好好走路无端被人摸脸上一把非常愤怒,还没来得及上马追人报仇,就见那人摔下马,姑婆还跑上前抽剑指人他。

    陈雪牵着马走在徐欣前面,摔下马的人就在她旁边,被突发情况吓一跳,急忙问姑婆:“姑婆,怎么回事?”

    徐兰冷冷说:“这个男人手贱,骑在马上还摸徐欣脸上一把,我想砍断他这只手。”

    陈雪和回头的徐春红听这人轻浮徐欣愤怒不已,陈雪冷静拦着姑婆:“不能砍手,姑婆,别冲动,报官,让官府判!”

    芈青前面的四个同伴听芈青凄厉惨叫声后“嘘”马停下,下马跑回头看现场后问:“怎么回事?”

    徐兰冷冷说:“芈家后辈在马上伸手摸我侄孙女一把,并发出猥琐笑声,我把他的手打穿,还想砍断这只手。”

    纨绔二号嬴固看芈青手掌上血糊糊的血洞说:“兰娘子已重罚芈青,再砍掉手就过分了!”

    纨绔三号嬴方愤愤说:“兰娘子的侄孙女啥事也没,芈青的手流了许多血,还在流。”

    纨绔四号和纨绔五号是陪衬,没有说话。

    徐兰移开剑尖说:“即然你们这么说,那就这么算了吧。”等唐启阳回来再找机会废了他们。

    纨绔四号和纨绔五号有眼力劲,忙割出衣角帮芈青包扎手掌,然后扶着他上马,牵马回城。

    徐春红和徐欣陈雪愤愤盯他们后背。

    徐兰关心问徐欣:“徐欣,没事吧?”现在虽然男女比较开放,还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但她毕竟是个小姑娘。

    徐欣不在意说:“没事,刚开始我很生气,还想上马追他报仇,姑婆你帮我出气了。”然后她担忧:“那个人手掌流了很多血,姑婆,他家不会告你吧?”

    徐兰不在意说:“告到皇上跟前也没事,走吧。”

    “嗯。”徐欣脸上变兴奋问徐兰:“姑婆,你用什么打他?”姑婆反应好快。

    徐兰说:“和牙签差不多的小竹签,他的手掌被穿透了。”

    徐春红和徐欣陈雪目瞪口呆,停下看热闹也还没有走的人也目瞪口呆。

    小竹签穿透手掌!那是多大的力?

    徐兰牵起流云和徐春红三个小姑娘说:“走吧。”

    徐春红和徐欣陈雪回神,牵着自己的马继续走路,心里很不平静,她们从小就听说姑婆和姑爷爷的事迹,敬佩他们。

    以前姑婆和姑爷爷回邯郸的时候她们印象不深,来咸阳后才和他们熟悉起来,感觉就是平常的长辈啊。

    原来是真的不平常。

    第126章 查

    因为徐兰用竹签就能把人的手掌打穿,那人还是骑在马上,这能力很离谱,于是现场目睹的人兴奋四处和人说,北桥头发生的事传得很快。

    很多人听了不相信兰娘子用一根小竹签打穿人的手掌,离谱!

    芈青捂着受伤的手,一路痛呼被人送到家,昌平君芈启在家,看芈青的惨样问嬴固:“嬴固,发生何事?”

    动手的人是兰娘子,当时北桥头有不少人,嬴固不敢胡诌,如实跟昌平君相告:“芈青在北桥头摸兰娘子一个侄孙女的脸,兰娘子当下出手用竹签将芈青的手掌打穿。”

    说实话,他现在还不敢相信竹签能穿透手掌飞出,但芈青手掌上的血洞又确确实实地在。

    嬴方告状:“兰娘子还用剑指着芈青的手,说要砍断他的手,我们劝说后她方作罢。”

    芈青垂下头不敢看向大父,前些天大父还特意交待他们:不许去惹兰娘子的娘家后辈。

    昌平君听后脸色微变,走到芈青旁边拉开他捂着的伤口,用手擦去鲜血,很小的口子露出来,在渗出血,再翻过手背擦去鲜血,也是个很小的口子。

    兰娘子居然能用一根小小的竹签打穿手掌,世上居然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

    昌平君到这年纪经历过许多事,没觉得这是重伤,非常失望看芈青一眼,转和嬴固嬴方两个小辈说:“你们回去吧。”

    嬴固和赢方揖礼回应:“唯。”

    昌平君等两个宗室小辈走后失望看着芈青说:“看来我曾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耳,没救了,你哪天被人弄死也不奇怪,下去吧。”

    芈青脸上明显不服,心里还觉得委屈,自己受伤大父还如此说话,但不敢违背大父,忍着痛去找阿母告状和上药。

    昌平君虽然不满芈青这个孙子轻浮徐兰的侄孙女,但觉得徐兰出手把芈青的手掌打穿,双方算是扯平,没有派人带东西去唐家跟徐家女赔礼道歉。

    玄甲卫知道皇上有多尊敬唐君和兰娘子,他们当中有许多人给唐君兰娘子做过护卫,打心里尊敬和喜欢他们。

    于是玄甲卫得知北桥头的情况并查清楚后上报皇上。

    嬴政知道兰从母武艺很高,但对她能用竹签打穿人的手掌将信将疑,问来报消息的玄甲卫:“长春侯当真用竹签打穿人的手掌?”

    玄甲卫回答:“目睹的人皆说是,芈青的手掌确实穿了一个小洞!”

    嬴政微点头:“传令,嬴固五人违反过桥规定,骑马过桥,每人罚银百两。”

    玄甲卫应:“唯!”

    随后赢政叫来蒙毅,交待他:“把过桥的几条规定刻在桥头,以后有人不是紧急情况下骑马过桥,罚银十两!”当初过桥的规定没有纳入律法,只告知民众。

    蒙毅不知道嬴固五人被罚百两,听罚银十两暗吸一口气,应声:“唯!”

