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同桌的她是天使
姜雾并不是一个好心的人，只不过小秋也算是她在盛华中学里面除了祁沉之外说话最多的同学。
她想了想，还是主动问道：“你怎么了吗？”
小秋本来想要装死到底，可是听见姜雾的声音，还是没忍住抬起头看向她，表情可怜巴巴的。
像是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姜雾莫名心里升起这样的感觉，她这时候还算有耐心，往前走了两步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小秋？”
姜雾脑子里面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她的名字。
小秋正准备说话，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姜雾身后的祁沉，她身形僵硬了一瞬，才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总弹不好有点不开心。”
呜呜呜大人好可怕，她想告状都说不出口。
姜雾表示理解：“原来是这样。”
小秋看了看她心中的天使姜同学，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祁沉，还是鼓起勇气期期艾艾地解释：“我昨天弹那样，只是……只是有点累了。”
“奥奥，这样啊。”姜雾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昨天，也没联想到昨晚的钢琴声上面，只敷衍地回答了两下，就盯着钢琴室中央的那架钢琴，显然是有些手痒了。
“我准备弹一会儿，顺便试试你之前送我的琴谱，你要在这里听吗？”姜雾漫不经心地邀请道。
小秋眼睛一亮，然后就对上了祁沉那双没有什么情感的平淡的眸子。
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小秋十分不舍地看了姜雾一眼，艰难地摇头道：“不，不了吧，我还有点事。”
她不想走！
可惜姜雾完全没有看出小秋的不情愿，自顾自走到钢琴前坐下，又朝祁沉伸手。
祁沉把手里的双肩包递给她，姜雾从里面掏出一册乐谱，其中有一张就是小秋上周送给她的乐谱。
只不过她还一直没来得及弹。
姜雾也不着急弹这首，她顺着乐谱册上的曲子依次弹过去。
天色逐渐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整个学校好像都安静下来。
盛华中学校规，晚上八点后学生不可在校园内闲逛，安静的校园仿佛死寂一片。
——
“你们，听到钢琴声了吗？”卢欢小心翼翼走在校园当中，扭头问道。
“只要不是聋子应该都听到了吧。”魏阳习惯性怼她。
王忠岳则是陷入思考：“按理说，昨天我拿到乐谱之后那个不可思议就会停止，但乐谱是错误的，果然攻略有问题，这个不可思议还没有被解决。”
“那我们今晚先去看看？”卢欢提议，他们三人今天没有再和NPC一起约好出来探险，而是三人提前自己出门。
NPC都是鬼怪，和他们在一起反而会增加难度。
“可以先去看看。”王忠岳想了想说道。
其实他们今天还是决定分头行动，主要是盛华中学里面的不可思议实在是太多了。
在难度还算低的前期，他们选择尽量多探索些地方，等到后面几天难度更大的时候，就需要一起行动了。
但是毕竟艺术楼有所不同，王忠岳还提到昨晚甚至连那位学生会会长祁沉都到达了艺术楼。
商量之后，他们决定还是先一起去艺术楼查看一番，王忠岳昨天已经去过，还拿到了错误乐谱。
但他是完全跟从攻略上行动的，只能说明其中有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的误区，现在时间还早，等查看完艺术楼的情况后再分头行动也不迟。
“而且根据昨天晚上的情况，不可思议里面的鬼怪都是十二点出现的，现在时间还早，能探索的东西可以更多，也更安全。”
商议过后，三人同行前往艺术楼。
他们没有像昨天王忠岳一行人那样直接上到四楼，一路上都在查看艺术楼的情况。
在艺术楼一楼的资料室里面，他们看到了艺术楼的建成史。
原来在五年前，盛华中学都还是以艺术闻名的学校，所以才会拥有一栋专门的艺术楼，直到三年前艺术楼四楼发生大火，盛华中学的艺术班才逐渐没落下去。
“这个，好像就是我昨天见到的女鬼。”王忠岳停留在一张合照前。
照片中央就是小秋，她拿着一个奖杯，笑得开心，旁边则是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对方偏头看她，脸上也是笑。
“继续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信息。”卢欢来了劲，她还是挺喜欢解密类型的副本的，找到线索会让她有成就感。
三人一阵搜寻，在资料室里面又找到了其他关于小秋的信息，结合白天在班上NPC口中打探到的内容，他们拼凑出了大概。
小秋似乎是个钢琴艺术生，因为天赋很高钢琴少女，参加了许多次比赛，也获得了不少的奖项。
但是就在她在参加一次重要比赛的前戏，她在夜里练琴时艺术楼偶然失火，小秋也死于那场火中。
从那时候开始，学校就有人开始说在晚上会听到艺术楼里有人弹钢琴，期间有好奇的学生前去探险，也都纷纷失踪。
学校因此才封锁了艺术楼四楼，连其余三楼也鲜少再有人。
“不用说，这肯定不是命案，从小秋的履历上来说，会不会是有人妒忌，才会害死她？”王忠岳分析道。
“但是她在学校里面似乎没什么朋友。”魏阳也难得用脑。
根据他们查到的线索显示，小秋家境优越，又是盛华中学校长的女儿，在学校里面向来独来独往，要说妒忌她的，那也太难找了。
卢欢还盯着开始那张照片，她摸了摸下巴，突然说：“你们不觉得这张照片里面，小秋对她的爸爸，有点抗拒吗？”
魏阳跟着去看了半天，摇头：“没看出来。”
三人的行动又陷入僵局。
魏阳有点不耐烦了：“说了半天，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吗？要不然我们干脆还是直接杀上去，让她把正确的乐谱交出来不就行了吗？”
卢欢犯了个白眼，幽幽道：“难道像你昨天那样？”
是的，他们分析过后，觉得昨天魏阳会遇上杀伤力那么强的鬼怪，都是因为他直接使用了暴力。
根据攻略显示，拿到乐谱是用死字的字条换的，那么可每个不可思议都有正确的拿到特殊道具的方法。
魏阳直接莽上去，破坏了规则，才会面临昨晚那种情况。
“那你们说怎么办？”魏阳无法反驳。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弹奏的钢琴音停了。
三人瞬间安静下来，互相对视两眼。
没发现异常，才压低声音：“什么情况？”
“要不然直接上去看看？”
“昨天会引来学生会的鬼怪说到底是那几个拖后腿的新人，今天确实可以去看看。”
三人轻轻往楼上走去，都用上了能隐藏自己人类气息的道具。
他们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在黑暗中循着一点由外面路灯传来的微弱光亮。
因为看不清晰，其他的感官被放大，黑暗中仿佛藏着什么难以言喻的未知危险。
风簌簌地吹着，到四楼的时候，那种有些呛鼻的焦糊味进入鼻端。
等上到四楼走廊，他们更加小心了些。
四楼上只有钢琴室的灯亮着，王忠岳昨天来过，知道具体位置，带他们往前走。
还没等他们靠近，就看见在钢琴室传出来的微弱灯光外，一个穿着红裙的身影蹲在门口的位置。
她的皮肤一片焦黑，两只黑漆漆的手扒在门框处，从门缝地位置往里面看去。
三人第一次，从一个焦黑的女鬼身上，看出来一点猥琐。
然后，他们就隐约听见门里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声音居然还有些耳熟。
——
看时间不早，祁沉把准备好的便当拿出来让姜雾先吃饭，她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废寝忘食。
“雾雾，吃饭了。”
姜雾停下来，才发现肚子有点饿，她捂着肚子指责：“饿死我了，怎么不早点叫我。”
实际上刚才祁沉已经叫过她好几次，她都说不饿。
但祁沉也没反驳，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姜雾瞬间想起来弹琴间隙里确实是听见过祁沉叫自己吃饭。
她心虚了一瞬，眨巴着眼睛卖惨：“祁沉，我好饿了，快喂我吃。”
女朋友实在太可爱，祁沉看穿了她撒娇卖萌的小花招，却依旧抵抗不住。
他深刻认识到，姜雾出现在盛华中学，就是专程来克他的，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祁沉喂姜雾吃饭，他可能是因为心虚，这个时候表现得很乖，一口一口的，侧脸微鼓，白白嫩嫩格外可爱。
祁沉痴迷地看着她，幻想着自己也如同食物一样被她吃下去。
他没忍住，细细的黑雾从指尖溢出，混合在饭菜中，一口被姜雾吞下。
祁沉幸福得身体一个激灵，几乎快要握不住手里的勺子。
但下一瞬，他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有好多臭虫子混了进来……还是觊觎雾雾的臭虫子！
——
姜同学果然是天使吧，她才是真正的天才！
小秋蹲在门口处，幸福又陶醉地想道。
直到感受到祁沉身上散发的可怕气息，在门框处偷看的小秋微微发颤。
整个鬼后面退了两步。
呜呜呜，她只是想听姜同学弹琴而已，又没有打扰到他们，刚才都还听得好好的，大人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她不会要死了吧QAQ
小秋又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是她每次悲伤或者害怕时的本能抵抗手段。
可没有等她开始伤心，脑子里就传来冰冷冷的声音。
【蠢货，有人混进来了都没发觉吗？】
【打扰雾雾，她会不开心的】
本来还在害怕的小秋听到“打扰雾雾”四个字时，身上突然就鬼气森森起来。
谁敢打扰雾雾！
而原本还在小心观察的王忠岳三人，忽然就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第102章 同桌的她睡着了
王忠岳三人都是有经验的玩家，当意识到有危险的瞬间，甚至没有开始交流，就直接各自往楼下跑去。
因为跑得太快，小秋站在四楼的楼梯口，黑峻峻看不出表情的脸上还有点发愣。
嗯？他们属兔子的吗？溜得这么快！
副本第二晚，对鬼怪的限制依旧很大，至少她现在还不能离开四楼。
小秋有点可惜地站在这里，担心有不长眼的家伙继续上来打扰到姜雾，干脆就站在原地，像个兢兢业业的守卫。
另一边迅速离开的王忠岳三人感受到没有危险之后，也停下脚步。
“这个时间点怎么会有鬼怪出现，不是要等到凌晨十二点吗？”卢欢奇怪。
王忠岳想了想：“大概是每天对鬼怪的限制都不一样，到最后一天，说不定盛华中学的鬼怪会全部苏醒。”
这种情况在副本里很常见，他们都没有觉得奇怪。
倒是魏阳皱着眉没说话。
卢欢注意到他的表情，翻了个白眼：“臭小子，你不会又想着上去直接跟鬼打架吧，我看你刚才都不想跑。”
要不是她刚才跑的时候顺手推了一把，魏阳大概还没动作呢。
魏阳摇摇头：“不是，你们不觉得刚才钢琴室里说话的声音有点熟悉吗？”
经过他一提醒，其余两人也觉得确实。
“是姜同学，和那个祁沉。”最后还是魏阳笃定地说道。
“好像确实是他们。”王忠岳赞同道。
“有点奇怪。”卢欢甩着她的双马尾思考。
王忠岳不解：“有什么奇怪的。”
还没等卢欢说话，魏阳一脸愤怒道：“那个学生会会长不是说晚上不能随便在学校乱逛，不然违反校规吗？他怎么能大晚上带着姜同学来这种地方，太过分了，这还不要奇怪吗！”
卢欢和王忠岳：……
卢欢表情古怪地看他：“喂，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位姜同学了吧？那可是NPC。”
虽然卢欢承认，那真的是一个极其漂亮的NPC。
甚至她还观察到，只要那个祁沉不在教室的时候，班上大部分人都会去偷看姜雾，还争先恐后地想和她说话。
就连卢欢自己，也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偷偷看了姜雾好多次。
“好像他们都很喜欢她。”王忠岳在旁边附和，然后不得不承认，“我对她也有好感……”
话还没有说话，就对上两双仿佛在看禽兽的目光，似乎在说，你是变态吗？
王忠岳意识到他话里有歧义，赶紧解释：“就是人和人之间会产生的那种好感，看到她之后就会觉得她很亲切，想要和她接近。”
等说完，三人陷入沉默，显然他们都发现这个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更何况，姜雾和祁沉，都是在攻略里面没有出现的人，也就是副本的变数。
比起曾经接触过姜雾的玩家，他们三个更有经验，而且更近距离地观察到了她的特殊之处。
“所以他们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姜同学不会被欺负吧？”打破沉默的是表情依旧不太好看的魏阳，他握着拳头，“姜同学和祁沉的关系一点都不好，他说不定会偷偷报复她！”
王忠岳和卢欢：……你真的没救了。
“不过确实有点奇怪。”卢欢对魏阳翻了几个白眼才开始认真分析，“根据王哥说的，我们看见的那个黑漆漆的鬼才是钢琴室里面这个不可思议的主角小秋，结果她居然等在钢琴室外面，刚才我们听到的钢琴声不是她，而是在钢琴室里面的祁沉或者姜同学弹的。”
他们两个比盛华中学的不可思议更加危险。
在他们说着话的时候，楼上的钢琴声再次响起，三人立即安静下来。
“是昨天幻境中的女鬼弹的那首。”王忠岳当机立断道。
只是风格完全不同，如果说昨天的琴声是狂躁阴森的，那今天就是温和轻快。
本来王忠岳以为他们又会看到昨晚的幻境，但是等到睁眼，他们看到的却是一片宁静祥和的画面——
一个温馨的小房间，夕阳从窗户透过来，在微风下的白色窗帘轻轻飘动，堆满各种毛绒玩具的小床，这是一个粉色童心十足的房间。
房间的一角，放着一架钢琴，看起来七八岁的女孩和一个三十来岁戴着眼镜的男人正在说话。
“爸爸，我弹得好听吗？”
“嗯，爸爸的小秋最棒了，弹得真好听。”
显然这是一对父女。
“是小秋。”卢欢无声地张了张嘴巴。
女孩正是照片中看到过的小秋，只不过比照片里的样子要小得多，可能才七八岁的样子。
“可是那个爸爸，好像不是照片里面的校长。”王忠岳也小声说道。
“再看看。”卢欢摇摇头。
父女两个还在继续说话，小秋天真地问男人：“那妈妈会喜欢我弹的吗？”
“当然，妈妈肯定会喜欢的。”
“可是妈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我想她了。”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她只是有工作。”
小秋乖巧地点点头，一脸认真道：“那我要继续练习，我会让妈妈开心的。”
接着就是一阵熟悉的钢琴声。
他们又回到了漆黑的艺术楼，钢琴声再次停止了。
——
“咦，原来小秋给我的曲子是爸爸给女儿写的啊。”
姜雾弹完乐谱，才发现后面写的一行小字：送给小秋，我最可爱的女儿永远开心——爱你的爸爸
她之前拿到乐谱之后一直没看过，直接夹到了她的乐谱册里边。
“这个不是很重要吗？她怎么直接送给我了？”姜雾不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祁沉虽然不爽，但还是解释道：“可能是她觉得你值得吧。”
当然值得，什么宝贵的东西送给他的雾雾，都是值得的。
“也是。”姜雾骄傲地扬起小脑袋，又说，“算了，还是先问问她吧，不过她人好像不在，要不然明天再来找她好了。”
