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脱粉！脱粉！脱粉！
《非常律师》第一集的播出引起了日本民众的激烈争论。
电视剧就算不传播健康积极的思想, 好歹不能传播低级和阴暗的思想吧？
《非常律师》第一集的内容太毁三观了，竟然教导家庭主妇侵吞亡夫财产，这个社会是不是疯了？
尤其是《非常律师》的镜头竟然从头到尾光线明亮, 时不时就有阳光射入房间的镜头。
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个眼睛大大的、很卡哇伊的女生在光天化日之下, 带着兴奋的笑容说出令人浑身发抖、眼前发黑的处理方式？
这个画面简直细思恐极。
无数日本男性纷纷投诉《非常律师》，要求WOWOW电视台停播该剧，该剧引起无数男性生理性不适, 感觉受到了严重的冒犯。
更有男性言辞激烈：“看完《非常律师》第一集后，发现妻子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这是要让家庭破碎吗？”
“日本的结婚率和生育率已经低到了美国黑人女性冒出来发表荒谬言论的阶段了，难道还要再进一步让年轻男性恐婚、离婚、拒绝生育吗？”
“胡舍其严重仇视男性，是男性公敌，是国家公敌！”
一群男性大力点赞，纷纷叫嚣：“胡舍其去死！”
“下架《非常律师》！”
“脱粉！这辈子都不想看到胡舍其！”
“脱粉！脱粉！脱粉！”
“烧了胡舍其的海报！烧了丧尸玩偶！”
……
针对《非常律师》的言论和投诉很快得到了更多的民众的坚决反驳和反对。
某个老年男性专家在电视节目中公开呵斥道：“婚姻难道不该彼此忠诚吗？”
“你们的道德在哪里？”
“你们的底线在哪里？”
“你们对法律的敬畏在哪里？”
“全日本有70%的人在结婚的时候播放的音乐是中岛美雪的《线》, 还记得歌词吗？”
“还记得结婚的时候亲友祝福的言语？”
“还记得夫妻该怎么互相维持和羁绊吗？”
“是谁告诉你们婚姻可以出轨的？”
那老年专家指着镜头大骂：“你们老实说昭和男儿古板无趣，只会热血和拼搏。”
“可是昭和男儿很清楚婚姻的责任！”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出轨！”
“一个男人应当扛起家庭的重担, 为妻子儿女撑起一片温暖的天空！”
“出轨了，死后才受到报应, 这已经是便宜了出轨者了！”
“不，哪里受到报应了？”
“受到报应的是小三和私生子，出轨者什么报应都没有！”
“要我说, 《非常律师》的剧情太软弱了，就该写出轨者重伤昏迷, 太太拔掉氧气管！”
那老年专家愤怒无比：“已经是平成了，还在想着幕府时代四处风流快活, 依我看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无数有节操的男性对老专家的言论无比支持。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人都会有欲（望），都会对长久陪伴的人渐渐地厌烦，对其他人产生爱慕。
但既然结婚了，就该记住身为丈夫和妻子的责任，就该记得给子女树立榜样，就该记得生而为人的最底线。
不论男女，要是管不住下半身，渴望刺激，那就不要结婚啊！
P个冒犯，P个生理不适，P个破防，P个男性公敌、国家公敌！
一群又想出轨寻求刺激，又不想受到惩罚，付出代价，毫无责任感，毫无道德感，毫无法制观念的垃圾有什么资格发言指责他人？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
……
某个网站。
一条条支持《非常律师》的帖子刷屏。
某个宅男在狭小的房间内飞快打字：“有老婆还不知足，竟然还要3456，没有直接嘎了你简直是便宜你了！”
老子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你丫竟然私生子都冒出来了，老子没有亲手砍死你已经是便宜了你。
无数网民支持：“想要有一堆女人就不要结婚！”
“有了妻子孩子，竟然与其他人有了私生子，这种人应该剖腹谢罪！”
“垃圾混入了体制内，体制内必须严查！”
“不论男女，谁出轨谁就该剖腹！”
某个公司的茶水间内，几个女员工毫不犹豫给《谁出轨，谁就该剖腹》的帖子点赞。
男女平等，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必须对婚姻忠诚，要是不相爱了，要是倦怠了，无法忍耐了，那就离婚啊！
日本没有离婚冷静期，没有排队领号，没有反复劝解，日本离婚只需要签字盖章，几分钟就能搞定，然后开开心心另寻新欢不好吗？
一个女员工低声道：“别被日本人婚后出轨率高达49%的数据骗了，日本的生活这么艰难，年轻人结婚率这么低，有多想不通才会结婚啊。”
一群女员工用力点头，与其为了结婚而结婚，不结婚不更好吗？
一个女员工低声道：“厚生劳动省的调查报告，18岁到34岁女性的处女率是44%，而男性的处男率是42%。”
一群女员工用力点头，日本已经有一半年轻人不相信爱情和性了，出轨个头！第三者个头！
那些步入婚姻殿堂，却无视道德和法律，执着出轨且毫无悔意的男女拉低了日本人在全世界的风评，拉低了日本人的道德下限，全部都该剖腹谢罪。
……
某个生活区内，几个家庭主妇摆弄着插花。
一个家庭主妇道：“你们听说了《非常律师》了吗？”
一群家庭主妇笑了：“当然。”
虽然没有看过《非常律师》，但是托网络和新闻的福，将剧中的争议点了解得清清楚楚。
一个家庭主妇笑道：“真是一部幼稚且保守的电视剧啊。”
一群家庭主妇大笑，丝毫不觉得那家庭主妇说错了。
结婚久了，除了极少数夫妻能够依然恩爱，大多数夫妻的激烈和深刻的爱早已成为了平淡如水的亲情，而家庭就是磨灭好感，磨灭感情，增加无数矛盾的机器。
从柴米油盐开始，到脏衣服人在地上、扔在沙发，到卫生纸不按照分割线撕扯，到回家就要换家居服，到婚后没有买个一次鲜花，送过一次意外的小礼物，到孩子该不该上辅导班……
无数感情上、生活细节上，家庭琐事上会冒出无数不能调和，偏偏又小得无法抱怨的问题。
家庭主妇在经济上处于弱势地位，忍气吞声的时刻就比较多了，积累久了，无处宣泄的愤怒化作了在某些主妇论坛上的激烈发言。
比如大骂丈夫祖宗十八代；
比如诅咒丈夫早点死；
比如一次又一次的策划如何谋杀丈夫……
与这些宣泄相比，《非常律师》中丈夫意外死亡，妻子“依法”处理各项事情的手段算得了什么？
果然是幼稚又保守啊。
……
WOWOW电视台面对激烈的争论早有准备，很快推出了一期律师节目。
主持人问道：“古美门律师，请问你对《非常律师》中女律师张小妖处理赵女士的丈夫意外死亡的剧情怎么看？”
古美门律师淡定地道：“合理合法！”
“虽然《非常律师》中的一些细节显然没有经过法律界人士的参与，有些纰漏，但是大致剧情符合法律精神。”
主持人问道：“剧中赵女士的丈夫确实有私生子，赵女士知道，赵女士的婆婆也知道，张小妖律师通过赵女士的谈话也知道。”
“张小妖律师鼓动赵女士否认私生子，是不是违法？”
古美门律师微笑着：“不违法。”
“法律只看‘法律事实’。”
“不是‘证据确凿的法律事实’，哪怕当事人双方都承认也不是事实。”
“剧中赵女士、赵女士的婆婆、赵女士的丈夫的小三母子、张小妖律师多知道的‘事实’在法律上不是‘事实’。”
“法律上，只有做了亲子鉴定，或者写入户籍的事实才是可以作为判决标准的法律事实。”
他微微耸肩：“我知道很多人会觉得这太可笑了，双方都承认的事实怎么就不是事实了？法律就需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吗？”
古美门律师严肃地道：“法律不需要也不想将事情搞得复杂无比。”
“每一条复杂无比，定义苛刻，不近人情的法律都是因为有人钻了法律的空子，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而逃避了惩罚后重新修订的。”
他平静地看着镜头，道：“假如法律没有规定只有亲自鉴定和写入户籍才是父子、母子、父女、母女等关系。”
“那么，大富豪死后就会蹦出几千个私生子女瓜分遗产。”
主持人笑了：“真的会这样吗？死者的父母、丈夫或妻子承认私生子女也不行吗？真的会冒出几千个假冒的私生子女？”
古美门律师笑了：“2016年最新世界富翁排名，比尔盖茨以750亿美金排名第一。”
“假如只需要死者的妻子或者父母承认就可以确定私生子女的身份，那么盖茨死后，盖茨夫人就会雇佣1万个小孩子假冒盖茨的私生子女。”
“原本属于比尔盖茨的父母继承的财产就会被分薄，然后最终尽数落到盖茨夫人手中。”
“反之，比尔盖茨的父母同样可以用这个方式分薄盖茨夫人继承的财产。”
主持人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复杂的法律果然是保护普通人的。”
古美门微微皱眉，却不说话，世上哪有保护普通人的法律，每一条法律都是保护权贵的，只是这就不能公开了。
主持人继续问道：“我有些理解《非常律师》中的张小妖为什么要设定有自闭症了。”
“有些话、有些事情只有患有疾病，无视社会道德和他人舆论的人才能做得出来啊。”
古美门律师眉毛一挑，手指轻轻滑过发丝，道：“我并不认为《非常律师》是为了说一些与道德和社会言论相反的话，才设定女主角是自闭症患者的。”
“一个律师既不是为了金钱辩护，也不是为了道德辩护。”
“一个律师是为了维护法律程序而辩护，为了争取委托人最大的利益而辩护。”
“对儒学道德者而言，为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说话是耻辱和折磨。”
“但对一个法律工作者而言却不是。”
“一个律师绝不会因为替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辩护而感到为难。”
“因为那是法律赐予每一个受到审判的人的基础权力。”
“辩护权是所有人在法律面前基本权力，没有辩护权就没有正义。”
古美门律师眼中带着嘲笑：“今天我们可以因为舆论认为某个人十恶不赦，因此剥夺他的辩护权。”
“明天我们就可能被人诬陷猥亵、偷拍、强（奸）、盗窃等等被舆论剥夺了辩护权。”
“没有辩护权的世界是无比黑暗的，所有的法律都是权贵说了算。”
古美门律师淡淡地笑：“我想除了极个别权贵子弟，没有其他人想要回到黑暗时代。”
无数观众对这次访谈节目大声叫好，法律就是法律，合理利用法律是智慧，是老天爷给与的惩罚权柄，凭什么律师也要讲道德和正义感？
谁愿意咨询律师，结果被律师背刺？
《非常律师》中为顾客考虑的律师才是普通人最需要的律师。
无数观众兴奋地等待《非常律师》的第二集的播出。
有观众在WOWOW的电视台官方平台留言：“感谢你们播放一部精彩的电视剧。”
“我们需要真正的正义。”
……
某个网站中，胡舍其黑粉团飞快成立。
“我们永远支持胡舍其！”
“只有胡舍其才是正义！”
“老子早受够了原谅和委曲求全，老子就要痛快！”
“黑粉团万岁！不忠者踢出黑粉团！”
“黑粉需要净化！”
……
某个电影院线的社长看着网络上《非常律师》由无数人口诛笔伐，渐渐地逆转，有无数人支持《非常律师》第一集的剧情，瞬间就知道机会来了。
他立刻拿起电话，大声下令：“各个电影院立刻将黄金档时间给《秘密森林》！排片必须超过60%！”
“……要快！要在各处宣传我们的排片！”
“官方网站发布排片信息！各个电影院全面张贴《秘密森林》的海报！”
“再向北老五购买一批《摄像机不要停！》的海报！”
当天晚上。
该院线的某个电影院内，两个情侣手拉手选择电影。
女孩子道：“达也，你想看什么？”
男孩子犹豫了许久，道：“……阿南，你喜欢比较黑暗的电影吗？”
女孩子笑了：“好，那么我们就选《秘密森林》。”
男孩子震惊了：“喂喂喂，我没有说要看《秘密森林》。”
女孩子扯着他的手向售票窗跑去：“你说了，你就是说了！”
某个小饭店内，一群老同学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眼看酒足饭饱，可是意犹未尽。
只是续第二摊有些不合适，明天还要上班呢，喝得醉醺醺的可不成。
一个男子道：“不如去看《秘密森林》吧！我一直想要看这部电影呢。”
一群男女同学大声叫好：“去看，去看！”
另一个男子叫道：“以暴制暴才够爽！”
一个女子笑道：“听说胡舍其在里面杀疯了！”
其余女同学点头，看胡舍其杀杀杀，很容易代入自己杀杀杀的，好像生活就完美了。
……
《秘密森林》的票房曲线几乎以90°上升，口碑更是开始逆袭。
在日本某个电影评分网站上，《秘密森林》的评分不断上升，很快到了8.1分。
最新影评更是清一色的好评。
有人评论道：“这才是现实！”
有人终于找到了知己：“反派不可能没脑子的，那些从某个蛛丝马迹发现反派的证据的电影都是写不出翻盘而硬凑的剧情！”
有人赞叹：“心怀正义，就该有舍身下地狱的觉悟！”
有人弱弱地发帖：“难道只有我觉得（毒）死几个犯罪的检察官是最好的办法吗？”
“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有罪，他们还会继续犯罪，甚至可能会晋升到更高的职务上，普通检察官再也不可能追查他们的罪责。”
“只有在此刻（毒）死了他们才能真正拯救无辜，伸张正义！”
有人为女主角辩护：“……法律没有证据证明那些检察官犯罪，杀人灭口，所以他们无罪；同样的，法律没有证据证明女主角（毒）杀了他们，所以女主角无罪。”
……
某个购物网站上出现了一块T恤，颜色只有黑色一种，版型普普通通，唯有胸口画了一个白色的圆圈，圆圈内是一个白色的大字“其”。
这意义还不明显吗？
这简直是胡舍其的粉丝的必备装备啊！
该T恤的销量瞬间爆炸，然而一瞅发货地点，竟然是东方大国。
无数购买者痛恨极了：“东方大国只知道制作黑粉的T恤吗？就不知道做一些胡舍其的周边吗？我们在日本，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些周边没有授权的。”
王小妖看着订单数量，挥手道：“怎么只有十几万件？太少了！我可是下了50万件的订单的！”
然后又拿起电话催促厂家：“什么时候能够做好？你的生产能力这么差，我怎么继续向你下订单？”
服装厂家的态度好极了：“放心，已经加班加点了，绝不会耽误的。”
50万件的T恤订单在专门做外贸T恤的厂家眼中真不是什么大订单，下几十万件、上百万件T恤订单的外贸公司多了去了。
但是那些外贸公司每件只给一毛钱的利润，这50万件的订单给了每件两毛钱的利润，这种人傻钱多的豪爽大客户哪里去找？
无论如何要好好维护，决不能出一丝差错。
房间另一头，胡舍其正在仔细看某日本玩偶公司的形象授权合同。
胡舍其看着密密麻麻的条约，头都要炸了，日本人的合约这么复杂吗？
一个日方人员礼貌地道：“其实这份合同只是主要合同，以后还会根据产品签订很多附件。”
他小心看了一眼胡舍其，建议道：“我觉得胡舍其小姐还是找个专业的律师处理比较好。”
法律合同必须由专业的法律人处理，外行只会跳进陷阱。
胡舍其坚决支持：“我当然会请专业的律师处理，但是，我必须先看一遍，好歹知道会有哪些限制。”
她继续埋头看条文，不时现场翻译，每一个字都代表着钱，不是赚钱，就是被坑钱，万万马虎不得。
王小妖递给胡舍其一杯热茶，道：“其其，为什么不干脆在义乌生产，卖给日本公司，这样法律问题会少很多。”
胡舍其叹气道：“那就需要自己设计玩偶啊。”
对日本人喜欢什么模样的玩偶一无所知的人怎么可能设计出日本人喜欢的玩偶？
然后就只能找日方设计师设计玩偶，花大力气与日方设计师艰难沟通。
再经历无数次甲方似懂非懂，其实一窍不通；乙方痛苦不堪，最后摆烂作死的轮回后，最终搞出一款大家都不满意，市场也不接受的玩偶，亏了大钱，坏了口碑。
这又是何苦呢？
与日方企业签形象授权，只拿授权费立马成为了更简单更划算的方案。
胡舍其看看日程安排，只觉时间忙到了极点，一口喝了浓茶，继续埋头看合同。
她需要找一个可靠的日本律师团队；需要在日本建一个对接T恤的服装销售公司；需要在日本建立一个对接电影的影视公司；需要找一大堆便宜的日本电影卖到KAUST去……
总不能指望KAUST一直看东方大国的电影吧？
虽然KAUST的大多数师生根本分不清东方大国电影和日本电影，但是至少在事实上这是两个国家的电影，对不对？
胡舍其仰天长叹，为了维护KAUST电影的多样化，她其实还必须不断采购欧美的电影，可惜她自己都没有踏入欧美电影圈，怎么去搞便宜的、量大的欧美电影？
从另一个角度看，KAUST的师生多有欧美人，对欧美电影的需求不是很大，胡舍其还有继续深刻思索该怎么定位KAUST的电影院的时间。
胡舍其越想越恼怒，狗屎！她现在比KAUST的人更操心KAUST的电影院，啊啊啊啊啊！KAUST真该聘请她作为教职员工。
王小妖瞅瞅胡舍其的备忘录，撇嘴，都是工作，无聊。
她打开自己的备忘录，密密麻麻都是玩耍的计划。
“与其其逛秋叶原；”
“与其其去东京迪士尼；”
“与其其去镰仓高校前车站；”
“与其其去东京塔……”
一条计划被画了大大的圆圈：“给其其买包包。”
王小妖瞅瞅胡舍其的备忘录，还有这么多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去玩？
她比对了胡舍其的工作进程，将胡舍其备忘录中某条写到了自己的备忘录上：“其其，我来做KAUST的日本电影初选！”
胡舍其头都没有抬，大声道：“好！叫周渝帮你。”
另一个房间内，顾寂与赵恒反复核对在日本购买能够便宜很多的电影器材。
明天就要拜托北老五的人带他们去购买了，必须一次性买齐了，不然太麻烦人了。
顾寂看着长长地清单，道：“再算一遍，千万不要买贵了。”
赵恒点头，在Excel表格上核对输入的关税，不同的器材有不同的关税，万万不能错了。
……
《秘密森林》在日本下映的时候，最终票房是30亿日元，与《摄像机不要停！》的70亿日元相比，那已经不是腰斩，而是“膝盖斩”了。
但所有人都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北老五佩服极了：“胡舍其，你在日本已经有了自己的真正的粉丝了。”
原以为只有15亿日元的票房逆盘直接翻倍，这全部是靠粉丝的力量啊。
胡舍其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了：“发财，发财，一齐发财。”
30亿日元就是1.8亿人民币，四分之一属于狐妖影视公司的，那就是将近4500万人民币啊，这个数字真心美丽极了。
她认真看北老五，道：“韩国片商的报价要是低于2亿日元就不用考虑了。”
《秘密森林》明显更符合韩国电影市场，日本都能有30亿日元的票房，那么韩国票房绝不会少于10亿日元，韩国片商可以从票房得到5亿日元。
北老五向韩国片商要价2亿日元简直合理极了，而胡舍其只能再去北老五的一半利润，也就是1亿日元，也就是600万人民币。
这个数字真是有点令人遗憾，以及分分钟领悟了山东0.08元一斤的大白菜，卖到浙江要2元钱一斤的真理。
北老五面无表情，道：“不考虑分成协议了？”
胡舍其满脸的唏嘘：“我之前太幼稚了。”
韩国片商早就找北老五谈《秘密森林》的韩国发行和上映权了，分成方案在胡舍其看来公平得很，但北老五总是不肯利索的答应，却又不说为什么。
胡舍其面对北老五如此反常的行为，立刻深深琢磨，终于想通了为什么。
世上信用最差的商人就是印度商人、韩国商人和东方大国的地产商、内存条商、电影发行商。
好莱坞进口大片在东方大国的电影票房分成协议上被坑了多少次，胡舍其就会在韩国片商的电影票房上被坑多少次。
面对不诚实的片商，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考虑一切院线数据，直接买断。
北老五面无表情地点头，道：“你的脑子比我想象得聪明……”
王小妖得意地看北老五，是我和其其一起想到的！
北老五继续道：“……你竟然比猪聪明一点点。”
王小妖立刻指着胡舍其道：“其其，你真是笨蛋！”吐舌头，做鬼脸。
胡舍其斜眼乜她，我记住了。
……
日本黑粉对30亿日元的票房很满意。
《银魂》才35亿日元的票房，《秘密森林》有30亿日元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数据了。
有黑粉客观极了：“不能和《摄像机不要停！》相比，《摄像机不要停！》是励志片，男女老少皆宜，目标客户群覆盖小学生到老年了。”
“《秘密森林》是律政剧，目标客户群只有18岁到50岁的。”
“小孩子不喜欢严肃的律政剧，老年人连看电影的念头都没有。”
“这《秘密森林》的目标客户群相比《摄像机不要停！》直接减半，票房能够有30亿日元已经很了不起了。”
一群黑粉点头附和，律政电影能够有30亿票房已经是第一线了，大热IP《神探伽利略》系列的《盛夏的方程式》电影版的票房也不过是33亿日元。
《秘密森林》不能算大爆，但是至少是“中爆”了。
……
日本媒体再次惊爆。
日本NHK电视台：“……戛纳拳王的票房神话继续！”
“……胡舍其继《摄像机不要停！》席卷70亿日元的票房之后，《秘密森林》又一次席卷了30亿日元的票房……”
日本富士电视台：“……两部电影分别投资32万人民币和126万人民币，也就是总共2634万日元的投资，最终得到了100亿日元的票房……”
日本TBS电视台：“……通过《秘密森林》，胡舍其再一次将7.5亿日元收入囊中……”
东京电视台：“……胡舍其创造了2016年的电影神话……日本找不到一个导演和演员可以与胡舍其抗衡……”
日本民众仔细计算数据，2634万日元换回25亿日元的收入，这几乎是100倍的投资回报率啊，这不是神话还有什么是神话？
而且这个计算方式其实还有偏差。
一来胡舍其除了电影之外，还有一本近乎零成本，或者不太能算得清楚成本是多少的套拍电视剧《非常律师》呢。
WOWOW收购《非常律师》的总价格是300万人民币，也就是5000万日元，其中有2500万日元是属于胡舍其的。
二来谁都知道胡舍其的两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是在全世界范围内播放的，不说其他地方，东方大国人口十倍于日本，又是胡舍其的祖国，票房会是多少？
这么一想就发觉胡舍其两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的投资回报率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神话中的神话了。
日本媒体由衷感叹：“胡舍其仅仅凭借2016年的人生经历就足够载入史册。”
无数日本民众点头支持，电影大爆、逆袭反杀仇敌，随便达成一点都是超级爽文，何况全部达成。
某个日本三大报社之一的《朝日新闻》发表用词极其严厉的社论：“……日本电影曾经在亚洲乃至世界处于领先地位，有黑泽明等世界著名导演，有《罗生门》等载入史册的电影……”
“……现在日本还有什么？”
“……偶像女团？无聊的电视剧？没人看的漫改电影？”
“……东方大国的电影新人拍了三部风格完全不同的影视剧，三部的口碑和票房都非常优秀，日本影视界找不出一个可以抗衡的影视剧……”
“……这是日本影视界的耻辱！”
“……日本人要知耻！”
“……日本人要崛起！”
无数日本人看着《朝日新闻》严厉的措辞和满满的挽救民族文化存亡的心，大声疾呼：“凭什么老子要为了日本文化拼搏？”
“需要人民牺牲和拼搏的文化都去死好了！”
《朝日新闻》的人是不是依然是昭和时期的老人家掌权啊，天天热血沸腾，你丫热血沸腾到蒸发了，你就去打美国人啊，不敢就老实蹲在角落。
我们宽松世代只想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努力，谁管日本文化去死。
……
东方大国。
唐昭昭仔细调查数据，然后以“胡舍其的黑分之一”的用户名发帖：“《胡舍其究竟赚了多少钱？》”
“……电影《摄像机不要停！》：”
“日本票房70亿日元，也就是4.2亿人民币，狐妖影视公司的收入是1亿人民币；”
“香港票房700万港币，也就是630万人民币，狐妖影视公司的收入是150万；”
“台湾票房5280万新台币，也就是1000万人民币，狐妖影视公司的收入是250万。”
“电影《秘密森林》：”
“日本票房30亿日元，也就是1.8亿人民币，狐妖影视公司收入4500万人民币；”
“截止到此刻，《秘密森林》还没有在香港和台湾上映，据说已经在排期。”
“电视剧《非常律师》出售价格是300万人民币，狐妖影视公司收入150万人民币。”
“……狐妖影视公司的三部影视剧已经从海外票房中总共获得了1.505亿人民币！”
“而狐妖影视公司的总投资只有0.0158亿人民币，当真是连收入的零头的零头都不到啊。”
“更令人咋舌的是，《摄像机不要停！》很快就要在国内上映，它的票房会是多少？”
“10亿人民币？20亿人民币？30亿人民币？”
“不论票房是多少，有50%是狐妖影视公司的收入。”
“狐妖影视公司在2016年寒冷的冬天到底能够赚多少钱收官？”
“就这赚钱实力，国内还有谁敢在胡舍其的狐妖影视公司面前装大佬？”
“黄天宝、马枫叶、画意，你们在2016年又赚了多少钱？”
“颤抖吧！爬虫们！”
唐昭昭顺便在帖子最后附带胡舍其和王小妖的CP图一张。
眼睛大大的Q版王小妖和黑衣黑裤身上冒着黑气、一只手拎着手铐晃悠的胡坐牢手牵手。
此贴一出，江湖震动，五岳为之倾倒，黄河为之干涸，东海为之咆哮！
无数网民愤怒了，这就是胡舍其的黑粉吗？
别人的黑粉都在撕逼造谣挖隐私，胡舍其的黑粉竟然只会统计胡舍其的收入？
无数网民疯狂回复：“快把CP图交出来！”
“能够预定画面吗？”
“我想看胡舍其和王小妖贴贴。”
“为什么胡舍其的Q版穿黑衣冒黑烟，我想看胡舍其打人。”
“从楼主的构图、透视、笔锋等等细节看，楼主分明是专业人士！楼主应该是美院的！”
唐昭昭大怒，我费尽心机查数据才得出的帖子没人看，个个都在看我的CP图？这是对我的认可啊！
光速回帖：“我现在没空，争取圣诞前出个同人本子。”
无数网民大喜：“我一定买！”
“啊啊啊啊！会画画真好，我也要学画画！”
……
京城某个豪宅内。
黄天宝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无边无际的愤怒从眼睛中怒射到电脑屏幕上。
“……狐妖影视公司的三部影视剧已经从海外票房中总共获得了1.505亿人民币！”
“……黄天宝、马枫叶、画意，你们在2016年又赚了多少钱？”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插入了她的心脏。
黄天宝用力砸烂了电脑，转身扑倒在华丽又柔软的大床上嚎啕大哭。
她官司缠身，电视剧下架，隐约有被封杀的迹象，而胡舍其赚了1.5亿！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为什么她倒现在还没有联系上任何一个沙特王子？她比胡舍其漂亮，比胡舍其有才华，那些沙特王子为什么不联系她？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黄天宝在床上奋力撕扯被褥和床单，却怎么也无法让心情平复。
忽然，手机响，有电话找她。
黄天宝拿起电话，恶声恶气地吼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马枫叶的声音，云淡风轻，一点点火气都没有：“天宝妹子，是不是胡舍其那贱人惹你生气了？”
黄天宝不吭声。
马枫叶笑着道：“天宝妹子，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胡舍其已经完了，她犯了一个大错误。”
黄天宝忍不住问道：“什么错误？”
马枫叶笑了许久，道：“胡舍其是汉奸！”
黄天宝没反应过来，喃喃地道：“胡舍其是汉奸？”
马枫叶大声道：“胡舍其的电影在日本上映，胡舍其在日本有数不清的粉丝，胡舍其在日本受到夹道欢迎，胡舍其在日本唱着日本歌进入日本电视台。”
“这都不是汉奸，还有谁是汉奸？”
马枫叶的声音坚定极了：“我拍《我是李银瓶》，我就成了满清人，我就是扛着红旗反红旗；胡舍其在日本大赚特赚，大红特红，这不是汉奸还能是什么？”
黄天宝明白了，一颗心怦怦直跳，这是要将胡舍其钉死在汉奸的耻辱柱上啊。
马枫叶得意无比，以为老炮儿只会耍赖？老炮儿谁不会造谣和盖帽子？
上次老子是小觑了胡舍其，这才着了道，这次老子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马枫叶大声道：“只要我们找一大群水军说胡舍其是汉奸，是投靠日本的卖国贼，她不是汉奸也是汉奸！”
“一个汉奸卖国贼就该封杀！就该坐牢！”
“胡舍其不是喜欢坐牢吗？那就把牢底坐穿好了！哈哈哈哈！”
黄天宝兴奋极了，用力点头，胡舍其死定了！
忽然，手机响个不停，似乎有电话打进来。
黄天宝扫兴极了，她随手切换电话，道：“喂！”
电话那头是公司的经纪人，声音急切极了：“天宝，快看新闻！胡舍其在日本遇刺了！”