    嬴政又交待他:“暗中调查芈青嬴固嬴方几个可曾有犯法。”芈青能有如此放肆行为,必不是好东西。

    蒙毅应:“唯。”

    蒙毅领命后不是一个人去调查嬴固五人,派手下人去查,他手下的人有人跟嬴固五人的其中一家交好,悄悄给那家报信,那家人又给另四家报信,于是嬴固五人家里的大人们马上给他们收尾,蒙毅和手下们自然查不到什么。

    嬴政交待蒙毅后便把事放下,他现在关注是会试,会试考三场,每场三天,现在考第三场,第三场考的是治国策论。

    科举每个学派的知识都考,能中举的人是相当有能力的人,这些举人可以直接派官,他要从会试中挑出拔尖的人,着重培养和提拔。

    没有殿试,嬴政觉得会试连考三场已够,能在第三场写出出色的策论,耐力和意志力已属上乘。

    会试第三场考完后嬴政叫李斯他们把试卷送进宫里,他和李斯淳于越相里垣看试卷,开头就不通顺的文章放下,不知所云的放下……

    嬴政和李斯三人花三天时间看了五百多篇文章,挑出十二篇比较出色的文章,又从十二篇文章中挑出最好的三篇,揭开糊着的名字。

    最出色的文章是张良写的,另两个是杨玄清和叔孙通。

    嬴政和李斯、淳于越、相里垣三人说:“前两场也是这三个人考最出色,你们觉得哪个最出色?哪个是状元?”心想张良果然很出色,阿叔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李斯说:“臣觉得张良的策论步步紧扣,最为严谨,当属他。”他心里失望,没有法家的弟子进入三甲。

    相里垣跟着说:“臣亦觉得张良的策论最为严谨。”心里遗憾没有墨家弟子考进三甲,张良和杨玄清都是黄老学派的人。

    第一次科举的状元名头很大,足以载入史册,淳于越有意同是出身齐地儒家的叔孙通,但也不得不承认张良的策论更好,加上李斯和相里垣已表态,于是说:“臣亦觉得张良的策论最出色。”

    三个主考官都有自己的心思,都是从学派方面考虑,可见学派相争还很分明。

    嬴政能大致猜出三个主考官的心思,心里不满,自己强势能压制各个学派相斗,扶苏以后也勉强可以,若是两代后皇帝不能压制学派争斗,必定会引起震荡,令朝中分裂,要想个办法预防那种事发生。

    他看淳于越一眼说:“张良是状元,杨玄清的文章比叔孙通的文章差一点,他是探花,榜眼是叔孙通。”

    李斯和淳于越、相里垣对这个排名都没有不同意见,相继应声:“唯。”

    嬴政:“后面的排名交给你们,除了三甲,再录取一百二十名进士。”

    李斯、淳于越、相里垣齐应:“唯!”

    两天后,太学的外围墙上张贴考上进士的名单,上榜的人兴奋不已,没有上榜的人失望不已。

    张良看自己是头名状元脸上露出微笑,

    叔孙通见自己不是头名状元有点失望。

    杨玄清看到自己是探花脸上露出笑,和张良揖礼说:“恭喜张兄高中状元!”

    张良回礼微笑说:“恭贺杨兄高中探花。”

    叔孙通不认识张良和杨玄清,听他们对话便知道他们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探花,都比自己年轻,和他们揖礼说:“我是叔孙通,恭贺两位。”

    张良和杨玄清回礼,相继说:“恭贺叔孙兄高中榜眼。”

    叔孙通抚须问他们:“我是齐地的儒者,两位年轻有为,是何学派?”

    张良说:“良是黄老派,来自颖川,科举消息传出后又看其他学派的著书,从书中皆有受益,已不能单一说是哪一个学派。”

    杨玄清脸上赞成:“张兄说的极是,我来自琅琊郡,也是黄老派,看墨家编的书和图片后才知道水力石磨如何磨面,知道水车如何将水带到高处,觉得很有意思。”

    旁边的人听他们聊天知道这三人是前三甲,眼里放光,此时不结交更待何时?于是纷纷围过来跟他们认识搭话。

    陈峰和陈茂陈雪三兄妹也去看榜,他们看榜后回来和姑婆和姐妹们报告情况:“状元是张良,榜眼是叔孙通,他是齐地儒家,探花是杨玄清,来自琅琊郡,黄老学派。”

    他们见过张良也认识他,因为张良的弟弟张修长时间在邯郸的青溪书院读书,跟王先生学画,他们和张修很熟。

    徐兰感觉叔孙通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过探花姓杨,琅琊郡黄老学派,问他们:“杨玄清不会是跟有名的书画家杨华大师有关吧?”

    陈峰说:“不清楚。”

    陈雪脸上泛着光,高兴和徐兰说:“姑婆,吕雉考中八十六名!”

    徐兰笑说:“吕雉这姑娘有才,你努力!”刘邦已在四年前成亲,吕雉应该有个更好的人生。

    陈雪应:“好。”

    徐春红遗憾说:“可惜我读书不行。”

    徐欣:“我也不行。”

    徐兰和她们说:“那就做你们喜欢做的事。”

    徐春红和徐欣点头。

    此时章台宫,蒙毅跟皇上报告:“经过多天调查,没有发现嬴固嬴方芈青等人的犯罪情况。”

    嬴政不相信他们没有犯过法,看着蒙毅问:“你信他们没有犯过事吗?”

    蒙毅垂首告罪:“臣无能,未能查到!”

    嬴政脸上透出冷意:“不是你无能,而是有人跟他们通风报信!”阿叔说得没错,腐败很容易滋生,各地粮仓里的粮食数量也许和账面上不一样。

    这种情况蒙毅也想过,脸色不好,和皇帝保证说:“臣会查清楚!”

    嬴政抬手:“这个时候不必查,我要你带玄甲卫去外地查粮仓!”

    蒙毅心头一禀:“唯!”

    唐启阳一行到达河南地(鄂尔多斯)的位置没有停下,继续向北渡过黄河到九原郡,见到蒙恬和他说明来意,把蒙恬介绍给鹰风鹰云鹰雷,让三只鹰记下他。

    蒙恬看到三只苍鹰两眼放光,佩服和唐启阳说:“唐君想出训鹰的方法,你真了不起!”