明天还来？祁沉心里更不爽，直接叫人：【进来】
接着下一秒，小秋就推开了钢琴室的门：“姜同学。”
“诶，刚好你回来了。”姜雾晃了晃手里的乐谱，“我还要问你呢，你给我的乐谱好像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东西吧，你不要吗？”
小秋开心地摇摇头：“不用啦，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只要你喜欢就好啦，雾……姜同学。”
“很不错，我很喜欢。”姜雾笑眯眯地回答。
她喜欢弹钢琴，也喜欢收集有意思的乐谱，小秋给她的乐谱虽说不算难，但是带着满满的爱意。
小秋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她激动地攥着手：“你，你喜欢就好。”
姜雾觉得小秋实在是有点害羞，每次和她说几句话就会脸红。
只有祁沉看着两人说话的样子，心里酸溜溜的直冒气泡。
雾雾，为什么要看别人。
当然不是雾雾的错，她本来就这么可爱，只能怪那些不长眼总喜欢勾引雾雾的废物！
姜雾根本不知道男朋友此时的胡思乱想，她今天已经弹很久的琴了，也过足了瘾。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朝祁沉伸手，本来是想让祁沉牵她，谁知道祁沉直接微微用力，顺势就把她给单手抱了起来。
“呀。”姜雾吓了一跳，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祁沉，你干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雾雾应该累了，我想抱你回去。”祁沉一本正经地说道。
姜雾乐得不用走路，听他这么一说就不生气了，反而还甜滋滋地冲他笑，又习惯性地撒娇：“阿沉，你对我可真好，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最合格的男朋友。”
她说着，还微微低头，在祁沉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祁沉明知她是随口敷衍，惯会哄人，但还是耳根通红，周身好像开满了幸福的小花花。
还没能和姜雾说上两句话的小秋看着她的注意力被心机的祁沉吸引走，心中咬着小手绢默默酸成柠檬精。
她，她也想被姜同学这么亲近，大人也太幸福了吧！
祁沉感受到小秋热切的视线，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然后就抱着姜雾往外走：“我们回去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姜雾才想起来小秋的存在，她往后望去，下巴顺势搭在祁沉的肩膀上，像只被主人娇养的矜贵的波斯猫，懒懒散散地冲人摆手：“小秋，下次见。”
说完祁沉的脚步更快，姜雾都还没有听到小秋的回话，两人就已经走出钢琴室外好几米。
“唔。”姜雾靠在祁沉的肩膀上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祁沉低声温柔问她：“困了吗？”
“嗯，有点累。”
“没事，你就这么睡吧，我抱你回去。”
“祁沉，你真好，你好喜欢我……”姜雾迷迷糊糊的，还没忘记夸他。
祁沉听着她的话，哭笑不得，但还是应和道：“对，我好喜欢你，好喜欢雾雾。”
他的脚步平稳，明明单手抱着一个成年女孩，也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只是在走到艺术楼二楼的楼梯口时，脚步顿了一瞬，目光淡淡瞥过，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现似的继续往前走。
算了，雾雾睡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
在听到脚步声时，王忠岳三人就停下了讨论。
他们作为老玩家，胆子并不小，偷偷躲藏在楼道附近的位置想要观察是谁下楼。
然后他们就看见，身穿盛华中学校服的祁沉抱着姜雾下楼的模样。
白日里面无表情的少年此时模样温柔，抱着怀里的姜雾小心翼翼，仿若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直到祁沉那不含感情的目光扫过他们，他们头皮一紧，登时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危险。
等人离开，三人才松了口气。
卢欢还楞楞的，半晌感叹了一句：“我刚才都怀疑我们是不是跑错副本了，这踏马不是什么校园偶像剧吗？”
王忠岳：……
魏阳捏了捏拳头：“姜同学肯定不是自愿的。”
卢欢瞥了他一眼：“哦，男二。”
她顿了顿，“不对，是炮灰男配角。”
第103章 同桌的她吓哭啦
姜雾醒来的时候在自己寝室的床上，身边没有其他人。
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应该是在艺术楼睡着之后被祁沉给抱回来的。
“祁沉？”她小声叫了一下，没人回答。
姜雾又把手机掏出来，果然有祁沉给她发的消息。
【最最亲爱的男朋友】：宝宝，我今晚有点工作要处理，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哦
【最最亲爱的男朋友】：猫猫晚安.jpg
姜雾鼓着脸，小声哼了一声。
这个备注还是上次被祁沉逮住她给他备注“狗东西”之后改的。
姜雾感觉嘴唇微微有点刺痛，她打开旁边的小夜灯，又用手机摄像头拍了一下，才发现嘴唇红彤彤的，想也知道肯定是祁沉走之前抱着她亲了很久。
连脖子和锁骨上都有淡淡的红色痕迹。
姜雾想了想，几下就把备注又改回狗东西。
喜欢抱着她啃来啃去，舔来舔去的，可不就是狗吗？
从他们两个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之后，祁沉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爬到她的寝室陪她睡觉。
除了偶尔有工作他会半夜离开，不过姜雾一直认为他是回去偷偷学习，一个学生会会长，哪来的那么多工作？
她回想了一下，好像过两天又有月考了来着。
有些人，表面上是不用努力就回回考第一的学神，实际上每次都在大半夜备着别人偷偷学习呢。
姜雾越发笃定了心中的想法，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了真相，并且打定主意明天见到祁沉的时候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想到抓到祁沉把柄，姜雾有点得意，一双圆溜溜的猫瞳弯出好看的弧度，看起来可爱极了。
正在姜雾独自开心的时候，她床头的灯光闪烁了一下。
她偏头看过去，灯在她的目光下，连续闪烁了三下。
“又是电压不稳吗？”姜雾奇怪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低头看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显示为凌晨12点31分。
姜雾所在的宿舍是女寝403号，是一间单人宿舍，准确来说是由多人宿舍改成的单人宿舍。
大概姜爸姜妈虽然想让女儿在寄宿学校压一下性子，但也知道她的作精个性，特意给她安排的单人宿舍。
在刚搬到宿舍的时候，姜雾也经历过几次不太愉快的情况。
例如大半夜经常电压不稳，水龙头里的水脏兮兮的还有头发，楼上楼下的同学总是大晚上鬼哭狼嚎。
好在她及时向祁沉这个学生会会长投诉之后，这些情况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什么破学校。”姜雾看着不断闪烁的床头灯，那颜色变着变着居然跳到了红色，终于没忍住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她伸手把床头灯关掉，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今天下午弹琴耗费了她太多精力，没办法像之前那样熬夜。
谁知道刚闭上眼睛，耳边就传来呼呼的风声。
“祁沉，去把窗户关上。”姜雾顺口支使完，才想起来祁沉今天没在这里。
“烦死了。”
她慢悠悠爬起来走到窗边，没察觉在窗边的玻璃上，映着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那影子贪婪地盯着她，伸出触手来仿佛想要将她吞噬。
姜雾困得厉害，根本没注意，伸手就“啪”一声关掉窗户，然后又趴到床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
小月是一只女鬼，还是盛华中学的女鬼。
其实准确来说，盛华中学里的所有人都是鬼。
但是，鬼怪和鬼怪之间也有不同，在副本开启之前，除开部分厉害的鬼怪之外，大部分鬼怪们都是按部就班生活在盛华中学。
他们会不断重复着生前的生活，认为自己只是普通的人类。
厉害的鬼怪基本集中在A班，其余班级的鬼怪实力并不一定都很强。
所以除开A班之外的大部分学生，在副本开始前都重复着他们生前的生活，尤其是和副本剧情相关的鬼怪，会觉醒得更晚。
小月就是一个F班的鬼怪，并且还和剧情相关，她是在周六那天跳楼后才想起来自己原来早就死亡，只是在一次次重复死前的生活而已。
身为女鬼，她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吃掉那些进入副本的人类。
作为副本里面的不可思议之一，小月现在的活动区域还很窄，仅限于她跳楼的那一块地方，和她所居住的404寝室。
跳楼那里位置太小，又没什么人去，小月还是选择回到寝室。
然后她发现，隔壁居然就住着一个大活人！还是香喷喷的大活人！
小月是认识姜雾的，在她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类的时候，她就认识姜雾，原因很简单，对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应该说，在姜雾刚转到盛华中学的时候，学校里面大部分学生就都认识了她。
可惜姜雾转入的是A班，其他班级的同学们根本就接触不到她。
不过小月的男朋友也是A班的学生，她偶尔去A班的时候，也会偷偷看一眼姜雾。
姜雾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不然就是掏出杂志来看，她身边坐着学生会会长祁沉，两个人下课的时候很少交流，但看起来却格外和谐。
有时候祁沉不在位置上的时候，小月就会看到A班的很多同学都会围绕着姜雾想要和她说话，逗她开心。
真受欢迎啊，小月是有些羡慕姜雾的。
然后直到她跳楼死亡，意识到自己早就是一只鬼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姜雾原来是在副本还没有开启期间误闯学校的人类。
小月闻着隔壁寝室里传来的香喷喷的味道，有点好奇，为什么姜雾这么久居然都没有被吃掉！
前两天的时候小月受到副本限制，只能停留在死亡的地方，在今天限制放开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回到寝室。
既然别的鬼都没有动手，那她就要抢先一步吃掉隔壁香喷喷的人类了。
除开祁沉那样强大可怕的存在，在盛华中学副本的规则中，大部分鬼怪都是利用人类的恐惧来杀人的。
人类心中的恐惧越多，鬼怪们的实力就越强大，直到副本最后一天，所有鬼怪开启无差别猎杀。
在前期的时候，鬼怪们想要杀死人类，就要利用他们心中的恐惧。
在小月的印象中，姜雾是个漂亮但娇气的女孩，她的胆子肯定不大。
小月没办法直接进入隔壁403寝室，只好利用自己的一点鬼力，使得姜雾房间里的灯闪烁起来。
等姜雾注意到灯在闪烁的时候，小月更激动了，她催动灯光闪烁得更快，隔着一堵墙壁，期待地等待着姜雾发出哭声。
然后，小月就眼睁睁看着姜雾面无表情甚至还带着点嫌弃地把台灯直接关掉。
接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地准备睡觉。
小月：？
“难道是这个还不够恐怖吗？”
小月晃了晃自己的脑浆，因为是跳楼身亡，她摔下楼的时候脑浆都碎成了一摊摊的血液，所此时脑浆在脑子里也是碎片。
她想了想，又想到一个好主意。
小月的身体恢复死亡时的模样，四肢不规则地曲折着，打开隔壁403的窗户，呼呼地往里面扇风。
扇得连外面的树都发出沙沙声。
姜雾果然被吵醒，小月期待地看着她走向窗户，只要她稍微注意，就能看见在窗户外吊着的女鬼。
想到这里，小月咽了咽口水。
姜雾实在是太香了，比任何一次副本开启时进入的人类们都要香得多。
她想，今天一定能好好饱吃一顿。
小月摆好了姿势，只等姜雾能够看到她。
谁知道，姜雾甚至都没有抬一下眼睛，关上窗户后就又趴回到床上。
小月：……啊啊啊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月抓狂地扯了扯她一缕一缕往下掉的头发，还没有放弃。
干脆就蹲在寝室的墙角，发出呜呜呜的哭泣声。
其他宿舍的鬼怪们也听见了这哭声。
有寝室的鬼怪好奇地讨论：“是谁在哭？”
“是404的那个吧，她也挺惨的，每次都必须重复生前经历的事情，次数多了难免心理变态。”同宿舍的女鬼回答道，说完还长长叹了口气，“哎，还不如咱们这种直接就死了的呢。”
另一个女鬼发出疑惑：“不过她这么哭不会吵吗？大人可是特意警告过我们不准在晚上发出任何声音的。”
“她当时还不知道这件事吧，不过她哭的声音不算大，应该没关系，我们明天提醒她一下就行。”
就在这时候，宿舍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女鬼突然开口：“话说，你们知道姜同学的宿舍在哪里吗？”
“403啊，怎么了……”
“403不就是404的隔壁吗？”这句话落下，宿舍里瞬间一片沉默，几个女鬼们互相对视了两眼。
不会吧……
——
姜雾还没有彻底睡着，就听见隔壁宿舍传来呜呜的哭声。
那哭声一声接着一声，好像有着无尽的委屈。
姜雾没有产生什么心疼的情绪，她只觉得自己被吵得脑瓜子有点不舒服。
她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终于没忍住，从被子里钻出来。
“好烦。”
她就这么穿着一双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穿着睡衣，握着手机走出了寝室。
走廊上黑漆漆一片，只有绿色的应急指示灯发出幽幽的绿光。
一阵风吹过，带起阵阵凉意。
漆黑的走廊仿佛一张巨大的怪兽的嘴要将人吞噬。
“呜呜呜呜呜……”女生幽幽的哭声随着风钻到人的耳朵里，让人心生惧意。
姜雾的脚步停顿了一瞬，搓了搓手臂，确定哭声就来自隔壁404之后，就直接用手机打着灯光走了过去。
在姜雾刚推开宿舍房门的时候，整层楼所有的鬼怪们都意识到她出来了。
它们纷纷贴到门板上，贪婪地想要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黑暗中一双双眼睛迷恋地看向她的方向，随着她的动作死死追随着。
而姜雾对此一无所觉，她只觉得很困很烦躁。
她很快来到404的门前，正准备敲门，只是手轻轻碰到门板，房门就嘎吱一声打开了。
404比起外面的走廊似乎还要更冷更黑一些。
刚刚打开，姜雾能感到一阵尘土飞扬，好像许久没人在住。
但她明明记得，隔壁一直住着四个女生。
