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结婚
会死?
这倒是出乎白靛的意料。
不过确实,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那些虫子虽然嘴上和手上动作不断,但也确实没做到过最后, 因此也不清楚到底会不会死去。
但看盖里尔的模样, 他不像是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越想越觉得诡异。
卡拜当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他的脸噌得变得通红, 整只虫手足无措。
“这!这!这!”他咕咚咽下口水, 他接受神明的要求,日夜练习法阵, 是为了召唤虫母出现。
可是,虫母没出现,反而出现这么一条大逆不道的信息。
作为虫母的追随者, 卡拜一直认为,他们应当跪倒在虫母脚下, 祈求虫母的偏爱。
他会将虫母视作自己的“母亲。”
这怎么能交.配呢?
卡拜觉得自己脑袋都不好使了,他咽下口水, 决定再次启动法阵, 这条信息绝对是错误的。
白靛就看着底下的少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 又认命般的爬起来,举起法杖。
耀眼的光芒有些许刺眼,白靛用手臂挡住这些光,妄图让它们远离自己。
白靛的动作并不大,但这同时也遮住他的眼睛,等到白靛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扑通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白靛腰酸背痛, 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少年卡拜消失了,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白靛舔了舔干裂的唇, 在面前的黑暗中,躺着一个巨大的身影。
白靛心中起了一种莫名的想法,他举起桌上的蜡烛,向着角落照过去。
藏匿在黑暗中的身影蠕动,白靛的心情已经平静到一种地步,他甚至能自娱自乐,毕竟他被这群虫子惹得头晕目眩。
黑影像是一团泥巴,在触碰到光的时候,完全舒展开,它的残损的双翅,硕大的身躯,在躯干上还有黄黑色的条纹,脖子处是一团绒毛。
白靛屏住呼吸,在虫子的躯干处,它的腹部露出一个巨大的血洞,正在向外流着血液。
但白靛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外的东西吸引,是这只虫子的脸,没错,白靛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
虫子的脑袋,是卡拜。
一个人的脑袋插在虫子的身体里。
任谁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可白靛只觉得诡异,明明刚才还是活泼开朗,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少年,此刻变成即将化成污渍的肮脏的东西。
“卡,卡拜。”
白靛喊出了这个名字,他心里有种诡异的心疼,在看到虫子受伤的时候,他总会有这样的感觉。
卡拜看到他了,它看到了虫母的样子,虫母和它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卡拜以为虫母会和他们长得一样,会和雄虫一样。
但虫母,却更加漂亮。
他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他的身体是如此的强壮。
卡拜仅存的精神力吸引了虫母的到来,它的胸口在起伏。
“虫母。”
它的声音很轻,像虚无缥缈的雾,快要消散在空气中。
“我终于见到您了。”
白靛感觉自己的脸颊似乎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滑落,他用手背擦了擦,是眼泪。
他喉结滚动,“你,怎么会这样?”
虽然是第一次与卡拜面对面相见,但他依旧感受到一阵心悸。
“我们拥有两面。”
“恶的那面终将吞噬善的那面。”
“最后将会融合。”
“这将会是您所寻找的。”
“您要离开。”
“最后的祝福赠与您。”
白靛只听到这些宛如符咒的话,他睁开眼,想要看清卡拜的模样,他终于看到了,卡拜的腹部——巨大的洞口处,有着许多的线从里面弹出来。
白靛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下半身,是的,是同一种。
是盖里尔的杰作。
他气得脸上都浮现某种红晕,坏孩子!
他气得浑身发抖,那身蜜色的肌肤此刻却紧绷着。
一只坏虫子。
恶种。
这是白靛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
他看到自己面前的卡拜,属实是真的可怜。
它的生命力在消散,在这一刻,白靛看清楚了,它正要离开。
“再见。”
“卡拜。”
白靛接受了卡拜的祝福,他向着卡拜点了点头。
卡拜在临死前,终于见到了虫母,它内心按捺不住兴奋。
那张温润的脸上此刻也浮现着危险。
“我们会再见的。”
——
白靛看着卡拜在自己的面前变成光点,化作一根绳子向着远方而去。
白靛的手捏紧,他也想跟着绳子离开。
就在他向前迈去的时候,白靛突然睁大眼睛,“诶,不是。”
地板化作深渊,白靛才迈出脚,就跌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中。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去,无数的黑雾将他覆盖。
“靠。”
白靛从床上起来,他的额头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水,他环顾四周,自己还是在原本的房间中。
仿佛卡拜的出现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怎么回事?
他质问自己。
白靛用手揉着太阳穴,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但在此刻,还没等到想到更多的有用的东西,房门再度被推开。
白靛循声望去,他瞳孔收缩,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在他的面前,是盖里尔。
不,准确来说是变得更加年轻的盖里尔。
他有着柔顺漂亮的金发,一张带着邪气的脸,仿佛凝聚着这个世界里最黑暗的东西。
白靛只用一会就想明白了,盖里尔吸收了自己哥哥身体的能量,于是他变得更加年轻。
“虫母。”
盖里尔金眸中带着笑意,他头顶的两根触角竖立,显现他的好心情。
“您见到卡拜了?”
白靛犹豫了会,但很快就痛快的点点头,“是。”
他沉默片刻,“你果然是个坏虫。”
盖里尔被白靛的话惹笑,这张年轻的皮囊确实比之前的模样要更得白靛的青睐。
他举起一只手指晃了晃,“您还是太单纯了。”
“没有一只雄虫是单纯的。”
“包括卡拜。”
白靛想附和他的这句话,但它还是什么也没说,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他觉得有些疲惫。
白靛曲着一条腿,他轻咳一声,“那又怎么样。”
“你想把我留下来?”
“想和我交.配?”
白靛脸上并没有出现盖里尔想象中的害怕,又或者是愤怒。
他很平淡。
也很冷静。
这种平淡与冷静,让盖里尔有些许惶恐。
虫母是不是不在意他们?
白靛懒得搭理他,他想到法阵传达来的消息,他挑眉。
既然交.配过后会死的话,那一切就好办了。
白靛现在有些迫不及待,“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盖里尔半跪在他的面前,他的睫毛抖了抖,“您的意思是,您愿意留下来,您愿意同我结婚?”
白靛没回答他的问题,他怎么可能想留下来。
他就是要完成任务,然后知道,到底是谁把自己带来这些世界。
白靛的想法谁都不能干扰,同样,他做的决定也没办法修改。
白靛没回答也没关系,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听到了虫母的话。
“不用怕。”
他握住虫母的手,像只最可怜,最听话的雄虫,“我们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
他勾着嘴唇,“会很盛大。”
白靛垂眸看他,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点卡拜的影子。
也是。
将卡拜吸收了的盖里尔,此刻就是真正的皇室虫,也就是他的任务对象。
真有趣。
—
自从白靛答应要与盖里尔举行婚礼后,盖里尔就变得更加忙碌,他甚至没有时间来骚扰白靛。
但也没关系,他虽然没来,却让索南多来陪伴白靛。
他没有将自己的这个分.身收回去,这是白靛没办法理解的。
但他很快又想了想,或许是因为盖里尔要把自己留下来,还需要索南多的帮忙。
索南多站在白靛的身旁,他们同在窗户前,感受吹来的风。
“父亲。”
索南多变得沉默寡言,他感受着风亲吻自己的掌心,“您明天就要结婚。”
白靛躺在椅背上,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对。
索南多勾着唇,“我会陪着您。”
白靛同他对视,能够看清他眼底的神色,他还在盖里尔的监控下,没办法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但白靛却知道了,他想说——我会杀死父亲,然后继承您。
父亲的小妻子。
白靛知道虫子总是喜欢争夺的,它们的性格并不好,不能容忍彼此的存在。
“好。”
—
婚礼如期举行,是在一个晚上,来参加婚礼的只有索南多。
白靛早早的便被叫醒,盖里尔把王宫的守卫全部遣散,也是,他已经把这块地方当作是自己的巢穴,怎么会容忍其他虫子靠近。
也就只有索南多。
才能接近这块地方。
白靛脑袋都是懵的,“不是,这么早。”
“疯了吧。”
白靛忍住自己想骂脏话的冲动,他看了眼才到自己下巴的少年。
还是决定不在小孩子面前乱说脏话。
但索南多空洞的眼睛盯着白靛,多美啊,这就是他父亲的妻子。
不,应该也算是自己的妻子。
明明自己和盖里尔是同一只虫,为什么,他要属于盖里尔,而不是属于“索南多”?
索南多将所有的情绪隐藏,他重新看向白靛。
第072章 婚纱
“父亲。”
索南多开口。
“婚纱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少年披着白袍, 将柔顺的金发全部藏住,唯独留下一点额发,显得乖巧又听话。
[我感觉, 他都快碎了。]250斩钉截铁地说道, [事实证明,看见虫母嫁给自己父亲, 他应该接受不了。]
[一点也不坚强。]250挺着胸, 骄傲的说,[不像我们系统。]
白靛默默开口, “但你是年度最差系统。”
短短一句话,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刺痛得250心里难受, 只能抓着树枝蹲在一边画圈圈,[嘤~]
白靛没想到这次结婚居然还要穿婚纱, 他看着索蛮多手中捧着的婚纱,他没有看清婚纱的样貌, 但能想象, 自己这样的硬汉, 穿上婚纱,会有多么的滑稽。
“我拒绝。”
白靛不肯定穿这玩意,死也不会。
索南多依旧是淡淡的回复白靛,“父亲,您必须穿。”
“您的线与这里相联,如果不穿的话,您只能穿件衬衫。”
白靛看索南多公事公办的样子, 气得脑袋晕,他捏住索南多的脸颊肉, 向两边扯了扯。
还当他没发现呢,这孩子的头顶的两根触角已经垂下来,俨然一副非常伤心的模样。
白靛自然能猜出来他是因为什么而伤心的。
他其实也没想到,所有的虫子居然都会喜欢自己。
难道是因为虫母这个身份吗?
