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自己有车有帐篷的话,露营还是很方便的。几个人找好地方,先把帐篷支了起来,一共四个帐篷,四种风格,共同点就是都挺大的。

    谢拾青有点手生地铺野餐布,她们的车大,装得东西也够多,上面还有小冰箱,带的许多肉和果蔬饮料都放在冰箱里,不怕保鲜问题。

    野餐,当然烧烤是首选。

    食材都是准备好,串好的,烤炉也是无烟版,郑瑄是烧烤的一把手,主要是因为她老婆喜欢吃,她就专门去学了,不同食材要烤不同的时间,对火候掌握要求很准。

    钟宁拿出相机,开始录今天的vlog。

    松茸在一旁拱她的手,想要玩球。

    米歇尔从冰箱里拿零食水果和饮料出来,摆在野餐布上。

    “不能玩。”钟宁苦口婆心地和松茸讲道理,“这里这么多人,还有小孩子,松开你会被投诉的。”

    “乖啊。要不要吃牛肉?”

    松茸忿忿地往地上一趴,狗头一扭,明显是生气的样子。

    傅南霜叉着腰哈哈大笑,走过来在松茸明显惊恐的小眼神里,一把把它抱走了,“快让我摸摸!”

    谢拾青弯着眼睛,学着钟宁盘腿坐在地上,叉了一块西瓜来吃。

    她今天总算放弃了裙子,换了一套非常休闲的半袖长裤,脚下踩着运动鞋,盘着腿坐的时候,有一种体验新事物的奇妙感觉。

    是一种奇怪的放松感。

    不坏,是好的那种。

    露营,对她来说,大概是很“接地气”的活动。

    谢拾青去过的放松的场所,可能就只有会所了,她参加了许多宴会,但宴会不是放松的,拍卖会不是放松的,开会的会更不是放松的。

    要不是还要维护这张脸,这具身体,她或许都不知道休息是什么体验。

    来露营的人很多,她们这一群,颜值爆表的人堆在一处,非常吸引人眼球。不过因为人数太多,反倒不会有人过来搭讪。

    倒是有一个小姑娘,瞧着五六岁的样子,带着浅黄色的太阳帽一颠一颠地跑过来,“漂亮姐姐,我可不可以摸小狗哇?”

    她裂开嘴笑,露出一个豁着的门牙。

    傅南霜噗嗤就笑了。

    小姑娘的家长追在后面跑了过来,显得格外局促,是那种一看就社恐的不好意思,头是低着的,声音也是低着的,一个劲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可以摸啊,没事的。”傅南霜摆了摆手,忽然想起来什么,扭过头喊:“小宁,狗能摸吗?”

    松茸坐在地上,好像隐约翻了个白眼似的。

    钟宁本来在给谢拾青剥橘子,闻言连忙过去,“怎么了?”

    “小姑娘想摸狗。”傅南霜说,“让不让摸啊?”

    “让的让的。”钟宁蹲下身,把松茸领过来,手掌牵着项圈没松开,让它侧着站,“来摸吧,但是不可以抓它的毛哦。”

    家长更局促了,开始一个劲说谢谢。

    小姑娘倒是大大方方的,冲她也露出一个豁牙的笑容,“谢谢姐姐!”她张开两只手,十个指头都分开,像是花朵的茎叶,“我的手手是干净的。”

    钟宁和傅南霜两个都笑了。

    “哇,狗狗,你好软。”她抬起一只手,惊奇地张大嘴巴,“我轻轻摸。”

    “狗狗,你真好看。姐姐,狗狗叫什么呀?”

    “它叫松茸。”

    这个词有点难念,小姑娘和舌头讲了一会儿道理,还是没能发出来,变成了“中容”一样的发音。

    就在那里“中容、中容,你好好看哦!”