第62章 2016，羽田机场那第一滴血
马枫叶一辈子都对自己的“老炮儿”身份带着浓浓的优越感。
老老实实、遵纪守法的人都是不配做人的猪狗韭菜；高高在上, 掌握国家权柄的人都是靠关系的、没有能力的纨绔。
只有能够在市井之间生存，下能够欺负平民百姓，上能够在权贵之间游刃有余的人才是人类的真正精英。
符合这个标准的人是什么人？
当然是老泡儿！
能够优雅的提溜着鸟笼看着骆驼祥子们累死累活, 能够拿热脸贴权贵的冷屁股而面不改色，这才是真正的精英中的精英。
马枫叶对身为精英中的精英却输给了胡舍其, 心中的愤怒和屈辱无法以文字形容。
高贵的老炮儿不是输给了低贱的猪狗韭菜，而是输给了猪狗韭菜和权贵的联手。
没有权贵插手，猪狗韭菜胡舍其能够坑他？
马枫叶有些得意, 胡舍其不是在日本承认了吗？她在杭州的某饭店给马枫叶设套，结果失败了。
小小的猪狗韭菜也敢与老炮儿这样的超级精英相比。
马枫叶愤愤不平，充分共情了黄天宝的委屈和泪水。
他明明是人间大才，天地英才，却被韭菜和权贵联合打压，这分明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
但马枫叶终究是优秀的老炮儿, 他飞快地调整了心情。
老炮儿是打不倒的！
因为老炮儿的智慧就是对权力跪舔，绝不与权力对抗。
只要他马枫叶跪得快, 谁能让他跪下？
但是，老炮儿可以对权贵跪下, 却不能不报复韭菜，不然还叫什么老炮儿？
马枫叶很快找到了胡舍其的破绽。
这个蠢货竟然跑去日本赚钱了，日本是东方大国的明星能够碰的吗？
穿和服都要挨打, 都会被指责汉奸的地方，影视明星敢跑去日本？
治不了普通人去日本旅游, 还治不了明星？
明星去了日本，没屎都能找出三斤屎, 何况胡舍其真的在日本赚钱，真的在日本有大量拥趸。
马枫叶看到胡舍其站在保姆车顶, 高歌如摩西分海般前进，就确定胡舍其完了。
“亲日”、“卖国”、“汉奸”、“崇洋媚外”、“收日本人的钱”等等任何帽子都尺寸合适，绝不会戴不上。
马枫叶狞笑着，胡舍其真是愚蠢啊。
假如胡舍其在《摄像机不要停！》国内上映后再爆发出“汉奸事件”，她好歹从国内票房赚了几亿十几亿人民币了，哪怕被封杀也足够她在加勒比海买个小岛幸福一生了。
可在《摄像机不要停！》国内公映之前爆出“汉奸事件”，还会有人看胡舍其的电影吗？
不，胡舍其所有参与演出的电影电视剧都会被下架。
胡舍其将会永久消失在内娱之中。
马枫叶愉快地大笑。
他顶多被封杀几年，只要他的一群老哥儿们还在，他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
胡舍其就不同了，“汉奸”还有什么机会东山再起？
马枫叶太过开心了，快乐分享给其他人后会更快乐，这才联系了黄天宝。
让胡舍其完蛋的事情越多人参与，胡舍其完蛋的就越快，他就越开心。
可就在他开心地想着是在《摄像机不要停！》上映前三天抖出胡舍其“汉奸门”事件，还是在上映前一天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黄天宝在电话中的尖叫声。
“……什么？胡舍其在日本遇刺了？”
马枫叶听到“胡舍其”三个字就条件反射的皱眉，然后随手挂了电话，查询新闻。
他刚输入“胡舍其”三个字，无数新闻就自动蹦了出来。
《紧急消息！胡舍其在日本遇刺！》
《胡舍其在日本遇到刺杀！》
《胡舍其身中十七刀！》
《胡舍其被爆头！》
《日本男子当众枪击胡舍其！》
马枫叶看着几百条乱七八糟，自相矛盾的新闻，很快排除“爆头”、“十七刀”等等靠夸张吸引观众眼球的新闻。
他的心怦怦跳，剩下的新闻都指向一件事，胡舍其真的遇刺了！
该死的，“遇刺”两个字说得胡舍其是总统级别的大人物般。
马枫叶提高嗓门，大声叫道：“来人，查一下胡舍其到底怎么了？死了没有？”
“不要查国内新闻，查日本新闻！查英国新闻！”
很快，几个助理确定胡舍其真的在日本受到歹徒袭击了。
一个助理道：“日本《朝日新闻》，今天上午九点，胡舍其在机场受到持刀歹徒袭击。”
虽然新闻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但是东方大国的习惯是新闻越短，事情越是严重，大家都是筷子文化圈，想必日本新闻也是如此。
那么，胡舍其说不定已经重伤垂死了。
马枫叶大喜：“真的遇刺了？干得好！是哪一个义士干的？必须给他敬酒啊。”
他笑眯眯地，心情愉快极了，哪怕胡舍其没有死，此刻也会躺在ICU急救，无论如何都是超级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马枫叶得意地笑着：“这就是天道！这就是报应！这就是……”
他忽然一怔，脸色大变。
胡舍其在日本遇刺，那么这个“汉奸”的帽子还能戴吗？
狗屎！日本人早不刺杀胡舍其，晚不刺杀胡舍其，偏偏在他有了秒杀胡舍其的伟大计划的时候刺杀胡舍其！
这歹徒是不是胡舍其请来的？
……
日本。
胡舍其与王小妖拖着行李箱进入羽田国际机场。
胡舍其在日本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办完，但是她实在没时间了。
《摄像机不要停！》几天后就要在国内上映了。
虽然她早就联系妥当了各个院线，而且《摄像机不要停！》根本不需要宣发，早几天赶回国内的周渝、顾寂、赵恒肯定可以搞定国内首映。
但胡舍其依然放心不下。
一部早早被剧透的电影，在国内票房到底到底到底会达到多少？
胡舍其想到在堆积如山的人民币上打滚的幸福人生，无论如何要亲自现场指挥。
羽田国际机场很大，机场内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北老五的几个员工和WOWOW电视台的员工客气地送机，跟在胡舍其身后快步前进。
胡舍其低声对王小妖道：“你有什么精彩的送别词句吗？最好是俳句。”
身为工科狗，实在想不出什么优美的离别的词句，不知道《踏歌行》能不能用。
王小妖眼睛放光：“你掩护我，我立刻谷歌。”
她想要去掏手机，忽然看到有一个带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男子大步向她们走来。
王小妖没来由的心中一紧，盯着那诡异的男子。
那男子飞快靠近，距离她们只有五米左右，猛然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尖刀，加快脚步冲向胡舍其，嘴里厉声叫着：“胡舍其！”
王小妖瞬间大叫：“小心！”猛然跨出一步挡在胡舍其身前，同一时间右手重重抡起行李箱挡在身前。
王小妖只觉一股风声从耳边掠过，然后看到胡舍其从她身后“飞”了出去，再然后就是那持刀男子陡然向后倒飞。
不等那持刀男子落地，胡舍其陡然再次飚射而出。
那男人重重摔倒在地，惨叫声还没出口，胡舍其一脚重重踢在了那男子的手腕上，尖刀脱手飞出老远。
胡舍其顺势单膝跪在那男子的胸部，高高扬起拳头，对着那男子腹部的太阳神经丛重重一拳。
那男子一动不动，更无声息。
胡舍其连续几拳打在那男子的胸口，头上，而后抓住那男子的右手猛然一扭。
清脆的“咔擦”声中，那男子的右手以古怪的模样扭曲着。
急促的脚步声中，王小妖拎着行李箱赶到，双手举起行李箱对着那男子的脑袋用力地砸。
几个送行的北老五的员工和电视台的员工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大声尖叫，有人瘫倒在地，有人怒吼：“警察！警察！救命啊！”
四周无数人退开几步，拿起手机拍摄。
胡舍其扯住举着旅行箱奋力砸那男子的王小妖，道：“没事了，没事了。”眼睛却恶狠狠看着四周的人，仿佛随时准备撕咬的猛兽。
王小妖松了口气，又拎着旅行箱冲到了十几步外落在地上的尖刀前，恶狠狠盯着四周的路人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终于有一群机场警察拼命向这里跑，更有机场内小型警车呼啸着靠近。
直到警察赶到，王小妖这才松了口气。
WOWOW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猛然跳了起来，抽筋般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快！快发布紧急新闻！胡舍其在机场遇到持刀袭击！”
WOWOW电视台光速切断正在播放的映像：“现在插播紧急新闻！东方大国著名影后胡舍其在羽田机场遇到歹徒持刀袭击！”
“……本电视台将跟踪报道！”
十分钟后，其余电视台、报社、自媒体、网络一拥而上报道胡舍其遇袭事件。
《朝日新闻》率先使用了“遇刺”一词，后续的媒体纷纷跟风，“胡舍其遇袭”秒变成了“胡舍其遇刺”，事件性质陡然提高了几百倍。
无数日本民众惊讶极了，胡舍其不就是一个演员或者明星吗，怎么会在羽田机场遇到持刀歹徒的袭击？
日本不是一个治安极好，最大的歹徒是电车痴汉的国家吗？
怎么安检森严的羽田国际机场内竟然会有人持刀行凶？
有人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实在不明白一个鼓吹原谅的国家竟然会冒出持刀行凶的恶劣事件。
有人眼中泛起泪水，紧张极了：“胡舍其受伤严重吗？会不会死？需要献血吗？”
有人破口大骂：“日本警察是干什么的？”
日本警察平时个个鼓吹学过柔道、空手道，0.1秒可以格杀歹徒，结果羽田国际机场都会冒出歹徒行凶？
日本的治安是不是都是吹得，其实不堪一击？
某个网站上，一群黑粉暴怒了：“杀人犯必须枪毙！”
“怎么会有这种人渣？”
“胡舍其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有人要杀她？”
“神灵啊，一定要保佑胡舍其！”
有人发问：“谁知道胡舍其的伤势？谁知道胡舍其在哪个医院？”
有人追问：“谁知道那个歹徒是谁？我与他单挑！”
一个小时后，NHK第一个得到了警方的内部消息，立刻发布独家新闻。
“……根据警方初步调查……歹徒是离异人士……曾经在网络上攻击胡舍其。”
电视台展示论坛截图，将歹徒的一些重要发言用红笔圈了出来。
“……胡舍其这种女人根本不懂包容，只会挑拨夫妻感情！”
“……凭什么我有了其他女人，就要被老婆呵斥，就要被离婚？”
“……日本女人不该跪着迎接丈夫回家，不管丈夫做什么，都绝不离婚吗？”
“……‘大和抚子’去哪里了？日本女人忘记温柔贤惠和忍耐了吗？”
“……男人在外面这么辛苦，有个女人算什么？”
“……丈夫出轨，妻子难道不该反思是不是不够温柔吗？”
“……胡舍其教坏女人，是个恶魔！”
“……胡舍其该死！该死！该死！”
“……天诛国贼！”
无数日本民众分分钟就从新闻中勾勒出了真相。
歹徒就是一个“出轨后被妻子发现后被迫离婚，却不反思自身出轨的错误，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其他人身上”的垃圾狗屎王八蛋！
日本舆论哗然！
勇于承担错误的日本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一直标榜原谅的日本文化是不是根本没人信？
作为早早成为发达国家的日本到底到底到底还有多少人的思想停留在男尊女卑的幕府时代？
学校到底在教导什么？
网络上一条帖子点击率和点赞超过三千万。
那帖子只有一句话：“没想到来自东方大国的胡舍其竟然成为了日本的照妖镜。”
无数留言或支持，被悲叹，或不敢置信。
这个社会是不是出了大问题？
……
羽田国际机场人满为患，无数日本民众在胡舍其遇袭的地方点燃蜡烛为胡舍其祈福。
《骑在银龙的背上》的歌声中，无数人泪流满面，举着丧尸玩偶轻轻摇晃。
机场警察拿着大喇叭不断地劝着：“诸位……胡舍其小姐没有死！请不要在机场祭祀胡舍其小姐！”
一群黑粉和路人粉理都不理，偶像遇难，我哭几声都不行？
好几个网络大V更是绝不退缩，谁是来祭祀胡舍其的？老子明明是来蹭热度的。
“拿眼药水来！整瓶都滴在我的眼睛里！不然没有效果！”
……
某个企业内，一个员工看了一眼手机消息，陡然连人带椅倒在了地上。
科长震惊了：“冈田，发生了什么事？”
冈田脸色惨白，来不及爬起来就大声叫道：“行刺胡舍其的歹徒的家距离我女儿的小学只有两百米！”
整个部门的人瞬间就理解了，虽然歹徒被抓，且也不伤害小孩子，但是哪个父母会不担心，不多想？
科长看了一眼时间，果断道：“你现在就下班去接你女儿回家！明天送她上学！不要担心迟到，我算你外出公干。”
一群同事重重点头：“冈田，不要担心工作，快去接女儿！”
“小心些！”
一群同事们看着冈田连滚带爬冲出公司，转头崇拜地看科长。
昭和时代的上级十个当中九个是废物，工作能力差的不想多说。
但是在照顾下级，把下级当人，为下级解决重大问题的时候却时常能冒出一些超级好上司，弄得人对昭和上级又爱又恨啊。
一个员工飞快在公司群内发信息：“歹徒的住处曝光了，住在附近的人一定要小心！有孩子的尤其要小心！”
公司内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
某个小学放学的时候，以往空荡荡的校门外站满了接孩子的父母。
好些人警惕地看着四周，任何不像是家长的人都会被几十双眼睛盯着。
有人大声责怪着迟到的家长：“你怎么才来！”
有人牵着自己孩子的手，焦急地看着远处，又转头看着已经放学的小学生们，大声道：“香菜酱，你妈妈还没有来，你今天跟着我回去。”
“我现在联系你妈妈。”
附近有好几个家长大声道：“对！今天互相帮助，把没有人接的孩子都送回家。”
学校老师惊呆了，日本的治安倒退了几十年！
学校校长和体育老师拿着防暴钢叉赶到，大声道：“学校将会保护所有学生平安回家！”
一群家长大声赞扬之余，飞快讨论明天怎么护送孩子上学，住处附近出了一个不懂反省，反而迁怒他人的败类人渣，谁知道会不会冒出几个模仿犯？
最近几日无论如何要有专人护送孩子上学放学。
……
当天晚上，WOWOW电视台发布特别节目。
【“……胡舍其并没有受伤……”】
无数观众松了一口气。
【“……但是，王小妖在搏斗过程中收了一些轻伤……”】
无数观众的心又拎了起来，不知道伤在了哪里，严重吗？
【“……本电视台得到了羽田机场的监控视频……”】
无数观众凑到了电视机前，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好奇。
【09:12:21 胡舍其和王小妖拖着旅行箱走近，身后有五六个随行人员。】
【09:12:58 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男子一手插在怀里，快步向胡舍其和王小妖走近。】
【09:13:02 那男子亮出尖刀。胡舍其和王小妖瞬间有了动作。】
【09:13:03 那歹徒飞了出去。胡舍其紧跟其后追了上去。】
【09:13:07 王小妖拎着旅行箱冲了上去。】
【09:13:43 王小妖拎着旅行箱守在了地上的尖刀边，胡舍其站在王小妖背后，恶狠狠看四周的人。】
【09:19:24 第一个警察进入了视频。】
【09:19:31 大量警察、警察进入了视频。】
【09:27:11 胡舍其和王小妖以及随行人员被警车、救护车带走。】
【主持人严肃地道：“这就是胡舍其遇刺的完整过程。”
“我们请北老五导演详细分析胡舍其遇刺事件。”
北老五面无表情，可眼睛中的怒火几乎实质化。
他伸手指着镜头，厉声道：“你出轨，你妻子与你离婚，是你的报应！是你活该！”
“你凭什么去伤害其他人！”
“垃圾！王八蛋！狗屎！”
“来找我啊！我和你决斗！”
北老五拎了一把武士刀扔在嘉宾席上，厉声道：“我等着你！”
几个工作人员急忙上前取走了武士刀，刀具实在不适合在节目中播出。
另一个嘉宾是退休的高级警官，得到过数次全日本警察格斗比赛的奖牌。
他认真道：“蠢货就是蠢货！”
“谁告诉你女人就是弱者的？”
“就你这种废物一百个都打不过胡舍其！”
机场的视频重播。
那退休警官指挥道：“停！这一段慢放。”】
无数观众睁大眼睛看慢放。
【屏幕中，王小妖猛然跨出一步挡在胡舍其身前，同一时间，胡舍其斜斜跨出一步避过王小妖，向那歹徒冲出两步，然后飞踢歹徒面门。
那退休警官道：“看左上角的视频监控时间。”
“09:13:02 歹徒亮出武器。”
“09:13:03 歹徒就被胡舍其踢飞了。”
“短短的1秒钟内，胡舍其完成了跨出一步避过王小妖、向歹徒跨出两步、飞踢！”
那退休警官赞叹道：“短短1秒钟啊！”
“胡舍其竟然完成了这么多动作！”
“要不是有监控视频为证，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专业格斗高手才有的反应和速度，一个明星竟然也做到了。”
北老五大笑：“我说过胡舍其只会打人，你们不信吗？”
主持人严肃地问那退休警官，道：“你作为专业人士，认为胡舍其很厉害？”
那退休警官认真道：“非常厉害！”
他指着屏幕中的慢放，继续继续道：“歹徒反应太慢了，无法看出胡舍其的动作有多快。”
“大家注意胡舍其的动作与王小妖的动作的对比。”
“王小妖将旅行箱挡在身前的1秒钟内，胡舍其已经完成了好几个动作并且踢飞了歹徒。”】
无数观众看着王小妖手里的旅行箱在空中缓慢的划着弧度，附近几个路人以慢动作前进，再对比胡舍其清楚和迅疾的动作，瞬间有了清晰的概念。
胡舍其的动作真是太快啊！
【主持人点头道：“胡舍其的速度真是太快了。”
北老五面无表情，道：“我敢打赌，那个人渣王八蛋根本没有看清楚胡舍其的动作。”
主持人道：“是啊，我们慢放之后依然觉得好快，假如在现场，只怕完全看不清。”
那退休警官道：“我们继续看视频慢放。”
视频中，胡舍其飞身而起，在空中极度蜷缩双脚，然后右脚陡然极力伸展，重重地踢在那歹徒的面门。
那歹徒被强大的力量踢得飞起。
北老五大声道：“漂亮！”
那退休警官大声道：“看那歹徒的脚！双脚离地啊！”
“再看那歹徒的眼睛！”
“导播，将那歹徒的眼睛放大。”
“看，那歹徒的眼睛发生了变化，他发白眼了！他在挨了胡舍其一脚后就晕了过去！在空中就晕了过去！”】
无数观众死死地看着那歹徒的眼睛，以及那挨了重击后极度扭曲的脸庞，见鬼！那歹徒真的在一击后就晕了过去。
【视频中，胡舍其踢中歹徒后在空中再次蜷缩身体，调整姿势，稳稳落地，然后在双脚接触地面的一刹那猛然弹起，身体前倾，向那歹徒犹在空中的身体追了过去。
那退休警官由衷地赞叹道：“高手！真的是高手！就这个动作，我真怀疑全日本有多少人能够做得出来。”
视频中，胡舍其追上歹徒，一脚踢飞尖刀。
那退休警官道：“只是标准动作，标准流程！面对持刀歹徒必须踢飞对方的武器！”
胡舍其膝盖压住歹徒的身体，重重一拳打在歹徒的腹部太阳神经丛。
那退休警官道：“腹部太阳神经丛聚集了大量的神经，重击后痛感极其强烈。”
“这一拳下去，歹徒没有任何反应，果然是已经晕倒了。”
胡舍其迅速对着歹徒出拳，又伸手折断了歹徒的右手。
那退役警官道：“大家注意左上角的时间，4秒钟！只有短短的4秒钟，胡舍其完成了对歹徒的第二波打击。”
“歹徒哪怕没有昏迷，在第二波打击下也会重伤，失去战斗的能力。”
北老五笑了：“戛纳拳王难道是假的？我就没有见过比胡舍其更凶残的女人。”】
无数电视机前的观众用力点头，以前称呼“戛纳拳王”完全是起哄，现在真心觉得“拳王”二字实在是名副其实。
就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普通人只怕连怎么挨打都没搞清楚就被打死了。
好些观众愤愤地看着北老五，你说胡舍其能打，没说胡舍其这么能打啊！
【主持人问道：“既然胡舍其在第一击的时候就打晕，或者说制服了歹徒，那么胡舍其后续的攻击是否超出了自卫的界定，属于伤害他人了？”
“我们能够知道歹徒在太阳神经丛受了重击后毫无反应，应该是昏迷了。”
“作为格斗高手的胡舍其肯定也能够知道。”
“但是她继续攻击歹徒，更折断了歹徒的右手。”
“古美门律师，请问胡舍其这些行为是不是会导致她从被害者变成了施暴者？”
嘉宾古美门律师淡淡地道：“你认为胡舍其能够确定歹徒已经昏迷，那完全是你的臆测，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你的臆测。”
“胡舍其不知道歹徒在太阳神经丛挨了一击后为什么毫无反应，或许歹徒在腹部垫了铁板，或者歹徒练过金钟罩，或者歹徒天赋异禀，太阳神经丛不在腹部在背部。”
“在短短的4秒钟内，胡舍其没有时间试探歹徒的鼻息，没有时间确定歹徒是不是昏迷，是不是失去了伤害他人的能力，因此只能继续打击歹徒，直到确定歹徒再无伤害他人的能力。”
“这个行为不仅仅完全合法、合情、合理，我更认为胡舍其做得不够。”
古美门律师平静地道：“胡舍其不确定歹徒是不是左撇子，衣服内是不是还藏有其他危险武器，胡舍其不该这么早地停手。”
“她应该捡起地上的尖刀，在歹徒身上扎十几个窟窿。”
主持人道：“古美门律师，你是法律方面的专家，我相信这个方式肯定合法。但是，这个方式是不是太残忍了？”
古美门律师伸出手指掠过发丝，认真地道：“这就是主流文化的问题了。”
“为什么我们认为要对歹徒仁慈？”
“为什么我们认为要对歹徒宽容？”
“为什么我们认为不愿意原谅歹徒就是罪大恶极，会受到无数人的指责？”
“假如歹徒杀死了胡舍其和王小妖，杀死了我们的亲人，杀了我们自己，我们还能认为要原谅歹徒，对歹徒仁慈吗？”
“日本的主流文化病了，有大病，病入膏肓了。”
“法律的作用是惩罚罪犯，威慑罪犯，是让所有人看到犯了罪就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从而不敢犯罪。”
“而不是认为犯罪了之后会受到原谅。”
北老五面无表情，道：“那些崇洋媚外，想要成为美国人的精英分子们把整个日本都卖了。”
“他们鼓吹的原谅、爱、宽容等等西方思想，其实欧美自己都不信。”
“不然为什么欧美不取消刑法，对所有犯罪分子报以包容和爱？”】
无数观众对古美门律师和北老五导演的深刻反思毫无兴趣。
一个国家的主流思想、法律、规则都是由上层决策和推进的，与P民有什么关系？
P民只想知道胡舍其和王小妖到底怎么了。
有观众拨打WOWOW热线，厉声呵斥：“少废话！我想知道王小妖怎么就受伤了？”
从机场监控视频看，歹徒一开始就被打晕了，也没有同伙，怎么王小妖受伤了？
【主持人微笑道：“有很多观众想要知道王小妖的伤势。”
“我们现在与医院的王小妖连线。”】
无数观众紧紧地盯着屏幕，到底王小妖哪里伤了。
【镜头切换。
一间病房中，王小妖身穿病号服，眼睛睁得大大的，委屈又无辜的看着镜头。
她怯怯地道：“我其实没事……”
镜头拉远，露出王小妖双手上的石膏，以及腰部的厚厚的护腰带。
王小妖的眼神更加委屈了：“我就是……就是……不小心稍微用力了一些……”
一个医生平静地道：“王小妖小姐的双手肌肉拉伤，腰部扭伤，敷了一些活血的膏药，大约休息几天就会痊愈。”
王小妖卖力用石膏手扯被子想要遮住脸，可惜石膏手太不给力。】
无数观众笑死了，所以，王小妖是因为打人太用力，结果双手肌肉拉伤了？
想想王小妖举起旅行箱奋力砸歹徒的模样，肌肉拉伤，腰部扭伤实在是太正常了，可肌肉拉伤需要用石膏吗？真是越想越好笑。
【胡舍其的脑袋凑到了镜头前打招呼，然后退到了王小妖的病床边，认真地对着镜头道：“感谢支持我和小妖的粉丝们，电视台已经将你们的礼物转交给我了。”
胡舍其深深鞠躬，然后认真地道：“但是……”
她怒了：“为什么都是千纸鹤啊！”
“你们探望病人不送水果，不送补品，不送牛奶，只送千纸鹤？”
“千纸鹤是能吃还是能当钱花啊？”
胡舍其对着镜头严肃无比：“我强烈建议你们以后慰问灾区人民或者给偶像送慰问品的时候，送点实际点的东西。”
“千纸鹤耗时费力，可太不实际了。”
“折千纸鹤的时间去KFC当临时工赚钱，或者刷套卷子有多好啊。”
翻译小心解释：“千纸鹤的寓意是平安……”
胡舍其眨眼：“我知道啊，但是寓意好要是有用，世界还会有战争吗？全人类早就跑步进入火星了。”】
无数观众笑死了。
其实除了少女们，谁都讨厌千纸鹤，尤其是灾区受到千纸鹤真是想要骂人，又占用宝贵的运力，又P用没用，送瓶水都比送千纸鹤实在。
只是从来没有明星敢当众说出真话，也就胡舍其面不改色满脸嫌弃。
【工作人员的声音从一边传了进来：“拍摄完毕，谢谢，辛苦了。”】
无数观众睁大了眼睛，咦，咦，咦，还在播出啊，放送事故吗？
【王小妖扁嘴道：“其其，我好丢人，啊啊啊啊！”
胡舍其走进镜头，随手递上一块剥了糖纸的巧克力：“笨蛋！早就让你好好锻炼，现在知道你有多菜了吧。”
王小妖委屈扁嘴。
胡舍其伸手喂她吃巧克力，王小妖瞬间笑了，张嘴：“啊！”
胡舍其的手一转，将巧克力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味道真好。”
王小妖愤怒地瞪她，道：“我自己拿！”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巧克力。
胡舍其快步抢上，伸手比划出王小妖的手臂能够伸展的最远距离，淡定将巧克力放在五厘米外，握拳：“加油！加油！”
然后又大笑：“你就是能拿到也没有，我就不信你的石膏手可以自己吃东西。”
王小妖委屈扁嘴：“等我的手好了，我就打死你！”
胡舍其笑眯眯地靠在王小妖的身边，递过巧克力，王小妖张嘴，巧克力准确塞进她的嘴里。
她品了许久，睁大了眼睛：“味道真不错。其其，我要吃苹果！快去洗苹果！”】
无数观众嘴角带着笑，没事就好，顺便问一下那个巧克力是什么牌子的，是不是真的很好吃。
【镜头切换，回到了直播间。
主持人道：“王小妖没有大碍。”
“根据警方的消息，歹徒断了两根肋骨，右手骨折，下巴脱落，有严重脑震荡……”】
无数观众淡定关电视，谁想知道那个人渣怎么样了，胡舍其真该将他打死。
……
某学校的操场上，一群女孩子坐在一起，反复看王小妖举起旅行箱挡在胡舍其身前的镜头。
明明是菜鸡中的菜鸡，危险时刻却挺身而出，这勇气真是爆表啊，这友情真是情比金坚啊。
一个女孩子认真看好朋友：“你要是遇到了危险，我一定会像王小妖一样保护你的。”
好朋友用力点头：“我也会！”
一个男孩子凑过来，道：“你们都是菜鸟，不如我来保护你们。”
一群女孩子鄙夷极了，女孩子的友谊已经有了现实，男孩子的友谊、爱情只在天上飞，谁信谁白痴。
几个男孩子目瞪口呆，竟然一时想不起来2016年有什么男人之间为了友情生死与共的。
难道社会发展，男人之间的友情就只存在于热血漫了？现实真是太残酷了。
……
某个日本最出名的网站中，有人发起了向国会递交请愿书的签名活动。
“……歹徒必须公布姓名！”
“……法律保护好人的隐私，不是保护歹徒的隐私！”
“……丢人丢到国际上去了，必须判决死刑！”
支持者超过百万。
……
《朝日新闻》再次头版头条发布社论《日本人怎么了？》
“……听到胡舍其被刺杀，我心里第一个念头是难道有人不服气电影上输给了东方大国人，因此愤怒杀人？”
“我心里有对歹徒的愤怒，也有惶恐。”
“昨天本报谴责日本人要知耻，今天就有人刺杀胡舍其，本报只怕难辞其咎。”
“但也有些小小的窃喜。”
“日本人终究是血性男儿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本报高估了日本人的自尊心，日本人到了2016年竟然变得如此没有下限了……”
“本报必须认真地说一句：”
“垃圾！切腹吧！”
……
某个小学。
几个小学生整理书包准备回家。
一个小学生问道：“你们还去钢琴课吗？”
其余几个小学生都摇头，一个小学生道：“我爸爸退了钢琴课，给我报了空手道课。他说身体强壮，能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另一个小学生道：“我妈妈给我报了柔道课，指望别人救你，不如自己救自己。”
又一个小学生道：“我要去拳击课，我爸爸说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一群小学生哭丧着脸，以前觉得弹钢琴太可怕了，见到钢琴就想哭，现在发觉钢琴课真是太温柔了，身上绝不会青一块紫一块。
……
某国中。
一群男生站在天台上，神情严肃。
一个金毛男生握拳怒吼：“我们的目标！”
一群男生怒吼：“打败胡舍其！”
身为追求世上最强的人，打败胡舍其是必经之路。
那金毛男生再次怒吼：“胡舍其可以一秒钟走出三步，踢出一脚，我们就要一秒钟走出六步，踢出两脚！”
一群男生再次怒吼：“打败胡舍其！成为世上最强的人！”
天台另一角，无数学生看着这群热血少年，认真问：“谁有瓜子？”
“我要汽水！”
“我要小板凳！”
第63章 大起大落
胡舍其与王小妖在医院里做康复运动的时候, 身边站着10个墨镜黑西装保镖。
王小妖在10个墨镜黑西装的注视下，没有受宠若惊或者得意骄横，唯有浑身不自在。
她扁嘴问胡舍其：“其其, 那个人不是被抓了吗？真的需要这么多人……”
王小妖瞅瞅周围，不仅仅10个墨镜黑西服保镖盯着她, 医院里无数病人、医护工作人员同样盯着她。
带10保镖住院实在是匪夷所思，引人注目。
胡舍其呵斥：“人生在世最要紧的是什么？看我的嘴型：‘安全’！”