白靛不知道,但他不知道,他挑眉,“不说点好话,我就不穿了。”
索南多抬头,看见虫母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最美丽的太阳。
他在安慰自己。
索南多心里的委屈全部涌出来,他啪嗒啪嗒的流着眼泪,“父亲,这是婚纱。”
“你穿给我看,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很奇怪,毕竟这场婚礼的主角又不是他,哪怕他这么做,又能怎么样。
但白靛还是同意了。
他打了个响指,露出一个潇洒的笑容,“行。”
“就当是哄我们的索南多了。”
索南多眼角的泪水被白靛粗糙的指腹擦干净,在他的眼尾留下红痕。
索南多不可置信的看向白靛,他没想到白靛居然会说出这句话。
难道,自己在白靛心里的地位,会比父亲在白靛心里的地位更高吗?
“好。”
白靛没有避着索南多,这个世界的服装都是一层布,直接缠绕在身上。
白靛看着床上的婚纱,脑袋痛,他咽下口水,回头威胁索南多。
“待会别笑。”
白靛还是第一次面对婚纱,难免会有点紧张。
但索南多比他更紧张,但心里还有些极大的兴奋。
毕竟虫母第一次穿婚纱,是给自己看。
而不是盖里尔,看,自己更受虫母的喜欢。
索南多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等到他平复好心情重新抬头后,白靛已经快速的把婚纱穿上去。
高大的男人身上绷着婚纱,婚纱是按照他的尺寸做的,但白靛没想到的是,胸口竟然还有点小,他的胸肌过于发达,就连婚纱也装不下去。
他费力的用手托着,终于是把胸肌挤进去,但这也导致两块胸肌触碰到一块,留下一块诱人的沟壑。
偏偏胸前只用一块白纱遮住,把那片美好遮住了点。
白靛的声音叫醒了正被惊艳到的索南多。
“过来帮我。”
他没办法把背后的绑带系好,只能请求索南多的帮助。
索南多乖巧的听着他的话,他的指尖却在颤抖,他的指尖冰凉,顺着虫母后背的肌肤,替他将绑带在身后打了个结。
婚纱总算是穿好了,这里没有镜子,白靛也不知道自己的这幅样子会不会怪异。
但是。
管他呢。
反正自己穿成什么样子,盖里尔应该也不会介意。
况且,这婚纱都是他找来的。
“死变态。”
白靛毫不留情的骂着盖里尔。
索南多听了白靛的话,他弯了弯眉,总算是开心了。
他牵起虫母的手,邀请虫母一块出去。
“走吧。”
“我会陪着你。”
哪怕与您结婚的并不是我。
但您会属于我。
白靛跟着索南多的脚步向着远处去,他其实有些紧张,在加上胸前的婚纱确实有些紧绷,导致他都有点呼吸不通畅。
他眨了眨眼,平复自己的心情,白靛视力很好,即便现在是在夜晚,但地面上却洒着许多的玫瑰花瓣,它们的红过于艳丽,让人有些害怕。
更像是某种血液洒上去了一般。
让人觉得害怕,心悸。
白靛踩上去,这些玫瑰花瓣隐隐散发着光芒,让白靛能够看清面前的一切。
盖里尔站在他的眼前,他等着白靛与索南多过来。
索南多比他矮了一点,他又是往常冷漠的表情,只是在看到盖里尔伸出的手时,表情有些许的破裂。
他在思考。
思考要不要把盖里尔,自己的本体弄死。
但他做不到,他没有这样的实力。
他只能容忍,可是……他不愿意啊。
不愿意也没办法。
他打不过盖里尔。
索南多亲手把虫母的手递到盖里尔的手中。
盖里尔带着笑意,“现在,你该准备法阵,让虫母见到神明。”
白靛这才想起来,他们最初的交易,便是让白靛看到神明。
他忍不住咂舌,看盖里尔这幅样子,估计是在骗自己。
盖里尔深情的看向他,白靛还没说话,他就看到盖里尔跪倒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婚纱裙摆被掀起一角。
盖里尔那张邪气的脸上透着几分疯狂,“您知道吗?”
“虫族的婚礼有着一项仪式。”
“交尾。”
白靛就看着自己的婚纱被掀开,而盖里尔就这么径直钻了进去。
“盖里尔!”
白靛扶着一边的墙,他喘着气,没想到盖里尔在这里就敢做出这样的事。
他气得浑身发抖,他到底想干什么!
白靛低着头,他现在只能看到盖里尔的衣角露在外面,托他的福,白靛的婚纱的裙摆此刻变得巨大无比。
白靛咬着牙,偏偏他还没力气,四肢发软。
白靛眼前一片模糊,仿佛糊上一层白雾。
他喘着气,整个人在止不住的抖。
察觉到他的反应,底下的虫子更加过分,竟然舔了舔白靛的小腿,吓得他差点没一脚踢过去。
白靛止不住的喘气,疯子,疯虫,偏偏除了骂他,白靛别的却又没办法做。
白靛的耳边是索南多的声音,索南多正跪在他们的面前,他的身体底下是一个法阵,这个法阵是金色的,索南多的金发被风吹起,露出他精致的脸。
白靛听到这些咒语,他舔了舔唇,脑中竟浮现起一个想法。
索南多此刻在想着什么,他的心情又是怎样的。
肯定会很生气吧。
白靛恶毒的想着。
耳边的咒语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多,白靛听得脑袋发蒙,终于,索南多的咒语迎来高.潮,他提高声音,落下最后一个咒语。
与此同时,白靛也感受到了异样,他的手触碰到自己的小腹。
“不……”
他话还没说完,身体竟是虚弱的往前倒,在他就要倒下的时候,被少年拥入怀中,他身上的汗水很多,浸湿了胸前的白纱。
但索南多的却牢牢的把他抱住。
“终于……”
白靛翻着眼,脑中全然空白,思考不了一点,同样,也没体会到索南多话里“终于”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索南多毫不留情的拎着白靛的婚纱裙摆,他将面前的一幕全部收入眼底。
交尾的场景刺痛了他的眼。
索南多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交尾成功的雄虫此刻面如死灰,浑身僵硬,只能像只丧家虫一般,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索南多声音空灵,“父亲。”
“最后还是我赢了。”
交尾成功又如何。
最后不还是他跟虫母在一起。
索南多常年被关在卡拜曾经待过的宫殿,学习卡拜曾经学过的咒语,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跟虫母交.配只会有死路一条呢。
“便宜你了。”
索南多眼底一片冰冷,虫母的味道最终还是让这只虫子品尝到了。
“嗤。”
索南多举起自己的手指,他的指尖正在冒着红光,那是一点火焰。
“我会照顾好虫母的,你安心离开吧。”
火焰舔舐着索南多精致的侧脸,他看着面前的一切,看自己召唤出来的火焰把盖里尔的身体全部烧毁。
只剩下一点灰烬。
索南多只有这个秘密,是永远藏在心里,他没有跟盖里尔说。
所以,他一直忍着。
他知道,盖里尔绝对会忍不住,同虫母交尾。
所以,他佯装听盖里尔的命令,等着盖里尔把所有的分.身吞噬完,让盖里尔把所有的竞争对手都解决。
而虫母就能属于它一只虫了。
想想,索南多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来自盖里尔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向他涌来,索南多感觉自己浑身充沛着力量。
他看着倒在自己怀里颤抖的虫母,用手抚摸着虫母的脸颊。
“终于,你是属于我的了。”
索南多笑了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
他低着头看向虫母的腹部。
怎么会!
