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
包厢内的自带冷气,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细网,迎面朝着虞姜扑来。
她被这层寒意牢牢罩住,霎时间,失去所有行动的力气。
屋内众人正聊着天,注意到门被推开一半,纷纷停下手头动作,默契看过来。
迟净没骗人。
她通过各种方式邀请的这些女生,个个样貌出众、气质不凡。
这幅胜景,不禁让人产生一种误闯进美人国的错觉。
虞姜像是被无形的符咒定住。
整个人顿在原地,既不说话、也不进门。
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态度友好地询问。
“同学,你也是来参加联谊会的吗?”
对方话音刚落,刚被推开的门,闷声一响,又合上了。
虞姜没礼貌的行为,并没有惹来屋内人说闲话。
大家愣了下,不禁乐出声来。
轻快的笑声里,满是善意。
“这好像是今天第三个走错包厢的了吧?”
“咱这个包厢这么吸引人吗?”
“小绵,给我递一下可乐!”
众人没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屋里很快又热闹起来。
走廊里。
虞姜态度坚决地收回搭在门上的手。
她不打算进去了。
这样不对。
诚如迟净所言,她比谁都清楚,“褚倾子”三个字,早已深深刻入她心底。
彻底将这个名字挖干净之前,她不可能会喜欢上其他任何人。
至于何时能把它挖干净,虞姜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是在她们分开很久之后的某一天。
或许,这辈子都挖不干净。
无论是哪种结果,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她不能在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为了逼自己主动放弃这份喜欢,而把另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那样做,对谁都不公平。
她理解迟净的想法。
换作是她,明知道好友正深陷一段难以善终的暗恋中,单纯为了好友着想,也会希望她能够换一个有可能的人喜欢。
正因理解,她才会在开学那天,鬼迷心窍地同意了迟净关于联谊的建议。
想到这,虞姜不禁开始头痛。
包厢的门,很好关。
迟小净同学的怒火,肯定不好灭。
完全可以想象,要是知道自己连门都没进就直接离开了,那家伙会有多生气。
虞姜叹口气,也罢。
反悔的是自己,就算被对方捏着耳朵痛骂一整年,也是自己应得的。
谁让她那天态度不够坚定呢。
虞姜做完迎接暴风雨的心理准备,开始掏兜里的手机。
手刚插进口袋,身后乍然响起一阵女声。
“同学,你也是来参加联谊的吗?”
虞姜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冒出来,脑子短了路,下意识回应:“啊,对,你也是吗?”
“吗”完,虞姜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蛋!
说错话了!
再想改口俨然来不及,因为对方在得到肯定答案的下一秒,就主动推开了门。
她善解人意地说:“那你怎么不进去?是紧张吗?没关系的,大家应该都是第一次见面,等会儿聊开就好了。”
屋内见过虞姜一次的众人,并没有听见她安抚虞姜的话。
见状,自然而然地将她们当成是认识的朋友。
“同学,原来你是在等朋友啊,我们刚才还以为你是走错包厢了。”
女生没有反驳,轻拍了下虞姜的肩:“那我们进去吧,我的新朋友。”
手掌碰到肩头的刹那,她因为吃痛,温和的表情微微变化。
女生收回手,略含困惑地看向虞姜的毛衣。
那上面干干净净,并无任何容易伤人的装饰物。
她垂眸,盯着自己不知被何物划出一道细浅血痕的食指。
总不能是被空气划破的吧?
今天的这场联谊会,和虞姜印象中的大不相同。
本以为大家的话题,都会围绕“恋爱”而展开。
等她真的坐进人群中了,才发现并非如此。
与其说是联谊,倒不如说,今晚的这次聚会,更像是单纯的同趣交友会。
虞姜进屋后没多久,就有两个互相看对眼的女生,光明正大地牵手离开了。
坐在虞姜左边的,是一个打着唇钉、将头发染成奶奶灰色的高级厌世脸女生。
虞姜入座这么久,她一句话也没主动找虞姜说过,而是自顾自地埋着头,像只仓鼠似的,一刻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大概是虞姜蒙圈的反应太明显,她一边扒着橘子皮,一边好心解释了句。
“她俩自己约会去了,今天这场聚会,本质还是联谊嘛,你要是和谁看对眼,只要她愿意,你们也能直接离开。”
虞姜点点头表示理解。
刚进门的时候,她只想着要尽快找个借口离开。
后来待久了,又发现屋里氛围挺好的,再加上还能安迟净的心,便打消了提前离开的念头。
灰发女生主动开了话匣,顺嘴继续问她。
“你是哪个学校的,大几了?”
虞姜老老实实回答。
“原来是A大的,我D大的,A大我每周都去,你们二食堂的生煎挺好吃的,你吃过吗?下次有机会碰到的话,我请你吃。”
本以为是不爱说话,结果好像看走眼了。
虞姜不是社恐,并不会因为对方的热情而感到紧张。
她答:“生煎我也经常吃,味道很不错,D大离A大很近吗?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清楚D大在哪儿。”
“坐地铁二十分钟左右,倒也不算远,我女朋友在你们学校,我平时周末会去找她。”
虞姜??
“哈?女朋友?今天不是联谊吗?”
奶奶灰一脸淡定:“是联谊啊,不过应该没有谁规定过,有对象的不能来联谊吧?”
虞姜的表情已经尽量克制:“你背着你女朋友来参加联谊,真的好吗?”
“害,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没打算脚踏两条船,这不是听说有人请客唱歌,果盘啥的还可以免费吃嘛,刚好我对象今天在附近有事,我在星巴克干等着也没意思,就顺便报了个名过来蹭点吃的,还能听大家唱唱歌,多好。”
虞姜:“……”
奶奶灰说着,顺手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颜色特别漂亮的橘子。
“这颗橘子绝对甜,我本来打算拿给我对象吃的,现在给你了,你可得替我瞒着哈。”
虞姜有点无奈,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她把“贿赂品”又推回去:“橘子就算了,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那就谢了,下次有机会在A大碰到,请你吃饭,你可以带上你室友,都请。”
虞姜觉得这人真矛盾。
又节俭又慷慨的。
“光说我了,你呢,就是单纯来找对象的吗?A大离这里挺远的,你和你朋友怎么过来的?她是你室友吗?”
对方无意触发的某个关键词,瞬间令虞姜变了脸色。
奶奶灰被她的反应吓到:“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虞姜极具表演天赋地捂住小腹,虚声道:“抱歉,肚子突然有点痛,我先去下洗手间。”
“行,那你快去吧,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扶你过去?”
她婉拒了对方的好意,站起身,行色匆匆地出了包厢。
安静的隔间里,突兀响起一阵吐槽声。
“这家伙真的有病吧!”
发出声音的,正是谎称自己肚子不舒服的虞姜。
她看着页面中属于无名变态的最后一条消息,有种想要扒开屏幕钻进手机另一头,看看对方究竟是人是鬼的冲动。
瞧瞧这死变态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她真的没有神经病吗?
哪有正常人,会主动要求自己喜欢的人,去亲吻其他人的。
等等!
虞姜脑海中闪过一个非常小众的词,绿帽癖。
这种奇奇怪怪的特殊知识点,自然是阅尽天下各类小X文的迟小净同学教她的。
迟净聊起这个时,虞姜正坐她对面吃饭。
还没等她描述完,被恶心到的少女,直接一口饭喷在了说话人的脸上。
本以为那日已是扩展奇怪知识点的巅峰,谁曾想,真实存在的知识点,竟从记忆里走出来了。
虞姜不理解、也不想尊重拥有绿帽癖好的人。
因为这种癖好伤害到的,都是他们最亲密的枕边人。
眼下知道了无名变态是这种人,虞姜除了应有的厌恶之外,还多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听说拥有这类小众癖好的人,都特别担心自己的私癖会被别人知道。
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可以凭借这个机会,彻底扭转一直以来的被动地位了!
虞姜开始兴奋打字。
【我已经把你刚才的话截图了,你这个肮脏恶心的绿帽癖!】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怕你吗?你的把柄,现在也落到我手上了!】
【要是不想感受社会性死亡,那你从现在开始,就不许再缠着我了!】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骗人的。
虞姜可没打算放过她!
原先因为有所顾忌,害得她不敢再去找警察。
现在她也有对方的把柄了!
明天下午就去警察局!
等她拿到这个死变态的资料,一定要狠狠报复回去!
无名变态没有像之前那样分条秒回消息。
而是等虞姜全部说完,才不紧不慢地回复。
【无名变态:我愿意再给老婆一次机会,只要老婆从厕所里出来之后能够乖乖离开,那老婆今晚背着我参加联谊的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发现自己的行踪被对方了解得一清二楚,虞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因为她知道,死变态就是这样的阴湿家伙!
正事不干,而是喜欢做这种偷偷摸摸的脏事!
她揪不出对方,也没有因为对方的这种行为受到过实质性伤害,索性无视。
比起已经习惯的窥伺视角,更令她感到不爽的,是对方完全没把自己的威胁放在心上的恶劣态度。
【因为我戳到你的痛点,所以你都不敢正面回应我了是吧!】
【你这个肮脏猥琐变态下流的阴暗怪癖烂人!】
这是她认识无名变态以来,骂过最脏最长的一段话了。
要是之前,无名变态一定会说些类似“老婆骂得真好”的膈应话。
但是现在,她似是因为有更在意的东西,而没有那样回复。
【无名变态:如果我乖乖解释清楚,老婆就不会再回包厢了,对吧?】
虞姜学她,也不正面回应她。
【现在怂了?早干嘛去了!】
【既然听不懂人话,那你就等着被所有人在暗地里蛐蛐吧!你这个恶心自私的绿帽癖!】
无名变态的话题定了。
她没有回应虞姜的冷嘲热讽,而是顺着自己的上一句话,开始耐心解释。
【无名变态:我让老婆吻讨厌鬼,并不是因为我有那样的特殊癖好。】
虞姜在心里冷呵。
谁信你!喜欢被戴绿帽的死变态!
【无名变态:老婆还记得我之前的喂饭愿望吗?】
【无名变态:这次的亲吻惩罚,就和上次的喂饭愿望一样。】
【无名变态:我只需要老婆做一个主动吻讨厌鬼的动作,并没有要求老婆一定要和她碰上嘴。】
无名变态的冷淡态度维持到这里,就无法再继续了。
她又变回之前那个,每发一句话,就要在后面跟着发一个可爱表情包的黏人鬼。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都不看清楚我的话,就这么劈头盖脸地直接来骂我,我真的好委屈。(小狗被踹了.jpg)】
【无名变态:今天明明是老婆对不起我的哇!!!(超委屈.jpg)】
【无名变态:结果老婆不哄我,还要质问我,我委屈得要鼠掉了呜呜呜。(升天小狗.jpg)】
虞姜半信半疑地将聊天页面往上拉。
同样一句话,有无当事人的解释,区别还真挺大的。
按照死变态的说法来解读,好像也没有错……
【无名变态:老婆翻上去检查没有!哼!是不是误会我了!(生气气.jpg)】
【无名变态:我是很纯爱的正常人!才不是那种变态呢!老婆怎么能这么想我呜呜呜。(小狗汪汪哭.jpg)】
【无名变态:再说了,老婆的初吻,最后肯定是要给我的!】
【无名变态:就算是要奖励讨厌鬼,我也绝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来奖励她!(撅嘴.jpg)】
【无名变态:她还想真的亲到老婆!我呸!想都别想!】
【无名变态:除非她哪天能变成我!否则我绝不同意!】
发现闹了个大乌龙的虞姜,迅速为这件事画下一个自认完美的句号。
【既然如此,那就没事了。】
【无名变态:老婆你在说什么】
【无名变态:我虽然不计较老婆你误会我!但老婆瞒着我偷偷参加联谊的事,我可都记在小本本上了!】
【无名变态:对不起老婆,我太激动了,忘记刚说的话了。】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老婆是打算回家了吼?】
【无名变态:好叭~老婆都乖乖听话了,我当然要宠着了!那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大方小狗.jpg)】
【无名变态:哼!下不为例!】
【无名变态:老婆以后要是还敢做这种事,惩罚的内容,哼哼!可就不是当众向讨厌鬼献吻这么简单了!(记仇小狗.jpg)】
【我看你真的是有大病!既然没有那种癖好,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于让我。】
后面的话,虞姜羞得根本打不出来。
【无名变态:哎呀,老婆真的要我说实话吗?(心虚小狗.jpg)】
【说。】
【无名变态:既然老婆想知道,那我就说咯?(狗爪子挠头.jpg)】
【无名变态:这样的惩罚,对老婆来说,肯定会变成心理阴影嘛!】
虞姜
明明说的都是中文,怎么连起来就看不懂了?
【无名变态:老婆真的好单纯呢~】
【无名变态:如果是老婆的话,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当众献吻,会怎么做呢?】
【无名变态:肯定会躲开的,对吧?】
【无名变态:那讨厌鬼的反应,应该是差不多的,对吧?】
【无名变态:像她这样看似不会发火的人,一旦生起气来,后果肯定很严重!】
【无名变态:所以,我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嘛~】
【无名变态:名义上是奖励,其实还是暗戳戳地想让你们产生隔阂呢。(心虚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要是真的吻上去了,嘻嘻,结果会怎么样,我应该就不用再说得那么清楚了吧~】
【无名变态:太可惜了,还真想看老婆被拒绝,然后和讨厌鬼彻底掰掉呢~(恶魔小狗.jpg)】
【无名变态:好啦,时间也不早了,老婆打电话让讨厌鬼来接你回家吧~】
【无名变态:不许让更讨厌的迟净来送!】
【?又关她什么事!你脑子有病就去治!】
【无名变态:联谊肯定是她提议的,我讨厌她不是应该的吗!】
【神经,谁理你!】
【无名变态:所以老婆还是要让她送?】
【无名变态:老婆还是不太乖呢。】
【无名变态:看来今晚不适当地惩罚一下老婆,老婆真的会以为我的脾气很好呢。】
虞姜心头突突直跳。
她怎么忘了,对面的家伙,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死变态啊!
人怎么能和变态斗!
她连忙想撤回那句强硬的话,结果一个不小心,按成了删除。
同时,无名变态的怒火隔着屏幕,烧了过来。
【无名变态:我已经给过老婆机会了,是老婆自己丢掉的,所以,不能怪我喔~】
【我会让她来接我的。】
【无名变态:(微笑.jpg)】
【无名变态:晚了呢,老婆。】
【无名变态:看在老婆难得服软的份上,我就把惩罚条件改改吧。】
【无名变态:原本是想让老婆当众吻的,那就换成回家再吻吧。】
虞姜激动得都忘了拒绝。
【有什么区别!】
【无名变态:那老婆自己选吧,是要当众吻,还是回家再吻?】
【你休想!我绝不可能那样做!】
褚倾子又不是傻子。
被那么多同性告过白,她一定知道朋友与恋人的界限在哪里。
正常的好朋友,是不需要接吻的。
自己一旦真的这么做了,和褚倾子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也就不攻自破了。
【无名变态:(小狗叹气.jpg)】
【无名变态:老婆还是笨笨的呢。】
【无名变态:好吧,那我就再好心地教老婆一次吧,下回我可不会再透题了哦!】
【无名变态:我前面不是说了嘛,我又不是要老婆真的吻她!】
【无名变态:只是一个动作而已,人多的时候不好搞小动作,家里反正又没有别人,老婆到时候给她下点药,不就轻松完成了嘛!】
【你好恶心,为了折磨人,居然还想到要让我利用那种脏东西!】
【无名变态:老婆你是不是又误会我了!(天塌了.jpg)】
【无名变态:我说的是安眠药啊!才不是什么催情的那些东西呢!】
【无名变态:嘻嘻,不过老婆想喂我吃这种东西的话,我是很乐意的,老婆喂我!啊——】
【安眠药?你是让我趁她昏睡过去,再那个她?】
【无名变态:对咯,老婆真聪明呢!】
虞姜狐疑。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无名变态:奥,忘了说,老婆记得给我拍张接吻的照片,这样以后我就能用照片来威胁,啊不是,来加深和老婆的感情了呢~】
虞姜:“……”
她就知道这个死变态没憋什么好屁!
【无名变态:老婆不许和她舌吻哦,嘴巴也不许张,碰到就行了!】
【无名变态:呜呜呜要不是情势所迫,我才不要老婆主动吻她!】
【无名变态:没关系,这种表面的触吻我才不在乎!老婆的第一次舌吻肯定是和我!(羞羞小狗.jpg)】
【滚!】
【无名变态:那就期待老婆的照片噜,今晚十二点之前,要发给我哦~】
【无名变态:我看见那个讨厌的包厢里有人出来了,是一个好难看的灰头发路人甲,她朝卫生间的方向过去了,老婆认识吗?】
【你才难看,你全家都难看!】
【无名变态:虽然很讨厌老婆为了维护她而骂我,但因为老婆也把自己骂进去了,只能憋屈得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了呜呜呜。】
虞姜还是隔了一会儿才看懂她什么意思。
【滚!谁和你是一家人!】
【无名变态:呜呜呜,好伤心,我要去狠狠亲一百下老婆的照片来安慰安慰可怜的自己。】
【无名变态:老婆挥挥~等老婆的照片喔~】
消息刚看完,隔间门被外面的人敲响。
无名变态的情报没有错,出声询问的,正是那个奶奶灰。
“你还好吗?”
虞姜把虚弱的状态拿捏得非常完美。
单纯的奶奶灰,被她骗得团团转。
“抱歉,我可能得去一躺医院,联谊会那边,可以麻烦你去替我解释一下吗?”
“你都痛成这样了,还管什么联谊会啊,你要去哪个医院,我陪你过去吧?”
虞姜:“谢谢,不过我刚才已经叫朋友来接我了,她应该马上就能到。”
“有人陪你一起去就行,你朋友和你约在哪里碰面,楼下还是包厢?要我扶你去找她吗?”
“她直接来卫生间找我。”
奶奶灰又关心了几句,确认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事后,就离开了。
隔间门内,虞姜一脸淡定地给褚倾子发消息。
字打到一半,无名变态的话冲进脑海中。
她顿了顿,终是屈服般退出眼前的聊天框,转而给迟净发了消息。
【我这边结束了,你有空来找我吗?你之前开回来的那瓶安眠药吃完了吗?没有的话给我吧。】
夕阳将尽,夜幕即将降临。
孤零零站在马路边等了将近五分钟的虞姜,终于看见那辆朝着自己缓速驶来的白色私家车。
车子擦着路面边缘安全停下,司机小迟坐着未动,只抬手,冲着窗外招了下:“上来。”
虞姜刚关好门,车子嗖一声,先冲了出去。
虞姜被她的急性子吓了一跳:“我安全带还没系呢,你驾照不是去年刚考的吗?”
迟净哼一声:“放心吧,没想找死,这玩意儿等上路了再扣一样的。”
她按下喇叭,呵退一辆想要违规超车的小电驴:“抱歉了虞小姜同学,我今晚要见色忘友了。”
闲聊的功夫,虞姜替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她没有提褚倾子,只是说:“那你是打算把我送到你们学校门口吗?也行,我等下自己搭地铁回去。”
“啥地不地铁的,你难得来这边一回,我让你自己回去?那我还是人吗?”
迟净重新把话说清楚:“本来学姐今晚有安排,我约不了她,就打算请你在周边顺便吃顿晚饭,结果学姐那边的事临时取消了,我想陪她吃晚饭,就只能直接送你回去了。”
虞姜心里没怪她,嘴上揶揄了句:“你这半路放我鸽子的行为,也不像是人能做的。”
“哎呀,追求期嘛,总得多刷刷存在感,等以后恋爱了,就不会再放你鸽子了,亲爱的虞小姜同学,你可以理解我的,对吧?”
迟净的讨好语气,并没有让虞姜皱起的眉头松开。
“你的意思是,等以后你真和学姐恋爱了,就可以改成放她鸽子了?”
“我的妈呀,你真的是笨笨的,以后恋爱了,直接带你一起吃了呗,现在嘛,我们还需要点能够让感情升温的二人空间,所以就不带你这个电灯泡了,这回听懂了?”
虞姜这才放松了表情:“自己不讲清楚,还骂我笨,你才笨!既然你要和学姐吃饭,那就不用送我回去了,学姐和你约了在哪里碰面?你在那里把我放下来就行了。”
“我和学姐这边,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来找你之前我已经和学姐说过了,所以你就安心坐我的车回去吧。”
虞姜默了一会儿,心虚说:“好吧,我说实话,倾子会来接我的,所以你真不用送我。”
迟净
“你这家伙,离开我去了A大,居然还学会撒谎了!”
她嘴上这么说,行动上倒是顺从。
本来该左拐的,因为变了目的地,改为沿着路面箭头直行向前。
“她就这么不放心我?担心我让你夜不归宿?到底是把你当女朋友养还是当朋友管啊?正常朋友也不管这么多的吧?”
面对好友一连串的问,虞姜只用一句话,就把所有问题都消灭了。
“不是,是我让她来的。”
迟净听了气血直上涌,恨不得当场把方向盘掰断吃了。
“我要是哪天突然被送进抢救室,绝对是被你这家伙给气的!”
虞姜忙说:“呸呸呸,骂我归骂我,别说这种话。”
迟净得看路,只能用余光瞪她:“呸个屁!没心情呸!我今天组这局究竟是为了谁!虞小姜同学,你摸摸你的良心,它是不是和你说,它!好!痛!啊!”
虞姜低眉顺眼得不敢反驳,又乖又怂的样子,倒是让迟净气笑。
“我说今晚的联谊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呢,敢情是你压根没认真参加啊!虞小姜同学,你就非得主动往那火坑里跳是吧!喜欢一个注定得不到的人,是什么很开心的事吗!”
恰好前方堵车了,有机会停下来好好教训对方一番的迟净,摆出一副严肃脸,扭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人。
暗沉沉的目光一撞上那双写满认真和坚定的眸,就如同被敲碎的玻璃,哗啦一声,所有负面的情绪,瞬间消散。
“可是喜欢她,真的是件很开心的事。”
虞姜软软的声音,成了夜幕正式降临前的最后一抹余光。
天,黑得很突然。
前方的道路开始疏通,知道自己该准备重新出发的迟净,抬手按亮车顶中央的阅读灯。
光,落了下来。
她问:“真的想好了?”
“我是成年人了,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的,还有。”虞姜伸手,扯了下她的袖子——这是她们高中吵架时,她主动求和的固定方式。
“迟净,谢谢你。”
虞姜并不是在逞强。
她真的觉得,喜欢上褚倾子这样的人,是件很美好的事。
她甚至认为,自己比绝大多数人要幸运。
毕竟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一边暗恋一边痛苦的人。
哪像她,除了不能享受恋人的专属待遇,其它应有的温柔和体贴,喜欢的人,都在大方地让她感受着。
迟净久久未言。
直到即将重新启程的前一刻,她松了方向盘,伸过手来,揉了揉虞姜的脑袋。
“笨蛋虞小姜。”
明明什么温情安慰的话都没说,虞姜却倏地红了眼眶。
她真的,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
C大东门外。
迟净坐在车里,目送虞姜下车。
等车门被关上,她蹙眉问:“那家伙多久能来啊?真不用我在这里陪你等?”
虞姜摇摇头:“她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很快就能到,你快去找学姐吧,我自己可以的。”
“行吧,那你到家了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迟净正要掉头,想起某样特意带出来的东西,顺手抛给她。
“喏,你要的安眠药,咋了,最近睡不好吗?”
虞姜撒了个无需检验的小谎:“不是我,是倾子,我俩都没吃过安眠药,你买的这种具体怎么吃啊?”
“我不记得了,*说明书还在盒子里没扔,你拿回家自己琢磨琢磨。”
“行,那你路上小心,拜拜。”
虞姜送别完,开始埋头给褚倾子发消息。
【倾子,我看完演出了,迟净临时有点事,你能过来接我吗?】
褚倾子秒回。
【AAA倾子:好,宝宝现在在哪里?】
【(C大东门定位点)】
【我在学校的东门,你是坐地铁过来吗?】
【AAA倾子:坐飞机的,宝宝。】
虞姜噗嗤一声被逗笑,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AAA倾子:刚打到车,过去还要几十分钟,宝宝先去附近店里坐一会儿,我快到了再和宝宝说。】
【没事,我就在这里玩会儿手机好了。】
褚倾子隔了一分钟左右才回。
她先发来一张截图。
【AAA倾子:看了下最近的就是星巴克,东西已经点好了,宝宝去店里坐着等我,乖。】
虞姜被最后一个字弄得有点脸红。
回完消息,她开始按照地图指引去找这家星巴克。
还没抬起脚,面前稳稳当当地停下一辆车。
看见驾驶座里的人,虞姜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对方招招手让她靠近。
然后微欺过身子,递给她一袋东西。
“这回真走了,拜拜。”
虞姜打开袋子,看了眼里头的内容。
除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吐司外,还有一杯眼熟的奶茶。
——和褚倾子那天带回来的那杯,一模一样。
虞姜被褚倾子接回了家。
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催着褚倾子去洗澡。
这对褚倾子来说是件稀罕事。
她作无奈状:“宝宝,现在还早,可以晚点再洗吗?”
虞姜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
毕竟按照两人一贯的日常作息,洗澡这种事,都是睡前才需要做的。
她今天身负“重任”,晚一分钟完成,总感觉就会有晚一分钟的危险。
形势所迫,虞姜不得不“逼着”褚倾子这么做。
她找了很好的借口。
“我今天发现了一部口碑很不错的电影,想和你一起坐在床上看,所以我们早点把澡洗了看电影,好吗?”
褚倾子宠溺一笑:“宝宝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那我先去洗,洗完再叫宝宝,好吗?”