王小妖无奈极了，只能催眠自己, 那10个保镖是木头人，不要在意。
这10个保镖是北老五请的，然后由WOWOW电视台承担费用。
据说北老五对WOWOW的电视台长的态度严厉极了：“为什么WOWOW的3个工作人员就在胡舍其和王小妖身后40厘米的地方，却傻乎乎地站着一动不动？”
“这是WOWOW电视台对合作方人员的态度吗？”
WOWOW电视台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全日本人都从机场监控录像中看到了WOWOW电视台3个男女工作人员遇到袭击时傻子般的反应，以及第一时间不是打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而是打电话抢新闻。
遇到袭击时呆若木鸡可以原谅, 只记得打电话抢新闻那简直罪无可赦。
WOWOW电视台长丝毫不敢辩解北老五公司也有一个女员工在场，唯有90°鞠躬道歉, 然后承担10个保镖的费用。
医院方对于住院区冒出10个黑衣保镖视若无睹，规章制度放在全民关注的“遇刺事件”前就是废纸。
不说胡舍其在日本至少有几十万黑粉, 口诛笔伐会极大的影响医院的声誉，只说要是再冒出一个因为离婚而迁怒他人的极端分子，并且在医院行凶, 医院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一个医生远远地看着胡舍其小心翼翼地陪着王小妖活动，精神有些恍惚：“我怎么都无法将胡舍其与那个秒杀歹徒的人联系在一起……”
在视频中只觉得胡舍其兔起鹘落, 将一个成年男性一脚踢晕，武力值爆表, 可现实中看到了胡舍其和王小妖才发觉两人的体型普普通通，文文弱弱, 与臆想中差距巨大。
另一个医生低声道：“我昨天下班的时候看到好几个人穿着‘其’字黑T恤……”
虽然东京属于温带季风气候，冬天不是很冷，但是11月的气温只有10°上下啊，这个气温穿一件单薄的T恤实在是太夸张了。
一个护士低声道：“这有什么，我今天早上见到二十几个高中生穿着‘其’字黑T恤，头上绑着‘奋斗’布带，边跑边大声叫嚷着‘天下第一，打败胡舍其’。”
中学生的体育社团组织跑步毫不稀奇，穿统一的社团服装更不稀奇，但是好久没看到有人头上绑着“奋斗”布带了，更没想到2016年还有学生喊着“天下第一”的热血口号。
差点以为时光倒转，回到了昭和时代。
某个病房内，一个病人得意无比地与人视频通话：“我现在与胡舍其在同一个医院！”
视频对面的人羡慕惊叹后，拿出一件黑T恤：“我网购的T恤到了！”
“质量很不错！与美津浓差不多，但是价格比美津浓便宜多了。”
视频对面的人欢喜无比，品牌运动服装的质量，路边地摊货的价格，真是不赚粉丝钱啊。
病床上的病人羡慕极了：“我也要买！”
……
王小妖慢慢走路，手臂的酸疼是小意思，腰部是真疼，要不是医生建议适当运动，真心不想离开舒适的病床。
胡舍其板着脸：“你再不走走，就要胖成猪了。”住院之后就是吃吃吃。
王小妖捂脸：“嘤嘤嘤，其其嫌弃我了……嘤嘤嘤~”
胡舍其接电话：“喂，周渝。”
王小妖凑过去对着手机叫：“周渝，其其不要我了，嘤嘤嘤~”
周渝对这一套太熟悉了，毫无真心地敷衍：“哎呀，小妖好可怜，舍其真坏……”
然后就切换工作模式：“刚才Z省相关部门到公司来了。”
胡舍其在日本“遇刺”的消息在日本天翻地覆，全民热议，在国内却被封锁了。
第一天还冒出一些转发的“胡舍其遇刺”新闻，很快就纷纷被删，国内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胡舍其在日本遇袭。
很显然，某些部门下场了。
Z省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带了一面包车的柴米油盐上门，隔着大海遥遥祭祀，不，慰问胡舍其和王小妖。
然后言辞恳切：“……胡影后和王老师在日本遇刺的事情不太适合传播……要低调……要配合国内文化出国的宣传……”
“……《摄像机不要停！》即将上映，兹事体大，胡影后和王老师最好尽快回国……”
“……国内也有一流的医院……”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给了唯唯诺诺的周渝一个“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自己领悟，悟到了，你就入门了”的眼神离开。
周渝在电话里老实交代：“我猜测……只是猜测啊，我其实没听懂……国内不宣传你遇到袭击，会不会与文化出国有关？”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冒出一句“配合国内文化出国的宣传”，应该是重点吧？
但是抓住了重点，却找不到重点背后的含义是什么。
周渝郁闷极了，现场没有外人，就不能直言不讳吗？要是怕留下录音录像，她可以让赵恒拿“地雷探测器”搜查整个房间的。
胡舍其毫不犹豫地道：“我听懂了。”
周渝大吃一惊：“真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
凑在手机边听电话的王小妖附和：“你真的懂了？不可能！你一向是笨蛋的。”
胡舍其的眼神如山如海：“我真的懂了。”
“相关部门怕了，其实我也怕了，我和小妖尽快回国。”
相关部门说了什么？
胡舍其领悟得极其正确，就是让她立刻回国。
胡舍其在遇到袭击的时候没有多想，倾尽全力秒杀了对方，但是冷静下来，立刻发现自己走了大运。
袭击者是一个因为出轨后婚姻破灭，迁怒于电视剧主创人员的疯狂脑残日本人，真心是老天爷开了简单模式。
要是袭击者是一个东方大国人呢？
要是这个东方大国人袭击胡舍其的理由是“胡舍其在日本拥有粉丝，是卖国贼，是汉奸”呢？
会不会有一群乌合之众跟着喊“胡舍其是汉奸卖国贼”？
想想穿和服被骂汉奸并挨打的女孩子，想想穿动漫服装被骂汉奸并被灭火器喷了一身的女孩子，胡舍其不寒而栗。
她只想赚钱，没想卷入政治漩涡中。
胡舍其继续往深里想，虽然这次是某个日本人袭击她，理由也牵扯不到政治上，但会不会有人像她一样，一秒联想到了政治呢？
会不会有东方大国的网红跑到日本，高呼“天诛国贼”，当众痛打她，在日本拘留所待几天，然后愉快地回国吃“忠诚”的流量呢？
胡舍其只要想到每年在日本旅行、工作、求学的东方大国人数，以及流量密码带来的财富，深深觉得这可怕的揣测只怕不是杞人忧天。
相关部门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作为Z省乃至全国文宣第一人，胡舍其因为影视剧剧情被日本人、美国人、黑人、火星人袭击都是小事情，但假如冒出一个东方大国人跑到日本“为国锄奸”，事情该怎么收拾？
想到届时乌合之众被舆论煽动，各种无视事实的谣言四起，相关部门吓得脚都软了，甚至来不及采购正规的慰问品，直接拿柴米油盐就跑到了狐妖影视公司，只盼胡舍其早早安全回国。
胡舍其认真极了：“周渝，你可以告诉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等小妖的腰好得差不多，能够勉强走路了，我第一时间就与小妖回国。”
“我现在待在医院，足不出住院部，有10个墨镜黑西装保镖24小时保护我，苍蝇都休想靠近我，安全系数棒棒的。”
胡舍其唉声叹气，她看到《朝日新闻》反复透露“为了日本崛起而刺杀、殴打胡舍其，有罪但可以理解”，还以为《朝日新闻》脑子有病。
什么时代了，日本人怎么可能“为了日本崛起”就暴起刺杀她？
现在胡舍其后悔极了，《朝日新闻》不是她的敌人，而是她的救星啊。
要是真有一个日本人喊着“板载”而刺杀她，她再也不用担心任何国内的言论了。
胡舍其摇头晃脑许久，自己不是政治的料，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远离政治才是上策，赚钱不香吗？
……
周渝将胡舍其的行程转告相关部门。
相关部门愤怒无比，我们是担心你的安全吗？有10个保镖能挡住东方大国人喊口号泼尿吗？
胡舍其真是一点点政治嗅觉都没有！
然后娴熟地挤出温和又真诚的笑容，道：“那么，王老师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周渝回答：“快则明天，慢则后天。”
相关部门的人松了口气，真心觉得王小妖太娇贵了，不就是扭了腰吗？至于住院治疗吗？轻伤不下火线的精神都没有。
……
王小妖的腰比预计中好得更快，到了下午，她就感觉没了硬硬的感觉，转动的时候也不疼了。
她兴奋得睁大眼睛：“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胡舍其还没回答，杨米的电话打了进来：“你走狗屎运了！”
胡舍其这回真心莫名其妙，又怎么了？
杨米笑得开心极了：“你现在是全国人民的榜样了！”
Y视亲自下场，赞扬胡舍其“秉持社会主义核心，以国家和人民为先”。
虽然是只有几秒钟的新闻，没头没尾，连胡舍其的脸都没露。
但是Y视是什么地位，播放的新闻要经过多少道审核，代表谁发言，东方大国还有不知道的吗？
杨米大声恭喜道：“其其，你现在大红特红了！你要是好好干，说不定下次就要进大会堂开会了！”
虽然纯粹是好朋友之间的揶揄，但是谁说就没有一丝可能？演艺圈内进大会堂开会的人还少了吗？
王小妖欢喜极了：“其其，你真的走运了！”然后又委屈了，晃悠石膏手：“我可倒霉了……嘤嘤嘤~”
胡舍其脸色古怪极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事？没道理啊！”
该死的，完全想不通啊。
……
京城。
马枫叶呆呆地看着电视。
胡舍其被Y视点名表扬的新闻早就过去了，但他依然呆呆地看着电视，心中惶恐到了极点。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这样？
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马枫叶的心乱成一团。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马枫叶还没能回过神来，茫然道：“喂？”
画意老板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只是这一次的声音中带着疲倦、无奈和绝望：“老马，我们栽了，彻底栽了。画意公司决定注销……”
马枫叶呆呆地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丝毫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挂的。
画意公司注销了？
强大的，背景深不可测的，在京圈只手遮天的画意竟然宣布注销公司了？
开什么玩笑！
马枫叶呆呆地坐着，他是不是在做梦？
忽然，门铃响了。
马枫叶没有理会，自然会有助理开门接待来客。
但门铃执着的响着，响得马枫叶心烦意乱。
他大声骂着：“人呢？都聋了吗？就没人去开门吗？老子花了这么多钱请你们干活，你们连开门都不会吗？”
马枫叶大声骂着，却没有听到助理们一连声的道歉，更没有看到助理们飞快去开门。
马枫叶心中怒到了极点，这群助理必须全部开除！
他听着不停地响着的门铃，慢慢起身走向门口，嘴里骂着：“谁这么不长眼睛？老子今天要你好看！”
马枫叶走到可视门铃前，不耐烦地道：“喂！谁……”
他的声音陡然顿足，惊恐地看着屏幕，道：“你们……你们……”
屏幕中，几个制服工作人员亮出证件：“马枫叶吗？我们是某某部门的，我们有事情需要你协助调查，立刻开门！”
马枫叶颤抖着道：“你们搞错了……一定搞错了……”
他颤抖着给某些部门的老熟人铁哥们打电话，可是电话要么没人接，要么被直接拉黑了。
马枫叶浑身发抖，这辈子没有这么惊恐过，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当天晚上，国内演艺圈有小道消息流传，“著名京圈导演马枫叶进去了！”
简单的“进去了”三个字让无数演艺圈人士毛骨悚然，呆若木鸡。
不就是封杀和反封杀吗？
不就是几个明星互相撕逼吗？
怎么就进去了！进去了！进去了！
有演艺圈人士看着短短的信息，只觉每个字重若千斤。
到底马枫叶是因为什么进去的？
想到演艺圈最最最常见的“黄、赌、毒、税”四大罪，马枫叶究竟是因为哪一个？
无数演艺圈人士一夜无眠，电话不停打，微信不停发，一定要搞明白马枫叶到底是因为什么进去的。
某个明星脸色铁青，直接订机票出国旅行。
他与马枫叶的牵扯太深了，不论四大罪哪一种他都会被牵连，必须立刻出国避风头。
某个明星听说马枫叶进去了，高兴无比，大腿都拍红了，连夜发微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报应就到！”
……
凌晨4点，杨米在京城的豪宅中依然灯火通明，偌大的客厅挤满了演艺圈人士，好些人挤不进客厅，直接站到了花园中。
杨米困乏极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在演艺圈只是小字辈，我哪有能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百个演艺圈导演、明星、经纪人、资本大佬、主持人、制片人、节目制作人明媚地笑，你不知道，可以问胡舍其啊，胡舍其一定知道。
马枫叶进去了，要是与胡舍其无关，他们就去西湖裸奔！
杨米看看时间，决心甩下几百个不告而来的客人，回主卧好好睡一会，明天还有通告，不休息一会绝对挡不住。
几百个客人惊愕地看着杨米，通告？节目制作人和主持人都在这里，明天还有P个通告。
……
杭州。
几百个警察开着警车赶到了某个农民自建房下，手电筒和车大灯照射着几百个不速之客：“双手抱头！蹲下！不许动！”
没有一丝灯光的自建房以及附近十几幢自建房中瞬间冒出了百十个脑袋，眼含热泪，大声叫嚷：“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快把他们抓起来。”
刚才几百个人围攻某自建房的喧闹之下，再火爆脾气的人都不敢出声询问，只敢偷偷打电话报警。
如今几百个警察来了，世界平安了，这一晚上的惊恐和胆怯不是白挨了吗？
“一群王八蛋，必须全部抓起来！”
“一整晚都在砸门，太吓人了！”
“不停地喊‘顾寂开门’，这是要杀人吗？”
哪怕警察来了，依然有一些自建房的住户不敢露头，只在房间内大叫：“他们一定是放高利贷的！”
“他们一定是黑涩会！”
几百个人在深夜忽然围住了自建房，胡乱敲门，大声叫嚷某个人的名字，不是高利贷收钱，就是黑涩会寻仇，还能是什么？
一些自建房内的住户吓得手脚都软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杭州治安怎么这么差？
几百个警察警惕地注视着几百个疑似黑涩会分子，手按器械，厉声呵斥：“都抱着头过来！不许跑！谁跑就抓谁！”
几百个疑似黑涩会分子老老实实配合，慢慢走近警车，人人委屈极了：“我们不是黑涩会！”
“你不认识我吗？我是大明星某某某啊！”
“警察同志，看我们的衣服，看我们的气质，听我们的京片儿，我们像是黑涩会吗？我们个个都是大明星！”
几百个车大灯和手电筒照耀下，黑灯瞎火中看不清楚的数百人的形象妆容终于清楚了。
那数百人果然大多数是帅哥美女，身上的衣服首饰更是亮瞎人的眼睛，不论气质还是谈吐不像是黑涩会的。
更有几个人被一些警察认出确实像是某某明星。
警察领队眼看多半是误会，柔声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几百个演艺圈人士聚在这里还能是做什么？当然是想要找狐妖影视公司抱大腿、问大局、避风头了。
但这些话肯定不能在这个场合对警察说。
一个明星微笑道：“我是胡舍其的朋友，想要拜访她。”
数百个演艺圈人士一齐点头，没错，就是拜访胡舍其。
警察领队瞅瞅毫无动静的狐妖影视公司，料想没人在，好声好气地劝告数百个演艺圈人士：“狐妖影视公司没人，你们电话联系吧。深夜扰民也是犯法的。”
数百个演艺圈人士当然知道胡舍其和王小妖还在日本，但是坚决不信狐妖影视公司没人。
大家都是看过Z省的采访特辑的，谁不知道狐妖影视公司的员工顾寂就住在公司里。
一个明星大声道：“让顾寂开门！”
一群明星附和：“让顾寂开门！”
很快又有人大声叫嚷：“顾寂，开门！顾寂，开门！”
警察领队眼看又要扰民，急忙劝道：“你们也喊了许久了，主人不在家，你们赖在家门口不走也不是回事儿。”
数百个演艺圈人士不管，今晚不抱住了狐妖影视公司的大腿，谁知道明天会不会“进去了”。
警察领队大怒，不听劝是吧？
“全部带回去！”
自建楼下渐渐安静，附近看热闹的人也都走了。
狐妖影视公司的办公室中悄悄冒出两个脑袋，仔细打量了四周，确定已经没人了，这才松了口气。
顾寂靠着窗坐下，低声道：“千万不要开灯，千万不要出声，公司内还有吃的，我们这几天坚决不出门，不露面。”
赵恒用力点头，心有余悸，几百个人半夜找上门啊，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确实在公司内会怎么样？
这些人太疯狂了，完全不敢想象结果会是什么。
顾寂继续低声叮嘱：“舍其说了，现在情况不明，多做多错，不做不错，我们坚决什么都不做。”
赵恒又一次用力点头。
忽然之间，胡舍其上Y视了；忽然之间，马枫叶被抓了；忽然之间，几百个演艺圈人士连夜跑来敲门了……
再愚蠢的人都会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此时此刻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坚决不做任何与以往不同的事情，绝不与陌生人接触。
……
某个电影院线总部。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双眼通红，不停地打电话与其他院线管理层交流，没人知道马枫叶为什么进去了。
某个高层管理人员放下电话，松了口气，道：“我已经下令公司所有电影院必须保证70%的排片。”
明天就是《摄像机不要停！》国内首映，虽然大家都猜测早早剧透的电影未必会有多高的票房，但是胡文宣的面子必须给，直接将排片拉满，定在了史无前例的55%。
此刻再次加码，排片率直接到了恐怖的70%。
不论马枫叶是因为什么理由进去的，至少院线已经表明态度站在胡舍其一边。
其余高层管理人士一点点都不觉得70%的排片很安全。
有人道：“不如提高到90%，所有黄金时间全部给《摄像机不要停！》。”
有人道：“为什么还要留下10%？要么不做，做就做绝，干脆100%排片。”
好几个高层管理人士支持，顶多亏损一个档期，比“进去了”好太多了，况且说不定明天就局势明朗了，再调整排片也不迟。
……
第二天。
各个电影院的团购电影票的热线被打爆，无数企业要求预定《摄像机不要停！》的电影票。
哪一天，哪个场次全部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有票。
各个电影院看着山呼海啸般的票房，简直惊呆了，白痴都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企业要求团购电影票。
胡舍其已经上达天听，成为了耀眼的星星，不，太阳了？
《摄像机不要停！》的首日全国票房高达2亿，而排名第二的电影的票房不到200万。
某著名导演在微博中写道：“《摄像机不要停！》太精彩了！我从剧情中看到了东大国人的不屈的精神和美好的未来！”
某著名影星微博发文：“《摄像机不要停！》让我落泪了！建议所有人都去看，我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完美的电影了。”
某个演员在微博贴《摄像机不要停！》的电影票根照片，又发一段视频：“不看《摄像机不要停！》就不是东方大国人！”
某个视频网站UP主在视频中握紧了拳头，声音中满是激动：“老铁们！家人们！一定要去看《摄像机不要停！》啊，这才是东方大国的希望！”
某个导演微博发文：“能够与胡影后一起拍过电影，终生难忘！”
某网络上的热搜第一名“《摄像机不要停！》上映了！”遥遥领先其余所有热搜。
某个公司内，几个员工看着手机，惊讶极了：“《摄像机不要停！》真的这么好看？怎么所有人都在夸它？”
看着《摄像机不要停！》的排片、票房、团购，以及惊天动地的演艺圈人士的赞美，所有人都认为《摄像机不要停！》将会是东方大国有史以来最卖座的电影，突破100亿票房不是梦想！
明星A深深叹息：“什么叫做‘猪站在风口都能飞’，今天总算明白了。”
一部全民都知道剧情的烂片竟然要突破100亿票房了，当真是时势造英雄。
经纪人呵斥道：“你管好自己的嘴，这种话千万不要被人听见。”
明星A重重点头，谁敢惹胡太阳，谁就等着“进去了”。
经纪人道：“现在联系不上狐妖影视公司的任何一个人，他们的手机全部关机了。”
他冷冷地笑，这是不肯给任何人避险吗？太恶心了！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经纪人恶狠狠地笑：“狐妖影视公司真是太单纯了，以为手机关机就能拒绝其他人了吗？”
“这世上只要有微博，只要有公开的发言渠道，谁也休想阻止他人奔向光明！”
……
明星B无聊地刷着死对头明星A的微博，忽然发现明星A更新了微博。
他急忙一字一句地仔细看，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星A的微博发了一篇求职申请：“胡舍其老师，我对你的德行、才华以及爱国热情佩服无比，你是我的偶像，是我的人生导师。”
“我想到狐妖影视公司打工，做什么都成。”
“胡老师，可以吗？”
明星B惊呆了，他太了解明星A了，明星A没有当面痛骂胡舍其就算是给面子了，怎么可能对胡舍其崇拜无比？
他喃喃地道：“搞什么鬼？”明星A难道去火星了？
经纪人凑过来看了一眼，陡然大喜：“好办法！天才！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明星B呆呆地看着经纪人，你也去火星了？
经纪人大声道：“我们要站在胡舍其一边，不一定非要与胡舍其成为好朋友，请胡舍其吃喝玩乐的，加入胡舍其的公司也是表态！”
明星B小心地问：“公司有天价违约金的……再说，胡舍其公司没有什么资源……”
别看胡舍其左手沙特阿拉伯，右手日本，头戴文宣大帽子，大红特红，日进斗金，其实胡舍其在国内影视圈依然是一无所有的最底层。
加入狐妖影视公司肯定要坐冷板凳的。
经纪人诡异地笑了：“我们要的是态度，要的是不会‘进去了’，谁真的要加入胡舍其的公司了？”
胡舍其要是真的同意他们加入狐妖影视公司，他们就一拖再拖，拖到风头过去，拖到搞清楚马枫叶会不会连累他们，然后再找个借口十动然拒胡舍其。
胡舍其能够拿他们怎么样？
明星B终于懂了，立刻在微博发文：“胡舍其老师，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有一颗爱国的心，你追求的是大爱无疆，追求的是社会主义！”
“胡老师，其实……我也是！”
“胡老师，请给我一个机会跟随在你身后为了社会主义而战斗吧！”
虽然不清楚胡舍其为什么忽然如日中天，被Y视点名赞美，但是字字不离社会主义绝不会出错。
……
明星A和明星B的微博很快被其他演艺圈人士知道，大家都不是傻子，瞬间明白了信息时代足不出户就能表态。
无数影视明星导演编剧摄像师相声演员争先恐后发微博。
某明星：“我从胡舍其胡影后身上感受到了正义和爱的力量，胡影后，请让我加入你的团队，献上我微薄的力量吧。”
某导演：“天不生胡舍其，万古如长夜！我要加入狐妖影视公司，点亮黑暗的世界。”
某电视台制片人：“在遇到胡舍其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华府美酒，金钱豪车，一切宛如梦幻泡沫，从我手中掠过，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遇到了胡舍其之后，我才知道，我的一生就是为了胡舍其而活！”
某诗人：“胡舍其来了，
带来了
光
和
爱。”
……
11月20日。
上午10点，胡舍其和王小妖在10个保镖的陪伴下早早进了羽田机场候机。
羽田机场如临大敌，上次胡舍其机场遇袭，全日本将羽田机场的安保能力骂成了狗，这次决不能再发生一丝一毫的意外。
羽田机场瞬间安排了五辆机场警车，30个机场警察在胡舍其身边三十米打转，不管男人女人小孩还是猫猫狗狗，任何活的生物靠近胡舍其50米就必须查证件，搜身。
更有20个机场安保人员假装乘客，便装坐在胡舍其附近，眼睛死死地盯着每一个靠近胡舍其的人。
胡舍其回复周渝信息：“……虽然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到目前为止都是好消息……我已经在机场，回来后再说。”
她淡定刷国内新闻，果然刷到了国内一条条奇葩微博以及各种离谱的消息，要不是周渝已经详细说了，胡舍其都以为国内娱乐圈全疯了。
她茫然许久，转头问王小妖道：“小妖，你猜这个世界会不会是一本小说，而我是玛丽苏女主。”
“世界围绕我旋转；”
“我开心，世界就开心；”
“我心疼，世界就开始下雨……”
王小妖大眼睛闪着光，努力板着脸，道：“玛丽苏女主都是世界最漂亮的人，身边有几十个豪门霸道总裁，你有吗？”
王小妖双手搭在胡舍其的肩膀上，严肃地道：“胡舍其同学，我与你说真话吧。”
“其实，你猜对了一部分。”
“这个世界确实是一部小说，但是……你其实是恶毒女配。”
胡舍其乜王小妖：“那你呢？”
王小妖震惊了：“我当然是玛丽苏主角啊！”看我的大眼睛，比你可爱几百倍，我不做主角谁做主角？
胡舍其使劲捏她的脸，然后继续刷国内新闻，忽然一怔，揉眼睛：“天啊！难道我真的是小说中的NPC！”
“为什么剧情改变了！不，世界改变了！”
“我明明记得不是这样的！”
王小妖趴到胡舍其身上看手机屏幕。
“……《摄像机不要停！》票房悬崖式暴跌！”
“……各院线调整《摄像机不要停！》的排片……”
“……某明星撤销对狐妖影视公司的求职微博……”
“……某明星取消对胡舍其的微博的关注……”
“……某明星宣布从来没有见过胡舍其……”
王小妖无辜地看着胡舍其：“其其，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是小说，忽然刷新内容了，只有我和你有记忆？”
胡舍其眨巴眼睛，竟然有些信了！
忽然，手机响了。
周渝在电话那头大叫：“舍其！不知道怎么回事，国内风向忽然又变了！”
胡舍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没有疯，世界也没有疯。”
周渝莫名其妙：“世界明明疯了！”
胡舍其认真道：“世界没疯，只是我们没有找到‘遁去的一’。”
周渝认真道：“我很高兴你也是《大唐双龙传》的书迷，但是假如这个你找不到‘遁去的一’，狐妖影视公司说不定会完蛋！”
大风大浪，大起大落，疾风骤雨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不搞清楚，寝食难安。
胡舍其也是这么想，转头对王小妖道：“不如你继续在日本修养，顺便把我们在日本的所有事情都搞定了，我一个人回国。”
王小妖不屑地看着胡舍其：“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十八线演员，大风大浪的目标绝不是你。”
胡舍其扯动嘴角，果然普通人与政治越远越好，不然心脏守不住刺激。
……
胡舍其和王小妖在上海下飞机的时候，一群Z省相关部门的人员这才松了口气，立刻接过两人的行李，客气地道：“胡影后，王老师，你们受委屈了。”
胡舍其淡淡地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承受得住。”
果然是卷入了政治漩涡了，可是到底是怎么卷进去的？狗屎啊，完全想不起来！
Z省相关部门的人笑得温和极了：“我们来迎接你，就是怕你想多了。”
一个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笑道：“其实，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11月16日，《摄像机不要停！》上映前两天。
某高级领导在某次会议上道：“胡舍其能够不畏强权，坚持社会主义，走到哪里就将社会主义宣传到哪里，这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立刻有一群人仔细掂量高级领导的言语，越掂量越觉得比泰山还要重。
11月17日 9:15 ，某相关部门通过决议，逮捕马枫叶，彻查画意相关人员；
11月17日 10:01 ，某相关部门向全国各省市下属机构发出倡议，好好学习胡舍其同志的精神；