第073章 自由(完)
满城的玫瑰在风中摇晃, 带来的香味过于甜腻。
但这些香味却又是城中虫子的救命花。
吸收了死去虫子的玫瑰反而能让精神力紊乱的虫子短暂的恢复正常。
虫族的王死去,继位的常年不外出的索南多,他大开城门, 让以前被赶出去的雄虫回来。
并让城中的虫去外面开拓土地, 在荒漠中寻求一线生机。
一时间,整座城都变得热闹起来。
但这些虫子, 心里却总觉得怪异, 不想离开城中,仿佛有条线在勾着他们, 不让他们离开。
但他们仔细想想,又觉得荒谬,被困在城中许久, 他们早就待腻了,一直这么待下去, 也只会成为贫民,不如去荒漠中寻求一线生机。
王宫。
索南多踏着地上的玫瑰, 他抬着头看向守卫, 守卫识趣的将门关上。
这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花园, 在花园的正中间是个白色的小亭子。
宽大的裙摆绽放在地面,索南多弯腰,将细腻的布握在手心,布很滑,在手中总带着一股情.欲的感觉。
再往亭中看去,只见虫母躺在蓬松的秋千上,上面铺着柔软的布料和绒毛。
索南多贪婪的目光从白靛的侧脸上略过, 他跪在地上,少年用脸颊轻碰虫母的手心, 装作虫母在用手抚摸自己。
但他的目光又再次落在虫母隆起的腹部,腹部没有布料遮挡,因此可以看清上面的纹路,腹部高高隆起。
虫母怀孕的时候,腹部会变得半透明。
索南多甚至能看清虫母的样子。
他的呼吸停住,咬牙切齿,虫母肚中的虫蛋是盖里尔留下的。
是他“父亲”留下的,他和虫蛋在某种程度上既是父子又是兄弟。
索南多在盖里尔死去的时候,就知道虫母的肚子有这个可恶的虫蛋。
他不止一次想过,把这个虫蛋从虫母的肚子里取出来。
但他做不到。
他用尽所有的法阵与咒语,它们都在警告索南多不该做出这样的事。
索南多只能忍着,接受这个虫蛋。
只为了虫母。
索南多想,等虫蛋从虫母的肚子里出来后,他就会直接把这个破虫蛋给砸破,让蛋黄顺着虫蛋的缺口里流淌。
想到这,索南多的心情就舒畅多了。
他哼着歌,歪着脑袋注视虫母睡着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怀了虫蛋的原因,虫母也变得更加温柔,眉眼间也显得更加温和。
挺着大大的肚子,与他坚毅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带着些许的诡异。
却让索南多忍不住沉迷其中。
多好看啊!
他完全不能抗拒这样的虫母。
感受到索南多的气息,白靛睫毛动了动,他睁开双眼,就看到索南多撑着下巴在注视着他。
白靛扶着腰坐起来,靠在秋千上。
上个世界怀虫蛋的时候,他已经昏过去,没有感受到怀虫蛋是什么感觉。
这次但是亲身体验到了。
但体验不如没体验,面前的这只虫子每次看到他的腹部时,都会露出憎恨的目光,抱着他同虫蛋争宠。
况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虫蛋的原因,白靛变得更加渴望,这种渴望让他的脸颊时刻浮现着潮红。
白靛轻喘着,他感觉自己意识都是糊的,只能握住索南多冰冷的手。
“帮我。”
索南多用细长的舌头舔舐着虫母的脸颊,他喜欢品尝虫母的一切味道。
当然,虫母的话他也会听。
他用手掀开盖在虫母身上的白布,顺着小腿而上。
玫瑰花在风中飘荡,落在地上,遭受着蹂躏,最后与泥土融为一体。
“哥哥。”
索南多又在向虫母撒娇,他的另外一只手触碰着白靛的腹部。
他能够感受到虫母肚中的虫蛋在排斥自己,况且……
索南多舔了舔自己尖锐的虎牙,他嗤笑一声,这肚中的虫蛋……
“我找到一个新的方法。”
索南多附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帮你把虫蛋弄出来好吗?”
白靛抗拒的摇摇头,他虽然已经不太清醒,但他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就是生下虫蛋。
如果索南多把虫蛋提前弄出来的话,他的任务说不定会失败。
白靛摇头,他皱着墨眉,额心有点竖纹。
“不,不行。”
索南多都快把自己的牙咬碎了,凭什么!盖里尔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个虫蛋。
气死虫了!
但虫母的话他又不能不听,况且,和虫母交.配的虫子都会走向死亡,所以,他永远都不能和虫母拥有虫蛋。
索南多舍不得死,舍不得离开自己的虫母。
他能忍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直到虫母绷着小腿,发出声喟叹,白靛躺在索南多的怀里。
索南多依旧是副少年的模样,仿佛永远没办法长得像盖里尔那样。
不过他也不太在意。
白靛想。
—
时间慢慢流逝,白靛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过了多久,他肚中的虫蛋从不会闹他,反而乖乖的待在肚子里。
[哇,真的好大啊。]250陪着白靛在王宫吹风。
它晃悠着自己的脑袋。
“什么时候能够生下来?”白靛对肚中的虫蛋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是怜爱还是害怕。
因为实在是太大了。
白靛垂头去看,自己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尖,他烦恼的摸了摸自己的寸头。
250算了算时间,[应该快了吧。]
听到250的话,白靛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他掀开自己的下摆,能够看清有根半透明的线连接着这个世界。
这根线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白靛烦恼的长叹口气,破盖里尔,他可没忘记,这只虫子给自己留了多大的麻烦。
他心里感到不安,毕竟,这根线会把他固定到这个世界。
白靛用手撑着腰,他挪动着脚步,他现在所在的王宫,恰好是索南多和卡拜的宫殿。
在这里,随处可见法阵和咒语,都是王宫的两任主任留下来的。
这里残留的雄虫的气息让白靛感到安心。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安慰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虫蛋向外顶着肚皮,好像在回应他的话。
白靛没想到虫蛋居然会给自己回应。
他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
不过他也没多说。
虫子这种生物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正当他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肚子一痛,他手捏成拳头。
“靠!这就是你说的很快?”
这是马上啊!
白靛没想到虫蛋居然这么快就要生下来,他艰难的挪动脚步,想要找到一个支撑。
[冷静。]
250的声音变得冷酷,不对,不是250,白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
“系统”为了不让白靛情绪波动太大,祂发出无奈的叹息,冰冷的精神力接住虫母。
[嘘。]
和上次一样,生下虫蛋的过程并不痛苦,或许是有“系统”的抚摸,白靛的身体很快便放松下来。
祂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白靛脑袋晕乎乎的,脑袋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白靛不明白,他抬着下巴,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你是他们说的神明?”
[……是……]
对于白靛的问题,祂每个都回答了,白靛莫名觉得祂有点乖。
他还想问些什么,但虫蛋正在脱离他的身体,白靛垂下眼眸,他大口大口喘气。
“系统”用精神力托住他的腹部,轻轻抚摸,让虫蛋能够顺利生下来。
白靛躺在由精神力织成的临时巢穴中,温热的虫蛋靠在他的脸颊。
“系统”轻轻的说。
[抱歉。]
白靛不明白的抬眼看他,“为什么要说抱歉?”
白靛不明白。
但祂没有回答白靛的话,它用精神力托起虫蛋。
[没用了。]
祂的声音越发的轻,逐渐的消失在空气中。
白靛用手扫开面前精神力,他被精神力包裹住,丰满的胸肌在精神力后面若隐若现。
白靛突然低头,原本用来舒服他的半透明精神力被切断。
白靛停住动作。
他自由了。
“哥哥!”
索南多从宫外跑来,他赤着脚踩在地上,长袍随风晃荡,他扑入白靛的怀中。
“哥哥!你没事吧!”
白靛摇头,他抚摸着索南多的柔软的头发。
他自由了。
第074章 雪地
冷。
无尽的冷意。
白靛眉头紧皱, 他身下的似乎是坚硬的土地,冷意渗透到骨头里。
他费力的从地面上坐起来,他睁开眼, 触目可及的都是冰雪。
白靛坐在地面上, 他手心传来刺痛,因为冰冷的雪花。
他才从上个世界挣脱,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爬出来一样, 完全喘不过气。
白靛赶紧从地上站起来,这雪冻腚, 他没带来上个世界的衣物,浑身赤.裸。
他的动作幅度大,带着丰满的胸肌抖动。
白靛环顾四周, 他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这里完全没有可遮挡身体的地方。
“250, 你是不是想谋害我?”
白靛咬牙切齿的质问人工智障,他总觉得这漫天冰雪有些眼熟, 但过往的记忆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就连上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他一概不记得。
[我没有哇!]250委屈地大喊,[这次我小心谨慎,又谨慎,确认无误了之后才传送过来的!你不能冤枉我!]
白靛听250扯着嗓子喊,脑袋嗡嗡的,他懒得搭理已经破防的250,现在没有时间去理会它。
白靛着急找个能避风的地方, 他才迈开腿,就听见雪崩塌的声音。
白靛眉毛一挑, 他挂上一个释怀的笑容。
“靠人工智障每次跟你在一起就没有好事发生我去我要死了救命啊……”
白靛一口气把话说完,紧接着他脚下的一块雪地即将崩塌,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感受到一股拉力,再把他往下拉。
白靛赶紧握住洞口的边缘,因为使了不小的力气,因此他的手臂肌肉鼓起。
白靛往后看了眼,只见身后的洞深不见底,再多看一眼,仿佛就能被它吸进去。
白靛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宿主!]
250尖叫,[你小心点啊,别摔着了。]
250只恨自己没有实体,不能把白靛拉上来。
白靛让自己保持平衡,踩住上方凸起的地方,然后顺着边缘爬上去。
他躺在雪地里,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
不行。
白靛已经感觉自己的四肢僵硬,再这么下去,他肯定会在这里冻死,但是,白靛望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洞。
万一这里的其他地方也有洞怎么办?
白靛紧皱着眉头,他脚踩在旁边的树干上,这树早就掉光了叶子,连白靛都无法确认它是否还活着。
他把这根枯萎的树干拦腰掰断,他手脚现在已经在抖,他只能咬着牙,伸出棍子去试探前面的路。
好在除了刚才的大洞,也没有别的洞,他一路向着远方而去,企图能够找到合适的,供他休息的地方。
还没等白靛有别的动作,他就听到一阵怒吼声,白靛脑袋都没回,毫不犹豫的就往前冲。
靠!