她奇怪地眨了一下眼睛，觉得她们实在是太不爱卫生，没先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说了声：“喂，能别哭了吗？你扰民了。”
“呜呜呜呜……”哭泣的声音却还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幽怨。
姜雾觉得更烦了，声音也更不客气了些：“我说闭嘴，没听见吗？”
“呜呜呜……”
姜雾有点生气了，她本来就很困，谁知道还遇上个不知好歹的。
她干脆举着手机，直接走进房间，在404照了一圈。
奇怪的是，房间里面四个床上的都没有人在。
“晚上私自离开宿舍，我明天一定要跟祁沉举报。”姜雾嘴里嘀咕个不停，由于被吵得睡不着觉，她现在怨气很重。
根据哭声的来源，最后姜雾手机的灯光停在阳台的角落。
“啊。”姜雾被吓了一跳，谁大半夜不睡觉蹲在宿舍阳台上哭啊！
在一片黑暗中，被手机白光照到的红色身影格外显眼，那红好似血液的颜色，有些刺眼。
姜雾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个穿着红裙的女生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抱在角落里哭。
终于发现人，她想也没想就直接走近。
在姜雾走近的时候，小月低着头激动得浑身颤抖。
过来吧，过来吧，再过来一点，靠近一点……
最终，姜雾的脚步停在了一米处，她把手机光对准地上：“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呜呜呜……”
“我说你别哭了，要哭能白天哭吗？大晚上的很吵，我会直接举报到学生会去的。”姜雾更加烦躁了。
“呜呜呜……”
姜雾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她受不了地低头，伸手去碰了碰对方的肩膀。
只见女生的身体一个激灵，缓缓的抬起头来。
在手机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脸上的骨骼好像碎成了一块块，又歪歪扭扭地被重新拼凑起来。
红色的血混合着白色的脑浆从缝隙处缓缓流出来。
漆黑得没有眼白的眸子贪婪地盯着姜雾的方向，所谓的眼泪更像是一堆红红白白的液体，顺着眼眶往下流淌。
她嘴巴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好。
“好”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直接砸到脑门。
是姜雾的手机。
因为脑袋不稳，被这么一砸，就咕噜噜滚到地上。
手机掉落在地面上依旧尽职尽责地发亮，地面上的脑袋转了个圈，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姜雾的方向。
姜雾愣了一瞬，瞪大了眼睛，发出惊恐的叫声：“啊！”
小月得意地笑了，她终于吓到了姜雾，她感受到浑身的力量正在充盈，她马上就要……
“嘭”的一声，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小月的头直接被一脚从窗户踹了出去，形成完美的抛物线。
而姜雾，则是站在原地哭唧唧地抹着眼泪，嘴里是被吓到的胡言乱语：“什么鬼东西，怎么会长得这么丑这么吓人，长得这么丑还好意思哭，还敢来吓我，还打扰我睡觉。”
她低头的时候哭得更伤心了：“我的鞋子也被弄脏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丑东西，居然把我的鞋子弄脏了！”
“祁沉，你怎么还不来，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都怪你，都怪你！”她一边念叨着，一边顺手拿过旁边的椅子，一下一下砸在阳台上还剩下的小月的身体上。
因为听到姜雾哭声而纷纷从宿舍里出来的鬼怪们看看哭个不停的姜雾，又看看只是身体还在不甘心抽搐的小月。
好……好可爱的姜同学。
小月：？
第104章 同桌的他在哄她
最强大的鬼怪，连名字都拥有强大的力量，祂给予伴侣呼唤祂的权力。
于是在姜雾叫出祁沉名字的那一刻，他睁开了眼睛。
雾雾，是雾雾在叫他！是谁伤害了他的宝物！
他听见了雾雾的哭声。
几乎是瞬间，祁沉身上的鬼气就蔓延至整个盛华中学。
作为副本中最强大的存在，他需要用力量反哺副本，可当他的力量不可控时，副本中的所有鬼怪，都只能匍匐在他的威压之下。
即使知道，姜雾的身上拥有他的力量，在副本中没有任何存在能真正伤害到她，祁沉也感受到一阵恐慌。
雾雾，别怕我来了！
——
姜雾一边哭一边砸，没两下就没了力气，她把椅子扔到旁边，抹了把眼泪，才发现404的寝室门口此时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或者说是鬼。
因为来不及，鬼怪们露出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只是他们都热切地看着姜雾，安慰道：“姜同学，别哭。”
姜雾：……呜呜呜！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哭啊！
姜雾一下子哭得更大声了。
她哭起来不是那种小声的啜泣，而是像小朋友一样发泄的哭法，可是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眶落下，鼻尖和眼尾都红红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鬼怪们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又有些迷恋地看向姜雾此时的模样。
他们都忘了想要吃掉姜雾的欲望，一心只想哄得她别在哭了。
“姜同学，没，没什么好害怕的，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可是……”姜雾抹着眼泪，语气嫌弃，“你们都长得好丑啊！”
她抱怨起来就说个不停：“身上也臭臭的，看起来脏兮兮的，看起来多吓人啊，就不能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吗？我本来在好好睡觉，为什么非要吵我，我只是想睡觉！”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
他们是鬼又不是人，长成这样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变成人还要耗费鬼力，晚上当然要保持鬼本来的模样。
姜雾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是一串泪珠滚落：“那你们转过去吧，别让我看看见你们的脸。”
鬼怪们更想看她现在的模样，可怜又可爱。
不过担心她继续哭下去，他们最后还是纷纷扭过头去，还有几个扭得太快，脑袋又不慎滚落的。
姜雾更嫌弃了。
一颗头不由自主滚到她的脚步，姜雾捡起手机照了一下，问：“你是小园吗？”
那颗头有些激动地晃了晃，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声音：“是的，姜同学是我！你居然认出我了，我好开心呜呜呜。”
“哦。”姜雾应了一声，实在没有和一颗头叙旧的心思，她声音还有点哭腔，“你能先回到身上吗？现在这样我看着不习惯，有点丑。”
小园乖巧地说了声好，然后脑袋咕噜咕噜又滚回到身体的位置，自己把头装上去。
“现在好点了吗？”小园问。
姜雾点点头：“比刚才好点。”又摇头，“还是丑。”
说完她又想哭了：“祁沉呢，他怎么还没来，他是不是也和你们一样，我要和祁沉分手！”
——
“我要和祁沉分手！”
祁沉刚来，就听到掷地有声的这句话，他一把拉住姜雾的手腕，面无表情，但语气固执地一字一句道：“不分手。”
姜雾定定地看着他，没说话。
祁沉被姜雾看得心慌，她的眼眶还是红的，眼泪没有掉干净，像是碎裂的潭水，漂亮又脆弱。
祁沉心疼得心都快碎了：“雾雾，是我来晚了，我不该离开你，你不要害怕，你不会有事的，真的，我会保护好你的，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他说到后面自己也快哭了，他想，姜雾和任何人类都不同。
她想离开就能离开，他如果留不住她，要再次沉睡多久才能等到她呢？
曾经的祁沉可以一直沉睡，可是，现在的他已经遇上了姜雾，他怎么会甘心继续沉睡呢。
他只会痛苦又固执地等待姜雾再次出现。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还不如就让姜雾这么杀死他……
就在祁沉胡思乱想的时候，姜雾突然问：“你本来的模样呢？”
“啊？”祁沉没弄懂姜雾突然转换的话题，楞楞地看她。
“就像他们那样的。”姜雾指了指从祁沉出现就不由自主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的鬼怪们。
祁沉摇摇头，如实道：“我本来就是这副模样，变不成他们那样。”
他没有撒谎，从有意识起，祁沉就在盛华中学，他不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鬼的，只知道自己应该遵守规则。
“真的？”
“真的。”
祁沉话音刚落，姜雾就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讨厌鬼祁沉，你怎么才来，我刚才都被吓死了，他们长得那么丑，还离我那么近，我讨厌丑东西！”
她一边说一边哭，好像找到了家长忍不住告状的小朋友。
所以她刚才问那么多其实就是担心他本来的样子也和鬼怪一样长得那么丑呗？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姜雾继续告状：“那个鬼还把你给我买的鞋弄脏了，还有我刚才都打累了，我今天弹了那么久的钢琴本来就很累的，你知道的，我真的很累，我想睡觉，结果那个鬼一直哭哭哭，吵得我根本睡不着，真的烦死了……”
祁沉心疼得不行，把姜雾抱在怀里安慰：“宝宝辛苦了。”
他低头亲她漂亮的眼睛：“不哭不哭，我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嗯嗯。”姜雾乖乖窝在他怀里，安心地打了个哈欠。
祁沉心软地不像话，把人抱起来往外走，匍匐在地上的鬼怪们偷偷看着两人的背影。
然后就对上祁沉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漆黑瞳孔。
鬼怪们浑身一颤，眼睁睁看着403寝室的房门关上。
而这时候404的窗户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刚才被踢下楼的小月艰难地爬上来。
然后就对上了一排排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发现房间里面的姜雾不见了，有些愤怒：“人呢，不会被你们吃了吧？那是我先选中的猎物，你们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允许直接吃掉！”
以小园为首的鬼怪们恶狠狠地看着她。
小月被看得终于感受到危险，声音弱下来：“那个，我也不是不让你们吃，但是至少给我留下来吧，好歹也是我吸引出来的猎物啊……”
话音刚落，小园就直接凑她：“就是你敢吓到姜同学是吧，谁准你下她的，她现在肯定都讨厌我们了！呜呜呜呜……”
小月看着身上一边哭一边揍自己的鬼怪们，正想大声质问，却感受到身体正在被撕裂。
所有的力量正在消逝，她的灵魂在被一点点啃食。
她终于露出惊恐的表情：“不，你们不能杀死我，我好不容易才成为小月的！”
现在的小月并不是副本最开始的小月，副本已经轮回太多次了，不仅玩家会被淘汰，NPC同样会被淘汰，被吞噬或被玩家杀死的鬼怪们，会有新的鬼怪轮替上来，重新继续重复副本的轮回直到它被其他鬼怪替代。
小园怜悯地看着她，停下了动作：“这就是伤害姜同学的代价啊，谁能随意吞噬鬼怪，你还不明白吗？”
小月这才回想起来，她每次去A班寻找男朋友时观察到的画面——
姜雾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睡觉或看杂志，而她身边的祁沉，专注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却分外和谐。
在今晚准备去恐吓姜雾的时候，她出去吃也隐约感受到过403寝室里那股强大的力量，但她只以为姜雾和祁沉坐得太近了沾染上了他的力量。
毕竟如果是祁沉想要吃掉姜雾，根本不可能等到现在。
她没有意识到，那股力量，不是伤害，而是保护。
小月的身体被痛苦的撕裂着，最后终于变成最初的黑漆漆的一团鬼气，失去意识，融入整个盛华中学。
——
“宝宝，睡吧。”祁沉温柔地把姜雾放到床上，打开床头灯，哄她睡觉。
姜雾朝他伸手：“要抱。”
祁沉就迅速脱掉身上的校服外套，也躺进被子里。
姜雾熟练地窝在他怀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好乖。”祁沉感叹道，低头又去亲她漂亮的眼睛，用舌尖一下一下舔舐眼尾残留的泪水。
咸咸的，但他却好像上瘾似的舔得很开心。
直到姜雾感觉眼尾有点刺痛，才伸手把他推开，她小声抱怨：“痛。”
祁沉就放过她的眼睛，顺着眼尾一直往下亲：“宝宝今天怎么这么乖？是被吓到了吗？”
“也不是被吓到了吧。”姜雾嘴硬不想承认，“是他们都长得太丑了，我讨厌丑东西，很难看的。”
“我可没有被吓到，那个，就隔壁那个哭唧唧的鬼，我还一脚把她踹到楼下去了呢，你不知道她那个脸有多难看，居然还对我笑，吵我睡觉，真是丑人多作怪。”
她抱怨个不停，祁沉就安静听着。
他直到姜雾在紧张的时候就喜欢一直一直说话，所以他就这么听她说，还跟着附和：“宝宝这么勇敢啊，真棒。”
姜雾被夸得脸一红，她抬眼就对上祁沉温柔又痴迷的眼神，她哼了一声：“算你有眼光。”
然后姜雾又问：“你真的不长他们那样吗？”
如果长那样的话，她真的很难接受自己和他亲亲抱抱。
祁沉哭笑不得得摇头：“真的，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死在盛华中学里面的学生，我在盛华中学出现之前就已经诞生了。”
“听起来有点厉害。”姜雾放下心来，美滋滋地想她眼光真好，一下子就看中学校最厉害的人，嗯，鬼当男朋友。
祁沉认真地看着她保证道：“所以我会保护你，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我知道。”姜雾点点头，有点委屈，“所以那个鬼是想要吃掉我吗？那些鬼呢也要吃我吗？”
“那个鬼不长眼，不会有下次了。”祁沉摇头，“至于其他，他们其实想和你做朋友。”
祁沉说得有些不情愿，可是他知道，姜雾现在很没有安全感，如果她太害怕，决定真的离开盛华中学怎么办呢？
他留不住她，只能让她不要那么害怕。
“哦哦，怪不得他们刚才那么听我的话。”姜雾想起刚才的画面，有些开心，但又很快摇头表情嫌弃，“可是他们长得也有点丑，我不想和他们做朋友。”
祁沉听到这话心中暗喜，庆幸自己还有张不错的脸：“那就不和他们做朋友，和以前一样就行，宝宝不是跟我天下第一好吗？”
姜雾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祁沉，你说话好恶心。”
祁沉：……
看见祁沉被噎住的表情，姜雾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祁沉，你完了，你好喜欢我。”