11月17日 14:27 ，某市召开学习胡舍其同志精神的会议；
11月17日 17:41 ，某市某部门人员打通某辖区大型企业负责人的电话，认真建议企业人员必须观看《摄像机不要停！》；
11月18日 08:00 ，某电影院线完成《摄像机不要停！》100%的排片率的所有准备，打开电影院大门迎接新的一天的开始；
11月19日 10:35 ，某明星A的微博发文，公开希望跳槽到狐妖影视公司；
11月20日 08:30 ，某高层领导召开会议，大怒拍桌子：“我随口一句话，你们就违反党性国法大操特办，谄媚逢迎，这与胡舍其怒斥的满清官员有什么区别？”
“这还是社会主义吗？”
11月20日 08:41 ，相关部门紧急会议；
11月20日 08:49 ，某大型企业受到某人电话：“立刻取消《摄像机不要停！》的电影票订票！”
11月20日 08:53 ，某院线负责人受到严厉呵斥：“文化市场必须百花齐放，只放一部电影是什么意思？立刻改正！”
Z省相关部门的人微笑着看着胡舍其，真实事情就是这么一场美丽的误会，但是一丝一毫都不能告诉胡舍其。
胡舍其能够知道这是误会就足够了。
相关部门的人真诚微笑：“好消息，全是误会；坏消息，《摄像机不要停！》的票房只怕会受到影响。”
胡舍其对着相关部门的人温和地微笑，“误会”两个字意味着可以去掉她设想的几百种可能，但是剩下的几十种可能没有一种是她有能力验证的。
胡舍其微笑：“是误会就好。”
小商人除了钱，万万不要考虑其他，不然很容易秃顶的。
第64章 2016电影天榜
11月18日, 《摄像机不要停！》全国总票房2亿人民币；
11月19日，总票房2.3亿人民币；
11月20日，总票房1.1亿人民币；
11月21日, 总票房0.8亿人民币。
这个票房数字其实还算不错。
一部电影上映前三天受到观众的追捧程度最高，所以票房也是最高的, 而后观众的热度开始下滑，票房自然也会下滑。
这几乎是市场规律了。
单一地从票房数据看，《摄像机不要停！》前4天的票房也符合这个市场规律。
可是所有演艺圈的人都认为《摄像机不要停！》完了。
京城某个宴会厅中, 一个资本大佬冷笑出声：“我还以为胡舍其将要取代画意，甚至成为演艺圈的话事人了，没想到不过如此。”
一群资本大佬大笑，但笑意不到眼底。
演艺圈，或者放大到娱乐圈，忽然蹦出一个“话事人”很稀奇吗？
某个唱功马马虎虎, 人品垃圾，一辈子只有一两首歌出名的歌手不就是忽然成了话事人, 然后掌管乐坛二十几年？
一群资本大佬不怕胡舍其有钱，不怕胡舍其睚眦必报, 不怕胡舍其拍出几十部优秀的电影电视剧，就怕胡舍其成为新的“话事人”。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看，胡舍其似乎没有成为这一届话事人, 但谁不知道胡舍其已经上达天听，有成为话事人的可能？
一群资本大佬满脸笑容, 心中又紧张又愤怒，谁想肩膀上多个话事人。
京城另一个角落, 某个影视公司的办公室内，一个明星神采飞扬：“我还以为胡舍其要飞上天了！”
他夸张地做着托上天的姿势。
“……没想到胡舍其就是一个二踢脚, 嗖的就掉下来了。”
那明星大声地笑，全国企业组织看电影啊，这是什么级别的追捧？没想到才4天就原形毕露了。
影视公司内其余人也大笑着，虽然不明白胡舍其为什么会大起大落，但是结果非常美好，演艺圈的蛋糕太小了，少一个对手都是大好事。
京城杨米的豪宅冷冷清清的，门可罗雀，仿佛前几日挤到大门外的热闹都是梦幻泡影。
杨米早就习惯了演艺圈的捧高踩低，心中没有一丝的波澜。
她忙着到处联系圈内的大佬们，到底胡舍其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此时此刻大佬们忽然都有了架子，要么不回答她，要么就支支吾吾，云里雾里，东拉西扯。
杨米反倒放心了，要是胡舍其真的出了大事，此刻一群大佬一定会使劲地踩死胡舍其，大佬们依然在“冷漠”阶段，说明事情不大。
……
某个城市的一家电影院内，一对情侣十指相扣，惊愕地看着售票厅的选座屏幕。
女孩子低声道：“不是说很多人看，很难抢到电影票吗？”
男孩子认真地道：“真的很难抢啊！前天我抢了一天都没抢到当天的电影票，好不容易才抢到了今天的。”
当时他还欣喜若狂来着，觉得这是老天爷给他机会。
可看看眼前选座屏幕上空荡荡的座位，真心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怎么两天时间会出现这么巨大的反差。
那女孩子看着有些茫然，又有些局促的男孩子，笑了：“反正我们想看，就继续看咯。”
男孩子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道：“我去买爆米花。”却舍不得松开女孩子的手，牵着女孩子一起向前走。
女孩子扫了一眼男孩子，眉眼间尽是欢喜。
另一个电影院中，某个男子认真地看着电影，虽然早已知道了剧情，知道60分钟后会有反转，没有特别强烈的冲击，但依然真心赞叹。
“是一部好电影。”
构思也就算了，想通后不过如此。
但那一份所有人都认真做事，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事情完成的激情却让他心潮起伏。
东方大国多久没有在电影中看到一群人一齐做某件事的了？
上一次看到类似的剧情只怕还是六十年代的黑白片。
而今的东方大国的职场除了互相扯后腿，互相挖陷阱，还有什么？
那男子心情渐渐复杂，竟然从电影中感受到了似是而非的白领文化对职场的污染，以及打工人的苦涩和无奈。
他再一次叹息：“是一部好电影。”
另一个放映厅内，几个老人乐颠颠地看着电影。
上一次看电影是什么时候？应该是自己二十几岁谈恋爱的时候。
一个老头对电影剧情并不怎么在乎，是孙子孙女说电影很好看，一定要给他买了票，他这才来看的，这份感情比电影好坏重要多了。
忽然，附近的老头大笑：“哎呀，原来是这样的啊，我就说怎么有人这么拍电影的。”
那想着孙子孙女的老头急忙紧盯着屏幕，并没有理解为什么身边的老伙伴要大笑，但急忙附和着笑。
……
某个企业内，一条生产线上，一个员工抱怨道：“说好分两批去看电影的，怎么第一批看了，第二批就没得看了？”
“都是一个厂的，怎么还有人能看，有人不能看了。”
一群看过的员工得意地笑，仿佛看了电影后就是占了多大的便宜，或者高人一等了。
一群没看过的员工义愤填膺，工厂这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一个车间主任厉声呵斥：“少看一部电影会死吗？又不好看！”
“这辈子没看过电影吗？”
“没看过就自己花钱去看啊！每个月赚这么多钱干什么的，看一本电影都舍不得吗？”
一群没看过电影的员工在喝骂声中立刻没了声音，只是谄媚地笑。
工厂的某个办公室内，有人低声与厂长讨论着：“一半人看了，一半人没看，这可不利于团结。”
厂长皱眉，在掏自己钱包让员工休息一天看电影，与员工年后会不会因为一部电影跳槽去其他厂的可能性之间均衡了一会，这才道：“那就组织剩下的员工去看电影。”
……
某个家庭的客厅中，中年夫妻低声讨论着。
中年女子道：“……其实《摄像机不要停！》很好看啊。”
结婚后再也没有看过电影，也没有关心过什么娱乐圈新闻，对热搜也没有兴趣，完全不知道《摄像机不要停！》的剧情，真心觉得那反转精彩极了。
中年男子与妻子的观感一模一样，《摄像机不要停！》那廉价和粗制滥造的画面背后是浓郁的责任、上进和追求。
他认真地道：“我没看过这么励志的电影。”
人到中年，普普通通，靠工资度日，柴米油盐，真心忘记了还有娱乐，还有看电影这回事。
中年女子扫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女儿的房间，低声道：“上半年没有让女儿看《垫底辣妹》，我其实觉得是很大的损失……”
中年男子缓缓点头，女儿高中了，哪有时间看电影？所以就没同意让她看《垫底辣妹》。
没想到后来才知道影片名字烂到极点的《垫底辣妹》讲述的竟然是高中生认真读书考大学的故事。
这么好的题材竟然错过了！
那中年男子想到这里，再一次回想了企业组织去看的《摄像机不要停！》的剧情，没有找到一丝不适合高中女生看的内容。
他低声道：“就让她这周六去看吧。”
“希望她看了励志电影后能够更有干劲，考上清北。”
中年女子对丈夫功利到了极点，完全把女儿当做机器人的念头没有一丝的反对，用力点头支持。
虽然高考已经不是普通人跨越阶级，改变命运的阶梯，但是身为普通人依然只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
某个粉丝群内，群主飞快地发信息：“宝宝说了，不要去看《摄像机不要停！》，那是烂片，不要被坑了钱。”
一群人飞快回复：“宝宝还关心我们的钱包，真感动！”
“宝宝是好宝宝，好想要宝宝抱抱。”
“大家都别去看《摄像机不要停！》，省下的电影票钱给宝宝打榜。”
“宝宝万岁！”
……
黑粉群内，一群粉丝莫名其妙，《摄像机不要停！》忽然大红特红，忽然不红了，是不是抽风了？
但是没关系，赚钱就好。
唐昭昭认真计算票房，2……2.3……1.1……0.8……
这就是6.2亿票房了？
虽然不清楚怎么忽然一下子票房大幅度下滑，但是按照目前的趋势，10亿票房随便破。
她飞快打字：“胡坐牢要进入10亿票房俱乐部了。”
一群黑粉回复：“胡坐牢一部电影就破10亿，果然坐牢有BUFF加成，其他明星也要努力坐牢！”
“没错，看到胡坐牢的渣演技，我眼睛都瞎了，全靠坐牢BUFF才有的票房，其余哥哥、宝宝想要大红特红就该去坐牢。”
“坐牢！坐牢！坐牢！”
一个黑粉直接@唐昭昭：“你有空在这里聊天，你的本子呢？你知道圣诞节还有几天吗？”
唐昭昭果断装死不回答。
无数黑粉@唐昭昭：“本子！本子！本子！”
“快去画画！”
“不画画就不许吃饭！”
“你说好了给我特别画一张CP图的，不许耍赖！”
“谁知道她的地址，我上门约画！”
唐昭昭默默打出一行字：“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一群黑粉飞快发了一堆烧纸、烧香的图片，密密麻麻，一个接一个，仿佛无穷无尽。
唐昭昭怒了：“你们存这类图片干什么？有病！”
一群黑粉继续发图片，惹怒人民群众没有好下场的。
……
《摄像机不要停！》从第四天开始没了疯狂的票房，渐渐趋于平淡。
可惜同档期的其余电影不怎么给力，纵然《摄像机不要停！》跌下了神坛，票房依然碾压其他电影。
各院线的老板又不是傻瓜，和谁斗气都不能和钱斗气，再说了，与胡舍其斗气与赚钱有什么关系？
骂胡舍其是工作，给胡舍其的电影排片是生活，工作和生活必须分开。
各院线再次调整《摄像机不要停！》的排片和时间，《摄像机不要停！》的全国平均排片率到了50%，与之前的100%不能比，但是却依然享受该档期的NO.1待遇。
王公子想了想，冲着胡舍其干掉了马枫叶，为老王出了口恶气，必须给与支持，下令老王院线排片定在70%，顺便发微博：“好导演，好电影，值得看。”
无数演艺圈人士看着王公子的微博，冷笑，你小子是想要站在胡舍其一边了？年轻人，太沉不住气了，小心摔死你。
等《摄像机不要停！》下映，国内的总票房达到了11.7亿元。
某个著名导演秒发微博：“《摄像机不要停！》票房才11.7亿？”
“不是说拿日本的4.2亿人民币票房类比，国内至少有46亿票房吗？”
一群明星点赞评论。
明星A发文：“与46亿元的预估票房相比，11.7亿简直是一刀砍在了脚底板了。”
明星B发文：“胡舍其以为自己了不起，原来不过如此。”
导演A发文：“大浪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
明星C发文：“还以为是大爆剧，结果是爆冷剧。”
一群演艺圈人士的冷嘲热讽中，胡舍其发文：“2016年国内电影票房总排行榜：”
“NO.1 ：《美人鱼》票房33.89亿；”
“NO.2 ：《疯狂动物城》票房15.3亿；”
“NO.3 ；《魔兽》票房14.7亿；”
“NO.4 ：《美国队长3》票房12.5亿；”
“NO.5 ：《三打白骨精》票房12亿；”
“NO.6 ：《湄公河行动》票房11.8亿；”
“NO.7 ： 《摄像机不要停！》票房11.7亿。”
“一群白痴菜鸡垃圾，你们有谁够资格嘲笑《摄像机不要停！》的票房只有11.7亿？”
“你们的票房是多少？”
“站出来！”
“让胡某看看是谁这么不要脸。”
胡舍其的微博被无数黑粉和路人粉疯狂转播，直接上热搜。
一群菜鸡导演、演员、编剧等等嘲笑2016年票房第七名，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打脸更可笑的事情了。
更有一些人直接揭那些导演和演员的底。
某导演微博下，一个账号发言道：“我是胡舍其的黑粉，我承认某导演比胡舍其厉害，他2016年的电影某某某票房2000万。”
某明星微博下，一个账号发言：“胡舍其的黑粉来了！某某明星就是比胡舍其厉害一百倍！他2016年的电影票房是零！谁能比得上零？”
揭底的热帖《2016年嘲笑胡舍其电影票房的明星们都有谁》冲上热搜。
无数发微博嘲笑胡舍其的明星瞬间面如土色，光速撤掉微博文章。
胡舍其太不讲道理了！
娱乐圈明星撕逼难道不该是一看对方人多势众，立刻低头不吭声，等待风头过去吗？
被一群人嘲笑《摄像机不要停！》票房不如预期，难道不该站出来道歉、解释，委屈地将票房不佳的原因甩给某个人、某个组织吗？
你丫看看一大群票房远远不及预期的导演、明星，哪个不是一声不吭，或者自认工作没有做好的？
有谁站出来指责别人还不如自己的？
哪有公然拿数据打脸的？
胡舍其这是踩着国内演艺圈几十万上百万从业人员的肩膀抬高自己啊，实在是太无耻了！
一点都不讲规矩！一点都不讲道理！
作为第一个嘲笑《摄像机不要停！》的导演受到了无数胡舍其的黑粉的冲击，怒不可遏。
别的明星的粉丝闹事，分分钟可以要求明星约束粉丝，就胡舍其“没有粉丝”，全部都是“黑粉”，想要责怪胡舍其将粉丝当做刀子都做不到。
真是狗屎！
那导演愤怒到了极点，反正已经微博已经被十几万人冲击，名声臭不可闻了，索性黑到底。
那导演再次发微博：“胡舍其，不要装糊涂！”
“《摄像机不要停！》的票房有太强大的‘特殊影响’，票房有些‘虚’吧？”
“你好意思拿一个掺水的数据与其他人比？”
那导演冷笑着，胡舍其敢在“特殊影响”上详细谈吗？这是能够谈的吗？
这回胡舍其该老实闭嘴了吧。
一大群明星光速转发，但是不敢多写一个字，连点赞都不敢，胡舍其的“黑粉”不斗胡舍其，只斗其他人，万万不能再给自己找麻烦。
一大群明星愤怒极了，胡舍其的黑粉都是冒牌黑粉，伪劣黑粉，315管不管？
胡舍其再次微博发文：“《摄像机不要停！》总票房11.7亿，首日票房2亿，次日票房2.3亿，第三天票房1.1亿。”
“扣除三天票房，《摄像机不要停！》票房6.3亿元。”
“2016年剔除国外引入的电影，华语电影总票房排行榜：”
“NO.01 ：《美人鱼》33.9亿；”
“NO.02 ：《三打白骨精》12亿；”
“NO.03 ：《湄公河行动》11.8亿；”
“NO.04 ：《澳门风云3》11.1亿；”
“NO.05 ：《盗墓笔记》10亿；”
“NO.06 ：《绝地逃亡》8.9亿；”
“NO.07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8.1亿；”
“NO.08 ：《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7.9亿；”
“NO.09 ：《叶问3》7.7亿；”
“NO.10 ：《寒战2》6.8亿；”
“NO.11 ：《摄像机不要停！》6.3亿。”
“你丫的电影票房多少？排第几？有资格评价我吗？”
“2016年只有10个电影导演有资格指责我！”
无数黑粉路人粉再次转发，上热搜。
一群导演、明星对胡舍其摆事实、列数据的撕逼方式愤怒极了，电影是艺术！
玩艺术的人怎么可以像理工狗一样拿数据讲话？
列数据、摆事实的人不配待在演艺圈，胡舍其必须滚出演艺圈！
……
杭州，某个酒店的包厢内。
胡舍其笑得嘴角都裂开了：“11.7亿！至少有5.85亿是我们的！”
“开香槟！吃大餐！”
一群人的欢呼声中，王小妖兴奋地站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往“香槟塔”倾倒酒水。
清澈的酒水慢慢地从最顶层的酒杯慢慢向“香槟塔”的下一层蔓延和满溢，一群人大声欢呼。
周渝和顾寂跳脚叫着：“小妖，快下来，该我了，该我了！”
小妖坚决不答应，香槟塔哪有倒一半的道理？这么好玩的机会绝不能错过，必须全部倒满！
周渝和顾寂可怜巴巴地看胡舍其：“再来两个香槟塔！”
胡舍其不同意：“哪有一场酒会三个香槟塔的道理？”
周渝和顾寂不管：“别人赚了几个亿，都在人均上万的大酒店吃饭，哪有你这么抠门的？”
看看四周，杭州的大众餐厅“外婆家”，人均消费才80元的，与“豪华”、“奢华”、“几个亿”毫无关系。
杨米大声笑：“没错！其其太抠门了！”
“外婆家”真是普普通通啊，杨米来往杭州多次，从来不知道还有这间饭店。
胡舍其怒视一群人，“外婆家”哪里不好了？人均80元的饭店是红烧肉不香了，还是糖醋排骨不酸了？
一群人怒视她，赚了几个亿，然后在人均80的饭店庆祝，好意思吗？
胡舍其没办法，只能道：“好，那就再放两个香槟塔！说好了不能浪费酒水，要全部喝光了！要不换成自来水？”
一群人压根不理她，大声叫嚷：“服务员，再放两个香槟塔！”
顾寂举着一瓶酒不放，大声欢笑：“摇晃一下喷出去会不会很刺激？”
一群人叫嚷：“刺激！快喷！”
好不容易等众人闹腾够了，胡舍其举起杯子，大声道：“干杯！”
一群人盯着胡舍其杯子里的雪碧，怒了：“换酒！换酒！”
胡舍其捂着杯子坚决不答应：“胡某自幼修炼华山派神功，滴酒不沾，不然会走火入魔。”
众人围了上去：“喝酒！喝酒！”
狐妖影视公司成立不到一年，从时刻准备倒闭，到年入几个亿，奇迹般的经历要是不喝酒庆祝，岂不是辜负了大好人生？
必须喝酒！
又闹腾了许久，众人这才笑着坐下吃菜。
胡舍其大声道：“2016年算是完美收官了，狐妖影视公司算是打出名声了，可惜依然没有站稳脚跟，明年还有四面围剿。”
“诸位要拿出过草地，爬雪山的精神，再创佳绩！”
胡舍其很清楚如今的一切真是发生了奇迹，奇迹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明年的平平淡淡，乃至艰难困苦才是狐妖影视公司的真正轨迹。
她大声道：“诸位，我已经想好了明年要拍的电影。”
“明年我们要大规模扩大人手！”
“不用怕狐妖影视公司会倒闭，不用拍招揽的新员工会很快失业……”
“狐妖影视公司明年将拿出一亿元用于全年的拍摄支出。”
“要是全亏了，混不下去了，狐妖影视公司就全线收缩，只拍有趣的有意思的电影，然后不管亏本不亏本，全部卖给KAUST。”
“公司有钱，几亿资金就是吃利息也够支付所有员工的工资了。”
“狐妖影视公司的所有员工都能在狐妖养老退休！”
如此毫无志气的言论引起了众人的大声欢呼，理想虽然崇高，但是现实更加重要。
赵恒抹泪水：“留在狐妖影视也能安稳，考公务员也能安稳，我终于没有压力了。”
以前考公务员是唯一出路，胡舍其现在做出了狐妖影视公司会给所有员工养老的保证，以胡舍其的人品一定会兑现，那么考公务员只是简单的向左或者向右了。
压力瞬间就没了。
顾寂的心怦怦跳，明年有一亿元可以折腾，那她只要写出好的剧本，公司一定会全力投资拍摄的。
她轻轻握紧了拳头，只觉小马哥的台词真是写出了她的内心，“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顾寂眼睛微酸，嘴角勾起，我是曾经的第一编剧顾寂，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杨米瞅瞅胡舍其，就没见过赚了几亿元后立马收手混吃等死的，真是毫无志气。
她认真道：“其其，大投资才有高票房。”
“别以为32万元赚几个亿是常态，投资几亿赚十几亿才是正常回报率。”
杨米握拳，相信我，我从几岁就踏入演艺圈，从演技马马虎虎混到现在演技垃圾不值一提，各种坑都跳过，各种奇迹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奇迹不断重复的。
杨米语重心长：“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老老实实投资几亿拍电影，然后赚几亿，这才是电影正道。
胡舍其大惊失色：“我没说我要拿一亿元拍一部电影！”
“也没说2017年要把一亿元花完！”
她使劲瞅杨米，一亿元是上限，不是下限，万万不可搞错了。
“我其实想要用一亿元投资十几部甚至几百部电影的。”
胡舍其握拳，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此古人之训也，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杨米怒视胡舍其：“胆小鬼！不如回家吃利息好了！”
胡舍其小心翼翼地道：“其实，我想过的。”
要不是画意主动倒闭，借尸还魂，李代桃僵，时刻会卷土重来找胡某报仇，胡某就将几亿元存银行，每年吃利息都快乐无边了，何苦再去拍电影。
餐桌上，王小妖盯着一块油光闪亮的红烧肉，使劲转菜，眼看就要到面前了，却被赵恒一筷子夹走。
她惨叫：“赵恒，还我红烧肉！”
赵恒认真提醒：“你再不吃，就被其他人抢光了。”
王小妖愤怒极了，影视公司的人怎么可以喜欢吃肉，必须全员减肥，人人吃蔬菜。
……
京城。
某电影审核部门。
几个相关工作人员坐在沙发上，温和地给胡舍其倒茶：“今日请你来，是关于《秘密森林》和《非常律师》的审核。”
胡舍其正襟危坐，一脸严肃活泼团结。
一个工作人员微笑道：“我先说结果。”
“《秘密森林》和《非常律师》都没有通过审核。”
他将两张审核意见书放在了胡舍其面前，胡舍其看都不看，严肃地看着几个工作人员，静等下文。
那工作人员微笑道：“《秘密森林》的内容不符合国情。”
胡舍其一脸的恳切，道：“是最后结局违反了邪不胜正吗？没关系的，我可以修改。”
《无间道》和《黑涩会》有两个版本的结局，一个黑暗版，一个正义战胜邪恶版，《秘密森林》也可以照方抓药，拍两个版本的结局的。
胡舍其握拳，神情坚定：“你看，结局改成这样如何？”
“女主角检察官找到了一群检察官中的败类的杀人证据，然后在上级的支持下将一群检察官中的败类一网打尽。”
“邪不胜正，完美收官。耶！”
胡舍其带着得意：“其实，这个结局我已经拍好了。”
这个剧情拍摄起来毫不费力，只要女主角带着一群制服工作人员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然后举起一张逮捕令就行了。”
一分钱成本都不需要，简单极了。
那工作人员哑然失笑：“你倒是机灵，早有准备。
不过……”
他微笑着：“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胡舍其一脸的茫然，求知欲写在了脸上。
那工作人员继续道：“不符合国情的，不是《秘密森林》最后的结局是主角放弃法律，以暴易暴，邪胜了正。”
胡舍其用力点头，一脸的“还好，还好”。
那工作人员笑着道：“电影嘛，虚构故事中要允许艺术创作，要允许反映一些灰色和黑色的东西。”
“我们可以接受以暴易暴和邪恶战胜正义的。”
胡舍其用力点头，一脸深信不疑。
那工作人员微笑着，道：“我们认为《秘密森林》的内容不符合国情，是指剧情中的国家机构不符合国情。”
他柔声道：“尽管你在申报的文件中写了，《秘密森林》发生在……”
那工作人员盯着胡舍其，笑着道：“……发生在平行时空的某个亚洲国家。”
“但是，这种小手段也就在古装剧、仙侠剧中有用。在现代剧中是没用的。”
胡舍其眼神复杂，何以如此？
那工作人员叹气道：“不是我们死板和顽固，而是观众的素质太差了。”
“他们看着古装剧、仙侠剧，分分钟就能理解这不是历史，这是胡说八道的电影电视剧。”
“可他们看到了现代剧，立刻就会以为隐射现实。”
“要是电影中上海市发生了巨大贪腐案，那些观众绝不会以为只是胡编的故事，而会立刻代入现实，将剧中的腐败分子与现实中上海的官员一一对号入座。”
胡舍其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倒抽一口凉气。
那工作人员严肃地道：“这就太过分了，太不利于国家稳定了，对不对？”
胡舍其用力点头，明白，理解。
那工作人员继续道：“所以，即使你说这是平行时空发生的故事，这不是东方大国的故事，也没用的。”
“观众只会以为这是东方大国的真实故事，一秒对号入座。”
胡舍其无声叹息，犯了大错误啊。
那工作人员严肃地道：“现在，胡影后应该明白了。”
“我们认为《秘密森林》不符合国情，是因为《秘密森林》中的检察官的权力不符合国情。”
“区区一个检察官怎么可能只手遮天呢？‘公、检、法’铁三角的其他两个难道是摆设吗？”
那工作人员深深地盯着胡舍其的眼睛，道：“《秘密森林》必须修改这个设定。”
胡舍其用力点头，感激涕零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以为手机啊，说恢复初始设定就恢复初始设定。
一部电影的基础设定决定了整个电影的所有细节，怎么改？
要求电影修改设定，那就是没得谈了？
那工作人员微笑着看着胡舍其，要是有得谈，我至于说得这么清楚吗？
胡舍其一脸的无奈，心中早就知道结果了。
在最开始动笔写《秘密森林》的剧本的时候，狐妖影视公司内部就仔细讨论过剧情的背景设定为“检察官一手遮天”是不是合适。
顾寂认为这个设定太过“狭隘”了，不符合绝大部分国家的国情，几乎是韩国特供。
可是韩国只有5千万人口，国内有14亿人口，日本有1亿人口，有必要为了区区5千万人口的市场抛弃国内和日本市场吗？
虽然要全面撒网，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但是韩国人喜欢“高官犯罪”的特性很容易满足啊。
只要将“检察官犯罪”，改成“警察犯罪”，这普适性岂不是瞬间拔高了几百倍？
何苦将《秘密森林》拍成韩国特供呢？简直作茧自缚。
胡舍其却坚持要做成韩国特供，理由是国内有马枫叶、黄天宝、画意狙击，不可能通过审核，与其为了普适性而失去了针对性，还不如放弃幻想，以最贴近韩国的方式写剧本。
只要在《秘密森林》制作韩语翻译时，将剧中人物的名字换成李俊熙、张恩熙之类的韩国名字，说不定韩国观众压根没发现《秘密森林》是东方大国电影。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周渝打电话请教电影学院的教授，一锤定音。
周渝干巴巴地道：“教授说……其实有潜规则……”
“……拍特种行业剧，一般会由特种行业管理部门参与审核，要是出现了污名化某个行业的剧情，绝不会被允许通过……”
教授说得很直白，为什么国内拍医疗剧，医生在谈恋爱；拍律政剧，律师再谈恋爱，好像什么行业的人都只会谈恋爱？
因为谁敢拍某个行业的腐败、内部黑暗等等，行业主管部门毫不犹豫就一票否决。
当然，行业主管部门绝不会将这个潜规则说出口，只会利用自己的能量将电影否决，诸如“内容不错，但是不予通过”，任由电影制作公司一遍又一遍地修改电影，却完全不知道错在哪里。
周渝无奈地道：“教授说，能够略微拍一些行业内深层次的东西的影视剧，一定是有相关管理部门深度参与剧本编写的……”
以狐妖影视公司的规模和名气想要找警察、检察官等等行业的管理部门深度参与剧本编写，还不如指望火星撞地球更现实。
至此，狐妖影视公司成员一致通过将《秘密森林》设置成韩国特供版。
相关部门办公室内，那工作人员继续道：“《秘密森林》只要整改了设定，就没有大问题了。”
“电视剧《非常律师》也是差不多的问题。”
那工作人员微笑道：“要符合国情，要团结向上，宣扬正能量。”
国内能够和谐稳定是相关部门付出重大的代价的，就《非常律师》那黑得不能再黑的剧情一旦公映，谁知道代价会不会防翻倍，谁知道翻倍了能不能压得住？
为了一部电视剧破坏国内大好环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胡舍其长长叹气：“幸好有领导监督审核，不然要铸下大错。”
那工作人员微笑：“狐妖影视公司是新公司，胡影后年纪轻轻，却是大明星，前途无限，不要因为一次的失败而沮丧，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胡舍其用力点头，工作人员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一定是背后有大人物盯着狐妖影视公司。
但是大人物究竟想要狐妖影视公司怎么做？
真是狗屎，太缺乏对政治的了解了，完全不理解这是祝福、提醒、提点、警告、暗示、指出方向，还是什么东西？
胡舍其挤出最真诚地微笑，问道：“领导，你说我以后该拍什么样的电影才好？”