这个安排正中虞姜下怀,她生怕褚倾子反悔,连忙点头:“好的好的,那你快去洗吧。”
很快,浴室内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虞姜,确认褚倾子不会再出来了,才敢把口袋里的那瓶安眠药掏出来。
瓶身表面其实就有它的服用剂量和效果,虞姜不放心,还是从瓶子里翻出那张纸质说明书。
对照着头顶的灯光,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确认该药没有太严重的副作用后,她才放心地起身,去厨房里准备搭配安眠药服用的助眠物。
等热牛奶变成了温牛奶,褚倾子刚好洗完澡。
她来客厅叫人。
“宝宝,我洗完了。”
虞姜坐着没动,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怎么了?”
虞姜献宝似的,将茶几上的这杯泛着奶香味的温牛奶,推到褚倾子那边。
“我刚才翻零食柜,发现奶粉正好只剩两条了,就一起把它们都泡了。”
她一脸坦然:“我的那杯刚才已经喝完了,你的这杯现在也先喝了吧。”
褚倾子没有怀疑她是否“别有用心”,她温婉一笑:“那等我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了再回来喝,宝宝去洗澡吧,我会喝的。”
虞姜知道她不会骗自己,眼瞧着偷吻计划完成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别提有多开心。
她笑出两道可爱的弯月牙:“好,那等会儿去你房间看吧,你喝完回房里等我就好。”
“好。”
尽管说明书上写着药效的发作时间在十分钟之后,虞姜还是不太放心。
足足在浴室里磨蹭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换上睡衣出来。
屋里很静,静得仿佛只有她一个活人的气息。
虞姜先去了趟厨房,见泡过牛奶的杯子被放回原位,彻底没了最后一丝顾虑。
她折回自己的房间,拿上床头的手机支架,出门去找已经被药物控制的褚倾子。
屋里暗得透不出一丝的光。
虞姜轻车熟路地来到床头,按下其中一只床头灯。
暖黄色调的光线,打在褚倾子安然沉睡的脸颊上。
本就精致的眉眼,因这一抹恰到好处的光,显得愈发迷人。
做贼心虚的虞姜不敢多看,扭头开始准备“作案工具”。
很快,支架被摆在合适的位置,手机也被它咬得紧紧的。
虞姜按下录像,开始利用镜头,捕捉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每一幕。
比起抓拍,还是从视频中截取关键帧来得简单。
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纤细的四肢,很快将轻薄的羽毛被,压出一道道的条痕。
没一会儿,虞姜来到了褚倾子身边。
她又看了眼手机屏幕,发现自己的动作已经能够被清晰捕捉后,不打算再把右脚跨至另一边。
虞姜开始朝她低下头——为了防止画面被头发遮挡,她甚至提前扎了个丸子头。
微微颤抖的粉嫩唇瓣,一点点贴向那张形状饱满、不染而红的艳唇。
最终,二者轻轻碰在了一起。
虞姜用手作支撑,打算起身。
岂料两张唇分开的刹那,明明早该睡死的人,却倏地睁了眼。
迟净那时的随口调侃,竟是“一语成谶”。
第一次和褚倾子接吻的虞姜,的确当场晕了过去。
只不过,不是因为吻得太过激烈而被刺激到。
纯粹是被这变故吓坏,当即白眼一翻,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第25章 【‘柠柠宝贝’深水加更】
五分钟后。
虞姜醒了,也彻底死了。
脑子很乱,就跟有只手硬生生把脑门掰开、往里倒入浆糊后,又把脑子重新合上并使劲晃了几晃似的那么乱。
彻底丢失思考能力的虞姜,现在只想努力做好一件事。
她!想!骂!人!
最该被骂的,无疑是那个提出这种恶劣任务的死变态!
要不是死变态,她也不会陷入这种地狱般的窘境!
都怪那个该死的死变态!
可恶的罪魁祸首!
除了死变态之外,她还想再骂一个,那就是制造这款安眠药的无良厂家!
说明书上写的都是假的!
说什么十分钟就能见效!
说什么药效发作后不可能醒!
我呸!
那她刚才偷亲被抓包,是被鬼抓的吗!
一想到晕过去前看见的那双写满震惊的眼,虞姜就想找块冻豆腐把自己直接撞撞死。
那可是褚倾子啊!
就算泰山崩于她面前、恐怕也不会惊慌失措的温柔褚倾子啊!
结果被自己吓得连表情管理都忘了,可想而知,自己的恶行,对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伤害!
呜呜呜,本来还考虑过,如果这药真的有用,自己要不要偷偷把舌头也伸进去呢……
虞姜闷在被子下的半张脸,因为这个羞人的坏念头红了起来。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要真是在伸舌头伸到一半的时候被抓包,恐怕她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而不是被褚倾子好心地塞进这个、沾满她味道的暖乎乎的被窝里。
虞姜没忍住,偷偷用鼻子猛嗅两口。
还没嗅第三下,她虎躯一震,等等——
不对!
她怎么还在家里!!!
褚倾子居然没直接把她扫地出门
耳畔适时吹来一阵温柔风。
是被偷亲了还不计前嫌的好人褚倾子。
她语气如常,笑声询问。
“宝宝,一直不起来,是打算今晚留在这里,陪我一起睡吗?”
虞姜噌一下睁开眼,问得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褚倾子替她把闷在鼻子前的被子折起一些,好让她能够透气。
“宝宝真可爱呢,我其实是猜的,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虞姜:“……”
褚倾子像是失忆了,并没有询问她刚才为何那么做,只是邀请她继续今晚的原定安排:“宝宝不是要和我一起看电影吗,是打算躺着看吗?”
她苦恼:“宝宝要是想这样看,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样对视力不好,下次不可以这样躺着看,好吗宝宝?”
虞姜不太敢相信。
褚倾子居然真的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了自己。
她刚做完错事,尽管对方已经原谅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灰溜溜地从床上爬起来,和褚倾子一样,老老实实靠坐在床头。
虞姜这会儿乖得要命:“我坐起来了,就这样坐着看吧。”
说完,犹豫着补了句:“以后,我还能和你一起看电影的吗?”
她相信她们之间的默契。
褚倾子她,肯定明白她问的究竟是什么。
关键问题问出口了,虞姜的心头,也开始咚咚咚地打起鼓。
“宝宝真乖。”这是表扬虞姜愿意坐起来看电影。
“为什么不行呢?”这是正式回答虞姜最闹心的问题。
虞姜死了没多久,又被温柔的褚倾子复活了!
她恨不得能冲去阳台,对着全世界的人大喊,褚倾子真的是个超体贴超温柔的大好人!
“不过,在看电影之前,宝宝可以先解释一下,刚才为什么要偷亲我吗?”
啪唧。
阳台原来是个豆腐渣工程,趴在栏杆上的虞姜一个没站稳,直直摔下楼,又死了。
虞姜主动翻了下白眼。
可惜,晕不过去。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深谙这点的虞姜,在心里发出动物濒死前的哀嚎。
干脆来道雷直接劈死她吧!
褚倾子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她。
虞姜只能逼着自己冷静。
她很快安慰自己,褚倾子还愿意宝宝、宝宝地叫,说明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行为当成是同性间的表白性替代动作。
不然的话,自己就该像其他表白失败的女孩子一样,被褚倾子单方面温柔地疏远了。
而不是还能全须全尾地和她坐在一起,甚至还能和她一起看电影。
虞姜对自己有了信心。
万一褚倾子的真实想法和她之前猜的不一样呢?
如果褚倾子认为,好朋友之间亲个嘴也是正常的,那眼下的发展,就能解释得通了。
或许她这么直白地问,只是单纯需要身为好朋友的我,认同这个观点?
但是这些,也依旧只是虞姜自己单方面的猜测。
万一她没有猜对,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虞姜是聪明的。
当她发现前方似乎都是走不通的死路时,灵光一闪,竟拿着铁锹亲手挖出了一条特殊的活路。
虞姜把脸一板,将那种嘴硬的逞强姿态,拿捏得非常完美。
她开始反向责备受害人,哼哼唧唧地痛斥:“我特意替你泡的牛奶,你为什么没有喝!你不是答应我了,放好衣服就要回客厅把牛奶喝完的嘛!你骗我!”
是了。
她刚才也是慌得没有理智了。
厂家按照标准严格生产的安眠药,既然还在保质期内,自然不会有问题。
那么会出现问题的,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接触牛奶的人。
褚倾子的思路被带偏,还真顺着虞姜因为“狗急跳墙”而创作出来的新话题,认真回答起来。
“宝宝是怎么知道我没喝的?”
虞姜学她:“哼!我也是猜的,和你一样,没想到也猜中了!”
她翘起小嘴、得意洋洋的样子,简直快把人可爱得整颗心都化掉。
褚倾子压下那股想把她一口一口亲得更软、更甜的冲动,声线微微暗哑,解释得很完整:“我怎么会骗宝宝呢,刚才没来得及和宝宝说,宝宝亲自替我泡的那杯牛奶,很不巧,被一只苍蝇先品尝了。”
几句话的时间,情绪已恢复如常:“是我不好,早知道宝宝会这么不高兴,刚才我就应该先把苍蝇捞出来,再把牛奶都喝完的。”
虞姜一脚踹开她捧着递给自己的解释,不依不饶的态度,倒是从未有过的娇纵。
“我才不信!这房子我们一起住了快一年,之前明明一只苍蝇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今晚突然就飞进来了!”
这样的虞姜很反常。
她好像浑身突然长满了刺,令人难以靠近。
这样陌生的虞姜,看在褚倾子眼里,却还是依旧可爱到爆炸。
褚倾子一点也不怕她身上的刺会蜇疼自己,很有耐心地顺着她炸起的毛。
“我知道宝宝可能会不信,所以刚才,我顺便把照片也拍了下来。”
褚倾子拿过手机,把那张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苍蝇溺奶照,大大方方地展示给虞姜看。
她甚至还想到虞姜可能会不信,主动建议:“这些是我找到的一些可以检验图片的收费网站,宝宝如果担心我是p的图,可以传到网站上再检验一下。”
虞姜还没有吹毛求疵到这种份上,听她这么一提,脸上反倒有点挂不住。
满是羞愤地推开她的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不过浪费是可耻的,下次你要喝完牛奶再去做别的,知道吗!”
褚倾子温顺地说好。
有关牛奶的话题结束,虞姜开始从床上爬起:“那我去拿平板,可以看电影了。”
身子刚抬起一半,就被安静坐着的人,抬手扯了回去。
虞姜整个后背不受控制地撞进褚倾子怀里,还没来得及害羞,就因她附耳而问的低语,吓得小脸煞白。
“宝宝,你的问题我都回答完了,那我刚才的问题,宝宝是否也能乖乖回答我了呢?”
虞姜的新通路挖到一半,又被堵死了。
她算是明白了,不管自己把话题扯得再远,人设崩得再夸张,也还是注定要被抓回来解决这个问题。
也不知道这次再晕过去,是不是能晕上一整晚。
虞姜想到就做,立刻重新开始翻白眼。
结果翻得眼皮都快抽筋了,也没能如愿晕过去。
褚倾子仿佛在她身上安了只眼睛,明明视线没有落在她脸上,却将她的小动作,捕捉得干干净净。
她宠溺地问:“宝宝,是希望自己晕过去然后顺利逃避问题吗?这样做,恐怕是不行的呢,宝宝,要我帮忙吗?”
虞姜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后颈:“不行!不准敲!”
褚倾子被逗笑:“我说的当然不是这么暴力的方法,宝宝忘了刚才是怎么晕的吗?”
刚才是怎么晕的?
虞姜跟个弹簧似的,嗖一下,直接从她怀里弹坐到床上。
她改为捂自己的嘴,大眼睛瞪得又圆又亮,生动有趣。
“不许亲!”
褚倾子有些惋惜地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单人坐姿,继而点点头:“好,都听宝宝的,宝宝不想晕,那我就不亲,既然宝宝不晕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刚才为什么要偷亲我了呢?”
虞姜心知这个问题今晚注定躲不掉,决定放手一搏。
她把眼一闭,咬咬牙,视死如归道:“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好、好朋友之间亲个嘴什么的,也很正、正常的,对吧?”
褚倾子的反应有点慢。
虞姜等得花都快谢了,仍是没能得到她或怒或理解的回答。
实在撑不下去,索性主动寻个痛快!
虞姜刚把眼皮掀起一半,就和已经快贴到自己面前的褚倾子撞上视线。
对方也没想到她会突然睁眼,愣了一秒,还是温柔地吻了上来。
暧昧的气息并未发酵。
因为虞姜还是那个不争气的虞姜。
非自愿翻起的白眼,带着她又一次陷入昏迷。
打算亲完再说点话的褚倾子:“……”
五分钟后,虞姜再度苏醒。
这一回,她倒是敢把眼睛睁开了。
静候良久的褚倾子,伸手在虞姜面前挥了两下。
换来一句“我醒了!”后,才把没来得及告知她的话,重新补上。
“宝宝说得对,好朋友之间,亲个嘴什么的,很正常。”
虞姜迟钝地反应过来褚倾子刚才对自己做了什么。
被喜欢的人主动吻住,肯定是件开心的事。
可惜她们只是好朋友,为了不暴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只能装出一副羞愤样,捂住嘴,支支吾吾地发出质问。
“你你你、你好端端的,亲、亲我干嘛!”
褚倾子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哪里不对:“宝宝能主动亲我,我就不能主动亲宝宝吗?”
“不行。”虞姜毫不犹豫地拒绝。
对现在的她来说,情感暴露已经算是小事了。
更折磨她的,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
她可不想再晕过去了!
亲一次就晕一次,实在太可怕了!
褚倾子委屈起来:“宝宝,这不公平。”
虞姜双标又无情:“这种事,本来就要你情我愿,和公不公平有什么关系,刚才主动亲你是我不对,你要是也不喜欢,我以后——”
“那我要是不讨厌,宝宝以后还会亲我吗?”
虞姜:“不会。”
褚倾子可怜兮兮地冲她伸出三根手指,因为被拒绝而变得湿漉漉的漂亮长眸,开始溢出令人不忍拒绝的期待。
虞姜没理解她伸手指的意图是什么。
褚倾子主动解释:“和抱抱、牵手一样,每隔三天就亲一次,可以吗?”
“当然不行!”虞姜炸言。
“宝宝不是说好朋友之间做这种事很正常吗,为什么别的好朋友行为可以,亲嘴不行?”
虞姜嘴角抽搐,一时分不清这家伙究竟是真单纯还是在逗自己玩。
她不想在这方面扯太多,毕竟这种事,对她这样“心怀不轨”的人来说,本就是种禁忌。
“就是不行,我不想再说这个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要看电影吗?”
褚倾子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
虞姜松口气,正要下床去拿平板,谁料,褚倾子转眼就又抛下一记堪称毁灭型的重弹。
“宝宝,好朋友之间亲嘴是正常的,但我还是有点不理解,宝宝刚才亲我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录像呢?”
虞姜!!!!!!
多么可怕的一个夜晚!!!
她的底裤都要被褚倾子扒干净了!!!
褚倾子明显不是想折磨她。
抛出问题后,她甚至很贴心地替她回答:“宝宝是想留作纪念吗?”
虞姜的嘴,又比脑子快了一步。
她下意识反驳:“只是朋友之间碰个嘴,又不是情侣之间接第一次吻,为什么要录像纪念?”
天呐!
我的妈呀!
迟小净同学骂得还是太轻了。
她这哪是笨啊!
简直蠢透了好吧!!!
明明照着褚倾子给的台阶安全往下走就好了,顶嘴干嘛啊!!!
褚倾子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既然不是因为要纪念,那宝宝到底为什么要录像呢?”
她蹙眉:“宝宝,你是跟人学坏了吗?你拍这种视频,难道是想放到什么网站——”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种人。”
虞姜生怕自己被误会成那样的人,连声否认。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我不乱猜了,宝宝自己告诉我,好不好?”
虞姜痛苦地挠了挠头。
难不成,要把无名变态的存在告诉她吗?
似乎能看透她心底的暗自纠结,褚倾子温柔地唤她。
“宝宝,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咔嚓一声。
虞姜心头紧锁的那道闸门,松了。
“是有人逼我这么做的。”
虞姜终是选择坦白。
褚倾子听得眉峰一蹙,虞姜看见她的反应,心头一暖。
她知道,这是在担心自己。
褚倾子小心翼翼地问:“宝宝愿意和我讲讲吗?”
虞姜本就准备这么做,只不过,没打算全盘托出。
消融了部分关键内容的真相,终于被说出口。
“因为这件事发生得很突然,我不想让你替我担心,所以就一直没和你说。
“其实……我最近被一个精神方面有问题的人缠上了。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不知道她的长相,不知道她的名字,属于她的关键信息,对我来说都是个迷。”
褚倾子是个很好的听众。
她会用那双暖月般的眼眸,静静注视着正在讲话的虞姜。
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倾听的同时,给她莫大的眼神安慰。
当听到虞姜说自己被坏人缠上时,她眼里流露出来的嫌恶,比虞姜本人还要浓。
明明事情并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却能如此感同身受,这般温柔且在意的态度,令虞姜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喜欢的,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褚倾子提到无名变态的语气,变得一点也不温柔。
她问:“宝宝,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虞姜如实回答:“女的,和我们一样,也是大学生。”
这些个人资料,是无名变态申请加她微信时,在申请页面主动告知的。
【你好,我是女的,加我一下。】
【在吗?看不见吗?我是女大学生,加我一下。】
当时看见这些内容的虞姜,直接笑出声。
她觉得会玩互联网梗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再加上对方还是同性,也就没多想,当即通过了好友申请。
谁料,一失足成千古恨。
话题还没结束,虞姜继续说。
“我不知道她是自己在这方面有很强的能力,还是有认识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不管我怎么删她微信、怎么拉黑她,她的聊天框,总是马上就能回到我的微信里。
“她就像一只阴魂不散的鬼,每天都发消息打扰我,真的很讨厌。”
褚倾子插嘴道:“她都发的什么,宝宝能让我看看吗?”
虞姜思考两秒,满是歉意地摇头:“可能不太行,对不起啊倾子,我——”
余下的歉音,皆被对方突然抱住她的动作吞没。
虞姜看不见褚倾子此时的表情,只从她满是心疼的语气中判断,她此刻的神情,一定也不平静。
“宝宝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这都是那个人的错,是我不对,我不该提这种要求的,宝宝不希望我看,我便不看。”
新一轮的三天拥抱冷静期,实际上还没结束。
虞姜完全可以推开褚倾子。
可一想到对方的失控是为了安慰自己,又默默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褚倾子终于反应过来,慌忙把人松开。
她显得忐忑不安:“宝宝,抱歉,我忘了现在还不能抱你。”
虞姜:“没事,我还得谢谢你安慰我呢。”
“宝宝你真好。”褚倾子期待地看着她,“宝宝,那我明天还能抱你吗?明天就是新的拥抱期了。”
虞姜:“……”
“行。”
褚倾子笑得很开心:“谢谢宝宝。”
温馨的气氛很快退去,褚倾子的神情又变得冷硬。
她的怒意针对的是话里的另一个人:“所以宝宝刚才之所以录像,就是被这个人逼的?”
褚倾子似乎明白了一切:“宝宝偷亲我,也是那个人要求的?”
虞姜有点局促:“她这些日子逼我做了好多事,我没办法,只能照做,所以刚才就……对不起啊。”
褚倾子心疼她的态度之余,又有点不高兴:“宝宝怎么和我这么生疏,我说过了,这都是那个人的错,所以宝宝不要再向我道歉了,好吗?”
虞姜乖乖说好。
褚倾子继续安抚:“我并没有因此受伤,所以宝宝也不要因为这件事,而给自己施加任何心理压力,好吗?”
虞姜又说好。
褚倾子开起玩笑:“再说了,她只是让宝宝亲我一口,又不是让宝宝拿刀捅我,所以宝宝一定要放宽心,真的没关系的。”
虞姜忍不住顺言问:“如果将来她真要我这么做呢?”
褚倾子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那宝宝记得为我准备一杯温牛奶,里面要加入一颗效果最好的安眠药,这样被宝宝捅的话,我才不会痛。”
虞姜顿时后悔问这个糟糕的问题:“呸呸呸,这个问题我们刚才谁也没说,你快和我一起呸呸呸!”
褚倾子比迟净听话,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温顺地跟着呸了三声。
呸完,虞姜的耳朵又红了,她嗫嚅:“所以,你、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在牛奶里下安眠药了?”
褚倾子表情里的诧异不似作假:“宝宝,你还在牛奶里下了安眠药吗?难怪宝宝一定要我喝下它。”
虞姜心虚:“也是她教我的……”
褚倾子叹口气:“那宝宝今后就不用特意给我下药了,不管那个人要求宝宝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的。”
虞姜的耳朵刚褪色,被她这句不那么单纯的话一刺激,连带着靠近耳朵的两边脸颊,也染上娇艳的色彩。
“要是宝宝担心自己会晕过去,下次需要这样做的时候,就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会把眼睛牢牢闭上,任由宝宝处置的。”
她笑:“只要不看到我,宝宝亲我的时候,应该就不会再像刚才一样,突然晕倒吧?”
同一个词汇,短时间内听得够多,因它产生的情绪起伏,也就不再那么大。
虞姜现在,可以淡定讨论亲嘴的话题了。
“应该吧,不过不会有下一次了。”
“嗯?”
“那个神经病虽然经常逼我做各种奇怪的事,但从没有重复逼我做过同一件事,她这次已经这样要求了,以后肯定不会再要我们的碰嘴照了。”
褚倾子笑含深意:“希望会是这样。”
虞姜没有看见对方的表情,因为她已经翻身,去拿自己的手机。
“等我把照片发给她,我们就看电影。”
“好。”
来到床头附近的虞姜,拿过被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晕得太频繁了,才导致记忆出现偏差。
没记错的话,手机应该被支架夹着啊?
怎么会是在这里?
就算支架没咬紧,那手机也应该被摔到地上啊?
她猛然回头,看向坐在原地没动的褚倾子。
“是你帮我把手机从支架上拿下来的吗?”
褚倾子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宝宝的手机,刚才和支架一起摔到地上了,应该是摔完之后分开的,我猜应该已经不用再录像了,就直接把手机放到柜子上了。”
虞姜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是那时候才知道我在录像的是吧?”
褚倾子点头:“宝宝真聪明,我刚才顺手把录像关了,应该没关系吧?”
“没事,该录的都已经录到了,关得刚刚好。”
虞姜拿着手机坐回床头,开始处理视频。
褚倾子跟着坐过来。
“宝宝,我也能一起看吗?”
得到允许,她才将视线对准虞姜的手机屏幕。
虞姜嘴角漾着的笑意,很快因拉不到关键画面而消失。
她不死心地从头开始看这个视频。
结果显而易见,她录像失败了。
视频里的内容播放得很清楚,原本老老实实躺在支架上的手机,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推翻,连带着支架一起掉落到地上。
后面的画面,因为手机镜头紧贴地面的缘故,全是黑屏。
虞姜眼里冒出火光,烈得都快把屏幕给烧出一个洞来。
天杀的!!!
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她即将亲上褚倾子的前一秒,掉了!!!
褚倾子也看出来问题了。
见她一副快要气晕过去的样子,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温声说:“没关系的宝宝,还没有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千万别气到自己,不就是一张吻照吗,我们再重新拍一张发给她就好了。”
虞姜憋屈得要命:“可我不想再晕过去了。”
因为和喜欢的人接吻而当场晕过去什么的,虽然是挺痛苦,但更多的,是丢脸!!!
褚倾子这才知道她的症结所在。
她揉揉虞姜的脑袋,告诉她这道题该怎么解。
“那宝宝不要晕过去就可以了,第一次的时候,因为我全程闭着眼,所以宝宝一开始并没有晕过去,对吧?那这次就还和第一次一样,我把眼睛闭上,宝宝来亲,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虞姜既感动又委屈:“倾子,谢谢你,不过,如果我哪天被诈骗了,你也会像现在一样,先安慰我吗?”
褚倾子
她哭笑不得:“宝宝,怎么突然扯到诈骗上了?”
虞姜想到一些网上的相似案例,再想到自己这些破事,忍不住哭唧唧。
“有好多人被骗子骗了钱,他们的家人朋友都会选择先责备他们而不是骂骗子,我要是一开始没有理会那个神经病,可能就不会有后面这些糟心事了,你不但没有怪我,还愿意帮我做这些,倾子,你人真的好好。”
褚倾子听得动容,不禁苦笑:“宝宝,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呢?”
她也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
“我一点也不好,明明和宝宝最亲近的是我,我却一直没有发现宝宝正在遭受这些。
“宝宝这些日子肯定很难熬吧,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就算没法真的帮宝宝做点什么,至少也能陪着宝宝,让宝宝适当发泄一番。
“都怪我太迟钝了,对不起宝宝,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虞姜被她安慰得眼眶都红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呜呜哭出声。
褚倾子心疼地把她抱住,温柔用手轻抚她*后背,口中同时做着动听的承诺。
“宝宝别担心,以后不管那个人要宝宝做什么,我都会陪着宝宝一起的,也请宝宝相信我,不管有什么事,以后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定不要再自己一个人扛了,好吗?”
虞姜呜咽:“呜呜好。”
彼此相拥的温情环节很快结束。
虞姜哭得鼻子都红了,娇嫩的颜色汇聚在鼻端,一时褪不了。
被泪水糊得乱七八糟的一双圆眼睛,是褚倾子拿着纸,一点一点替她擦干的。
现在,她们该为了无名变态的恶趣味,做最后的任务了。
虞姜正要把手机放进支架中,被褚倾子拦住。
“宝宝,现在还要再录像吗?”
虞姜动作一顿,默默把支架放到一旁。
她往后挪动身子,给褚倾子留出足够的行动空间。
“那我用手机抓拍,你躺下吧。”
褚倾子没动,和她商量:“宝宝,躺久了有些难受,我可以直接靠在床头吗?”