他浑身不着一缕,在漫天雪地的摧残中本就容易浑身冻僵,无法行动。
白靛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后面的情况
只有250在尽心尽责的播报,[宿主!收下你的臀,它要咬你的屁股!]
[雪怪!这肯定是雪怪!]
白靛被他吵得脑袋嗡嗡,他往前一蹦,让“雪怪”咬了个空。
[宿主!腰往左边扭,不对不对,右边,腿抬一下,屁股撅起来,诶,蹲蹲蹲!]
白靛真的快忍不住了,他咬了咬牙,忍不住怒骂250,“我都快扭成麻花了!”
250的瞎指挥让白靛完全没注意脚下的情况,他一个激动,脚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脚踩空,竟直接向下滚去。
白靛一个前扑,他的面前出现一道木门,白靛赶紧用力把面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薄薄的一层木门,白靛并不能保证它能够阻挡住雪怪的攻击。
他往木屋里扫视了一眼,并没有找到能够挡住木门的东西。
他心脏怦怦跳,他吞咽着口水。
但出乎他的意料,“雪怪”并没有突破木门。
白靛忍着害怕,他趴在木门上向外听。
“雪怪”似乎已经离开。
但白靛还是不敢打开木门,他环顾木屋,木屋里空无一物,干净到吓人。
他用手中的棍子当门闩,总算是让自己感到有点心安。
经过方才的运动,白靛总算是没有那么痛苦,至少有了喘息的时间。
他的后背出了不少汗,甚至因为跑步,过于丰满的胸肌因为方才的动作都变得格外酸痛。
白靛用手给自己揉了揉,让它恢复正常,胸肌从指缝中溢出,让白靛压抑着喉间的闷哼。
250给的道具效果正在逐渐减少,他胸肌中的乳汁没有之前那么多。
但是被乳汁撑起来的形状却迟迟没有消退。
他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胳膊,这里只有窗帘是仅有的布。
白靛用手把布扯下来,他把布缠绕在全身,总算是不用裸着暴露在冷空气中。
白靛坐在角落,他的寸头上还挂着雪花,他顺手把雪花拨下来。
他轻咳一声,开始琢磨在雪地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木屋。
况且,雪怪又为什么会离开?
除非这里隐藏了别的东西,让雪怪都感到害怕的东西。
白靛只是想想都觉得窒息。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乱想,但也没什么用处。
“人工智障!你这里还有别的道具吗?”
250疑惑的歪了脑袋,它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宿主,你不要总是坑我的道具,因为我也没有哇。]
白靛露出死鱼眼,“别管,你不给我道具,你就别跟我待着,咱们现在就去死。”
250沉默不语。
白靛故意夹着嗓子,放低声音,“哎呀,给我点吃的也不会有事。”
“况且,你看我们任务完成的这么多,要点道具怎么了?”
250被他说的心动,[那,那行吧,我偷偷给你。]
白靛摩拳擦掌,他睁着眼睛去看地板。
随着一阵白光消散,白靛眨着眼睛,终于看清地板上的东西。
有个普通的锅还有一堆调料,白靛甚至还看见一块毯子。
还有没拆开的大包,里面不知道还藏着什么好东西。
白靛感慨,“你终于是有用了一会。”
“但是,看你给的东西,不会让我在这里荒野求生吧?嗯?”
250:[嘿嘿。]
第075章 狩猎
白靛欲言又止, 想把250拖出来暴揍一顿,他就说为什么250如今变得这么大方。
250虽然不靠谱,但它安排的一切, 都和任务对象有关。
白靛张开自己的双手, 他方才就发现了,自己的手臂内侧写着一行字。
[相同的。]
被剥夺上个世界情感的白靛对这句话的感觉并不深, 这三个字是他用针刻下来的, 伤口没有愈合。
但白靛隐隐感到,当时的自己肯定是下定决心。
但是……
什么是相同的?
为什么是相同的?
白靛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答案不是必须的。
白靛想,现在最重要的反而是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白靛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这堆东西, 他露出一个冷笑。
“你最好别坑我,否则我一根绳子了结自己。”
250果然被吓得浑身一颤, 它虽然有点小心思,但它的脑子并没有多好。
要不是和中心签订协议, 此刻就把所有的消息透露给白靛。
它吞吞吐吐, [我, 我肯定不会骗你的,]
白靛才不信它的鬼话,但是这里确确实实有可以用的道具,他也就不跟250计较。
白靛先把包上的拉链打开,里面装了衣服,白靛先用过大的衣服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连丰满的胸肌都包住。
他睫毛偏短, 但是很浓密,他眉骨高, 显得眼睛深邃。
他认真的整理包,包里甚至还有毯子和折叠床。
白靛沉默片刻,“任务对象不会在这里……”
250嘿嘿两声,没有回话。
现在都不需要250开口颁布任务,白靛都清楚任务是什么。
无非就是找到雄虫和他生下虫蛋。
任务什么的也不想,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活下来。
白靛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总算是把木屋收拾得差不多,折叠床被他摊开,上面盖着暖和的毯子。
旁边的炉子里还有煮着白靛从外面挖来的雪,他需要把雪热融化了,喝点热水。
厨具什么的都很全,但让白靛不满的就是,这里没有食物,果然不能对人工智障抱有太大的希望。
白靛在心里低声骂了一句。
唉,但是他也没办法。
白靛确认自己裹严实了,他健壮的身体被毛绒的衣服完全包裹,只露出一张俊郎的脸。
他嫌冷,把帽子戴到自己的脑袋上,啧,早知道之前就不剃个寸头了。
这下好了,来这些世界,他的身体仿佛停止生长,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他岂不是会一直活着?
这个想法只在白靛的脑中存在了一会,毕竟对于他而言,永生还是太离谱了。
这个世界的250倒是慷慨,白靛捞起一边的斧头,他记得这是自己上上个世界的斧头。
只是,250这么慷慨,是不是也说明了,这个世界非常的危险。
危险到,他需要用到防身的道具。
推开木门,白靛赶紧把门关上,省得风把木屋里的东西吹毁。
白靛双手把自己脑袋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省得它被吹跑了。
他只张开嘴,就看到白雾从口腔里飞出。
嘶。
他还是低估了这里的恶劣天气,白靛把领子往上扯了扯,总算是把下半张脸遮住。
只露出深邃的眼眸。
木屋其实并不大,白靛站在屋外看,他才发现,在木屋的四周被栅栏围起来,白靛下意识的走到栅栏的小门前。
他眯着眼睛,果然看到有一片淡淡的亮光,似乎是将木屋与外界隔离。
看来,这个木屋,就是系统给自己安排的居住地,也是某种程度的安全屋。
白靛看向四周,四周都是白茫茫,他突然有些心慌,自己贸然出去不会出事吧。
但是,白靛拎着手中的斧头,不行,他确实要找食物,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吸引某些东西过来。
而不是自己主动去找它们。
以他现在的状况,只会死在寻找食物的路上。
白靛一琢磨,觉得确实没问题。
他拎着斧头,毫不犹豫的举起手往手腕砸下去。
[宿主!]250被吓得花容失色,[你,你别想不开哇!宿主!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跟我讲,你别伤害自己。]
白靛挑眉,他的下半张脸隐藏在衣领里。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哦,是吗?”
——
[宿主!你个大骗子!嘤嘤嘤~如果被发现的话,我肯定会被踢出中心的。]
[嘤~我以后再也不会被你骗了……]
白靛没理会在碎碎念的250,他手里还提着新鲜的血包,是从250那里薅来的。
他提了提血包,感受它的重量,够了。
白靛拿着撕来的一块布,这块布并不大,白靛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久,但他明白,布还是非常重要的。
白靛把布用血浸湿,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传来,熏得它头晕目眩。
白靛轻咳一声,随即便把布吊在门上。
他看着血一点点的向下落,甚至把面前的血地染红了一片。
白靛握着斧头躲在栅栏内,他让自己稳住,别太紧张。
盯久了苍白的雪地,白靛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出问题了,他赶紧回头去看木屋,让自己的眼睛接触更多的,其他的颜色。
白靛本意是想等“雪怪”,吸引“雪怪”到来,毕竟他确实是饿了,只要这“雪怪”不是同类,白靛就能下嘴。
他实在是太饿了。
况且,在雪地里,他确实需要补充能量。
白靛换了条腿支撑全身的力,他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他的动作会把可能来的“雪怪”赶走。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白靛浑身都快冻僵的时候,血包总算是起了作用。
白靛听到,好像有窸窸窣窣挪过来的声音。
他屏住呼吸,来自己冷静下来。
白靛的衣服恰巧与雪地融为一体,没刻意看过来,根本发现不了。
但白靛还是没有掉以轻心,他的耳朵动了动,他感受到有个巨大的怪物正在接近木屋。
白靛心跳如雷,他张开一只眼,只见一个浑身是长毛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悬挂的布,白靛只是简单扫了一眼,都看清怪物口腔中的模样。
布满着尖牙,上面还挂着细碎的肉块,看来它已经饱餐过一顿。
白靛特意把布挂着高了点,幸好他多想了点,才能让“雪怪”把自己柔软的腹部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第076章 骨头
雪怪放松了警惕, 它的注意里完全被悬挂在上方的,浸透了血液的布所吸引。
白靛屏住呼吸,他抓住机会, 扛着斧头直接向着雪怪的腹部砍过去。
噗嗤—声。
血液直接向外飞溅, 白靛看到那白色柔软的腹部出现一道痕迹,肠子都从里面流出来。
白靛的脸上也留下血液的痕迹, 但他表情越发的坚定, 没有因为血液而退缩。
雪怪被白靛的行为激怒,它龇牙咧嘴的就要冲过来。
白靛赶紧往后退一步, 他打算赌一把,赌小木屋前的光幕确实能挡住雪怪的攻击。
[宿主!]