低情商的人最讨厌云里雾里了，完全听不懂，不如直接问。
几个相关部门工作人员互相对视一眼，一齐微笑，胡舍其的演技还是很厉害，从跨进办公室就开始配合演戏，但是这脑子怎么是一坨浆糊啊？
那一直主导说话的工作人员微笑着道：“胡影后只要坚持社会主义，没有什么不能拍的。”
胡舍其差点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这么假大空的话让我怎么执行？
你丫要是觉得我什么都能拍，《秘密森林》和《非常律师》为什么就不让上映？难道它们就不支持社会主义了？
……
狐妖影视公司众人仔仔细细听了录音笔中的详细对话，人人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
王小妖小声道：“我找米米问问。”米米一定能听懂。
周渝皱眉道：“我再问问教授。”
顾寂皱眉：“这个……我可以推荐几个写宫斗剧本的编剧……”
赵恒直接蚊香眼。
胡舍其瞅瞅一群人，眼中精光四射：“我终于明白了！”
一群人大喜看胡舍其。
胡舍其大声道：“原来狐妖影视公司就没一个情商高的人！”
一群人愤怒瞪着胡舍其，你情商高，你全家都情商高！
第65章 韩国人不敢想的律师
韩国。
首尔。
某个小饭店内众人都盯着挂在一角的电视机。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会客室内, 房间内亮堂堂的。
一个中年男子眼神中满是哀求和无助：“我儿子被校园霸凌了。”
“几个同班同学每天勒索他钱财……”
“……将他堵在厕所里打他，将他按在马桶里……”
“……他的一只手被打断了……”
“……校长说学校是重点小学，没有霸凌, 只是一群小孩子打闹玩耍……”
“……霸凌我儿子的学生的家长不承认有霸凌，不道歉, 不赔款……”】
一群食客中好几个人轻声叹息，韩国哪里都有霸凌，最常见的地方就是学校和军队, 每年都能看到学校学生跳楼，军队新兵自杀的新闻。
一个食客紧紧地盯着电视机，眼角微红，感同身受。
【……胡律师大声问道：“报警了吗？”
那中年男子眼眶红了，慢慢地道：“报警了……”
“……警察说小孩子打架，不归他们管……”
“……我好说歹说, 赖在派出所不走，警察这才叫来了对方家长……”
“……对方家长说小孩子打打闹闹多大点事？”
“……对方家长当着警察的面, 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儿子没有成年, 不需要付法律责任的！你再哔哔，我让我儿子砍死你全家！’”
“……警察一声不吭，假装没看见……”
“……警察让我们自己调解处理……”
“……要告就去法院, 民事案件，警察不管……”】
小饭店内一群食客再次叹息, 狗屎，太真实了！
但凡遇到过、听说过的校园霸凌案件, 哪一件案件的学校和警方为受害者出头了？
只有校方不承认霸凌的存在；只有警方推卸责任。
一个食客轻轻道：“我上次去……就是这样的……”
另一个食客慢慢地道：“好老师，好警察都只在电视新闻里……”
【……周律师长长叹息：“这个案子的核心矛盾在于对你孩子施暴的人是一个未成年人。”
“根据法律, 未成年人不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法律无法对他做出任何惩罚。”
“就像对方的家长说的，杀人都不需要承担责任。”
那中年男子咬牙点头，狗屎的法律！】
一群食客听着夸张的“杀人都不需要承担责任”，这句话肯定不符合法律精神，但是现实中刑法就是不管未成人罪犯。
【……周师继续道：“而学校担心升学率和声誉；警方不愿意介入吃力不讨好的未成年人案件。”
“你想要找个主持公道的地方都没有。”
那中年男人手指颤抖，极力想要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却依然流淌了下来。
他哽咽着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家孩子被人霸凌了，可霸凌他的人一点事都没有？”
“为什么我家孩子低着头哭，霸凌他的人得意地笑？”
“为什么学校不管？”
“为什么法律无法帮助我家孩子？”
“为什么主持正义的警察什么都不管？”
“为什么警察偏袒坏人？”
“为什么坏人在警察面前嚣张跋扈？”
“为什么遵纪守法的好人却没有好报？”
“这还是一个正常的社会吗？”
那中年男子的眼神中都是痛苦，不仅仅孩子被人霸凌了，却无法得到公正的处理，更因为心中的正义世界崩塌了。】
一群食客再次叹息，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可耻的韩国的现实，这就是民主、法治的韩国的现实。
【……胡律师卖力蹦跶：“哪个警察局？哪个警察？我去举报他！”
周律师扯住胡律师，淡淡地道：“省省力气吧。”】
几个食客无奈苦笑，举报警察在未成年人霸凌案件中不作为？
严格细究法律自然会有明确的说法，但现实中这类案件警方肯定是不管的，就算管了也是和稀泥。
举报和稀泥的警察一点用都没有。
【……那中年男子看到两个律师好像都没有办法，心中更加失望，慢慢站起，想要告辞。
张小妖律师眨巴眼睛，欢快地道：“这案子很容易处理啊。”
一缕阳光照在张小妖的脸上，她的脸似乎闪着光。】
食客们一齐盯着屏幕中的张小妖，就等你出现了！
有食客握紧了拳头，校园霸凌这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到底有什么合法的解决办法？
【……张小妖眼神无辜，怯怯地笑：“学校说是孩子们打打闹闹，学校不管；”
“对方家长说是孩子打打闹闹，家长不管；”
“警方说是孩子打打闹闹，警方不管……”
张小妖的大眼睛盯着那中年男子，微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找一群未成年人与对方打打闹闹呢？”
“小孩子要多交朋友，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啊，不要怕玩闹的时候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小孩子打打闹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学校不会管；警方不会管。”
“对方家长找你，你也不需要管。”
张小妖微笑着道：“小孩子打闹，多大的事情啊。”】
一群食客呆呆地看着屏幕中张小妖阳光下明亮的脸庞，那笑容依然甜美和干净，那眼神依然无辜极了，可就是寒意四散。
一个食客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道：“精彩！就该这样！”
另一个食客大笑，眼中满是泪水，放下钱匆匆离开。
一个食客大声道：“老板娘，再拿一瓶烧酒。”
老板娘一边拿酒，一边大声道：“就该这么做！”
“自己孩子被欺负了，没人给个说法，那就以牙还牙！”
“不敢报复的家长都是孬种！”
一群食客大声叫着：“老板娘说得好！”
“西八！老子遇到这种垃圾直接上去干他！”
……
韩国SBS电视台的办公室内，所有人神情严肃，死死地盯着收视率。
《非常律师》第一集的收视率只有可怜的5%，烂得没话说。
第一集播放完毕，好些电视台人员对可怜的个位数的收视率带着冷冷地笑。
作为对东方大国积极嫌弃的韩国，一部东方大国的电视剧的收视率只有5%实在是太正常了，整个电视台甚至整个韩国都没有一个人会觉得奇怪。
那个收购《非常律师》、并且打破东方大国电视剧不能安排在黄金时段播放的惯例，强行将《非常律师》放在黄金时段的节目制作人只怕要卷铺盖滚蛋了。
尤其是收购《非常律师》的价格高得离谱，每一集竟然达到了100万人民币！
这不仅仅是SBS有史以来对东方大国的电视剧的最高收购价，更是整个韩国有史以来的最高收购价。
无数电视台工作人员一致认为犯下如许多的错误的节目制作人只怕退休费都没有着落了，搞不好只能去渔场给鱼打疫苗赚钱了。
但是，《非常律师》第一集播出的第二天，《非常律师》的热度陡然上升。
无数看过第一集的人热切地讨论剧情，赞不绝口。
合理合法地手段斗小三和私生子，斗偏心小三和私生子的婆婆，用最残忍的手段让狗屎的出轨渣男死不瞑目。
每一点都让无数韩国人兴奋极了。
“……我要是当年遇到这样的律师，我就不会这么惨了……”
“……要是我老公出车祸，我就这么做……”
“……活该！小三活该！私生子活该！恶婆婆活该！死渣男活该！”
“……还不够爽！换成我就将渣男的骨灰撒到阴沟里，用奶粉代替骨灰下葬！”
画面明亮，台词轻松，主角配角嘻嘻哈哈，做的事情，说的话，合理合法，偏偏让人浑身发抖，恐惧，以及爽的《非常律师》在韩国掀起了讨论热潮。
只是一个白天，仿佛全韩国人都知道了《非常律师》，都知道了这部来自韩国人极其讨厌的东方大国的律政电视剧。
而今天，就是这部意外大火的东方大国律政剧的第二集播出。
无数电视台人员死死地盯着收视率，《非常律师》的第二集会继续只有个位数？
会顺着大热话题，小小蹿一下，勉强到8%以上？
是温和小火，达到10%以上？
还是大火，达到15%以上？
毕竟SBS今年超过10%的收视率的电视剧只有4部，《非常律师》要是能够达到15%，这100万人民币每集就花得很值得了。
收视率显示屏上，数字缓缓跳动：“12%……”
无数电视台工作人员大声欢呼，12%已经是SBS年度第四了！
一个工作人员喃喃地道：“《嫉妒的化身》成了第五了……孔晓振、曹政爽输给了无名小卒……”
另一个工作人员不屑地道：“孔晓振，曹政爽算什么？才10.51%的收视率，输给东方大国的电视剧是应该的。”
“但是，《非常律师》不可能超过《蓝色大海的传说》的。”
他神情傲然：“那可是全智贤，李敏镐的剧！17.6%的收视率实至名归！”
收视率显示屏上，数字继续跳动：“15%……16%……”
好几个工作人员屏住呼吸盯着收视率显示屏。
“……17%……18%……”
有人大声尖叫：“这不可能！那是全智贤和李敏镐啊！”
之前被嘲讽的工作人员冷冷地嘲讽回去：“17.6%的收视率输给东方大国的电视剧是应该的。”
一群工作人员没空理会个别人的小交锋，死死地盯着收视率显示屏。
“……19%……”
无数工作人员捂住了嘴，不敢置信。
韩国大美女朴信惠主演的、收视率高达18.41%，在2016年三大无线电视台收视率排行榜第三位的、在SBS电视台收视率第二位的《doctors》竟然也输了……
收视率显示屏上，数字继续上升：“……20%……21%……”
一群工作人员大声尖叫：“啊啊啊啊啊！”
某间办公室内，做主收购《非常律师》的节目制作人举起酒杯，满脸欢喜，大声道：“干杯！”
几个亲信工作人员大声道：“干杯！”
《非常律师》的收视率达到了21%，一举超过了SBS今年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剧《浪漫医生金师傅》的20.39%，成为了2016年SBS最高收视率电视剧。
并且是2016年三大无线电视台的收视率第二名。
这个成就绝对证明了花100万一集收购东方大国电视剧，以及安排在黄金时段的正确性。
一群工作人员转头看那节目制作人的办公室，这家伙只怕要晋升了，不知道现在喊几句“欧巴”能不能沾些光。
收视率显示屏上的数字依然在向上跳动：“……22%……24%……27%……”
无数工作人员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显示屏。
在办公室喝酒庆祝的节目制作人扯掉了领带，恶狠狠地盯着显示屏。
“……29%……31%……”
无数人一齐尖叫：“啊啊啊啊啊！”
整个办公室都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欢呼声。
31%！31%！31%！
截止到今天，2016年的韩国无线电视台、有线电视台播放的电视剧的最高收视率是KBS电视台的《太阳的后裔》创下的28.58！
《非常律师》打破了这个数字！
《非常律师》已经成为了2016年韩国所有电视台的第一收视率！
SBS电视台终于打败了宿敌KBS电视台！
100万人民币一集真是花得太值得了！
SBS电视台台长走出办公室，大声道：“所有人增发一倍奖金！”
无数工作人员再次大声欢呼。
……
次日。
韩国各个媒体头版头条评论《非常律师》成为韩国2016年第一收视率电视剧。
某报社长篇大论道：“《非常律师》是一部制作极其粗糙的电视剧……没有大明星，没有华丽的服装，没有优美的镜头……”
“……整部电视剧几乎就是在办公室内完成的……”
“听说《非常律师》是制作方在拍摄电影《秘密森林》的时候为了降低成本，套拍的电视剧。”
“而《秘密森林》的制作费用只有126万元人民币，也就是2.37亿韩元。”
“就这个廉价的制作费用，却击败了制作费用高达130亿韩元的《太阳的后裔》！”
无数韩国人悲愤莫名，大韩民国怎么可以输？
某个韩国男子抹泪：“我有罪，我不该看东方大国的电视……但是《非常律师》真的好看啊！”
一群韩国男女用力点头，韩剧中血腥镜头其实很多的，阴暗复仇的剧情更不曾少过。
但是每次都是财阀、检察官的子女“合理合法”的霸凌他人，普通人只能默默忍受，或者花了数年的时间设圈套让那些权贵二代自己作死。
何时有普通人淡定利用“合理合法”的手段当场报复回去的？
更何时出现律师直接用“法律的手段”解决各种普通人经常要遇到，却只能束手无策，任人宰割的棘手问题的？
一个韩国男子坚定无比：“我不管是东方大国的电视剧，还是韩国的电视剧，谁好看我就看谁。”
无数韩国男女点赞，看电视就是看电视，何必扯上其他有的没的？谁好看就看谁，天经地义。
某个酒吧内，一个西装男喝得酩酊大醉，不断骂着：“……西八！垃圾韩国人！懦夫！韩国人都是懦夫！”
他脸上满是泪水，别看韩国人的大嗓门世界第一，一百只鸭子都没有两个韩国人吵闹，可韩国人的骨子里就是懦夫。
在学校被霸凌了，只敢跳楼；
在军队被霸凌了，只敢逃跑和自杀。
你丫倒是反抗啊！
那西装男想到自己曾经遭遇的校园霸凌、军队霸凌，终于明白自己当年以为无法逾越的高山，其实只是自己被道德、法律束缚了手脚。
为什么那些霸凌者无视法律和道德没人管，而受到霸凌者却要考虑法律和道德？
那西装男再次大哭，要是他早一点看到《非常律师》就好了。
他举起酒杯，大口喝下，完全不知道烈酒早就被换成了冰水，他只是大声地叫嚷：“《非常律师》太好看了！”
某个小小的住宅内，一个中年男子畏畏缩缩地看着电话，终于颤抖着拨通了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粗暴的声音：“西八！有完没完！你去告我儿子啊！”
那中年男子颤抖着道：“你儿子不道歉，不赔钱，我就找十个未成年人杀了你全家……”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愤怒了，更有砸东西的声音：“西八！你再说一遍！老子弄死你全家！我儿子少了一根毫毛，我就弄死你全家！兔崽子！我弄死你全家！”
那中年男子颤抖着，鼓起勇气，大声喝道：“我明天就去找十个未成年人杀了你全家！”
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就温和了：“哥！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小孩子打打闹闹，这么激动干什么？不就是道歉吗？多大的事情？哥！你要多少赔偿金？”
那中年男子捂住了嘴，当一个人不讲法律和道德之后，世界就对TA讲法律和道德了。
……
韩国某个网站。
有人留言道：“《非常律师》的导演还有一部电影《秘密森林》也是律政剧，下周就要上映。”
一群人回复：“我要去看！”
“也是这么爽吗？”
“我现在就订票！”
某个韩国电影院线老板看着后台不断增加的订票数据，分分钟就看到了《秘密森林》大爆的痕迹，急忙下令增加排片量。
“什么？其他电影都安排满了，没有空的放映厅了？”
“狗崽子！那就把其他电影的排片取消！”
无论如何要赚到电影大爆的钱。
……
Z省相关部门办公室内，负责人热情地握着胡舍其的手：“胡影后果然是文宣第一人，又创佳绩！”
东方大国与韩国的距离也就是一衣带水，在相关部门刻意关注下，韩国有什么风吹草动简直是一秒就传到了国内。
Z省相关部门比胡舍其更早知道了《非常律师》在韩国大爆的消息。
胡舍其认真地道：“韩国可能会从我国大量进口电影电视剧，我国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相关部门负责人用力点头：“胡影后果然在任何时刻都记着国家和社会主义，不愧是我辈楷模。”
两人相视而笑，谁都知道“韩国向国内进口电影电视剧”就只是一个纸面政绩，很难有实际的改变。
韩国影视市场不喜欢东方大国的影视剧是韩国多年刻意为之的结果，哪有这么快扭转的？
而且韩国人喜欢反映财阀、权贵的黑暗的剧情，真的能够在国内找到这类影视剧？
不论是胡舍其，还是相关部门人员都知道绝不可能。
相关部门负责人微笑地看着胡舍其，道：“狐妖影视公司要看清自己的优点和实力，扬长避短，再接再厉，继续为文化出国努力，拓展更大的市场，增加我国文化的影响。”
你丫的电影电视剧太过黑暗了，国内需要阳光，绝不会通过审核的。
但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嘛。
狐妖影视公司不要被无法通过国内审核的小小挫折打倒，多拍黑暗的影视剧，然后在国外发行。
当然，不要盯着已经发行过影视剧的国家了，要多盯着没有打开市场的国家。
世界这么大，有的是东方大国影视剧可以开拓的新市场，对不对？
相关部门负责人灿烂地笑，相关部门不是食古不化的，知道海外市场与国内市场的差异。
只要你能顺顺利利打开海外市场，保持文化出国的领先地位和影响力，相关部门可以适当放宽和无视狐妖影视公司在国外上映的电影的内容的。
胡舍其用力点头：“狐妖影视公司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希望，2017年一定会有更多的产品进入国内和国际市场。”
别做梦了！
海外市场才多少钱？
《非常律师》每集版权售价100万人民币，总共600万人民币，但是那是北老五打通的市场，到狐妖影视公司手中的金额必须减半，也就是300万元。
一部大爆剧的收入只有300万元！
我脑子有病才继续以海外市场为主呢。
我的目标必须是国内！
相关部门负责人哈哈大笑：“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情。”
但是别做梦了，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很多时候是不相容的，你老老实实做好国外市场吧。
胡舍其微笑点头：“我一定会努力的。”
市场经济，经济决定一切，没钱赚的生意谁爱去谁去。
相关部门负责人微笑着：“胡影后，今天请你来，是有好消息通知你。”
“经过会议决定……”
“……对狐妖影视公司三年免税……在大江东划一块土地作为狐妖影视公司的基地……三年免租金，三年后同等地块的70%租金……”
相关部门负责人热切地看着胡舍其：“这是对狐妖影视公司的支持，胡影后一定要多做贡献！”
三年免税，三年免租金，三年后租金7折，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
胡舍其热切地扯着负责人的手，大声道：“作为生在杭州，长在杭州，对杭州了如指掌的我，真心感谢领导的厚爱……”
“……作为一个工科生，见多了企业的起起伏伏……”
“……能够得到领导的支持，实在是感激涕零……”
胡舍其用力地握紧负责人的手，几乎要把负责人的手都握断了。
大江东？大江东一眼看去都是田地，鸡犬相闻，拖拉机嘎啦嘎啦响，那里的厂房租金才多少？
三年免税，三年后租金7折？
多少实业老板就是倒在了这一招上？
少来虚的！要给好处就给点实际的，不然我立刻公司搬迁去江苏无锡。
负责人热情地看着胡舍其，狗屎！忘记胡舍其是杭州人，是工科狗了，太熟悉行情了，不好忽悠。
但想要实际的就不是那么容易决定的了，必须开会决议。
胡舍其主动开口，认真地道：“能在出口退税上做出优惠吗？”
胡舍其在日本赚的大笔钱还没有转回国内，想想高额的税收就心疼，要是相关部门能够退税，那才是实打实的扶持。
相关部门负责人真诚地看着胡舍其，你想多了，税是你能碰的吗？老实缴税！
胡舍其仰天长叹，摇头而归。
相关部门负责人见惯了商人的丑恶嘴脸，淡定微笑送客。
到了大厅中，胡舍其左右环顾，皱眉，道：“这墙壁空荡荡的，是不是少了些艺术氛围，不如由我派人免费为部门作出贡献。”
相关部门负责人微笑，这点“好处”还是可以给的。
第二天，相关部门大厅的墙壁上多了两张巨大的、精美的、镜框镶嵌的图片。
挂在大厅东面墙壁的镜框内的图片是《摄像机不要停！》的海报。
海报下方一大堆文字解释：“文化出国第一枪！”
“国内第一个在日本达到70亿票房的电影。”
“国内票房11.7亿元。”
“总投资32万元。”
挂在大厅西面墙壁的镜框内是狐妖影视公司的员工的合照，文字解释：
“文化出国第一公司。”
“为了国家，为了华夏文化，一年365天，工作653天！”
“抢晴天，抓阴天，牛毛细雨当好天；”
“月亮底下当白天，晴天一天顶两天；”
“小雨大干，大雨硬干，暴雨钻空干，没雨拼命干。”
“干！干！干！”
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看着不伦不类的镜框、图片和文字，分分钟感受到了胡舍其的无耻以及嚣张。
竟然跑到相关部门自我吹嘘，当真是全国第一人啊。
一群工作人员冷冷地看房顶，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Z省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毫不在意，只要狐妖影视公司能够继续完美的文化出国，再嚣张十倍都无妨。
他大声道：“以后哪家企业，哪个人为文化出国做出贡献，就将哪个公司和哪个人的照片挂在墙上。”
“这是为国争光的人该得的荣耀！”
相关部门负责人对着大厅的墙壁左看右看，是不是该挂一副巨大的世界地图，然后但凡已经成功文化出国的国家上都画一个五角星？
直观又美观，多好。
……
狐妖影视公司内，胡舍其看着窗外发呆。
相关部门竟然真的让她挂图片了！
真是也想越觉得水深不可测啊。
她打了个寒颤，拍得高也摔得重，以后选电影电视剧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不然随时粉身碎骨。
第66章 巨额赔偿金必须捐给慈善机构？
《摄像机不要停！》的收入逐渐到账, 狐妖影视公司收到的5.85亿营收需要缴纳25%的企业所得税，还有3.3%的增值税。
Z省相关部门坚决要给狐妖影视公司三年免税，外汇的税收由不得Z省相关部门做主, 国内的影视公司的企业税收难道还做不得主？
《摄像机不要停！》国内营收需要交纳的、总金额高达1.65555亿的企业所得税和增值税说免就免。
胡舍其坚决不同意：“我缴税，我骄傲！”
身为工科狗听了太多的传说了。
传说中, A领导大笔一挥，发文件，为了促进经济, 某某企业三年免税，企业一阵欢呼。
不料两年后A领导卸任，新上任的B领导一瞅财政账单，立马判定三年免税是违规操作，企业必须补齐三年来没有缴纳的税款，还要承担滞纳金、罚款若干。
胡舍其瞅瞅1.65555亿的巨大税额, 肉疼极了，但是想想以1.65555亿为基数的滞纳金、罚款等等, 立马坚定了做个光荣的缴税者。
“没说的，狐妖影视公司身为Z省文宣的带头大哥, 不对，是龙头企业，狐妖影视公司必须起到带头作用, 向国家纳税，尽企业和公民的责任。”
胡舍其抬头看着税务局的房顶, 一股傲然气势从身上勃发，身形仿如华山般伟岸。
王小妖等人崇拜地瞅胡舍其, 这可是价值1.65555亿人民币的伟岸身影，但凡少看一秒都是几百万的损失。
Z省相关部门瞅瞅实业老油条胡舍其, 只能含泪收下了1.65555亿税款，然后认真叮嘱胡舍其：“你不要急着走，我们会给你发锦旗。”
胡舍其傲然看屋顶：“就锦旗，还有呢？”
一群相关部门人员莫名其妙。
胡舍其使劲瞥一群工作人员：“纳税大户没有柴米油盐奖励的吗？”
“去银行存款还送柴米油盐呢，我一口气缴纳了165555000元的税款，你们连柴米油盐都不送吗？”
胡舍其冷冷地看一群工作人员：“我来的时候，解放军都与我说了，只要我纳税，大米、油，大大的有！”
胡舍其脸色铁青：“难道……你们都吃了回扣了！”
一群工作人员终于反应过来，大笑出声。
一个工作人员笑道：“没问题，可以给奖励。”然后拨通了某个部门的电话，叮嘱了几句。
他笑着对胡舍其道：“胡影后，大米和油很快送到狐妖影视公司。”
胡舍其随意挥手：“不用了，我想通了。1.65555亿都没了，还在乎几瓶油和米吗？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哈哈哈~”
肩膀一垮，双手一垂，丧尸般扭曲着身体向税务局外走去。
一群工作人员乐呵呵地跟在胡舍其身后送行，谁说胡舍其没有演技的，瞧这生无可恋，浑身无力的模样，演技简直逆天啊。
一个相关部门负责人再次拿起电话：“……去银行问问，存库多少可以送油和米……不是要你存钱！是要你按银行标准给胡舍其送米和油！”
当天下午，某大型超市团购经理欢喜地给狐妖影视公司打电话：“……今天晚上我们就把2000瓶油和2000袋大米送到贵公司……贵公司有仓库吗？”
胡舍其认真问道：“能退款折现吗？”
15分钟后，狐妖影视公司的所有人开始疯狂群发微信：“谁家要买大米和油？8.8折，杭州地区送货上门！江浙沪包邮！”
京城。
某电视台化妆室内，杨米的助理推门而入：“杨姐，马上就到我们的通告了……”
化妆室内，杨米抱着肚子缩在椅子上大笑，手机就在桌子上，犹自打开着微信。
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道：“杨姐……杨姐……”
杨米抹掉笑出的泪水，问道：“我缴税后税务局有送大米和油吗？”
助理呆呆地看着杨米，不知所措。
杨米又一次大笑，然后面无表情。
……
赵恒犹犹豫豫地走到胡舍其面前，又犹犹豫豫地退开，反复几次，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小心翼翼地道：“其实……我有个同学背景不错，或许能够打听些什么。”
《摄像机不要停！》在国内上映过程经历了大起大落，狐妖影视公司每个人都怀疑有某个超级大佬说了些什么。
杨米打听了许久，同样不知道是哪位大佬翻了胡舍其或者《摄像机不要停！》的牌，只能确定一定有大佬插手。
可是究竟是哪个超级大佬，又说了什么，对狐妖影视公司的未来有什么影响，狐妖影视公司究竟该做什么，狐妖影视公司内人人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不免微微有些惶恐。
赵恒嘴里那“背景不错的同学”，其实是赵恒曾经的好兄弟。
当时赵恒不知道好兄弟许漠川的真实家世，两个人相处极好。
直到许漠川考进了国防科技大学，赵恒才知道许漠川家世显赫，属于红N代，拥有无比光明的未来。
无数故事中，平民遇到白龙鱼服的公子哥儿，不知其身份，成为好友，从此抱上了公子哥儿的大腿，一路青云直上，改换门楣，光宗耀祖。
当赵恒发现自己成为了传说中的配角后，怎么都做不出抱昔日好兄弟大腿的事情。
以前平等相交，谈笑怒骂，毫无避讳，忽然之间要拉下脸求人家照顾，努力做好友的跟班或者说狗。
赵恒实在做不出来，也不觉得他这么做了，好友许漠川就会毫无芥蒂的带着他飞黄腾达。
许漠川把他当好友，是因为他不曾图许漠川什么，一旦他图许漠川什么，还会被当做好友吗？
这个问题有些拧巴，但现实无比。
赵恒将心比心，假如易地而处，他是绝不会继续觉得抱自己大腿的“好兄弟”依然是好兄弟的。
赵恒在发现许漠川是红N代后就逐渐疏远了他。
因为赵恒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他一直觉得许漠川是他的好兄弟，许漠川也这么想吗？
这个问题越想越可怕。
在进入“北化”学习后，赵恒自问算是接触了半个社会，更加感觉到与许漠川之间有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他时常警醒自己，不要意淫戏文里攀龙附凤的情节，不要与人提起自己认识这样牛逼的人。
假如因为某句话，某个流言，某个行为不小心得罪了许漠川这样不同阶级的人，他会不会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赵恒认为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能冒险。