“嗯，我好喜欢你。”祁沉承认。
姜雾早就知道，所以她甚至没问祁沉会不会吃掉自己，只问了别人。
她对上祁沉带着迷恋的目光，凑上去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其实，我也有一点点喜欢你。”
所以在害怕的时候才会第一时间叫他的名字，才会知道他是鬼怪也义无反顾扑进他的怀里。
听见这话，祁沉的心脏好像把粘稠的蜜液浸透，连呼吸都是甜蜜的。
然后他听见姜雾疑惑的声音：“祁沉，你怎么哭了？”
祁沉赶紧扭过头：“我没哭！”
姜雾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奇地看着他，然后笑眯眯地夸道：“哭起来也很帅哦。”
祁沉清凌凌的目光看着她，一本正经道：“都说了没哭。”
“好好好，没有哭。”姜雾难得好心情地放过他，又哼哼了两声，“我刚才也哭了，那我们现在扯平了。”
祁沉听到她说刚才她哭的事情，忍住了没有反驳自己没哭的话。
算了，她开心就好。
两人依偎着亲密地说着话，很快姜雾就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祁沉赶紧低着头，抱着人哄：“宝宝困了是不是，要睡觉了吗？”
“嗯。”姜雾迷迷糊糊地点头。
她本来就很困，结果又是遇鬼又是哭，打鬼也废了不少力气，闹到现在，实在是有点困了。
心里本来还有些恐惧让她睡不着，跟祁沉说了会儿话之后，那些仅剩的恐惧也全部都消散殆尽。
困意自然就再次席卷。
祁沉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哄她睡觉，等她终于闭上眼睛，呼吸也平缓下来，才低头去亲她的嘴唇。
“晚安，宝宝。”
晚安，我的雾雾。
第105章 同桌的她喜欢他
“哭什么哭，都是你害死了你爸爸！”女人尖锐的声音传来。
姜雾有些嫌弃地皱起眉头。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灵堂中，灵堂正中央摆着的黑白照中，长相温润地男人静静地注视着外面的一切，嘴角勾着温柔的笑容。
背景里一直有一段钢琴音在响起，姜雾想起来是她今天刚弹的那首小秋送给她的乐谱。
只是相比于姜雾弹奏出的轻松幸福，曲调变得悲伤不少。
而灵堂之上，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是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漂亮女人，刚才就是她发出的尖锐叫声。
另一个是看起来才十来岁的女孩子，女孩子泪水朦胧的在流眼泪，姜雾觉得她看起得来有点眼熟。
女人掐着小女孩的手：“我让你别哭了。”
说着话，女人的手机响了，她接着手机走出灵堂。
而小女孩望着她的背影可怜巴巴地叫了两声妈妈，又看向灵堂的照片，小声啜泣着叫爸爸。
接着眼前的画面发生变化，同样的钢琴曲，更加压抑了一些。
姜雾终于反应过来，她大概是在做梦，乐谱是小秋送给她的，那个小女孩大概是小时候的小秋。
难怪她刚才看起得来有点眼熟。
可惜这个梦姜雾自己没办法做主，只能继续观看。
小秋的妈妈带着她改嫁，嫁给了盛华中学的校长，校长油腻又猥琐，居然趁着小秋妈妈不注意，私下里偷偷猥亵她。
小秋年纪太小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想要告诉妈妈这件事情，可是妈妈根本不听她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她，让她练钢琴。
因为小秋的爸爸是个著名的钢琴家，所以她妈妈对她永远不满意。
小秋练不好琴会把妈妈打，继父看似温柔的安慰她，对她做着各种过分亲近的动作，可是小秋不懂，她开始依赖校长。
后来，小秋渐渐大了，才意识到自己和校长之间的不对劲，她开始远离他，却因为在一个学校没办法远离。
终于有一天，她被校长强迫，她反抗后逃出去，终于找到了妈妈告知这件事。
可妈妈只是冷漠地问她：“你今天还没有练琴吧，只知道想这些事情，过两天又是比赛了，你爸爸以前就是在十五岁拿到了这个比赛的冠军，你是他的女儿，你害死了他，你不能丢他的脸。”
校长找到她，用那张伪善的脸笑着告诉她：“小秋，你乖乖的，爸爸会对你好的。”
不，他才不是她的爸爸！
她的爸爸才不会这样笑，爸爸笑起来是什么样呢？小秋哭着发现，她居然快要忘记了爸爸的模样。
小秋彻底崩溃了，她在夜里进入艺术楼的钢琴室，带着爸爸写给她的乐谱，一边弹着琴，一边点火自焚。
在火舌燃烧上她裙摆的时候，姜雾终于没忍住往前走了两步：“别……”
紧接着眼前的画面一闪，姜雾醒了过来。
“别死！”她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宝宝？”祁沉赶紧把人抱住，“做噩梦了吗？”
他其实能感受到姜雾被拉入了梦境，但是因为那个梦境没有任何伤害，他不想吵醒她，也就没有把人叫醒。
可是如果吓到了他的雾雾……祁沉的脸色一沉。
姜雾摇摇头，又点点头：“应该算是梦境吧，我梦到了小秋。”
“是因为你昨天晚上弹了她的乐谱。”祁沉拍着她的背一边哄人一边给她解释。
“原来是这样，她死了对吗？”姜雾想起梦中的场景，“我梦里的是她的真实经历对不对？”
“是。”祁沉点点头。
姜雾捏紧了拳头，她本身是一个不太在意别人感受的人，对别人的悲惨经历也并不在乎，可是大概是真实见过小秋的一生，又或者小秋实在是太惨了，姜雾有些愤怒。
她的脸鼓鼓的，圆溜溜的眼睛因为愤怒变得又黑又亮：“那个校长，还有小秋的妈妈，简直是人渣。”
祁沉安慰她，又平静地语气说道：“他们都死了，小秋自杀后变成了鬼怪，在逐渐强大之后，把他们的**连带灵魂都撕成片，一片片吃掉了。”
他并没有像姜雾描述一些更恶心的画面，真实的场面比他口中说得还要更残忍血腥得多。
那时候的小秋完全没有意识，只知道仇恨，对待仇人当然是毫不留情，两个人的血流遍了整个钢琴室。
“那就好。”姜雾觉得格外解气，她当然是信奉有仇报仇的人，得知这个结果只觉得痛快。
祁沉觉得她这副精力十足的模样格外可爱，低头宝贝地亲了两口。
姜雾嫌弃地说：“还没有洗漱呢。”
“没事，香香的。”祁沉故意凑近，用鼻尖去碰她的。
他的脸凑得近了之后，看起来五官更加立体，姜雾被美**惑，也顾不得嫌弃了，和他自然地亲亲。
被亲得嘴唇亮晶晶又湿哒哒的，她才把人推开：“对了，你怎么今天还在这里。”
姜雾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估计
第1节 课早就开始了。
她哼了一声：“学生会会长不需要以身作则吗？”
“偶尔也可以偷偷懒。”祁沉笑眯眯地说着。
他只是担心姜雾昨晚受到惊吓后，醒来没见到他会哭。
不过祁沉没提，姜雾却想起来昨晚的事情，睡了一觉，她总算有点精力去问祁沉关于盛华中学的事情。
“学校里面，真的全是鬼吗？”
“嗯。”祁沉说着顿了顿，“应该说，除了你和新来的那些交换生之外全都是。”
姜雾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没像昨天那样哭出来，只是好奇地问：“鬼也要学习？”
祁沉：“……鬼也要遵守规则。”
遵守副本的规则。
姜雾似懂非懂，她更好奇另外一件事情：“为什么学校里面都是鬼呢，所有人都死了吗？”
祁沉想了想该从和说起：“宝宝还记得我昨晚说过，我在盛华中学之前就存在吗？”
“是，就是说你很厉害嘛。”
祁沉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才接着说：“我存在的时候，没有太多意识，直到盛华中学建成，我突然就成了这个学校的学生，还是学生会会长。”
“我知道，我该遵守学校的校规纪律，但我不能插手学校的发展。”
“盛华中学最开始出现命案，就是小秋的死亡，她作为诞生在盛华的第一只鬼，吞噬了不少人，在彻底报仇后，就拥有了很强大的力量。”
所以小秋也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被其他鬼怪替代身份的鬼。
“后来我感受到学校的风水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我不能改变。”
祁沉没说的是，他不是完全不能改变，他能感受到自己可以挣脱副本规则的束缚，可能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更何况，他从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变成人类后的他依旧是我行我素的。
祁沉继续说道：“渐渐的学校出现的命案越来越多，由于风水变化，其中变成鬼的死者也越来越多，最后一个应该就是昨天那个，就是想欺负你那个鬼。”
“大概是发生的命案实在太多，被社会曝光之后，盛华中学已经迁址了，剩下一群充满怨气的鬼留在这里，逐渐就形成了另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可以吸收周边的怨气，再逐渐由怨气变成厉鬼，这些鬼怪们会把自己当成学校里曾经的学生，在这里学习生活，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姜雾觉得在听故事似的，听得一愣一愣的，在祁沉问她明白了的时候，她下意识摇头。
“没懂？”
姜雾回过神来：“不是，我还以为是上课老师问我懂没懂呢。”
祁沉恨铁不成钢：“……上课不好好学习还这么理直气壮。”
“反正我都进全是鬼的学校学习了，又不能给我发毕业证，为什么还要学习？”姜雾有理有据地反驳他。
说完自己也觉得很有道理，得意洋洋地笑了。
祁沉幽幽叹了口气，这下好了，不好好学习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姜雾笑完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他：“那我怎么会来这里读书，我爸妈说是网上查到这个学校的信息专门送我来的。”
“学校里偶尔会误入一些人类，毕竟鬼怪们也是要进食的。”祁沉说着顿了顿，“不过雾雾和他们不一样，没有人能伤害你。”
“往常那些误入的人无法离开学校，你却可以随意进出。”祁沉想起上周末她直接跑回家住的事情还有些幽怨，“我留不住你。”
一个大帅哥在面前摆出委屈的表情，姜雾伸手捧住他的脸，“我又不会走。”
得知学校里全是鬼，还可以理直气壮不用好好上课之后，姜雾就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再说，她的男朋友还在这里呢！
不过这话有点恋爱脑，姜雾没告诉祁沉，免得他太过于得意。
不过祁沉得到她不会走的承诺已经很满足了，甚至幸福得快要哭出来，他总是惴惴不安，担心她会消失不见。
“毕竟你这么喜欢我嘛。”姜雾哼唧了一声。
祁沉保证：“我会更加喜欢你。”
姜雾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窝在他怀里咯咯地笑起来。
祁沉有点疑惑：“宝宝，你笑什么？”
“我笑你之前对我那么兄，还把我吓哭了。”姜雾笑得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带着些许得意，“按照正常剧情，你应该有追妻火葬场的。”
祁沉跟着她看过那些言情小说，知道追妻火葬场是什么意思，顿时有点无奈。
姜雾则是神采飞扬地说个不停：“都怪我人美心善，不仅原谅了你，还先跟你告白，这么看来我也太亏了，我应该好好折磨你，骗光你的钱，还要让你虐心虐身，再跪着求我，我才能原谅你，不对，是不原谅你，然后去找其他男人在一起，让你追悔莫及……”
祁沉越听到后面脸越黑，尤其是听到她说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没忍住，低头把她叭叭说个不停的小嘴堵住。
半晌亲完，祁沉伸手捏她，又爱又恨：“姜雾，你就作吧你。”
喜欢的时候叫宝宝，亲完就叫大名，臭祁沉，烦死了！
姜雾在心里把他翻来覆去骂了几遍，对上他的眼睛：……
“我想起床了。”她蹭了蹭祁沉的脸，换了个话题。
算了，看在祁沉这么喜欢她的份上，她还是对他好点吧。
姜雾难得有良心地想。
祁沉果然先站起来，又弯腰把她给抱起来，帮她洗漱。
走到房间中间的时候，姜雾发现桌面上不仅有她昨天摆在上面的乐谱，还多了一个笔记本。
“这是什么？”姜雾走过去把笔记本拿在手里，奇怪地对祁沉晃了晃。
祁沉瞥了一眼，给她解释：“这个被那些人类称为道具，会有一些特殊作用。”
“像玩游戏一样。”姜雾觉得有点神奇地感叹。
“你这个就是昨天隔壁那个鬼的日记本。”祁沉告诉她。
姜雾听完就嫌弃地扔在桌面上，她向来这样，爱憎分明，恨屋及乌。
祁沉被她的动作逗笑：“准确来说，是真正的跳楼而死的那个女生的，刚才不是说过吗，学校里很多鬼都是怨气生成后替代的原本的身份，原本那个女生太弱小，早就被吞噬了。”
“原来是这样。”姜雾又重新拿起了那个笔记本。
不过因为是别人的日记本，她并没有翻看。
祁沉看她好奇的模样，又说：“这个没什么作用，是很低级的道具，不过合成之后可以拿到一个比较有用的东西。”
“什么东西？”
祁沉想也没想，就直接掏出一颗彩色的小石头递给她：“就是这个。”
本来就是他用自己的力量随手制作出来的东西，副本规则让他把它当做道具留下，祁沉也没有在意。
只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玩家拿到，姜雾又想看，祁沉当然想也不想就给她了。
小石头原本确实只是灰蒙蒙的石头，毕竟真的是祁沉随手捏出来的。
想到姜雾更喜欢彩色，祁沉在拿给她时，又用力量改变了一下石头的形态。
姜雾伸手接过，小石头不大，也就小拇指指甲大小，但是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很漂亮。
比起石头，更像是一颗漂亮的彩色宝石。
“喜欢吗，宝宝？”
“还可以。”姜雾拿着欣赏了一下，她见过的漂亮东西很多，倒也没觉得有多好看，只是有点新奇而已。
看完之后，她要还给祁沉，祁沉伸手接过，另一只手抬起她的手腕。
姜雾的手腕上还带着祁沉前两天送她的手链。
祁沉拿着那颗宝石靠近手链，下一瞬，宝石便镶嵌到了手链上，本来就亮晶晶的手链看起来更加闪亮了。
姜雾觉得有点神奇，也不吝啬地夸奖道：“祁沉，你好厉害呀，不愧是我的男朋友。”
说完她又抬起手晃了晃手链，一副满意的模样。
姜雾甚至没有问这是什么道具，作用是什么，在她看来，道具的作用还比不上漂亮又好看的宝石。
祁沉觉得这样的她可爱极了，低头亲她。
要是让王忠岳几人得知他们费劲心思想要拿到的S级道具就这么出现在姜雾的手腕上，恐怕要被气个半死。
人和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可惜姜雾什么都不知道。
等换好衣服，姜雾却不想去教室：“祁沉，我想喝学校外面的奶茶，还想吃外面的饭团和章鱼小丸子，反正现在都迟到了，不如就先出去吃东西吧，好不好？”
祁沉看出她眼里的不安，知道她还是有点不想面对整个教室的鬼怪，低声应她：“好。”
只要雾雾开心，什么都好。
——
本来只是说好到学校外面去吃个早餐，吃完之后，祁沉却主动邀请她一起逛街。
姜雾闻言瞪大了眼睛：“真的吗？”
“还没有陪雾雾逛过街呢，反正都迟到了，对吧。”祁沉一本正经地反问。
姜雾瞬间开心得跳起来：“没错！”
不过她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离开盛华中学没关系吗？”
“没事。”祁沉笑着摇摇头。
当然不是没事，规则会约束每个鬼怪，包括副本中最强的祁沉，离开盛华中学越远，他感受到的疼痛越强烈。
可是没关系。