    唐启阳一点也不谦虚,“哈哈”笑说:“那是,我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第127章 贪欲

    蒙恬笑笑,他以前和唐君接触不多,但常听弟弟提起他,知道他的真实为人,很敬佩他,而且他觉得训鹰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并做得到,这令他更佩服。

    随后唐启阳问蒙恬河套的情况,了解之前河套有三个匈奴部族,全是放牧,耕种很少。

    黄河南边的河南地很早属于大秦,是大秦养马的重要地方,每年到冬天结冰,阴山外的匈奴和在河套的匈奴会合作,过黄河去河南地抢粮食抢马,杀大秦的老百姓。

    以前大秦在河南地的驻军分散,兵力也不足,令匈奴屡屡得手,后来大秦灭齐魏后腾出兵力,布置在河南地,情况才有好转。

    开春蒙恬拿下整个河套后分兵在要塞防守,败走的三个匈奴部族不甘心放弃河套,集结一起来攻打秦军,被秦军击溃。

    黄河九曲唯富一套,说的就是河套平原,河套平原被称为塞外江南,但现在还没有进入农耕。

    唐启阳训练鹰风鹰云鹰雷认蒙恬两天后让三只鹰飞回咸阳送信。

    三只苍鹰在天上飞直线,早上出发,临傍晚就到咸阳。

    嬴政听到鹰唳声便从宫殿出来,鹰雷落在他肩膀上,他解下绑在鹰雷脚下的竹筒后说:“等等,我叫人给你拿肉。”

    鹰雷“唳”回应一声飞上天空,一下子不见,嬴政知道他去找兰从母要肥兔,不理解摇了摇头,肥猪肉难道不比兔肉好吃?

    徐兰从鹰云鹰风解下竹筒后和他们说:“等会,鹰雷来了再一起给你们兔子。”

    按理说有主人的鹰不会吃别人喂的食物,但可能鹰云鹰风跟鹰雷说他们吃的兔子多好吃,鹰雷也跟徐兰和唐启阳要兔肉吃,吃一次后面就有无数次。

    “唳”鹰雷飞下来停在瓦上,徐兰进厨房提出三只肥兔,三只鹰相继吊走一只兔子。

    陈家三兄妹和徐春红徐欣在屋檐下看三只鹰飞走,他们看过很多次,依然很羡慕,他们也想要一只鹰!

    特别想!

    徐兰进堂屋解开竹筒抽出字条看,信的内容是报平安,没有特别的消息。

    晚一些,一个玄甲卫来给徐兰传话说皇上交待明天鹰雷和鹰风另有任务,玄甲卫带他们出去找蒙毅,要跟蒙毅保持联系。

    徐兰知道蒙毅带玄甲卫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去哪里,也没有问,回应说知道了。

    晚上,徐兰给唐启阳写一封信,把芈青的做为简洁和他提一下。

    第二天一早,徐兰把小竹筒绑在鹰风脚上交待他去给唐启阳送信。

    鹰风飞走后鹰雷便来,徐兰拿兔子喂他,等他吃完兔子回来,带鹰云鹰雷到隔壁让他们认一起出去的两个玄甲卫,让他们跟着他们,两只鹰“唳”一声飞上天空。

    徐兰和两个玄甲卫说:“行了,你们也出发吧,他们会在天上找到你们跟你们一起走。”

    “唯。”两个玄甲卫应声离去。

    唐启阳骑马带徐朗几个在周围勘察地形,临傍晚回到营地看见鹰云来了,解下竹筒后问他:“你自己来了。”

    鹰云“唳”回应,唐启阳笑摸摸他的头,他解开竹筒看信后眉头皱起,后悔出门之前没有抽出时间解决那些人。

    唐启阳在五原和蒙恬告别后没有立即返回河南地找煤,而是向东走到云中,在东套查看三天后再转到包头位置过黄河,到河南地上辈子鄂尔多斯市大概位置停下,现在是个叫东胜的小城镇,只有一条街,城镇太小,他们一行五百来人有大半人要露营。

    现在的河南地(鄂尔多斯)树木茂密,唐启阳从包头位置画图,结合记忆和向南走的路程计算方位和露天煤矿距离,带徐朗三个和二十个护卫骑马出去找煤。

    五百人太多,在野外吃饭是个大问题。

    玄甲卫在外要听唐启阳的命令,他的话不得不听,不过唐启阳也不让他们担心,晚上打算在野外过夜会提前让鹰风给他们送信,他们一般只在野外过一夜,第二天会回东胜镇补给。

    在唐启阳率人找人露天煤矿的时候,嬴政收到蒙毅在太原郡发来的急报:太原郡守赵山和其他官员跟当地商人勾结,卖出粮仓里的三成粮食,现已将涉案人员拿下。

    赵山以前在秦军中是个左庶长,不打仗后转在太原做郡守。

    嬴政收到急报心生怒火,气得抽出剑削去桌子一角,嘴上骂道:“王八蛋,有军爵有田有工钱有禄米还不够,还敢卖粮食!”

    唐启阳在一个方向找八天,找到露天煤矿的位置,确定了位置就好办,他派人去跟当地郡守报告,让鹰风先给离得近的蒙恬送信,再叫他去咸阳给皇帝送信,有鹰风送信就是方便。

    唐启阳收到嬴政回信后带一行人骑马踏上回程,十一天后下午回到咸阳。

    徐兰和徐欣五个看徐朗和徐宁徐威三个小伙子脸上被晒得和黑炭似的吃一惊。

    徐兰发现三个小伙子跟唐启阳出去一趟比以前沉稳不少。

    徐欣问大兄:“大兄,你们为何晒得这么黑?”姑爷爷没有变黑呀。

    徐朗笑露出白牙说:“天天在阳光下晒就成这样了。”

    徐欣说:“姑爷爷不黑。”

    唐启阳笑着接话:“姑爷爷是老脸,脸皮厚,不容易被晒黑。”

    徐兰招呼他们:“都进屋里喝水,喝水再说话。”

    唐启阳和徐朗徐宁徐威他们进堂屋喝水后便各自回院子清洁卫生。

    徐兰也回他们的院子,她等唐启阳洗澡洗头出来,给他擦头发边和他说:“蒙毅在太原郡查出郡守和其他官员跟商人勾结,卖掉粮仓里的三成粮食。”

    太原郡是个大郡,因为有汾河,这些年还建了不少水库水渠,每年的收的赋税不少,三成粮食不是小数目。

    唐启阳惊讶:“这么多?”

    徐兰:“嗯,昨天我碰到扶苏,扶苏说政儿心情不好。”

    唐启阳便说:“等下我进宫和政儿吃晚饭。”

    徐兰问他:“累不累?”

    唐启阳:“还累不着。”

    徐兰:“行,你休息一会。”

    唐启阳:“好。”

    唐启阳休息一个小时后换上衣服进宫。

    嬴政在看着湘江和篱江地图,听人报阿叔来了忙叫他进来。

    唐启阳进宫殿跟嬴政揖礼后说:“我回来了。”

    嬴政看到阿叔高兴,点头:“阿叔坐,辛苦阿叔,刚回来怎么不休息?”