“也行。”
得到应允,褚倾子很快按照她的要求,靠至床头,接着闭眼。
虞姜只想着速战速决,见她准备完了,麻利打开手机摄像头,用右手抓好了,朝着她靠近。
蜻蜓点水的一枚吻,很快结束。
落吻的刹那,虞姜大拇指在拍照键上用力一摁——
一阵谁也没预料到的突兀手机铃声,遽然响起。
褚倾子下意识睁眼。
没用的虞小姜同学,第三次晕过去。
手机铃声还在响,把人搂入怀中的褚倾子,神色冷淡地扫了眼屏幕显示的备注,迟小净。
她单手捞起掉落在一侧的手机,按下接通。
挂完电话,褚倾子利用数字密码,解了手机锁。
她没有做别的,直奔主题。
先是打开相册,找到最新的那张接吻照,放大。
足足欣赏了将近一分钟,才意犹未尽地将它分享给微信的置顶联系人之一。
存完照片,开始销毁证据。
分享照片的聊天记录得删,虞姜手机里的原图,也得删。
当然,没忘记把“最近删除”里的,也清除。
处理完这些,褚倾子放下手机,开始耐心等待怀里人的再一次清醒。
又是一次五分钟。
虞姜睁眼之后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让褚倾子把手机给她。
拿到东西后,她顾不上先从褚倾子怀里退出,而是就着枕在对方怀里的姿势,开始打开微信,预约挂号。
褚倾子还没问,她自己先说了。
“我得查查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哪有人一亲嘴就晕的!我该不会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家族遗传病吧!”
虞姜动作一顿,眼巴巴地扭头看她:“还是说,我应该先给我妈打个电话问一下?”
褚倾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虞姜毫无杀伤力地瞪她:“笑什么!我没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褚倾子收住笑:“那我们还是去看医生吧,科学一点。”
“也是,那我约明天下午,正好没课。”
“好,都听宝宝安排。”
虞姜预约完,一个翻身,就从褚倾子怀里退了出去。
“刚才的电话是谁打开的?”
“迟净。”
虞姜:“你有帮我接吧?她应该是想问我们到家没有?”
她今晚一门心思扑在完成亲吻任务上,倒是忘了该在回家之后,给对方报个平安。
“嗯,刚好宝宝晕过去了,我怕她担心,所以自作主张,就替宝宝接了。”
“那就行,然后还有聊别的吗?”
“没,报完平安就挂了。”
虞姜也没深究是谁主动挂的电话,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检查。
她开始翻相册:“还好她没有提前一秒打给我,不然——”
虞姜像被凭空割断声带,突然失去了声音。
她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照片呢
她刚刚拍到的照片呢
虞姜不死心,从第一张开始翻,老老实实地把相册里的照片,全部找了一遍。
找完相册,又去翻“最近删除”。
结果令人眼前一黑,那张明明应该已经拍到的照片,根本就没来过。
褚倾子受到她的情绪影响,也变得不再淡定:“宝宝,照片没拍到吗?”
虞姜悲痛欲绝,甚至想拿根面条上吊:“呜呜呜没有,我把能翻的都翻了,还是找不到!我明明按了的,怎么会没有拍上呢!”
褚倾子替她分析:“是不是刚才按的时候,不小心手抖了?宝宝拍照的时候,有确认过真的按到拍照键了吗?”
虞姜真的要委屈死了:“我手都放在拍照键上了,就算不用看,肯定也不会按错的。”
褚倾子安抚她:“没事没事,既然没拍到就算了,我们再亲一次就好,以防万一,我们这回先把数据断掉,这样就不会再被任何意外打扰了。”
虞姜欲哭无泪:“那也只能这样了。”
被断掉数据的手机,又一次回到虞姜手上。
她打起精神,开始进行今晚最后一次接吻打卡。
有了前车之鉴,又一次吻完对方,虞姜不敢再直接后退。
她维持着与面前人亲密相贴的姿势,扭头检查手机。
万幸,她终于成功拍到了符合要求的接吻照。
任务完成,虞姜放松下来。
她作势要后退,哪知刚把头回正,误以为她早就退到一旁的褚倾子,恰好睁开了眼。
两片近在咫尺的唇瓣,硬生生又撞在了一起。
虞小姜同学,也成功再次晕了过去。
纤瘦的腰肢被熟悉的温度环住。
紧随其后的,是那人用膝盖、将她的双腿一点点分开的动作。
最后,毫无知觉的虞姜,面对面被人搂住怀中。
一根莹白色的修长玉指,轻轻碾上她这张水润润的唇。
透着粉的软唇,很快被指腹拨弄出一阵一阵的颤波。
逐渐泛深的色调,惹得那双不再温柔的眸,只余一片暗沉。
作乱的手指,终于被收了回去。
替代它来品尝这片樱粉的,是那张蓄谋已久的艳色红唇。
虞姜又醒了。
她是皱着眉醒的。
不知道是不是晕多了,这次醒来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身体出现了不适。
难受的地方很奇怪,不是大脑,而是嘴。
确切地说,是口腔内壁。
像是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里面搅弄过似的,她现在还能感觉到火辣辣的酥麻感。
虞姜试着用舌尖去碰了碰,结果整条舌头也出了问题,就仿佛被一张大嘴狠狠吸弄过一样。
一旁的褚倾子见她神色有异,关心出声。
“宝宝,怎么了?难道是觉得牙疼吗?”
又被塞回被窝里的虞姜,掀开被子起床:“没事,我去漱个口,你去拿平板吧,我们把电影看了。”
褚倾子伸舌,舔了口自己那片异常湿润的唇,笑得格外温柔。
“好。”
虞姜打算邀请褚倾子一起看的电影,一共有两部。
她原本计划先看完
第1部 剩下的第二部,放到明晚再看。
结果导演在
第1部 结尾留的悬念太过勾人,没能抵挡住诱惑的虞姜,还是继续点开了第二部。
等
第2部 放完,时间已经很晚了。
虞姜开始打起哈欠,她揉着有些困倦的眼,跟褚倾子道完晚安,回屋准备睡觉。
做完睡前清洁,虞姜躺上床。
正想关灯,房门被敲响。
褚倾子问得很轻:“宝宝,你睡了吗?”
“还没,你进来吧。”
虞姜的困意,在看见褚倾子此刻的模样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倾子,你是想出门吃夜宵吗?”
褚倾子一脸认真。
“宝宝,我们现在去警察局,让警察把那个人抓出来吧。”
第26章 二十六
【再次重申:本文人设特殊,因而文内一切剧情皆为个人杏皮能顺利发展而服务,主角做法均不可学习或借鉴,请勿代入现实!好孩子一定要记住这段话哦!】
褚倾子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宝宝,那个人就算再厉害,肯定不会比警察还厉害的。
“只要警察能帮我们把她抓住,那以后,宝宝也就不用再被她逼着做讨厌的事了。”
虞姜眼里微弱的光芒,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变得璀璨。
她很感谢褚倾子能替自己想到这些,只不过,褚倾子说的这种情况,她又何曾没想过。
“倾子,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她之所以能逼迫我做这些,是因为拿捏着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除此之外,她还时时刻刻都能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们要是去警局,她肯定会知道的。”
虞姜此前也直接和死变态提过自己会报警的事。
死变态对此表示毫不在意。
虞姜起初是真的信了。
后来深思过,反被吓出一身冷汗。
变态的心思,谁也猜不到。
万一这只是对方作弄自己的手段之一,那自己真去报警的的话,结果恐怕……
褚倾子愣住:“抱歉宝宝,我不知道是这样。”
她在床沿一侧坐了下来。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小心翼翼地问:“宝宝,她是用什么理由威胁你的,可以让我知道吗?”
虞姜自是无法向她说明真相,只好捏造一个令人寻不出破绽的同样完美的借口。
“如果我不按照她提的要求做,她就会伤害我在意的人。”
因为又一次向关心自己的褚倾子说了谎,虞姜愧疚得想道歉。
开口前记起她说过的话,只好逼着自己将“对不起”三个字咽回去。
“她不是精神方面有问题吗?我不敢真的刺激她,要是真把她刺激到,从而做出什么偏激的事,那就糟糕了。”
虞姜说完,轻松一笑,想把气氛变得活跃些:“没事,她目前叫我做的,也都是些不伤人的事,我努努力,还是能完成的,要是哪天她的要求突然变得血腥、暴力、违法,我们再考虑是不是真的要找警察好了。”
褚倾子一时没有再开口。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前方,一副出神的样子。
见状,虞姜心一紧,慌忙喊她。
“倾子?”
褚倾子眨了下眼,一个晃神的功夫,她便想好了更为妥帖的解决方式。
“宝宝的行踪,她都能掌握吗?”
虞姜点头:“嗯。”
说着怕褚倾子误会,不忘加上一句:“家里发生什么,她是看不见的。”
褚倾子在意的并不是这些:“那宝宝现在给她发消息吧。”
虞姜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懵道:“哈?”
“她就算行为再不合理,本质也还是个人,只要是人,就得睡觉。”
褚倾子点亮手机屏,看了眼时间。
“平时这个点,宝宝已经睡了,她既然了解宝宝,肯定也知道宝宝的作息习惯,我没猜错的话,像她这样的人,应该会病态地连作息习惯也尽可能和宝宝保持一致。
“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得试探一下她是否真的睡了,所以我才会让宝宝主动给她发消息。
“如果她睡着了,肯定不会再回复。
“确认她睡着之后,我们就去找警察帮忙,等警察帮我们找到那个人的资料,剩下的就好办了。”
虞姜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怎、怎么好办?”
褚倾子失笑:“她这种人,肯定也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是因为拿捏了宝宝的弱点,才如此肆无忌惮地要求宝宝满足她的恶趣味吗?等我们也找到她的把柄,就可以反向拿捏她了。”
虞姜听完她详细的反拿捏计划,看着她的眼里,透出异常动人的光芒。
“到时候,不管宝宝是想单纯叫她别再继续纠缠,还是要以牙还牙地报复回去,都由宝宝自行选择。”
褚倾子笑着问她:“现在,宝宝是不是该给那个人,发消息了呢?”
虞姜雄赳赳气昂昂地点头:“好!”
她眼前一晃,仿佛看见美好光明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了!
知道两人的对话不方便给自己看,褚倾子很识趣地退到一旁。
“那宝宝你先发,我替宝宝把等下要穿的衣服准备好。”
虞姜说了声好,低头,开始蹙眉思考该给无名变态发什么。
她并不是会主动给无名变态发消息的人设。
除非有时候被对方惹急了,才会这样做。
至于消息的内容嘛,都是些好孩子不该学的难听话。
现在好端端的,自己也不可能突然骂她。
虞姜还在发愁该怎么试探,那头替她搭配好出行装的褚倾子,出声询问:“宝宝,眉头怎么皱得这么紧,是她还没睡吗?”
她如实告知自己的纠结。
褚倾子想了想,问了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宝宝有置顶她吗?”
虞姜有点羞愧地轻点头,怕褚倾子误会,又小声替自己解释:“这个也是她弄的,我取消不掉。”
褚倾子笑得温和:“宝宝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既然她和我都是置顶,那宝宝就给她发个比较可爱的表情包吧。”
“嗯?”
“如果她马上就回,那宝宝就说本来是要发给我的,结果不小心发错了,同为置顶,不小心发错消息很正常,她不会多想的。”
褚倾子把两种结果都考虑到:“如果她过了一分钟都没有回,那宝宝就直接撤回,等她明早问起来,宝宝还是说误触了,后面怎么应对,就看她到时候怎么回。”
“倾子,你太聪明啦!好,那我就这么做。”
虞姜夸完,按照她的指示行动。
【(小猫探头.jpg)】
发完消息,虞姜开始在心里默数。
数到60了,她便将表情包撤回。
这次她不紧张,没再出现先前那样误把删除当撤回的重大失误。
完成初步任务的虞姜,高兴地冲着褚倾子扬扬手机:“她没有回我,看来已经睡了,那我们出发吧!”
“好,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想问宝宝。”
“你要问什么?”
“宝宝刚才洗完澡,穿内衣了吗?”
说话的人,面上端的是一副正经样,嘴里问的,却是与形象截然不同的下流色情话。
虞姜把这句问,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就因为太过震惊,当场呆住了。
“抱歉宝宝,我不是那个意思。”
褚倾子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话,的确有些不堪入耳。
她一脸真诚地道完歉,重新用更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只帮宝宝拿了外衣,如果宝宝已经穿了,那我就把衣柜门关上了。”
虞姜神情一松,忍不住大喘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突然被什么变态鬼上身了。”
褚倾子二次道歉:“对不起宝宝,是我说得太急,我下次一定不会再讲这么容易引起误会的话了。”
“没事没事,不过我还真没穿,我自己来——”拿吧。
后俩字还没说出口,褚倾子已经迅速从衣柜里抽了件内衣出来。
她很郑重地将它放在那堆衣服上:“我刚才说错话了,有点愧疚,希望宝宝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内衣我替宝宝拿了,宝宝还需要我再做些什么吗?”
虞姜很冷静地请她出去:“我已经原谅你了,这个话题可以跳过了,你去外面等我,我换完衣服就出去。”
等褚倾子带上门离开,穿着睡裙的虞姜才翻身下床。
她走到叠放衣服的床尾处,拿了最上层的内衣正打算穿,想到这件内衣究竟是怎么被取出来的,不由得动作一滞。
然后又一次难以自抑的,将鼻子埋了进去。
真的有褚倾子的味道。
虽然只有一点点。
虞姜狠狠在心里唾弃自己。
她刚才还说褚倾子被变态鬼上身。
实际上,自己才应该是那个被上身的人吧!
深夜的警局,迎来一个奇怪的报案人。
当她表示自己被变态纠缠上时,值夜班的几个警察,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虞姜向递给她温开水的女警道了声谢,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对方接过,温和地问:“证据都在手机里了是吗?”
虞姜出门前就做好了聊天记录会被看光的准备,点点头:“嗯。”
“好,那我们先大致看看,辛苦你先在这里稍微坐一会儿。”
虞姜往外看去。
从她这个角度,其实看不见站在视线盲区中的褚倾子。
可她还是坚持这么做,仿佛这样,就能有更多的信心,来面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同学,你确定有人在微信里骚扰你吗?”
女警表情有些复杂地将手机递给她。
“你说的微信置顶,只有这个备注为‘倾子’的人。”
虞姜顺着她的姿势看了眼屏幕。
只见原本显示有两位置顶联系人的聊天列表,竟诡异得只剩下了褚倾子的头像。
虞姜拿回手机,开始在列表里逐一翻找。
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个一直缠着她不肯放弃的无名变态,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有关她的一切痕迹,甚至是虞姜提前截好屏、保存在相册里的聊天截图,也都没了踪迹。
深夜的寒风顺着门缝吹进来,使得原本温暖的警局大厅,气温骤降了好几度。
为了给虞姜足够的隐私空间而没有跟着进门的褚倾子,见她这么快就出来,虽有些奇怪,但还是马上就迎了过去。
“宝宝,他们的效率这么快吗?这才几分钟,就把那个人找出来了?”
她问完,才发现虞姜的状态有些不对。
神情略显呆滞,像是丢了魂。
“宝宝?怎么了?”
虞姜被她唤回神,见到她这张写满关心的熟悉脸,顿时塌了心理防线,一下扑进她怀里,哭得分外伤心。
“呜呜呜,不行,找不到呜呜呜,找不到,就连警察也找不到她。”
她抽抽噎噎地说:“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用的什么方法,明明我在家里看的时候,微信里还有她的,结果刚才把手机拿给警察之后,她就凭空在微信里消失了。”
褚倾子明显也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发展,沉吟片刻,想到一种可能性不大的可能:“会不会,她就彻底从宝宝手机里消失了?”
虞姜的哭声一下子止住。
她扯了扯褚倾子的外套,示意她把自己放开。
从对方怀里退出之后,虞姜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可怜兮兮地问:“那我现在确认一下?”
褚倾子要她等一下。
虞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安静地等着。
直到自己的下巴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捏住,紧接着往上一抬。
从眼眶里溢出来的两串泪珠,因为角度的变化,啪嗒一声,沿着脸颊滑落,最后隐入虞姜的长发中。
“宝宝好像是水做的呢。”
褚倾子不明意味地呢喃一句。
下一秒,利用自己的手指,替她一点点擦去阻挡视线的泪雾。
虞姜僵着身子没敢动。
深夜的气温很低,可她此时心脏的温度,却高得可怕。
虞姜的下巴很快被放开。
她听见褚倾子说可以了。
便乖乖低头,掏出手机准备检查。
她低头低得太认真,也就没能瞧见,离她只有咫尺之距的人,是如何将那几根抹过她眼角湿痕的长指,一点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的。
当看见置顶条又恢复成两个联系人时,虞姜被吓得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她颤声告诉褚倾子:“倾子,她、她又出现了。”
褚倾子顺势看向她的屏幕,眉头紧锁:“是的,宝宝,我也看见了。”
虞姜又快哭了:“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她、她到底是人是鬼啊?”
正常人能在微信上面动这么大的手脚吗?
褚倾子知道她在害怕,声音格外温柔:“当然是人了,鬼怎么可能会玩手机呢,对吧宝宝?”
虞姜也只是脱口而出,现在稍微冷静一点了,又忍不住主动往褚倾子怀里凑近一些。
她怂得不行:“大、大半夜的,我、我们还是不要讲这种话了吧?”
褚倾子神色沉了一瞬,说话的声音,依旧温暖动听。
“宝宝很怕、那个东西吗?”
虞姜吸了下鼻子:“只要是人,应、应该都怕吧,我们别聊这个了,好、好不好?”
“好,都听宝宝的。”
褚倾子说回方才的话题:“关于她突然消失的情况,我有个猜测,可能需要辛苦宝宝再进去一趟。”
虞姜
两分钟后,走出警局大门的虞姜,得到了实验的结果。
她的心情变得郁闷。
“宝宝,我猜对了吗?”
虞姜点点头。
“有关她的痕迹,真的一进警局就消失了,我一从大门里出来,就又全都回到我手机里了。”
褚倾子面露严肃:“我想,她应该是利用某种渠道,在宝宝手机里设置了某种病毒,一旦手机进入一些对它来说很危险的地方,比如警局,这种病毒就会启动自毁程序。”
褚倾子试着分析这方面的原理。
“源病毒还在宝宝的手机里,所以一旦宝宝拿着手机离开警局,它就会再次攻击宝宝的手机,那些看似消失的内容,便会重新繁衍出来。”
虞姜没想到现代科技已经发展成这样,听得一愣一愣的。
“倾子,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褚倾子:“我有个在国外上学的堂姐,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以前家庭聚会时听她浅聊过,我也只是略懂一些。”
虞姜丝毫没怀疑她的话:“那我是不是换个手机,病毒就不能再繁衍了?”
褚倾子叹气:“恐怕不行,宝宝的微信,多半也是病毒繁衍载体之一。”
虞姜倒是乐观:“没事,那我换手机之后,微信也换一个。”
脑袋被揉了揉,褚倾子被她的单纯打败,失笑道。
“她已经对宝宝的一切了如指掌,等宝宝换完微信,她再以班里某个同学的名义添加宝宝,宝宝能辨认得出来吗?”
虞姜笑不出来了。
“那我们还是没法拿捏她了,是吗?”
不待褚倾子回应,她很快又笑起来。
这样的反应,与其说是在自我安慰,倒不如说是在安抚会为自己担心的褚倾子。
“没事,反正我本来就做好被她纠缠的准备了,现在的结果和原来的结果一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褚倾子一脸歉意:“对不起宝宝,是我太没用,没有办法帮到你。”
“这关你什么——”
“也不是一定没有办法,”褚倾子灵光一闪,打断她,“宝宝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堂姐吗?她过年的时候应该会回来,到时候我问问她,她或许会有解决办法。”
虞姜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听她这么说,还是点点头,装出一副期待的样子。
“好,那就等你堂姐回来,我们再彻底解决她!”
“要想成功抓到她,那在我堂姐回来之前,肯定不能让她提前逃走,所以,宝宝可以先尽量拖住她吗?”
虞姜懵懵的:“我?拖住她?什么意思?”
“我们都不知道她究竟会纠缠宝宝多久,如果她在过年之前就主动离开,那我们再想借堂姐的力量抓住她,估计就难了,倘若她不再纠缠宝宝,很有可能,是准备去纠缠其他人。”
一向都在替别人考虑的褚倾子,因为要让在意的朋友做出牺牲,表现得异常痛苦:“我知道我这样的说法听着像是道德绑架,所以不管宝宝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的,如果宝宝——”
“我明白的,没关系的倾子,我会尽量拖住她,不让她用同样的方式伤害其他人的,只不过,我是要怎样拖住她啊?”
虞姜说到这,表现得有点抗拒:“是要主动亲近——”
“宝宝不需要这样,她既然一直都在以要求宝宝做事为乐趣,那就说明,她只喜欢这样,所以宝宝只要继续满足她的恶趣味就好。”
虞姜更迷茫了:“可是我本来就被她抓着把柄呀,就算你不说,我也得听她的要求做任务,不是吗?”
褚倾子的目光看得比她远。
“宝宝,我的意思是,不管她今后产生了什么样的恶趣味,都要一一满足她。”
褚倾子开始举例:“好比我们刚才在家里提过一次的,要是她想让你捅我——”
“不行!我绝不会这样做!”虞姜毫不犹豫地打断她。
褚倾子没有被影响,温柔地继续往下说:“宝宝,我只是举个例子,像这种极端的任务,我们的确不该纵容她,但如果是同样令宝宝可能感到不适,但又不掺杂暴力、血腥因素的要求,宝宝是否能同意呢?”
“能举个例子吗?”
褚倾子冷静地想了一个。
“如果她希望宝宝和我舌吻呢?”
虞姜
她一下被这直白的话弄得结巴起来:“不、不可能吧。”
“宝宝忘了吗?她在精神方面有问题,所以她怎么想,我们身为正常人,肯定没有办法猜到,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宝宝能满足她吗?”
虞姜现在正处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状态。
褚倾子还不知道无名变态纠缠她的原因,其实不是因为有精神病,而是纯粹的爱而不得。
舌吻什么的,肯定不会成为任务之一。
偏偏她又无法明说,面对褚倾子真切又担心的眼神,只好咬咬牙,强装镇定地点了头。
“只要和血腥、暴力无关,我、我都会做的。”
离过年还剩四个月不到,比起她原先计划的毕业之后再甩掉那只阴暗老鼠,已经好太多。
所以她的被折磨程度提高了,也是必不可免的。
“宝宝辛苦了,不过宝宝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宝宝的。”
褚倾子要她承诺:“宝宝也要答应我,不管她之后要宝宝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宝宝都要来找我,让我陪宝宝一起分担,好吗?”
“好。”
有关无名变态的威胁话题,两人就此达成共识。
虞姜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总觉得今后不会很好过。
“既然出来了,那我们顺便去吃点夜宵吧,宝宝饿了吗?”
虞姜被她一问,还真觉得有些饿:“好,我们去吃吧。”
“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我想先做了。”
虞姜见她把亮着的手机屏幕朝向自己,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宝宝,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话音刚落,虞姜便被她迎面搂入怀中。
耳畔是她的呢喃,与夜风一起,吹得人耳朵格外痒。
“所以,我要抱你了,宝宝。”
褚倾子抱完之后,顺便把新一轮的手也给牵了。
一直到坐到烧烤摊上了,虞姜还是一副没醒神的样子。
挑完烤串回来的褚倾子,见她这副呆呆样,有点担心。
“宝宝,怎么了?”
虞姜迅速瞥她一眼,又心虚地收回视线。
该怎么和她说呢……
没想到看起来不着调的迟小净同学,无形中又当了一次预言家。
和褚倾子实打实地接过吻后,她再次和她拥抱时,那些心跳加速、手脚僵硬的附带症状,竟真的全部消失了。
这便意味着,她再也不用担心,会因为和对方抱得太多、手牵得太紧而让感情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虞姜本来就想尽可能多地和喜欢的人接触。
之前碍于身体方面的原因,无法实现。
现在能实现了,又开始纠结该如何打破原本的三日规则。
虞姜还在兀自苦恼,那头得不到回应的褚倾子,因她的沉默担心得不行。
她起身,准备直接丢下这些已经付过钱的烧烤串:“宝宝,你要是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回去。”
刚才已经牵过手了,现在就算是想把人拉走,也不能再碰手。
在某些时候又很守规矩的褚倾子同学,很老实地去扯虞姜的外套一角。
她还没用力,掌心中捏着的一小片,被对方状似小气地收了回去。
褚倾子刚觉得委屈,便发现有一只温热的手,正一点点挤进自己的掌心之中。
虞姜埋着头没敢看她,软声说:“那、那两个合约,作、作废了。”
褚倾子怔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泛怂的虞姜没听见回应,以为褚倾子是在不满自己又一次的出尔反尔。
正欲抬眼去看她的反应,一个脑袋猛地低凑过来。
她问。
“宝宝,那嘴也能亲吗?”
虞姜恼羞成怒地一把甩开她的手:“当然不行!”
索吻失败的褚倾子,精致的面庞,一时间黯然失色。
“好吧,那就听宝宝的,不亲。”
老板端着烤串上来的时候,褚倾子顺嘴要了一罐旺仔。
烧烤摊里聊天的人很多,她略轻的声音,直接被盖过。
虞姜没有听见她说的话,直到穿着粉色条纹围裙的老板送来一罐旺仔,才知道褚倾子还点了饮料。
见东西只上了一罐,虞姜把脑袋往她面前凑了凑,问:“你不喝吗?”
她被褚倾子温柔地宠了将近一年,就算褚倾子没开口,虞姜也知道,桌上的唯一一罐饮料,是对方替她准备的。
“我不渴,等会儿蹭一口宝宝的就行。”
虞姜嘴角一抽,开始和她“算旧账”。
“上次你买奶茶回来,也说不想喝,结果最后还不是和我分别喝了一大半。”
褚倾子的长指搭在扣环处,一时没有下一个动作。
她没有回答自己当时为何“出尔反尔”,只是眼泛湿意地反问:“宝宝在我面前也开始护食了吗?”