上周末他忍不住出门偷偷寻找姜雾的时候已经感受过了，只要能看着她，时时刻刻注视着她，那点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更何况，祁沉目光痴迷地看着姜雾，雾雾在担心他呢……她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想到这点，祁沉只会觉得更加幸福。
姜雾得到祁沉的回答之后，就带着他去了自己常逛的地方。
和他一起，姜雾居然觉得比平时那些塑料姐妹花一起，或者是独自一人时更加快乐。
或许，她应该已经很喜欢祁沉了，不止一点点。
姜雾忽然就意识到，不过她不准备告诉祁沉，免得他太过得意。
两人逛完街已经是晚上，大包小包回到盛华中学——嗯，主要是祁沉大包小包。
姜雾挽着他的手臂：“阿沉，你真好，以后都要和你一起，我真的太喜欢太喜欢你啦，你真是世界上最棒的男朋友。”
祁沉：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很开心。
盛华中学的校园里已经亮起盏盏路灯，姜雾心情很好地说：“祁会长，我们是不是应该小声点偷偷回去，不然被抓住了不太好吧？”
祁沉心说没有人敢抓他们，但看姜雾兴致勃勃的样子，只好无奈配合，故意放低了声音，躲躲藏藏地往宿舍方向走去。
——
而在姜雾和祁沉开开心心逛街的时候，玩家这边却并不太平，在昨晚，原本等待在宿舍里不敢出门的玩家在夜里却死了一个。
他们在宿舍中遇到了鬼怪，然后意识到，宿舍也不安全！
于是剩下的D班玩家在商量过后，没有去找王林和胖子，反倒是去找到了A班的王忠岳三人。
这三个人，从进副本的时候就格外淡定，后来拿到了A班的班级牌，和其他玩家基本上没有任何交流，实力看起来比半吊子的王林要靠谱得多。
“你们是说，想跟着我们？”王忠岳看向小心翼翼的四人。
“是，是的，我们可以帮忙的，我们都是新人，很多事情都不懂，大佬，你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吧？”
前面说得还好好的，后面就莫名带着一股道德绑架的意思。
魏阳没那么好的脾气，冷笑了一声：“没想到吧，老子最喜欢见死不救了，给我滚远点。”
四人没想到魏阳居然这么不留情面，脸色白了又红，却没有动。
王忠岳看出他们的意思，笑了笑：“你们说想要帮忙，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好像第一天来连在晚上出门都不敢？”
“第一天，只是还没有适应，我们现在可以出门的。”几个人信誓旦旦地保证。
也是到现在他们才意识到，不在晚上离开宿舍完全得不到线索，在后期只会越来越危险。
所以他们今天晚上才会鼓起勇气离开宿舍，并且找到了王忠岳三人。
王忠岳见状点头：“那你们跟上吧。”
三人说着带四个新人行走在漆黑的校园中，魏阳还是有点不爽：“为什么要带上他们？不是拖后腿吗？”
卢欢悠悠道：“就算不带他们也会跟上，不如带着呗。”
“是这样的。”王忠岳叹了口气，语气可惜，“这次这么多新人，居然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死寂之地都入侵这么久了，久到最开始进入副本的玩家都通关十几个副本了，这些人还是新人。
想必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想过要进入副本的事情。
他们走在前面，说话声音不大，后面四个新人并没有听见。
倒是在前方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出现得太近，还没有等他们躲藏起来，就对上了迎面而来的两人——
是刚刚才从外面逛街回来的祁沉和姜雾。
在昏暗的路灯下，祁沉背上背着走了一会儿就撒娇太背要人背的姜雾，手里还提着不少购物袋。
四个新人吓得瑟瑟发抖，只能躲在王忠岳三人身后。
而王忠岳三人感受到祁沉身上可怕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戒备，那危险甚至让他们身体隐隐发软，不敢动弹。
一时之间，两波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只有姜雾根本没有感受到气氛的紧张。
她眼珠子转了转，偷偷戳了戳祁沉的手臂，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祁会长，现在是我们逃课要被举报，还是应该先抓他们晚上离开宿舍？”
祁沉：……
第106章 同桌的她太甜了
对于姜雾的话，祁沉觉得无奈又好笑。
明明都知道盛华中学是一所全都是鬼怪的不正常的学校，这个时候居然还惦记着校规。
平时的时候也没看她这么把校规放在心上。
有点可爱，不愧是他的宝贝，说话可爱，连说话时打在他耳边的呼吸也很可爱。
祁沉不在乎这些人类的死活，实际上，在姜雾出现之前，他更是从来没有插手过这些。
可是现在，对于出现在姜雾面前，和她一样的人类，祁沉只觉得碍眼。
凭什么他的雾雾要和这些废物是同类？干脆把他们全部杀死好了。
祁沉无机质的目光扫过眼前的玩家，所有人都本能的感受到危险，尤其是那些新人玩家，汗毛竖起，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几乎快要匍匐到地上。
王忠岳三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C级副本里面的NPC居然会让他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以至于他们紧紧捏着手上的保命道具，警惕着祁沉的任何行动。
尤其是王忠岳，他还记得第一晚的祁沉怎么面无表情就解决掉了艺术楼里的大部分玩家。
祁沉觉得这些人类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可笑。
他没说话，背着姜雾，脚步沉稳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们。
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脚步声在盛华中学寂静的夜里格外令人心慌。
直到祁沉走到玩家们身侧，所有人的警报拉到了顶点，但他只是和他们擦肩而过，然后继续往后走去。
算了。
祁沉想到昨晚姜雾被吓哭的模样，要是亲眼看到这几个人类鲜血直流的模样，恐怕又会哭起来。
虽然她哭起来也很可爱，但祁沉会心疼。
万一做噩梦怎么办呢，这几个人本来就很丑了，死的时候只会更丑。
雾雾说过她讨厌丑东西。
祁沉不想惹得姜雾不开心，到时候还是他来哄，哄姜雾倒是没什么，但她总归会不高兴。
等祁沉和姜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所有人才终于松了口气，尤其是那几个新人，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一副无力的模样。
只有魏阳还念念不舍地盯着那处黑暗：“姜同学居然让那个人背她，我也可以背她的。”
卢欢翻了个白眼：“差不多得了，炮灰男配角同学。”
“别这么叫我。”魏阳不爽反驳。
卢欢哼了一声，毫不留情戳穿他：“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人家正牌男友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个时候倒是又深情起来了。”
魏阳更气了，但是他也没法反驳，在祁沉出现的瞬间，他甚至感受到比那晚濒临死亡前更深的恐惧。
如果是以前的魏阳还能天不怕地不怕，近距离接触过死亡的祁沉，已经没有了那样莽撞的勇气。
“那我也不是什么炮灰男配角。”魏阳不服气地小声嘟囔，“再说了我是真的为姜同学着想，那个NPC那么恐怖，姜同学说不定会受伤。”
“你居然还有空关心一个NPC会不会受伤？”卢欢更加无语了，在她看来，祁沉是NPC没错，姜雾同样也是NPC。
“更何况，人家男女朋友天生一对，我看那位就算把我们都撕成碎片，也舍不得说姜同学一句重话。”
这话也不是卢欢随便说的，是她这几天小心观察来的，喜欢不喜欢实在是太明显了，就祁沉那个每次恨不得把姜雾吞下去的眼神，简直不要太爱。
“所以，某人还是别自作多情了。”
“管你屁事。”魏阳恼羞成怒。
卢欢：“我的队友是个煞笔，你说管不管我的事？”
王忠岳看着右边瘫倒在地上哆哆嗦嗦连站起来都艰难的新人玩家，又看看左手边两个为了一个漂亮NPC在吵架的资深玩家队友，第一次对这次的任务产生了怀疑。
毁灭吧，快点！
——
另一边，姜雾被祁沉背着走远，她晃了晃脚：“他们怎么不说话，看起来还挺怕你的？”
“大概是因为我是学生会会长，他们举报无门吧。”祁沉盯着她在自己身前晃悠的小腿，随意地回答道。
她的小腿并不是那种骨瘦如柴的纤细，应该说，姜雾本人就不是那种薄如纸片的身材，她当然也不胖，只是骨架小，身上覆盖着一层软软的肉。
姜雾的小腿也是这样，带着些肉感，通体是莹润健康，透着点丝绸光泽的白，就这么在祁沉眼下一晃一晃。
晃得他脑袋发晕，根本记不得什么人类什么玩家，只是觉得有些渴地咽了咽口水。
好香，好像要用嘴唇去触碰，去品尝。
雾雾怕痒，如果用牙齿轻轻去磨，小腿上的肉肯定会轻轻颤抖，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可怜又可爱。
祁沉被自己的幻想逼得眼睛都快红了。
姜雾并不知道，自己只是随意晃晃脚，祁沉就已经开始联想一大堆不可描述的东西。
她还在和祁沉说刚才的话题，听到祁沉的回答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是，毕竟祁会长惯会私用职权。”
祁沉故意把她上下颠了颠，等姜雾不得不双手紧紧勒住他的时候，他才没好气道：“也不知道我私用职权那么多次到底是便宜了谁。”
姜雾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用侧脸蹭蹭他的耳朵，声音又甜又软：“当然是便宜了他最可爱最漂亮的女朋友啊。”
“哼。”祁沉没说话，但脚步明显轻快了些。
姜雾注意到他在昏暗的路灯下依旧明显变红的耳廓，觉得漂亮急了，想也没想就低头亲了一口。
祁沉脚步顿了一下，浑身开始冒起小花花。
走了几步，他没忍住：“宝宝，你偷亲我。”
“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地亲你。”姜雾哼唧了两声，听到祁沉闷笑了两声，难得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也悄悄红了耳根。
安静地走了一会儿，姜雾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对，你骗我！”
“我怎么骗你了？”祁沉不明所以。
“你说他们是因为你是学生会会长才不举报，但是，你说过他们是人类吧。”姜雾好像发现了什么，“你是鬼，他们当然不敢举报了。”
祁沉：……
姜雾越说越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明明就是鬼怪，那我们干嘛还要遵守校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天那些鬼怪都把姜雾吓哭了，今天甚至不想去面对发现是鬼怪的同学。
可是，和祁沉在一起的时候，姜雾却总是容易忘记他和自己不一样的事情。
在她这里，祁沉至始自终都没有变过，祁沉只是祁沉。
这么一想，姜雾越发觉得她像是恋爱脑了。
所以在再次听到祁沉的闷笑声时，姜雾恼羞成怒地揪了一把他的头发：“笑什么笑！”
“只是觉得雾雾很可爱。”祁沉抱着她大腿的手轻轻捏了捏。
她的皮肤很嫩，大腿肉在他的掌下像一团滑溜溜的果冻。
姜雾没忍住缩了缩腿，大声指责他：“祁沉，你是流氓吗？”
“只是很喜欢宝宝。”祁沉接受了她的指责，甜腻腻的告白。
姜雾觉得脸有些微微发烫，她扬了扬下巴：“你喜欢我不是很正常吗？”
她才不会告诉祁沉她的发现，她可能是个恋爱脑这件事。
不然祁沉肯定会更得意的！
“是很正常。”祁沉说得很自然，喜欢姜雾是他刻在灵魂中的准则，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祁沉就已经确定。
“看不出来啊祁会长，你原来这么喜欢我，那当初怎么还是我先告白。”姜雾又开始在他耳边嘀咕，语气里是满满的得意，“同学们看到你这个样子恐怕都要说你是恋爱脑……”
祁沉：……到底要让他后悔多少次不是他先告白这件事！
——
入夜，盛华中学依旧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副本的第三个夜晚，一些鬼怪已经可以突破限制离开固定的位置出去游荡。
可他们想起哭得那么可怜的姜雾，都纷纷放轻了声音。
不能太吵，不能打扰到姜同学，不然她睡不着觉的话，会哭得很可怜的。
虽然她哭起来很漂亮，可没有鬼想让她哭。
但在鬼怪心目中本来正该睡觉的姜雾，此时却迟迟还没有入睡。
姜雾此时正陷入她平日里柔软的小床上。
盛华中学的寝室里面本来是统一的架子床，可姜雾嫌不舒服，她习惯了睡柔软的大床。
于是就让祁沉给她换了软软的床垫，上面摆满了她最喜欢的毛绒玩具们。
可此时，她头次有些后悔换了这张过分柔软的大床，以至于她身体陷落其中，却无处使力挣扎起来。
只能浑身颤抖地抱住被祁沉塞到她怀里的毛绒玩具，哼哼唧唧地叫他：“祁沉，祁沉……”
祁沉含糊地回答她：“宝宝，宝宝乖。”
姜雾听见他的声音，微微低头，就见平日里一丝不苟，表情淡漠的祁沉，此时正单手掌握着她纤细的脚踝。
侧着脸，迷恋地用唇瓣反复贴上她腿上的软肉，仿佛吃到了什么绝世美味。
姜雾心头一颤，只觉得小腿好像快要融化成一摊不成样的液体。
身体也变得不受控制。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脚，确实牢牢禁锢住，祁沉还在温柔地哄她：“没事的雾雾……宝宝，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就想这么做了。”
他说着，试探地深处舌尖，在白嫩的小腿上留下一个接着一个的痕迹。
姜雾觉得他的话有些羞耻，没忍住用另一条腿踹他，结果他正好偏头，于是那一脚就直接踹到了他的脸上。
“我不是……”姜雾难得有点心虚地想要解释。
缩着脚指头想要收回脚，却在下一刻瞪大了眼睛。
“别，别这样……祁沉……”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可祁沉的声音更加含糊。
“没关系，雾雾好香，不管什么地方都是香香的。”
姜雾泪眼婆娑，羞耻地看着这一幕，浑身颤抖着，本就白皙的皮肤都笼罩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她实在是受不了祁沉这样的动作，偏过头去不看。
但祁沉却不能忍受她的目光不放在自己身上。
“雾雾，宝宝，看看我好不好，一直看着我好不好……”的的声音又可怜，又带着诱哄。
姜雾心尖颤颤的，耳朵也发麻，最后还是没耐住，重新看向他。
明明是他在欺负姜雾，可他此时看起来好像比姜雾更加可怜。
黑色的额发湿哒哒的垂在额前，眉梢眼底发红，平日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里带着点水色，血液一样粘稠猩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姜雾突然发现，她的男朋友真的好漂亮。
祁沉对上她的眸子，心满意足地继续刚才的动作。