    唐启阳在他对面坐下说:“不辛苦,我回到家就听你兰从母说太原郡的事,我们有点担心你,我赶路也不累,便来看看你。”

    嬴政早不气了,说:“我没事,我就是想不通,赵山有军爵有田,有工钱有禄米,为何还不满足?”

    最重要的是,像赵山那样还有多少人?

    唐启阳说:“欲壑难填,人的贪欲随着环境改变会一点一点增加,最后变贪得无厌,他们如何处置?”

    嬴政说:“本该问斩,但我想想后觉得问斩令他们太痛快,发配他们全家为奴去九原修长城。”

    唐启阳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嬴政说:“这是我画的河套地图,比以前的地图详细准确。”

    嬴政打开纸张看地图后说:“平地不少,可开出耕种的土地不少。”

    唐启阳:“是,不过要挖渠引水。”

    嬴政:“短时间内不行,那边没有人,目前也没有多余的人口移过去。”

    唐启阳:“慢慢来吧,蒙恬将军说匈奴分大大小小部族,也相互争斗,弱肉强食,我在想要不要说服一些弱小部族归顺大秦,在河套固定定居,除了放牧,还学习耕种,但又担心他们部族安定下来后迅速壮大,然后反了大秦。”民族融合并不容易。

    嬴政略思索说:“不行,那些人打服了才可能归顺。”

    的确是,唐启阳没有再建议,问他:“科举效果如何?”

    嬴政脸上露出一丝笑:“还不错,有几个人相当出色,我想让张良明年去邯郸接替陈菽,调陈菽来咸阳,过几年再把张良调回咸阳,但又担心他太年轻。”

    唐启阳:“张良可以的,他出身贵族,从小被精心培养,能压得住。”

    嬴政听阿叔这么说便决定明年令张良去邯郸接替陈菽,微点头:“就这么定了。”

    随后两人谈起士兵换防的事,一会伺人送来晚饭,两人吃饭喝小酒。

    嬴政这阵子事多,今天阿叔回来放松一些,多喝不少酒,唐启阳没有阻止他,等他喝差不多后扶他去睡觉,他在一个小宫殿睡觉,第二天早上才出宫回家。

    此时已收完冬小麦,天气炎热,南郡和河东郡的老百姓收到去咸阳建皇宫的征令,老百姓们开始听里长传话不高兴,后面听说可以拿钱才乐意。

    正在建皇宫的人马上就能回家,有些人心里期待,居然有人还想继续做下去。

    唐启阳回来后和老朋友们相聚喝酒吃饭,之后就没什么事,中午太热,傍晚不下雨的时候便悠悠出去带一两个孩子去逛街,有集市的时候去逛集市。

    一直没有碰到想收拾的人。

    第128章 会见各学派

    嬴固五人被皇帝亲自开口罚银百两后很害怕,老老实实了一个段时间,进入夏季后又热又常下雨,所以几乎不出门。

    唐启阳打听到他们的情况后不再出门晃悠,其实这些纨绔对大局没什么影响,影响大的是大秦灭六国后上下官员膨胀的心。

    国都咸阳城逐渐形成复杂的新关系网,这些关系网还会持续壮大和腐败,扩大到下面郡县,假以时日能瞒上欺下。

    人类社会史上不管什么样的制度,都没有办法杜绝腐败,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天气太热,唐启阳和徐兰带徐朗八个孩子去风溪庄避暑,夫妻俩每天早上轮流花一两天小时亲自给八个孩子上课,其余时间由着他们爱干嘛就干嘛。

    随后夫妻俩在书房写书,整理稿子,有时下午四点后唐启阳带几个小伙子去钓鱼,钓到的鱼养到第二天烤鱼。

    徐兰和唐启阳有兴致的时候带乐器到后面大花园的亭子下合奏,徐朗他们听到后去大花园听他们合奏。

    八个孩子有人喜欢弹琴,有人喜欢吹箫,有人喜欢吹笛子。

    唐启阳便派王业去城里买回一些乐器,夫妻俩教孩子们五音和乐器用法。

    比起在咸阳城,徐朗八人更喜欢在庄子上过。

    轻闲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三伏天过去,进入八月。

    八月初九,徐兰和唐启阳带八个孩子和一些稿子回城,第二天便开始做月饼,小伙子小姑娘们也帮忙一起做。

    下午烤出第一炉的时候徐朗和陈峰每人一下干掉五个月饼。

    徐兰见他们伸手拿月饼还要吃忙拦住他们:“你们不能再吃了,月饼里坚果和糖油太多,不容易消化,再吃积食难受。”

    徐朗和陈峰听劝,不好意思收回准备拿月饼的手。

    唐启阳和他们说:“等下吃晚饭也不能吃饱,少吃些。”

    徐朗不好意思说:“月饼太香了,忍不住。”大母和阿母偶尔也做月饼,只是没有姑婆和姑爷爷做的月饼好吃。

    陈峰不好意思点头。

    唐启阳说:“没事,你们喜欢甜食,明天再吃,你们现在年轻多吃些糖没关系,但是三十岁以后尽量少吃糖,不然容易生疾。”

    徐朗和陈峰脸上变郑重,相继回应:“多谢姑爷爷教诲!”

    唐启阳和他们微点头,继续往炉里放月饼生胚。

    十二日,徐兰和唐启阳各收到皇帝的帖子,两人帖子的内容大致是:徐兰是有名的医家和农家,唐启阳是有名的杂家。

    十四日辰时中,皇帝在章台宫会见各个学派代表人物,请他们去参会。

    徐兰和唐启阳看完帖子就知道皇帝想做什么,也好。

    他们觉得没什么,收到帖子的其他学派有瑞瑞不安,有兴奋不已,也有淡定如常。

    淳于越和相里垣就瑞瑞不安,墨家和儒家已相争已久,他们知道皇帝不喜各个学派相争,他们做为领头人不在明面上相争,只是下面的弟子还在相争,两派弟子在太学辩论,在路上在酒楼相见互骂是常事。

    纵横家沉寂已久,收到帖子后兴奋,皇帝会见他们是不是要重用纵横家?

    张良和杨玄清也收到了帖子,杨玄清听说其他学派也收到帖子,去问张良:“子房,你可能猜到皇帝会见各家学派是何事?”

    张良说道:“猜到一二,各个学派相争已久,继续争斗很可能会波及国事。”

    杨玄清脸上恍悟:“大事!”