虞姜最看不得她*这副故作委屈的姿态,这比她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说宝宝时,带来的冲击力还要大。
她嘟囔:“我不是不让你喝,再说了,东西都是你买的,你想喝当然可以喝。”
褚倾子的表情变得有些臭:“宝宝,我在很早的时候就说过了,我不喜欢你和我分这么清。”
“好好好,我收回那句话,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
虞姜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提前感到一点不好意思:“你又不是没钱,买的时候,买两份就好了嘛,干嘛一定要和我一起分着喝一杯?”
褚倾子微抬下巴,朝虞姜身后的某个方向示意了下。
“宝宝,你看她们。”
虞姜下意识回头,正好瞧见斜后方桌上的其中一个女生,正热情地把自己刚喝过一口的奶茶,主动凑到对面朋友的嘴前。
她的嗓门有点大,落在嘈杂的烧烤摊里,一点也没被淹没。
“快尝尝我的!我还额外加了啵啵,超绝!喜欢的话分你一起喝!”
虞姜默默扭回头,撞上褚倾子委屈又伤心的表情。
“大家都是这样和朋友分享的,是我和宝宝的关系还不够亲近吗?所以宝宝嫌弃我?”
虞姜刚才还很淡定,一听自己的想法被曲解到这么严重的层面,顿时不敢继续在这方面刺激她。
“我没有嫌弃你,我就是觉得……”
虞姜被她楚楚可怜地看着,剩下的话,根本不可能说得出来,只好举白旗:“我知道了,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这样可以了吧?”
她顺手抓起一串被烤得酥脆的培根卷金针菇,咬了半块,含糊道:“我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一口。”
褚倾子没有直接去抽桌角摆着的纸,而是舍近求远的,从外套口袋中取出手帕纸,抽出一张,再一点点替虞姜擦净她那片被孜然粉污染的嘴角。
虞姜的注意力顺势被转移:“桌上不是就有纸嘛,干嘛还特地用自己的?”
褚倾子简单干脆地吐出仨字:“没牌子。”
她说的是老板准备的这些纸。
虞姜听懂了,默默闭嘴。
张嘴要去咬剩下半块,一张脸比她更快地凑过来,当着她的面,将那半块因为被虞姜咬过、而在咬断处印上一点潮湿水痕的培根卷,含入自己口中。
虞姜见状又想说点什么,念及两人刚因共享奶茶的事而弄得有点不愉快,只好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下一秒,索性将手里的烤串往对方手中一塞,眼不见心为净:“你吃吧,我想吃点别的。”
褚倾子终于把旺仔打开,推到虞姜面前。
虞姜喝了一口,知道对方多半也要跟着蹭一口,叹口气,放弃挣扎,
正准备将饮料放到褚倾子面前任她自取。
手落到一半,目光碰撞上对方。
因为落满了期待,那双本就漂亮的眸子,更是迸发出璀璨夺目的色彩。
虞姜:“……”
她默默把罐身转了个方向,将罐口的那一面朝向褚倾子后,妥协地问:“你要喝一口吗?”
褚倾子一比一贴着虞姜嘴唇压过的位置,美美地享用了一小口。
咽完了,才摆出一副很是愧疚的样子,向虞姜道歉。
“宝宝抱歉,是我光顾着和你亲近了,忘了考虑你是不是会喝不够,宝宝放心,以后不管是什么饮料,我都不会再只买一杯了。”
说着,她还真跑去饮料柜,拿了一罐新的旺仔出来。
虞姜没想到她的行动力这么强,见她这么小心谨慎,不禁后悔自己刚才好像把话说得太重了。
知道褚倾子不喜欢听自己口头道歉,只好用行动来表示。
——每咬下一口烧烤,就会主动把剩下的另一半,投喂给对面的褚倾子。
从褚倾子脸上再没消失的笑意来判断,她是真的很喜欢用这种共享美食的方式,来增进两人之间的纯粹友情。
等虞姜察觉到不太对时,第一罐旺仔,已经在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中,见了底。
褚倾子开了第二罐旺仔递给她,虞姜没接,而是娇嗔着问:“你不是说不会再这样了吗?”
褚倾子眨眨眼,表情分外无辜:“我只是说拿两罐,没说我们要分别喝一罐呀,不对吗宝宝?”
虞姜:“……”
把我刚才喂给你的烧烤吐出来!!!
当虞姜看到无名变态发来的消息时,她正打算换睡衣上床。
口袋里的手机被丢到床上的刹那,因为来了一条新的消息,而自动唤醒了屏幕。
虞姜无意瞥过去,看见消息通知栏提示有人给自己发了数条微信,顿时产生一股大祸临头的慌乱感。
没再理会被自己拉到一半的外套拉链,虞姜一屁股坐去单人沙发椅,迅速解了锁。
微信通知栏显示的新消息,全都是无名变态发来的。
第一条消息发过来时,虞姜正和褚倾子在警察局大门外拥抱完,准备去吃烧烤。
虞姜没有看见,再加上她后来全程都没玩手机,也就不知道无名变态也还没睡。
【无名变态:刚才看到老婆发的可爱猫猫表情包,还以为老婆大半夜的想我了呢。】
【无名变态:果然,恋爱脑是没有好下场的!】
【无名变态:哼哼!还好我机智地察觉到那么一咪咪的不对劲,才没有落入老婆为我设下的圈套!】
【无名变态:不过老婆放心!我就刚才稍微理智了一下,现在的我,又变回那个超级无敌最最爱老婆的恋爱脑噜!(狂亲.jpg)】
【无名变态:老婆大半夜的找讨厌鬼陪自己去报警,是担心我知道了会生气对吧?】
【无名变态:呜呜呜,没想到老婆这么在意我的感受,我真的超高兴超开心的!!!(小狗转圈.jpg)】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3140元]】
【无名变态:谢谢老婆这么在意我,呜呜呜尸体都被老婆的体贴暖得热乎乎的了呢~(躺尸小狗.jpg)】
【无名变态:不过老婆担心错了噢,我一开始就和老婆说过的,老婆看来是又忘了呜呜呜。(伤心心.jpg)】
【无名变态:老婆就算真的去警局报警抓我,对我来说,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无名变态:既然老婆忘了我说过的话,那我就好心地再提醒老婆一次吧~】
【无名变态:那天我们说好了,要是老婆查不到我的信息,就要给我一件穿过但没洗过的内衣!老婆有印象了嘛~】
看到这里,虞姜的脸黑了。
她绝不可能答应这种事!
想到刚才在警局门口和褚倾子商量过的“暂时拖住死变态计划”,虞姜憋屈又羞愤地,在心里添上半句。
今晚之前的她,绝不可能答应这种事!
她的心态有了改变,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和死变态说的。
不然,她肯定马上就要开始受罪了。
虞姜不去管未来会如何,决定先处理好眼前的情况。
她去聊天记录里翻出当时的真实对话情况,截好图,愤愤丢给对方。
【你瞎说!我当时才没有答应你!都是你自说自话!】
无名变态显然正在手机那端等着。
虞姜一出现,她立刻秒回。
【无名变态:我还以为老婆要等到明天早上才会看见我的消息呢,哼!】
【无名变态:哎呀呀,骗老婆被发现了呢,真可惜,老婆要是有定期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就好了。(失望小狗.jpg)】
虞姜眼皮一跳,手比脑子快,等她看清消息内容并想撤回,已然来不及。
【我已经知道你在我手机里做过什么手脚了,你等着吧,迟早把你抓进警察局!】
她开始紧张,万一无名变态因为弱点被看透,而真的选择和自己鱼死网破该怎么办。
【无名变态:那我也会在进去之前,先把老婆抓起来,关进小黑屋里,然后疯狂地嘿咻嘿咻!】
污秽不堪的回话,反倒让虞姜松口气。
这种时候,死变态能继续保持变态的本性,比什么都好。
【滚啊!你这个满脑子下流东西的烂人死变态!】
【无名变态:好听!爱听!老婆请多骂!】
【无名变态:嘻嘻骗老婆的呢~我这么爱老婆,怎么忍心把老婆关起来呢~那样老婆会不高兴的,我可不希望老婆不高兴!】
【那你现在就滚出我的微信,不然我也不高兴!】
【无名变态:老婆我看不见你发的消息,聊天框突然就一片空白了呢~】
虞姜:“……”
【无名变态:好噜,时间也不早了,老婆快睡觉觉吧!】
【无名变态:老婆以后想抓我,不要再这么晚出门了,我会心疼的,下次光明正大的就好了!】
【无名变态:不管老婆用什么方法,只要老婆能知道我是谁,我就会乖乖束手就擒,任由老婆处置的~】
【无名变态:当然啦,赌约也是双向的嘛,要是老婆抓住我的时候,已经很喜欢很喜欢我了,那我这辈子,就不会再放开老婆了哦~】
【我呸!大半夜的,别给我说这些恶心话!】
【想让我喜欢你!下辈子也不可能!】
【无名变态:老婆嘴总是这么硬呢,知道啦知道啦,老婆不会喜欢我也没关系,我超级喜欢老婆就可以了呢~】
【无名变态:老婆快去睡吧,再熬下去我要心疼的,晚安老婆,挥挥~(晚安小狗.jpg)】
虞姜狐疑。
【你真不生气?】
本来还以为死变态会借着这个机会,颁布新的恶劣任务。
结果,竟然什么也没发生?
有点不像她。
【无名变态:老婆希望我生气嘛?那也行,老婆明晚洗澡的时候,记得把内衣单独脱下来装好,我会给老婆一个地址的,到时候就辛苦老婆,把没洗过的原味内衣,送给我哦~(吸吸.jpg)】
虞姜一阵恶寒,她就多余说这一嘴。
【滚!】
【无名变态:好啦,真不开玩笑了,老婆快睡觉!我们梦里见!(晚安安.jpg)】
虞姜没再回,快速换完睡衣钻进被窝。
她刚吃过夜宵,还没有多少困意,打算刷会儿小X书再关灯。
手机刚打开,页面显示着还没退出的聊天界面。
发现无名变态在她换睡衣的时候又发了新消息,虞姜还算淡定。
可当她看清消息内容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无名变态:要老婆。】
【无名变态:和讨。】
【无名变态:和讨厌鬼。】
【无名变态:舌吻。】
【无名变态:舌吻的、视频。】
第27章 二十七
虞姜烧红着脸,强压下内心升起的那股隐秘期待感,将无名变态分段发来的这几行字,翻来覆去地又看了两遍。
字还是那几个字。
意思依旧是那个意思。
唯一变化的,是她那颗微微升温的心脏。
因为接连直面文字的刺激,很快烫得跟被人丢进一百度的热水里焖煮过似的。
虞姜有些难以承受这番热意,抬起泛凉的右手,捂上尽管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仍是能叫人体会到它有多激动的心口。
她觉得自己好像那种被丢弃的故障机器人。
正常的机器人,都是听从主人的命令行事。
她不一样,她是坏掉的。
主人才刚替她摁下启动开关,还没说要做什么,她自己就先满屋子乱跑了。
虞姜收回思绪。
她有种预感,再任由心口这么胡乱烧下去,恐怕整个人都会彻底坏掉。
自救的方式也简单。
虞姜一把丢掉手机,将脑袋猛扎进表面冰凉的秋被里。
屋里没开暖气。
悄然而至的深夜寒气,因为她将大半个身子暴露在外的动作,开始见缝插针地往肌肤与被子的缝隙里钻。
虞姜并不觉得冷,甚至认为它们来得太过刚好。
脸上的热意开始消退,接着是烫到都不敢用手去碰的耳朵,再往后,才轮到那颗影响着整具身体的心脏。
再抬头,已是三分钟后。
将鼻子闷出红意的虞姜,长呼一口气,开始处理无名变态发布的新任务。
先是以自下而上的方式,缓速将视线挪向亮着的手机屏幕。
等微信自带的输入框移进视野范围,她迅速点开表情包页面,连发五个特意为无名变态收藏的【滚.jpg】。
通过这般操作,那几条要命的任务内容,才算消失在聊天页面中。
此时的虞姜,是矛盾的。
她自认为还算了解无名变态,像她那样的人,既然没有恶心的绿帽癖,那就不可能提这种不合人设的任务。
万一是个陷阱,那自己真的还要往里跳吗?
理智是这样提醒她的。
同时,难以抑制的情感,也在试图拉她进入自己的专属领地。
情感的态度与理智截然不同。
它知道虞姜内心深处,是乐意做这个任务的。
既然如此,那就大大方方放手去做。
人活着,开心最重要了嘛。
最关键的是,褚倾子自己也说过的。
只要是无名变态提的任何要求,不管她是否能帮忙完成,都不要瞒着她。
现在,任务是无名变态颁布的,任务合作伙伴也同意了,什么损失都不会有的虞姜,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两种不同的思绪在拉扯,虞姜不堪其扰,决定将选择权交给颁布任务的当事人。
只是,她该怎么反向询问呢?
数个小时前,虞姜把那张动作亲密的接吻照,发给了无名变态。
因为嫉妒而分外激动的家伙,秒回了十多条一模一样的新消息——
【无名变态:啊啊啊啊我果然还是没法冷静!呜呜呜嫉妒死了嫉妒死了,一点也不想看见老婆和讨厌鬼有肢体接触,就算只是碰一下也讨厌死了!!!】
怒完没多久,无名变态又发来一张类似的接吻照片。
图片是她自己临时p的。
只见照片中属于褚倾子的位置,被一个Q版小人替代,Q版小人的脑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我”。
以这种方式自我安慰完,无名变态才气哼哼地和虞姜说晚安。
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无名变态,还以为能凭这张接吻照来拿捏她。
殊不知,她和褚倾子为了能够成功拍出这张吻照,在短短一个小时内,究竟尝试过多少次亲吻。
她们之间,也因为这场意外,而从单纯的好朋友,变成了一致认同“接吻也很正常”的单纯好朋友。
虞姜还没蠢到将真相告诉无名变态。
她现在依旧还是那个“不敢与褚倾子有亲密接触”的暗恋者。
为了不在无名变态面前露出破绽,虞姜开始往前回忆。
之前没和褚倾子亲密接触过的自己,遇到这种“极具危险性”的任务,第一反应是什么?
很快,有了答案。
【看见我的这些表情包了吗?滚啊!!!你这个脑子不正常的死变态!】
【要是大半夜睡不着,我建议你去找栋楼跳一跳!死了就能久久地睡一觉了!】
上大学之前,虞姜还是个懂礼貌、不讲脏话的乖小孩。
别说骂人或者诅咒人了,她连“滚”这种语气相对重一些的话,都从没对别人说过。
结果现在被无名变态逼得,都开始把这类话当成是和对方沟通时的日常问候语。
无名变态的回复还是断断续续的。
消息的内容,也和刚才差不多。
【无名变态:老婆!】
【无名变态:老、婆!!!】
【无名变态:舌吻!】
【无名变态:要舌吻!!】
【无名变态:发视频!】
【无名变态:和讨厌。鬼舌吻!】
虞姜开始对文字有了抵抗力,这回再看见“舌吻”一词,倒是不像刚才那般激动。
看着这些消息,她确定了一件事——
死变态是真的要她这么做。
这种毁人设的要求,引起虞姜的好奇心。
难不成,这又是一种她想不透的巧思?
虞姜没忍住,敲字问。
【你这回又有什么目的?我和她做这种事,你能得到什么?】
无名变态不肯回了。
三分钟后,虞姜依旧什么也没等到。
她正考虑要不要再追问一句,余光无意瞥见屏幕左上角的时间,瞬间没了其它念头。
都这个点了,她的任务合伙人该不会睡了吧!
虞姜从浴室里出来。
她刚用冷水洗过一遍脸,这会儿分外清醒。
在心里替自己打完气,抬脚,朝着任务打卡点前进。
褚倾子对她从不设防。
房间的门,从不上锁。
同居生活正式开启的第一天,她便主动表示,往后虞姜若是找她,无需敲门,直接推门进来就行。
虞姜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但今天太晚了,她在门外稍作斟酌,还是选择抬手一敲。
万幸,褚倾子也还没睡。
她的声音,听着尚无倦意。
“是谁,宝宝吗?”
简单的五个字,把虞姜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这个问题也太可怕了!
家里只有她们两个大活人在,敲门的不是她,难不成是鬼吗?
她紧张地看了眼四周,明明已经住习惯的屋子,瞬间变得陌生起来。
虞姜哪敢再逗留,立刻开门冲了进去。
褚倾子靠坐在床头,语露关心地问她。
“宝宝怎么这副表情?是做噩梦了吗?”
虞姜脚步未停,直直朝她跑去。
站到床边了,才喘着气停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不安地环视四周,生怕真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一堆不干不净的东西。
褚倾子被她这副疑神疑鬼的样子逗笑,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上来。
“宝宝在找什么?大半夜的,难不成是担心有小偷吗?”
虞姜没动,又惧又哀怨地问她:“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都这么晚了,能来你房间的,不就只有我吗?”
褚倾子添上俩字,反问她:“对啊,会直接来我房间的,不就只有宝宝吗?刚才敲门的,宝宝知道是谁吗?”
终于知道她是在闹别扭而不是被脏东西缠上的虞姜:“……”
她揉揉鼻子,哼唧着替自己辩解:“这不是太晚了嘛,我怕你已经睡了,万一直接推门,把你吵醒了……”
“宝宝认识我这么久,宝宝自己说,我有起床气吗?”
别说起床气了,虞姜认识她这么久,都没见她真的生过气。
“你当然没有。”
“既然宝宝知道,那还担心什么?”
虞姜觉得夜深了,褚倾子也变笨了。
“我又不是担心你凶我,我只是不想你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我吵醒。”
褚倾子:“宝宝又不会梦游,如果大半夜的突然来我房间,只能说明,是发生了需要我帮忙的紧急事,对吧?”
她很认真地说:“对我来说,宝宝的事比任何事都重要,所以以后,宝宝不管什么时候需要我,都还像以前一样,直接进来就好,可以吗?”
虞姜不是第一天知道褚倾子有多温柔。
甚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对方用言行亲自刷新有关她温柔一面的认知上限。
她感动地点点头:“好。”
两人的三日合约已作废。
现在的褚倾子,无需再有其它顾虑,只要她想,随时能够触碰虞姜。
因而她伸手贴向虞姜手背的动作,并未遭到拒绝。
翠羽似的眉,因指腹感受到的偏低温度而紧蹙。
褚倾子不再由着她,掀开被子强硬地要求她上床,语气倒听着更像是在哄人:“宝宝手好冰,下次再焦急,也要先把外套穿上,知道吗?”
虞姜被她半拉带搂地弄上了床。
褚倾子用被子将她包裹住后,从另一侧下了床,去衣柜里取了件不算厚的休闲外套,走回来亲自替她穿好。
接着重新回到床上,正色道。
“所以宝宝这个时间点来找我,是因为什么呢?”
原本还很镇定的虞姜,听到她这话,脸唰一下红了。
她别扭地不敢同她对视,微垂头,露怯地盯着盖住自己大腿的被子。
虞姜发出蚊子般大小的声音。
“你、你刚才随、随口说的,变、变成真、真的了,那那、那个精神病,要、要我们舌、舌吻……”
话说到最后,轻得不禁让人怀疑她是否出了声。
褚倾子明显听不清她的话,并未让她提高音量,而是选择将耳朵凑近她微微张合的嘴。
“抱歉宝宝,我实在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虞姜支支吾吾地重复一遍。
这次是两只蚊子能发出的声音。
褚倾子还是没能领悟她的意思,颇具耐心地哄着她再说一遍。
虞姜羞至极点、转而发怒。
情急之下,忘了褚倾子的耳朵就在自己嘴前,用着比正常说话还要高一点的音量,羞愤道:“她让我们舌吻!舌吻!这回总能听到了吧!”
褚倾子吃痛地嘶了一声。
虞姜体内充沛的情绪,皆被她这一声打散。
惊觉自己都干了什么,她懊悔又担心地望向轻揉起耳朵的褚倾子:“你耳朵没事吧?对不起,是我一下子太大声了,你还好吗?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褚倾子见她伸手,没有阻止。
等那只微微凉的小手快触碰上自己耳朵了,适时将自己的手放下。
她装可怜地撒起娇:“还有点难受,宝宝替我揉一揉吧,好吗?”
虞姜自己造的孽,理应亲自用行动偿还。
她足足替人揉了将近五分钟,都快把耳朵揉成深粉色了,也没被叫停。
虞姜的手开始变得有点酸,只好主动问她:“倾子,还是难受吗?那我们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褚倾子说不去医院,然后得寸进尺地拜托她:“要不然,宝宝亲它一口试试吧?”
虞姜
褚倾子说完,就乖乖把耳朵收回去了。
她一脸无辜:“宝宝,我开玩笑的,谢谢宝宝,我的耳朵没事了。”
虞姜: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耳朵确认没事,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虞姜推推褚倾子,羞声说:“那、那现在开始吗?”
褚倾子没说话,就跟被定住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片水嫩嫩的樱唇,看了足足一分钟。
虞姜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不敢乱动,温顺得任由她看。
很快察觉到不对劲,抬手捂住自己的唇,嗔念了句:“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褚倾子:“好看,宝宝哪里都好看。”
虞姜:“……”
她开始问起正经的问题。
“宝宝连睁着眼和我碰个嘴都能晕过去,更激烈的舌吻,真的没问题吗?”
褚倾子点的,恰好是虞姜的死穴。
她来之前就有想过这一点,那时候死活想不出解决办法,眼下被她主动一问,反倒有了自认为绝妙的主意。
“没问题!你和刚才一样把眼睛闭上,剩下的交给我来就好了。”
褚倾子唇角笑意加深:“好,都听宝宝的,我什么也不做,都让宝宝来。”
虞姜:“……”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
“我手机没带过来,用你的录,可以吧?”
褚倾子把东西递给她,让她自己操作:“我的屋里没有手机支架,宝宝是不是也没有带过来?”
“啊,对,我放在床头了。”
“那我去拿,宝宝在这等我就好。”
虞姜按亮屏幕,顺手输入自己的锁屏密码。
系统提示密码错误,她嗷一声,反应过来手机是褚倾子的。
将两串数字做了前后调换,锁屏便开了。
她们的锁屏密码很像,因为是分别用她们的生日组成的密码。
虞姜的生日恰好是儿童节,褚倾子的生日,在一个很浪漫的日子。
本来她的锁屏密码不是这个,是去年才改的。
当时,虞姜需要借褚倾子的手机弄个东西,听到褚倾子说自己的密码是6个1,感叹了句密码怎么这么简单。
褚倾子当场便设了新密码,用的是虞姜+褚倾子的生日,也就是“601520”。
虞姜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竟会让自己“摊上这事”。
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褚倾子又是撒娇又是温柔的迷情攻势,半推半就地,换成了同款的“520601”。
时间线回到现在。
虞姜看着褚倾子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是微信页面。
置顶联系人只有一个——虞姜。
给彼此的备注也是同款的,只不过褚倾子还在“AAA宝宝”后面,添了一个爱心的emoji表情。
虞姜刚打开相机,褚倾子便回来了。
听见脚步声,她猛然想起刚吃过烧烤的事,连忙跳下床。
嗖的一声,就没了影。
留给褚倾子的,只有一句。
“我还没重新刷牙,等我三分钟!”
浴室里。
虞姜把一口牙刷得格外干净。
干净到呼出的每一口气,都裹着牙膏的薄荷香。
褚倾子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撞上,她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原因:“我也不希望宝宝对这种事产生心理阴影。”
虞姜登时失了淡定,语气不自然地纠正她的语病。
“就、就吻这一次,哪、哪里能称、称得上是心理阴影。”
褚倾子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
下一秒,当着虞姜的面,从柜子里取出一支崭新的水蜜桃口味的儿童牙膏。
虞姜诧异:“这是哪儿来的?”
家里的生活用品,都是两人一起去超市里采购的。
需要买哪些、具体买了多少,虞姜是知情人之一。
浴室里丢了又添的牙膏,牌子永远都是云南白药。
所以贸然出现一支儿童牙膏,对虞姜来说,是件很诡异的事。
褚倾子一五一十地告诉她:“那天我不是去超市了吗,正好超市做活动,买大白兔送一支儿童牙膏,这就是那天送的。”
桃粉色的牙膏被一点点挤在牙刷头处,薄荷味的空气,逐渐染上桃子的甜香。
“我当时直接放进口袋里了,所以宝宝没有看到,本来是打算扔掉的,想着也占不了多少空位,就先放着了,结果没想到,今天倒是意外派上了用场。”
虞姜听到前面半句,点头应和。
那天独自出门的褚倾子,提回来的购物袋里,的确有一罐大白兔奶糖。
“它这个赠品好奇怪啊,一般买零食,不应该是送小玩具吗?为什么会送牙膏?”
褚倾子轻笑。
“奶糖大多是买给家里小孩的,小孩子嗜甜,糖吃多了容易蛀牙,买糖时搭配一支牙膏,应该是希望小孩吃完糖,能记得刷牙吧。”
这个猜测,听着倒也合理。
“等等。”虞姜后知后觉,“你刚才说的,派上用场是什么意思?”
褚倾子举着牙刷一直没开始,闻言,冲着她意有所指地扬唇。
“宝宝难道不想知道,薄荷味的水蜜桃,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吗?”