250紧张兮兮,生怕出现什么问题。
毕竟, 这个宿主可是由祂带回来的,如果真的出现什么问题, 它们中心一定会被毁灭的吧。
250想到这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白靛没有跑远,但还是拉长与雪怪之间的距离。
雪怪果然被疼痛激怒, 它举起自己的爪子, 上面满是伤痕和泥沙, 用裹着长毛的身体赶紧冲过来。
就是为了能够把白靛撕成碎片。
白靛表情冷静,看不出有什么怪异之处。
但熟悉他的人,就能发现他握住斧头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就在雪怪要冲过来的时候,白靛做好挥着斧头砍过去的时候,雪怪被弹开它本就受了重伤,因为这个动作,它好半天都没缓过神, 整个怪物从喉咙挤出低吼声。
像是在威胁白靛。
白靛怕它就此放弃,不愿意靠近, 于是白靛再次把血包戳破,他让血液充斥在空气当中。
白靛不仅让血液暴露在外,激起雪怪的兽性,他还站在栅栏边,举着斧头挑衅雪怪。
“蠢货!”
雪怪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是它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它的脑子并不灵活,因此只想着往前冲。
白靛看它冲过来,并没有急于躲到里面,反而绕到了雪怪的后面。
雪怪一时间没停住脚下的动作,它直接向前面冲过去,然后直愣愣的撞在光幕上。
它瞬间趴在雪地上。
趁着雪怪没了行动能力,白靛毫不客气的用斧头砍断雪怪的后背。
白靛的脸上已经满是血痕,他却毫不在意的用手抹了抹,他随手捞起一把干净的雪,然后放在脸上搓了搓。
把脸上的脏东西弄干净。
终于解决完了。
白靛长呼口气。
他这才认真的去看“雪怪”的模样,说是“雪怪”,其实只是一只猛兽,只不过毛发较多。
白靛尝试将“雪怪”拖进去,死去的雪怪没有收到阻拦,不过白靛想了想,最后还是在栅栏外把“雪怪”处理干净。
他把那层皮毛弄下来,再把肉分成几块,放在小院子里用雪盖在上面。
外面的雪和低温就相当于是个天然的冰箱。
白靛干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他里面的衣服紧贴着肌肤,黏糊糊的。
白靛不敢在外面多待,他用血把剩下的残渣覆盖,这样的话,至少味道不会吸引别的野兽过来,
白靛暂时不想和别的野兽有接触。
他随手拿了块肉走进木屋,他出去之前把火炉开着,现在木屋里暖乎乎的。
白靛怀疑这个木屋本身就带着保暖的效果。
他把身上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脱下来,用毛巾把上半身擦干净。
男人结实的后背上布着肌肉,麦色的肌肉线条分明诱人,他却浑然不知,裸着上半身,分开双腿坐在矮小的凳子上。
白靛把肉块放置在锅上煎,看着肉上逐渐出现的油渍,他喉结滚动,狠狠咽下口水。
确实很香。
他往上面放着调料,他喜欢吃辣,口味比较重。
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白靛吹了几口就把肉塞到嘴里。
带着油香的肉在口腔中打了几个滚,就被白靛吞到肚子里。
吃下去的时候他的胃也变得暖乎乎的。
[咕咚。]
250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它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宿主,好吃吗?]
“嗯。”白靛想到外面还有一堆肉,心情就变得不错,他挑了挑眉,在这里住着也不错,就像安全屋一样。
等到白靛吃饱喝足后,他开始思考自己的任务。
任务对象迟迟没出现,还有相同的是什么意思?
白靛脑中乱成一团,他紧皱着墨眉,一言不发,其实现在重要的还有就是要种点蔬菜。
他一直待在这里,如果一直吃肉,不带点蔬菜的话对身体也不好。
白靛脑中有一堆的想法,直到他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示意还在说话的250安静下来,白靛趴在木门上听外面的声音。
外面有风吹过的声音,还有……
在撕咬什么东西的声音。
白靛赶紧拎起门边的斧头,他在纠结要不要出去,毕竟,有东西挡着,一般的野兽没办法闯进来。
白靛握着斧头的手松了松,他啧了声,算了,还是出去看一眼他才感到安心。
白靛感受到斧头的重量,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白靛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从门缝中挤了出去。
他垂着眼眸,果然,撕咬的声音越发的明显,甚至还有口水混杂的声音。
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白靛立马想到自己埋在外面的残骸,他的声音很轻,外面的东西并没有察觉到白靛的靠近。
白靛停下脚步,他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向下看去。
只见在雪地里,他埋在雪地里的“雪怪”的骨头被挖出来。
白靛最先看到的是那头白发,长且直,柔顺的白发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白靛顺着发丝看向发尾,而发尾处则有一截奇特的东西。
白靛揉了揉眼睛,他看清了,那是一截柔软的身体,看起来足足有白靛两个手臂那么粗。
露在外面的这截更像是白靛小时候见过的蚕,他的底端下还有几十条细小的半透明的足,还在不断地蠕动。
白靛甚至能透过这截身体看到藏匿在白色表皮下的血管,是深红色的。
白靛被这一幕给惊得半天没缓过神,脚下一个踩空就往前扑,他及时握住旁边的栅栏,才站住,让自己免于受伤。
等到他抬头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有些事不对劲,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些大,发出的声音明显,恐怕……
果然,白靛抬头的时候,就与一双无神的白眸对上眼。
白靛才看清,少年的嘴角布着猩红色的血液,以及,他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布料。
他的身体在颤抖,脸色也是苍白的,少年几乎要与雪地融为一体。
白靛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少年非常熟悉,熟悉到他甚至有点喘不过气。
“你……”
白靛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面前的少年一个激灵。
少年应该是听不见他的话,他赶紧掀起地上的雪花向白靛洒去。
白靛用手拍开雪花,这些飘散在空中的雪花完全挡在他的面前。
白靛直接往前跑了几步,等到他出栅栏的时候,原本待在雪地里啃骨头的少年早就不见了踪影。
“靠。”
白靛低声吐槽,“跑得比兔子都快,我有那么吓人吗?”
250默默开口,[宿主!他好像看不见。]
经250一提醒,白靛才回过味,他还以为少年的眼睛和前几个世界的虫子一样,比较特别。
现在细想,他的眼睛恐怕看不见任何东西。
所以,才那么无神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自从察觉到250不对劲之后,白靛就时不时的刺它一句。
[绝对不是因为我看了中心的资料!]250矢口否认,[而且我本来就比较聪明啊,只是宿主,你没有发现美的眼睛。]
250得意洋洋。
白靛却懒得再搭理它,他的注意力已全部被雪地里散落在地的骨头吸引目光,“看来是肚子饿了。”
所以当闻到一点血的味道就吭哧吭哧跑过来吗……
“他才多大。”白靛忘了虫族的年龄都比他这个人类大,即便是刚才的少年,换算成虫族的年龄也已经成年。
可在白靛的眼里,这只虫子未免也太可怜。
雪地上的痕迹也被风雪遮掩。
白靛用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在沉思。
[宿主?宿主?]
250喊半天都没见白靛回复已经,直到最后它自暴自弃的大喊一声。
[白靛!]
白靛果然被吓了一跳,他倒吸口冷气,对着250翻了个白眼,“别吵,我在琢磨事情。”
“我在想,怎么把这只小虫子抓起来。”
以白靛的经验来看,这只虫子恐怕就是任务对象。
只是这个任务对象和过往的都不太相似,前两个世界的虫子,巴不得黏在自己的身上,哪里会像现在一样,一看到他,就赶紧跑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白靛是什么洪水猛兽。
[啊?]
—
白靛没看到,在他转身进木屋的时候,少年从雪地里探出脑袋,他眼神茫然的向着木屋的方向看去。
他抿着唇,他虽然看不清一切。但是,他却记得,在刚才那只“虫”出来的时候,他一直黑暗的世界洒进来一道光芒。
是暖乎乎的,那种颜色少年没办法形容,却让他本能的想要靠近。
是神明吗?
第077章 陷阱
小木屋就是雪地里唯一的安全地, 白靛往折叠床上一躺,雪怪的皮毛被他剥下来后用雪洗干净,还挂在外面。
他打算找个时间洗一遍, 把脏东西洗干净。
木屋里的锅正在咕噜咕噜冒着泡泡, 白靛现在和道具融合得相当契合。
白靛看着这锅正在冒着热汽的肉汤,他思索片刻, 轻咳一声, 拿了个小碗抵在胸肌下,然后往里面挤着乳汁。
不知是被之前的虫子吃多了, 他的乳汁比以前要更容易挤出来。
他看着半碗奶水,然后倒进肉汤中。
很快,肉汤就被乳汁染了颜色, 变成奶白色,看起来格外诱人。
白靛把肉汤放在炉子上炖着, 他用旁边的布粗糙的擦了擦胸肌上残留的乳汁,他放下被自己扯着的布料, 然后把胸肌遮住。
[宿主?你这是要把它抓进来吗?]