    摸了也就几分钟,她就停下了,“谢谢姐姐,谢谢中容!”还把手举过头顶,比了个心。

    家长又是一连串鞠躬道谢的连招,把自己女儿抱起就跑。

    傅南霜乐得前仰后合,“真可爱啊,怎么生的孩子是社牛,当家长的是社恐呢,笑死了。”

    “别说,太可爱了,搞得我都有点想要个孩子了。”

    “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钟宁被问得猝不及防,放低声音说:“我们俩都不想要小孩子,觉得会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不要也行。”傅南霜非常理解地说,“我妈生了我以后,没少在我面前抱怨,说我让她的腰围粗了好几厘米,肚子肉也松垮了,再也没有腹肌人鱼线能练出来,隔三差五就要敲诈我一通。”

    “不生也挺好的,医疗技术再发达,也扭转不了孕育对身体的危害。”她话音一转,“不过你们得考虑公司继承的问题。”

    “这样吧。”她眼珠一转,“我可以认你俩当干妈,到时候把公司传给我好了。”

    钟宁:“你比我还大几岁呢!”

    傅南霜:“是哦,那你认我当干妈,我把公司传给你好了,记得给我养老啊。”

    钟宁懒得理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人,扭头就走了。傅南霜在身后喊可不可以去遛狗,她也只是摆摆手。

    不过插科打诨归插科打诨,公司的继承,的确是一个大问题,需要解决的。

    这个问题,只怕谢拾青早有考虑,她去问,好像显得自己很在乎兜里的钱似的。

    两个人还年轻,不急于一时。

    暂且把它搁置,钟宁回去坐下,嘴边就递过来一瓣橘子,干干净净的,一点橘丝都没有。

    谢拾青抬了抬掌心,“喏,这可是我第一次剥橘子。”

    钟宁低头叼住,嚼了几下,“哇塞!天呐,也太甜了吧,这瓣橘子好像是沾了糖了,怎么会这么甜?”

    她自己又掰了一瓣下来放进嘴里,“咦,奇怪,怎么我掰的这个就不甜呢?拾青,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拾青点了下头,“知道。”

    “因为你味觉失灵了。”

    钟宁一脸严肃,“我不信,除非你再喂我一个,我要对比一下。”

    谢拾青噙着浅笑,又喂了她一瓣,“这个呢?甜不甜?”

    钟宁:“哇!好甜!”

    谢拾青眉眼弯弯,指尖再度捏了一瓣橘肉,放到唇边,“这一个更甜哦,要不要吃?”

    钟宁点头:“嗯嗯!”

    然后她就看到,谢拾青将橘子瓣放到了自己嘴里含着一半,露出来一半,挑了下眉。

    钟宁:“……”

    她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过去嗖地把它叼走了。

    “就这一个!”她耳垂微红地说,“不许逗我了,都是人呢。”

    谢拾青:“好哦。”

    钟宁是摸到规律了,在这人起了坏心的时候,赶紧第一时间就把她堵住,趁着手段没升级,直接接住是最好的。不然越不让她说,她就越是来劲。

    平时外面都是陌生人,脸红一下,自我催眠谁都不认识谁也就过去了,现在都是朋友在旁边,一打眼就瞧出来蹊跷,那才是真的社死。

    谢拾青心满意足,果然消停下来,只是倚着她,把小提琴拿出来,慢悠悠地拉。

    天气凉爽,微风徐徐,厚厚的白云投下阴影,树叶和草叶随着风摇晃。

    好惬意。

    “好像每个人都很快乐。”她放下提琴,轻声说。

    “你也很快乐,我也很快乐呀。”钟宁吻了下她的发顶,“出来玩当然高兴了。”

    “我曾经以为,快乐只有一种,也只有一个方式可以得到,那就是做到最好,最高。”谢拾青呢喃般的低语散落在风中。

    “刚刚好像忽然发现,这种‘最好’、‘最高’,它是没有标准的,人怎么能做到最好,哪怕成了世界首富,在其它方面,总会有不如人的地方。”

    “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人。”

    “你看她们,明明没有多富裕,却还是很快乐,比我快乐。”

    追逐打闹的小孩子,一起躺在地上看天的情侣,交替着拍照的朋友,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笑的。