听懂其中深意的虞姜,红着脸落荒而逃。
灯火通明的卧室内,虞姜开始将手机放到支架上。
她按下录像键,确认录像正式开始,才返身回到床上。
褚倾子已经准备好,她安静地闭着眼,后背紧贴床头,一副任卿采撷的温顺姿态。
鸦羽般的长睫,垂下小片阴影。
虞姜的靠近,在她脸上晕染出一大片更深沉的黑。
最终,将它一点点吞没。
虞姜没出声,开始分别用双手、一左一右地按在褚倾子脑袋两侧。
上半身撑稳的同时,单膝而跪的左腿,虚贴着褚倾子那两条又细又长的腿,沿着柔软的床单,一点点往深处挤进。
窸窣的声音,使得两人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氛围,逐渐变得浓烈。
很快,虞姜不再移动,她与褚倾子之间的距离,近得连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她轻咬着下唇,怯怯地通知对方:“倾、倾子,我要开始了。”
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俨然都是对这副场景的一种亵渎。
褚倾子没舍得破坏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微微启唇,作为回应。
虞姜朝它贴了上去,双唇触碰的刹那,奇异的感觉刺激得右腿一软,逐渐升温的身子,脱力地欺进面前人的怀里。
坚硬的牙齿磕碰到对方脆弱的唇瓣,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霎时间弥漫开来。
虞姜被这变故弄得慌了神,连忙伸出舌,小心翼翼地替对方舔舐起伤处。
她舔得很是认真、不含半点杂念。
只是这般动作终是令人感到害羞,她很快,便跟着闭上了眼。
阖眼的刹那,褚倾子睁眼。
她垂眸看向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温柔的眼神,凝着近乎病态的痴恋。
虞姜觉得差不多了,收回舌头的同时,把眼撑开。
想到褚倾子从头到尾都闭着眼,中途就算被自己碰出血来也并未下意识推开自己的温柔态度,她就感动得想落泪。
“倾子,这样应该可以了。”
镜头拍不到她的舌头在褚倾子嘴里究竟做了些什么,就算死变态提出*质疑,她也可以咬死她们就是在舌吻。
等褚倾子睁开眼,虞姜才认真和她道歉:“对不起啊,不小心把你弄出血了,家里应该还有西瓜霜,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处理这个,我去拿来看看。”
褚倾子拽住虞姜的手,阻止她下床。
大概是还有些痛,她的声音不复温柔,偏似暗哑:“没事,只是一道小口而已,过两天它自己就会好的。”
虞姜听得越发愧疚,脑子一抽,朝她吐出半截舌:“不然你也咬我一口好唔——?”
被对方一下子捂住嘴的虞姜
褚倾子彻底哑了声。
她狼狈地偏开视线,没敢去看那条险些逼得自己彻底失控的粉舌:“录像应该结束了吧,宝宝是要自己去拿,还是我来?”
知道她刻意转移话题是为了安抚自己,虞姜又一次在心里感叹,褚倾子真的是个好温柔的人啊!
“我去吧。”
虞姜很快来到床头,还没拿起,就先猜到手机出了什么问题。
她不死心地还是问了:“倾子,你的手机在录像过程中,会自动黑屏吗?”
正在她身后偷偷舔自己手掌心解馋的褚倾子,默默放下手回答:“当然不会了,宝宝,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三十秒后。
虞姜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瘫在床上,神情呆滞地听着褚倾子疯狂给自己道歉。
“宝宝,都是我不好,忘了手机本来就快电量不足,最后导致它录到一半就自动关机了,宝宝你骂我吧,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宝宝。”
虞姜的表情染上怒意无法发泄的痛苦。
就算真的要怪,也怪不到褚倾子的头上。
因为最后一个接触手机的,就是她自己。
她完全没想过这方面还会出现问题。
毕竟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会把手机玩到危险的低电量模式啊!
虞姜越想越委屈,明知这不是褚倾子的错,还是忍不住语气软软地怨起她来:“你既然知道手机快没电了,刚才为什么不边充边玩啊!”
有太多的相关新闻证明,边玩手机边充电,手机是会爆炸的。
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年轻人,选择在危险中叛逆前行。
——她们俩,也是如此。
褚倾子不敢再在火上浇油,她没有替自己解释什么,很诚恳地再次认了错。
后话音一转,道:“情况不一定真那么糟糕,如果关键的部分有被录下来,宝宝应该也可以交差吧?”
虞姜灰蒙蒙的眼睛亮了起来:“欸,是哦!那你快把电充上,看看刚才都录了些什么。”
褚倾子将数据线的尾端拉过来,将它怼进手机的充电口。
她从没让手机自动关机过,不太确定地说:“大概得等一两分钟。”
虞姜的心情平复很多:“只要结果是好的,多等一会儿也没事。”
过了两分钟。
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机,被褚倾子拿起。
虞姜定定地看着她按下开机按钮,心不由地跟着提起。
在四只眼睛的注视下,无事发生。
虞姜
褚倾子想起这东西的毛病:“宝宝,恐怕还得再等会儿,温度太低了,手机充不进电。”
虞姜:“……”
讨厌的XX手机!
娇贵的小家伙,最终被它的主人塞进被子里升温。
虞姜回了趟卧室,带回来自己的手机。
静心等待最终结果的两人,左右手臂紧紧相贴,一同靠坐在床头。
安静不过三秒,褚倾子出声。
“宝宝还有问题没回答我。”
虞姜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
“你直接再问我一遍吧。”
“薄荷味的水蜜桃,是什么味道的?”
虞姜的脸,成功被她一句话催熟成红色。
她支支吾吾,说的倒是实话。
“我、我不知道!”
刚才只顾着替她舔伤口,哪还有心思品味这些。
“这、这个话题跳过,不许再问了!”
虞姜红着脸转移话题:“手机应该有电了,我们赶紧看吧!”
褚倾子放过了她,探身捞起手机。
虞姜凑过来:“怎么样,能开了吗?”
开是开了,可惜开完之后的结果,并不是太美妙。
虞姜捂着脸仰倒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我今天是不是水逆啊,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不顺!”
不等褚倾子出声安慰,她自己先重振精神。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失败了,这次用我的手机,我就不信还能再出什么意外!”
为了确保任务不会再失败,虞姜把手机摆好之后,直接无情地占用了褚倾子的数据线。
这就导致另一只还没充进多少电的手机,很快又死了一遍。
虞姜按下录像键,转身继续去找褚倾子。
扭头见到她此刻的样子,愣住。
褚倾子依旧背靠着床头,只不过原本呈平直横放状的两条长腿,曲起了一只。
若说刚才的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只温顺的羊。
那么这时候的她,则像是一匹蓄势待发的狼。
虞姜忽略心头隐隐升起的不安,逐渐向她靠近。
来到她面前,想同方才一般,将膝盖挤进她两腿之间。
却被对方曲起的那条腿,挡住了前行的道路。
虞姜拍拍她的腿,建议道:“你还是像刚才那样把腿放平吧,不然我不好碰你。”
褚倾子没动。
她看着虞姜,发出委屈的请求:“宝宝,刚才被你弄破的地方还有点痛,所以这一次,让我来好不好?”
虞姜下意识反驳:“当然不行,你来我会晕过去的!”
褚倾子早已替她考虑好,柔柔弱弱地同她商量:“那这次我不闭眼睛,宝宝把眼睛闭上好不好?那个人要求我们舌吻,应该没说一定要睁着眼睛吧?”
虞姜:“……”
猜对咯,还真没有。
察觉到虞姜的神情略有松动,褚倾子眨了下眼,一串恰到好处的泪珠,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既然没有,那宝宝是不是就能答应我了?
“虽然主动的是我,但什么时候停,都听宝宝的,只要宝宝觉得不舒服或者吻够了,就提醒我一下,我马上就会放开宝宝的。”
虞姜迟迟未给她答案。
心知自己是被拒绝的褚倾子,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她勉强笑了下,故作坚强的表情,分外惹人怜惜:“是我太得寸进尺了,对不起宝宝,我不该提这个要求的,既然——”
虞姜又不受控制地被她牵着鼻子走,因为听不得她这般说话,红着脸打断:“你要我怎么提醒你?像、像刚才一样咬你一口吗?”
褚倾子眼里又有了光:“当然没问题,宝宝就算直接把我舌头咬出血,也没关系。”
虞姜可不是这么血腥暴力的人,嘟囔:“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的。”
褚倾子拉住她其中一只手,手把手地教她具体该怎么叫停自己。
“等会儿宝宝不想要了,就把我的手甩开,我要是没注意到,宝宝再用力地掐我的手掌心就好。”
得到虞姜的允许,褚倾子下了床,坐到角落的沙发椅上。
她表示一直靠着床不太舒服,所以想换个姿势。
虞姜连“由褚倾子主导舌吻”这种地狱级别的请求都同意了,现在只不过是需要换个位置,自是不会拒绝。
她赧着脸、面对面坐进褚倾子怀里。
然后闭上眼,娇声问她。
“录、录像,确、确定没、没问题吧?”
“放心吧宝宝,这次我各方面都检查过了,手机也都关了数据,一定不会再出现问题的,那,我要和宝宝牵手了哦?”
虞姜低不可查地嗯了声。
得到允许,褚倾子开始抓住虞姜的手。
一左一右,都抓住。
她没有急着开始,而是温柔地再次安抚。
“宝宝别紧张,放轻松,刚才我们都做过了,现在再来——”
虞姜只想着早死早超生,听她喋喋不休地一直不吻上来,耐心逐渐告罄,略显暴躁地低声娇斥:“我没有紧张,你别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录像已经开始了,你快唔——”
也不知道褚倾子这究竟是算听话、还是不听话。
虞姜要她闭嘴,她真就乖乖不再吱声。
可虞姜还没说完邀请的话呢,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
温热的长舌挤进口中,它明明是第一次来,动作却熟练得仿佛早就在这里做过好几回客似的。
轻而易举地、便攫住那条可怜颤抖的嫩舌。
虞姜被对方强势又激烈的吻技逼得逐渐承受不住。
又热又涨的脑子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瞬,适时记起对方的吻前叮嘱,强撑着意志、想要抽出自己的手逼停对方。
好不容易将注意力放到彼此交握的手上,却发现两人本来只是单纯相贴的手,早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对方悄然替换成了十指紧扣的姿势。
双手无力挣脱的下场,便是迫使她以一种非自愿纵容的方式,与对方进行了一场长达十分钟的缠绵湿吻。
等虞姜晕晕乎乎地被松开时,她已被褚倾子压在了柔软的床被上。
大脑一时缺氧得厉害,导致意识变得模糊、视线也变得模糊。
她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只感觉朦胧之间,似乎有一双黏稠又晦暗的眼,如有实质般、紧紧缠在自己身上。
刚打了个冷颤,那道暗芒便消失不见。
紧随而来的,是一股熟悉又令她感到欢喜的清淡香。
视线恢复清明的刹那,香味的主人,食髓知味地倾身复吻上来。
晕过去前看见的最后一抹色彩,是对方眼中那股浓烈而炽热、可怕得像是要把自己吞吃入腹的幽深欲望。
清醒过来的虞姜,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褚倾子真切又诚恳的道歉。
“对不起宝宝,是我害你又晕过去了,我也没想到宝宝你会突然睁眼,都是我不好,我明天就去商场里买副眼罩,这样就算宝宝下次再睁眼,也不会再因为和我对视而晕过去了。”
虞姜恢复了力气,闻言没好气地瞪她:“是这回事吗!你刚才又亲上来做什么!”
褚倾子作无辜状:“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宝宝要是不舒服,会把我的手放开的,我看宝宝一直没松手,以为宝宝喜欢,所以就……”
“你还敢怪我!要不是你把我的手缠住,我能松不开吗?!”
褚倾子低眉顺眼地认错:“这点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一不注意就和宝宝十指相扣了,都是我没好自己的手,对不起宝宝,下次宝宝要是觉得够了,还是直接咬我一口吧,好吗宝宝?”
虞姜想对她说滚,看着她这张脸又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毫无攻击力地怒了句:“走开!今天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绝不可能再和你有下一次!”
“为什么?”褚倾子委屈巴巴,“是宝宝说的,好朋友是可以亲吻的,那好朋友之间舌吻,不是也很正常吗?”
“那你找你其他好朋友舌吻去!别再给我提这事儿!不然我一定要揍扁你!”这是她对褚倾子说过最重的话了。
褚倾子没被她凶巴巴的态度吓走,而是提出一个看似很合理的请求。
“宝宝不同意再和我舌吻,那我就不要了,那单纯的亲吻是不是可以了?
“宝宝之前不准我跟你牵手和拥抱,后来和我亲过了,就可以了。
“现在我们都舌吻过了,是不是表示,亲密程度偏低一点的亲吻,以后也可以做了?
“就和之前的牵手一样,三天亲一次,可以吗宝宝?”
虞姜胸口不断起伏,顺手抄起一旁的软枕头,直直朝她扔过去。
“你走开!我今天不想再理你了!”
就算情绪如此激动,她也依旧没用上那个只会对无名变态使用的字眼——“滚”。
褚倾子没敢再刺激她,顺手接住枕头,将它放至床尾。
“宝宝,枕头我放在这里了,那今晚宝宝就在我房间睡,我去睡宝宝的床。”
走之前,她又道了一次歉。
“今晚都是我的错,宝宝需要发泄的话,不管怎么骂我都可以,如果宝宝不会骂人,我等下去找找骂人教程,宝宝学完再骂我也可以的。”
虞姜:“……”
“宝宝要是觉得单纯骂人还不够,揍我一顿也是可以的,不管是扇我巴掌还是什么,只要能让宝宝消气,就算拿棍子把我揍进ICU也没关系。”
虞姜忍不住嗔她:“我又不是暴力狂!”
褚倾子的善解人意,第一次体现在这么奇怪的地方。
“家里隔音效果很好,就算宝宝在房间里发出再大的声音,也不会被其它住户投诉的,卧室里的每件东西,但凡有宝宝看不顺眼的,都可以直接砸掉,宝宝要是砸不够,明天我再——”
虞姜涨红着脸打断她:“你真的够了!你到底是在阴阳怪气还是在损我!你赶快给我走,现在不让我看到你,就是最好的道歉方式!”
褚倾子温顺得很:“好,那我不说了,宝宝消消气,都是我不好,宝宝晚安。”
虞姜气哼了句:“不准睡我房间!你睡沙发!”
“好,都听宝宝的。”
说完,她就老老实实地离开了。
褚倾子一走,卧室内只剩下虞姜一人。
她扫了一圈周围,最后看向那个砸进褚倾子怀抱的枕头。
半抬起身,伸手去够它。
捞进怀里之后,并没有重新把它扔到地上,而是有些害羞地、将自己的鼻子凑了上去。
她这么喜欢褚倾子。
能和她产生亲密接触,连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生她亲自己的气。
之所以情绪这么激动,纯粹是被她的不解风情给气的。
明明她们都舌吻过了,那家伙却还坚持认为这只不过是好朋友之间的正常行为。
我呸!
哪有好朋友会像她们这样舌吻的!!!
本来还以为晕过去前看见的那极具占有欲的一眼,是褚倾子情感变质的前兆。
事后褚倾子的话证明了,她那时候看见的,只不过是幻觉罢了。
哎,今天的她,依旧没能成为会让褚倾子露出特殊一面的幸运儿呢。
虞姜郁闷又委屈。
褚倾子这个笨蛋大直女!!!
气哼哼的虞姜关了灯,把自己埋进褚倾子躺过一遍又一遍的被窝里。
味道很好闻,让人上头又上瘾。
虞姜吸得多了,不禁变得有些飘飘然。
褚倾子在浴室里问的那个问题,在耳畔无声回响。
薄荷味的水蜜桃,会是什么味道?
现在她知道了。
那是一种嘴唇和舌头,都被褚倾子尝透的味道。
第28章 二十八
陷入黑暗没多久的卧室,很快被床头重新点亮的暖黄灯光,照亮其中一角。
虞姜哗一声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她整个人逆着光线而立,脸上神情隐在幽深的阴影里,显得晦暗不清。
室内的气温太低,虞姜只穿着一条单薄睡裙,很快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顾不上去翻外套,踩着拖鞋匆匆出了门。
今晚的月亮,格外得亮。
温柔的月色沿着落地窗爬进屋里,将沙发上侧躺着的那段纤影,照得尤为孤寂。
虞姜按下开关,给这一片落满无声凄凉的客厅,带来能够驱散一切黑暗的光明。
褚倾子这才知道她的到来,等灯开了,缓缓睁眼,偏头朝虞姜看去。
“宝宝,你怎么——”
看清虞姜模样的刹那,她止了声,脸上温柔的神情,也一下子凝固住。
虞姜被她不寻常的反应吓到,又以为她是瞧见了什么只敢在夜里出现的东西,惊得颤抖出声:“你、你、你看——啊!你干嘛?”
猛地被人迎面抱起,身体感受到的剧烈失重感,迫使虞姜下意识抬手、紧抓住面前这只细瘦却有力的手臂。
褚倾子闷不作声,一路抱着她回到自己的卧室。
将人放上床后,长手攥过随意堆叠在一旁的被子,没一会儿,便将她结结实实地裹成蚕蛹状。
“宝宝不是刚刚才答应过我,以后就算再急着找我,气温太低的话,也会先把外套穿上吗?”褚倾子叹气,语气里满是拿她没有办法的无可奈何。
虞姜几乎整个人都被她捂在了被子里,露在外面的,只剩一双圆亮的眼睛,和一只秀气小巧的鼻子。
听她这么说,藏在被子里头的手,将被子往下扯了扯,释放出自己的嘴巴后,硬气道:“我只是要叫你回屋,又不会像刚才一样停留太久,顶多也就一两分钟,我的体质怎么可能差到这种程度!”
嘴硬的下场,就是她上一秒才说完,下一秒就当着褚倾子的面,实在忍不住,狼狈地打了短时间内的第二个喷嚏。
虞姜怂了,灰溜溜地偷瞥向对方,恰好看见她唇角的笑意,消失得彻底。
十分钟后。
虞姜窝在被子里,一脸抗拒地看着褚倾子手中这杯、由她亲自用姜片煮成的姜汤水。
“我不喝,我讨厌这么浓的姜味!”
虞姜的名字里带个姜,主要和她妈有关。
并不是因为她妈姓姜——她一直都随母姓。
虞姜之所以叫“姜”,纯粹是因为她妈格外喜欢吃姜。
虞姜在小学三年级之前,一直以为她的名字是“父母名字”的结合体,因为妈妈姓姜,爸爸姓虞,所以给她取名“虞姜”。
结果某天,意外知道了自己名字的由来。
当时还很天真烂漫的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一点也不浪漫后,委屈巴巴地埋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天。
虞棉英虞女士用各种玩具零食哄也没用,最后还是教语文的姜澄之,也就是虞姜她爸,编了套足够浪漫的哄小孩专用说辞。
“爸爸和妈妈之所以要用‘姜’给小姜取名呢,是因为‘姜’对妈妈来说,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我们把它放进小姜的名字里,就意味着小姜对我们来说,是和妈妈喜欢的生姜一样,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之一。”
还是个单纯小孩的虞姜,马上就被哄好了。
她红着眼眶开始吃虞女士给自己买的汉堡,啃了两口,停下来问她亲爱的妈妈。
“那如果你喜欢的不是姜,而是大蒜,那我是不是会被叫做虞大蒜?”
虞女士:“想什么呢宝贝,你妈我是那么没有品味的人吗?怎么可能给你取这么搞笑的名字。”
虞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她补充一句:“要叫也得叫虞蒜,这个比大蒜好听很多,是不是啊宝贝?”
虞姜眨眨眼,又被弄哭了。
自那天开始,她讨厌起世界上的每一块姜、每一颗大蒜。
长大之后,她也知道因为这个理由而讨厌这两种东西,对它俩来说还挺不公平,所以慢慢的,又逐渐尝试着去接受它们。
只可惜讨厌得太久,直到现在,也还没能完全接受它俩。
所以包括葱在内,它们成了虞姜唯三能够接受适当放一点增加味道、却不能真的吃进自己嘴里的东西。
褚倾子知道虞姜讨厌葱,讨厌到一口都不能吃的地步。
她以为虞姜只讨厌它,至于姜和大蒜,是可以接受入口、却没有喜欢到特意吃它们的程度。
此时听她说完这段有趣的童年回忆,明白了它们在她心里的厌恶排名,是一致的。
褚倾子为此道了歉,同时在心里记下这一点。
闻言,虞姜把脑袋往后仰,好让自己能闻到姜味的鼻子,尽量离这碗散发气味的姜汤远一些。
“你还说我老是道没有必要的歉,你自己不也经常这样?双标!”
她哼道:“我也不喜欢你天天口头向我道歉,从现在开始,你也不许再这样做了。”
褚倾子沉吟片刻,点头说了好。
“既然宝宝不喜欢喝,那我去把它倒了。”
她端着姜汤离开,没过多久,又端着碗回来。
隔得远远的,虞姜就闻到还算熟悉的味道。
她拧眉:“三九?”
“嗯,宝宝刚才都打喷嚏了,以防万一,还是喝点药。”
虞姜这回没再拒绝,就着她的手,咕嘟咕嘟喝完这碗感冒药。
咽下最后一口,虞姜有所预料,迅速将头往边上一扭,成功躲开褚倾子正要伸来替她擦去唇角残液的手指。
“宝宝?”第一次被拒绝的褚倾子,声音听着很是伤心。
虞姜表情不自然地劝她“改邪归正”。
“你后面每次帮我擦完嘴,都要把、把手。”相似的画面在眼前浮现,惹得她颊间溢粉,“再放你自己嘴里,你、你自己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褚倾子还在伤心:“宝宝,我们连嘴都亲过了,你还要和我说这么生分的话吗?”
虞姜
她羞愤地怒斥:“那个归那个,这个归这个,能混为一谈吗!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也没有必要像你这样做吧!”
别说单纯的好朋友了,就连情侣之间,也不一定会这样。
褚倾子她,到底知不知道朋友和恋人的界限在哪里啊!
这个一点都不懂得社交安全距离的笨蛋大直女!
褚倾子哦了一声,像是终于理解她的话:“所以宝宝介意的是我吃手指的动作对吧,那以后我还可以替宝宝擦嘴巴吗?”
虞姜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这家伙虽然是个社交笨蛋,但至少是个能听懂人话的笨蛋。
“行是行,但你能不能用纸替我擦,你用手,你自己不觉得脏吗?”
褚倾子:“宝宝当然不脏,世界上最干净的,就是宝宝了。”
虞姜:“……”
行吧,只要别在她面前吞手指,其它的就随这家伙去。
虞姜倒不是真觉得有多脏,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脏,那也该是褚倾子觉得脏,而不是她这个什么损失也没有的人这么想。
不让她这么做,完全是因为……
在她面前含手指的褚倾子,真的有种很欲的涩情味道。
她好歹是个成年人,天天这么看着,实在承受不住。
虞姜抛开这些,又问她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
“你在我之前,难道没有其他好朋友吗?”
如果有的话,这些对她做过的亲密事,是不是也对其他好朋友做过呢?
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其他好朋友没有告诉过这家伙,有些事情,不是单纯的好朋友应该做的吗?
褚倾子不知道领悟了什么,连忙替自己解释。
“宝宝,我是初吻,在你之前,绝对没和其他人吻过,也没和其他人抱过,就连手都没牵过的。”
虞姜
她暴言:“谁还不是初吻了!那也是我的初吻好不好!”
说完,虞姜才发现自己的思路被带跑偏,嗔瞪她一眼。
“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直接回答我就行。”
褚倾子回答得干脆:“没有。”
虞姜对此表示怀疑,眼神里透着浓浓的不信任。
“你人这么好,想和你交朋友的,随便去学校里抓一抓,应该就是一大把吧?”
“我有宝宝就够了,而且宝宝刚才问的是,以前。”
虞姜:“以前你又不认识我,小初高这么多年,你不可能一个好朋友都没有吧?”
褚倾子:“宝宝,我没骗你,真的没有,交朋友这种事,也是要看缘分的,宝宝这么多年过来,不也只交了迟净一个好朋友吗?”
“我本来就没有太多朋友,能遇到一个真心的好朋友已经算很幸运了,你不一样啊,喜欢和你做朋友的人那么多,你——”
褚倾子笑着打断她。
“宝宝,我真的没有除你之前的好朋友,宝宝问我这些,究竟是想问什么呢?”
虞姜被她一问,瞬间卡了壳。
她并不在意褚倾子有没有除自己之外的好朋友,她问这些,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那就是褚倾子这么不懂社交界限,是不是因为在遇见自己之前没有交到过深层次的好朋友,所以导致她在这方面这么钝感。
现在结果很明确,还真被她猜中了。
虞姜叹口气。
能怎么办呢,只能在尽可能合理的范围里,多让着这家伙一点了。
毕竟站在褚倾子的角度仔细一想,她还挺可怜的。
长这么大好不容易交到一个能走进心里的好朋友,结果对方其实并没有同样把她当成是单纯的好朋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想X我?
还好自己这辈子都没打算表白,不然知道真相的褚倾子,恐怕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再去交第二个好朋友了吧。
虞姜收拾好情绪,为这个问题划下句点。
“没事,我就是单纯好奇,你没交过就没交过吧,你还年轻,而且还这么有人格魅力,以后肯定能交到其他好朋友的。”
至于她嘛,毕业后肯定和会褚倾子分道扬镳,到那时,也就不再占用她的好朋友名额了。
褚倾子很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我有宝宝就够了。”
虞姜没把她这话放在心上。
口头承诺,向来是这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
“行了,快把碗放回去吧,再不睡觉天就要亮了。”
明早还有课呢,该不会要撒谎请假吧。
“好,不过宝宝嘴还没擦呢。”
话音刚落,那根被拒绝过一次的手指,又朝着虞姜伸来。
虞姜这回没再躲,老老实实地微仰着下巴,由着她抹净自己几乎快干透的唇角。
褚倾子也很听话。
擦完之后,不会再把手指含进嘴里。
在虞姜赞许的眼神中,褚倾子端着碗往外走。
出了房间进入走廊,转身关上房门的刹那,她毫不犹豫地抬起那根微沾湿意的手指,再度放入口中。
卧室里。
关灯躺下的虞姜,一个鲤鱼打挺又坐了起来。
她还没把视频发给那个死变态呢。
虞姜重新开了灯,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开始靠着床头,准备剪辑那段舌吻视频。
刚把剪辑专用APP打开,门又被推开。
“你还有事?”
褚倾子比她还迷惑:“不是宝宝亲自去客厅邀请我一来睡觉的吗?”
虞姜
“我说的回屋,是说回我的卧室,你不是让我今晚直接在你这里睡吗?”
“我不能一起在这里睡吗?”