    十四日早上七点多,唐启阳和徐兰出门,王松驾马车送他们到宫门口。

    唐启阳和徐兰下马车便见到许多人,也见到韩非李方王羽他们,大家相互见礼后不多加寒暄,走进宫门后走向章台宫最大的宫殿。

    进宫殿大门便见两侧有几排桌椅,中间是两米宽的大道,已经有一些人落坐。

    唐启阳和徐兰被侍人引到右前方的第一排坐下,他们对面是李方王羽他们和他们的弟子,他们的后面四个桌子坐着四个人,一个是夏无且,一个是吕不韦的儿子,另两人不太熟悉。

    下前方是李斯和韩非,李斯和韩非对面是墨家,墨家下前方是淳于越那一派的儒家。

    两派儒家隔着墨家分开坐,这个安排挺有意思。

    李斯和韩非下方是兵家王翦和蒙武,李牧,他们后面几人也是将军。

    后面就是纵横家,黄老道家,农家,医家,阴阳家,名家,小说家,比较有名的学派济济一堂。

    不少人热切看向唐启阳和徐兰,热切看他们的是医家,农家,小说家的人,唐启阳和徐兰觉察到热切的眼神回望,微笑回应,得到他们回应的人高兴不已。

    唐启阳在黄老道家后面看到张良和杨玄清。

    没多久,宫殿里的座位坐满人,侍人们上茶,大家端坐不再说话。

    侍人们退出去后皇帝迈着龙形虎步走进来,后面跟着扶苏,嬴政走到最前面皇座前停下,扶苏停在唐启阳的侧边站定,两人相互微笑致意。

    众人站起来揖礼后喊:“皇上永寿!”

    嬴政坐下说:“诸位坐下吧。”

    众人坐下,心思不一看向皇帝,猜测皇帝聚集各家的用意。

    嬴政开口说:“朕今日召各个学派齐聚一堂,是有个问题日夜困扰着朕,不解决朕一日不安。”

    这么严重?

    众人听皇帝说话脸上逐渐变凝重,始皇帝行事果决,什么事能令他日夜不安?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各个学派主张不同,相争已久,从民间至朝堂,从辩论至当街碰见骂架,甚至相互仇视。”

    嬴政停下端起茶杯喝茶。

    两三百年来,墨家和儒家相争最激烈,皇帝明显说的是这两家,墨家人和儒家人低下头,其他家平时有相争,但不像墨家和儒家那样出名,心里齐齐松一口气。

    嬴政喝两口茶后继续说:“如今的大秦和各诸侯并立的时候不一样,依法治国,令我大秦无盗匪横行,无抢杀强虏,老百姓们能安居乐业,武能安邦,边境的兵力保证大秦不受外族侵犯,靠着优良的农具和无数水库水渠,合理的种地种田方法,令粮食增产,养活无数人,令赋税增加,方能建皇宫新城,北击匈奴,修建长城,以后还在百越挖运粮渠,南征百越,挖渠沟通黄河和淮水,令南北水运通畅,提倡礼义仁智信,教化老百姓,让老百姓知礼仪廉耻,医者治愈有疾之人…,每个学派都有出色的一面,我大秦的发展,想变繁荣富强,每一个缺一不可。”

    嬴政说一大段话后口干,停下喝茶。

    皇帝的这番话对很多人冲击很大,特别是年纪比较大,没有参加科举的人,这些人学的知识片面,从来没有从大局上思考,眼界窄,听皇帝这么说看到更广的天地。

    完整的社会各行各业息息相关,有环相扣。

    王翦和蒙武年纪大了,平时很少上朝,听得一脸懵,就留意了武能安邦四个字。

    李牧听到这里猜出皇帝会见各家学派用意,眼里高兴,能太平谁会希望再出乱世?

    李方和王羽韩非眼里高兴,还有深深的自豪感,他们曾教过小时候的皇帝,优秀的皇帝有他们的一点点功劳,这自豪和满足无法对人言说。

    李方瞄唐启阳夫妻一眼,自己很久以前觉得他们为大秦培养大王不是错觉,但也没有猜对,他们不仅仅是为大秦培养大王,是为天下培养一个雄才伟略的皇帝。

    嬴政喝几口茶后继续说:“我大秦上下官员皆有所属学派,若各个学派相争严重,相互仇视,今天我为我的学派将别学派的官员弄下去,明天那个学派报复回来,把朝堂,把国事变成学派斗争之地,置天下万万民不顾,将会变成如何?朕每每想到此处便夜不能寐!”

    除了唐启阳和徐兰,殿里其他人汗流浃背,很多人低下头,气氛很沉重。

    张良思索,现在墨家和儒家表面相安无事是因为始皇帝压着,将来若是皇帝比较弱,学派相争误国的事未必不会发生,皇上是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做打算。

    在沉重气氛中,相里垣站起来面向皇帝揖礼,郑重说:“皇上,臣做为墨家巨子,以后规定墨家弟子不可过于争意气,决不可为墨家不顾大局,误国误民,违者逐出墨家,代代传下去!”

    嬴政微点头:“善,坐下吧。”

    “唯!”相里垣应声揖礼坐下。

    淳于越正在为难,他虽然是齐地儒家的代表,但并不能管着天下所有儒者。

    李方和王羽相视一眼,一起站起来面向皇帝揖礼,李方表态:“皇上,我和王师弟不能代表儒家,但会告诫弟子们万事以大局为重,并让他们代代相传。”

    嬴政嘴角露出一丝笑:“善,坐下吧。”

    淳于越听了李方和王羽的话暗骂他们狡猾,等他们应声揖礼坐下后站起来面向皇帝揖礼说:“皇上,臣虽然是齐地儒家领头人,但无墨家巨子号令弟子们一样号令儒家弟子的能力,臣会告诫儒者们不可意气相争,万事以大局为重!”

    嬴政对淳于越的回应不太满意,不过给他面子,也说:“善,坐下吧。”

    第129章 方法

    淳于越有一定程度了解皇帝,听皇帝的语气就知道他不满意自己的回应,但他真没法和墨家巨子一样能号令所有儒家弟子,心里苦笑揖礼坐下。

    随后其他学派代表相继表态会告诫弟子们做事以大局为重。

    嬴政没有为难任何学派,他等所有学派表态完后说:“朕相信在坐诸位的人品,相信在朕的有生之年不会有陷害其他学派的事发生,但若是一两百年后呢?介时朕和诸位已不在,若有一家变得很强大,贬低其他家,迫害其他家,令一家独大,又当如何?”