只是今天见狐妖公司上下惶恐，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认识红N代的巨大秘密。
胡舍其、王小妖、周渝、顾寂都对自己不错，狐妖影视公司是个正正经经，不加班，不剥削员工，待遇不错，充满活力，有理想，却又追求保底和安稳的公司。
狐妖影视公司除了不是体制内，其余各方面完美契合赵恒的要求。
他觉得自己也该为狐妖影视公司，为胡舍其、王小妖、周渝、顾寂尽自己的一份力。
为此，他可以冒险与许漠川联系。
许漠川总不会因为他多年后的一次联系和请求帮忙就与他翻脸，让他人间蒸发吧？
风险应该不大。
胡舍其扫了赵恒一眼，道：“你与那个背景不错的同学好久不联系了吧？”
赵恒老实点头。
胡舍其继续道：“怕那背景不错的同学看不起你，怕因为小事得罪了那背景不错的同学，受到了无法承受的打击？”
赵恒再次点头，眼巴巴地看着胡舍其，再看看其他人，个个了然地看着他。
他更加郁闷了：“我的个性就这么明显吗？”
王小妖笑死了：“笨蛋！是我们这里的人个个都一样！”
周渝灿烂地笑，道：“能力差到脚底板，自尊心高到天上。”
顾寂眼角微微含泪，笑道：“小事可以卑躬屈膝，大事宁死不屈。”
赵恒终于也笑了，没错，这不是他的个性，是狐妖影视公司所有人的个性。
狐妖影视公司就是一群该死的、狗屎的、不知所谓的倔强的、有底线的被时代淘汰的人。
胡舍其淡淡地道：“我不是好人，我没有你们看起来那么倔强，我很能屈能伸的。”
“假如赵恒那个曾经的好兄弟，现在三四年不曾联系的红N代有很大可能知道真相；”
“或者相关部门人员对胡某万般挑剔，处处找茬，胡某和狐妖影视公司分分钟就要粉身碎骨……”
“胡某一定毫不犹豫地请求、哀求、建议、命令赵恒联系那个红N代。”
“大难临头，哪怕饮鸩止渴也顾不得了。”
胡舍其平静地看着赵恒，道：“可是这不没到这一步嘛。”
“你那红N代老朋友有很大可能不知道真相；”
“相关部门人员没有找胡某的茬，反而处处关照。”
“胡某的担忧不是因为大祸临头，而是因为‘无功不受禄’，因为天上掉馅饼，因为想要走得更稳健，得到更多的好处。”
一群人纷纷点头，看不见的大佬到目前为止给狐妖影视公司带来的都是好处，众人心中的“惶恐”果然是喜悦和野心占了大多数。
胡舍其认真道：“所以，胡某实在做不出让你去联系可以疏远，许久不联系的老朋友的事情。”
“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冒险和违背你一直的处世态度。”
“狐妖影视公司只是一个让大家赚钱的公司，要是一家公司竟然要员工牺牲了，这种公司不如倒闭算了。”
王小妖得意极了，这就是其其，厉害吧？了不起吧？是我好朋友！
赵恒慢慢点头，是他心乱了。或许他终究有些太过将许漠川放在心里了。
胡舍其认真道：“都放心吧，有胡某在，保诸位荣华富贵！”
一群人瞧胡舍其鼻孔向天，得意无比，淡定道：“哎呀，我衣服忘记洗了。”
“我买了瓜子，核桃味的，要吃吗？”
“我有薯片和可乐。”
胡舍其怒视众人：“我要瓜子！”
……
这几天王小妖的电话响个不停。
“……王老师，我是韩国某化妆品公司的中国区总裁助理张某某……我们公司希望王老师能够代言我们的产品……”
《非常律师》在韩国大爆，女主角王小妖瞬间就成为了当红明星，无数韩国公司有鉴于日本公司缓慢又愚蠢，最终失去了大赚特赚的机会，光速联系王小妖。
化妆品公司只是无数联系王小妖做产品代言的公司中最普遍的公司，其他类型的公司数不胜数。
服装公司、职业西装公司、洗发水公司、眼镜公司、首饰公司、饮料公司、食品公司、家具公司、纺织品公司……
各行各业都有，甚至还有地产集团和船舶集团。
王小妖眼睛都在闪光：“哇！我是不是要发了！”
胡舍其斜眼乜她：“你早就发了！”
狐妖影视公司仅仅《摄像机不要停！》在国内的实际所得就有4.19445亿元，按照公司股份，王小妖拥有1亿多分红。
扣去45%的个人所得税，王小妖至少也能到手5500万元，哪怕不算KAUST和日本的各项收入，王小妖绝对是个富婆了。
王小妖鹅蛋大的眼睛中满是欢喜：“小孩子才做选择，这些代言我全部都要！”
胡舍其笑着，怎么可能都拿下？一个类型的广告代言只能接下一单，还要考虑与其他类型广告代言的互斥性。
她没有打击兴奋的王小妖，道：“韩国人狡猾着呢，找秦律师处理。”
王小妖用力点头，欢喜无比。
……
某个法院的审判庭。
被告大声地道：“我没有钱！我工资只有3800元，没有房子，没有存款，没有车子，我怎么可能赔得起30万元？”
被告愤怒地盯着原告律师，道：“我就发了几个视频，凭什么要我赔30万？这是敲诈！”
他指着原告的女律师，大声道：“法官你抓她啊！”
法官冷冷呵斥：“被告再喧哗，就让法警把你带出去。”
他看着吓得不敢吭声，但神情依然愤愤不平的被告，转头问原告律师，道：“被告没有财产，你要得再多也没用。”
这只是一个民事小法庭，没必要像电视里那么严肃，说话不妨直接和自然些。
法官的意思很明显，被告就是一个法盲和偏执狂，不肯请律师辩护，也没有钱赔偿。
法官实在不觉得原告律师与被告继续纠缠有什么意思，原告律师不如选择和解算了。
被告赔礼道歉，给个几百几千元赔偿，然后就结案，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原告律师秦政风淡淡地道：“被告没有财产？”
她拿出一份文件递交法官，道：“被告在收到起诉书后，将名下的房子和几百万存款都转移给了父母，意图造成没钱的假象。”
“我请求法庭冻结涉案的房产和存款，并且强制执行判决。”
被告脸色惨白，猛然站起，指着秦政风大声道：“贱人！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法官厉声呵斥：“法警！将他抓起来！”
秦政风淡定站起来，175的身高和140的体重在被告男子的面前丝毫不见逊色。
她冷冷地道：“我每年都要遇到几百个你这样叫嚣要弄死我的废物。”
“这些废物有的在监狱里蹲一辈子，有的在停尸房，你猜为什么？”
那被告恶狠狠地看着秦政风，厉声叫嚷：“我弄死你！我弄死你！”其实只会欺软怕硬的心早已胆寒了，双腿都在发抖。
秦政风讥笑着，大声道：“给你24小时把30万名誉损失费打倒法庭指定账号，不然就等着强制执行吧。”
法官淡定在一边看着，这个行为和过程肯定不合法。他淡淡呵斥几句：“原告律师注意你的言行。”
然后慢悠悠看被告：“你是接受调解，赔钱了事，还是继续打官司，然后强制执行？”
被告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最后坐在地上大声哭喊：“我就是一个UP主，我赚钱很辛苦的，你们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秦政风转头看被告，冷冷地道：“辛苦？”
“你有百万粉丝，点赞投币、各种广告合约不断，收钱收到手软，短短一年时间赚了几百万。”
“你的工作量一天几小时？那些老老实实打工，天天加班的人一年赚多少？你这也叫辛苦？”
秦政风盯着被告的眼睛，冷笑道：“就算你真的非常辛苦，每天都在工地搬砖，又怎么样？”
“就因为你辛苦，因为你穷，你就可以肆意造黄谣了？”
“今天就是让你知道任何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秦政风厉声道：“要么，30万调解，要么，我申请冻结账户和强制执行。”
“别以为可以打电话通知其余人再一次转移资产……”
秦政风看了一眼手表，冷笑着：“给你5分钟考虑。”
被告大汗淋漓，转头看法官，法官平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秦政风看着手表，道：“还有3分钟……还有1分钟……还有30秒……10……9……8……7……6……”
被告急促地打断道：“我赔30万……我马上赔偿……”
秦政风停止数数，冷冷地道：“立刻转账。”
被告颤抖着开始操作手机。
秦政风看都不看他，走到了法官跟前。
法官低声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老是起诉，我也有指标的，我也有考核的！”
秦政风无奈极了，道：“那些刁民只相信法官，不相信律师啊。”
以为她想要走到起诉这一步吗？
那些被告个个愚蠢，不懂法，又偏执，除了起诉别无他法。
法统内，被告将30万名誉赔偿款转到了法庭指定账户。
秦政风微笑着出了法庭，正好与律所的另一个律师相遇。
那律师也在为胡舍其的委托奔波，忧伤地看了秦政风一眼，匆匆进了另一个法庭。
秦政风忍住笑，很清楚那律师的念头。
出身政法大学法学系的她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是国内知名的大律所，一向处理大型企业案件，或者一些标价极其高的个人案件。
胡舍其委托的名誉损失案看似总金额极高，其实需要起诉的对象太多太分散，具体到每一个被告身上只有几万到几十万，并不是她的律所追求的优质客户。
但秦政风就是接下了这个单子。
她微笑着，只是因为觉得解气。
多少女人在面对黄谣的时候忍气吞声，或者发现起诉的时间成本、机会成本、金钱成本高昂，得不偿失，最后放弃。
多少女明星面对黄谣，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而假装大度？
唯有胡舍其像疯狗一样逮着就咬，不管对方有钱没钱，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只要对方敢造她的黄谣，那就一定要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
秦政风喜欢这样的疯子。
她的手机响了，是王小妖的电话。
秦政风微笑着接起：“喂……企业代言合同……没问题。”
……
网络上，某个UP主的老账号已经被封。
他开了个新账号，公开道歉：“我是某某某……我公开向胡舍其小姐道歉……”
“……我为我的行为已经赔偿了30万人民币……”
他带着忧伤和狡猾盯着镜头，道：“据我所知，胡舍其至少起诉了300个人……还有数以千计的人与胡舍其和解了……”
“……假如每个人都赔偿胡舍其30万人民币……”
“……天啊，这是多大的一笔收入啊。不知道胡舍其小姐打算怎么处理这笔赔偿金？”
“会不会捐给红十字会？”
那UP主关了视频，冷笑着。
吃一堑，长一智。他问过律师了，这个视频绝对不算诽谤、造谣等等任何一个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行为。
那UP主开心地笑着，胡舍其以为从他的口袋里抢了30万，封了他的账号，他就没有办法报复胡舍其了？
他只需要发一个合理合法的视频，感叹几句，胡舍其得到的高额赔偿金就一个铜板都休想落到口袋里。
那UP主大声地笑着，任何一个明星、公众人物，不，不仅仅是明星和公众人物。
任何一个东方大国的人在全国数以亿计的人的关注下，得到了名誉赔偿款之后，唯有宣布所有得到的赔偿款捐献给慈善机构。
那UP主大声笑着，仿佛他虽然损失了30万，损失了赚钱的账号，但他依然大赢特赢，遥遥领先。
视频飞快发酵，无数被胡舍其索赔的UP主疯狂山寨，道歉的背后询问胡舍其怎么处理巨大的赔偿款。
老子被索赔了几万到几十万，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但是胡舍其也休想能够落得好！
一群演艺圈人士大喜过望，发动粉丝推波助澜，询问胡舍其怎么处理巨额名誉赔偿款的微博飞快上了热搜。
第67章 国内第一影视公司狐妖影视招工了！
面对网络上的汹涌流言, 胡舍其很快发视频回复质问。
【黑暗中，胡舍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冷冷地看着镜头, 道：“你们懂法律吗？”
“你们都是法盲吗？”
“你们是质疑我国的法律，还是质疑社会主义？”
她微微抬起下巴, 道：“马上就是7102年了，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是法治，什么是社会主义吗？”
胡舍其严肃地道：“社会主义的法律支持名誉赔偿、支持精神赔偿。”
“法律支持的赔偿金,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站出来‘建议’我捐献赔偿金？”
“要是名誉赔偿金、精神赔偿金不合法，不符合大众的要求，法律为什么会有这些条款？”
胡舍其的眼神中满是不屑：“法律支持的，国家支持的，属于我应得的赔偿，为什么我不能自由处理, 而要按照你们的‘建议’捐给慈善机构？”
“难道只有那些受了羞辱和迫害，打官司索赔1分钱的人才是值得赞许的君子？”
“难道只有1分钱赔偿金才是合理合法合情的赔偿金额吗？”
她指着镜头, 厉声道：“7102年了！”
“你们还不知道无耻之人毫不在意道歉，不会因为道歉而愧疚, 而悔改，只会因为付出了微不足道的1分钱而洋洋得意，觉得毫无代价, 下一次继续诽谤、羞辱、污蔑他人吗？”
“你们利用舆论胁迫他人必须接受1分钱赔款，必须将赔偿金捐献给慈善机构, 否则就是伪善和贪财的时候，你们知道自己是站在坏人的身边的吗？”
胡舍其厉声道：“我为什么要让一群诽谤、污蔑我的人渣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我为什么要对收到巨额赔偿金而感到羞愧, 捐出所有赔偿金，以示我不是贪财？”
“我胡舍其在这里明确告诉所有人……”
胡舍其脸上带着笑和骄傲, 眼神如刀，大声道：“我胡舍其绝不会将赔偿金捐献给任何人或者任何机构。”
“我应得的钱，我一分都不会捐。”
黑暗中，一道光芒照射在胡舍其脸上，将她猖狂的神情直透天际。
“我就是这么一个无耻、贪财的人！”
“你们不服，只管来咬我啊！哈哈哈哈！”】
视频播出，点击量分分钟过千万，然后不断上升。
各个网站热搜榜第一纷纷换成了“胡舍其绝不捐出一分钱赔偿金”。
有人对此破口大骂：“胡舍其简直不是人！这么有钱了，依然一毛不拔！”
有人附和：“所有名人都把赔偿款捐给慈善机构了，就胡舍其不肯，简直是垃圾！”
有人建议道：“大家不看胡舍其的电影电视剧！”
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举报胡舍其！”
更多的人只是看热闹。
胡舍其的话有道理，早就奇怪那些索赔1分钱的官司了，1分钱到底有什么意义？坏人因为1分钱的赔偿吓死了，再也不敢了，还是索赔人从此身上冒圣光了？
但胡舍其拿了巨额赔偿却一分钱不捐，好像也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别的人都捐了。
一群人吃瓜群众又是好奇，又是深思，到底该怎么办？
有人从日本回来，看了《非常律师》后，心中的愤怒一直无法纾解，此时毫不犹豫发文怒斥胡舍其：
“你们根本不知道胡舍其的真面目！胡舍其极其痛恨男性！胡舍其拍摄的电视剧《非常律师》鼓动妻子夺丈夫财产！”
“男性不要再无脑粉胡舍其了，胡舍其这类人必须封杀！”
该文很快就被无数人点击，可惜不是点赞，而是呵斥。
日本距离东方大国太近了，《非常律师》在日本太火了，但凡与在日本求学、工作、旅游、业务往来的东方大国人都对《非常律师》有些了解。
好多人发文反驳对胡舍其和《非常律师》的污蔑。
“……楼主胡说八道！《非常律师》第一集的剧情是某个男性出轨，有私生子，全家除了妻子都知道……这也叫对男性不友好？”
“……我是男性，我作证，楼主不要脸！想要找3456，竟然还以为理所当然，你丫是把3456当做标配是吧？婚姻法在哪里？警察在哪里？就没人管吗？”
“……楼主家里女人是不是不准上桌吃饭？”
“……楼主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样无耻？”
“举报楼主！”
“将楼主开除男人！”
“诸位女性看清楚了，男人或者女人都是一个大群体的称呼，有好人也有坏人，不要因为一两个人渣就一棍子打翻了所有人。”
帖子很快歪楼。
……
一天后，那发文“揭发胡舍其极其痛恨男性”的男子收到了律师函，要么撤销帖子，公开赔礼道歉，赔50万，要么等着收法院传票。
那男子看着律师函愤怒无比，不是30万吗？怎么轮到我就是50万了？
……
Z省相关部门看到胡舍其的最新视频，肝疼极了。
前半段说得多好啊，法治、社会主义，哪一个字不是又红又专？
可怎么到了后半段忽然就不高大上了呢？
一个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愤怒拍桌：“才多少钱，胡舍其就连一点小钱都不舍得吗？亏她名字中还有一个‘舍’字！”
一群工作人员忧伤地看着他。
虽然知道不可能每个造胡舍其黄谣的人都会赔偿30万，但是只要看看受到胡舍其起诉的人的数量之大，这赔偿金总金额怎么都不会是“才多少钱”或者“一点小钱”。
另一个工作人员悠悠道：“听说最近好些明星都在咨询起诉网络谣言的可行性和赔偿金额。”
他微笑着道：“要是越来越多的明星起诉网络谣言，网络谣言是不是就会越来越少呢？”
“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
一群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细细品味，微笑点头，自己又不是公、检、法的，互联网是不是法外之地关自己P事。
……
仿佛所有的好运气都在2016年的前半段用尽了，才踏入12月，狐妖影视公司就接连遭到噩耗。
胡舍其恶狠狠地对众人道：“收购日本电影和动画片极其不顺利，日本影视公司开价极其高昂。”
她想着重复国内的优秀经验，以几万日元，甚至1日元收购日本的老旧影片，比如《七武士》、《罗生门》什么的。
KAUST的阿拉伯学生或欧美学生绝不可能看过日本的早期电影，一定会看得津津有味。
而日本早期动画片也是同理，胡舍其绝不信KAUST能够找出一个人看过《聪明的一休》、《铁臂阿童木》、《森林大帝》、《北斗神拳》等等经典动画的。
她只花了极少数的钱，然后日本人得到了毫无经济价值的影视剧进入沙特阿拉伯的机会，KAUST得到优质的、师生喜欢的影视动画，这不是三赢吗？
没想到日本影视公司冥顽不灵，老掉牙的影视剧动画竟然按照标准价格报价。
胡舍其黑着脸，这些日本人真是太不懂得变通了，活该日本企业渐渐没落了。
王小妖等人只能缩头不吭声，日本影视公司不肯贱卖老旧影视动画作品，那是人家敝帚自珍，能怎么办？
北老五听说胡舍其收购影视作品不顺利，亲自打来电话：“《大逃杀》可以给你个友情价，1万美金买断阿拉伯地区的发行权和上映权。”
胡舍其的声音隔着电话都透出了忧伤：“我也要有能力打入阿拉伯半岛啊！我就拿下了一个KAUST啊！”
北老五不知道沙特的真实情况？
B、G电影制片厂，或者国内相关部门不知道沙特的真实情况？
国内相关部门的宣传归宣传，真实情况人家清楚着呢。
真正有心迈向全世界电影市场的人和影视公司怎么会不知道沙特的商业电影院只是开了一条缝，至今不曾全面打开。
北老五许诺的“阿拉伯地区”的发行权和上映权在目前几乎就是一张废纸。
北老五笑了：“一句话，要不要？”
胡舍其咬牙：“要！”1万美金和20万美金相比，狐妖影视公司依然是大赚特赚。
她放下电话，仰天长叹：“以后再也不能白嫖了！”
王小妖等人冷冷瞪胡舍其，想要永远白嫖？哪有这种好事。
胡舍其一怔，皱眉苦思：“难道真的没有永远白嫖的好事？”
周渝认真道：“天气太冷，冻坏脑袋了？”
王小妖用力点头，很像啊。
一群人鄙夷地看胡舍其，发财立品，以前穷得叮当响，公司随时要倒闭，自然想着白嫖创造最大利润，现在身为全国顶级富豪之一，好歹该给别人也喝些汤。
……
狐妖影视公司的第二个噩耗是招聘新人极其得不顺利。
胡舍其等人以为如今狐妖影视公司名震天下，如雷贯耳，人尽皆知，光耀宇宙。
狐妖影视公司给出的待遇不错，前途不错，招聘员工的信息一出，自然会有无数业内人士蜂拥而至，几百个人抢一个名额。
胡舍其就能看着天空的红日傲然笑道：“天下豪杰，进入吾彀中矣”，然后百里挑一，择优录取，打造全明星梦之队。
狐妖影视公司的灯光师是业界第一人，化妆师是业界第一人，摄像师是业界第一人，就连分盒饭的都是业界第一盒饭达人！
看谁还敢挑战狐妖影视公司。
可现实却打了胡舍其和狐妖影视公司的脸。
狐妖影视公司的招聘广告发出许久了，求职的人倒不是没有，每天都有几十封求职信。
可仔细一瞅，立刻就能发现发求职信的人全部都是刚毕业的学生，而且就是看到有公司招聘，随手发了简历，完全不在意结果那种。
胡舍其以为会蜂拥而至的业内人士不是少得可怜，而是根本没有。
胡舍其对此结果简直惊呆了，比没有办法白嫖免费的电影更震惊了一百倍。
“我给的钱多，缴纳五险一金，公司未来也不错，为什么就没有人跳槽到我这里？”
虽然名列2016年票房天榜之内的胡影后自我认识极其清楚，自己到目前为止依然是对演艺圈一窍不通的菜鸟，可胡舍其打过工啊。
这世上打工魂难道不该是相通的吗？
谁家给的工资待遇高，谁家不给气或者少给气受，就跑到谁家挣钱，这难道不是打工人的普遍共识吗？
年底前不是打工人最蠢蠢欲动，东张西望，想要跳槽的时间吗？
为什么对文宣第一人，2016年影视公司第一黑马，Z省相关部门亲闺女，企业账户金额数亿的狐妖影视公司竟然毫不关心？
演艺圈的打工人到底怎么了？
其余人同样莫名其妙，怎么看都狐妖影视公司前程似锦，工资待遇优渥，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公司，怎么就没有业内人士跳槽呢。
周渝瞬间想到了王公子与马枫叶的撕逼案，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其他影视公司的人都签了竞业协议，要是跳槽会赔偿大笔金额？”
毕业后就一直“自由”打工，忙着拍广告的周渝完全不知道正规影视公司的职员的生存状态是如何的，演艺圈已经内卷到跳槽都不许了吗？
顾寂摇头：“不可能。”
她虽然也没经过正经的影视公司，但是在横店蹉跎数年，也算接触过一些大影视公司的人员，只看到人来人往，自由自在，从来没有听说有竞业协议限制的。
赵恒举手：“难道是记挂着年终奖，不到过年后不跳槽？”
胡舍其等人大眼瞪小眼，影视公司的员工不是底薪加片酬，或者只有片酬的吗？何来年终奖？
难道自己没有见识，不知道影视公司也是有年终奖的？影视公司的员工的年终奖又该怎么算？
摄影、道具、服装、化妆、灯光等人或许还可以发几个月的基本工资作为年终奖，那些拿片酬为主的演员呢？
年入过亿的大明星假如有底薪，不会只有2000吧？
哪个大明星会觉得2000元年终奖很合理？
胡舍其瞅瞅众人，得意大笑：“孤得天下之时，苍天私语我两句话。”
“外事不决问北老五，内事不决问米米。”
……
杨米无辜极了：“我也不知道啊。”
她用心想，其其和小妖的影视公司很不错啊，工资高，待遇好，其其和小妖人又好，为什么就没有演艺圈的人愿意报名呢？
杨米也不理解，但是杨米有办法，转身就叫来了一大群助理和影视公司的普通员工。
“你们为什么不考虑跳槽到狐妖影视公司？我看它的待遇蛮好的。”
面对老板如此直接的询问，换成其他公司的员工此刻心里一定有几百个念头转过，但杨米的员工早已习惯了杨老板奇葩的个性，以及比兔子还要简单的情商。
一个助理平静地道：“狐妖影视公司太小了，没有安全感。”
一群员工微笑，狐妖影视公司满打满算，连老板在内，一共只有5个员工。这已经不是微小型企业了，这就是一个家庭作坊。
家庭作坊能够给人什么安全感？市场的大风大浪分分钟就把家庭作坊淹没了。
一个员工脸上带着笑，声音中透着不屑：“狐妖影视公司顶多就是一个初创公司。”
“加入初创公司看似有机会拿原始股财富自由，其实大部分人后悔得给自己两嘴巴子。”
众人微笑点头。
国内初创公司倒闭率不知道，美国初创公司第一年就有40%破产，五年内80%破产，十年后能够存货的不到4%。
加入初创公司能够吃肉，全靠祖宗保佑。大部分人的祖宗不够给力，加入初创公司只能亏得卖裤衩。
除非实在是混不下去，或者家里有矿，谁脑子有病去初创公司？
另一个员工撇嘴道：“别看狐妖影视公司很风光，其实纯粹是运气好。”
“狐妖影视公司能活到现在，而不是开业半年就破产，一靠沙特院线，二靠日本院线。”
“没有沙特院线，狐妖影视公司就赚不到一大群影视公司“文化出国”的钱，更不会有相关部门关照；”
“没有日本院线，哪有垃圾到极点的烂片《摄像机不要停！》大爆的可能？”
“而沙特院线和日本院线不是运气，还能是什么？”
“狐妖影视公司看似出口创汇，年入数亿，比A股90%的上市企业都赚得多，可其实狐妖影视公司根本没有真正的实力，从来不曾拍出一部让国内市场真正佩服的作品。”
“一个单纯靠运气支撑的企业能走多远？”
一群员工点头，反正普通打工仔没有胆子舍弃手里不错的工作，拿自己的未来去赌狐妖影视公司的未来的。
另一个助理看了一眼杨米，淡淡地道：“胡舍其得罪的人真是太多了。”
“胡舍其明面上得罪的是黄天宝、马枫叶、画意等几个资本大佬。”
“而这些人也被胡舍其反杀了。”
“可真的这么简单吗？”
那助理轻轻摇头，道：“我不这么看。”
“黄天宝在胡舍其的反击下被下架了影视剧，被取消了代言，目前还在打官司。”
“但这不代表黄天宝就彻底完了。”
“黄天宝是个既不会演戏，也拎不清的。但是黄丈夫是个会赚钱的，财力雄厚。黄天宝也是个会交际的，背后有好几个实力强大的大佬。”
“谁知道黄天宝会不会卷土重来？”
“京圈最重面子，马枫叶要坐牢了，他背后的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被打脸，一定要打回来？”
“画意影视公司倒闭了，可是诗意影视公司成立了，资本大佬只少了一根毛而已。”
“这些资本大佬会放过胡舍其？”
“黄天宝、黄丈夫、马枫叶、画意的资本大佬们，他们在演艺界的能量有多大？”
“演艺圈有多少人是指望着他们吃饭的？”
“演艺圈有多少演员靠马枫叶的电影赚钱？”
“演艺圈有多少明星签约画意、投资画意，因为画意的倒闭而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那助理淡淡地道：“胡舍其以为自己完美复仇，江湖再无仇敌。”
“可惜她错了。”
“她以前只有几个仇敌，现在是遍地仇敌。”
“以前画意公然封杀胡舍其，结果到了大霉；”
“现在会不会有无数明星、导演、经纪人公司、影视公司对胡舍其恨之入骨，虽然不曾开口，其实已经暗暗联手，封杀胡舍其以及狐妖影视公司？”
“演艺圈的人谁愿意跳槽到一家未来不能确定、没有真正的优秀作品、被大半个演艺圈的人带着敌意，甚至悄悄封杀的小家庭作坊？”
“想要死也不带这么作死的吧？”
一群员工重重点头，这些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了，狐妖影视公司如今是众矢之的，或者演艺圈公敌，不想死就万万不能靠近。
又有一个员工眼神深不可测，道：“《摄像机不要停！》的大起大落也奇怪极了。”
“胡舍其在日本遇刺了，《摄像机不要停！》陡然排片率到了100%，企业组织员工看电影了；”
“胡舍其在日本遇袭的内情明朗了，《摄像机不要停！》陡然排片率骤跌，企业被通知不许组织看电影了。”
“这大起大落，是不是代表相关部门的态度？”
“胡舍其和狐妖影视公司是不是已经得罪了相关部门，只是因为作为文宣第一人，不能朝令夕改，180°调头，因此才徐徐图之？”
那员工眼中带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淡淡地道：“这个时候加入狐妖影视公司，会不会是49年加入G民党？”
众人一齐点头，这个可能性也不能不防。
总而言之，在2016年红遍国内的狐妖影视公司在业内人士眼中就是摇摇欲坠的垃圾，但凡还有选择余地就不会考虑狐妖影视公司。
……
胡舍其和王小妖等人听了杨米转述的“打工者心声”，众人一齐惊呆了。
王小妖大眼睛中满是无辜：“为什么大家会这么看我们？”
周渝愤怒极了：“谁说狐妖影视公司没有好作品的，《摄像机不要停！》、《秘密森林》、《非常律师》哪一部不是好作品？一群菜鸡连作品的好坏都分不出来吗？”
顾寂轻轻叹息，道：“一群蠢货，哪里分得清谁是珍珠，谁是鱼目。”
赵恒瞅瞅胡舍其和王小妖，别人不来更好，狐妖影视公司人少钱多，只要不瞎折腾，他这一辈子就稳定了。
胡舍其认真思索良久，竟然越想越有道理。
易地而处，自己怎么可能会选择跳槽到一个风险系数高到爆表的公司？
胡舍其瞅瞅四周带着愤怒，带着尴尬，带着无奈的狐妖影视公司所有员工，深深感觉到了身为老板的无奈。
“这个……我们多花些时间慢慢招人，总能找到一些人的……”
“实在不行，就自己培养大学生新人嘛。拍戏的时候依然组建临时剧组，然后让大学生员工做助理偷师学艺。一年下来也该似模似样了，对不对？哈哈哈哈！”
胡舍其干笑，然后看着一群面无表情的人，收敛了笑容，慢慢地道：“要不，工资加一倍招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群人依然面无表情的看她，这与“村子里发金子了，快回来”，有什么区别？