虞姜想都没想:“当然不行。”
褚倾子又用那种可怜巴巴的语气问她:“为什么?和我一起睡觉宝宝也会晕过去吗?”
虞姜:“……”
有种弱点被精准拿捏的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她开始试图用眼神逼退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就算不会晕过去也不行!”
说完,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你想睡回你自己房间当然没问题,那就让你自己选,要么我睡这里,要么你睡这里,你想怎么选?”
褚倾子当然知道她说的睡指的是单人睡,见她真不打算同意自己的请求,只好委屈地走了。
等门被关上,确认褚倾子真的离开,虞姜才拍拍胸口,大喘一口气。
要命!
差点就要点头同意了!
她肯定不能和褚倾子一起睡。
因为和喜欢的人一起睡觉,是会上瘾的!
真一起睡到毕业的话,等她们分开,自己再想适应一个人睡,可就难了!
所以一定要坚守本心,为了不成为因为失去陪睡伙伴而痛苦失眠的可怜打工人,坚决不能答应褚倾子同床共寝的请求!
虞姜想着,又顺手拿过旁边的枕头轻嗅两口。
熟悉的味道,令人上瘾的芳香,将鼻腔填充得满满当当。
她脸红红地想。
属于褚倾子的味道,真是太令人上头了。
看来以后也不能再睡褚倾子的房间了,再这么下去,她会变成第二个死变态的!
跟猫吸猫薄荷一般,情不自禁地吸了将近一分钟,小脸通红的虞姜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枕头,继续干正事。
当看见视频里高清无码的舌吻视频时,她白眼翻了一半,险些又要被刺激得晕厥过去。
天呐!这、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褚倾子真没骗她吗?
吻、吻得这么有视觉冲击性,真真、真的只是第一次和人接吻吗?
这般景象,用迟小净同学的话来形容,绝对是某种不堪入耳的调侃之言。
虞姜一想到以她的语气可能说出哪些话,脸更红了。
慌忙以手作扇,朝着发烫的脸颊扇了扇。
其间,视线是没有从屏幕上挪开过的。
方才她是参与者之一,早在舌头被勾住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丢了神。
现在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视频,体验感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那时纯粹是生理上的需求被满足,那现在除了生理方面,还有心理方面,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因为与喜欢的人有了接触的隐秘欣喜。
她庆幸这段视频没有开声音,否则……
羞涩地盯着视频看了近半分钟,脸色一僵,连忙丢下手机直冲浴室。
还好她今晚换的是睡裙,不然还得把睡裤先脱下。
印着猫爪印的薄质睡裙,被虞姜从下往上卷至小腹偏下一点的位置。
露出一条粉色斑点图案的棉质内裤。
虞姜扯着内裤边缘一拽*……
看清是什么的虞姜,轰的一下,整张脸红得彻底。
要要要要、要命了简直!!!
本来还以为是生理期提前造访,结果没想到竟是……
怎么办啊,她她、她不会真的是变态吧!!!
怎么能看看看、看个舌吻的视频就……
虞姜唰一下重新套上内裤,放下裙摆冲去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直接一脑袋凑上去。
热意被这种粗暴干脆的方式驱散,随之而来的,是因为一下子受寒而忍不住再次打起的喷嚏。
虞姜揉揉鼻子,关完水退出浴室。
她坐回褚倾子的床,原本随意摆放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双腿,开始因为那点难以忽视的黏湿感而变得分外不自然。
她没有穿睡裤,要、要是睡到一半、裙摆往上跑的话,会不会把那东西的味道,染进被窝里啊……
褚倾子又没有鼻炎,她嗅觉一直都挺好的,到时候是不是就会闻到……
虞姜猛地掀开被子,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想到自己不敢再去看第二遍的那段视频,有了主意。
虞姜房间的门,被一双手直接推开。
还没熄灯的褚倾子靠在床头,正精神充沛地用低音量刷着电影解说视频。
听见动静,长指很迅速地暂停视频,朝着出声处看去。
当瞧见虞姜这回有乖乖先把外套穿上再来找自己时,褚倾子很及时地夸她:“宝宝真乖,以后也都要像这次一样,穿好衣服再来找我哦。”
虞姜耳根一红,又羞又恼地嗔她:“穿外套就说穿外套,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褚倾子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宝宝以后也要穿好外套再来找我。”
虞姜:“……”
褚倾子见她拿着手机,表情顿了一瞬。
“宝宝,是视频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这次问得发自内心。
毕竟这一回,她是真没在手机上动过任何手脚。
虞姜强装镇定地把手机丢给她。
开口直接下命令:“剪视频好麻烦,你帮我把视频剪到只有一分钟,剪完我再发给那个神经病。”
褚倾子:“好,是要刚好一分钟吗?”
“随你,一分钟左右就行。”
就算不看视频进度条也知道视频究竟录了多久的褚倾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那得辛苦宝宝再陪我熬一会儿,刚才不小心亲太久了,视频有点长,内存占比略大了点。”
虞姜粉颊颜色晕深,软了吧唧地瞪她一眼:“你安静剪视频就好了,其它没有需要的话,不用说!”
褚倾子冲着她做了手拉嘴巴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虞姜见她开始处理视频,悄咪咪地打开衣柜,刚伸手随意拿了条干净内裤,身后响起褚倾子的声音:“宝宝要是觉得太冷的话,直接把暖气开起来吧。”
“我不冷。”
虞姜继续拿了套新的睡衣,将内裤从睡衣领口塞进去后,大方又刻意地将睡衣展示给她看。
“刚才流了点汗,我换套睡衣而已。”
她面对着褚倾子,身子开始往门的方向退:“既然你还要一会儿才能弄好,那我先去把睡衣换上,等会儿再来拿手机。”
“好。”褚倾子未做怀疑,温声回应。
浴室里。
虞姜强忍着羞劲,将那条被晕深一小块的内裤清洗完,拿着去阳台挂起来。
刚折回浴室门口,就和来找她的褚倾子迎面碰上。
褚倾子:“宝宝,你换睡衣要换这么久的吗?”
虞姜脱口而出:“我觉得渴,又去厨房喝了杯温水。”
褚倾子的视线,顺着她的脸颊往下移,最后停在她那张粉唇上。
虞姜被她盯得越发心虚,正想着她是不是看出来自己在撒谎了,就发觉自己的唇角又被她用手指擦了一下。
虞姜
褚倾子捻了下并无湿意的指腹,眉尾略微上扬:“宝宝喝得这么少吗?怎么一点水都没有?”
虞姜
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老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做省略啊!!!
“我刚才自己用纸擦过了,当然不会在嘴巴上留下水印。”虞姜把后半句说得又重又用力。
褚倾子状若惋惜:“一直都是我替宝宝擦的,这样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宝宝下次要喝水,叫上我一起,好吗?”
虞姜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将“你是不是也有病”对着这张喜欢的脸说出来。
最后用了相对委婉的说辞。
“你是不是有点太黏着我了?”
褚倾子听了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反而顺势搂住她,接着主动弯腰,亲昵地贴着她微微发热的脸颊,蹭了蹭。
“我就只有宝宝一个好朋友,想和宝宝多亲近一点,难道也有错吗?”
虞姜:“……”
算了,可能是她多想了。
仔细一对比,她俩现在的相处模式,和之前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
除了没有做过唇间接触,像擦唇角这样的动作,以前也都有做过。
虞姜正欲这么说,脑中灵光一闪,终于知道那股别扭劲是哪里来的。
“你以后讲话,不许再讲得这么奇怪了!”
说奇怪还是委婉的。
她俩要真在谈恋爱也就罢了,讲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完全可以看作是情侣间的调情手段。
偏偏她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就算关系再好,也不该讲这些糟糕的话!
要不是褚倾子有这张完美得就算是挖鼻孔也漂亮的脸蛋,以及自己对她的喜欢滤镜,恐怕早就被自己手动拉黑了。
虞姜想,我又不傻,抛开所有美好的前提,这些话纯粹可以算是性骚扰了好吧!
偷偷在心里吐槽完,她很及时地在褚倾子开口回应前,出声阻止:“不许再道歉,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就是和你说一下,没有怪你的意思。”
褚倾子眼神闪了闪,应了声。
“好,都听宝宝的,我现在不会再说了。”
“那就行,对了,我视频呢,你剪好了?”
“嗯,手机在房间里,宝宝要我现在去拿来吗?”
虞姜轻轻推开她,转身进入浴室,拿起自己摆在置衣架上的睡裙。
“不用,你直接先回卧室吧,我把它放进洗衣机里就去找你。”
褚倾子没回去,像个人形挂件似的,紧紧跟着她。
虞姜无奈:“你就不能回屋等我?又不是去什么陌生的地方,我还能丢了不成?”
“我想陪着宝宝。”
她争不过,只能放弃跟她继续争论。
两人穿过客厅,来到阳台。
虞姜正打开洗衣机的盖子,夜风往她脸上一吹,让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刚才看那视频的时候,有什么想法没有?”
她想借这个机会,告诉她好朋友之间应该保持的正确社交距离。
她相信只要是有眼睛的人,肯定都能看得出来,她俩那样子舌吻,绝对不正确!
这次算是情势所迫,吻过也就算了。
褚倾子和她一向挺有默契,自己都这么暗示了,应该能懂吧。
那以后,也就不会再把舌吻啥的挂在嘴边了吧!
褚倾子纠结了将近半分钟,才在虞姜期待的眼神中,反问:“宝宝,我真的可以说?”
“当然了,我问你这个,就是要你说。”虞姜鼓励般强调,“不管想说什么,大胆说就行。”
褚倾子的视线又垂落到她唇上。
虞姜被她盯得头皮发紧,莫名后悔,正要抬手捂住她的嘴——
晚了一步。
褚倾子温柔缱绻的声音,融入寒冷的夜风中,飘进她的耳朵里。
“宝宝被我亲得很好看,想再和宝宝舌吻一次。”
虞姜:“……”
啊啊啊我就知道!
这块不可雕的笨蛋朽木!!!
又羞又恼的虞姜顺手将怀里的睡裙往她脸上一砸,直接涨红着脸跑了。
褚倾子没追过去。
她知道虞姜要把睡裙放进洗衣机里,现在人跑了,自己该替她收拾残局。
而在那样做之前——
她深深将脸埋进这片美妙中,如同溺水后疯狂汲取空气的幸存者,一口连着一口、贪婪地嗅闻着属于虞姜的香气。
自己这么听话,什么事都愿意任劳任怨地替宝宝做,自然是可以收点利息的。
虞姜这一觉,直接睡到快十点。
眼睛都还没睁开,心下就有预感,自己肯定起迟了。
卧室内黑沉沉一片,厚重的两道窗帘,将外头的光线,挡得一丝不剩。
她摸着黑去找手机,按亮之后,闭着眼适应了下强烈的光线,重新看向屏幕时,锁屏显示的时间,恰好跳到10:00。
微信里有好多条新消息。
几乎都是昨晚临时消失的无名变态发来的。
虞姜暂时没去管她,点开另一个置顶聊天框。
褚倾子的消息就一条。
发送时间是几个小时之前,也就是她们正常出门上课的时间。
【AAA倾子:宝宝,上午的课我直接替宝宝请好假了,宝宝醒来后给我发个消息。】
虞姜见此,大为震惊。
褚倾子真的是人吗?
睡那么晚,居然还有精力这么早醒来去上课
【我醒了。】
这个点正是上课的时间,那头坐在教室里的褚倾子同学,明显开了小差。
消息是秒回的。
【AAA倾子:宝宝怎么醒这么早,有睡够吗?没有的话再躺下去睡一会儿吧。】
【够了,你叫我给你发消息干嘛?】
【AAA倾子:电饭煲里煮了小米粥,宝宝要是饿了,就先喝一碗垫垫肚子,等会儿下课了,我再打包午饭回去,宝宝中午想吃什么?】
【你该不会是一晚没睡吧?居然还煮粥了?】
【AAA倾子:粥不是临时煮的,睡觉之前就定了时,我有睡的,宝宝不用担心我,所以宝宝有想好中午吃什么吗?】
【那你直接去一食堂打包海鲜砂锅吧。】
和褚倾子聊完,虞姜才去看无名变态究竟发了些什么。
消息太多,一条条往上翻太麻烦。
好在微信系统有自动转移至第一条新消息的功能,虞姜顺手一点。
【无名变态:天杀的!天杀的!天杀的!!!】
【无名变态:该死的!!!该死的!!!!!】
【无名变态:昨晚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碰了我的手机!!!】
【无名变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名变态:我要疯了!!!】
【无名变态:我真的要疯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老婆!老婆呜呜呜!!昨晚不是我!昨晚最后面给你发消息的,根本不是我呜呜呜!!】
【无名变态:我怎么可能要老婆和讨厌鬼舌吻!!!】
【无名变态:我连看见老婆和她的吻照都快嫉妒得爆。炸了,怎么可能要求老婆和她更亲密地舌吻!!!】
【无名变态:呜呜呜都没了都没了,老婆的第一次亲吻和第一次舌吻都没了呜呜呜。】
【无名变态:本来都应该和我的,呜呜呜结果现在都跟那个宇宙无敌巨讨厌的烂人褚做了呜呜呜。】
【无名变态:老婆我第一次这么怨恨你是根木头呜呜呜。】
【无名变态:我们认识这么久!老婆你都没发现我从不那样讲话的吗!!!】
【无名变态:谁懂啊呜呜呜,我的天真的彻底塌了,我快被气得昏过去了!!!】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你一定猜不到我刚才有多绝望!!!】
【无名变态:我还以为老婆特地挑凌晨给我发小视频,是要给我奖励呢,结果一看见上面的对话,我整个人当场就傻了呜呜呜!!!】
【无名变态:我好恨啊我好恨啊我好恨啊!!!】
【无名变态:老婆你说句话啊!老婆!!!】
【无名变态:老婆你该不会还没醒吧?你俩该不会亲完又亲了吧!!!】
【无名变态:老婆!!!】
【无名变态:老婆醒了给我发消息。(小狗脆弱地鼠掉了.jpg)】
【无名变态:我再去哭会儿,呜呜呜一大早就已经哭湿三条床单了呜呜呜。】
通篇的感叹号,足以证明发消息的人,内心是有多崩溃。
一直被死变态纠缠折磨的虞姜,看见她如此激动的反应,心头隐隐升起一丝隐秘的快感。
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这家伙吃点苦头了。
要不是人设不允许,虞姜还真想在语言上更多地刺激她一些。
可惜现实不允许,她老老实实地继续按照平时的人设进行回复。
【你就算想骗人,也麻烦你用点破绽没那么明显的理由。】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你终于醒了,呜呜呜我没骗人!我真没骗人!!!】
【无名变态:老婆平时几点睡,我就跟着几点睡的,昨晚老婆那么晚都不睡,我实在困得不行,好不容易等到和老婆说完晚安,我倒头就睡了!】
【无名变态:那些消息真不是我发的!】
虞姜的确怀疑过这点,也因此多问了一遍,后来因为对面又发来同样的要求,便没再多想。
【不是你发的,难道是鬼发的?像你这种偷偷摸摸的死变态,难道还会让别人知道你有这种暗地里纠缠别人的病态怪癖吗?】
【无名变态:谢谢老婆知道我不高兴特地安慰我,呜呜呜老婆你真好,我好爱老婆。(亲亲.jpg)】
【你有病吧?我什么时候安慰你了?】
【无名变态:老婆刚才不是骂我了嘛,嘻嘻好爱听,是老婆单独给我的奖励呢~】
虞姜:“……”
她黑着脸把话题拉回来。
【那就是你手机出故障了。】
【无名变态:可我手机是上个月刚买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出现问题吧?】
无名变态安静了十来秒,重新发来消息。
【无名变态:我可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
【无名变态:老婆不是已经和无敌讨厌鬼分析出来我究竟在老婆手机里做了什么手脚吗?】
【无名变态: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它出了问题。】
【无名变态:老婆等我两分钟,我去找卖我那玩意儿的黑心商家问一下。】
虞姜才不会特意等她。
刚好肚子有些饿,她想到电饭煲温着的小米粥,准备起床喝一碗。
十分钟后,虞姜端着粥坐到客厅沙发上,想了想,给褚倾子拍了张粥的照片。
【我喝一点。】
【AAA倾子:好,我再过一个小时就回家了,宝宝等会儿见。】
无名变态的消息这时候发了过来。
【无名变态:该死的!被我猜对了!】
【无名变态:这个黑心无良商家!居然敢卖我瑕疵品!可恶可恶可恶!】
【所以是那个病毒发的?】
【无名变态:呜呜呜差不多吧,说是它出故障的时候,会随机挑选我和老婆过往聊天记录的内容,组合成新的消息再发送,就像昨晚那样。】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以后看见像昨晚那样不正常的消息,就别再理会了呜呜呜。(心好痛.jpg)】
虞姜试探地问。
【你这个东西,在哪儿买的?】
【无名变态:老婆,你是也想买一个然后反骚扰我吗?(期待.jpg)】
【滚!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变态吗!恶心阴暗的死变态!】
【无名变态:老婆再多骂两句,让我听得更爽一点。】
虞姜:“……”
总感觉打字的手,被什么恶心的东西舔了一下。
【无名变态:对了,老婆昨晚是怎么劝说无敌讨厌鬼做那种事的?】
【无名变态:她都这么大的人了,总不可能蠢到以为好朋友是可以舌吻的吧?】
【无名变态:前面老婆和她接吻成功是因为给她下了安眠药,那后面的舌吻呢,老婆究竟怎么完成的?老婆该不会是和她谈了吧!(小狗震惊.jpg)】
【当然不是!】
虞姜生怕回复得晚,她就要当面去找褚倾子对峙。
脑子一转,有了完美借口。
【就你知道下药,我难道不会举一反三吗?】
【无名变态:老婆,我不是笨蛋,安眠药是会让她昏迷的,视频里面,她明显就是醒着的!】
【我又没说我用的是安眠药,我第二次用的是听话药。】
虞姜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药,开始即兴瞎编。
【是我从特殊渠道弄到的药,她服下后就相当于被催眠了,事后醒来,也会把这段记忆忘得干干净净。】
【无名变态:真的?(小狗怀疑.jpg)】
【我有必要骗你?你自己用什么威胁我的,你还能不比我清楚?要不是昨晚你那么要求,我也不会用这么极端的办法,我还担心她记忆没丢呢!】
【无名变态:那老婆把药拍给我看看。】
【看不了,我就买了一颗,死贵死贵的,怕她发现,包装都没敢带回来。】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00000元]】
【无名变态:老婆要是没骗我,那就再买一颗,再控制她和你舌吻一次。】
【无名变态:如果没有这种药,那老婆就要把我心心念念的内衣给我!】
第29章 二十九
何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虞姜眼下也算切身体会到。
无名变态提的如此不符合她一贯人设的要求,离谱得都让她怀疑对面是不是又被病毒“夺了舍”。
【???】
【你真的有病吧?】
【你手机又被病毒控制了?】
【有病吧你!!!刚才还因为我和她那个的事激动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又主动让我找她那个?】
无名变态没有秒回,等虞姜发完消息,面对她接连而至的质疑,无名变态连忙解释。
【无名变态:老婆!还是我!和你聊天的,还是那个宇宙无敌最最最爱老婆的我!】
【无名变态:老婆!哼!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嘛!(小狗气气.jpg)】
【无名变态: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老婆你别急嘛!(憋气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是不是又没有好好看我说话!我刚才又不是只说了舌吻那一句!(小狗委屈鼠了.jpg)】
【无名变态:呜呜呜明明我最关键的话是后面一句,结果老婆只看得见舌吻,呜呜呜老婆就这么想和无敌讨厌鬼舌吻吗!!!呜呜呜大笨蛋!!!】
虞姜自动忽略她的各类语气词和标点符号,皱着眉把她的消息看完,很快从她的消息中提炼出最精华的部分。
要不是死变态又提了一次,她还真没注意到死变态舌吻后面还有消息——刚才一看见对方提到舌吻,自己就火气冲冲地打字要和她“算账”了。
虞姜重新将聊天记录往上拉了些。
当看清楚自己究竟遗漏的内容是什么时,原本只是有些难看的脸,登时沉得像被人按在黑黢黢的锅底抹过一遍似的。
【滚!我就算扔进垃圾桶里也不会给你!滚啊!你这个恶心猥琐的死变态!】
无名变态一如既往地舔了上来。
【无名变态:真的嘛!真的嘛!真!的!嘛!(小狗突然兴奋起来.jpg)】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对不起,我真的实在太开心了!!!】
【无名变态:我没想到老婆真的愿意这样做~~~】
【无名变态:老婆老婆老婆!老婆你真的!要把内衣丢进垃圾桶里嘛~~~】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请老婆务必告诉我投放地点!我将第一时间恭迎亲爱的内衣大人回家!!!】
【去死吧!!!!!!!!!!!!!!!!】
【无名变态:好啦好啦~老婆别气气嘛~我都是骗老婆的啦~(小狗捏捏肩.jpg)】
【无名变态:我又不是什么变态!肯定不会去翻垃圾桶的啦~(乖乖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请放心!我一定会在老婆把内衣大人丢掉之前,就想办法拿回家的!(坚定眼.jpg)】
虞姜气得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
没两秒,无名变态又入侵了她的手机。
【无名变态:老婆消气了嘛~我又来噜~(小狗出现.jpg)】
【无名变态:是我不好,对不起老婆,我今天不会再说这些惹老婆不高兴的话了!】
【无名变态:那我们重新把话题拉回来吧!】
【无名变态:刚才好像是提到我的新愿望了,对吧老婆?】
虞姜的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短短一分钟不到,就调理好了自己的心态。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
别和这种没皮没脸的家伙生气,到头来被气得乳腺疼的,只会是自己!
虞姜冷静下来,试图劝阻她别再这么“执迷不悟”。
【你如果觉得我是在骗你,单纯需要我给你看药长什么样,那我再买一颗拍给你看就是了,没有必要让我和她再这样做。】
这绝对是虞姜和她说过最长、也是最温柔的一句话了。
无名变态马上发现了这点。
【无名变态:哇哇哇,瞧我发现了什么,今天是超温柔的老婆!!!】
【无名变态:呜呜呜要被老婆温柔化了,这还是老婆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和我讲这么长的话,我简直开心到爆。炸!!!】
虞姜趁热打铁。
【所以你也觉得我说的对,是吧?】
【无名变态:老婆,不是哦~】
【无名变态:老婆是又把我当成笨蛋了对嘛!哼!我才不是!(撅嘴.jpg)】
【无名变态:老婆嘴上说着愿意把药拍给我看,心里是不是偷偷想着,我如果真答应了,到时候就随便弄个包装糊弄我!(福尔摩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不说话了!看来被我猜对了,是不是!呜呜呜老婆别以为用美人计就能迷倒我,我才不笨呢!!!】
【无名变态:除非老婆亲口说爱我,那我才会手动降智任由老婆随意处置~】
虞姜沉默。
还真被死变态说对了,她的确打算这么干。
【那你刚才还让我把药拍给你?你是金鱼?七秒钟记忆?】
【无名变态:哎呀~刚才我太激动了嘛,脑子有点不清醒,现在我超清醒超聪明的!(小狗摇尾巴.jpg)】
【无名变态:所以老婆准备好替我完成心愿了嘛!】
虞姜是真不想再和褚倾子做这种事了。
深陷暗恋的只有她,和喜欢的人吻多了,难免会吻上瘾。
她无法一边和喜欢的人做着越界的事,一边清醒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好朋友之间的正常行为。
吻得太过,她肯定会难以自控地产生不应有的期待。
当默默的期待得不到渴望的回应,人就会开始患得患失。
虞姜不想让自己变成这样。
那样的暗恋,一点都不会再快乐了。
她想,自己归根结底还是个自私的人。
她的确很喜欢褚倾子。
可在喜欢之前,她更希望自己能快乐。
她们原来那样的相处模式,对她来说就足够快乐了。
她没想改变,直到一个陌生的微信,闯入她的世界,彻底搅乱她平静的生活。
她明白很多事情回不去了。
这样也没关系,只要她初心不改、坚决不跨越那道高压线,那她想要的快乐,就会一直陪着她。
至于意外被她拉入局的褚倾子。
虞姜大概能理解她在吻过之后,为何会理所当然地希望将这种事归为好友日常行为之一。
因为接吻,本身就是一件会让人上瘾的事。
她在这方面的上瘾,更多的是情感方面的加剧与升华。
褚倾子不一样,她的上瘾,纯粹只是对接吻行为的迷恋。
就算换个好朋友,她大概也会缠着对方继续这么做。
只可惜她的好朋友太少,少到恰好只有一个、对她心怀不轨的自己。
这么一想,虞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那头的无名变态见她不回复,忍不住主动发消息过来。
【无名变态:我还以为老婆会再拒绝我一次呢,结果老婆真的就这么答应了吗?】
虞姜收回思绪,继续解决眼前的麻烦。
【之前你要我做这类事,都有充分的理由,所以这次,你的理由是什么?】
【无名变态:既然老婆温温柔柔地发问了!那我就乖乖巧巧地告诉老婆!】
【无名变态:嘿嘿嘿!我之所以要老婆这么做!当然是因为——】
【无名变态:老婆这次再这么做,就会被无敌讨厌鬼赶出门啦!(骄傲挺胸.jpg)】
【无名变态:不过老婆别担心!我超有钱!只要老婆和她彻底分居,我马上就带老婆买新房子!只写老婆一个人的名!】
虞姜愣了下,褚倾子不想和她一起住了?
她也没表现出来啊?