250说的它就是之前撞见的少年。
“嗯。”
白靛用勺子搅动一锅肉汤, 他下颌线清晰流畅, 显得整个人不近人情,但是浮起的白雾却又模糊他的样貌,为他凭空添了几分柔和。
“他不就是我的任务对象吗?”
250心虚的点点头,随后便向着白靛拍马屁,[宿主!你可真聪明。]
白靛露出敷衍的笑容,他有些出神,想到少年露出的半截虫身, 上面的几十只蠕动的足。
他喉结动了动,不知道少年能不能变成人形, 倘若不能的话,自己和他交.配就要用到那截虫身……
白靛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现在不是想着这件事的时候,白靛打开一条门缝向外看去,天色已经暗了下去,风依旧没减弱,他只是打开这么一会。
风就哗啦哗啦的往里吹。
吓得白靛赶紧把木门关上。
他在考虑在门上装点东西,只能能挡住风雪,省得每次开门的时候风都要把这里面的东西吹倒。
白靛用挺翘的臀抵住木门,他双手端着一锅肉汤,然后迅速的从门缝中钻出去。
白靛想到白天见到的少年,身影瘦削,看起来就营养不良,看得白靛恨不得拎着少年抱在怀里喂奶。
啧。
白靛摇头把自己脑海中这些奇怪的想法扫除,自从他来到这些世界做任务,他的脑中总会浮现一些奇怪的想法。
不过也没太大关系。
毕竟那群虫子可比自己变.态。
白靛把这锅热腾腾的肉汤往外端,他把锅放在今日少年挖骨头出来吃的地方,他半蹲着,把锅固定好,看锅冒出的热汽消失在空气中。
只是,白靛不确定的是,这里会不会再招惹别的东西。
但他现在只能赌一把。
好在250给他的锅不少,哪怕这个弄坏了也没关系。
白靛点点头,下定决心。
他在雪地里藏着一根绳子,只要他轻轻一拉,就能够捆住少年的虫身。
他躲在栅栏后,隐藏自己的身体。
白靛从不会怀疑乳汁的用处,毕竟,之前的每一只虫子都会被乳汁吸引。
它们会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
白靛耐住性子,他眯着眼睛,注视着远方。
等得累了,他就换了一边的腿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只希望虫子能快点来,毕竟他现在状况算不上好。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和白靛预料的差不多,阿塔尔被发现后,原先是想直接离开的,毕竟,其他的虫子正在追杀自己。
可他在见识到那抹明媚的光时,那是他从未接触的颜色。
每位虫子都是从冰川中出现,它们接收的是刻在冰川上的传承,越往上的领地,越靠近虫族的神明——虫母。
阿塔尔自出生后,他就无法看清任何东西,他是被虫母指定的侍神者。
可……
直到他成年,他都没办法同虫母进行沟通交流,这件事被虫族的其他虫知晓后,它们开始抢夺阿塔尔的领地,企图能够离虫母近一点。
虫母是神,在它们的认知里,虫母应当是在最高的地方。
阿塔尔当然不愿意,他弄伤了好几位雄虫,并把它们的虫身咬得浑身是血。
但他也没落得好处,阿塔尔匆忙逃脱,往山下逃去。
但他确实是太饿了,所以才会忍不住去挖雪地里的骨头。
只是……
他究竟是谁?
这个他自然是指白靛。
阿塔尔捏紧旁边的树身,冷静分析,这个地方离虫母太远了,难道他的实力很弱吗?
那雪地里的骨头又是怎么回事?
他需要找到真相。
阿塔尔垂下洁白纯洁的睫毛,他有无数的理由,却始终不愿意最简单的那条。
他就是想再次看到白靛。
这个奇异的“虫”。
白靛都快被冻死了,他搓搓自己的胳膊,“靠,什么坏虫子。”
白靛低骂一声,但还是舍不得重骂少年,他想到少年那空洞的双眸,心里一痛。
唉,眼睛怎么就出问题?
白靛皱着墨眉,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
250的声音彻底把他拉回现实,[宿主!快看!]
白靛下意识的向前方的雪地看去,他眯着眼睛,总算是看清楚了。
一抹白色的身影行走在雪地中。
这是……
少年?
他浑身都是白的,都快跟雪地融为一体。
要不是白靛认真分辨,恐怕真的会看不到少年。
“干得漂亮。”
白靛随口夸了一遍250。
却让250骄傲的挺胸,[那是,我的眼睛可好使了。]
白靛现在没时间多跟250说话,明明这外面冷得要死,但是他的手心已经紧张地沁出汗水。
少年果然在缓慢的前行,他的下半身是柔软白嫩的虫身,上面的花纹更像是某种眼睛,随着他的动作,可以看到虫身上的花纹在展开。
在威慑其他想要上前攻击的怪物。
白靛握紧手中的绳子,不过……这虫身真是越看越像蚕,如果是蚕的话,少年会不会吃桑叶?
白靛脑袋再次放空,他在胡思乱想。
可这里也没桑叶喂他,到时候可以去打劫250。
阿塔尔慢慢挪进,他完全是靠气味来分辨方位。
他先是闻到今天白天感受到的血腥味,紧接着还有一股他从未闻到的味道。
只是感受到一点,他就浑身发抖,止不住的留下贪婪的口水。
好香。
第078章 睡衣
这可能是个陷阱。
是个专门针对他的陷阱。
阿塔尔几乎是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所以他停住了前进的身体。
他用空洞无声的眼睛看向前方,白靛的位置,他能够看清, 在全部的黑色中, 有一处橙黄是如此的明显。
他的心里仿佛塞满了温暖的棉花。
阿塔尔犹豫的停住。
白靛看他一直没挪动身体,满脸疑惑, “怎么回事?”
“他发现我了?”
白靛咬紧牙, 他在外面待得时间够久了,在不动, 他的身体就要被冻僵。
要不是为了这坏虫子。
白靛心想。
阿塔尔最终还是向前走,他想,不管怎么样, 先不要打草惊蛇。
他飞蛾扑火般的向前去,哪怕知道前面是陷阱。
白靛看他慢慢过来, 心跳动得也越发得快。
直到他终于落到白靛的陷阱中,白靛拉紧手中的绳子, 没一会, 绳子就缠绕在阿塔尔的尾部。
绳子向里陷入, 阿塔尔有一瞬的慌张。
白靛立刻从栅栏后跳出来,他颇为得意的向阿塔尔说,“别挣扎了……”
他话还没说完,原本舒服在虫身的绳子几乎是立刻就断了。
白靛拎着手中的断了的绳子,他咽下口水,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不是……”
白靛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他没想到这绳子这么的脆弱。
偏偏250还在一边幸灾乐祸, [哎呀,翻车了!]
白靛忍不住对它翻了个白眼, “你到底给了我什么伪劣产品?质量这么差?”
250不服气的回答,[你在说什么!宿主!不要凭白污蔑统的清白,哼哼。]
现在不是吵吵闹闹的时候,白靛看向脸上表情冰冷的少年,少年警惕的向后退,只等一会,就立刻逃走。
“等会!”白靛赶紧拦住他解释,“我没有恶意。”
他大跨步向前走一步,直到走出光幕的庇护中。
他并不怕面前的虫子会伤害自己,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少年身上熟悉的气息。
这股气息,分明就是……
白靛的情绪正要冲破封锁,但很快,在白靛的腹部闪烁着一道亮光,上面是个复杂的黑色纹路,从腹肌的上方向下,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发现它是个复杂的爱心。
纹路只出现了一会,立马就不见。
阿塔尔能够感受到那光亮正在向自己靠近,光亮在散发着温暖。
好陌生的温暖。
阿塔尔表情看似冷漠,实则茫然,他从来没感受过阳光,雪山上只有漫天的雪和刺骨的冷。
这是什么?
阿塔尔疑惑。
“我只是看你今天在翻雪地的骨头。”
白靛语速快的把事情简单解释一遍,“我想你应该是饿了。”
离得近了,白靛才看清少年的模样,是个非常漂亮的少年,肤色白得像雪,晶莹剔透,他的发色也是纯白的。
白靛下意识的向下看去,那里不会也是白的吧……
不对不对,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白靛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拿出来清洗一遍。
都怪上个世界的虫子们。
白靛开口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食物,你要不要尝尝?”
阿塔尔听了他的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睁大双眸,显得眼睛更空洞,但也更神秘。
在雪山上,食物贫瘠,虫子们都是靠狩猎来获得食物,但大多都难吃。
阿塔尔看不见食物,却能通过味道,察觉它一定是相当诱人。
阿塔尔捏紧拳头,“条件?”
这个世界上没有白来的好处,虫子们最初对他好,不过是因为“虫母”,当得知他没办法同“虫母”交流,没办法引“虫母”降临后,它们的态度就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那么面前的这个虫子是为什么?
阿塔尔不明白,毕竟,他现在既没有领地也没有食物。
白靛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性格虫子,冷漠,不近人情。
甚至,在闻到奶香味后还无动于衷。
也是少见。
白靛脑子突然短路,他脑海中浮现起一样东西,他脱口而出,“花。”
花?
白靛说出来后,都觉得自己不可思议,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你给我带点花来吧……”
“没有……”
这里满是雪花,怎么可能种着花?