    “你现在不快乐吗?”钟宁问。

    “嗯……快乐。”谢拾青忽然笑了,“你在我身边,我就快乐,比所有人都幸福。”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谢拾青垂着眼眸,听着风声和笑声,感到心情无比平和。

    其实根本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不管什么活法,都是高高兴兴地活,人生哪有标准呢。

    怪不得钟宁喜欢去大自然里走一走,看一看,真的很有感触。

    下次再去冯医生那里时,她观念转变得迅速程度,让这位医生也感到侧目。

    谢拾青是个聪明的人,有时候越是聪明,越爱钻牛角尖,喜欢用自己认知里的经验,去面对所有事,

    但是一旦她想开了,想通了,这种转变,是比任何人都要快的。

    何况谢拾青非常积极地想要改变,这种自救的态度,才是扭转观念最强有力的保障。

    和冯医生的会面随着时间的推移,间隔越来越长,

    终于,在钟宁再度开学之际,变成了一个月去一次。

    在钟宁的经管院里,染头发的人虽然也很多,但大多数是棕色系,也有一些挑染,没有像钟宁这么前卫,美院那些搞艺术的倒是比较多。

    她的一头粉蓝色相间的短短卷发,真的很显眼。

    倒是老教授夸了几回,“年轻人,好,就应该朝气蓬勃的。”

    钟宁则在想,要不要转系的事情,她也有点想学一门乐器了,只是想了想,现在去学那些专业的,明显跟不上,倒不如去辅导班或者请家教来,这样一对一教学更快一点。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谢拾青的时候,后者表示非常支持,她认识很多音乐界方面的泰斗,请不来她们,请来她们的弟子也是一样的。

    “宁宁想学什么乐器?”

    她边说,边在脑中思索认识的乐器大家们。是扬琴?古筝?古琴?还是笛子,提琴,萨克斯?

    钟宁:“唢呐!”

    谢拾青笑容一僵,“什么?”

    “唢呐!拾青,我要学唢呐,很有气势。”

    钟宁兴奋地两眼放光,“非常酷,而且还很便捷,往腰上一插就带着了。”

    谢拾青属实没想到这个答案,但转念一想,的确是钟宁能喜欢的出来的。

    “可以的,我正好认识一位。”她翻着好友列表,“叫闻一,闻老师,宁宁有听过吗?”

    “我知道!在电视里看到,很厉害的啊,好像还是什么会长来着,拾青,她的好友你也有?!”

    “你的列表里到底还有多少神仙!”钟宁大呼小叫的,

    谢拾青:“还有弹钢琴的汪海老师,谈古筝的秦玉老师,唱花腔的方茗老师,要不然你来自己看一下?”

    她把手机递过去,点开音乐的分组,递给钟宁,后者翻了翻。

    于是看到一个人就吱哇大叫,这个也有,哪个也有,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太厉害了吧!”

    谢拾青微微笑起来,神色是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份夸奖。

    “倒不用这么厉害的老师,我现在就是从零开始的学徒而已呀,找太厉害的,总有一种不尊重人家的感觉。”

    谢拾青就笑了,“我怎么会做出那么没情商的事情,这些前辈总有学生,学生也有学生呀,顶尖的老师,教出来的人就算是水平不一,基础也一定是很好的。”

    “不同的老师,自身水平不同,可能会影响到打基础。”

    “是哦。”钟宁说,“还是你想得周到。”

    “唢呐管家会买的,我先教你看五线谱吧。”谢拾青拉着她来到书房,弄了一个教学的投屏,找了一根笔当教鞭,然后开讲。

    讲得飞快……

    钟宁看得眼花缭乱,要不是自己记忆力还行,真的记不住。

    讲完一节,谢拾青停下,喝了口水,“宁宁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钟宁:“……还行,目前没有。”

    换个人就不一定了。

    谢拾青:“那我继续了。”