难道是跟其他朋友说的时候,被死变态听见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想和我一起住了?】
【无名变态:嘻嘻,当然是因为,我搞的鬼啦!(为自己点赞.jpg)】
虞姜这才松口气。
【?】
【无名变态:奥,抱歉老婆,刚才忘了补充一句。】
【无名变态:老婆这次给她下药的时候,只许下半颗喔~】
【无名变态:我都提示得这么清楚了,聪明的老婆,应该知道无敌讨厌鬼为什么要把老婆赶出门了吧~】
虞姜脑子也灵活,很快猜出她的“险恶用心”。
【你是想说,这次药效只有一半,她很可能中途就会清醒,然后发现我们在……于是气急败坏当场将我扫地出门?】
【无名变态:哇哦!不愧是我老婆,太太太聪明了捏~】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给聪明老婆答对题目的小小奖励~】
【无名变态:不过老婆用词还不够准确喔~不是很可能~是有超大概率!】
【无名变态:呜呜呜我其实也不想用这种伤老婆一千损我自己八百的办法。】
【无名变态:但是!为了能让老婆和无敌讨厌鬼彻底分居,我只能暂时委屈自己一次了!】
不得不说,从理论层面上来看。
无名变态的想法,的确没有太大问题。
只可惜,理论并非现实。
不知道这一切不可能发生的无名变态,话音一转,又强调起第二个选项来。
【无名变态:老婆~我其实也没有这么坏的啦~】
【无名变态:老婆记不记得~从一开始~我就给了老婆第二种选项呢~】
【无名变态:比起看到老婆和无敌讨厌鬼分居,我更想拿到老婆的香香内衣呢~(羞羞小狗.jpg)】
虞姜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用意念发的消息。
不然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打字速度?
转念一想,死变态连那种阴魂不散的病毒都能买到,要真有什么特殊的打字软件,也不算奇怪。
无名变态的消息还在发。
【无名变态:所以~老婆还是选第二个选项吧~好嘛~(撒娇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如果答应的话!那我要老婆现在穿着的这一件!(小狗点单.jpg)】
【无名变态:不过老婆现在不能脱下来,要穿到晚上洗澡再脱!!!(小狗超激动.jpg)】
【无名变态:这样子的内衣大人~我好喜欢~因为它会染上老婆更多的香香味道呢~(大嗅特嗅.jpg)】
虞姜原本还纠结该怎么抉择,被她后面这些恶心的话一激,当即做出决定。
【滚!别恶心我!谁和你说我要选第二个?】
【无名变态:晴!天!霹!雳!(小狗伤心地鼠掉了.jpg)】
【无名变态:老婆你为什么呢不选第二个!!!】
【无名变态:呜呜呜人家只是想和伟大的内衣大人团聚而已嘤嘤嘤~】
【无名变态:老婆难道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人家嘛呜呜呜。(小狗鼠得透透的.jpg)】
【无名变态:等等!(小狗又复活噜.jpg)】
【无名变态:老婆!天呐!难道老婆已经不喜欢无敌讨厌鬼了吗!(惊喜小狗.jpg)】
【想多了。】
【比起你那恶心的第二个选项,我宁愿去赌她不会清醒的低概率。】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赌博真的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呜呜呜,老婆乖,要不还是选第二个吧好不好?(委屈小狗.jpg)】
【滚!就选第一个。】
【无名变态:呜呜呜好吧。(坚强抹泪.jpg)】
【无名变态:哼!算了!那我要狠狠诅咒老婆马上被无敌讨厌鬼赶出家门!(坏心眼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还没告诉我,那时候到底和她吻了多久?】
【?你有病?问这个干嘛?】
【无名变态:我总得知道药效究竟能持续多久嘛?】
【无名变态:老婆不许骗我!骗我的下场,老婆一定不会想知道的!】
虞姜犹豫片刻,还是如实以告。
【无名变态:啧,无敌讨厌鬼真是废物,才十分钟就不行了,垃圾!】
【无名变态:如果是我,至少要和老婆吻上半个小时才会舍得放开老婆!】
【滚!别再给我说这种恶心的话!】
【无名变态:好啦好啦,那*我继续说,老婆这次,也得和她吻够十分钟才行喔~】
【无名变态:还有,老婆别忘了把下药的过程也拍给我!】
【无名变态:如果老婆被赶出家门了,那视频就不用再发了哈!(大方小狗.jpg)】
【无名变态:万一万一,她真没醒,那这次的舌吻视频,不许再剪辑!】
【无名变态:最关键的是!声音也不许再消掉!(超严肃小狗.jpg)】
其它条件,虞姜可以理解。
最后一个,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对方需要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没办法,只能问当事人。
【看见画面就行了,你还要声音做什么?】
【无名变态:嘻嘻~当然是因为聪明的我,突然想到还有AI换脸这种东西噜~】
【无名变态:到时候,我就会把无敌讨厌鬼的脸,换成我的呢~~~】
【无名变态:虽然暂时亲不到真老婆,但是!看视频解解馋也是好的嘛~我是不是超聪明呢老婆!(仰脸求夸.jpg)】
虞姜的回答,是直接退出微信,不再理这个变态到丧心病狂的家伙。
真想切开死变态的大脑看一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
居然能想出这么多恶心人的脏心思!
A大,一食堂。
排在砂锅窗口前的褚倾子,拍了张照片发给虞姜。
【宝宝,我到食堂了,买完砂锅就回去。】
【AAA宝宝(爱心):你今天有带耳机出门吗?】
【带了的,宝宝要和我打电话吗?】
【AAA宝宝(爱心):没事,等你出校门了再给我打吧。】
几分钟后,虞姜接起电话。
她看了眼时间:“你这么快就从学校里出来了?”
“我刚出食堂,怕宝宝着急,就先给宝宝打了。”
虞姜开门见山:“那个神经病又要让我做任务。”
褚倾子显然也被无名变态的行为震惊到:“那个人心情不好吗?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她又要宝宝做任务?”
虞姜直白又干脆:“她有病。”
有关病毒出现bug的事,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和褚倾子说。
骂完这一句,虞姜将话题扯回来。
“那个神经病要我们再吻一次。”
褚倾子追问:“是拍照片还是拍视频呢?”
原本还淡定的虞姜,听她问得这么细致,登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小声说:“后、后面的。”
那头的褚倾子似乎没听清,虞姜说完后,她迟迟没回。
虞姜没办法,忍着羞意,提高音量重复一遍:“她要我们拍视频。”
褚倾子的回答和虞姜想象的截然不同。
她没有直接同意,而是略显纠结地冲她道歉。
“宝宝,对不起。”
虞姜听她拒绝,心下一乱。
她知道褚倾子估计很快就会对这种事失去兴趣,可她没想到,褚倾子的新鲜劲,会消失得这么快。
倒不是失落被拒绝,而是她如果没法和褚倾子完成这个任务,那她就得把内衣……
被这层恐慌占据思维的虞姜,一时心急得顾不上其它,主动软声请求:“倾子,拜托了,就再陪我做这一次好吗?我保证就这一次——”
“宝宝,你在说什么?什么这一次?”褚倾子惊诧地打断她。
虞姜直觉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
情绪一收,冷静反问:“没什么,你刚才为什么又和我道歉?我们不是约好了,不会再向对方口头道歉的吗?”
褚倾子:“因为我这次是真做错事了。”
她有点心虚:“对不起宝宝,我刚才听你说我们又能舌吻,一下子太激动,砂锅没拿稳……就,都掉了。”
虞姜:“……”
没听见回复,以为她真生气了的褚倾子,连忙哄道:“是我不好,我马上回去重新买,应该会有人也点了海鲜砂锅的,我加价跟——”
“我没生气,既然都掉了,那中午就吃外卖吧。”
褚倾子乖巧得很:“好,都听宝宝的,那我把垃圾处理完就回去,宝宝现在饿了吗?”
“我还不饿,你不用着急,把事情处理好再回来就行。”
褚倾子道出这么问的真实目的:“既然宝宝现在还不饿,那我们等拍完视频再叫外卖可以吗?”
在这一点上,两人倒是达成一贯的默契。
虞姜也想着速战速决,便没拒绝。
“行,等你回来就做。”
“谢谢宝宝,那宝宝先挂了吧,我很快就回去。”
“等下,我差点忘了!”
虞姜总算记起为什么要让她回来前先给自己打个电话。
“这次除了拍视频之外,那个神经病还提了个要求。”
那头的褚倾子,无声和经过自己身边的某个学妹沟通完,扫码给她转了一笔可观的清理费,才扔下残局大步离开。
一边走,一边顺着她的话问:“她提了什么要求呢?”
虞姜把一切的锅都推给无名变态。
“也不知道那个神经病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她居然要我先偷偷地喂你喝下‘听话药’,再开始拍视频。”
虞姜语气里的愤懑不满,被她表现得太过于真实。
至少电话那头的褚倾子,没听出来她的反应有什么不对。
比起“自己需要喝药助兴”这件事,更令她感到好奇的,是‘听话药’究竟是什么东西。
虞姜简单解释。
“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能让喝下药的人,在短时间内无条件服从其他人命令的药。”
褚倾子不免称奇:“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药吗?”
口头发明这种药的虞姜,脸不红心不跳地表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这倒也是,那这种‘听话药’是要去哪里买呢?”
褚倾子恍然大悟:“宝宝是要让我去买是吧?这种药应该不会在市面上流通吧,那个人有告诉宝宝可以去哪里买对吗?那宝宝把地址直接用微信发给我吧,我担心我记不住。”
“当然不是!”虞姜觉得今天的褚倾子好像特别笨。
她叹气,缓了语气解释:“药她刚才找人送过来了,我没留着,拿到后直接扔掉了。”
“扔掉?”
“这种一听就不正经的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吃了会不会有其它副作用,所以肯定不能让你吃。”
虞姜已经想好该怎么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这种药的外观就是很普通的白色药片,没有什么稀奇的。
“我刚才把它磨成粉看了下,它和其它药片磨成粉之后的样子,一模一样。
“磨完我就直接倒进水池里了,忘记先拍给你看一下,不过没关系,你就去药店里买最普通的白色药片就行。”
褚倾子老老实实把她叮嘱的话记下:“好,那宝宝在家里等我,我现在就去买。”
虞姜才将这集电视看到一半,门铃就响了。
她前去开门,等褚倾子进到屋里,才惊讶她的速度竟这般快。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才多久啊,你就把这么多事都做完了?”
褚倾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只是笑了一声,作为回应。
虞姜也不是真关心这个问题,说完,就把注意力放到她手中的购物袋上。
“你去完药店还去了趟超市?!你该不会是飞过去的吧?”
“我没去药店。”
褚倾子简单说完,拉着她进入客厅,最后同她一起坐到沙发上。
知道她自己会解释,虞姜很识趣地没有再多问。
褚倾子从购物袋里取出一袋白色粉末,递给虞姜,笑声说:“宝宝要我买的替代药。”
虞姜觉得这东西看着有些眼熟,接过来看了眼标签,瞬间朝着褚倾子竖起大拇指。
“倾子同学,你也太聪明了吧!我怎么没想到还能用面粉来代替。”
上一秒刚夸完,下一秒她的表情微变。
“不行不行,我记得面粉是不能生吃的吧?好像说是会腹泻还是什么来着。”
虞姜拿起手机打算问一下百度,刚用面容解开屏幕锁,一只手伸来,温柔地阻止她的动作。
“宝宝难道没听说过,百度不可信吗?”
“好像原话是说在百度上看病不可信吧?问问它面粉生吃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应该没问题。”
褚倾子还是没把手拿开:“我心里有数的,宝宝别担心,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相信我一次,好吗?”
虞姜和她对视片刻,终是屈服在她这双温柔得叫人难以拒绝的眼睛中。
“行吧,等下我少放点,我刚才没和你说,她只需要我放一半就行。”
“既然如此,宝宝就更不用担心了。”
褚倾子又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条装奶粉。
“家里奶粉不是没了吗,我顺便买了一盒新的,等下宝宝可以直接用它泡。”
虞姜和她持不同意见:“中午喝牛奶,好像有点怪,我记得橙汁还有一点吧,你喝橙汁可以吗?”
“当然可以,都听宝宝的。”
虞姜将视线往袋子里扫,因为角度原因,她没能看清里头还有什么。
于是直接问:“我看里面好像还有东西,你买了啥?”
褚倾当着她的面伸手,从里头拿出一支新的儿童牙膏。
和昨晚那支买大白兔附赠的,同款不同味。
“没想到我们这边的超市也有同样的活动,宝宝不是喜欢吃大白兔吗?我就顺手又买了几罐。”
她说着,继续将剩下的几支儿童牙膏一一拿出来,整齐码在茶几上。
虞姜看着这排迷你牙膏,顿时觉得头大。
她呆呆道:“你这是买了几罐大白兔啊,该不会是有多少种口味的赠品牙膏,你就拿了多少罐大白兔吧?”
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任性???
“等等,牙膏都在这里,大白兔呢?”
虞姜像是要证明自己的猜测无误,抬手往袋子上一压,即将啪一声拍上茶几时,被褚倾子适时拉住。
“宝宝别拍这么用力,砸到会疼的。”
说着,提起已经被清空的购物袋,在她面前晃了晃。
褚倾子状作无辜:“买完后我又觉得好像是买的有点多,刚好边上有几个没上课的小学生,我就把大白兔都分给她们了,等家里的快吃完了,我再给宝宝买新的。”
“你不是刚从超市出来吗,直接拿回柜台退掉就好了嘛。”
褚倾子:“那样好麻烦。”
虞姜:“……”
她头疼地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儿童牙膏:“所以这么多牙膏,还都是儿童专用的,你打算拿来干嘛呢?”
褚倾子微微一笑。
“宝宝,我们不是马上就可以用到了吗?”
她顺手拿起那支草莓味的,声音一时听着,竟带着点蛊惑的味道。
“这一次,我们试试薄荷草莓的味道好吗,宝宝?”
安静的厨房里,响起液体倒入玻璃杯中的声音。
备好的橙汁被暂时放置一旁,虞姜开始包装“听话药”。
她抽了张厨房用纸,摊平后,用勺子舀了一点生面粉,倒在厨房纸的正中央。
接着,利用勺子背面、将它压成足有指甲盖大小的圆形。
一切准备就绪,虞姜开始主动记录自己的“犯罪恶行”。
手机镜头先对准那份被处理成粉状的“听话药”,按下拍摄键后,虞姜刻意压低的声音落入画面中。
“这就是我说的‘听话药’,本来是一整片的,我提前把它磨成粉了。”
镜头往前挪,停在离白色粉末约莫十厘米的位置。
“这是一整片的量,给你看清楚一点。”
近距离展示完一次分量的“听话药”,虞姜抬高拿着手机的左手,右手则将厨房纸里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抖进橙汁里。
色彩浓郁的橙色海面上,飘进几片不规则的白色树叶。
叶片一点点溶入水中,静置没一会儿,便彻底散了形。
虞姜把剩下的另一半“听话药”倒入水池中,冲刷的水流声里,混杂着她清甜绵软的声音。
“该下的药我下完了,剩下的另一半,我也清理掉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话音刚落,她按下录像键,亲自结束这场“自证”行为。
收到“下药视频”的无名变态,隔了一分钟才回。
【无名变态: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无名变态:老婆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超软超甜我真的要爱死了!!!】
【无名变态:就是老婆说得太少了呜呜呜,听不够呜呜呜完全听不够。】
【无名变态:已将该视频加入本人每晚睡前必听铃声之一!等老婆把舌吻的视频发过来,那我的起床铃声也有噜!谢谢老婆的馈赠!!】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3140元]】
【无名变态:老婆特地为我拍视频辛苦啦~好爱老婆!!!】
【无名变态:那我就先不打扰老婆继续录下一个视频了!趁着老婆录视频的功夫,我要把这个视频循环无数遍!(兴奋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挥挥~爱你爱你超爱你!!!(耳朵比心的小狗.jpg)】
看着满屏的污言秽语,虞姜合理怀疑这家伙根本没有仔细看视频内容。
她一句话也没回,转身离开厨房,朝着浴室走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草莓味,是刚刷完牙的褚倾子留下的。
虞姜拧开水龙头,清水即将漫出牙杯边缘时,她适时关了水。
清凉的薄荷味道由淡转浓,很快,便与草莓味彻底交融在一起。
虞姜把这次的任务打卡点,定在了客厅。
发现不能回屋的褚倾子很失落,不死心地又问一遍。
“宝宝,真的不能去我房间吗?宝宝要是不喜欢我房间,去宝宝房间也可以的。”
虞姜毫不客气地拆穿她的小心思。
“然后再像上次一样被你抱到床上,被你吓晕吗?”
她是真的晕怕了!
褚倾子委屈巴巴:“上次是我不好,我已经吸取教训了,这次我保证不会再让宝宝晕过去了,所以我们还是回卧室再开始吧,好吗宝宝?”
虞姜无情地驳回她的请求。
“不行,就在客厅。”
褚倾子见她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只能悻悻地闭嘴。
虞姜在角落里架好手机支架,确认“偷拍”的角度非常完美后,起身准备去厨房里端橙汁。
走到一半就褚倾子叫住。
“对了宝宝,那个人不是只让我吃半颗‘听话药’吗,那我等下是不是亲到一半,就要清醒过来啊?”
虞姜顿觉庆幸:“还好你问我了,不然差点又出问题,你不用算时间清醒,我等下用你手机定个闹钟,等闹钟响了,你再醒。”
褚倾子:“这样做的话,那个人不会怀疑吗?”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嘛,她后面要是真这么问起来,我就用这个理由堵她的嘴,这些我会处理的,你只要把你该表演的内容,表演出来就行。”
“好,那还有其它的注意事项吗?”
虞姜稍微思索一阵,有了大致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撒谎天才,这才多久啊,自己就想出了更为细致的服药效果。
“那我全部再和你说一遍,你仔细听。”
“好。”
虞姜开始睁眼说瞎话。
“我前面忘了说,这种药还有安眠的功效。
“也就是说,等会儿你听到闹钟响,就要松开我,但你不能直接站起来,而是要装作被迷晕一样,无力地倒到沙发上,别怕,我会把你扶住不会让你摔到地上的。”
褚倾子:“既然只是要装作晕倒,那我可以直接倒进宝宝怀里吗?”
虞姜沉默。
“也行,这样好像是比我说的安全点,那结束该怎么结束我都和你说清楚了,你应该记住了吧?”
“嗯,宝宝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开头如何进入“被催眠状态”,虞姜刚才也已经和她讲过了。
确认再无其它遗漏内容,虞姜放下心,拍拍她的肩,鼓励道:“那我去给你端橙汁,你就在这里等我。”
“好。”
偷偷被主人立在角落的手机,正在不间断地记录着客厅中发生的一切。
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综艺的褚倾子,耳尖地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拿起遥控暂停电视,扭头看向来人。
先看见的,是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
褚倾子无奈:“宝宝,外卖马上就快到了,宝宝现在要是吃完这包薯片,等会儿饭到了,容易吃不下。”
虞姜一屁股坐到她边上,有理有据地反驳:“我刚才就只喝了一小碗粥,再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儿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说着,顺手将薯片往褚倾子怀里一扔:“我就吃几片,不会多吃的,我现在都没有力气把它打开了,你帮我开掉吧,好不好?”
褚倾子拿她没办法,纵容地叹口气:“好吧,那宝宝不要吃太多,垫垫肚子就好。”
余光扫向一并被放在茶几上的橙汁,她问:“宝宝是想把这杯橙汁也一起喝掉?”
虞姜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橙汁是给你的,我看就剩这么一点,干脆全都倒出来了,不然那么大的瓶子放着挺占位置的。”
她殷切地看着褚倾子:“你会喝掉它的,对吧?”
生怕她拒绝,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要是不帮我喝,那就只能我喝了,我昨天刚喝了好多,今天实在不想再喝,所以你就帮我喝了吧,可以吗?”
褚倾子一向宠她,自然硬不下心拒绝。
伸手拿过橙汁,迎着虞姜期待的眼神,一口气喝完这杯橙汁。
虞姜立刻递给她一张纸:“给你擦嘴。”
褚倾子失笑,接过之后抹了抹嘴角。
“那我现在——”
她话才说一半,脸上的温柔表情瞬间凝住。
下一秒,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照着脑袋猛地敲了一下似的,身子一歪,直直栽倒在沙发上。
虞姜俨然早已料到会这样,第一反应是弯腰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未拆封薯片,起身后朝她靠近。
倾身抚向面前那张安然恬静的睡颜,紧接着,粉唇贴近她的耳,低低响起的浅吟,如同海妖蛊惑人类时所吟唱的歌声。
“倾子,吻我。”
面前人倏地睁眼,不待虞姜反应,一把扣住她纤细后颈,炽热而激烈地吻了上来。
虞姜偷偷在心里松口气。
还好她关键时刻闭了眼,否则绝对又要被这家伙亲晕过去!
褚倾子这个大骗子!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再让她晕过去!
结果现在呢!还不是得靠她自己!!!
似是察觉到她的分心,褚倾子惩罚般咬了口她的唇。
力道很轻,不会把人咬痛的同时,又给人带来一种似乎用羽毛在唇上缓缓撩过的酥痒感。
简单一口,轻而易举地撬开这片微抿的唇。
唇瓣大开的刹那,长舌熟练地滑了进去。
温热的大掌往下,恰似凌晨那般,紧密而又忠诚地、缠缚住她细瘦嫩白的指。
等虞姜再度因为缺氧而被放开,已被压在了刚好能容纳她一人的沙发上。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什么滴滴滴的声音急促响起。
混沌的脑子还没分辨出那究竟是什么,一只手悄然探去,无情掐断这阵几乎快要催醒人的噪音。
薄荷草莓的味道,早在激烈的唇舌厮磨中淡去,留下的只有最纯粹的清甜,与浓烈得仿佛要将人溺晕在里头的馥郁香气。
褚倾子无所顾忌地重新吻了上来。
被吻得快要晕过去的虞姜,发现自己的理智被撕裂成两半。
缠吻之间,一阵窸窣声悄然而至。
浅蓝色的牛仔,与卡通猫爪印的睡裤,紧密贴合。
不过片刻,脑中白光一闪,虞姜瞬间清醒。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莫大的羞耻感如海浪般朝她翻涌而来。
她大脑一空,下一秒,哇的一声,委屈而崩溃地哭了出来。
第30章 三十
虞姜一哭,轮到褚倾子瞬间清醒。
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变故,当务之急,是先收回自己那根不安分的舌。
舌尾退出,两人口中还没来得及完全被咽下的津液,在空中拉出一条黏湿长线。
拉至一半彻底崩断,余下半截,湿哒哒地黏在虞姜唇角处。
褚倾子恢复清明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暗了一瞬。
喉处翻滚,终究还是没有丧心病狂地继续吻上去。
吻是吻不了,不代表不可以做点其它。
于是又把脑袋凑回去,将那点留在虞姜唇角、与她豆大的泪珠交融在一起的、混杂着彼此味道的残液,用唇抿净。
此时的虞姜因为哭得太惨烈,巴掌大的干净脸庞,早已被泪痕糊成花猫状。
眼前蒙着薄薄一层泪雾,致使视线暂时受阻,看不清褚倾子正在做什么。
只依稀感觉到有一点温热,在唇角处短暂停留过。
没隔太久,热意便自行离去了。
虞姜看不见真相,心头有更要紧的事压着,索性不再管这段插曲。
她的情绪逐渐冷静,委屈响亮的哭声转为低低的抽泣,听得面前人本就微拧的眉,越发得紧。
虞姜没有看见对方的神情变化,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褚倾子的膝盖,被她弄湿了。
虞姜自诩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什么坏事,谁知破天荒的头一回,竟直接狠狠把天捅了个洞。
呜呜呜女娲你在哪啊,我把天捅破了,你快帮我补一下啊呜呜呜。
她彻底因这事慌了神,一时间只顾着自我埋怨,倒是忘了,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这一步,归根结底,还是褚倾子害的。
若不是她把人压上沙发,若不是她在吻的时候膝盖不安分,那这一切,定是不会发生。
至于褚倾子本人,此刻的心情也颇为复杂。
她是想过要在一些特殊时刻,凭借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狠狠把虞姜弄哭。
眼下。
虞姜应当哭泣的地点符合。
自己将人弄哭的手段符合。
偏偏对方哭出来时的心态,与她设想的大相径庭。
褚倾子听她哭得跟可怜的猫叫似的,自然不可能再有那些糟糕污秽的想法。
只感觉自己整颗心脏,都被她呜呜的泣声揪得生疼。
人是自己惹哭的,当然得好好安慰一番。
不管是骂是打,就算真被一脚踹出家门,也是她活该承受的。
想罢,褚倾子作势起身。
——被扫地出门前,至少得先把人哄好。
贴着睡裤的膝盖才往后退出一厘米,就被虞姜恢复力气的双腿紧紧缠上。
她呜咽着不肯放人离开。
“呜呜、呜呜呜不、呜呜不许走!”
虞姜心里清楚得很。
褚倾子现在还没有发现她自己的膝盖有异样。
若是真的任由她把膝盖抽回去……
用屁股想也知道,她一旦站起来,那么自己拼命想掩饰的真相,将会无所遁形。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虞姜就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命不久矣。
褚倾子半露不解地看着虞姜。
如此反应,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自己不懂节制,才害她哭得这般伤心,自己就算被罚跪榴莲都算是轻的。
为什么不惩罚自己,反而用这种方式奖励自己呢?
褚倾子心知这个问题只有当事人能解,但她并没有直接问。
莫名有种直觉,这不是个该被提及的好话题。
褚倾子还是出声,只为道出离开目的:“宝宝,我没想走,只是宝宝现在脸上都是眼泪,我去拿点纸巾过来,先替宝宝把脸擦干净好不好?”
虞姜看不清她的表情,抬手想要擦一把脸,动作被截住。
“是我害宝宝哭的,应该由我来替宝宝擦。”
虞姜平日里被她擦嘴擦习惯了,见她坚持,也不在这件事上和她争。
“那你还不快点帮我擦!”
她现在理智恢复,很清楚该把账算在谁的头上!
要不是这家伙亲她的时候突然用讨厌的膝盖乱蹭,她怎么可能会那样!
真要算起来,只是这家伙的错!