白靛开始担心少年会直接离开,觉得自己是在刁难他。
“好。”
阿塔尔抬着头,在白靛没注意到的地方,他在吸取白靛周边的温暖的光。
“我会摘给你。”
少年冷冰冰的话一出,倒是让白靛起了恶劣的心思。
“你要是没找到的话,就要任我处置。”
白靛低沉着声音故作威胁道。
阿塔尔只觉得他奇怪,他已经试探过了,面前的光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可以伤害到自己。
“随便。”
“噗嗤。”白靛看他板着张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好笑,好像在看小孩装酷般。
“行。”白靛把锅放在少年的面前,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把敏.感小心的少年吓跑。
“你来得有些晚了。”白靛可惜摇头,“要是你来早点,说不定还能尝到热乎的汤。”
热?
雪山上面没有这种东西。
所以阿塔尔也不清楚白靛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确实很饿了,他悄悄的咽下口水,然后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身体,把锅抱在怀里。
然后,白靛就看到原本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是几层尖锐的牙和红艳的舌头。
他直接把锅里的汤倒在自己的嘴里,连雪怪的肉都是直接嚼了几口就吞下去。
白靛看他这幅样子,心莫名跳得很快。
他用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唇上残留的汤,这实在是……太好吃了。
阿塔尔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那股奶味几乎就在他的口腔中迸发,他好像感受到热。
好温暖。
就像躺在谁的怀里,好舒服。
他几乎就要维持不了表面冷酷的表情,他平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
想吃。
里面究竟加了什么?
怎么会这么好吃?
他简直不敢想象。
白靛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喜欢喝,他开心的笑了笑,他知道少年看不见自己,所以他主动接过锅。
在接过锅的时候,他手指上的热意传递到阿塔尔的手中。
他被烫到般赶紧缩回去。
阿塔尔不明白,这人的体温怎么会那么高。
白靛端着锅,他眨眼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阿塔尔。”
阿塔尔意为最亲近的孩子。
所有虫都认为他会是虫母的孩子,最亲密的孩子。
只可惜,真相给了他一棍子,
所以,阿塔尔现在有些痛恨,讨厌虫母。
他责怪虫母,既然是虫族的保护神,为什么不出现。
他冷哼一声,虫母甚至没有面前的这只虫关心自己。
“你呢。”沉默片刻,阿塔尔才别扭的说出这句话。
白靛就等着他问,“菲白靛。”
他没用自己的本命,在上个世界,索南多日日夜夜喊他菲白靛这个名字。
“好。”
阿塔尔念出这句话后,他就转身离开,不带一点情感与留念。
他的动作很迅速,白靛只是眨了一会的眼,少年就已经消失在雪地中。
“真灵活。”
这确实出乎了白靛的意料,没想到那像蚕一样的身体会走得这么快。
他原本担心阿塔尔会被冻死在雪地里,但现在看看,倒是自己多虑了。
他应该是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肤色之所以会这么白,恐怕是因为天生的。
白靛端着锅离开,他还在琢磨,如何把阿塔尔拐进来。
他脚步很轻松,仿佛解决了一件大事。
啧。
差点没被冻死。
白靛跳高,然后大跨步向木屋冲过去,他弯着腰把地上的肉拿来一大块。
他看阿塔尔的模样,明明就是没吃饱的样子。
白靛坐在火炉边,感觉自己又活了一次。
他发出喟叹声,这里实在是舒服。
如果能让少年进来的话就好了,他弯了弯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阿塔尔,总是没有警惕心。
其实回想阿塔尔的样子,他与索南多确实有几分相似。
白靛伸懒腰,他把肉放在盆里解冻,打算明天给阿塔尔做个烤肉吃。
白靛把自己一身衣服脱下来,换上睡衣,系统给他的睡衣他还没看过。
白靛把包里的衣服领起来晃了晃,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等到他穿在身上的时候,白靛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这睡衣有着不少洞,他穿的时候差点没捅错地方。
等到他穿好的时候,白靛看着被胸肌顶起来的布料,这两块被掏空,上面盖着两层薄布,只要他掀开,就能看清爱心镂空里的胸肌,蜜色肌肤。
怎么想,都知道这睡衣不正经。
白靛冷笑一声质问250,“你选的什么破衣服?”
250理直气壮,[这很方便喂.奶啊,这么冷的天气,你喂的时候都是掀开衣服,多冷啊,但这个就不一样了,你只要掀开两块布料就好。]
250觉得自己可聪明了,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白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不理会人工智障。
一夜好梦。
白靛难得睡了个好觉,他唯一担心的事就是阿塔尔睡在哪?
没想出个所以然,白靛打了个哈欠,准备把肉切块,处理一下。
他在锅里倒下油来煎肉,木屋里很快就布满香味,他不知道阿塔尔能不能吃辣,所以没加什么多余的调料,辣椒也没加。
等到他把肉做好了,现在只差阿塔尔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花。
第079章 调料
他也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过分, 漫天雪地,让他去找花,怎么看都像是在刁难虫。
但白靛当时真的是脱口而出, 他的脑中总有一副画面, 傻狗送给他的花。
他垂下眼眸,直到他听到外面有敲击栅栏的声音。
白靛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 他把烤好的肉都摆放在锅里, 端着去外面。
白靛想着,如果少年在外面的时候, 自己就先同他解释,让他先把肉拿去吃了。他也不可能真的让少年饿着肚子。
等到白靛推门出去的时候,他脑中还在琢磨怎么向少年开口。
叮——
外面的风小了点, 不再肆虐的刮着,白靛总算是能看清前面的场景。
一望无际的白中闪烁着蓝光, 这种蓝光很淡,但在雪地中又是如此显眼。
白靛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 扑鼻而来。
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急匆匆向外面跑去。
只见雪地里摆着的是一堆花, 花瓣呈现半透明,在花蕊中,淡淡的蓝光从中散发。
白靛咽下口水,他竟是直接走出木屋的庇护,来到了花中。
这些花都是新鲜采集的,白靛弯下腰把这些花抱在怀里,
他的面前出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肉。”
阿塔尔依旧面无表情,他虽然没有其他的表情, 但其实他的心跳得很快,他能够感受到面前的这只虫浑身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这束光变得更明亮。
他伸出手并不是想要肉,他只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去感受“虫”身上的光芒。
白靛腾出一只手,把锅递给阿塔尔,他怕阿塔尔看不见,特意放在他的手中。
他还没叮嘱阿塔尔,就见阿塔尔的手握住锅,长大嘴,他的指甲尖锐,呈现半透明的样子,能轻易划破猎物的腹部。
取出猎物的内脏。
指甲上散发着光芒,白靛下意识的拿自己的手指同他对比。
确实有些长得过分了。
阿塔尔直接把一堆肉全部吞到肚子里,嚼也没嚼就直接咽下去。
他把锅放到白靛面前,“吃完了。”
白靛接过他递来的锅,沉默片刻,“你还饿吗?”
“要不跟我进去?”
阿塔尔细长的身体显得怪异奇特,他披着的白袍垂在雪地中,连发丝也是一尘不染。
他不明白的歪着脑袋,虫族对于领地非常看中,它们没办法容忍其他的虫子靠近自己的领地。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性。
邀请其他虫族进入自己的巢穴,只能说明他很饥渴,他处在发情期,需要有虫子与他□□。
想到这,阿塔尔就绷着脸,不透出一点情绪,所以他是在邀请我进去吗?
阿塔尔过去几年被当成是虫母身边的侍神者,他被教导,要如何伺候虫母,要怎么对待虫母。
可是,等到他没有利用价值后,他被自己的同族赶出来。
阿塔尔看着面前散发出温暖光芒的虫,他在沉思,毕竟,那些虫还在嫉妒自己,它们不会甘心直把自己赶下山。
如果他能够护住自己的话,阿塔尔想,自己愿意和他交.配,况且,这样的话,也算是背叛了虫母。
想想就让他浑身兴奋地颤抖。
“好。”
白靛知道他肯定会同意的,他主动牵起少年的手,“你跟我进来。”
“小心点。”
白靛主要是担心木屋排斥少年,到时候把阿塔尔弹开就不好。
白靛拉住阿塔尔的手一块进入到木屋,在通过光幕的时候,白靛紧张的舔了舔下唇。
好在,两人相握的手在触碰到光幕的那刻,受到一点阻碍,但最终还是顺利的进去。
白靛偏过头看阿塔尔的虫身,在雪地里留下一条痕迹,很快就又被雪覆盖。
阿塔尔的眼神空洞,他虽然眼睛一直都看不清,但他的嗅觉和听觉都格外灵敏。
因此他一只虫也能顺利的活下来,但是,他现在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是如此的炽热,让他竟有些许的恍惚。
他好像重新活了一遍。
“我们快点进去!”