    她虽然讲得快,但是非常细致,倒真的没有听不懂的地方。

    钟宁的唢呐学习生涯,很快就开始了,她的账号里面,也在记录着她的进步,简直是一周一个样。

    在暑假再次到来的时候,钟宁的唢呐已经吹得似模似样了,而她们两个的心里咨询,也变成了三个月一次。

    长假期是最适合放松的时间,钟宁早早做了旅行计划,其中一站就包括S国,她曾经待过许久的国家。

    不过在此之前,两个人要先把国内好玩的景点都大致走一遍,其中必须要去的,就是珠峰。

    去这里要挑选天气,夏季是很不错的选择,冬季很容易有大雪,天气太恶劣,没办法上山。

    她们是坐飞机去到了最近的机场,又租了车,请了当地的导游,一路驱车自驾,在大草原上逛了一圈,看到蓝如水镜般的天空,万里无云,和一群群羊与牦牛。

    牧民很是友善,也习惯了有旅客时常过来的活动,自然形成了一套招待模式,可以去家里住蒙古包,也有烤牛羊肉和篝火晚会。

    大体型的藏獒温顺得不可思议,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凶恶。

    牧民们拍了拍它的狗头,黝黑酡红的脸上,是自豪的神情:“它只对恶人和饿狼凶狠。”

    这儿的狗都是吃肉的,是不可或缺的家庭成员。

    几只小藏獒圆滚滚的,像是放大版的毛球,脑袋和身子几乎一边粗,张着小奶牙嘤嘤汪汪地叫。

    钟宁捞了一个抱进怀里,又捞了另一个放进谢拾青的怀里,它们的母亲就趴在旁边,下巴枕在腿上,神色平静得不可思议。

    它的目光充满了智慧,和松茸那种小机灵鬼的调皮聪明完全不同,是一种广博平静的包容感。

    钟宁举起相机,在取得同意后,拍了好多张照片,她带了拍立得,带足了相纸,给狗狗和这一家人分别都照了几张照片,并送给了她们。

    松茸来到这里乖巧得不可思议,就连要吃的都是偷偷摸摸,用爪子狗狗祟祟地推钟宁的裤脚。

    藏獒看它一眼,它立刻夹着尾巴翻起肚皮。

    但第二天,就跟它混熟了,也跃跃欲试要去牧牛。

    钟宁有点犹豫,牧民却说没事,狗会照看一切。

    老练的藏獒果然很靠谱,一边牧牛,一边牧松茸,很好地把控着两者的距离,还有意教了松茸一点东西。

    钟宁看了一会儿,就决定放任自流,和谢拾青骑马去了。

    这个季节的草原,迎来了开花的时节,蓝紫色的小花遍布整片原野,导游向它们介绍这种小花长达数米的根系,说它们只要一场雨就会生长的顽强的生命力。

    人会在面对旷野的时候,感慨世界之大吗?

    但在攀登珠峰的时候,一定会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她们在山脚休整一天,餐厅的电视上,放着《遗愿清单》。

    女演员在说着台词,声音低沉,随意中带着磁性。【冷,这是最大的感受。白天天空颜色偏黑,不完全是蓝色,因为空气稀薄,不能反射阳光。但是到了晚上,我从未见过那么多星星,仿佛伸手可及,又那么明亮,就像是天堂漏下来的光……】

    店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站在这里,已经能看到巍峨雪山,仿佛要戳破天空一般,高不见顶。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躺在床上,房间静得只能听到松茸的呼吸声。

    “怕不怕?”

    钟宁扭过头,又侧过身子,将胳膊垫在脑袋下面,“明天就要爬山去了。”

    谢拾青也翻过身子,学着她的姿势,枕着自己的胳膊,思忖了一下说:“还好,其实还有点期待。”

    “这感觉有点像放风出来的乖孩子,什么都想试一试,兴奋比害怕要多。”

    钟宁:“我有点害怕。”

    谢拾青弯了下唇,“你不是不恐高吗?”

