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其他小说 > HP快让鸟哥想想办法 > 257、奇迹本身
    “就是这样。无论他们曾经做过什么,也只能是这样了。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当巫师们的魔杖互相攻击,怪异光影频闪,墙壁上溅出深色的血点。血液一层又一层,附在老旧的窗帘上,又慢慢顺着金色丝线下落。

    吊灯下,身影浮动,只有抱着盒子的我还是静止的。

    永恒。

    【滴答】

    有什么从屋顶下坠,滴落在我头顶的根系冠冕上,又混合着我的血液,滑到下巴。

    我终于有所动作,轻轻擦掉那层液体,才发现那是纯白的乳汁。

    “这里乱成一锅粥。”那只被我割开脖子的金羊说着,它像人一样走进门,把血抹在我的额头。

    我的脸已经够脏了。

    “我以为你会觉得它更像一个汁水充沛的果实。”我说。

    “看来你已经理解它了。”它回答我,“那么你为什么要拒绝它呢?与我一样,不是最好的吗?”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一样?”我问金羊,“我已经获得了永生。”

    “只有当你戴着它的时候。”金羊毫不留情的指出,“你敢在此时摘下它吗?”

    我摸摸头上的冠冕,没有回答,只是宣布:“它要来了。”

    “看来,你是罪人。”它说。

    金羊指责我将那个东西引到此处,指责我利用它来杀掉这里的巫师,指责我像个藏在老虎背后的狐狸一样置身事外。

    “不论手段如何,我早就是个罪人了。”我说,“只是厌倦了,我只是一个‘人’,朋友。我跟他们一样,有两只手,两只脚,长着人的脸,说着人的话。我是一个‘人’。”

    金羊与我一起看着巫师,看着那个小诺特,看着神秘人,看着里德尔......我们看着所有巫师。

    “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杀掉,创造一个真空的空间。空间就是我的新领土。这就是人的掠夺。每个人都是这样做的,只是除开杀戮还有诸多手段。但是究其根本,我们都在互相侵害其他人的权力。”

    “但是,这样一个一个解决效率太低了。”我说,“除了神秘人——等神秘人一死,第一个对我动手的就是里德尔,然后还有个邓布利多等着我。除了他们,那些墙头草——他们都等着剥掉我的皮,把骨头抽出来称称。”

    “人总是不畏惧人的。所以,我需要一个‘奇迹’。”

    即使那是人造的、借由疯子的嘴巴宣扬出去的。

    都没有关系,恐惧与时间会让它无比真实。

    “我早就说过,”我低声说着,对象却不是金羊,我只是在对自己说:“我要做巫师王。”

    -

    死了好多人啊。

    我牵着诺特,踢了踢那条叫做纳吉尼的小蛇的尸体。

    “蛇都是这样吗?”

    “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纳吉尼更小一点,死掉的时候没有办法盖住神秘人的脸。纳吉尼没有被吃掉,它只是被杀死了。

    是被我杀死的。

    神秘人也死了,他被彻底地吃掉,连着灵魂一起。

    不过里德尔还活着,我妈妈的骨头被吃掉了,因此,他只能躺在地上,脆弱的像个真正六七十岁的老头子。

    “别怪我,老师,我早就说过,你的骨头比较轻。”我说。

    他愤怒地瞪着我,似乎无法相信我会这么干脆地放弃他。

    但是,这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吗?当他放任多米尼克·林吉把我的身世说出来的时候,他早就背叛我了。

    我已经厌倦跟他玩什么忠心耿耿的把戏了。

    不过,我还是得把他扶起来。仪式结束了,订婚还没开始。我毕竟也算是个遵守承诺的人,即使这只是交易的代价。

    “好了,诺特先生。”我看向老诺特,他被我叫住的时候身体一颤。我朝他笑了笑,问道:“你愿意把西奥多·诺特交给我。从此,伯德与诺特两个伟大的姓氏完成结合吗?”

    老诺特看了眼他的旧主子,又看看满地的尸体,露出哭似的笑容:“如果您愿意,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证婚人呢?”我笑着对里德尔说,“不说些什么吗?”

    证婚人现在连挪动手指头都困难。

    我走上台子,就像真正地走到人群的制高点,人生的制高点,所有的权力的制高点。

    “派丽可·伯德。”证婚人说,他的喉咙像是被割破一样,说话都带着气音,呼啦呼啦的,“你这个蠢货,我们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好吧,看起来证婚人先生并不看好我们的结合。”我对西奥多说,“不过,管他呢。”

    不剩几个人又能如何?在这里,我从没想过要让几个人活着回去。我早就说过,人群就像聚集在餐桌上的蜘蛛。

    “把他关起来,我要在一个好日子,砍掉他的头。”

    数年前,我教过小孩子们杀死蜘蛛的方式。死亡没有什么高或低,杀死生命的手段也一样。

    倘若不是为了折磨,那么,阿瓦达索命与拍下去的书本没有任何区别。

    杀掉这帮不听话的会织网的蜘蛛,只留下听我话的。里德尔的顾问位置已经为我铺好路,我只需要等着,让那帮剩下来的墙头草把我抬进魔法部即可。

    我又不想杀掉所有纯血,我只是想变成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得安静下来的那个人。创立沉思会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这些小孩的去路,做里德尔助手那段时间我更是精心谋划。

    我会得到这一切,因为我想得到。

    我也有能力得到。

    “走吧,老师。”我拍了拍里德尔的肩膀。

    第二天,我就接到几位官员联名推举我任职魔法部部长的消息——他们与任命书同时到达。

    那场教堂里的屠杀吓破所有人的胆子。根据几个逃出去的已经被吓疯的家伙说,教堂活了过来,所有人现在都被摆在餐桌上。他们看见我坐在餐桌前,桌上是被烹煮得面目模糊的尸体。

    教堂内死去的不仅有巫师,还有不少伯德的远亲。这些世代生活在小镇上的旁支们身体里的血已经微弱到不值得被回收,族谱中也不会再记载的程度。

    但是,作为赎价,他们也被我送到餐桌上。

    大团圆!大团圆!