    别说,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发生,特别是法家和墨家,儒家这三大家,不少人悄悄瞄这三家。

    法家,墨家,儒家三家要是说没有想过令自己一家独大没有人相信,李斯想到自己做廷尉的时候就曾有让法家一家独大的想法,所以三家代表沉默。

    气氛变凝重,场面静悄悄,不少人心里期盼唐君或兰娘子说话救场。

    唐启阳和徐兰稳坐如山,一言不发。

    嬴政看了看阿叔和兰从母,见他们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微微撇嘴角,知道他们来走过场,但是他见不得阿叔舒服,开口问阿叔:“长丰侯有何想法?”

    唐启阳站起来面向皇帝揖礼,又看各个学派后眼神转回说:“皇上和在坐的诸位都知道我是杂家,在我看来不管是哪一家的学说都是宝贵的文化,是我们人类的文明成果,任何一家容不下其他家,想迫害其他家,令一家独大都是阻止社会发展,阻止文化文明发展,那将会是历史的罪人!”

    历史的罪人!

    这是天大的罪名!在场很多人暗吸一口气。

    李牧伸手端起茶杯喝茶,嘴角微笑。

    张良眼里和杨玄清相视一眼,眼里皆是佩服,唐君真是心胸宽广。

    李方和王羽韩非脸上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里有无奈,唐启阳还和年轻时一样傲。

    王翦和蒙武虽然是武将,但一直谨慎,不会轻易得罪人,听唐启阳的话后脸上惊讶:唐君也太大胆了!

    扶苏眼里亦是佩服。

    历史的罪人,好!嬴政喝:“彩!”

    唐启阳揖礼坐下。

    嬴政站起来走下高台,慢慢向外走,快到门口转身往回走,两边的人坐着不动,太学的一些博士平时很少见到皇帝,在太学辩论国事的时候激昂,高谈阔论,仿佛皇帝不用自己的计策是天大的损失,但是现在真正在皇帝面前却像鹌鹑。

    嬴政走到高台下,转身面向众人说:“朕思考许久,想出一个方法,朕欲给后人下一令:将来若是哪家为独大,不择手段陷害其他家,其他家可联合攻之,分解其,若其过盛当时攻不下,待其弱下再联合攻之,历史证明,强大并非永久,曾经的霸主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在时间车轮下同样埋入黄土!”

    嬴政无法预测将来的事,但是这个方法一定程度上可预防将来出现一个权势过大的人把持朝政,避免一家学派独大。

    联合攻之还要分解,很多人心头一凛,想反驳却无法反驳,这事的前提是不择手段陷害其他家,如果没有这个前提就不存在联合攻之并分解这个结果。

    有个别人在听后面一愣,是啊,强大不会永久,不说远的,就像还活着的吕不韦,吕不韦做丞相的时候门客无数,风光无限,子孙们意气风发,如今门庭冷落,子孙无人搭理,正可谓人走茶凉。

    与之相反,长丰侯和长春侯虽然无官无职,从无门客,亦不风光,生活俭朴,后辈不张扬,但无人不尊敬他们。

    唐启阳想了想,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虽然现在科举考的范围广,但是各个学派的思想根深蒂固,要想在二三十年内融合在一起不可能。

    嬴政向前走两步,眼睛扫过所有人后问:“诸位觉得如何?”

    还能如何?

    若是反对不就说明自家学派有不择手段陷害其他家的想法,能反对吗?不能!

    很多人无所谓,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学派不会做出不择手段陷害其他家的事。

    嬴政淡淡说:“无人反对朕便向天下下告令,并将皇令刻在石碑上,立在太学,将来搬去新城,亦在新太学里立石刻碑!”

    嬴政觉得给在场的人震撼够了,令大家散去,该干活的人去干活。

    很多人心神恍惚走出宫殿门,纵横家们来的时候兴奋,出宫的时候垂头丧气,他们做事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徐兰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个过场,走出宫殿一段路被夏无且叫:“兰娘子。”

    徐兰听下脚步回应:“太医令。”

    夏无且不好意思说:“我有一事不解,可否耽误兰娘子一点时间。”

    徐兰微笑回应:“可,是何事?”

    夏无且问徐兰最近本草集里的一个方子,徐兰仔细和他解释,夏无且一听便能领会,道谢离去。

    徐兰快步向前走赶上唐启阳和李牧韩非,这三人已相约去酒楼,于是出宫后徐兰一人坐上马车回家。

    今天的事并没有不可说,徐兰回到家换上简便衣服后在堂屋喝水,和徐朗他们说在章台宫发生的事,从大局上跟他们分析。

    徐兰说得简洁易懂,徐朗八人都能听明白。

    听完后徐朗不解问姑婆:“姑婆,各个学派为啥要分那般清楚?”

    其他人看向姑婆,他们也想知道。

    徐兰和他们解释:“每个学派从提出主张的思想学说并发展都很不容易,发展到现在是一代又一代弟子传承并努力的结果,一个人进入一个学派自然要了解自身所在学派的发展历史,自然而然会维护自家学派。”

    等以后科举时间长了,各个学派能融合的地方融合,学派之间的界限才不会那么分明。

    徐朗八人明白了,陈峰心想自己兄弟姐妹现在读书没有专读哪个学派的书,也没有加入哪个学派,将来会不会被排挤?

    徐兰没有和他们说太多道理,和他们为明天过中秋节做一些准备。

    下午,鹰风和鹰云从邯郸飞回来,带来徐山的信,家里无恙。

    第二天中秋节,咸阳城的人对中秋节还没有什么感觉,唐启阳一早给宫里和扶苏府上各送一些月饼,随后派王松给老朋友熟人们送一些,下午收到不少回礼。

    嬴政今年对中秋节有一点感觉,令人安排设宴,晚上一大家子吃团圆饭。

    下午唐启阳带孩子们做不少灯笼,灯笼上画上画,唐启阳写一些灯谜。

    徐兰和秋桂王荠做两桌丰盛的晚餐,一桌王家人用,五点出头便开饭,用完晚饭后便清洁卫生,头发干后穿上整齐的衣服到前院。

    夜幕降临,唐启阳指挥孩子们点灯笼在一排竹架上挂起来,徐兰摆桌子放月饼和水果。

    忙活一阵后徐兰夫妻坐下,八个孩子在灯笼前猜灯谜,唐启阳出的灯谜不难,几个孩子很快全猜对,围着坐下。

    唐启阳和徐兰先合奏了花好月圆和笑傲江湖,之后是孩子们弹琴的弹琴,吹笛吹箫,弹不好,吹不好也没有关系,乐呵就行。

    中秋节就这么过去,稻谷正在收获中,要做葡萄酒,事情不少,于是唐启阳和徐兰带孩子们去风溪庄忙活。

    这期间传来蒙毅在渔阳郡查办了一些官员,唐启阳和徐兰听了只能一声叹息。

    种冬小麦的时候,关于各个学派的皇令在大秦各郡县贴出告示,告知天下各个学派的人。

    民间还有很多各个学派的人,有些人看到皇令心里大骂皇帝,很多人没觉得什么,反而觉得这样很好,不择手段的人非人也!