    “是啊。”钟宁说,“但是我怕上去了下不来。”

    还怕戒指掉雪里找不到了,八位数呢。

    谢拾青又笑着凑过去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都有人跟着,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爬,如果是那样,才真的要担心一下。”

    “而且沿途都有补给站,不用强求爬太高,也不用强求登顶,以后总有机会。”

    钟宁失笑,眼眸里映着暖黄的灯光,面庞也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影,“没想到有一天,你都可以来安慰我,不要争,不要强求了。”

    谢拾青:“重点是过程的的收获和快乐,结果不重要。”

    钟宁挑了下眉。

    谢拾青抿着唇,没过几秒钟还是破功,“好吧,还是重要的,但是,过程和结果这两个都很重要,只要有一个达成了就可以。”

    钟宁也跟着笑了,两个人凑在一起轻吻,“我还以为你成了哲学大师了。”

    谢拾青弯着眼睛,“我是哲学大师,那你就是鸡汤大师,钟大厨的夸奖鸡汤,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哈!取笑我!看我痒痒攻击!”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明天还得早起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狗窝里的松茸翻了个身,蹬了几下后腿,又睡着了。

    攀登珠峰,是一项体力与意志力的双重考验。

    两个人穿戴好装备,全副武装,跟着一小队请来的专业防护人员,开始登山。

    刚开始走的时候,还好,山脚没有那么冷,供氧设备也是要往上面一点的站点里补充,现在是最轻巧的时候。

    这里的雪是细碎的,也是绵密的,像是白糖和盐的混合。

    脚踩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在雪地里跋涉,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又因为有了坡度和装备重量的加持,和在淤泥里也差不多了。

    钟宁体力好,身体素质也好,走着还算轻松,谢拾青就要辛苦很多。

    她的身体底子已经被掏空了,木桶的短板太短,再怎么加水也没用。

    钟宁便伸出一只手拉着她走。

    “真的挺冷的。”她的声音在面罩的遮挡下有点失真,“还有一千米就到第一个补给站了,加油。”

    谢拾青呼哧呼哧地喘气,她说不出来话,只觉得嗓子有点干痛。

    “我们以后可以去一下北边,坐坐狗拉雪橇,哈哈,一定很刺激。”钟宁说,“听说特别颠,到时候会不会把我们两个颠出去?”

    “你想不想去,想去就晃一下手,不想去就晃两下。”

    交握的手晃了一下。

    “好啊,不过那也得休息一段时间,冬天再去吧。”钟宁也喘着气说,“反正我们,总有时间。”

    第一个补给站到了,谢拾青瘫着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海拔的提高,也会带来一点负影响,这些都是要适应的,补给站就是用来休息和缓冲的地方。

    小屋不算暖和,但绝对挡风,一行人休息了十几分钟,又开始了下一段路。

    这里的天,看起来很低,又很透,有一种玻璃罩的感觉,往远处眺望,雪山连绵起伏,像一条白练,又像是趴伏安睡的银龙。

    世界如此广阔,人就好像小小的尘埃,不起眼的微粒。

    可这微粒,却也有自己的顽强意志。

    谢拾青低着头走路,钟宁趁机在兜里笨拙地摸索,将戒指盒攥在手心,忽地哎呦一声,往地上一扑。

    专心走路的谢拾青一下就慌了神,“怎么了?宁宁,你怎么了?”

    钟宁趴在地上,举起一只手摆了摆,“我没事,就是……”

    她换成单膝跪地的姿势,另一只手拿出戒指盒,将它掰开,举向谢拾青,“想向你求婚。”

    “拾青,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罩在塑料袋里面,谢拾青却一下掉了眼泪。

    “别哭,别哭啊,眼泪要冻上了!”

    钟宁这才发觉,她计划里忽视的最关键的一个因素。

    这里是很高,很美,很壮观,很浪漫,但完全不适合抒发感情!

    “别哭了,快答应我呀!”

    谢拾青又是想哭,又是想笑,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还是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答应,我答应!”

    两人在珠峰上拥抱,身后是一望无垠的辽远天地,广阔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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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就在这里结束啦。

    接下来的番外是,钟宁和谢拾青身份互换版,顺风顺水幸运S的钟宁钟董,和被她搞到破产的谢家的谢大小姐,将钟宁的控制欲放大,训狗反被训√。

    ps:《遗愿清单》很好看啦,私心安利一下,哎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