意识到错不在自己,并没有让虞姜变得多开心。
因为不管怎么说,褚倾子的膝盖,最后还是被自己弄湿了。
她没觉得自己有错,只是觉得好丢脸。
要是被褚倾子知道她俩亲的时候自己动情了……
虞姜根本不敢继续往这个方向想。
虽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但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逃避了。
褚倾子的想法,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虞姜,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
见虞姜态度强硬,明显是动怒的表现,以为她是恼怒自己不守信用,中途趁人不清醒、又直接把闹钟按了继续亲。
错本就在自己,褚倾子当然会认。
“都是我的错,宝宝生我气也是应该的,正因为我错了,所以我现在才更应该做点实事,来弥补我犯下的滔天罪行,宝宝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虞姜这会儿才不吃她这套:“说得好听,结果你所谓的弥补,就只是去拿纸给我擦一下脸?”
褚倾子好声好气地哄:“这只是我该做的第一步,等——”
“随便你要做什么,反正你不准走,要擦脸的话,直接用手帮我擦!”
虞姜打定主意不让她离开。
脑子一转,想到个好办法。
既然膝盖是被水打湿了,那只要让它自然风干一段时间,肯定就看不出来了。
只是,要风干多久呢……
虞姜一点经验也没有。
昨晚看完舌吻视频之后,她很快就把内裤洗了。
如此一来,自然不知道被那种水打湿的布料,究竟要多久才会干透。
褚倾子还在温声说着:“宝宝,眼睛太脆弱了,我的手也没有洗过,直接用手替宝宝擦眼泪,怕弄脏它们。”
虞姜和她杠上了:“眼睛脆弱,我的嘴就不脆弱吗!你之前用手替我擦嘴的时候怎么不说!你双标!”
真心诚意想劝她却被骂了句双标的褚倾子:“……”
两秒后,褚倾子又一次心甘情愿地被她打败。
她没敢用指腹,换成自认为相对干净一些的手背。
在她的擦拭下,虞姜眼前那片泪雾,终于散去。
视线很快恢复清明,褚倾子看着她,问得小心翼翼:“宝宝现在的心情,有好一点吗?”
虞姜骗她:“一点也没有,所以你还是不许走!”
褚倾子又问:“那我抱着宝宝好不好?”
虞姜:“我现在不想和你抱!”
褚倾子没被她突然冒出来的刺扎伤,温柔的态度始终如一:“那我要做什么,宝宝才能消气呢?”
虞姜脱口而出:“你就保持这种姿势陪我待在沙发上等着就行了!”
褚倾子捕捉到关键词:“等?宝宝是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吗?”
又一次想撕烂自己这张笨嘴的虞姜,强装镇定地说:“什么也不会发生,我就是不想走而已。”
显然她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已经起了疑心的褚倾子。
恰是这么一分神,她终于察觉到了膝盖处的异样。
神情一怔,没猜错的话,这好像是……
虞姜似乎预料到什么,心头没来由的咯噔一下。
咯噔完,她听见发现真相的褚倾子直白地问自己:“宝宝,你是不是——”
虞姜急得直接坐起上半身,慌忙伸手想去捂她的嘴。
结果,嘴巴没捂成,反倒因为起身的动作,而使得原本紧密相贴的牛仔与睡裤,当即分了开。
意识到一切已经无法挽回,虞姜什么念头都没了。
她立刻化身一只逃窜的猹,将身子一扭,慌乱想要跳下沙发,好逃离这个开始令人感到窒息的环境。
一只手眼疾手快地伸来,轻轻松松搂住她细瘦的腰。
虞姜被褚倾子从后面环住,压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她好笑又无奈的声音,在脑袋上响起。
“宝宝每次忘了带卫生巾,都是我替宝宝送进厕所里的,现在只不过是不小心漏了一点在我腿上,就要和我这么见外吗?”
虞姜愣住。
什、什么卫生巾?
她猛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连忙将头一低。
没有被虞姜坐满的大腿,还有部分膝盖露在外面。
浅蓝色的牛仔裤,因不明液体的存在,而晕湿了一小片。
虞姜看得出来,这的确是被血水泡开的颜色。
她的心情有如过山车,大悲过后,便是大喜。
生平第一次,虞姜如此感谢提前来看望自己的大姨妈。
褚倾子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说完刚才那句,佯装委屈地控诉。
“要是我不说,宝宝就打算这么和我僵持下去吗?”
虞姜不必再担心自己的“不存在的罪行”会被她知晓,心情可谓是格外得好。
身上短暂存在过的那些刺,瞬间自行清空。
她开始替自己辩解,声音又软又娇,听得人心头直泛软。
“哎呀,刚才是我太激动了,主要是*这种事本来就很让人难为情嘛,就算我们关系再好,我发现不小心把姨妈血滴到你身上,当然会不好意思啊。”
虞姜态度刚变好,突然想到问题的关键,脸又拉下来。
“等下,你还怪起我来了?!”
她一下子从褚倾子怀中挣开,跳到地上后,转身嗔瞪着她,斥道。
“说好闹钟响了就要停的,结果你刚才是不是把闹钟偷偷按掉了!”
褚倾子无辜地修改她的语病:“宝宝,我当着你面关的,不是偷偷。”
“这是重点吗!继续亲也就罢了,你还用膝盖!用膝盖那个我!要不是你手脚不干净,我会把血染到你身上吗!我还没怪你呢,你就先怪起我来了?!”
她越想越气,转身就往屋里走。
褚倾子腿比她长,没追几步,就把人堵在了卧室门口。
她很诚恳地道歉。
“是我不好,我没有怪宝宝的意思,我怎么可能怪宝宝呢,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手动撤回,宝宝别生我气,好不好?”
虞姜哼她一声:“让开,我要进去拿新裤子。”
褚倾子乖乖把进屋的道路让出来,继续跟着她往里走。
“而且宝宝误会了,我不是故意用膝盖蹭宝宝的。”
虞姜没说话,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我才不信。
“真的宝宝,舌吻不是就动动嘴吗,我动其它部位没有意义的,不是吗?”
她的表情太过真诚,倒是让虞姜也开始产生自我怀疑。
难不成真是她想多了?
褚倾子说着,还替自己委屈起来:“是沙发太窄了,我腿实在没有位置放,刚好那个位置对我来说正合适,我就放在那里了,不是故意要碰到宝宝的。”
不仅如此,她还开始找之前的相似经历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宝宝和我不是拍过一次视频了嘛,那次后面我是把宝宝放到床上的,床那么宽,我腿有地方放,是不是就没有碰到宝宝,宝宝应该还记得吧?”
虞姜试着回忆凌晨的那次体验。
嗯……还真没有碰到她。
“好吧,是我误会你了,你要我向你道歉吗?”
她这话并不是在阴阳怪气,而是发自真心。
褚倾子也很清楚这点,她摇摇头,如释重负道。
“宝宝肯相信我就好,也是我没管好自己的腿,才让宝宝误会的,现在说开就好了,那宝宝先换裤子吧,我去把视频处理一下。”
褚倾子独自回到客厅剪辑视频。
弄到一半,浴室里响起虞姜的呼唤。
“倾子!日用的没有了!你拿包新的给我!”
从褚倾子手中接过东西,虞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我以为还有一片呢,看来是我记错了。”
褚倾子告诉她真相:“是还有一片,上次我看包装开了一点,就直接扔了,忘了和宝宝说。”
“那就好,我记性没变坏就行,那你出去吧,等我换完你再进来换吧。”
“我直接在房间里换条裤子就好,倒是宝宝你。”
虞姜:“嗯?我什么?”
褚倾子很自然地指了下已经被她泡在脸盆里的脏内裤。
“宝宝既然生理期来了,这几天还是尽量别碰水,内裤宝宝放着吧,等会儿我替宝宝洗。”
虞姜的脸瞬间爆红。
“不用不用不用,我等下自己用温水洗就行。”
从小到大除了她自己,也就只有她妈帮她洗过内裤。
让喜欢的人帮自己洗内裤什么的,也太羞人了!
褚倾子似乎也是随口一提。
见她没同意,便带上门离开了。
五分钟后。
虞姜坐在卧室的床头,开始检查褚倾子剪辑过的视频。
上一个视频她看的时候,情绪起伏特别大。
这次的画面同样刺激,她因为有大姨妈陪伴,全程心如止水。
不含半点杂念地看完,虞姜让无名变态给自己发个邮箱,好把这个大于微信限制的视频发过去。
无名变态的邮箱刚发过来,门被敲响。
虞姜暂时放下手机,抬眼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褚倾子。
她手上端着一杯温度刚好的红糖水,暂时放到床头柜上,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虞姜。
“宝宝中午想吃什么?”
虞姜今天其实只想吃海鲜砂锅。
但她不可能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就让褚倾子再特意回一趟学校。
因而像模像样地在屏幕上划了将近一分钟,才把手机还回去。
“来姨妈了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你看着点吧,我都行。”
“好,那宝宝先在屋里休息,等外卖到了我再来叫宝宝。”
虞姜正要喝,闻言,眼神一闪,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
褚倾子说完就离开了她的卧室。
喝了一口红糖水的虞姜,却觉得今天的这杯红糖水,味道格外得涩。
她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以前只要没上课,褚倾子都会陪她待在同一个屋子里的。
如果她来姨妈,想在床上坐着或躺着,褚倾子便一个人坐在沙发椅上,同样也会陪着她。
两人不一定每时每刻都在聊天,但只是这样彼此安静地待在同一个屋子里,对她来说,也是件舒服的事。
而像现在这样,她送完东西转身就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虞姜食不知味地喝完这杯红糖水。
再次在心里坚定了绝对不能再和褚倾子接吻的信念。
为了不再让自己处于这种负面情绪中,她开始找事情做。
刚好,还有个无名变态需要解决。
于是,虞姜很没有道德地、将自己的郁闷情绪,发泄在了主动送上门来的死变态身上。
【无名变态:老婆,我来噜~】
【滚。】
【无名变态:真可恶!没想到居然真的让无敌讨厌鬼撑到了最后一刻!!!】
【滚。】
【无名变态:不能看老婆被赶出家门的我真的是太伤心了呜呜呜!】
【滚。】
【无名变态:今晚我将在房间里安装上十几台的超清晰蓝光显示屏,循环播放老婆和我舌吻的超刺激无码视频!!!】
【滚!!!】
【无名变态:虽然这样是安慰到我自己了,但还是好嫉妒好嫉妒!心情超不爽!哼!!!(拳击小狗.jpg)】
【滚。】
【无名变态: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小狗戳小人.jpg)】
【滚。】
【无名变态:欸?老婆你的手机也被病毒攻击了吗?(三问号小狗.jpg)】
【你才被攻击,你全家都被攻击,滚!】
【无名变态:看来还是老婆在和我聊天,老婆,怎么啦,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滚。】
【无名变态:是不是无敌讨厌鬼惹老婆生气了!!!(小狗发怒.jpg)】
【滚。】
【无名变态:只要老婆你一声令下!我马上替老婆好好惩罚她!(**小狗.jpg)】
【不许动她!】
【你滚。】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是个大坏蛋,明明惹老婆生气的是她,被骂的永远只有我呜呜呜。(小狗被踹哭了.jpg)】
【滚。】
【无名变态:也不对啊,虽然我很不想为我的情敌说话,但那个家伙平时那么装,应该不会惹老婆生气吧?老婆我说的对吗?】
【滚。】
【无名变态:嗷,看来我说对了,既然不是因为她,那老婆还会生谁的气?我吗?(小狗委屈.jpg)】
【滚。】
【无名变态:我也没惹老婆生气啊,不然老婆刚才就不会叫我发邮箱了,所以也不是我,老婆,我又猜对了是嘛~(小狗复活.jpg)】
【滚。】
【无名变态:老婆该不会是生理期来了吧?不对啊,老婆一般不都是月末才来吗,这次难道提前来了吗?】
虞姜滚不出去了。
【???】
【这个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该不会每次都在我上完厕所之后还特意进去偷看吧?】
【你真的太恶心了,简直比粪坑里的蛆还恶心!!!】
【无名变态:老婆大人!!!我冤枉啊!!!(小狗的天塌了.jpg)】
【无名变态:我虽然很爱很爱老婆,但我的爱是很正常的爱啊老婆!!!】
【无名变态:我才没有那种特殊癖好!!!老婆怎么能把我想成那么恶心的人嘛呜呜呜。(小狗碎成拼图.jpg)】
【无名变态:因为老婆每次生理期的时候,都要泡红糖水喝的哇,我就是通过这个规律来推理出老婆生理期日子的嘛!!!(福尔摩狗.jpg)】
【无名变态:(一排一次性杯子的合照.jpg)】
【无名变态:顺便给老婆看一下我的收藏品之一~】
【无名变态:嘻嘻!这些都是老婆用来泡过红糖水的杯子哦,我都乖乖带回家保存起来了呢~】
虞姜:“……”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张照片。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老婆特殊时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老婆还要把我当沙包骂吗?要的话我就站在这里乖乖让老婆骂喔~(被蜜蜂蜇肿脸的小狗.jpg)】
虞姜没回。
用沉默表示拒绝。
【无名变态:看来老婆不想这样,那好吧,这几天我就不打扰老婆了,老婆好好休息,挥挥~五天后见~(吻别.jpg)】
【无名变态:老婆这几天就不要自己做事情了,不管想要干什么,都让无敌讨厌鬼替老婆做,知道嘛!】
【无名变态:她能照顾老婆是她的荣幸!我想亲自照顾老婆都照顾不到呢呜呜呜,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讨厌家伙!】
【无名变态:所以接下来几天,老婆的内衣和内裤,也不要自己洗了,都让她帮你手洗干净!】
【无名变态:老婆记得拍视频给我~我要检查是不是真的都是由她亲手洗的!】
虞姜瞬间不淡定了。
【???】
【你有病???我只是来姨妈了又不是瘫痪了这些东西我自己不能洗???】
【无名变态:因为我刚才不是答应老婆,接下来几天不会再来烦老婆了嘛~】
【无名变态:我虽然答应了,但我还是不高兴,哼!我不高兴了,我也要让无敌讨厌鬼不高兴!!!】
【无名变态:反正老婆只要每天晚上给我拍她洗内衣内裤的视频就行,我说了不打扰老婆,真就不会打扰的!(乖巧小狗.jpg)】
【无名变态:但是!老婆要是哪天没给我打卡,我可就不一定会信守承诺了!哼!】
【你只是想看她替我洗衣服,那我把外衣给她洗。】
【无名变态:老婆!!!当然不可以!!!(超激动小狗.jpg)】
【无名变态:像她这种有钱人,从小到大怎么可能自己洗过衣服,所以我要狠狠折磨她!!!】
【无名变态:就要让她洗!内衣和内裤都要让她洗!这种越贴身的,对她这种人来说,肯定越觉得屈辱,想想我就高兴!!!(小狗超快乐.jpg)】
无名变态应该说对了。
至少虞姜认识褚倾子这么久,还从没见她亲手洗过自己的衣服。
家里有两台洗衣机,其中一台是褚倾子买来专门洗内衣裤的。
她不由想到浴室里的那段对话。
褚倾子真的是人吗?
她是天神下凡吧。
一个从小到大连自己衣服都没洗过的富二代,现在却肯为了自己的好朋友而亲手做这种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人呢?
虞姜光顾着在心里赞叹褚倾子,一时没注意时间的流逝。
那头的无名变态见她迟迟未回,迫不及待地发来一堆光是看文字、就能想象她躲在屏幕背后的那张脸有多兴奋的消息。
【无名变态:老婆是不是心疼她?不忍心这么麻烦她?也不想这么侮辱她?】
【无名变态:没有关系!我人超好的!!!(小狗自夸.jpg)】
【你滚。】
【无名变态:老婆不想麻烦无敌讨厌鬼,那咱就不辛苦她了!(超大方小狗.jpg)】
【无名变态:但这种特殊时期,老婆自己洗内衣裤的话,我会心疼的呜呜呜。(小狗心疼.jpg)】
【滚。】
死变态这回的消息发得太快,虞姜就算把键盘按出火星子,也无法做到像刚才一样,在她发的每条消息后面,都直接回一个滚字。
只能勉强维持在每两句换一个滚的水平。
【无名变态:所以老婆这几天把内衣裤换下来之后,就拿给我洗吧!】
【无名变态:老婆放心!我一定会帮老婆洗得超级超级超级干!净!的!(搓衣小狗.jpg)】
【滚。】
【无名变态:我知道老婆会担心,所以我在这里郑重向老婆发誓!】
【无名变态:老婆生理期期间换下来的每一条内衣内裤!我都会乖乖帮老婆洗干净的!】
【滚!】
【无名变态:我发誓!绝对不会在洗它们之前,偷偷闻上好几口的!!!(小狗举爪子发誓.jpg)】
【无名变态:我要是闻了!那就惩罚我这辈子都得不到老婆的爱!】
【你去死吧!滚啊!!!】
【无名变态:我都发这么可怕的誓了,老婆总能相信我了吧呜呜呜!(撒娇小狗.jpg)】
【无名变态:所以老婆!你是不是愿意让我来帮忙照顾老婆的内衣大人和内裤大人了呢~(期待小狗.jpg)】
虞姜最后打了一次滚。
【滚!我就算是立刻去死也绝不可能让你做这种事!】
【你已撤回一条消息。】
虞姜
【无名变态:老婆随便骂我怎么去死都可以哦,但是不可以这样讲自己的!】
【无名变态:这种难听的话我就替老婆撤回噜,老婆下次要骂只许骂我!】
虞姜从善如流地改了人称代词。
【滚!就算你立刻去死我也不会让你做这种事!】
【无名变态:这样就对啦~老婆真乖!听话的老婆让我亲一大口!(大亲特亲.jpg)】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这是给老婆听话的小奖励喔~(啾咪.jpg)】
【你可以滚了,我会让她这样做的。】
【无名变态:呜呜呜虽然提前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依旧好伤心。(汪汪哭的可怜小狗.jpg)】
【无名变态:哦耶!(小狗超进化.jpg)】
【无名变态:我找人帮我换脸完成噜!那我要去欣赏我和老婆的舌吻视频啦~心情一下子变得超级超级好!老婆挥挥~】
【滚!这种恶心肮脏下流的事别再和我说,记住你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接下来几天,不许再滚来烦我!】
【无名变态:遵命!我最最最爱滴老婆大人!(小狗鞠躬.jpg)】
虞姜终于理解那句话——
脏话留在心里,人会不干净,脏话从嘴里骂出去,人就干净了。
对着无名变态骂完这一通滚。
原先那点萦绕心头的郁闷,彻底消失。
她心情恢复,打算躺进被窝浅眯一会儿。
刚把手机放下,门再次被敲响。
“宝宝,外卖到了,出来吃饭吧。”
褚倾子所说的外卖,就是不久前没被她拿稳的海鲜砂锅。
虞姜知道店家没做外卖,所以面前这份,一定是褚倾子特意跑回学校打包回来的。
她看着对面正套着一次性手套替自己剥虾的人。
心头像下了一场没成熟的柠檬雨,又酸又涩。
这样的褚倾子,谁又能忍得住不为之沦陷呢?
褚倾子挽起袖子,开始清洗她们用完的勺子和筷子。
虞姜来到她边上,盯着她的白净修长的双手看了半分钟,冒出一句。
“你上大学之前,也都是自己做家务的吗?”
她们同居这么久,虞姜唯一做过的家务,就是收衣服。
起初刚搬进公寓时,她便想好要和褚倾子分配着做。
结果当天就被褚倾子驳回了。
她的说法是,她喜欢做家务,所以家里的活,都交给她来干就好。
虞姜当时觉得她这话有些荒谬。
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做家务的啊?
但她那时候和褚倾子的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亲近,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有点距离感。
再加上房子是对方租的,这方面的开销,她一分钱都没花。
关于家里的大小事宜,她自认为是没有资格发表任何意见的。
因而关于家务活的分配,就全都交给了褚倾子自己。
后来关系到位了,虞姜也能提意见了,便又和她商量了一次。
最后得到一个收衣服的活。
至于洗碗扫地做清洁之类的,还是被褚倾子统统揽了去。
虞姜很久都没再考虑过这个问题,今天被无名变态一提,倒是又纠结起这件事来。
听见她的问,褚倾子如实回答:“家里有阿姨,这些不需要我做。”
虞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你一开始怎么还说你从小就喜欢做家务?”
褚倾子洗完餐具,牵着虞姜来到客厅。
她解释:“从小喜欢一件事和长大了才能真正做这件事,并不矛盾的,对吗宝宝?”
虞姜:“……”
好怪但好像又的确没有什么问题的逻辑!
褚倾子把她按到沙发上,最后用一句话中止这个话题。
“如果我真不喜欢,那我为什么不直接请个阿姨来家里替我们做这种事呢?我说的对吗,宝宝?”
虞姜瞬间不再纠结。
的确。
对有钱人来说,能用钱直接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褚倾子如果真不喜欢,那肯定会叫阿姨的。
她感叹:“你应该是我认识的人中,唯一一个喜欢做家务的人了。
褚倾子笑着把她说过的话还给她:“宝宝说过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疑问解决,虞姜干脆利落地起身。
“本来打算下午去看医生的,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吃饱饭了有点困,我回去睡个午觉,你要看电视的话,你自己在这里看吧,午安。”
“宝宝,现在不午安。”
虞姜
褚倾子跟着她起身:“我还不困,宝宝要回房间的话,我跟宝宝一起。”
她一直是那个只要条件允许,就要和虞姜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的褚倾子。
“等进屋了,我们再午安。”
时间很快来到就寝时间。
刚洗完澡的虞姜,开始头疼地看着脸盆里的内衣和内裤。
这都是什么事啊!
该死的死变态!
布置的任务一天比一天变态!
等过年成功抓到她了,一定要她好看!!!
认命的虞姜,空着手推开褚倾子的门。
她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和褚倾子对视上,表情呆滞地告诉她。
“那个精神病,又来任务了。”
褚倾子是个完美的任务合伙人。
听到变态上级又发来新的任务指令,很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所以她这一次,是要宝宝和我做什么呢?”
虞姜的耳根倏地红了起来。
转念一想,褚倾子中午还主动提了呢。
那她还在这里害羞什么!
于是成功放平心态,一字一顿地告诉她。
“她要你帮我洗内衣和内裤。”
发现意思好像没表达完整,虞姜补充。
“亲自用手洗。”
说到手,虞姜下意识看向褚倾子那双骨节分明、细腻如玉的手。
她一直知道褚倾子的手很漂亮,在此之前,倒是很少特意去看它们。
此时盯着它们,脑海中浮现的不是其它,而是论坛上曾经出现过又被管理员删除过的帖子。
是她们上大一时,有人在论坛里发的。
虞姜现在已经不玩论坛了,那时候刚开学,想多了解有关学校的咨询,所以特意下了学校论坛的专属APP。
当时的她,被一条明显是病句、但回帖量特别高的帖子吸引,不由得点进去。
因为帖子标题的错误特别明显,所以虞姜时至今日,都还记得标题名字叫什么——
“这个军训的学妹是谁,我感觉她的手长得三秒钟就能扣死我!!!”
主贴就一张照片,是褚倾子的侧脸。
而底下的回复,也很奇怪,几乎都是与扣字有关的。
时至今日,虞姜也不知道手长和扣字有什么关系。
手长的人比较抠门吗?
那样不是连字都打错了吗?
“宝宝,在想什么?”
已经走到她身边的褚倾子,见她呆呆得明显是在出神,唤了她一声。
虞姜收回思绪,最后看了眼她又细又长的手,摇头。
“没事,你手机带了吗,她还要我拍视频给她,我的在充电,直接用你的吧。”
片刻后的浴室里。
虞姜拿着手机,开始记录褚倾子第一次亲手洗衣服的过程。
见她动作细致,几乎是把每一处都揉搓到,忍不住开始陷入回忆。
“我和你说过的吧,我爸妈对我很好,和你一样,从没有让我干过家务。”
褚倾子嗯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小学和初中我都是走读的,高中学校离家太远,走读不方便,所以我就住校了。
“高三不是都有大小周嘛,我爸那时候刚好在其它学校带高三,作为班主任,周末也比较忙,所以都是我妈一个人来看我。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一次月考完的时候,那时候学校不让放假,晚上安排班主任坐班监督我们晚自习,白天就让我们在学校里自由活动。
“那天我妈来看我了,我和她刚回到宿舍,就发现我姨妈提前来了。
“当时她也是这样,很温柔地在浴室里替我搓内裤。
“倾子,你这样,我好像看到我妈了。”
听她前面铺垫了一大堆结果没想到会无痛当妈的褚倾子:“……”
宝宝,我想尽办法让你找我帮忙洗内裤,不是要听你认我当妈的呢。
虞姜的经期都是在第五天结束。
在这期间,她每天都会喝上至少一杯的红糖水。
生理期的第二天,两人上午只有一门课。
负责给她泡红糖水的褚倾子,出门时只拿了一包独立装红糖。
除此之外,她还把用来搅拌的一次性吸管和装红糖水的一次性杯子放进包里。
虞姜想起那张恐怖的水杯大合照,连忙阻止她。
“我上次不是抽奖抽中一个保温杯吗,一直放着不用也浪费,以后直接用它泡吧。”
褚倾子什么也没问,温顺地把一次性杯子拿出来。
“好。”
上完课回小区的路上,虞姜收到无名变态的新消息。
【无名变态:老婆,我不是故意不守信的!但是!老婆你今天为什么自己带保温杯了呜呜呜。】
面对她的失信行为,虞姜难得没生气。
【[对方向您转账0.01元]】
【想要收藏一次性杯子,自己拿钱买去吧!恶心下流的脏老鼠!】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
结束生理期的虞姜,把头洗得干干净净。
她用干发巾包着头发出来,回屋准备吹头发。
浴室的灯关上没两秒,又被重新打开。
氤氲的热气中,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拨开最上层的衬衣,翻出了被它压住的浅蓝色条纹内裤。
漂亮白净的手捏着它往上,最后凑至那只高挺的鼻子前……
今天,宝宝的生理期结束了。
所以她,没有违背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