白靛低声道,他终究还是怕风雪直接灌进去。
“嗯。”
阿塔尔短暂的应了一声,他进去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巢穴是如此的温暖,只有耳边的风雪声。
阿塔尔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板着张脸,竟然不露出自己的不安。
白靛正在思索把花放在哪里,他腾出一个杯子,里面装了点化了的雪水,花放上去的时候,正在向四周散发光芒。
“真好看。”白靛虽然没什么审美,但也看出来这花漂亮,脱俗,“不知道能留多久。”
阿塔尔抿着唇,认真道:“我会再帮你摘。”
他没想到这花会被白靛这么细心对待,他抬起头,银白的发丝随着动作落在他的肩头。
白靛点了点头,“好。”
“嘀嗒。”
是雪化成水落在地上的声音,白靛这才注意到阿塔尔的发丝变得湿漉漉的,他想了想,拿出一块毛巾替他把发丝擦干。
独属于白靛身上的气息传来,很奇特的味道,他从来没闻过这种香味,仅有的一次还是在肉里尝到的。
“刚才的肉里没味道。”
阿塔尔想找个话题缓解现在的尴尬,他想同白靛多说说话。
“嗯?”白靛替他把白发散开,骤然听见这么一问,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加了一种调料。”阿塔尔一紧张就想多说话,“很好喝,昨天的汤。”
“谢谢。”
“以后我可以帮你采。”阿塔尔想当然的认为心中调料很珍贵,他不想让这抹温暖离开,也不用去雪地。
他可以帮白靛狩猎。
白靛脑袋转了好几个弯才弄明白阿塔尔的意思,他的话是指……
自己昨天挤到肉汤中的奶水。
他啧了一声,果然,这群虫子的鼻子比什么都灵。
“不用。”白靛拒绝了阿塔尔的好意。
但是阿塔尔不明白,他歪着脑袋,“我可以帮你。”
白靛看他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起了坏心思,他早就换了睡衣,此刻站在阿塔尔的面前。
阿塔尔迟迟不见白靛回复自己,正想开口问什么,就闻到鼻尖传来昨天汤的“调料味”。
紧接着,柔软抵在他的唇上。
第080章 伤口
阿塔尔完全看不见面前的状况, 对于他而言,他只能感受到,之前汤汁带的味道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此可口, 并且在诱惑他。
白靛用手指撑开他的口腔, 然后将带着奶味的抵进去。
阿塔尔没有动,他其实有点手足无措, 他感觉自己冰冷的口腔会伤害到“食物”, 即便,他根本不知道这食物到底是什么。
白靛的五指插入到他的柔顺的白发中, 他弯了弯眉,用略低的声音道:“可惜,奶水并不多, 所以不是每一朵都会有。”
然后,白靛就看到阿塔尔的耳尖以极快的速度变得通红, 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看到那张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不一样的表情,似乎将那冰块融化。
白靛就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得意, 他挑了挑眉, 最终还是放过了这只纯情的虫子。
他低头去看虫子的虫身, 上面泛着红色,他的几十只步足正在蠕动,白靛皱了皱眉,他弯下腰用手触碰步足,他之前都没注意到,在这里有着无数细小的伤口,正在向外渗透血液。
他的血液并不是纯红色的, 反而是荧光蓝,用手轻轻一碰, 指尖与伤口间出现一道黏稠的液体。
阿塔尔感受到白靛在碰自己,他从小被饲养在“虫母”附近,它们要求阿塔尔常年跪在山顶。
为“虫母”祈福。
而当他从山顶逃下来的时候,它们刻意用利器划破了他的步足。
阿塔尔自身的修复能力很强,他的血液能修复伤口,但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许是利器上涂抹什么药物,导致他的伤口修复又裂开,只能不断的分泌血液。
“别。”
阿塔尔虽然看不见,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这幅样格外丑陋,他低着头,虽然他从不说,但作为“虫子”的他,在最初也对“虫母”抱着尊重与不可言说的爱,可是,“虫母”却不愿同他交流。
反而染过他,偶尔向其他虫子降下神旨。
阿塔尔听过,它们曾在阿塔尔的耳边辱骂嘲笑,他是被抛弃的虫子,他的双眼是因为恶魔之眼,才没办法看清一切,他的虫身肮脏。
“什么别?”白靛见他还要把虫身藏起来,在木屋的地毯中留下一道痕迹,他皱着浓黑的眉毛,手从阿塔尔腋下穿过,直接把他放在折叠床上。
他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想隐藏自己的伤口。
他的利器很大,只是绷着手臂上的肌肉,就轻松把阿塔尔拎起来。
“给我看看。”白靛不容拒绝的把他的虫身抓在手里,当看清伤口时,他的表情变得更为凝重,这伤口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凝重。
他把一直放在炉子上的水壶拿起来,然后把水倒进水盆中。
抹布被滚烫的热水浸湿,但白靛习惯了,他的手心有层厚厚的茧,能够阻挡这股热意。
他拧着毛巾,放在一边放凉。
阿塔尔的耳朵动了动,他空洞的眼睛注视着白靛,他没办法看清周围的一切,却能看清被阳光覆盖的白靛。
他看到的是一道身影,准确来说是剪影,他能够看清白靛的每一处肌肉。
他眨眨眼,为什么前面和后面有挺翘的部分。
白靛正在弯腰处理毛巾,没注意到自己的臀部已经快要凑到阿塔尔的脸上。
原本的睡裤虽然腰部尺寸刚刚好,但臀部的地方还在有些紧绷,他一弯腰,裤子后面的线就要崩开。
阿塔尔从没见识过,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在挺翘的那处。
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面前的虫的身上有布料覆盖在身,但不知为何,阿塔尔的眼中并没有这层布料。
他下意识的按了按,好软,手指止不住的滑向缝隙。
正在为阿塔尔准备布料的白靛被他的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往前跳了一步。
“嘶……”白靛本来想骂脏话,但对上阿塔尔那澄澈的眼眸后,脏话在嘴里滚了滚,他又给咽回去。
算了。
“色虫。”白靛捏着他的下巴,“没想到,长了一副清冷的样子,还觊觎别人的屁股。”
阿塔尔没想到那处竟是屁股,“我不知道,它圆了,而且快要覆盖在我的脸上。”
阿塔尔一本正经解释,他从没见过别的虫子的身体,所以对于他而言,这一处确实新鲜。
他摩挲着自己的指尖,而且,真的很软。
他眼中带了某种期待,但很快又掩饰。
白靛被阿塔尔的一番话给反将一军,他坏心眼的在没有通知阿塔尔的情况下,将热乎乎的毛巾放在阿塔尔的虫身上。
阿塔尔的虫尾瞬间蜷缩,几十只步足紧密相连,连尾尖都看不见了。白靛没想到他的虫尾如此的敏·感,他用手戳了戳白软的虫身,再抬头看阿塔尔,脸上依旧保持镇定。
白靛觉得好笑,“你能看见我?”他其实一直都想问阿塔尔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塔尔思考一声,回答简洁,“我不知道,其他的东西我都看不见,但我能看见你,但是……又不像是你,是温暖的光,很……舒服。”
他很茫然,甚至没办法形容出光的颜色,白靛心里觉得心疼,他依稀记得,傻狗的视力很好,毕竟总是偷偷的跟踪自己。
白靛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是这样的温度吗?”
他的动作很突然,突然到阿塔尔都没反应过来,他紧张的点点头,手下的脸颊也很软,很温暖,温暖到他想流泪。
“嗯。”他嘴角露出一个笑笑的微笑,“就是这样,热热的。”
他像个好奇的孩子,将手放在白靛的脸颊上,迟迟不敢松开。
“那你是怎么帮我找到花的?”白靛用手抚摸他的虫尾,他按摩的手法相当温柔。
阿塔尔的虫尾颤了颤,在白靛面前展开,露出自己早就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的伤口从腹部穿过,黏稠的血液连接着伤口两边的肉。
像用线缝起来一样。
“我能闻到气味,每样东西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
他慢慢的说道,“你很香,花也是香的。”
白靛早就觉得阿塔尔不像只虫,他并没有暴露自己的恶劣与占有欲,反而是更像精致的娃娃,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像一具空壳。
“会是精神力吗?”白靛对着250说道,“250,你不是说要给我准备精神力呢?这么久了还没有。”
“要不你给我一个可以痊愈任何东西的精神力。”这样他就能治好阿塔尔的眼睛和伤口。
250哼哼唧唧,幽幽开口,[宿主,你当我是许愿池吗?精神力需要你自己顿悟,哼哼。]
白靛啧了一声,冷漠答:“好没用。”
[我生气啦,我真的生气了!宿主,你偏心,你对我好凶,我讨厌你!]
250蹲在墙角生闷气。
白靛没管它,他重新帮阿塔尔擦拭黏在虫身旁的血液,却刻意绕开伤口,他知道血液能够帮忙痊愈伤口。
“好了。”等到底下的血都擦干净后,白靛轻呼一声,他正要把手抽出的时候,那些有些可怖恶心的步足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不让他离开。
白靛挑了挑眉,正要调侃阿塔尔的时候,却见面前的少年弯腰,他的长发柔顺,正挂在折叠床边。
“你不问我吗?”阿塔尔能够察觉他的疑惑,他紧张的开口,“问我为什么看不见?”
他其实不应该问这个问题,面前的这只虫应当不晓得自己曾是侍奉在“虫母”身边的虫。
否则他一定会讨厌自己,把自己丢在一边。
可是他不想对面前的虫子隐藏。
白靛轻笑,他把手中的抹布丢在水盆中,往后一仰,“不想说的话,你就不用说。”
“不要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
“事实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小虫子。”
阿塔尔看不清白靛的模样,他听到白靛最后的几个字,不满的板着一张脸。
“我很大。”
他沉默片刻,生硬的吐出几个字,“可以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