多半只能招来水货。
胡舍其无奈极了，身为打工仔，忽然成了老板，这业务不专业啊，竟然连招工都不会，真是该死。
第68章 没想到演艺圈蠢货这么多！
胡舍其打开狐妖影视公司的企业邮箱的时候, 一眼就看到了200+的未读邮件，随意扫了一眼，没在邮件提要栏看到熟悉的求职提要, 瞬间大喜过望：
“是金子一定会发光，终于有人看清狐妖影视公司的超级实力了！”
她慢悠悠打开一封邮件, 第一眼就注意到没有大学生那来自某某求职网站的标准求职简历，心中乐开了花，果然不是大学生的求职信。
胡舍其哼着歌, 开始仔细阅读邮件。
“……胡老师……我从小热爱艺术……”
“……千里马需要伯乐，胡老师就是伯乐……”
大学生的求职信模板果然还是有道理的，至少没有这些谁都不信的废话。
胡舍其跳过几行吹捧，找重点。
“……我得到了一个好剧本，一定可以拍出与《摄像机不要停！》一样大爆的作品！”
“……请胡影后投资我1000万，这将是胡影后一生中最有价值的一次投资！”
虽然不是预料中的求职信, 而是一封拉赞助的信，但胡舍其心中依然有些激动, 抬头看屋顶：“胡某终于成为影坛大鳄了。”
她想了想，认真回信：“……详细讲讲你的剧本……”
假如基本不错, 她可以投资的，说不定用1000万投资换回来几千万的回报呢？
哪怕是没有利润，略微亏损, 她也可考虑的。
身为影坛大鳄，扶持后辈不是应该的吗？
当年北老五拉了她一把, 她今日拉别人一把，这叫薪火相传,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一个铜板带着世界的温情永世流传。
然后又觉得只有一句“讲讲你的剧本”过于生硬了，会伤害到小朋友幼小的心灵，又补充道：“……以及你的创作理念……”
一般而言玩艺术的都喜欢聊“创立理念”，不聊几个小时停不下来。
胡舍其努力又在回信中加了几句客套话，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这封回信内容明确，用词彬彬有礼，这才点击了发送邮件。
她微笑着，损失点小钱完成一个或者一群热爱艺术的人的梦想，怎么也有三四级浮屠吧？
胡舍其带着得意和自我满足，打开了第二封邮件。
“……我有一部优秀的剧本，准备拍摄成划时代的电影，但是缺乏资金……”
“……我只需要600万投资……”
胡舍其瞅瞅雷同的邮件，果断退出，认真比较第二份信与第一封信的发件人，没看错，不是同一个人。
她打开了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邮件，全部是雷同的说辞，希望胡舍其投资电影拍摄，唯一的区别就是需要的投资金额不同，从百余万到千余万，不一而足。
胡舍其脸色铁青，损失一点小钱拯救一个热爱电影的人的梦想的自我满足感消失无踪。
她瞅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几百份信件，不会个个拿她当冤大头吧。
胡舍其不信邪，一封封的查看。
在第27封就看到了不同的内容：“……胡影后，我有一个优秀的剧本，比《摄像机不要停！》和《秘密森林》更精彩……直面剖析社会弊病……”
“……一定能顾得到大奖……”
“……预计票房不会少于10亿……”
“……只要500万就把剧本卖给胡影后……”
在第41封邮件看到了新的内容：“……全球最大在线某场……在线美女荷官……”
在第43封邮件又发现了新的内容：“……美女图片、视频……”
胡舍其一口气将200+邮件尽数粗略看了一遍。
大约40封垃圾信件，70封卖剧本的，120封拉赞助的。
胡舍其心中有个极其不好的念头，这些卖剧本的、拉赞助的，不会是像垃圾广告一样群发的吧？
狗屎！她凭什么要理睬一封毫无诚意的邮件？
胡舍其想要退出邮箱，又想到自己和小妖送外卖的日子，想到周渝在大街上找群演，想到顾寂在横店住漏雨的房子。
她在心中无声叹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此刻坐拥几亿家产，在经济时代怎么都是“达”了。
胡舍其定下心，开始回复信件。
“……很高兴看到你能在影视的道路上负重前行，狐妖影视公司愿意为你撑起一片天地，请将你的影视剧的大致内容、创作理念、资金运用情况，简单告之……狐妖影视公司将会认真考虑。”
“……很高兴你能想到狐妖影视公司，狐妖影视公司确实很需要优秀的剧本，请将你的剧本的电子版发到本信箱，假如剧本合适，狐妖影视公司将会邀请你面谈。”
王小妖等人瞅胡舍其，虽然有些傻，但是这件事情做得对。
王小妖笑着道：“我没做过好事，这次也算是做好事了，以后一定上天堂。”
顾寂用力点头，她当年也发了几百封卖剧本的邮件，却没有得到回应，要是有人能够拉她一把，她也不至于蹉跎岁月。
几天后，众人再次打开邮箱，有十几封回信。
王小妖大呼小叫：“打开，打开！做好人，做好事，得好报！”
胡舍其瞅瞅同样兴奋和激动的其他人，随手点开了一封回信，轻轻朗读：
“……我的电影讲的是一个年薪百万的城市中产阶级中年失业，阶级下滑，家中负担沉重，找不到工作，最后送外卖，然后靠送外卖再次崛起的故事……”
“……送外卖是国内最基层、最普遍、最辛苦的工作之一，以送外卖为题材，一定会有无数人产生共鸣，票房潜力巨大……”
“……胡老师，投资我的剧，你绝对不会后悔……”
胡舍其停下朗读，转头看几人：“送外卖能够再次崛起？”
王小妖坚决无比：“绝不可能！”
别的不懂，曾经十几次差点骑车撞人，十几次差点被人骑车撞，穿着外卖服进出各个学校、居民区、写字楼的外卖员胡舍其和王小妖还能不懂？
不把自己当人，玩命送外卖，一个月撑死就拿到1万多，这个收入养家糊口自然是够了，但是一个曾经年入百万的中年人想要借此“再次崛起”，那是毫无可能的。
一天24小时送外卖都不可能回到年入百万的水平。
胡舍其想了想，道：“其实还是有可能的。”
王小妖睁大眼睛瞪胡舍其，说谎不眨眼睛了？
胡舍其道：“假如主角是程序员，帮助外卖平台优化外卖员的送餐路线，进一步压榨外卖员的体力和剩余价值，还是有可能被外卖平台收编，再次年收入百万的。”
王小妖尖叫了：“这不是工贼吗？这不是吃人血馒头吗？这不是吃自己人的馒头吗？世上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胡舍其认真道：“自从认识了马枫叶后，你怎么还能以为演艺圈的人有良知，把月入2000的人当人？”
几人长长叹息，也不需要把人想得这么差嘛，而且拍工贼的电影，谁看？
顾寂道：“其实一部写外卖的电影，还是可以大爆的，至少口碑上可以大爆。”
“比如把电影拍成伪记录片，展示外卖员的真实生活，展示城市底层人口的悲苦。”
赵恒用力点头，真实才有冲击力，才有生命力，但就怕这类题材不太好过审。
胡舍其笑道：“哪怕拍工贼，也是可以有看点的。”
“比如工贼最后成了外卖平台的老板之一，用更严厉的方式压榨外卖员。”
几人摇头，现实极了，但是太过阴暗，令人绝望。
胡舍其清了清嗓子，道：“总而言之，外卖员的生活不好拍，但也不是没有看点，就看导演和出品方是人是鬼了。”
“我们继续读信。”
胡舍其继续朗读信件，略过一大堆创作理念，到了资金运用部分：“……演员50人……普通演员每人演出费10万，男女主角预算费用每人在300万内……”
“……导演费100万……”
几人一齐一怔。
胡舍其盯着屏幕的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了，10万……300万……100万……
这是真的把她当白痴了？
周渝第一个开口：“骗子！王八蛋！”
其余人用力点头，不用再看下去了，虽然不能要求每个热爱电影的人在拍摄电影的时候都像《摄像机不要停！》这么往死里省钱。
但是瞧人家贾樟柯拍电影都用尽全力在省钱，演员能够500元一天，绝不给1000元；盒饭能够5元，绝不10元。
这回信的“热爱电影”的人一开口就是“男女主角每人300万，导演100万”，哪怕不考虑花账、假账，这电影不论票房如何，收益如何，反正男女主演和导演毫无损失，而且发了笔小财。
只有投资人承受风险和损失的世界完美达成了。
这要不是骗子，他们就把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胡舍其惊呆了：“胡某一直自谦自己不是圈内人士，没想到其他人也是这么想，这京圈演艺圈果然脑子不清醒的人太多了，真以为我是彻底的门外汉吗？”
王小妖握住胡舍其的手：“你终于知道你在别人心中是什么定位了。哎呀！好疼！”
胡舍其随手删除了邮件，点开下一封回信。
“……胡老师，剧本是手写的，没有办法上传，我只能略微简单介绍一下……”
顾寂吃吃地笑：“是个敝帚自珍的。”
哪有卖剧本却不给看剧本的？
演艺圈剽窃山寨剧本的事情确实层出不穷，所以才要带眼识人，只找信誉好的影视公司啊。
要是又怕剧本被剽窃，不愿意给人看，又想要卖剧本，真以为自己是红的发紫，拿书名就卖钱的古龙吗？
众人一口气看了所有回信，没有找到一个值得多看几眼的，演艺圈果然骗子和傻子满天飞。
胡舍其悠悠道：“我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没人愿意跳槽到狐妖影视公司了。”
演艺圈骗子太多，坑太多，只建立了不到一年时间的狐妖影视公司真的太令人怀疑前途了。
周渝小心地问道：“没有演员，那你计划的新剧怎么办？”
胡舍其笑了，道：“还能怎么办？继续招聘临时工咯。只是这次要主动与能力不错的临时工沟通，有没有意愿转正。”
赵恒卖力点头，我就是临时工转正的榜样。
顾寂惊讶地斜眼看他，我才是好不好。
……
北老五得知胡舍其收到了两百余封电子邮件拉赞助，以及卖剧本的，不屑一顾：“你还没有红。”
北老五有铁一般的事实作为暴论的依据：“我一年收到一万多封赞助、卖剧本的信件和电话。”
王小妖眨巴眼睛，瞅胡舍其：“其其，你要努力！”200+的数量太不够看了，果然还没红。
北老五继续道：“我每个月都会遇到七八个陌生人通过各种拐弯抹角的关系上门聊剧本、聊电影、聊人生，聊人性。”
他面无表情地看胡舍其：“你曾经就是其中之一。”
王小妖使劲瞅胡舍其，胡舍其板着脸，面无表情。
北老五对胡舍其继续道：“托你的福，我的名声更大了，自从电视台采访你之后，现在每天都有一千多封信和电话找我投资。”
“投资项目从电影、电视剧、漫画、小说、饭店、度假村、玩具、棒球队、篮球队、养老中心，到太空探索、火星定居点等等，应有尽有。”
北老五冷冷地瞪胡舍其，自从胡舍其自曝他明知道《摄像机不要停！》会大爆，却放弃了50万人民币买断发行权和上映权之后，他就成为了史上最有名、最有品的天使投资人。
但凡想要拍电影、画漫画、创业、坑人，不找人傻钱多的北老五找谁？
北老五面无表情，道：“我在飞机上还收到了日语语法错误的短信，一个东方大国人找我投资卖拉面，1000万美金作为A轮。”
这是全世界都把他当傻瓜了？
胡舍其委屈了：“我问过你能不能说的，是你同意的，你怎么可以怪我？”
北老五面无表情瞪胡舍其，当时真心没想到在公众眼中他近乎黑涩会的形象会扭转得这么彻底，更没想到会有那么多混蛋胡乱联系他。
王小妖欢快地道：“电子邮件又不需要钱！换成我也随便给你投几十封，万一你上当了，我不就……”
她瞅瞅北老五盯着他的眼睛，急忙板着脸怯怯地道：“我是为你分析起因和结果……”
北老五瞪了胡舍其和王小妖半晌，道：“听说你准备在明年拍新剧，缺人，你想拍什么剧？我可以推荐几个人给你。”
胡舍其认真道：“我打算拍一部网剧，一部电视剧。”
北老五轻轻点头，网剧在2016年是新得不能再新的东西，视频平台、媒体、演艺圈，甚至观众都没有做好准备。
网络剧该怎么收费，怎么推广，人人一无所知。
目前而言，网络剧只是一个全新的，正在探索中的东西，赚钱是不用想了，顶多混个名声。
他面无表情地呵斥胡舍其：“你是该多做些新尝试，反正你就没有根基。”
胡舍其点头，继续道：“网剧讲述的是天灾末世，展示末世中的人性善恶，当然，多半是99%的恶，与1%的善。”
北老五点头，末世类型电影还是很有市场的，不论是《后天》，《2012》，还是《生化危机》，《疯狂的麦克斯》，其本质都是在展示末世中的人性。
虽然末世类型电影的投入都比较大，但是胡舍其现在有钱了，搞得定的。
胡舍其继续道：“电视剧讲述的是校园霸凌。”
北老五笑了：“《非常律师》几句话的内容，你想扩展到几十集？”
胡舍其点头：“没错。”
“东亚地区校园霸凌都很严重，霸凌形式也极其类似。”
“但我没看到谁敢深入拍摄的，或者……”
北老五面无表情：“你想让被霸凌者报复。”
胡舍其微笑点头，道：“狐妖影视和我目前的定位都是‘疯狂的报复者’。”
“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定位，但是我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摆脱这个标签。”
“尤其在日本和韩国。”
北老五点头，胡舍其现在是日韩阴暗系影视的代表，几乎找不到同赛道的影视作品。
他说道：“能赚钱，也有深度，但是拍好不容易。”
胡舍其笑了：“我会将校园霸凌剧拍出人人震惊的新高度。”
北老五叹气，几乎秒懂，但是他不能拍，有人拍也算是好事，至少打开了新的窗户。
胡舍其继续道：“这两部电视剧中第一部末世剧，我还能用现有的人凑合，找几个临时演员做配角，怎么都能完成的。”
“但第二部校园剧就有难度了，我一个演员都没有。”
校园剧的演员年龄大了，分分钟出戏，但想要找一群高中或者大学生年级的演员，国内难度就比较大了。
北老五皱眉，日本倒是有一大群高中生，或者脸比较显嫩，可以饰演高中生的演员，比如桥本环奈，但是他都不熟啊。
他叹气道：“我本来想要将竹内结子推荐给你的。”
竹内结子对胡舍其非常推崇，有意与胡舍其合作影视剧，特意找了他几次。
胡舍其认真地道：“2017年我还有其他新电影的，与竹内结子一定有合作的机会。”
北老五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胡舍其，对胡舍其计划中的末世网络剧的内容有了深深的怀疑。
一部末世影视剧，按理可以让竹内结子出演啊。
胡舍其计划中的末世网络剧究竟是什么样的？
……
圣诞节前，终于有几人前来狐妖影视公司应聘。
导演和制片人桃乐丝是杨米推荐的。
桃乐丝坦率地道：“我其实与杨老师不熟，我与杨老师的影视公司的某个员工是同学。”
身高188的桃乐丝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一直想做导演。
她家里也有钱，父母都是暴发户，家中资产哪怕放在富豪多如牛毛的魔都也毫不逊色。
桃乐丝没想继承家产，只想做个导演，拍出世上最好的电影。
然后自掏腰包拍了两部电影，结果阳春白雪，曲高和寡，毫不意外地扑街了。
扑街到愿意播放的院线都几乎没有，而网络点击量更是少得可怜。
桃乐丝直接将电影发到网上，又安排了魔都的各个院校和社区免费播放，却依然没有获得她心目中的掌声。
桃乐丝委屈又茫然：“明明电影极好，内容和画面都高雅、优美，每一帧都能作为屏保，为什么就没人喜欢？”
她不在乎亏钱，她在乎她的电影为什么没人看。
那些社区的老大妈老大爷不喜欢也就算了，魔都老年人除了市侩什么都没有。
但是魔都上学的学生正是早上八点钟的太阳，浑身洋溢着单纯和纯真的气息，怎么会也不喜欢她的电影？
桃乐丝真心不明白。
她小声地道：“杨老师说，我不缺钱，我只想拍电影，到胡老师的影视公司或许是个机会。”
杨米没说的这么文雅，原话是“你家有钱，不在乎胡舍其抠门，正好去胡舍其的公司学学什么是‘接地气’。”
但这话显然不适合直接说给胡舍其听，已经30岁的桃乐丝果断略作美化。
胡舍其看了半天桃乐丝的简历，认真道：“我只有一个问题。”
桃乐丝的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倾听。
胡舍其严肃地道：“你真的对工资待遇没有要求吗？”
同样参与面试的王小妖和周渝低头看脚尖，手里使劲捏胡舍其的腰，可惜冬天的衣服太厚，完全捏不疼胡舍其。
桃乐丝举手发誓：“一点点都不在乎，不给钱都行。”
她家太有钱了，谁在乎工资待遇了，重要的是她不努力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
胡舍其果断伸手，道：“欢迎你加入狐妖影视公司。”
……
刘星坐在沙发上，温和地笑着，道：“胡老师，王老师，周老师，我想要加入狐妖影视公司。”
胡舍其、王小妖、周渝看刘星的眼神忧伤极了。
胡舍其真诚无比，道：“刘老师，我们庙小，只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刘星是新生代顶流女明星，人美，身材好，拥有无数脑残粉，参与过几个大制作电影。
国内同年龄层的女演员中，不论怎么排，她都能排到前十。
就这么一尊大佛跑到狐妖影视公司面试，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刘星微笑着：“是啊，我现在还能排进新生代演员前十，可是从年初的时候我就发觉我越来越没有戏拍了。”
“论年轻漂亮的女演员，演艺圈什么时候少过了？”
“我毫无演技，面瘫脸，但是我因为年轻漂亮而有更多的角色和曝光机会。”
“那些年纪只比我大了没几岁的优秀女演员却只能演我的妈。”
刘星认真地道：“我怕了，很怕。”
“我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其实我连演戏都不会。”
“要是我不年轻了，我还有什么未来？”
已经有一些年龄小得可怕，出身女团或者歌手的女演员风头越来越强盛，尤其是这些年幼的女演员人漂亮，又一万分的努力，不红都不行。
刘星比她的任何一个前辈都深深感受到了危机。
想到那个只比她大了几岁，却要饰演她的妈妈的角色的女明星的委屈和不甘，刘星就深深地恐惧。
刘星微笑着，仿佛云淡风轻，道：“其实我知道这是报应，或者轮回。”
“年轻漂亮却毫无演技的女演员凭借脸蛋和新鲜感顶替了三十几岁的女演员的角色和地位，嘲笑着前辈人老珠黄，没有人气，然后在几年后被更年轻的漂亮女演员顶替。”
“这就是东方大国演艺圈的规则和现实，我有什么好抱怨的？”
刘星认真地道：“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啊。”
“我还年轻，我甚至没有真正大红特红过。”
“我没有站在演艺圈的顶层，拿着大满贯，感叹自己星路坎坷。”
“我没有做过坏事，没有耍过大牌，我怎么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呢？”
刘星脸上依然带着笑，慢慢地道：“我与经纪公司的合约还有十几天就满了。”
“经济公司甚至忘记了我，没有提前找我签约。”
“我想这就是我在经济公司，在观众们心中的地位。”
“有这么一个人，很漂亮，有点名气，比很多人红，可是也就是这样了，不看见就想不起来。”
“我想我一两年内就要演其他女明星的妈妈了。”
“真是有趣。”
刘星认真地道：“我必须为自己考虑，在经济公司彻底将我的粉丝转变成公司的其他当红明星的粉丝前，找一个新公司赌一把。”
“狐妖影视公司能不能真的在影视圈站稳脚跟，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我加入狐妖影视公司，我就是一姐，我就有更多的机会改变我的命运。”
王小妖坚决反对，道：“其其才是一姐，我是二姐，你顶多是三姐。”
刘星笑了：“三姐也行。”
她仔细看了狐妖影视公司的影视作品，大老板胡舍其其实没想过当“一姐”的，不然不会在《摄像机不要停！》和《非常律师》中客串配角。
而王小妖与她都毫无演技，王小妖属于可爱赛道，她属于漂亮赛道，双方的赛道其实并不冲突。
她在刚刚起步的狐妖影视公司一定可以大展拳脚的。
胡舍其想了想，与周渝嘀咕了几句，道：“刘老师，欢迎你加入，我有部电视剧很适合你。但是你不会是女一号，除非你能演出狠辣。”
刘星无所谓，女一号，女二号，女三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能够有机会搏一把未来。
胡舍其认真道：“刘星和桃乐丝必须尽快准备搬家到杭州，圣诞节前我就要拍新戏。”
“刘星目前还有合约在身，可以缓几天进组，但假如老天爷配合，只怕你要跑来拍几场雪景。”
刘星和桃乐丝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狐妖影视公司的新剧这么急。
刘星问道：“新剧的剧本能让我看看吗？”
王小妖和周渝的神情陡然古怪了。
胡舍其板着脸，严肃地道：“截止到此时此刻，还没有剧本。”
刘星和桃乐丝惊愕地盯着她，很快就是圣诞节了，还没有剧本，那怎么赶得及开拍？
胡舍其板着脸，道：“今晚我就与顾寂讨论剧本，然后在两天内完成初稿。”
桃乐丝忧伤地看着胡舍其，剧本现编！
她认真地看着胡舍其，问道：“老板，这就是接地气吗？”
早几个月就拿着剧本反复修改，寻找角色，安排道具的她确实太不接地气了。
刘星认真道：“我有种预感。”
“拍完这本电影，我要么成为真正的大明星，要么回老家养老。”
第69章 网剧的盈利模式是什么？
胡舍其要与顾寂深入讨论新剧本细节, 刘星和桃乐丝作为新加入狐妖影视公司的员工，对狐妖影视公司2017年最新影视剧的剧本制作过程极其感兴趣，强烈要求旁听。
剧本究竟是怎么制作的, 内容是什么，完全无所谓, 重要的是借机看清狐妖影视公司的内部情况。
再也没有比讨论剧本更能了解一个影视公司的真实实力的场合了。
刘星和桃乐丝打定了主意，要是狐妖影视公司就是个草台班子中的草台班子，此刻立马辞职还来得及。
胡舍其无所谓, 狐妖影视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是剧本吗？
狐妖影视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是我胡舍其，有我胡舍其在，狐妖影视公司就是无敌的！
王小妖、周渝、顾寂、赵恒一齐鄙视胡舍其，认真催促：“快点搞定剧本，天气这么冷，我们要喝热可可。”
顾寂兴奋地从厨房搬了电热水壶, 直接扔了一把可可粉开煮。
一群人手里捧着空杯子，兴致勃勃地看着电热水壶, 好像注意力全在可可粉上。
刘星和桃乐丝规规矩矩坐在一边不说话，狐妖影视公司开会就像女生宿舍聊天, 这气氛有些熟悉过头了。
赵恒悲愤地看她们，我是男的！
顾寂瞅瞅众人，打开笔记本, 举手道：“我对末世网剧的好几个剧情有疑问。”
“比如为什么男主在末世前明知道末世就要来了，被邻居大妈呵斥都不敢回击；”
“还有, 既然男主有枪有粮，能打能守, 为什么被一群流氓上门抢劫，只能躲在家里忍耐, 任由流氓在外面杀人抢劫物资？”
“男主实力最强，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那些流氓？”
“反正末世都没有秩序了，早点杀了不好吗？总不能只有流氓可以杀人，主角不能杀人。”
顾寂对胡舍其给她的剧情大框架真是不理解极了，一些剧情透露出来主角的人设诡异极了，完全不能理解主角的思路。
王小妖举手：“强烈建议从头说，我们听不懂。”
周渝举手：“大家都是狐妖影视公司一份子，不能只有你们知道剧情，我们也有知情权。”
赵恒举手：“……这个……可可粉煮开了……”
王小妖和周渝拿着杯子大呼小叫：“快！快！我快冻死渴死了。”
几分钟后，小小的办公室内飘着浓浓的可可甜香。
刘星瞅瞅每个人都捧着一杯热可可，一脸的欢笑和幸福，忽然觉得心中暖暖的。
胡舍其喝了一口可可，道：“我从头说。”
胡舍其噼里啪啦说了网剧的内容，一群人尽数惊呆了，刘星和桃乐丝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刘星慢慢地道：“我现在有些知道狐妖为什么能够如流星般崛起了。”
她看胡舍其和其余狐妖影视公司的人如同看怪物。
这么垃圾的作品都敢拍！
这么狗屎的想法都敢有！
这么疯狂的念头都敢想！
只有几个人的小公司果然都是疯子！
桃乐丝重重点头：“……这……这……这还是电影吗？”
她知道电影不能仅仅是阳春白雪，也该有下里巴人，也该有柴米油盐，但胡舍其这部新剧实在是太狗屎了，超出了她理解的范围。
胡舍其不假思索道：“只要有人看，那就是好电影。”
桃乐丝一怔，呆呆地看着胡舍其，刹那间犹如醍醐灌顶。
她尖声叫着：“没错，只要有人看，那就是好电影！”
桃乐丝兴奋地看着胡舍其，道：“这部网剧我来做导演！我已经彻底明白该怎么拍了！”
王小妖握紧拳头，悲愤地看着胡舍其，道：“其其，你又教坏了一个纯洁的小女孩！”
桃乐丝瞅瞅王小妖，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永远是个天真善良美丽的小女孩，但是毕竟30岁，被人当众说“小女孩”多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挤出什么表情。
胡舍其转头看顾寂，新人桃乐丝都明白了，你总该明白了吧？
顾寂浑身上下透着孤傲：“看不起谁呢？早知道你是这个打算，我一个小时就能完成剧本。”
她眼中闪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要写一本末世《红楼梦》！”
一群人卖力扯她衣角，过了，过了，写成末世琼瑶剧就足够了。
王小妖飞快翻气象预告，极寒末世文肯定要有无数的雪景，正好现在就是冬天，必须在下雪前搞定人员。
赵恒瞅了一眼王小妖，道：“杭州下多大的雪都不像极寒末世，取雪景要去东北。”
到了东北分分钟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实的极寒末世。
王小妖眨巴眼睛，追问道：“东北已经下大雪了吗？什么时候雪停？”
赵恒认真打量王小妖，南北差异在此刻展露无疑，南方人王小妖硕士竟然对北方的气候一无所知，南方人高中只学数理化的吗？
王小妖气呼呼看赵恒：“那你知道南方人冬天没有集中供暖吗？”
赵恒泪流满面了：“知道，但是不知道没有集中供暖的杭州这么冷！”
杭州人的房子完全不考虑保暖的吗？薄薄的墙壁，薄薄的玻璃窗，放在东北，谁敢建这样的房子，绝对会被愤怒的民众打死。
胡舍其对桃乐丝道：“极寒末世网剧需要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你尽快安排，估计需要一个英俊的男主角，三到四个漂亮的女主角……”
她一怔，忽然笑了：“不，我想错了，极寒末世的角色全部用帅哥美女，哪怕是反派也用帅哥美女。”
顾寂大声道：“没错！”
桃乐丝笑了：“没错！”
反正已经发疯了，就彻底疯狂吧。
胡舍其搞定了第一个剧本，继续道：“现在我们讨论第二个剧本，校园霸凌复仇剧。”
“这部剧的核心是凶残！”
刘星和桃乐丝这次连眉毛都没抖一下，理解了极寒末世网剧的定位和思路后，胡舍其或者说狐妖影视公司的定位和目标清楚极了，校园霸凌复仇剧核心定位是凶残简直理所当然。
胡舍其瞅瞅周围的人，道：“框架我也已经写好了，顾寂写这类剧本也毫无问题。”
顾寂点头，这类剧本真心简单。
胡舍其无奈地道：“但这剧的问题在于演员人选。”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国内想要找一群高中生年纪的演员可不容易。
胡舍其叹了口气，道：“实在不行就去日本拍了。”
王小妖眨巴眼睛，左顾右盼，道：“我能搞定！”
所有人一齐看王小妖，真嘟假嘟？
王小妖扁嘴，大眼睛清澈透明：“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不定，你们太笨了，怪谁？”
一群人淡定将第二壶热可可拿走，嘲笑我们，不给你喝。
王小妖哇哇大叫：“我错了！再给我一杯，就一杯……”
……
圣诞节前一天，唐昭昭得意洋洋地给约稿的黑粉们发狐妖CP本子。
CP本子画的是狐妖日常甜宠，几个收到本子的黑粉在群里恨不得探出脑袋尖叫。
“画得太好了！”
“好甜！”
“狐妖合该是这样的！”
“啊啊啊啊！王小妖趴在怀里抢东西吃那剧情画得太漂亮了！”
“今晚睡不着了！”
其余黑粉愤怒无比，倒是发出来让大家瞧瞧啊。
唐昭昭原本是想发出来的，可想到有人花了钱，自己免费发就不太好了。
就在她犹豫中，收到本子的黑粉坚决拒绝。
这是人家花了心血画出来的本子，除了爱之外也要卖钱的，他们不能坏了人家生意。
一群黑粉急急忙忙向唐昭昭下单：“我也要一份！”
“告诉我你的微信账号，立刻打钱！”
唐昭昭得意无比，赚钱是小事，那种被人认可的感觉比奶茶的味道更好。
群里有人忽然发信息：“我在杭州银泰看到王小妖了！”
迅速发直播链接。
一群黑粉仔细看，果然是王小妖正在和一群女孩子说话。
王小妖在电影电视里见多了，一点点新鲜感都没有，所有黑粉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那群女孩子身上。