姜雾抱紧了怀里的毛绒玩具，却见祁沉浑身一抖，更加兴奋了。
她这才想起来，祁沉刚才把毛绒玩具塞到她怀里的时候说过，这也是他力量的一部分变成的。
祁沉是由一股天生的力量组成，这相当于他的一部分。
不止这一个毛绒玩具，实际上，祁沉送给姜雾的礼物中，除了她穿的衣服和首饰，大部分可以接触她的东西，都是他的一部分。
比如她在教室里睡觉时抱着的小抱枕，也比如这一床的毛绒玩具。
姜雾此刻却顾不得想这些，祁沉的唇一下下往上。
她大腿上的肉比小腿更多，更加柔软，好像某种熟透的水果，稍稍用力吸吮，就能尝到甜蜜的汁水味道。
祁沉高挺的鼻梁陷入其中，仿佛闻到从皮肉之下浸透出来的香味，那是从姜雾灵魂里发出来的味道。
“祁沉，祁沉……”姜雾无助地叫他的名字。
因为刚才的动作，祁沉的嘴唇发红，那张原本冷若冰霜的脸显得愈发昳丽。
姜雾觉得有些口渴，她把怀里的毛绒玩具扔到一边，冲他伸手：“祁沉，你亲亲我，我想让你亲亲我，好不好……”
她声音软软的说要亲亲，祁沉怎么可能拒绝她？
祁沉终于直起身子，含住她被自己咬得泛红的唇瓣。
姜雾配合他的动作，于是祁沉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她的头发：“好乖，宝宝真乖……”
漆黑又寂静的夜里，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于是他们互相拥抱着，雾气氤氲。
力量失控的时候，祁沉身上的黑色雾气愈发浓郁，慢慢化成细细的丝线，一寸寸将姜雾包裹起来。
而姜雾只是靠在祁沉怀里，半梦半醒间还在小声呢喃：“祁沉，混蛋，大混蛋……”
祁沉听见她的话，笑着低头亲她的鼻尖：“嗯，我是大混蛋，雾雾是小宝贝。”
然后把人拢在怀里，直勾勾的目光痴迷地盯着她的脸。
雾雾，好可爱，好喜欢你……
第107章 同桌的他太爱她
姜雾第二天醒来得很晚，不过刚睁开眼睛，就对上祁沉直勾勾的目光。
她脑袋还有点迷糊，就被祁沉亲了一口：“宝宝，早上好。”
姜雾含糊地说了句早上好，脑子里面突然就冒出来昨晚那些画面，后知后觉把人推开：“祁沉，你，你……”
“怎么了雾雾，哪里不舒服吗？”祁沉又往前动了动，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姜雾被他问得脸发烫，再对上祁沉那双关切的眼睛时，脑子一抽，就嘟嘟囔囔抱怨：“到处都不舒服，祁沉，你技术差死了。”
祁沉的动作顿住，直勾勾地盯着她，还带着点不敢置信。
姜雾突然就觉得有点心虚，其实她昨天晚上虽然很累，但总体来说还是挺开心的，祁沉的动作也格外温柔，对待她仿佛某种珍贵又脆弱的宝贝。
听说男人最不能接受这方面的打击，祁沉平时表现得再冷酷，也是个男人。
姜雾觉得自己已经成年了，应该拿出成年女性的包容来，她张了张嘴正想要安慰一下他，就见祁沉直接亲下来。
不像刚才早起时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他这次亲得很用力，等把姜雾亲得泪眼朦胧的时候，姜雾才听见他趴在自己耳边说。
“没关系，之前雾雾也说我接吻的技术差，练习之后就变好了不是吗？我们多练习一下就行。”
姜雾楞楞地看着他：“……不要脸！”
最后，祁沉还是没能成功多骗到一次练习机会，因为她义正辞严地表示自己昨天逃课的事情很不对，今天应该遵守校规，好好上学。
祁沉戳穿她：“雾雾，现在已经到上午的
第3节 课了。”
更何况，都知道是一学校的鬼怪了，还上哪门子的课？
祁沉这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是盛华中学学生会的会长，是校规的最大拥护者。
姜雾踹他：“那还不是因为你！”
祁沉知道再逗下去她就该真的生气了，于是就乖乖去给她穿衣服，抱着人去洗漱，又和她一起去吃了早餐，才晃悠悠到教室。
明目张胆牵着手去的教室。
这下子A班的所有同学都看到了，同学们都炸了。
真正意义上的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姜雾面前暴露过，他们不再刻意隐瞒自己的鬼怪身份。
有好几个同学都因为一时激动，控制不住鬼气，脸上的肉一块块脱落到地上，还有个同学的眼珠子都炸出来，咕噜噜滚到了讲台处。
姜雾：……真的好丑。
她不忍直视的时候，祁沉伸手把人搂到怀里，又警告地环视一圈，于是等姜雾再次抬头的时候，教室里又恢复原状。
同学们都坐在位置上认真听话地看着书，没有人将目光投到他们身上。
让姜雾都恍惚觉得刚才那一幕只是她的错觉。
然后迷迷糊糊就被祁沉拉到了位置上坐下。
祁沉担心地问她：“雾雾，被吓到了吗？”
姜雾摇摇头：“还好，就是有点丑，辣眼睛。”
她这次说的是真话，姜雾这个心很大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看见隔壁女寝哭唧唧的同学是个鬼怪时，第一时间把对方的脑袋踢到了楼下。
甚至她那晚敢在那些围上来的鬼面前嫌弃地哭，也是因为意识到，那些鬼并没有对她有任何杀意。
尽管那时候她确实有被吓到，但她当时的反应也证明，姜雾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相反，她总是能尽快地让自己在当前环境中获得最舒服的状态，就好像她进入盛华中学，发现有祁沉撑腰会过得很舒服后，就直接跟他告白了一样。
姜雾有一种近乎本能的顿感，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内耗的漩涡。
所以在接受了朝夕相处的同学们都是鬼怪之后，在确定自己不会因此受到伤害之后，姜雾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只不过，我好歹是个在正常人类社会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所以……”姜雾撑着下巴，白皙的手腕上还带着祁沉送她的手链，衬得她的脸越发漂亮。
可她只是幽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在看到不符合常理的丑东西时，难免还是有点震动。”
但姜雾相信，没两天她大概就能完全接受这一切。
她的嫌弃，只是针对鬼怪们丑陋怪异的模样。
祁沉了解她，知道她说得是真的，有些可惜地看她。
“干嘛？”姜雾瞥见他的目光。
祁沉一本正经地笑：“本来还想让雾雾吓得扑到我怀里撒娇呢。”
姜雾翻了个白眼，像只漂亮又傲娇的小猫：“想得美。”
祁沉笑笑没有说话。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宝贝雾雾从来都不笨。
——
在接受身边的同学们都是鬼怪之后，姜雾发现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
祁沉是学生会的会长，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待在教室里的，有时候他去处理事务，同学们就会像以前那样凑近了和她说话。
“姜同学，那位是不是欺负你了，你是自愿的吗？”
姜雾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姜同学，你会怕我们吗？我不会伤害你的。”说话的是可怜巴巴的小园，自从那天晚上看到姜雾被吓哭之后，她就格外自责。
都怪他们不小心，都怪他们没有保护好姜同学。
与此同时她甚至还对祁沉都产生了一点迁怒：身为姜同学的男朋友，居然都保护不好她！
姜雾摇摇头：“不怕。”
姜雾还有点好奇地看她：“那天你的头也掉下来了，为什么？”
小园老老实实解释：“因为我们都是怨气变成的鬼，我们的身体都是用鬼气一点点拼凑起来的，很容易不稳定的。”
姜雾记得祁沉说过，现在盛华中学的鬼怪，生前并不一定是盛华中学的学生，只是被这里的怨气吸引而来的鬼。
所以他们的身体是根据学校里那些原本的学生的记忆一点点拼凑出来的，不牢靠也很正常了。
姜雾有时候也会问他们一些关于鬼的问题，仿佛接触了一个新世界。
直到有同学问她：“姜同学，会长的接吻技术是不是真的不好？”
姜雾：？
然后姜雾才直到，原来坐在她位置前面的小陈，居然早就发现了她和祁沉恋爱的事情，因为没人能分享，就记录在了笔记本上。
就在昨天，小陈把笔记本弄丢，又意外被人捡到，那里面记录的姜雾和祁沉的恋爱故事，也就被学校里面许多人知道了。
“完蛋了，你不会亲亲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等祁沉回来的时候，姜雾告诉了他这件事情，有些得意地嘲笑道。
至于恋情被发现，姜雾本就从来没有隐藏的意思，她又是从小到大都受惯了别人关注的人，并不会对此时表示介意。
祁沉幽幽地盯着座位前面的小陈，小陈觉得脊背一凉：呜呜呜，他怎么就把笔记本弄丢了呢，这下子他真的要死了吧QAQ
“祁沉，怎么办，这下子你可丢人了。”姜雾还在笑他。
祁沉被她拉回注意力，他觉得姜雾还没有长够教训，小声再姜雾耳边道：“宝宝，还记得我们的练习吗？”
姜雾回忆起什么，小脸一红，伸手挽住祁沉的手臂：“阿沉，我晚上很累的，我要睡美容觉，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和你在谈恋爱了，要是再这样，我的脸往哪里放……”
这个时候，她倒是知道不好意思了。
祁沉不知道被哪句话戳中，看向小陈的目光总算是没那么可怕，多亏了他的笔记本，至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雾雾的了。
不过祁沉还是没忘记警告小陈：【仅此一次】
小陈哪敢再打探祁沉和姜雾的恋爱日常，只好可怜巴巴地道歉，他再也不敢了！
——
除了鬼怪之外，其实玩家们也趁着祁沉不在的时候，找到了落单的姜雾。
也是最近姜雾和祁沉恋爱的事情闹出来，他们才知道，原来姜雾也是人类，只不过是误入盛华中学的人类，而不是和他们一样的玩家。
“这里都是鬼怪，你一个人类在其中会很危险的。”魏阳担忧地说道。
姜雾坐在天台上，她本来是在这里等祁沉的，没想到祁沉还没有来，王忠岳三人先找上门来。
姜雾听祁沉说过他们是人类的事情。
不过她此时的表情依旧漫不经心，天台上的风吹动了她的头发，她随手一缕：“所以呢？”
“你不想离开这里吗？”卢欢是女生，和姜雾会本能更加亲近点，他们商议让她来说服姜雾，“我们可以带你一起，男人的爱不可靠，更别说还是鬼怪，如果他不爱你，你会死的。”
姜雾沉默。
卢欢见她好像要被说服，再接再厉道：“你想想，你一个人类，如果真的落入那种境地该怎么办，女孩子最不该恋爱脑，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姜雾歪歪头，笑着问道。
“你知道校园怪谈吗？我们只要探索了这些怪谈的秘密就可以离开。”卢欢说道。
这两天晚上，他们都遇到了大麻烦，不知道怎么回事，C级副本里面的鬼怪居然变得这么难缠。
更麻烦的是，那些校园怪谈的鬼怪们，就算被解决之后，也没有拿出关键道具，直到王忠岳想起来，那天姜雾弹的曲子，和小秋前一晚弹的一模一样。
他们意识到，正确的乐谱居然被小秋送给了姜雾。
这时候三人又注意到了鬼怪们对姜雾这个人类的亲近。
由于经历的副本很多，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NPC，很快就猜测姜雾可能才是盛华中学里面能让他们得到S级副本的关键NPC。
毕竟她是如此与众不同。
通关副本的方法多种多样，他们三个作为身经百战的老玩家，又在论坛上研究过各种各样的副本，找到关键NPC这种方法，并不算独特。
可惜三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想要的S级道具，早就被祁沉随手送给了姜雾。
此时此刻，就在她的手腕上戴着。
他们认为，姜雾身为人类，大概天然就是玩家阵营的NPC，只要能取得她的好感，说不定这次就可以直接拿到S级道具。
在他们观察看来，姜雾虽然娇纵，但实际上天真又单纯，只要能哄好她，想要达到目的不难。
可姜雾沉默了一下，只是笑了笑：“你们为什么觉得我想离开？”
三人一下子愣住，他们没想到姜雾会是这样的态度。
“这里挺好的，又没有人能伤害到我，我还不用上课，我并不想离开。”姜雾摊手，语气理所当然，“而且谁告诉你们我不能离开，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走。”
姜雾说到这里，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说得其实也对，女生不能恋爱脑，我当然不是恋爱脑，我一直很清醒的，可谁让我有点喜欢祁沉呢，为他留下来也很正常吧。”
卢欢：……不，一点都不正常才对吧，喜欢上一个鬼怪，还为了他留在全是鬼怪的学校，这不是恋爱脑是什么？
“你……”魏阳还想再说什么。
可姜雾已经不想再说，她摆摆手，笑脸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的样子居然和祁沉有点像：“他快来了，你们赶紧走吧，毕竟我可不能像那天晚上那样让他放过你们一马了。”
三人这才回想起祁沉背着姜雾的那个夜晚，瞬间脸色一变。
又仿佛感受到什么，根本顾不上仔细思考，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等祁沉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姜雾坐在栏杆上，小腿一晃一晃的。
看见他，姜雾跳下来，冲他伸手：“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等得都快饿死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祁沉想也不想就给她道歉，然后像往常一样掏出便当给她喂饭。
姜雾探究地看了他一眼。
祁沉察觉到她的目光，关切地问：“怎么了？”
姜雾张嘴接过他喂过来的食物，小脸吃得鼓鼓的。
姜雾并不算聪明，但同样的，她也并不怎么笨，她只是顿感很强，又本能地相信祁沉不会伤害她而已。
所以她刚才会拒绝王忠岳三人，还真是因为她只是个恋爱脑，那副看起来一切掌握手中的模样，只是学着祁沉平时的表情故意装出来的。
没想到还真把他们给唬住了。
帮助其他人类，姜雾顺手帮帮可以，但她讨厌别人利用自己，尤其是还打着对她好的旗号来利用她。
她是个自私的人，她只会喜欢爱她的人。
而祁沉，她确定是最爱她的那个人。
姜雾对上祁沉那双认真痴迷的眸子，突然扬起一个笑容：“阿沉，我喜欢你。”
祁沉的手顿住，下一秒，眼眶通红，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他低头，一个大个子却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姜雾怀里：“雾雾，我好喜欢你。”
姜雾感受到他在用牙齿磨自己的锁骨，不痛，但痒痒的，嫌弃地把人推开：“你是不是在趁机占我便宜？”
祁沉一本正经地眨眨眼：“没有。”
“祁沉，你变了，明明你以前还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学生会会长，现在居然已经变得这么不要脸了。”姜雾嘀嘀咕咕地指责他，“男人心海底针，变得这么快，谁知道会不会现在喜欢我，以后就变心了……”
祁沉赶紧继续喂她吃饭：“雾雾饿了吧？”
姜雾的嘴被堵住，一双猫瞳亮晶晶控诉地看着他。
看得祁沉心里直发软，没忍住低头亲她的眼睛：“雾雾，我会永远喜欢你，永远注视你。”
永远注视你，且永不转移。
第108章 同桌的他结束啦