    两个庄子种完冬麦,唐启阳和徐兰不舍送走徐朗八个孩子,令鹰风和鹰云在天上护送他们。

    徐朗八人也不舍姑婆和姑爷爷,但是他们想家了。

    唐启阳和徐兰早上送走徐朗他们,下午迎来嬴政,三人坐在堂屋,嬴政喝巡茶后说:“你们喜欢孩子,为何不留下一两个陪你们?“

    唐启阳说:“他们有自己的人生,我们不需要人陪,自己过不知道有多舒服。”

    嬴政说:“我还想着等子婴三岁,让扶苏送他来陪你们。”

    唐启阳脸上不敢置信:“是他陪我们还是我们照顾他?”之前扶苏也给他们教导,这是赖着他们不放了?

    徐兰“噗呲”笑出声。

    嬴政看向兰从母说:“我记得兰从母很喜欢抱小孩。”

    徐兰笑说:“你是世间独一无二,在我们心里也是独一无二!”

    嬴政听这话龙心大悦但说:“我还是想送子婴来陪你们。”

    唐启阳没好气说:“你干嘛不直接说送他来让我们教导?”无耻啊,无耻!

    嬴政看着阿叔说:“你在心里骂我无耻。”

    唐启阳坚决否认:“没有!”

    嬴政笃定:“你心里肯定骂我无耻!”他倒不是生气,他想看阿叔跳脚。

    唐启阳脸色如常,继续否认:“没有。”

    嬴政:“你否认也没用,我知道你心里骂我了。”

    唐启阳还是说:“没有!”

    嬴政看向兰从母委屈问:“兰从母,你不帮我?”

    徐兰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帮,晚上我不让他上炕,让他睡凳子。”

    唐启阳:“哎,过份了,我又没做错啥。”

    嬴政:“你在心里骂我!”

    唐启阳:艹!没完没了了。

    嬴政:“你又在心里骂我!”

    唐启阳:当初就不该教他了解人性,现在用来对付自己。

    嬴政暼阿叔:“你在心里说我。”

    第130章 相信

    唐启阳决定不理这个特意找茬的中年男人,伸手拿一个蜜饯吃进嘴里。

    嬴政把装蜜饯的碟子拉到自己前面,拿起一个蜜饯吃进嘴里。

    徐兰当然看出嬴政是故意,看着他关切问:“谁惹你心烦了?”

    嬴政咽下蜜饯回应:“没有。”

    唐启阳直言:“他在别扭跟我们撒娇。”小时候装成熟,现在成中年大块头反而想跟他们撒娇。

    嬴政向阿叔怒目:我已经有孙子,你猜中也不能说出来!

    唐启阳不在意说:“这有啥,你就算老了,在我们心里也是孩子。”

    徐兰微笑看嬴政接话:“对,所有人都指望着你,想从你身上得到,我们在你身后给予。”

    人生第一次,嬴政心里堵得忽然想哭,夫人们想从自己身上得到偏爱,儿女们想从自己身上得到关注,大臣们想从自己身上得到名利……,只有阿叔和兰从母对自己无所求,全心全意关心自己,也不是,他们有所求,他们心里希望自己更关注普通老百姓一些,但并没有勉强自己。

    他没头没脑闷闷说:“我运气好。”

    唐启阳理解他在说啥,笑说:“我们碰到你,运气也很好。”这可是祖龙啊!谁有他们这个运气?

    嬴政看着阿叔知道他在说真话,嘴角微翘。

    徐兰见嬴政心情变好问他:“政儿有特别想吃的吗?我去做。”

    嬴政突然想吃肉馅饼便说:“肉馅饼。”

    徐兰:“好。”

    徐兰去厨房后唐启阳和赢政下棋,他们现在棋艺旗鼓相当,唐启阳眼看自己要输便要悔棋,于是嬴政便讽刺他:“举棋不悔大丈夫。”

    唐启阳脸皮厚说:“我不是大丈夫也不是君子,当然也不是小人,我是老人,你得让着我。”

    “这回说自己是老人了?”

    “我年纪摆在这儿。”

    “老无赖。”

    “随你怎么说。”

    ……

    十几天后下午,徐朗八人平安回到邯郸城外分两拔,陈家三兄妹进城回家,徐朗五人直接回松溪庄。

    徐木和徐红,徐山周英见他们回来很高兴,把行李卸下后一家人坐在堂屋里说话。

    徐朗知道曾大父曾大母挂念姑婆和姑爷爷,和他们说:“曾大父,曾大母,姑婆和姑爷爷真的过得很好,皇上常派人给他们送吃的用的东西,咸阳城的人很尊敬他们。”

    那就好,徐木和徐红闻言脸上露出笑。

    徐山问他们:“你们在鹰云送的信里说和你们姑爷爷去北边九原找煤,怎么回事?”