有黑粉惊讶道：“那群女孩子是在COS吗？这扮演的是谁？”不是COS的圈子的人，完全认不出COS的是谁。
另一个黑粉问道：“杭州现在气温几度？不冷吗？”COS不是应该安排在气温比较温暖的时候吗？今天东北都零下了，杭州的气温还能COS？
一群黑粉质疑气温声中，没有一个在杭州的黑粉说话。
黑粉们惊讶极了，不该啊，这群里有很多杭州黑粉的。
唐昭昭陡然醒悟过来，飞快打字：“他们去银泰现场看王小妖了！”
一群非杭州的黑粉大怒：“混蛋啊！太犯规了！”
直播的黑粉悄悄靠近王小妖，镜头越来越近，渐渐能听见王小妖的声音。
“……你们都是高中生吗？有大学生或者已经大学毕业的吗？”
一群COS的女孩子对王小妖的问话有些不耐烦，跑到银泰为某个活动而表演，没得被人问东问西的。
但是王小妖给每人买了一杯要排很长队伍才能买到的饮料，又是个年轻女孩子，众人的忍耐力稍微弹性延长了一些。
一个女孩子语气略带不善，道：“我们都成年了。”
要是你想说什么女孩子不该穿得这么暴露，不该玩COS，别怪我不给饮料面子，再贵的饮料也砸你脸上。
王小妖眨巴眼睛：“我知道啊。”
“我就是想找一个20岁以上的玩COS的人。”
一群女孩子中至少半数都20以上了，可是王小妖越来越像人贩子，纷纷退避。
“啊呀，轮到我们表演了。”
“快走，不要迟到了。”
衣裙女孩子你拉我扯，机灵地离开。
王小妖眼巴巴地看着她们走开，作战失败，必须呼叫援军：“喂，没人搭理我……”
王小妖的声音委屈极了，偏偏糯糯的。
在直播中听到王小妖的声音的黑粉们兴奋了，小妖的声音比电影中更好听。
忽然，王小妖看到一个COS女孩子慢悠悠在前方经过。
她飞快地跑了上去，问道：“请问你是大学生吗？”
那COS女孩子警惕地看着王小妖，道：“干嘛？”她忽然一怔，仔细打量王小妖，道：“你是王小妖！”
王小妖小心翼翼地点头：“是我啊。”
然后睁大眼睛继续问：“你真的已经是大学生了吗？”
那COS女孩子用力点头：“当然！”兴奋地看王小妖：“能给张签名照片吗？”
王小妖点头，继续问道：“你有时间拍电视剧吗？”
那COS女孩子犹豫了：“要是时间与COS聚会冲突就算了……”演戏怎么能够与伟大的COS相提并论？
直播中，一群黑粉嗷嗷叫：“王小妖在街上捡演员！”
“听说胡舍其也是这样被周渝捡到的。”
“捡演员就是狐妖的传统。”
“为什么不捡我！啊啊啊！我妒忌了！”
直播的黑粉终于冲上去了：“王老师，我也要当演员！”
王小妖转头看那黑粉，眨巴眼睛：“哎呀！”
那黑粉大声道：“我是你的黑粉啊！我也要当演员，临时演员也行，倒贴80元也行！”
看直播的黑粉们尖叫，打滚，扭曲爬行，不在杭州真是太倒霉了。
王小妖打开手机看了一会，转头对那黑粉道：“你不行。”
那黑粉瞬间泪水打转，声音都哽咽了：“为什么？”
王小妖大声呵斥道：“你高三！高三！高三！高考之前，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好好复习！当什么演员啊！那是歪门邪道！”
那高三黑粉呆呆地听着耳朵都听出茧子的老生常谈，好像略微有些不同的感觉。
王小妖踮脚向四处张望，挥手。
胡舍其拎着几杯饮料跑了过来，王小妖随手拿了饮料递给那COS女孩子和高三黑粉，然后对高三黑粉道：
“今天你难得放松一下，回家后老老实实刷题，高考结束后就是走出地狱，迈入天堂了。”
那高三黑粉拿着饮料，怔怔地看着王小妖，道：“你怎么知道我高三……”
直播中，弹幕早就挤满了屏幕：“盲生，你终于发现华点了！”
有黑粉逻辑能力和观察能力爆表：“王小妖刚才看了一下手机！王小妖就在我们黑粉群里，王小妖认识高三妹子！”
无数黑粉几乎将手机和键盘打冒烟：“谁是王小妖？”
“谁是胡舍其？”
“查！严查每个人！”
“有内奸！终止交易！”
唐昭昭怔怔地看着屏幕，所以，胡舍其和王小妖知道她在画CP本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高三黑粉心理素质极强，丝毫没有觉得被拒绝了拍电视剧有多么伤心欲绝，本来就是临时起意，随口一说而已。
她干净利落地将手机屏幕对准了胡舍其和王小妖，道：“我在直播，黑粉们都在看着呢。王老师，胡老师，笑一笑。”
胡舍其和王小妖真的笑了，对着镜头招手。
那高三黑粉如记者般问道：“胡老师，你是准备筹拍什么新剧吗？你在找临时演员吗？”
“有全国的黑粉在，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演员都能满足你。”
直播间内无数黑粉的弹幕一秒钟滚几十条，没想到黑粉还有与爱豆一起拍电影的福利，胡舍其的黑粉群的待遇真是太好了。
胡舍其打开手机，进入直播间，扫了一眼不断翻滚的弹幕，抬头面对镜头，平静地道：“不，我不能从黑粉中选择临时演员。”
“临时演员的收入很低，演员也不是一个好的行业。”
“东阳横店有20万临时演员，他们拍戏只能得到200元一天，还不是天天有戏拍。”
“他们住在最破烂的房子里，屋顶漏水，没有床，直接睡地上。”
“他们也没有社保，没有医保，未来毫无保证。”
“能够从临时演员鱼跃龙门的，这么多年来只有寥寥几个。”
胡舍其淡淡地道：“你们有工作，有学业，不值得为了一天200元的临时工作耽误了工作和学习。”
“你们的未来和人生绝对不会是200元。”
“你们的梦想不是当演员，你们有自己期盼的梦想，有未来可期的平稳生活。”
“偶尔玩耍一下当个临时演员客串，给自己留下美好的回忆，当然很不错。”
“但这件事不能由我做。”
“我不能利用粉丝节省成本，节省下来的每一分钱其实都流进了我的口袋。所以利用粉丝当临时演员，其实是我在压榨粉丝的血汗钱。”
“我更无法承担粉丝的未来，无法因为今天的偶遇而让一个粉丝脱离了原定的平稳生活，走向可怕的未知。”
胡舍其真诚地看着镜头，道：“喜欢一个演员，痛恨一个演员，就在Q群里，就在论坛上喜欢和痛恨吧。”
“TA不该进入你们的生活，更不该影响你们的生活。”
直播中弹幕消失，许久，有黑粉发消息：“+1。”
无数黑粉跟发：“+1。”
或许别的演员、爱豆的粉丝以狂热著称，为了爱豆可以舍弃一切，并引以为荣。
但胡舍其的黑粉没有那么狂热。
胡舍其的黑粉可以去追胡舍其的烂片，可以到派出所外为胡舍其助威，可以嘲笑胡舍其又拍了烂片。
但是绝不会认为一个粉丝必须为爱豆奉献。
一群黑粉微笑着，胡坐牢果然是胡坐牢，天下独一份。
胡舍其、王小妖与高三黑粉合照，又签了名，与那个COS小姐姐找安静的地方聊工作。
高三黑粉兴奋无比，对着镜头继续直播：“看到了吧！那就是胡坐牢！那就是王小妖！”
她摇晃着手里的饮料：“胡坐牢给我买的！我要留作纪念！”
一群黑粉羡慕无比。
忽然，直播镜头中有好几个人冲进了银泰。
有人看着手机，愤怒无比：“胡坐牢呢？怎么没人了？”
有人跑到高三黑粉前，直接报名字：“我是黑粉某某，胡坐牢呢？”
直播中的其余黑粉瞬间满足了，在杭州又怎么样，立刻去银泰又怎么样，见不到就是见不到。
有黑粉发弹幕：“原来某某是个油腻大叔啊！”
“某某某，你的衣服好丑！”
几个杭州黑粉对着镜头龇牙咧嘴：“我就是油腻大叔！”
“我衣服比你的衣服漂亮多了，不服就比比啊。”
……
银泰附近某个小餐厅内，那COS女孩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羽绒衣，喝着咖啡，自我介绍道：“我叫刘莹……我其实是……”
刘莹闭嘴，作为宅女不能随便暴露身份，不然左眼中封印的恶魔的力量就会爆发出来毁灭世界。
胡舍其认真问：“你大几了？能够抽一个月拍电视剧吗？”
王小妖用力点头，刘莹的COS扮相很漂亮很甜，略微化妆就能变成一个完美的高中生。
刘莹瞅瞅胡舍其和王小妖，严肃无比：“时间不是问题，能谈谈剧本吗？”
她努力挤出最严肃最专业的神情，心里得意极了，“能谈谈剧本吗？”这句话多么的专业啊，胡舍其和王小妖一定以为她是专业人士，不敢小觑了她。
胡舍其同样严肃地道：“剧本还没开始写。”
王小妖握拳，真的，不骗你。
刘莹瞬间破防了，这就是专业人士？狗屎！
……
胡舍其、王小妖与黑粉在杭州某商场偶遇的直播不仅仅有黑粉看到，也有其他路人甲偶然注意到了。
有路人甲录像记下了直播的部分内容，发到了网上，胡舍其那一段不肯用黑粉当临时演员的言论引起热议。
有人冷笑着：“一看就是摆拍。”
什么商场偶遇，什么COS，什么黑粉直播，什么一大段独白，傻子才看不出是摆拍做宣传呢。
有人支持：“一看就是按照剧本拍的，哪有明星会教训粉丝。”
明星恨不得把“我支持粉丝”，“粉丝都是我的宝”写在脑门上，怎么会有明星愣是要教训粉丝怎么做人。
这么假的剧本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写的。
一群黑粉丝毫没有站出来解释的意思，那些路人黑也好，路人粉也好，以为胡舍其摆拍也好，觉得剧本太烂也好，胡坐牢不在乎。
几个被王小妖询问过的COS女孩子看了视频，尖声叫嚷。
那个搭讪自己的女孩子是明星王小妖？
为什么自己没有认出来？要是当时答应了，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踏上了星光大道？
几个COS女孩子委屈极了，不是同一个圈子真的没有关注啊。
某个大学的羽毛球场馆休息区内，杨素云放下手机，忍不住微微幻想，要是自己成了明星，人生会变得怎么样？
附近，几个男生悄悄望着历史系的系花，果然是360°找不出一丝缺点啊。
有男生咬牙切齿：“我要报名羽毛球运动社！”
虽然杨素云不是羽毛球运动社的，但是身为羽毛球运动社的成员在羽毛球场偶遇杨素云是不是非常合情合理？
第70章 《极寒降临》，胡舍其想捞一票就退休？
狐妖影视公司的极寒末世网剧暂定名《极寒降临》。
剧组在圣诞节后就完成了绝大部分的工作人员的招募。
摄像、灯光、化妆、服装、道具等等统统到位, 演员也基本齐全。
女一刘星、女二王小妖，周渝、顾忌客串了两个戏份不多的角色。
其余角色全部从临时演员中招募。
东阳横店什么都缺，但是就是不缺长得英俊漂亮的男女演员。
唯一的问题是, 《极寒降临》缺个男主角。
刘星作为能够排进90后前十的女明星，咖位有些大, 男主角必须找个相同咖位的，不然这剧绝对撑不住。
可是胡舍其一瞅80后、90后咖位相当的男演员的片酬，差点直接爆血管。
一部探索者作品, 搞不好会亏得妈都不认识，怎么可能大投入？
胡舍其选择极寒末世作为背景的目的就是为了省钱。
这年头“末日”多了去了，高温末日、暴雨末日、丧尸末日、野兽变异末日、植物变异末日、昆虫末日、妖怪末日、邪神末日、副本末日……
哪一个末日有极寒末日省钱？
胡舍其选择极寒末日的理由就是因为极寒末日之下，拍个雪景，然后其余都是室内戏。
不需要山崩地裂、房屋倒塌；不需要外形飞船乱飞；不需要几万个人决战；不需要整个城市空无一人；不需要高级酒宴；不需要豪华首饰……
极寒末日只需要军大衣，只需要躲在房间里, 真是太省钱了！
胡舍其怎么可能花几百万几千万请一个大明星做男主？
但没有大明星，怎么撑起与刘星的对手戏？
胡舍其左思右想, 是不是该找刘天王友情客串男主角？
跑来看热闹的杨米惊呆了：“明明有现成的男主角，为什么要找刘天王？”
一群人听了杨米推荐的人选, 瞬间激动了：“啊啊啊啊！太合适了！”
“一定会震惊所有人！”
“我已经想到了好几个宣传点！”
“论咖位，论实力，论演技, 论气势，论才华, 论名声，论地位, 全部稳压刘星一头！”
刘星对其他没意见，对演技能够压自己一头非常不服气,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的演技哪里被男主人选压一头了？
胡舍其看看四周，真诚问道：“会不会太过分了？”
一群人一齐真诚摇头：“这部剧玩得就是奇葩！”
胡舍其跺脚，咬牙切齿，抬头看天，许久，终于道：“好，就这样！”
两天后，《极寒降临》剧组开拍。
江湖传闻胡舍其又要折腾新玩意儿，无数演艺圈人士不请自来。
刘天王微笑着看着胡舍其道：“我一直觉得你比我厉害，什么电影都敢拍，这一次一定要现场观察，你究竟是怎么创造奇迹的。”
胡舍其死鱼眼：“你确定是创造奇迹，不是作死？”
北老五面无表情地盯着胡舍其，道：“我要现场看看你是怎么花最少的钱拍戏的。”
胡舍其认真回答：“因为797是演艺圈的基本要求，劳动法完全不管。”
林美人对胡舍其挥手：“舍其，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哦。”
胡舍其也挥手，夹子音：“你再嗲声嗲气，我打你哦。”
张影后笑眯眯地道：“我只想抄作业，你是怎么创造奇迹的，我就照着抄。”
胡舍其豪情万丈：“胡某的作业就是打开给你们抄，你们也抄不会。”
一群烂片导演谄媚地笑着：“胡老师，你是2016年国内最著名的导演，我们是来向你取经的。”
胡舍其傲然负手而立，悠悠道：“来人，收学费，每个人10万元，不然就打出去！”
“记住转账学费的时候要备注‘冬日见面礼金’。”
一群烂片导演笑眯眯地：“应该的，学东西就该付钱。”心里对胡舍其鄙夷极了，以为收了10万学费就赚了？
被我们学会了你的本事，你丫就饿死去吧！
赵恒拿着“地雷探测器”跑过来：“为了保密，手机、摄像机，微型摄像机什么的都自己拿出来。要是被我搜查出来，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一群烂片导演瞅瞅臭名昭著的“地雷探测器”，老老实实交出一大堆各种款式和尺寸的摄像机。
然后愤怒地指着刘天王等人：“为什么他们不需要交出手机和摄像机？”
王小妖卖力蹦跶：“难道要说真话吗？会不会太伤人？”
一群烂片导演微笑着看着王小妖，真是一点点面子都不给啊。
《极寒降临》开拍。
一群旁观者死死地盯着摄影现场，恍如看到了克苏鲁。
刘天王握紧了拳头，满脸惊惧之色，沙哑着嗓子，道：“胡影后，这就是你的新探索？”
北老五面无表情，用果然如此的眼神看着胡舍其，道：“幸好没有让竹内结子来。”
林美人深呼吸，使劲瞅胡舍其，你确定这是拍电影，不是拍模特比赛？
张影后皱眉，这部作品想要红很容易，想要赚钱只怕有些难。
一群烂片导演大笑三声，这就是2016最著名的导演的作品？然后又大哭三声，被坑了10万元。
片场。
桃乐丝大声道：“咔！”
然后催促着：“下一场！准备！”
道具兼配角赵恒平静无比，真是太喜欢《极寒降临》剧组了，道具基本没事干，白拿工资。
他淡定掏出《申论》，抓紧每一分钟奔向世界的尽头。
几个演员飞快就位，王小妖最后重复了一遍台词，大声道：“我准备好了！”
桃乐丝大声道：“第024场，开始！”
三天后，《极寒降临》杀青。
刘天王感慨万千：“都说我是演艺圈最拼命的人，但是到了狐妖影视公司，我必须说，你们太不人道了！”
北老五轻轻摇头：“这都拍了三天？胡舍其，你知道你一个人耽误了多少镜头？你NG了多少次？”
胡舍其真心委屈了：“我这次演技有巨大提高！”
刘星用力点头，有胡舍其在，我的面瘫脸零演技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一群烂片导演大声祝贺：“胡老师又拍了一部伟大的作品！”
“胡老师一定会再次得奖的！”
“这一次票房一定超过30亿人民币！”
你丫这部作品不扑街，我就给你姓！
杨米大声招呼：“小妖，快来这里暖暖身体！”
小妖飞快跑到杨米身边披上厚厚的大衣，又喝了口热茶，这才舒服了。这该死的大楼的暖气真是太差了！
……
黄天宝仔仔细细询问了某个烂片导演，各处细节都问到了，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胡舍其就是一个白痴。”
三天就拍完的烂剧也能闹得人尽皆知？
那烂片导演用力点头：“没错，胡舍其就是一个白痴。”
“我拿我二十几年的导演经验保证，这《极寒降临》一定是超级烂片。”
剧情、内容、台词、思想、镜头、演员、导演、道具、布景……
但凡任何一个在电影中能够吸引观众的东西，这部《极寒降临》全部都是垃圾中的垃圾。
黄天宝皱眉，问道：“胡舍其没道理不知道这是烂片，她为什么还要继续拍？”
就算胡舍其是脑残，不知道这是烂片，有杨米、刘天王、林美人、张影后、北老五在现场，会不告诉胡舍其这是超级烂片？
那烂片导演笑了，他早就仔细想过了这个问题。
他自信地道：“可能是3个理由。”
“第一，胡舍其膨胀了。”
“说胡舍其是小人得志，何其恰当？”
黄天宝重重点头，胡舍其就是标准的草根、垃圾、小人！
那烂片导演继续道：“但凡小人得志之后，必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能力，以为自己成为了天地宠儿。”
“却不知道命运赐予的东西，早早就标好了价格。”
黄天宝微笑，这类话她爱听。
那烂片导演继续道：“32万元成本拍摄的《摄像机不要停！》为胡舍其带来了六七亿的收入。”
“胡舍其以为自己可以重复《摄像机不要停！》的模式，再一次用低成本的烂剧创造辉煌。”
那烂片导演笑着道：“人之常情。”
多少导演走了大运，用最低的成本拍出了最火爆的票房，从此一生都在复制自己的成功经历，却再无一丝寸进。
那烂片导演微笑道：“胡舍其也陷入了复制自己成功经验的陷阱。”
黄天宝用力点头，非常合理。
那烂片导演继续道：“第二个可能，是胡舍其想要捞一票就跑。”
“我们没搞清楚胡舍其的靠山究竟是谁，为什么马爷进去了，为什么画意倒闭了；”
“为什么《摄像机不要停！》从全国所有企业排队买票，到相关部门一言不发。”
黄天宝重重点头，时过境迁，却依然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那烂片导演严肃地道：“有一种可能是，胡舍其背后的人忽然之间失势了。”
黄天宝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她也是这么想的。
胡舍其能够得到相关部门的超级支持，背后一定有大人物；而忽然相关部门避如蛇蝎，这若不是大人物倒台了，还能是什么理由？
只是那些超级大人物的世界实在是太高了，哪怕已经爬到人类顶端，站在九重天的黄天宝依然够不到。
她完全不知道哪个大人物完蛋了。
那烂片导演继续道：“胡舍其背后的人忽然消失了，胡舍其很清楚她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没了背后的人的庇护，她在演艺圈算老几？”
“马枫叶进去了，马枫叶的老婆孩子铁哥们都还在；画意倒闭了，诗意成立了。”
“有多少人如饿狼般盯着胡舍其，等着吃她的血肉？”
那烂片导演微笑着道：“胡舍其自忖生死只在旦夕之间，因此想要利用自己的名声，最后大大的捞一笔，然后就带着大笔的钱财退出演艺圈，做个富家翁。”
黄天宝大笑，这种例子真是太多了。
演员、导演、歌星、运动员、经济学家……明知道自己已经完蛋了，然后大肆收割粉丝的钱，跑到国外幸福生活。
她笑着道：“胡舍其也想捞一票就跑？”
那烂片导演无视黄天宝有些狰狞的笑脸，微笑点头：“很有可能。”
黄天宝冷笑出声，胡舍其难道是想要跑去找沙特王子？
她有些愤怒。
她比胡舍其美貌一百倍，怎么就没有沙特王子看上她呢？她的美貌在东方大国无往不利，怎么到了沙特，就没有人欣赏呢？
那烂片导演微笑着道：“第三种可能，是胡舍其故意拍烂片。”
黄天宝一怔，瞪圆了眼睛，道：“故意？”
那烂片导演微笑道：“是，故意。”
“胡舍其赚的钱多，得罪人多，如今失去了靠山，她想要安稳退出演艺圈，就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胡舍其需要故意拍一些烂片。”
“首先，拍烂片能够降低她的知名度。”
“胡舍其有靠山的时候，名气越大，得到的利益越大；”
“胡舍其失去了靠山，名气越大，只会有越多的狼想要吃了她。”
“若是有其他明星的光芒盖过了胡舍其，对她而言自然是最好，但若是没有，那她拍些烂片，被观众骂几句，这知名度自然也降低了。”
“鬼子进村都要悄悄地，打枪的不要，何况暴发户想要退圈呢。胡舍其自然是想要降低知名度，无声无息退出是非圈的。”
黄天宝冷笑，暴发户就是暴发户，终于知道怕了，迟了！
那烂片导演继续道：“其次，胡舍其想要通过烂片亏掉一些钱。”
“别人都想赚钱，但对胡舍其而言，亏欠对她才有好处。”
“她亏了钱了，盯着她想要吃肉的狼就会少一些；”
“她亏了钱了，弄倒她的靠山的大佬说不定就会心情愉快，放过她了呢？”
“她亏了钱了，退圈也会更合情合理。”
黄天宝重重点头，胡舍其真是幼稚，谁会被这么简单的手段哄骗。
那烂片导演微笑道：“第四种可能，胡舍其拍烂片，就是影视圈资本大佬的常规操作。”
“或者，也可能是反向操作，就是把她手里的没有纳税的钱‘花’出去。”
他淡淡地笑，却不继续说下去，违法的事情你知我知，就是不能公开说。
黄天宝懂，冷冷点头：“她想得美。”
想到胡舍其短短一年不到就有了几亿身家，她全身都愤怒得颤抖。
那烂片导演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叶非常不错，是二十万一斤的那种，唇齿留香，沁人心脾。
他微微回味，道：“胡舍其是个有运气的。”
“‘时来天地皆同力’，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送外卖的竟然成了影后，站在了东方大国的最顶端。”
“可是她忘记了还有下半句，‘运去英雄不自由’。”
“依我看，胡舍其已经到了这下半句的时候了。”
黄天宝用力点头，满脸笑容，胡舍其必须倒霉，不然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
2016年12月31日早晨5点，天蒙蒙亮。【注1】
一对年轻情侣被堵在了高速公路上，看了一眼前方密密麻麻的拥堵车辆，两人心中没有自驾游的兴奋，唯有抑制不住的愤怒和焦躁。
他们已经很有经验的在凌晨出发了，怎么依然被堵在高速路上？
所有人都选择了凌晨吗？你们都不睡觉了吗？
堵车的队伍实在是太长了，高速公路上有很多人都下了车，或者望着前方看不到头的拥堵低声咒骂，或者随意活动身体，或者四处张望。
车内，年轻男子看着前方拥堵的车流，对女朋友道：“时间还早，你睡一会吧。”
该死的车队时不时会挪动一两米，必须有人盯着，不然他也去睡了。
女朋友从副驾凑到男朋友身侧，在他脸上大大亲了一口，笑着道：“我不想睡，我陪你。”
她掏出手机，道：“我们一起看电影吧。”随手打开了某个视频网站。
网站一条广告缓缓弹出：“戛纳影后、《摄像机不要停！》导演胡舍其最新电影《极寒降临》在本站首播。”
女朋友一怔，道：“胡舍其？打我家宝宝的胡坐牢有新剧了？”
男朋友急忙附和：“胡坐牢的电影怎么在视频平台播放？没有院线肯播放她的电影吗？”
女朋友用力点头，一脸的欢喜：“一定是这样！叫她打我家宝宝，活该！”
她飞快发微信群：“胡坐牢在某网站放新片了，所有院线都不肯播放她的新片，她快完蛋了！”
贴心的放某网站链接。
微信群内立刻炸了：“活该！”
“我家宝宝的电视剧都被下架了，好可怜。”
“敢欺负我家天宝，就该赶出影坛！”
女朋友打字：“我去看看胡坐牢拍得什么垃圾，然后再回来骂她！”
一群人附和：“大家去发弹幕骂她！”
女朋友匆匆又切换回了某视频网站，点击视频，嘴里骂着：“我发100个弹幕骂死你！”
男朋友板着脸附和：“我也发100个弹幕骂死她！”
男朋友对胡舍其其实是纯粹的路人甲。
《摄像机不要停！》他看了，很感动，觉得拍得真好，记住了“胡舍其”的名字，百度之后才把“胡舍其”与女朋友嘴中的“胡坐牢”联系在了一起。
他嘴里坚决地支持女朋友大骂胡舍其，其实对胡舍其既不排斥，也不拥护。
电影电视剧在他人生中占有的比例几乎是零，他更喜欢看网络小说。
手机屏幕变化，首先入眼的是一张电影海报。
海报上，冰天雪地中，一个房间里几个人或站，或坐，或拿着刀枪，或血淋淋躺在地上。
图片中白色的冰霜太大了，而房间里的人太小了，两人都没能分辨出几个人物的脸。
女朋友随意扫了一眼演员表，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胡舍其的名字，而排在第二位的不是王小妖，是刘星。
她顿时撇嘴：“刘星也能和我家宝宝比？我家宝宝最漂亮，最善良！”
男朋友用力点头，其实觉得刘星比天宝漂亮多了，可惜是个面瘫脸，演什么都一样。
不过这《极寒降临》应该比其他网剧更好看一些，毕竟胡舍其和刘星的咖位放在那里。
偌大的海报渐渐上移，露出下方的剧集目录。
女朋友大吃一惊：“60集？原来不是电影，是电视剧啊。”
她忽然更加欢喜了：“骂死她！骂死她！我家宝宝的电视剧下架了，胡坐牢的电视剧也必须下架！”
女朋友兴奋地点开了第一集。
【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子倒在了一间厂房的地上，满脸污渍。
镜头渐渐拉近，露出那男子的脸。】
男朋友随便看了一眼，这男子有点小帅，但是不认识，应该是不出名的演员。
女朋友盯着那张脸，一怔，不敢置信地道：“那是胡舍其……”
男朋友摇头：“不像啊，这是个男的。”那发型，那衣服，那没有一丝化妆的脸，怎么看都是一个男人。
电视剧中的女扮男装，不是“束着头发是男人，散开头发是美女”吗？
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是那种“散开头发是美女”的模样。
【一个英俊的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傲然走近，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石介，你也有今天啊。是男人的，站起来与我单挑啊。”
穿着华丽的晚礼服的刘星妖娆地摆动着腰肢，缓缓走到了那英俊男子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不屑地看着地上的年轻男子，不屑地道：“石介，你是男人的，就站起来啊。”】
【躺在地上的男子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那英俊男子和刘星。】
女朋友惊呼：“啊啊啊啊啊！我认得她的眼睛，真的是胡舍其！胡舍其男装竟然有点小帅。”
男朋友同样认出来了：“没错，是胡舍其！”那冰凉的充满杀气的眼神简直是胡舍其的招牌。
【胡舍其的眼神平静，却又带着汹涌的恨意，道：“你们别高兴地太早，大家都会死，我只是早死几日而已。”】
女朋友震惊道：“哇，这绝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然后怒了：“胡舍其竟然找男人配音？垃圾！”
“一定是胡舍其知道自己不会念台词，所以找人配音！太无耻了！”
【那英俊男子冷冷挥手：“来人，送石介归西。”】
女朋友惊讶极了：“这是反派吗？反派都这么英俊的吗？”
【几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拿着刀剑棍棒，大步走近胡舍其身边，高高举起手里的刀子，冷冷地道：“石介，我一直想知道你的肉是什么味道。现在终于有机会品尝了。”】
女朋友更惊讶了：“反派配角不该是贼眉鼠眼的吗？怎么也这么英俊？”
【一个英俊男子一刀对着镜头猛然砍下。】
手机中忽然想起震耳欲聋的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棒棒棒，棒！棒棒棒，棒！”
屏幕切换成《极寒降临》的海报，只是右下角多了一行字：“第01集完。”
女朋友一愣，道：“第一集完了？是不是信号不好，是不是手机故障了？”
她使劲摇晃手机，堵在高速上已经很烦了，手机卡成狗，看个视频直接到结束，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转头看男朋友，娇声道：“老公~”
男朋友立刻交出自己的手机，换来了女朋友的一个亲吻，没等他回味，女朋友已经在副驾坐好，点开了《极寒降临》。
两人仔细盯着视频下方的进度条，这才发现进度条的总时长只有3分钟。
女朋友大惊小怪：“3分钟一集？胡坐牢脑子有病！”
总共60集，也就是只有180分钟？每集45分钟，4集看完不好吗？
女朋友愤愤地想要退出《极寒降临》，可心里有些痒痒的。
胡舍其，嗯，应该说是“石介”，被砍死了吗？
按理说主角不可能在开局3分钟就死了的，所以有人出来救主角了？
所谓的“极寒降临”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一群反派都是帅哥？
第一集末尾，那拿刀砍向主角的小帅哥嘴里说“你的肉是什么味道”，又是什么意思？
短短3分钟的第一集有太多悬念。
女朋友仔细看了一眼《极寒降临》的后续剧集，在10集后才有收费标志。
她笑了，握拳：“为了更好的批判胡坐牢，我们再看几集。”
顺便在微信群中骂几句：“胡坐牢想钱想疯了，每集只有3分钟！垃圾！”
一大群人附和：“垃圾！我家宝宝比胡坐牢漂亮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