周末两天，姜雾带着祁沉回到了自己家，本来姜爸姜妈还因为女儿去上个学突然带回来一个男朋友生气，但等看到祁沉之后，瞬间就接受了对方。
“爸爸妈妈都不爱我了。”姜雾抱怨。
祁沉看看左边给姜雾剥虾的姜爸爸，再看看右边给姜雾夹菜的姜妈妈，默默低头给姜雾喜欢的鱼理刺，然后放进她碗里。
姜妈妈听见她的话都气笑了：“姜雾，你再作下个月零花钱没了。”
“不要。”姜雾赶紧给姜妈妈夹菜，“妈妈我错了，我是你最爱的小宝贝对不对？”
她撒起娇来可爱又乖巧，即使早知道她这一套，姜妈妈也没忍住心软。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饭，姜爸姜妈怕姜雾真的多想，还偷偷把她拉到书房。
先是告诉她最爱她这个宝贝女儿，又说：“如果小祁让你不开心了，就把他踹了，我们雾雾不缺对你好的人，爸爸妈妈接受他，只是因为你喜欢他。”
所以说，姜雾这样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可见一斑，她只是不爱学习了一点，没有成为一个嚣张跋扈欺男霸女的富二代，都已经算是她没有长歪了。
等到了晚上，祁沉偷偷溜进姜雾的房间，看见姜雾捧着手机趴在床上笑得开心。
她穿的是在家里的睡裙，因为趴着的动作，小腿露出来，一晃一晃的看得祁沉眼睛发直，没忍住握住了她的脚踝。
姜雾早就习惯了他的气息，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轻轻踹了他一下，娇气地瞪他：“你怎么进来的，要是我爸妈发现你就惨了。”
“没关系，他们发现不了。”话是这么说，不过祁沉好歹还记得这是姜雾的家，也没准备做什么，松手放开她的脚踝，又跟着躺到她旁边，把人紧紧抱住。
“我会一直喜欢宝宝，不要找其他人。”祁沉说得有点委屈。
姜雾一听就知道他肯定是听到了书房的话，转过头去和他亲亲，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自从暴露自己是鬼怪之后，姜雾发现祁沉好像越来越维持不住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了。
不过姜雾仔细一想，以前在她面前，祁沉也从来没有冷冰冰过。
刚认识第一天就会牵着她的手哄她了。
两人亲近完，姜雾又拿着手机笑起来，祁沉够过头去跟她一起看：“雾雾在看什么这么开心？”
姜雾把手机屏幕递给他，才发现居然是盛华中学的学校论坛。
论坛的链接还是之前小园发给她的，首页上正飘着各种各样的帖子，最多的就是《姜同学和祁会长的恋爱日常》
居然还有他们的同人文，只不过因为不敢提及祁沉的名字，全部用的代号。
祁沉面无表情：“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比这上面写得亲密多了。”
“看大家的猜测，觉得挺好玩的啊。”姜雾笑眯眯地说道。
她还刷到论坛里在问人类位置的，姜雾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那些转校生，他们要离开学校了吗？”
“嗯，他们只会在盛华中学一周，成功度过明天就能顺利离开了。”说这话的时候，祁沉试探地看向姜雾。
可姜雾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根本没在意，她只是想到另外的事情：“所以你这两天带我离开学校是因为这个？”
“因为这两天学校会比较混乱。”祁沉解释道，副本的最后两天，鬼怪们的限制被无限减小，到最后称得上是群魔乱舞。
“到时候你会睡不好觉的。”
说到睡觉，姜雾就打了个哈欠，她今天白天又出去逛了街，有些累了。
祁沉赶紧哄她睡觉，等姜雾安静地睡在自己怀里时，祁沉从偷偷掏出手机，打开盛华中学的论坛。
一边批判，一边把姜雾和他有关的帖子全部看完了，尤其是那个恋爱日常，他看了好几遍，看着下面全都在说两人般配时真爱的回复，他勾起嘴角。
后面楼主表示被发现了，以后不会再继续更新的时候，祁沉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紧接着众人发现，没过几天，恋爱日常又重新开始更新。
楼主偷偷表示：[已经获得授权]
至于获得谁的授权？当然是当事人的。
姜雾并不是经常逛论坛，等她发现这条帖子时，她正在和祁沉去海边旅游的火车上。
因为姜雾在刷到一个去海边的视频之后，表示自己想去看海，祁沉就带着她逃课了。
“授权？”姜雾抓到祁沉把柄似的，得意地看他，“祁会长不是说没意思吗？”
祁沉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只是耳根微红。
在姜雾追问的目光下，他转移了话题：“宝宝，你看海边快到了。”
他们坐在车窗旁，此时正是傍晚，夕阳笼罩在海面上，金光灿灿，如梦似幻。
那夕阳也笼罩在了姜雾和祁沉身上，他们两个也变得金光灿烂，车厢里还有其他游客也在发出欢呼，可他们只看向对方。
祁沉害怕盛华中学留不住姜雾，可是只要能和她一起，他愿意带她去任何地方。
只要她想去，只要她不离开。
——
【滴，高级副本“同桌的他”已结束
恋爱对象祁沉好感值：100%
恋爱完成度：100%
精神力修复程度：55%】
姜雾看着眼前弹出来的面板，还来不及感叹精神力终于修复到了一半以上，就突然眼前一黑。
最高危探索区云端山疗养院，此时一片寂静，在全息仓中沉睡的少女，长长的睫毛如同蹁跹的蝶翼一半轻轻颤抖了几下。
然后一双漂亮清润的眸子缓缓睁开。
姜雾有些迷惑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发现自己好像正躺在科技感十足的全息仓中。
看来医生留下来的嘱托没有错，她居然真的醒过来了。
只是在她醒过来之后，没有任何医生护士出现，姜雾尝试着动了动身体，才发现，她的身上居然爬满了黑色的如同触手一样的东西。
只是因为车祸她失去了部分触觉，刚才才会毫无知觉。
那些触手仿佛发现了她清醒过来，激动地在她身上动来动去。
恍惚间让姜雾以为她并没有醒来，而是进入了下一个游戏世界。
可她清晰地记得，她并没有选择下个游戏世界，她确实是回到了现实。
姜雾的手指动了动，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她的手腕上带着一条彩色的手链，正是上个副本中祁沉送给她的那条。
“有，有人吗？”姜雾小声地开口，她终于意识到，在她因为车祸昏迷过去的时间里面，似乎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并没有人回答她，反倒是那些触手，慢慢爬到她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蛋。
姜雾奇怪地并没有升起反感，大概是因为这让她想起了在游戏里面遇到的那些恋爱对象。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姜雾眨巴了一下眼睛。
那触手又继续蹭了蹭她。
其他触手看见它先抢占了姜雾的注意力，有些不甘心地也要凑上去，触手上开满了小花花。
姜雾一下子被逗笑了，她现在身体动不了，根本没办法离开全息仓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似乎看起来情况并不算差。
至少她不是独自一人。
“你们真可爱。”姜雾也主动用脸蹭了蹭这些触手。
原本黑漆漆的触手们，腾一下就变成了粉红色。
姜雾并不害怕，她只觉得可爱极了。
不过只是清醒这么一小会儿，姜雾又觉得有些疲倦了，她的精神力只修复到一半而已，能暂时醒来已经很不错了。
迷迷糊糊的，姜雾再次闭上眼睛，而原本有些激动的触手们重新抢占她身上的位置，牢牢霸占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然后全部沉寂下来，没有在她醒来时那副殷切欢快的模样。
雾雾…雾雾……想你……
——
姜雾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又沉沉睡了一觉。
她又回到了她在全息仓中构建的房间，想起短暂醒来时见到的事情，她已经意识到，现实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只是有些心大，钝感力更是极强，但并不是笨蛋，只要联想起经历的几个副本，她就想到了，现实中的变故，大概和她玩的游戏也是有关系的。
每次游戏里的恋爱对象都不是人，每次游戏里面都有一群看起来在完成任务的人类。
姜雾又想起第一个副本时，她还在怀疑那些张口闭口游戏副本的人类们是在玩剧本杀，或许他们说得没错。
他们确实是在经历一个个的恐怖游戏副本。
只不过……姜雾的目光放在她面前的《心动时分》的游戏图标时，表情古怪地眨眨眼睛。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玩的游戏变成了恋爱游戏。
不过不管怎么想，姜雾现在都只是一个因为车祸而精神力受损的普通人类而已，她除了玩游戏修复自己的大脑之外，此时也做不了什么。
姜雾向来不是内耗的人，既然发现什么都不能做，她就把现实中的事情抛到脑后，重新点开《心动时分》的图标。
此时游戏里面已经又多了一张图片，是上个副本中，她和祁沉一起去看海，在海边的夕阳下依偎在一起的照片。
姜雾目光扫过，直接选择进入下一个副本。
即使知道《心动时分》和她想象中的恋爱游戏可能有些不同，姜雾这次还是直接选择了沉浸模式。
毕竟沉浸模式的精神力一个副本能修复10%，非沉浸模式只能修复5%，相差整整一倍。
不管怎么说，还是沉浸模式更加划算，至于什么副本不副本的，她只是去谈恋爱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第109章 捡到一个小可怜01
【欢迎内测专属玩家姜雾进入游戏《心动时分》高级副本“可怜的他！”
可选恋爱对象：程厌
恋爱对象资料：（已隐藏，请玩家自行探索）
剧情简介：你因为一些原因，回到了小时候曾经居住过的福林镇，在这里遇见了可怜的他……】
——
“姜小姐，院子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打理过了，房间也做过了清洁，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她长相质朴，热情地邀请面前的年轻姑娘。
“谢谢。”姜雾礼貌又疏离地跟着进入院子。
她身边还跟着个中年女人，只是看起来气质更加亲和，帮姜雾提着她随身的包。
她是姜雾的贴身管家张月芬，也是她这次回来身边唯一带着的人。
这是福林镇上的一栋三层小楼，前面的院子并不大，只是因为十几年没有人居住过，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野草和藤蔓。
姜雾在上次回来看过之后，确定自己没办法独自整理，于是就请了镇上的阿姨来帮她打扫。
主要负责的就是现在这个带路的阿姨，叫李兰花。
在电话里面确定打扫完后，姜雾在城市里的事情也处理完毕，正好就带着大堆小堆的行李回到了这里。
身后的搬家公司在帮姜雾把她的行李物品搬进屋子里，李阿姨帮忙提了一个行李箱，还热情地和姜雾搭话：“这栋小楼已经十几年没有人家了，我记得以前这里是个医生吧，好多年没回来了，姜小姐你是这家的亲戚吗？”
“嗯，那个医生是我外婆，我小时候来住过一段时间。”姜雾四处张望着，她让阿姨们打扫的时候注意尽量保存小楼原本的构造，一些破旧的地方也最好按照原貌复原。
索性她给的工资在这个小镇上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阿姨做得面面俱到，在姜雾还没有回来之前也会经常和她通话确认，至少姜雾目前没有看到什么问题。
“啊哟，原来姜小姐还来我们福林镇住过，说不定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呢。”李阿姨一拍大腿，看起来有些惊喜。
她看姜雾出手大方，穿衣打扮更是处处精细，还以为她就是纯粹的城里大小姐来镇上体验生活呢，没想到居然也是镇上出去的。
姜雾并没有接话，她对这种无意义的寒暄没有什么兴趣。
张月芬则是笑了两声，也没有说话。
李兰花看出她们的态度，终于没有再继续说话，像姜雾这样的大小姐，即使态度上看起来有多么平易近人，本质上也是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
等姜雾确定没有问题之后，给李兰花支付了最后的尾款，然后就让对方离开的。
搬运公司的人动作也很利索，一大卡车的东西，不到一个小时就整整齐齐帮她摆放到了屋子里面。
周围的福林镇镇民没见过这样的大阵仗，纷纷在外面看热闹，但等了一上午，连搬家公司都开着卡车离开了，房子的主人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看热闹的人没看出个名堂，也就各自回家去了。
只不过不大的小镇，一点消息都能快速传遍，镇上的人都知道，他们小镇上来了个看起来好像很有钱的大小姐。
姜雾并不知道新邻居们的热情和窥探欲，她我行我素惯了，也向来不在乎这些。
只是怀念地在小楼里面逛了一圈，才在幼年时睡过的房间里面睡了个午觉，张月芬则是帮她整理一些衣物。
一觉醒来，已经时黄昏，姜雾觉得有些饿了。
张月芬已经准备好晚餐，她下午的时候就去小镇上逛了一圈，不仅掌握了这里的所有情况，还买了些食材回来。
这就是姜雾即使来小镇上散心也要带着一个贴身管家的原因，她不会做饭，也不会处理一些家里的琐事，有一个管家在身边会方便很多。
吃过晚饭，姜雾想去街上逛逛，张月芬本来想要陪她，但姜雾摇摇头，想自己去逛。
走在小镇的街道上，姜雾的脚步有些缓慢。
和车水马龙的城市不同，福林镇的街道上连汽车都没有几辆，这里很安静，节奏也很慢。
她小时候就是这样跟着外婆生活在这里，后来外婆去世，她被渣爹接到城里去住，成了姜家大小姐，也就没有再回来过。
直到她的渣爹为了所谓的公司未来，在后妈的撺掇下让她和一个三十几岁死了老婆，还带着个儿子的男人结婚，姜雾才终于爆发。
好在渣爹继母都是要面子的，本来准备偷偷做的事情被姜雾闹大，他们就没脸干了，只不过对姜雾是哪哪都看不惯。
姜雾也觉得没意思，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时，发现童年的铁盒子里面还有一把破旧的钥匙，才终于回忆起六七岁时曾经在福林镇上住过的两年。
于是她当即决定回到这里长住，也算是散散心。
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时间的存在感好像变得很低，很多地方居然和姜雾记忆中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变得破旧了一些。
福林镇不大，又向来比较闭塞，来了个生面孔，有不少人的目光都放在姜雾身上，再看见她那张漂亮的脸，更是直接怔住。
好在姜雾并不在意，闲逛到一处小巷子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都打架的声音，她脚步停下。
看过去，才发现居然是一群看起来才七八岁的小孩子在欺负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
姜雾的第一反应就是，好漂亮的小男孩，即使被打得脸上都是伤口，但也能看见苍白过头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
“你这个灾星，害死了你爸妈还不够，还想害死镇上所有人！”