    徐朗回答:“蒙将军率军打下河套,在那里驻军,冬天取暖做饭需要很多柴,用蜂窝煤更方便省事,姑爷爷便去找煤,姑爷爷带我们去,顺便教导我们。”

    徐山看过几个孩子的脸说:“是不一样了!”每个孩子都有变化。

    徐木和徐红也能看出来几个孩子变沉稳了,心里欣慰。

    徐欣从一个包裹里拿出一个书卷高兴说:“曾大父,曾大母,姑爷爷画他们的画像给你们。”

    徐红急忙说:“打开来看看。”

    徐欣打开画卷拿给曾大父曾大母看,徐木和徐红的眼睛有点模糊,但还能看出画上的兰和阳,他们脸上微笑,两边各有一只鹰,这是鹰风鹰云了。

    徐山伸脖子看后说:“姑丈画得真好!”人画得像,鹰风和鹰云的眼睛像活的一样。

    徐木:“那可是,他们很早就卖画。”

    ……

    邯郸郡守府后院,陈峰和陈茂陈雪喝水吃两块点心后跟家里人谈在咸阳的见闻,主要是陈峰说,陈茂和陈雪补充。

    陈峰在说考进士的时候很详细,陈菽和陈颖听得仔细。

    陈雪等二兄说完后不解和父母说:“我们有一次和姑婆聊天,我听姑婆话里的意思我以后还要去咸阳。”

    陈菽和徐芹相看一眼,他们感觉以后一家是要去咸阳,只是事情还未定,不好和孩子们说,于是陈菽说:“你们姑婆和姑爷爷可能有什么计划,事情未定。”

    陈家四兄妹和陈颖的媳妇王雅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没有问出口。

    咸阳这边,唐启阳和徐兰比较轻闲了,天气不冷不热,唐启阳便和有空闲的信陵君李牧相约去河边钓鱼,然后去酒楼吃饭喝酒,不一定是去临江楼。

    这天快中午,唐启阳和信陵君李牧从河边钓鱼回城,进城在半路上进入云来酒楼吃午饭,三人上二楼要临街的位置,还没坐下便听到响亮的马蹄声。

    三人向下看,只见五人五骑从城外的方向骑来,转眼就到云来酒楼门口停下。

    唐启阳看马上的五人心想终于让我逮着了。

    于是,嬴固嬴方芈青还有两个跟班刚下马,五人的右手突然间同时起火,五人发出“嗷嗷”惨叫。

    信陵君和李牧瞪大眼睛看着这吓人的一幕,忙扶着栏杆,这…他们年纪大了,这一幕太刺激!

    在二楼的客人听到下面惨叫急忙到围栏边向下看,瞬间吓得“嗷嗷”叫起来。

    还没等人回神,嬴固五人的右手臂从肘关节烧成灰落在地上,头发也被烧去一半,留下短茬,五人瘫在地上晕过去了。

    在一楼目睹这个情况的人有人吓得瘫坐在地上,□□湿了,嘴里机械喊:“地狱之火,地狱之火,阎王爷索命,阎王爷索命…”

    外面阳光很好,但现场除了个别人,都感觉发冷。

    信陵君和李牧就算经历过很多事,也被这一幕冲击到,李牧上回亲眼见赵高的马车被烧,但没有离得这么近,这回看得真真确确,下面五人应该还活着。

    李牧转头看唐启阳脸上很镇定,低声问他:“你不怕?”

    唐启阳说:“不怕,我有大功德在身,你和信陵君也有功德,也不用怕!”

    对啊,信陵君和李牧突然间不觉得可怕了。

    唐启阳说话没有压着声音,左右和后面的人都能听到,唐君说的指定没错,胆小腿软的人感觉腿上有力气了,心里有鬼的人脸上变苍白。

    一队巡逻的玄甲卫听到惊叫声,小跑到现场看嬴固五人的情况吓一跳,急忙用手在他们鼻子下探鼻息,还活着!

    酒楼掌柜见玄甲卫来了,从里面出来哆哆嗦嗦和他们说刚刚发生的事。

    天不怕地不怕的玄甲卫们听着脑子一嗡,马上想起赵高,小队长当机立断和酒楼掌柜说:“叫人赶马车来,酒楼关门。”

    酒楼掌柜哆哆应:“唯。”

    于是,唐启阳和信陵君李牧还有酒楼其他人被请离开,他们的马车已经回家,半个多时辰才会来。

    于是唐启阳和信陵君李牧两人说:“出这种事,我们也别去其他酒楼吃了,我家离得近,去我家随便吃点。”

    信陵君和李牧刚才受冲击不小但毕竟不是寻常人,两人已经恢复正常,同意唐启阳的意见,于是三人走去唐家。

    徐兰见唐启阳三人走路回来还奇怪,跟信陵君李牧见礼后问唐启阳:“你们没有吃饭吧?”

    唐启阳说:“没有,你叫秋桂随便给我们做点吃的就行。”

    徐兰:“行,你们坐。”

    徐兰去厨房交待秋桂和王荠做饭,她给唐启阳三人倒茶和送点心,坐下后才听唐启阳说云来酒楼前发生的事,脸上自然流露出惊讶。

    玄甲卫很快报告皇帝,嬴政得知云来酒楼前发生的诡异事件,听嬴固五人只被烧去右手没什么表情,又听说当时二楼有阿叔和李牧信陵君愣一下,这么巧?

    不过并没有怀疑,问玄甲卫:“他们如何?”

    玄甲卫回:“长丰侯和李将军信陵君无恙,一楼有三个人吓瘫在地。”

    嬴政“哼”一声:“吓瘫在地是心里有鬼吧,叫章邯去查。”

    “唯!”

    云来酒楼前发生的事很快传遍全咸阳城,被嬴固五人祸害过欺压过的人拍手称快,心里念叨阎王爷公正。

    做过坏事的人更害怕吓病了,上回是赵高,这回是嬴固他们,感觉阎王爷随时找上自己!

    当然也有胆子大,不信鬼神的人。

    不久后在南边新城建皇宫的几万民工也听说,绝大部分人相信是阎王爷收拾坏人,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说。

    唐启阳关注着嬴固五人后续,据说五人都病了,几家偷摸找巫觋给他们驱邪,没有听说谁被吓死了。

    唐启阳关注一段时间后便放下,夫妻俩去风溪庄住一段时间,进山打猎,采药挖药,到冬天才回城窝冬。

    开春后,嬴政将第三次出巡,相关官员为出巡做准备。

    徐兰检查自己手里的药材,去百里香的药铺买来一些药材,回来配草药处理后做出一些常见药丸,比如霍香正气丸,止泻丸,退热粉等等,还做一些驱蚊虫香囊。

    还没开春,嬴政下几条调令,其中就有张良去邯郸任郡守,陈菽调至咸阳进工部任侍郎。

    张良中状元后便进入礼部任小主事,但实际是在宫中行走,给皇帝打杂,收到去邯郸做郡守调令的时候有点懵,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是离开国都咸阳去地方为官,但是是升官,还是连跳几级,邯郸还是重要的地方,皇上为何如此相信自己?

    张良仔细想过断定此事和唐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