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得檐下灯笼吱呦作响,昏黄的光影跟着摇摇晃晃,在一室雪白的墙面上荡起一片涟漪。
谢嗣音看向他的目光从愤怒笃定、到惊讶错愕、再到自我怀疑,不过三四秒的时间。
室内没有点灯,只靠着外头微弱的灯光映照个大概。因此,即便二人贴得极近,谢嗣音能看到的也只是个大致轮廓,却看不真切那一张脸。
但是,幂篱之后那双眼睛带来的压迫感,却让她下意识错了错目光。
少年缓缓开口,慢条斯理中带着浓烈又沙哑的危险腔调:“郡主以为我是谁?”
谢嗣音一时之间答不出来,本能的后仰,试图拉开与这个人的距离。
少年却不放过她,身子往下压了压,出口的尾音上翘,语气瘆人:“仡濮臣?”
听着这样的声音喊仡濮臣三个字,谢嗣音觉得自己大脑都有些错乱了,傻傻愣愣的瞧着可怜极了。
少年轻笑一声,声音带了些调侃意味:“这已经不是郡主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了,他......是郡主的什么人呢?”
谢嗣音回过神来,冷笑一声,恶狠狠地盯着少年一字一顿道:“仇人,恨不得剥皮抽筋的仇人。”
少年的动作瞧起来没有什么破绽,声音也与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不知这人是如何得罪了郡主?可否需要在下帮忙?”
听到这话,谢嗣音颇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倍感无力,恨恨地提脚朝着男人大腿踹去:“不需要!”
少年笑得开心,脚下也动得利落,一拧一旋,不仅没被谢嗣音踹出去,反而紧紧箍住对方双腿,与之贴得更近了:“郡主这是恼羞成怒了?”
谢嗣音气得浑身发颤,脚尖够不到地面,双手又被缚得紧实,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着落:“滚开!”
少年不仅不滚,反而一点一点的往前凑,凑上来的气息滚烫得几乎能将人烧沸:“郡主不若告诉我这个人在哪里,我去替郡主......杀了他。”
谢嗣音挣扎半响无果,闭了闭眼,抬头看向他:“好啊。”话音落下的瞬间,谢嗣音直接仰头去够少年的黑色幂篱,一口叼住纱布用力向一旁扯去。
眼瞅着黑色幂篱就要被她拉开,少年轻笑一声,整个人顺着她的力度压了下去,那扬起的一角重新落下。
雪白的皮肤一闪而过,谢嗣音还来不及看清什么,就被滚烫的吐息含住唇瓣。
谢嗣音顿时瞪大了眼睛,张口就要骂他。可红唇刚一张开,就被少年乘虚而入,连带着黑色幂篱一起落入她的口中。
幂篱由纱罗制成,布料不算精致,甚至有些粗糙的磨砺感。少年就带着这层黑纱肆无忌惮地闯了进去,缠住她的舌头反复吮咬,有些疼还有些酥麻。
渐渐地,这层薄纱在两人口中濡湿得不成样子,吐出去又被收回来,在雪白之上绽放黑色的欲妄。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谢嗣音就被他吻得喘不开气,呜呜咽咽的喘息如同海底勾人的妖精。
等到谢嗣音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少年才慢慢退出去。可一等她顺过气来,少年又重新闯了进去,一点一点地将她的呜咽吞吃进腹。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嗣音彻底瘫在桌子上。少年才低笑着松开她,沙哑的笑意寸寸磨人骨:“郡主,那个人有我这么会让你快乐吗?”
谢嗣音还喘得不行,红唇微张,胸口起起伏伏,但是眼中的火花却亮得很:“滚!”
少年丝毫不在意她的怒火,反而餍足的继续向下亲了她一口:“郡主,下一次再将我认错了的话,这就是惩罚。”
谢嗣音几乎要疯,朝着他怒道:“既然你说不是,那你将幂篱摘下来!”
少年笑了:“郡主若是愿意做我的夫人,那随时都可以摘下它。”
谢嗣音胸口重重起伏,咬着唇不说话了。
少年又往前凑了凑,温热的吐息湿烫绵密:“郡主,要做吗?”
谢嗣音被这个声音磨得耳朵酥,心头也酥,恨恨的道:“滚开!”
少年尝够了甜头,见好就收地松开手,跟着退后一步,朝谢嗣音乖巧道:“滚开了。”
谢嗣音气狠狠地从桌面上下来,却不想脚下一软,差点儿没摔着。少年眼疾手快地上前握着她的腰肢,滚烫的掌心几乎能直接透过春衫烧到里面的皮肤。
她重重推开他,靠着身后的桌子:“滚出去。”
这一回,少年却不动了,赖在身前道:“如今客栈只剩下这最后一间房,郡主将我赶出去,我住哪里呢?”
谢嗣音才不管这个人住哪里:“爱住哪里住哪里!”
少年叹了口气,语气幽怨委屈:“郡主好狠的心。”
谢嗣音冷冷的看他:“你走不走?”
少年答得干脆:“不走。”
谢嗣音深吸了一口气:“好好好!你不走,我走。”
话一说完,转身就走。可人还没走两步,颈后一麻,整个人软软地落入身后少年的怀里。
少年摘下黑色幂篱,将人打横抱起,稳稳地放在床榻之上。
这一日奔波,女人面色明显憔悴了很多,就连眼下都泛起了青黑之色。
仡濮臣漂亮的桃花眼中难得流出一丝怜惜,抓起谢嗣音的指尖在唇边轻吻,低声呢喃:“除了我,还有谁能护你周全。”
温存片刻,他起身喊店小二送来一些热水,慢条斯理地给她擦拭脸面,又担心她睡得不舒服,将人的袄子背心脱掉,只留了一身月白色中衣。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他才用剩下的水随意洗了洗。净过脸之后,仡濮臣眼角下的朱砂痣显得更加鲜艳润泽,似乎还带着勾人的魅惑。
他跟着将袍衫去掉,一并上了床榻,将女人揽在怀里。
相比数月前,谢嗣音瘦了很多,脊背上的蝴蝶骨越发明显。男人叹息一声:“今晚放过你了。”
可不过一会儿,仡濮臣就不安分了,窝在女人的颈窝里磨磨蹭蹭。
谢嗣音一向有熏香的习惯,并且是着大内制香官特意调配的零陵香。香若蘼芜,温暖柔和,常年累月用下来,整个身子都带了股若隐若现的香气。闻得久了,还有一种静心凝神的效果。
可仡濮臣丝毫不觉得静心,甚至心思渐渐浮动了起来。
他睁开眼,将目光放到女人的脸上。因着之前的亲吻,女人的红唇湿润饱满,如同春日里刚摘下的玉樱,诱人贪欢。
他慢慢将拇指抚了上去,并借着巧劲探了进去。
一声嘤咛,谢嗣音似乎觉得不太舒服,试图用舌头将其拱出来。
仡濮臣眼色一深,手中的拇指更加猖狂,带着她的舌尖反复搅弄。
谢嗣音被搅动得气息有些不稳,晃着脑袋就去躲他的手。
仡濮臣低笑一声,慢慢将拇指从她口中取出来,涎液顺着指尖往下滑。他瞧了一眼,眼角的朱砂痣就因为激动变得更加鲜艳了。
他俯下身子,喑哑的声音里带着未满的情丨欲:“娇娇,可以吗?”
话音落下,少年似是等了一会儿,女人呼吸清浅平稳,没有回答。
他勾了勾唇,咬着她的耳垂低声呢喃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