“上次野兽跑到镇上来咬人，肯定是你害的，在你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就是，我妈妈说去年镇上洪水也是灾星带来的。”
姜雾听得发笑，小孩的恶意真是莫名奇妙，那些大人也真是乱教自己家孩子，什么父母过世野兽咬人，连洪水都能怪到一个小孩身上，简直是是非不分。
这些小孩一边说着，也不太敢靠近那个被他们称之为灾星的小男孩，只是捡着地上的石头往他身上扔。
但男孩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紧紧抿着嘴，坐在原地，在黄昏的光线下，那张冷峻的小脸看起来居然带着丝丝诡异。
然后下一刻，那张小脸抬起来，目光直勾勾盯着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姜雾。
眨巴了两下眼睛，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变得有几分可怜。
姜雾这个自诩本来没什么爱心的人，在对上对方可怜巴巴的眼神时，终于还是走上前去制止了那些小孩子的动作：“住手，你们干什么呢，欺负人吗？”
小孩子们被这么一吼，楞楞地转过头，就看见顺着夕阳光线下姜雾那张漂亮的脸。
小孩子也是看脸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漂亮姐姐面前，他们瞬间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为什么欺负人？”姜雾冷冰冰地质问。
“漂亮姐姐，你别管他，他是灾星，会给人带来不幸的，我们镇子都是因为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有一个小男孩跳出来说道。
他这么一说，其他孩子也叽叽喳喳在她耳边说起那些在姜雾看来是无稽之谈的诅咒。
姜雾向来不喜欢小孩，现在耳边闹哄哄的，更是有点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
“咳……”坐在地上的漂亮小男孩似乎是痛苦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又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听着其他孩子对他的诋毁。
只是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就这么可怜地盯着姜雾，似乎是在哀求她不要相信。
姜雾终于受不了，直接打断了那群孩子：“你们再不走，我就叫人来打你们了。”
孩子们一下子愣住，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姐姐居然会说出这种凶残的话。
小孩子面对大人会有种本能的恐惧，更别提姜雾板着脸威胁他们，他们想也没想，扭头就赶紧跑出了巷子。
等人都走完，姜雾才觉得耳根子终于清净了，眼前这个漂亮小男孩，倒是安静地很让她满意。
不过她并没有继续帮对方的意思，帮他把那些小孩赶走已经是她难得的好心的。
姜雾扭头想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弱弱的“姐姐”。
她扭过头，就看见小男孩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抿着嘴也不说话，就带着一股执拗的倔强。
所以说，长得好看是有优势的，如果在姜雾面前的是个丑小孩的话，她绝对不会有任何心软。
更不会像此刻这样，走到对方面前，蹲下身子问他：“怎么了？”
“姐姐，我，你也觉得我是灾星吗？”刚才被那么多小孩指责都没有辩驳一句的小男孩，此刻却在认真地问她的看法。
他的瞳孔很黑，认真看人的时候湿漉漉的，像只小狗。
姜雾想伸手去摸他的都，伸到一半又有点嫌脏地收回手。
小男孩的目光颤了颤，没说话。
“不，你不是。”姜雾作为一个接受了科学知识洗礼的现代人，当然不会相信什么灾星之类的说法。
听到她的话，小男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真的吗？”
更像小狗了。
“当然。”姜雾顿了顿，语重心长道，“你应该多读书。”
但凡有个小学文凭，也不会相信什么灾星不灾星的了。
“被欺负的事情也要告诉家里人才行。”姜雾又嘱咐道。
提到这个，小男孩的脸色有些灰白：“我没有家人，我的家人都被我克死了。”
向来没有良心的姜雾，在这时候居然觉得良心有点痛。
第110章 捡到一个小可怜02
姜雾这才想起来，她刚才确实听到过那几个小孩说这孩子克死了他的父母，只是没想到，他家里居然一个亲人也没了。
姜雾从来不会安慰人，更别人让她安慰这么小的孩子。
只好有点尴尬地盯着对方，心想她别把人给弄哭了。
小男孩挨打的时候都没哭，要是被她这句话给问哭，她要不要哄？
可小男孩并没有哭，灰败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小声道：“没关系的姐姐，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小男孩脸上还有被石头砸出来的痕迹，左边的眼角被划了一道伤口，露出血色的皮肉。
可他却是乖巧地仰着头，那双漆黑得不见一丝光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姜雾，反过来安慰自觉问错话了的她。
实际上她本来是有点讨厌小孩子的，她的渣爹和后妈就有一对儿女，两个孩子是龙凤胎，跟眼前这个小男孩差不多的年龄。
两个孩子长得倒是不难看，可熊是真的熊，幼儿园开始就会欺负班上的小朋友，还偷偷跑进姜雾的房间把她的衣服全部搞坏，真是人嫌狗厌的。
不过后续当然是被姜雾狠狠揍了一顿，顺便把他们最喜欢的玩具当着他们的面全部砸坏了。
因为她那两个熊孩子弟弟妹妹，姜雾对孩子这种生物向来是有些本能的厌恶的。
姜雾再次觉得，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的，更别说眼前的小男孩，不仅长得好看，还这么乖，这么听话。
她不可抑制地心软了，叹了口气，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我叫程厌，他们说是讨厌的厌。”程厌不自觉地垂下眼帘，有几分自我厌弃的模样，“我出生时妈妈去世了，爸爸讨厌我，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这也太惨了吧！
姜雾有点愤怒，这些人，怎么能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推到一个小孩子头上去？
程厌却在这个时候偷偷抬眼打量着姜雾，等姜雾看向他时，又变得怯生生，好像一个流浪的小狗狗。
姜雾又叹了口气，伸手用指尖小心触碰了一下他嘴角的青紫：“等我。”
然后不等小男孩说话，就站起来走出巷子。
小男孩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眼中的阴郁聚拢，仿佛变成了见不到底的深渊。
即使是这样，即使是装得这么可怜了，姐姐要抛下他吗……
程厌本来是不在乎一切的，他们都说他是怪物，那他就是怪物，他没有情感没有情绪，任由别人的打骂。
他冷眼看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接受所有的指责，并不是因为他懦弱，而是因为他不在乎。
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可是他隐约能感受到，所有人都会死，那就全都死掉好了。
他们都说他是怪物，他知道他们说得没错，他就是个天生的怪物。
所以他们又怎么能要求怪物拥有感情呢？
可是，就在程厌不经意抬眼的瞬间，他看见了姜雾。
在夕阳的光晕下，她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程厌的心脏不可自抑地飞速跳动着，年幼的程厌还不懂那是什么心情，只能抑制住想要把她据为己有的冲动，冲她露出祈求的眼神。
救救我吧，姐姐，求你……
程厌看出姜雾对自己的心软，他故意讲出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无师自通学会了卖惨。
可她还是离开了。
但那怎么办呢？程厌不会怪姜雾，远离一个怪物，她这样的选择是人之常情。
程厌忽略已经扭曲着绞痛的心脏，冷静地勾起嘴角，他要想办法，该怎么留住她？
他低着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夕阳逐渐落下，街边的路灯渐渐亮起，可黑漆漆的巷子，好像被全世界抛弃。
正在程厌垂着头，心里的阴暗升到顶点的时候，一双温热柔软的手捧住了他的脸。
头顶是带着些许喘息声的好好听女声。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程厌楞楞地抬起头，就看见姜雾那张漂亮带着笑意的脸，因为运动，脸上有点红晕，发丝也不似之前那样完美精致。
可程厌却看呆在了原地。
——
姜雾在看到小男孩脸上的伤之后就有些于心不忍，她其实病不是多善良的人，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怜的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厌的表情太可怜，还是因为小男孩那天使一般精致的长相，总之今天她确实心软了。
所以在程厌像只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盯着她的时候，她让他等在原地，然后去附近的药店里面给他买药去了。
这小巷子不远处就有一家药店，她倒是没有废多少功夫就看见了。
小镇上的药店很简陋，一个普通的有些陈旧的玻璃柜台和两排简陋的货架就是全部。
药店门口就坐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他本来就在张望，看见姜雾跑过来，眼睛就亮了一瞬，问她要买些什么。
姜雾对这些并不了解，干脆直接问：“跌打受伤要什么药，给我都来点吧？”
“妹子是要给那个小怪物买药啊？”干瘦男人有点吃惊。
刚才小巷子里面的动静不算小，药店离小巷子的距离又不远，加上姜雾这个明显和小镇气质格格不入的人在，他很难不注意到那里发生的事情。
姜雾听见小怪物这个称呼，觉得有些刺耳，她皱起眉表情不太好看：“他只是个小孩子，有自己的名字，别乱给人起外号。”
她是没想到，能开药店的人好歹也有些文化，怎么也能说出一个小男孩是“小怪物”这种话的？
“好好好，对不起啊妹子。”男人也是人精，看出姜雾不开心之后，就立马改口。
等配药的时候又有意无意打探姜雾：“妹子，你不是我们福林镇上的人吧？今天刚搬来的？”
巴掌大的镇子，什么八卦都穿得飞快，今天镇上似乎有户有钱人家搬来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概就是眼前的姜雾。
“嗯。”姜雾有点不太想搭理他，所以只是不耐烦地应了声，又说：“快点。”
眼睛则是看向小巷子的方向。
刚才她走的时候程厌还眼巴巴盯着她，小巷子里面那么黑，也不知道他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偷偷哭。
是她勾起了小孩子的伤心事，毕竟那么小的孩子，表现得再坚强，一个人的时候恐怕也会害怕。
男人注意到她的视线，试探地说道：“妹子，你是心善，不过那孩子，真的有点古怪。”
看姜雾表情愈发难看，男人才赶紧接着说道：“我们叫他小怪物也不是乱说的，妹子你听听再考虑要不要信啊。”
姜雾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勉为其难点头，倒是想听听他能不能说出个四五六来。
“他出世那天，我们镇子上突然就出现一大批乌鸦，黑压压的一片，全部往他家那里飞，结果他妈生他的时候血崩死了，那些乌鸦直接冲上去就把尸体给吃了，人拦都拦不住啊。”
“我老李也是镇上的医生，那天我也在，你不知道那场面多血腥，有人去拦都被乌鸦给啄了。”李三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都觉得头皮发麻。
“等乌鸦把人吃完才飞走了，那老程也是可怜，就抱着媳妇的骨头架子哭，等哭完想起孩子来，才发现孩子出生后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当时的场面太混乱，孩子生出来之后刚被放在旁边，乌鸦就开始啄尸体吃，乱起来根本没人注意到孩子。
他们都觉得孩子估计也没了，可是他当时被乌鸦围住了，却一点伤都没有，声音也没有发出。
等大人们去看的时候，他黑溜溜的眼珠还直勾勾地睁着。
“当时老程就被吓得直接把孩子扔地上了，可他还是哭都没有哭一下，你说吓不吓人？”
姜雾想了想，那场面确实有点诡异：“可那也不是他的错，他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而已。”
“但是他出生之后，我们镇上就爆发了一次瘟疫，后面老程也死在那场瘟疫里面，接着我们镇子上就时常有乌鸦，野兽袭击人，尤其是那个乌鸦一来，又是洪水又是干旱的，这还不能证明他是怪物吗？”李三试图说服她，举了一大串例子。
这些姜雾倒是听说过了，但她是个坚信科学的人。
“这些都是你们的主观臆断，把灾难归罪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身上，这本来就不公平。”
这时候李三手上的药也全部都选好了，他把这些药都放在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听见姜雾的话还有点不敢置信。
那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在说，这都不信？
诚然他的话有一部分夸张的存在，但总的来说，大部分都是真实发生的，怎么会有人不相信呢？
这城里来的大小姐是不是太天真了，还是太善良了？
他叹了口气：“妹子你说得对，那孩子确实是有点可怜，经常被人打，吃不饱穿不暖的，活到现在也不容易。”
明明刚才还在说人家的坏话，现在见到姜雾坚定的态度之后，又开始可怜起来。
姜雾见惯了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油条，她来乡下是来放松的，不是来勾心斗角的。
姜雾直接不耐烦地抢过他手里的袋子：“多少钱？”
李三说了个数字，姜雾直接付了钱，等走出药店两步，又想起什么，转角进了旁边的小卖部，买了点小零食，才小跑着回到小巷子里面。
等回去之后，就见到程厌还保持着她离开前的姿势瘫坐在地上，低着个小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下子，好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小狗在偷偷哭泣。
姜雾缓缓的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这次也没嫌弃他脸上脏，双手捧起他的小脸：“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等程厌抬起头，姜雾看到他泛红中还带着水雾的眼眶，心中惊了一下。
还真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