    我不是耶稣,我也不要做耶稣。

    我是什么呢?

    对了,对了!

    我是围观耶稣被处决的人,他的同宗。我不是他们的耶稣,相反,他们日盼夜盼,渴望我去解决他们的痛苦。等到一切都只差临门一脚,自己反倒成了我的耶稣。

    承担我的罪,结束我的痛苦,变身我作为自己命运的赎价,将我从那个东西嘴里换了出来。

    不过,我不也算是了结了伯德家的“诅咒”了吗?

    不会再有灵魂动物了!不会再有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东西了!

    我已平安度过清算之日。

    根据躲在圣芒戈的疯子们说:那些躺在地板上的尸体面色红润,好像只是正在做一场永恒的美梦。他们也在某场美梦中离开。然而,当巫师们切开他们,却发现所有内脏都变成苍白色的根茎,血液也变成腐败的汁水。

    【我正坐在餐桌前】

    一张刊登在预言家日报上的漫画加深这一恐慌。

    上任第一件事,我就签署处决文书。我要让里德尔,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我的母亲、姨母、所有圣徒像面前,被绞死。

    晚上的时候,邓布利多来找我。他还带着波特、格兰杰和那个一定要跟上来的红头发小子。

    “恭喜你,派丽可。”邓布利多站在我的办公室里,他打量我的酒柜,半开玩笑说:“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伯德部长了?”

    “当然可以,校长先生。”我请他们坐下,“不过,您不用说那些客套话了,我今天听得够多啦。”说着,我摸摸耳朵,对他说:“真是的,第一天反而没有收到任何有用新信息。”

    邓布利多笑了一下,“看见你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已经不是校长了。”

    “您要抛弃霍格沃茨吗?”我笑着问他,“还是说,下午的那个文件没有发给您——哦,可能它现在在斯内普教授手上——唔,抱歉,我喊习惯了,它在现任的斯内普校长手上。”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放心这个老头子到处乱跑。把他关在霍格沃茨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官复原职也算是我向他抛出的橄榄枝。邓布利多接到这个示好的信号,于是他叫上与我关系不错的几个学生,跑过来试探我。

    “真希望斯内普校长不要认为我对他有什么意见,要知道,一堆想要清算他的申请还在我这边压着呢。”

    波特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激动,眼神不停往我桌子上瞄。直到格兰杰掐了他一下。

    “是这样的,派丽可。”她说,“神秘人有魂器。”

    “我知道。”我说,“但是他已经死透了。”

    “他可能不止一个魂器!”她再次强调。

    “是的,是的,我知道。赫敏,他死透了,不管有几个魂器,灵魂现在早就消失了。这是我的秘密。如果哈利还想去神秘人坟头报仇的话,我可以跟你们说他的地址:他被埋在小汉格顿,就在他老子边上,墓碑上刻着‘这就是杀了隔壁那个汤姆·里德尔的汤姆·里德尔’的就是他。”

    “什么?”红头发的那个——韦斯莱似乎被绕晕了,他说:“那哈利是不是没事了?”

    “邓布利多教授?”格兰杰看向邓布利多,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她立刻开心地跳起来,抱住波特,然后又想抱我。

    “所有人都被我杀了,”我承受住这个拥抱——这是我应得的,“您开心吗?”我问邓布利多。

    杀人的罪都在我,不在您手下的任何人,您开心吗?

    我向他传达这一消息。

    是啊,不是我欠他的人情,或许他曾经对我有过扶持,但是我早就不欠他了,因为他也丢下过我。相反,我像一把刀一样替他杀掉了所有敌人,我帮他保下金斯莱、保住斯内普、保住那些间谍,是邓布利多欠我的。

    我已经意识到了,所以我要向他讨债。

    而邓布利多却垂下眼睛,他不敢看我。

    “非常抱歉,派丽可。”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我站起身,去酒柜里找酒。窗户外面对着的面包店早就打烊了,黑乎乎的只剩下一个灯牌的轮廓。于是我又举起杯子,对他说:“我们这里离麻瓜多近啊。”

    邓布利多给自己拆了包方糖,倒进水杯里。他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说:“你准备对巫师界做什么?”

    “我快要把纯血杀光了,校长。”我反问他,“我还能做什么呢?”

    是啊,我还能做什么呢?

    就像离开教堂时那个耳朵畸形的士兵对我说的那样:

    “小姐,你的生命里有两个孩子,如今他们都落了地。一个是战争,另一个是蛮荒。”

    那时候他牵着狗,神经质地蹲在巷子里,就像很多年前我们在梦境中相遇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